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如果是以男朋友的身份，我想對你說我不會回去。我希望你尊重我的選擇，我喜歡這個項目，喜歡這里�！�
“如果是以老板的身份，我會回去。但我不知道下一次遇到這樣的機會是什么時候，可能我以后會一直平庸了。你也看到了，我不再有年齡優(yōu)勢，而新人們……”尚之桃頓了頓：“新人們越來越優(yōu)秀�！�
“屬于我的黃金年齡快要過去了欒念。過了三十歲四十歲我可能也會過得更好，但我們必須要承認，年輕的時候我付出的代價更小�！�
“這是我最有可能改變現(xiàn)狀的機會，我不想放棄�！�
尚之桃?guī)缀鯊臎]與欒念這樣推心置腹過。她從前不愿袒露她的想法，因為她知道欒念幾乎沒法與她共情。他可能更理解天才的失落，卻無法理解她的苦惱。
欒念一直沒有講話，那杯熱水從滾燙到常溫，也是耗了時間的。他問尚之桃：“你在怕什么？”
“你說了那么多，告訴我你在怕什么？”
“我沒有在怕什么�！�
欒念突然笑了：“尚之桃，盡管你不承認。但是你在自卑。你尋求另一個人少的賽道，并希望你能以此獲得成功。這不是自卑是什么？自信的人會去到人多的賽道賽跑，并深信自己不會輸。”
“每一條路都要有人走的不是嗎？”
“是吧？但有的路，就是有人不稀罕走�！睓枘羁粗兄遥木髲娝麩o比清楚：“你有你想定義的成功和人生實踐，我不會干預(yù)你的選擇。你喜歡這里，那你就在這里待著。我不會強求你回去。畢竟我也不是每天沒有事做，我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都有權(quán)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睓枘钫酒鹕韥恚骸拔医裉焓遣皇窃捥嗔�，其實我想說的話用三個字就能概括，那就是“隨便你”。隨便你，尚之桃�！�
欒念想，尚之桃這么執(zhí)意待在西北，確實是如她所說，這個項目能讓她看到自己的價值。但西北能讓她覺得有安全感，卻是因為能帶給她安全感的人也是在這里的。
欒念看人看事無比透徹。他從前就看出了尚之桃的動搖。但他不屑與她爭執(zhí)，那沒有意義。
他站起身向外走，尚之桃拉住他的手，對他說：“欒念，你別這樣。你可以聽我把話講完嗎？”尚之桃想跟欒念講講她自己的問題，講講她的惶恐，她急的眼睛有一點紅了。
“講什么？講你在深夜跟男人在樓下相擁痛哭嗎？”欒念看著尚之桃：“你可真行，我把我的家開放給你，你卻在深夜跟別的男人單獨相處。你這個女人挺逗的你知道嗎？一邊說希望跟我相愛，一邊不斷尋求下一個。你覺得自己的魅力到了可以跟很多男人周旋的地步了？”
“什么意思？”尚之桃問他：“你說的相擁痛哭什么意思？”
欒念緊抿著嘴不再講話，只是那么淡淡的看著尚之桃，眼中有他自己都沒察覺過的厭惡。
尚之桃不想把孫遠翥的傷疤揭給欒念看，grace發(fā)給她欒念和宋鶯的照片、lumi跟她講的關(guān)于宋鶯的事她都沒有問過。因為她覺得，盡管他們戀愛了，但他們?nèi)匀灰３秩烁竦莫毩ⅰ?br />
她拿出手機，翻出那張他跟宋鶯吃飯的照片，輕聲問他：“欒念，我問過你為什么要跟別的女人一起吃飯嗎？沒有。我問過你為什么公司里都是你們的傳言嗎？沒有。你知道為什么我不問你嗎？因為我相信你。因為我覺得即使我們戀愛了，我們都應(yīng)該保持獨立的社交圈、舒適圈，這也是你從前教我的不是嗎��！怎么到了今天，我安慰我的一個朋友就要被你扣那么大的帽子！難道只要我們在一起就要杜絕跟任何異性相處嗎？”
欒念看著那張照片，又看看尚之桃：“你不問就對了。你知道你如果問了答案會是什么嗎？”
“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答案�！�
“真話可能很傷人，答案就是我欣賞她，愿意跟她一起工作，哪怕下了班一起吃飯，我也不覺得那是浪費時間�！�
尚之桃安靜很久，這答案是她從前就知道的。她太了解欒念了，過去五年時間，她無時無刻不在看著他，觀察他，試著讀懂他的心和他的情緒。
“我知道，你對她的欣賞明目張膽，你就是這樣的人，我沒有嫉妒過，真的。我也請你理性看待我和孫遠翥的關(guān)系。畢竟在很多人生難熬的節(jié)點，在我身邊幫助我的人，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他、孫雨、lumi，我希望你明白，不管我多愛你，我不會為了你放棄我的朋友。我也不會要求你不跟宋鶯一起共事�！�
“這個等價交換條件提的好。希望你謹記遵守�！睓枘钷D(zhuǎn)身出了門。
尚之桃并沒有挽留他。他們明明都只是說真話而已，可真相往往最難令人接受。這令她覺得自己愚蠢至極。
但她還是送欒念到樓下，認真提醒他：“會議是明天早上8:30開始，政府領(lǐng)導(dǎo)上班早�！�
“好�！�
尚之桃拉住他手腕，輕聲對他說：“欒念，我知道你生氣了。我也是。我也知道我們都該冷靜一下，畢竟我們都沒有做錯。你慢點開車，到酒店后告訴我好嗎？”
欒念徑直下樓，并沒有回頭。驅(qū)車回到酒店，看到站在酒店大堂的宋鶯：“怎么了yilia？”
“我在看酒店這里掛著的地圖�！彼晰L研究地圖：“您看這綿延的溝壑像什么？”
“像龍脊。”不等欒念回答，她自己這樣說：“我在這條龍脊上，我們能做什么樣的文章呢？客戶真正要的文旅底蘊究竟是什么呢？我覺得我有了答案�！�
“期待你明天的答案，加油�！�
欒念回到房間，看到尚之桃的頭像安安靜靜，她什么都沒有說。這不是他期待的相見。三天時間里他兩次來到這個地方，累計近萬公里。他們應(yīng)該聊點別的，比如這里什么好吃，什么風(fēng)景好看，又或者就窩在她小小的住處一起待一會兒。結(jié)果他們聊的是什么？聊的是你盡管去跟異性接觸，我也是，我們都光明正大，我們應(yīng)該信任彼此。
這太他媽荒唐了！
“欒念，你怎么知道孫遠翥哭了的？你來了是嗎？”是在將近凌晨兩點的時候，尚之桃發(fā)消息給他。
欒念沒有回她，看到尚之桃打字很久才發(fā)出幾個字：“我想知道你為什么來？”
“我想知道你那天為什么哭？”
“孫遠翥好像生病了，他親人去世了，他自己情緒不對，他還吃不下東西。我很難過。他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欒念。我不希望你誤解他，誤解我們�！�
“嗯。我知道了�！�
“所以你那天來了是嗎？你為什么要來？”
“因為我突然很想你�！�
第99章
相撞
凌美向政府客戶展示了一個專業(yè)團隊的真正素養(yǎng)。無論是從與會者的穿著抑或是談吐，都令人印象深刻。
尚之桃作為項目負責(zé)人，之前已經(jīng)單獨拜訪過政府的人員，并多次在線上與他們進行溝通。她做事認真負責(zé)，給對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所以他們不覺得凌美派出的人資歷不對等，反而覺得凌美安排了最優(yōu)秀的員工過來。
尚之桃獲得的每一個肯定后面都是她付出的巨大的努力，欒念知道。他在開場發(fā)言時這樣說：“今天的三方會議很有意義，因為是合同敲定后的第一個正式會議。尚之桃女士受公司所托來到這里，進行長期派駐，是我們經(jīng)過謹慎挑選的。我要認真介紹一下尚之桃，她在業(yè)內(nèi)已經(jīng)很有名氣，是凌美幾次重要業(yè)務(wù)變革的項目經(jīng)理。在之前提交給政府領(lǐng)導(dǎo)的簡介中我們也進行了詳細描述。感謝各位領(lǐng)導(dǎo)對尚之桃以及凌美的認可。同時，我們今天的會議安排主要是為了進行創(chuàng)意深化，我們想聽各位領(lǐng)導(dǎo)的建議，也說說我們的看法，從而確定后續(xù)的行動方案�！�
“謝謝欒念先生。”會議主持人說：“那我們進入進入的議題�！�
今天這個場合，欒念也親自到場，這樣的態(tài)度令另外兩方覺得愉悅。
本來應(yīng)該嚴肅的洽談就變的輕松一些，洽談按部就班的進行，直到政府領(lǐng)導(dǎo)說想重新定位這個項目的基調(diào)，并重新提出了要求。
尚之桃想開口說她的思考，她關(guān)于龍脊人的堅守文化傳承的思考，這思考有大量的史實和理論支撐。她做過很多功課。
欒念卻先開口道：“在接到需求后，我們也進行了二次思考。請宋鶯代表我司講一下�！倍蟪晰L點頭：“開始吧�！�
尚之桃在宋鶯口中聽到龍脊、文化底蘊、西北精神的時候默不作聲。宋鶯沒有剽竊她，因為她們沒有交換過看法。宋鶯與她之間最大的差別是，欒念信任宋鶯，知道她會有很棒的觀點，而不覺得尚之桃有這樣的能力。
或許欒念從來都不覺得她有這樣的能力，哪怕偶爾迸發(fā)的靈感都沒有。
政府領(lǐng)導(dǎo)驚訝于凌美這么快就準備了第二套策略，而且這么棒，用心稱贊：“果然是專業(yè)團隊�！痹跁娼Y(jié)束后，他們回辦公室短暫復(fù)盤，欒念迅速安排工作：“回去后yilia將新的想法跟團隊同步，并選出兩個人來跟你來這里用一個星期時間深化創(chuàng)意。flora配合安排素材收集。但所有的工作必須遵循一個原則，那就是聽從項目經(jīng)理的工作安排。拍板的創(chuàng)意也要flora先確定，然后再進入下一步流程。flora是這個項目的第一責(zé)任人，所有人必須服從管理�！�
“好的�！贝蠹叶键c頭。
“flora今天做的很好，完美把控了整個現(xiàn)場。項目交給你我放心，辛苦了�！�
“謝謝。也辛苦yilia的創(chuàng)意支持。謝謝�！鄙兄也恢�該說些什么，特地感謝了yilia。但她覺得有那么一點累了。
“我要跟flora單獨溝通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同事們點頭出去，辦公室里只有他們。
欒念看了她很久，她眼神中有一點落寞，他看到了。
“尚之桃�！睓枘罾艘话岩巫幼剿赃�，將她的椅子轉(zhuǎn)到自己對面，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尚之桃躲閃他的注視，被欒念捏住臉頰轉(zhuǎn)向他。
“項目經(jīng)理的職責(zé)是對整體項目負責(zé)，不是進行創(chuàng)意制作。把專業(yè)的事交給專業(yè)的人去做，你認同我的觀點嗎？”
“認同�！�
“我看到在政府提到創(chuàng)意的時候你好像有很多話要說。你現(xiàn)在可以給我展示你的想法。”
尚之桃在思考，現(xiàn)在說是不是合適的時機。
欒念又捏她臉：“說不說？”
“我其實做過思考。”尚之桃終于開口：“但我希望你別誤會，我并不想搶創(chuàng)意同事的風(fēng)頭。只是單純從為項目負責(zé)的角度出發(fā)�！�
“嗯，我不會誤會�！�
尚之桃站起身從辦公桌上拿過一沓資料，是她帶團隊深訪的資料，那么厚。坐下去給欒念講：“不得不說yilia很棒，她剛來這里不到兩天就抓住了核心。我們的結(jié)論是一致的。首先，我從這里的地貌講起�！�
尚之桃將他們的準備呈現(xiàn)給欒念看，在最后一頁，是打印出來的新的文化創(chuàng)意，因為政府領(lǐng)導(dǎo)喜歡打印版資料。
欒念靜靜的聽，漸漸的眼底就有了笑意。
在尚之桃講完后，他問尚之桃：“為什么會上不做補充？”
“首先，沒那么急做定論，展示核心也很好；其次，做創(chuàng)意和文化，公司有更專業(yè)的人，后面再聚合資料、沒有問題；最后，我覺得yilia也是需要認可的�！�
“那你為什么失落？”
===第91節(jié)===
“你以為我覺得你沒有想法對嗎？”
尚之桃點頭，像被老師訓(xùn)話的學(xué)生。
欒念昨天整夜沒睡，他思緒從來沒有這么煩亂過。尚之桃昨天講她的突破、困擾他聽進去了。他再一次意識到，其實他對她挺糟糕的。尚之桃就是這樣，慢慢的將他變成一個另一個他不熟悉的人。
“尚之桃，我希望你明白，我做的一些決策，80%是對的，20%是錯的。今天在會上讓yilia說創(chuàng)意，應(yīng)該是錯誤的決策。因為在這之前，我沒跟你進行信息對齊；但你也有問題，昨天我們下午開會的時候，你沒將這個信息同步。想給我驚喜是嗎？”
尚之桃紅了臉，她突然覺得自己還是站的不夠高。
“好的，驚喜我收到了。的確很驚喜�！睓枘钣|了觸她的唇。
“我們下午的飛機，勞煩安排一輛車送我們?nèi)C場吧�！睓枘钫f。
“讓shelly送你們吧�！�
“辛苦�！�
欒念并沒有特意跟尚之桃告別，只是在走之前淡淡看她一眼。
尚之桃沒有真正跟欒念吵架的經(jīng)驗，她甚至不知道他們之間算不算吵架，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和好。她并沒有去機場送他，卻在接到shelly電話說欒念飛機已經(jīng)起飛的時候突然后悔。
好不容易見一面，卻這樣走了。有什么可吵的，都那么久沒見了。
她開了手機看盧克，盧克好像有一點孤單，阿姨遛完它給它做了狗糧，它甚至沒有像從前一樣站起來，一直趴在那里。尚之桃很心疼，就叫它：“盧克�！�
盧克嗚了一聲還是不動。尚之桃突然覺得，或許可以把盧克帶到西北來。雖然她在西北艱苦，但至少盧克還有她。她拿出手機來查自駕路線，也盤算著租一輛車從北京開到這里，帶著盧克，讓它做一只旅行狗。
直到深夜，尚之桃看到它突然站起來跑到門前，歪著腦袋認真聽動靜，然后撲到了開門進來的欒念懷里。
欒念安撫它很久它才安靜下來，指著狗盆問它：“絕食呢？”
盧克汪了一聲，跑去狗盆邊，頭埋進去，看到欒念，食欲回來了。尚之桃甚至聽到它的嘴在狗盆里吧唧的聲音，還有口水滴到地上的聲音，終于忍不住制止它：“你慢點吃！”
“你怎么管那么多？”欒念坐在沙發(fā)上，給尚之桃一個后腦勺，但尚之桃知道他這句是對自己說的。小聲嘀咕一句：“這是我的狗�！�
欒念回過頭，看著攝像頭：“再說一遍？”
“我……們的狗�！�
欒念又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給她后腦勺。尚之桃叫他：“欒念。”
“嗯？”
“我九月末回去好嗎？”
“見你哪個朋友？”
“男朋友�！鄙兄艺f：“在你去荷蘭前見你一面，好不好？”
欒念每年都會跟朋友們一起去玩一到兩次，從不間斷，這一年定的是荷蘭。
欒念還是不講話，尚之桃等了很久，她討厭他這樣。
“欒念，我下個月回公司復(fù)職后想租個車把盧克帶到西北來。就不麻煩你照顧了。不早了，我睡了。”
尚之桃關(guān)掉監(jiān)控，將手機丟到一邊，她賭欒念會打給她。果然，欒念的電話來了。他問她：“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要把盧克接到我身邊來，這樣你以后時間自由，不用總想著照顧它，也能輕松一點。”
“我現(xiàn)在就把它丟出去，你自己回來貼尋狗啟示吧！”
“好�！�
尚之桃掛斷電話。欒念打過來，她拒絕；來來回回很多次。
她學(xué)壞了，她想讓欒念也嘗嘗那種滋味，那種拒絕溝通的滋味。她悄悄打開監(jiān)控，看欒念打電話，可她的手機卻沒有響。是他打給別人。他點了公放，殺人誅心。
尚之桃聽到他說：“出來坐坐？”
“去哪里坐坐呢？”
“隨便，重要嗎？”
“重要。我穿什么衣服取決于去哪里坐坐�！�
是赤裸調(diào)情了。
“去你家里坐坐。地址發(fā)給我�！睓枘顠鞌嚯娫挘瑢χ諝庹f：“尚之桃，我現(xiàn)在要去朋友家里坐坐，我們是普通朋友，今天晚上什么都不會做；另外，別給我打電話。你知道的，我不會接。”
“欒念！”尚之桃叫他。
“怎么了flora？有什么事？接狗嗎？現(xiàn)在？”
“你不許出門！”
“你憑什么管我？”
“我是你女朋友！”尚之桃生氣的時候講話聲音會顫抖，這一聲女朋友抖的尤為厲害，欒念突然消了氣。對盧克挑挑眉。盧克歪著腦袋，突然伸出舌頭，好像在說：“爸爸真厲害�！�
“你明天一早飛回來述職�！睓枘畎逯槍χ鴶z像頭：“現(xiàn)在就買票�！�
“哦�！�
尚之桃到了家才知道他說的述職是什么意思，就是兩個人窩在家里，在工作日。欒念對秘書說他有重要事情，有事三個小時后打電話。
他的重要事情是尚之桃。
兩個人都沒這么任性過，從來都是尊重工作勝過對方。但因為吵的那一架太傷神，如果不徹底解決就沒法工作。
欒念一心一意解決尚之桃，她眼睛里亮著星，他看的心慌，猛的將她的身體轉(zhuǎn)過去，不看她眼睛。一只手去逗她，在她耳邊問她：“對我那天的服務(wù)滿意嗎？”
“如果你不說最后那句話的話�！�
“今天雙倍補償，也為那句話道歉。對不起，尚之桃�！睓枘畹暮沟卧谒成�，移開她的發(fā)，吻落在她側(cè)臉。
尚之桃跌入被褥中，她覺得到處都是飽滿的，沒有縫隙的，即將爆炸的。咬住欒念的手指不讓自己叫的太大聲，身體卻顫抖的厲害。像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激烈一樣。
“尚之桃�！�
“嗯？”
“下次再不接我電話，我弄死你�！睓枘钅笞∷哪槪骸斑�有，如果下次再跟別的男人擁抱，我也弄死你�！�
尚之桃捧著他臉：“如果你再跟別的女人單獨吃飯，我就成全你�！�
尚之桃成年后勸朋友的架，總是說床頭吵架床尾和，但她不懂什么意思。跟欒念床尾和過一次，就盛贊古人的智慧。
兩個人都不提他們吵過的那一架的事，尚之桃兢兢業(yè)業(yè)做她的項目，欒念認認真真管他的公司，期間他飛去西北兩次，陪尚之桃過了兩個周末。他們窩在尚之桃租來的那個小房子里，吃飯，睡覺，聊天，做／愛，欒念深夜來，早班機走，無聲無息。
lumi仍舊會給尚之桃發(fā)來欒念的種種，她覺得她的倔驢好像戀愛了，因為她的倔驢心情看起來不錯；她覺得她的倔驢又失戀了，因為他的倔驢一整天板著臉。尚之桃不在他身邊，但大概知道他的喜怒哀樂因為什么。lumi說他不開心那兩次，尚之桃跟他吵架了。嘗試問過一次，欒念說：“怎么？你的lumi導(dǎo)師替你監(jiān)視我？”
尚之桃立刻偃旗息鼓，生怕連累lumi。
盡管她不去公司，但公司里關(guān)于欒念和宋鶯的消息卻源源不斷到她耳中，她聽到最過分的是欒念父母回國跟宋鶯父母吃了一頓飯。
尚之桃想，這也太荒唐了。只有她覺得荒唐，其他同事不這么想，宋鶯再來的時候，項目組的人突然對她尊敬了起來。
尚之桃私下問shelly：“為什么感覺你怕她？”
shelly想了想：“可能因為她代表luke。”
尚之桃想勸shelly謠言止于智者，可她明白他們離北京遠，根本不知道北京的情形，也不了解欒念，誠惶誠恐的心是正常的。
尚之桃真正意識到宋鶯動真格的是在那一天，她載著她采風(fēng)回來，在車上，宋鶯突然對她說：“flora姐�！�
語氣就像尚之桃叫g(shù)race一樣，grace姐，親近、自然。一個“姐”字將她們的年齡差距躍然紙上。明明白白。
尚之桃側(cè)過臉看到宋鶯二十二歲的臉，內(nèi)心的感受無法言說。輕聲問她：“怎么啦，yilia�！�
宋鶯的臉微微紅了，她好像有很難啟齒的話。尚之桃默默等著她講話，好像過了很久，她們的車翻過一座山梁，宋鶯才繼續(xù)講話：“您跟luke共事時間很長了。我想問問您，luke有女朋友嗎？”
尚之桃不知該怎么回答他，只能開著車沉默著翻過又一座山梁：“l(fā)uke應(yīng)該不缺女朋友吧？或者他這樣的人，應(yīng)該不缺女人。為什么這么問？”
宋鶯的臉愈發(fā)的紅：“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喜歡上了他�！�
尚之桃覺得自己被架到道德制高點上，她不能在一個女孩對她袒露喜歡欒念的心事后什么都不說。可她又不知該說什么，能說什么。她講了一句她自己都想不到的話，她說：“你還年輕，喜歡一個人就去試試�！�
“真的嗎？”宋鶯顯然很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