第103章
不等他開口詢問,恭沉再次飛快的接話。
“我不是故意要出現(xiàn)在你面前的……我只是……只是實在沒忍住……他竟然想要……”恭沉說著說著,聲音變的越來越低。
他感到心虛,感到慚愧,感到無地自容。
因為他還清楚的記得,這些話……之前他也和對方說過。
當(dāng)時的恭沉,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么問題。
但是。
當(dāng)其他人像他一樣,也要準(zhǔn)備這么對蒲遙知做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件事到底有多么的讓人無法容忍。
恭沉哽咽。
漆黑的夜色之中,身穿著黑色風(fēng)衣外套的alpha,眼眶濕潤發(fā)紅。
“是我錯了……對不起�!�
蒲遙知怔神。
“我不該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惫С琳J(rèn)真的道歉,“下次絕對不會了�!�
蒲遙知失語。
“我這就離開。”
說罷,恭沉俯身,就像是拎垃圾一樣,將地上奄奄一息的齊子愚給從地上拽了起來。
在離開前,alpha猶豫了一下。
猶豫了兩秒,最終,恭沉還是回頭,聲音微弱的向蒲遙知叮囑道:“明天你不會在公司里再見到他了,還有……以后出門,多注意安全。”
恭沉說完這段話后,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么,但他怕對方不高興,厭惡,于是便就又訕訕默默的閉上了嘴。
他合上嘴,不再多說,安靜的帶著齊子愚離開。
高大的身形沒入進了黑暗之中,很快,從蒲遙知的視線內(nèi)消失不見。
蒲遙知站在原地未動。
一直到恭沉離開了許久之后,他才仿佛像是終于回神,有了動作。
他抬腳轉(zhuǎn)身,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剛才恭沉的模樣,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真的是……恭沉?
真的不是他在做夢嗎?
恭沉沒有上前來糾纏,而是乖乖的離開……蒲遙知只覺得剛才的情景,比做夢都還要不切實際。
蒲遙知怔怔地乘上電梯。
怔怔的回到家。
一直到洗了澡躺上了床,他都是一副如夢似幻的狀態(tài)。
……
隔日。
齊子愚真的沒再來公司。
因為已經(jīng)被人事部給辭退了。
至于齊子愚現(xiàn)在的所在地,到底是醫(yī)院還是警察局……無人能知。
而這個時候,蒲遙知終于確定了。
那個收購了這家公司的人……和他一開始預(yù)想中的一樣,正是恭沉。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以為這本最多35萬字結(jié)束……
我盡量控制在45萬以內(nèi)……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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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蒲遙知陷入了一個疑惑和迷茫的狀態(tài)。
他搞不懂恭沉。
他以為,恭沉終于對他失去了興趣,但是好像卻并沒有。
可是。
恭沉卻又不像以前那樣對他異常執(zhí)著,如果要不是因為齊子愚的緣故,甚至都不打算再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恭沉到底在想什么?
蒲遙知想不明白。
分明公司是他收購的,恭沉堂堂一個頂級alpha,為什么要謊稱自己是beta?
還有。
他為什么要資助陶梨?
一開始他本以為,恭沉是和陶梨達成了某種利益關(guān)系,但是從目前看來,在陶梨當(dāng)選之后,恭家并未獲得什么具體的好處。
恭沉徹底讓他陷入迷惑之中。
……
中午十二點,蒲遙知不餓,便沒去公司食堂用飯。
未料。
一個小時后,公司里以摳門著稱的業(yè)務(wù)部的經(jīng)理,突然宣稱自己今天中了大獎,為了慶祝,決定請公司內(nèi)的所有人吃飯。
公司內(nèi)的一眾員工一頭霧水,紛紛猜測著業(yè)務(wù)部經(jīng)理今天是不是吃錯了藥。
一眾員工疑惑不解,不明就里,納悶著對方到底是中了什么大獎。
其他人看不出,當(dāng)蒲遙知要是看不出來這究竟是誰的杰作,那他就是蠢了。
業(yè)務(wù)部經(jīng)理的摳門程度,簡直已經(jīng)到了稀世罕見的程度。
這樣的人,絕不可能會因為中了一個大獎,而去高興的請公司里的所有人去吃飯。
蒲遙知默然不言。
恭沉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
幾天后,上班途中,突然驟降大雨。
蒲遙知并未帶傘。
不過他已經(jīng)做好了淋濕的準(zhǔn)備。
下午一點半,工作了一個上午,他從工位上站起身,去洗頭間了一趟。
去洗頭間不過也就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但等到他再次回到工位上之時,在他的工位的桌面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把嶄新的黑傘。
望著桌面上的黑傘,蒲遙知默然。
自從齊子愚的事件過后,恭沉沒再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之內(nèi)。
恭沉沒再出現(xiàn),但卻又好像隨處可見。
某日的周六晚上,蒲遙知在外處理完公司里的雜事,在晚上大概八點左右,回到小區(qū),準(zhǔn)備乘坐電梯回家。
走進小區(qū),還未走進大樓,一抬眼,只見前方不遠處,赫然看見了一個異常熟悉的高大身影。
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僅只一眼,蒲遙知便輕松的認(rèn)出,背影的主人究竟是誰。
果然。
正如之前所猜想的那樣,買下他樓上那個屋子的屋主,果然還是恭沉。
如果是為了接近他……按理來說,應(yīng)當(dāng)是他對面的那個房子更合適。
但恭沉卻并未買下,而是特地買的他樓上的房子。
倘若要說恭沉并不打算接近他……但又為何要特地的買下他樓上的那個房子?
實在是讓人費解。
恭沉的背影蕭瑟而又孤寂。
高大的alpha看著孤獨無比。
蒲遙知靜靜的跟在恭沉的身后,沒有出聲,和他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而恭沉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也一直未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一直到蒲遙知跟著恭沉走進大樓,和恭沉并肩站在了電梯前,這個時候,恭沉才終于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
恭沉余光不經(jīng)意的瞥見蒲遙知的身影,起先以為是自己看錯,當(dāng)接著他發(fā)現(xiàn)并不是他看錯之后,他心下一驚,面色倉皇局促,他低著頭,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恭沉急匆匆的轉(zhuǎn)身離去,然后悄悄的躲了起來。
蒲遙知目視著恭沉低著頭快步的轉(zhuǎn)身離去,然后宛如掩耳盜鈴一般,在一個半身高的灌木叢后躲了起來。
以那個灌木叢的高度,躲一個omega和beta是完全沒問題的。
但是要躲一個身形高大的alpha,那就顯得有些無比困難了。
蒲遙知看著足足高出灌木叢的半個黑發(fā)腦袋,不禁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恭沉他……到底在做什么?
蒲遙知靜默許久。
叮。
電梯到了。
他最后定定的又目視了恭沉一眼,接著扭頭收回視線,轉(zhuǎn)身離開。
在蒲遙知轉(zhuǎn)身離去之后,恭沉這才終于從灌木叢后重新站起了身。
他伸手輕輕的摘下頭頂上的一片枯葉,眼神無比眷戀與留戀的朝電梯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要這樣……遠遠的看著就好。
*
月中,又到了要獻血的時候。
抵達醫(yī)院,蒲遙知熟門熟路的來到獻血處,然后卷了自己的衣袖。
400毫升的血被抽出。
二十分鐘后。
蒲遙知面色蒼白將袖管捋下。
*
月末。
易感期洶洶來襲,恭沉癱坐在冰涼的地面之上,手上拿著的,則是之前蒲遙知在車內(nèi)擦拭過全身的毛毯。
松軟的毛毯之上,滿是從beta的血液之中所提取出來的beta的信息素的味道。
房間里,門窗緊閉,窗簾拉的嚴(yán)嚴(yán)實實,屋內(nèi)沒有一絲光亮,漆黑一片。
屋內(nèi)依舊是一片狼籍。
在堅硬的木門上,滿是alpha試圖離開房間的尖利抓痕。
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恭沉用鐐銬拷住了自己的雙手,將自己困在房間內(nèi)。
他的手上滿是刺目的血跡。
不只是他的手指上,他的指縫間、手背、衣服、脖頸……血跡斑斑。
alpha在陷入易感期之時,不僅會傷害他人,同樣也會傷害自己。
淺淡深沉的樹木清香緩緩的在房間內(nèi)彌漫,飄蕩開來。
恭沉靠著房門,整張臉深深的埋入進松軟的毛毯之中。
他緊閉著雙眼,沉浸在這令人迷醉的樹香之中,不愿醒來。
每個月,唯有到這個時候,他那始終漂泊無依的感情,才像是終于找到了片刻的慰藉和寧靜。
許久,恭沉才再次從毛毯中抬起了頭。
他睜著雙眼,靜靜的目視著眼前空無一物的空氣,久久未動。
他眼神幽冷又空洞,臉上只剩下了無盡的寂寥。
還有三個月……
他心中呢喃。
三個月后,蒲遙知和他母親所約定的時間終于到期。
那個時候,也就是他進入瘋?cè)嗽旱娜兆印?br />
恭沉的心中無比平靜。
不論他的結(jié)局到底如何,他早已做好了面臨的準(zhǔn)備。
*
……
又一個月過。
最近到了生病的高發(fā)期。
由于白天和晚上的溫度相差變化太大,因此最近公司里有很多人都發(fā)燒感冒請了病假。
beta雖然不如alpha的身體強壯,但卻也不像omega那樣脆弱,蒲遙知從出生到現(xiàn)在,就一直沒怎么生病過。
他以為,這次的感冒發(fā)燒流行季依舊和他毫無關(guān)系。
但沒想到,周日假期才過,周一這天早上,他就病在了家中。
一開始,他并未發(fā)覺。
他躺在床上,只是覺得身體的溫度比平常似乎要高上一些,腦袋也有些暈暈乎乎的,無法正常的思考。
他沒有發(fā)覺自己生了病,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很沉,好似灌了鉛,根本沒辦法抬起手臂。
訂好的上班鬧鐘響了又響,但因為始終未得到主人的反饋,于是在響了大概十幾聲之后,最終還是沉寂了下來。
蒲遙知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躺著,本想要掙扎著從床上爬起身去上班,但他卻怎么也動不了。
迷迷糊糊間,他閉著眼,不知不覺的再次睡著了。
等到再次醒來之時,一睜開眼,瞬間映入他眼簾的,是恭沉那張著急而關(guān)切的俊臉。
只見高大的alpha跪在床邊,眼神關(guān)切的望著他,兩眼發(fā)紅,像是已經(jīng)哭過了的模樣。
見他醒來,恭沉頓時長舒了口氣,好似這才終于安了心。
蒲遙知安靜的看了恭沉一眼,而后抬眸,望了眼床頭和手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