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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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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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二更◎
茶是早上吃的,
人是晌午散的,散之前大家還在心里研究到底是哪家姑娘悶聲干大事,不聲不響就要嫁到聶家當(dāng)主母,
這么大的喜事竟然也沒聽誰談起,可真是沉得住氣。
他們回去后便將得來的消息和家主一一交換了。
陳郡太守夫人長吁短氣道:“那女君倒是安靜溫和,好說話的緊,沒問幾句便都說了,
甚至還透露了主君將要成親的消息,
也不知道女方是誰,
要是他真有了親事,素素總不能去做妾,
你好歹為官幾十載,說出去豈不是丟臉�!�
“劃不來劃不來,
”陳郡太守也擺手作罷,
“我明日便去負荊請罪,
你多打聽打聽,到底是誰家與聶家結(jié)親,最好與他們家多走動走動,
看看她家中有無兄弟姐妹,若是殷厚,素素的婚事倒是可以考慮�!�
他們從姜月口中得了口風(fēng),
心下安了不少,
連著幾日都督府門前都是車水馬龍的,
押送金銀案牘的馬車排成行,甚至貼補自己的俸祿進去也生怕不足。
聶照一邊殺雞儆猴,
一邊晾著他們,
倒是頗有成效,
至少近幾年能讓他們夾著尾巴做人。
他初主撫西,根基未穩(wěn),正是要拉攏人心用人之時,殺些小嘍啰不要緊,動這些根深蒂固的老東西們恐怕生變,如今連打帶消令他們收心,再徐徐圖之才是。
半夜聶照和姜月就披著棉被,對坐在暖閣的地上撥算盤對賬,算計開商路的費資。
姜月的算學(xué)好了些,但也沒好到哪兒去,她算過的賬聶照都得重核對兩遍,凡是有一筆錯的,他就抬手用毛筆在她臉上畫一道。
“你這臉都沒地方畫了�!甭櫿召~本核到一半,再抬筆的時候忍不住擰眉,在她臉上逡巡了一圈兒,都找不到塊干凈地方,他捏著姜月的下巴,嘖嘖嘆了兩句,“就你這樣還要跟我開商路?三文錢一市斤進來的棉花,保不齊你二百五十文就能給我賣一百斤出去�!�
姜月額頭頂著一個“王”,左臉一只小王八,右臉一個小烏龜,鼻頭畫著圓,下巴和上唇都被畫上了小貓胡子。
她皺了皺鼻子,把聶照的手從她下巴上拍開,然大方地扯開衣領(lǐng)露出鎖骨,仰起頭:“不行畫脖子上,我真的很愿賭服輸,我不會耍賴的�!�
聶照呼吸一滯,手忙腳亂把她衣服給她拉回去,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有些被氣笑了,確定她義正言辭不是在搞什么情趣,又不知道說什么好:“你怎么這么憨?誰家好人往身上畫?”
“��?”姜月不解,摸摸脖子,“不都是一張皮嗎?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
她說得太過自然耿直,聶照第一次反思是不是自己腦子里的黃色廢料太多,他怎么會懂這么多?
他把她的衣襟又捂嚴(yán)實了一點,欲言又止敷衍:“嗯……那個……回頭,回頭我告訴你為什么不能畫身上�!�
姜月想他還挺神秘,回頭才能說,但她也沒往別處想,兢兢業(yè)業(yè)埋頭算賬,聶照撐著下巴看她,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細看不僅帶著愛意,愛意深處還藏著三分慈愛。
喜歡一個人和下雨一樣,是控制不住的,聶照忍不住捏捏她的耳朵,再摸摸她的頭發(fā)。
姜月不耐煩地躲開他的觸碰:“誰再摸我誰就是小狗�!�
聶照起了壞心思,又捏了一下她的臉蛋,然后笑瞇瞇地:“汪。我是小狗怎么辦?”
她聽到這一聲“汪”,白眼幾乎要翻到天上,她早知道三哥不要臉,沒想到會這么不要臉,立馬抹了一把硯臺里的墨汁呼在他臉上:“斑點狗!”
聶照頂著黑黑白白的花臉一時沉默,抹了把臉,行吧,是他不長教訓(xùn),又試圖和她玩什么甜蜜的曖昧,姜月她就沒長這個腦子,他調(diào)情的效果還不如直接跟她說:“姜月你親我一口我就不鬧你了�!�
但是他真的覺得這樣很沒有情調(diào)誒。
兩個人各頂著一張黑黑白白的臉在暖閣對賬冊對到下半夜,外面風(fēng)雪大作,寸步難行,便不再折騰,匆匆洗了把臉就在暖閣里歇下。
第二日一早阿葵帶著早飯去院子里不見人,一打聽才知道是在暖閣,便轉(zhuǎn)道去了,正好把兩個人堵在里面吃早飯。
姜月仰著頭,睡眼朦朧地臉上罩了濕帕子醒神,坐在床上,聶照在她身后幫她梳頭發(fā),他梳了一把,略惋惜地說:“果然不能熬夜,你頭發(fā)梳起來都比昨天掉得多。”
她不困了,一下子驚醒,心痛地捧著那幾根發(fā)絲,她就說了,三哥一直給她梳頭發(fā),早晚會給她梳出事來的,繃著頭皮都不掉頭發(fā)才怪。
“三哥,那,那個,你就隨便給我扎一下就好了�!�
阿葵把飯擺在外面,人卻不走,一見他們二人出來,便歡快地跑過去轉(zhuǎn)了個圈兒,向他們展示自己的新衣服:“家主,看,好看嗎?衣裳做好了,我特意穿過來給您和哥哥看的�!�
姜月不愿意讓他們叫她妻主,而且他們一喊妻主,哥哥就要殺了他們似的,所以大家同意改口叫家主了。
“��?”
聶照輕咳一聲,湊近道:“我那天放了他鴿子,特意給匹衣料打發(fā)他的�!�
“那你還挺大度�!苯掳l(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竟然日漸接受了這四個人天天圍著他哥哥哥哥地叫,現(xiàn)在還能從手頭上松點衣料給他們了。
聶照皮笑肉不笑:“過獎,我怕氣死了如了你哥的意,到時候他給你廣開后宮,我到地府還得做宋江。”
姜月:“什么意思?”
“有一百零四個好弟弟�!�
姜月嘴角也抽動了一下:“你不僅大度,還挺幽默,”她也順便回應(yīng)了一下阿葵,“挺好看�!�
阿葵美滋滋地幫他們盛飯?zhí)頊骸斑是家主個哥哥好,換做別人家,哪有我們這樣的好日子過?聽說廣平公主府上的男寵每年都要死上一大批呢。”
“廣平公主性格暴躁,她的駙馬又嫉妒成性�!碧崞饛V平公主,姜月有些印象。
“你連她都知道?”聶照問,“她一向沒什么建樹,只在男色上花名在外�!�
姜月捧著湯喝了一口,幸福地瞇起眼睛:“當(dāng)然,姜家都是拿她作為反面人物典型來教育我的�!�
聶照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阿葵跟個花蝴蝶似地在他們身邊打轉(zhuǎn)兒,聶照看他就煩,問:“你怎么還不走?”
“我想給家主梳頭發(fā),家主的頭發(fā)每天都梳得好粗糙,也不知道梳頭婢女是怎么做事的,我瞧著都替家主生氣,就該把她打發(fā)出去。
好在我們在蒼南的時候都學(xué)過,家主試試嘛,我保證給你梳得漂漂亮亮的,什么墜馬髻、靈蛇髻、翻刀髻、飛仙髻,我都會!”
聶照捧著碗的手已經(jīng)狠狠捏起來,冷冷瞥了他一眼,在姜月高興地說:“好啊好啊,”的時候,碗在他手中“喀嚓”一聲裂成碎片,滾燙的粥水順著他的虎口流淌,他甩了甩手,用帕子陰惻惻地擦干凈。
阿葵渾然不覺:“哥哥怎么這么生氣?給家主梳頭的難道是你的親戚不成?”
姜月后知后覺,干笑了兩聲:“哈哈,沒事,阿葵你下去吧,我覺得梳頭娘子的手藝特別特別好,我這么多年都習(xí)慣他梳了,換成別人我還不適應(yīng),這兒沒你的事兒了,玩去吧�!�
她發(fā)話,阿葵才不甘不愿地告退:“那好吧�!�
聶照叫住他,冷聲吩咐:“今夜我要宴客,你速速準(zhǔn)備一桌宴席,要八道冷菜八道熱菜和八道甜點,不可假手于人,旁人我都放心不下,唯獨信得過你,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阿葵面露難色,卻又不想讓他失望,只能領(lǐng)命,暗暗給自己打氣。
人走后,姜月碰了碰聶照的手臂:“三哥生氣了?”
聶照重新給自己盛了碗粥,不咸不淡說:“沒有,你才夸獎我大度,我怎么會生氣?小狗才生氣。”對,他都要氣死了,他知道自己做飯難吃,所以把這個機會讓出去了,現(xiàn)在還要怎樣?連梳頭的差事也要搶走嗎?到時候一點一點好把他擠出去然后自己上位?
還說他的手藝不好,簡直欺人太甚。
姜月挑了挑眉,好,斑點狗生氣了。
人一但有競爭就會焦慮,一焦慮就會學(xué)習(xí),一學(xué)習(xí)就會進步,聶照也不例外。
阿葵要把他最后一件梳頭的差事?lián)屪咦屗a(chǎn)生了深深的危機感,他覺得自己是時候?qū)W點新東西,不能止步不前,不然姜月早晚會被這些狐媚子勾走,即便勾不走,他們也會在姜月的生活中占上舉足輕重的位置,這是他不允許的。
但他不能表現(xiàn)出來,否則會被人說沒有容人之量,斤斤計較,這點小事也值得攀比?與廣平公主的駙馬無異。
當(dāng)天下午,他便悄悄去書局買了幾本書藏在書房中暗自學(xué)習(xí)。
姜月不知道第多少次被聶照從清晨的被窩里拽出來了,她早就習(xí)以為常,只是這次她摸著腦袋,感覺有點不對勁,誒,這個頭發(fā)今天沒有梳得貼頭皮了。
作者有話說:
小聶:學(xué)習(xí)使人進步感謝在2023-09-11
00:01:02~2023-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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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再也不吃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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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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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12日◎
在姜月為聶照梳頭技術(shù)得到飛速進步而歡欣鼓舞的時候,
聶照已經(jīng)挑挑揀揀,把一整層的書架都擺上自己淘來的書,例如什么《名廚的養(yǎng)成》,
《成為一個好妝娘》,《學(xué)會縫衣看這一本就夠了》,他給這些書一一換了冠冕堂皇的封皮,試圖做到色藝雙絕。
聶照要即將娶妻的消息,
不到兩天就在撫西的官員圈子里傳了個遍,
凡是有心打探的,
諸如第五扶引,也略有耳聞。
姜月的及笄禮即將舉辦,
他是來參禮的,知道這個消息后,
人坐在馬車上氣兒都不順了,
他慢吞吞地說:“他要娶妻,
還能娶誰?不就是小瑾嗎?他向我提親了嗎?我同意了嗎?他就這樣肆無忌憚地放出消息?”
燭龍給他遞水:“可是聽說這個事情是你妹妹主動說的誒�!�
第五扶引一噎,繼而疲憊地依靠在馬車上,語氣依舊慢吞吞,
多了幾分百無聊賴:“她只是年紀(jì)小,一腔熱血而已,喜歡一個人便會主動,
不顧一切地展露出來,
她不知道世上人心險惡,
尤其男人的心,最是狠毒。
聶照今日對她有意,
勾引她,
她這樣主動,
豈不讓他飄飄然了。這世上唯有血脈親情是最牢靠的,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鬼東西�!�
燭龍的水拐了個彎兒,喂進了自己的口中,忍不住問他:“親情可靠?那你爹是怎么死的?”
第五扶引搖頭:“正因為受過父子骨肉相殘的痛,所以我與先皇不同,我的劍鋒永遠不會指向小瑾。上次的藥是個意外,我只想下給聶照,誰知道……”他深吸一口氣,“都怪赫連玉那個蠢貨�!�
因為那個藥的緣故,他對姜月心中有愧,所以不再敢強求她跟隨自己回蒼南,一切都由著她的心情來。
這次及笄禮規(guī)模宏大,除卻第五扶引之外,各路的諸侯也都派了使臣前來觀禮,畢竟下次撫西再有這樣的場合,也就是聶照成親、世子出世,借著機會多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總是好的。
薛家一向?qū)捜�,之前在舒蘭夫人的主持下,薛家有意與聶照結(jié)過親,但卻被聶照拒絕了,薛家未惱,反倒送了一份厚禮。
最令人意外的是廣平公主府,也派人送來了禮物,皇帝近來生辰,馬上先帝祭日,她要忙著上貢,還有心思想著一個小小諸侯的妹妹及笄,可見對方也不全是個只知道貪圖男色的草包。
若說大雍朝廷日薄西山有傾頹之象,她四處籠絡(luò)早飯諸侯以求未來自保也無可厚非,可送來的禮物卻是一對和合如意佩,這是一般送給新婚夫妻的賀禮。
“她是什么意思?”姜月舉著玉佩對著燭光瞧了瞧,玉佩奶白通透,是上等的佳品,但及笄禮不該送對如意佩才是,“難不成我們周圍有她的細作,她想用此玉佩來敲打我們,讓我們不要過于張狂?”
姜月又在盒子底部發(fā)現(xiàn)了一張夾在邊角的紙片,上面寫著大寫的“撫西,二”。
“她在罵人?罵我們二?”左思右想,或許只有這一個可能,不然好端端地夾一張紙條做什么?
聶照走過來,捻在手里看了看:“跳出紙條有意義的陷阱來看,或許這張紙條并沒有什么別的意義,只是做標(biāo)記之用。我們和她無冤無仇,她犯不著用這么小孩子的手段罵,也沒聽說哪個諸侯被她寫紙條罵了。
有二也許會有一,紙上墨跡不算舊,書寫時間應(yīng)該不會超過半個月,禮物應(yīng)當(dāng)也是半個月之內(nèi)準(zhǔn)備的,如果不出意外,公主府的人不會送禮的時候把紙條夾帶上,說不定這張紙條的意思是給撫西的第二份禮物。”
“也就是說是公主府的人忙中出錯,不小心把下次送來的禮物當(dāng)成我的及笄禮送來了,和合如意佩是送給新婚夫妻的賀禮,那就是說,這是送給你成親的禮物,”姜月被略一點撥,便有了通透之感,“可距離我會客說出你有親事這件事,才不過四日,四日既要把消息傳到廣平郡,又要準(zhǔn)備好禮物送過來,時間是否太匆忙了些�!�
二人對視一眼,想起那日在景氏成衣莊的時候,姜月可是親口向侍衣娘子承認過他們二人是未婚夫妻。
“我們一直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廣平公主身上過,或許景氏不是一個姓,而是人名呢,廣平公主的駙馬,我記得就叫宋景時,景氏,景時……”
他們想到此處,不由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若景氏當(dāng)真是廣平公主的情報組織,那這個公主實在有些過于可怕了。
“那或許她的荒淫無度,都是假的,甚至她的面首們也不一定都是面首。”
對方大咧咧地把觸手伸到撫西,究竟要做什么?
朝堂上,江湖上,大雍五地到底有多少她的探子……
姜月咬了咬下唇,深呼一口氣:“不過好在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此事,也不算完全的我明敵暗了,”她將紙條燒掉,“等到公主府的人發(fā)現(xiàn)送錯了禮物,一定會有所防備的,我們就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聶照也是此意:“他們大概也沒想到我們會真的注意留意這些,畢竟禮物眾多,一一拆開看簡直違背人之常情�!�
他們此刻倒是有些慶幸,半夜蹲在庫房清點禮物這種沒見見識的行為了,若是讓阿蘭清點過后只擬一張單子,他們保不齊看都不看就會甩在一邊,盒子上的端倪自然也無法發(fā)現(xiàn)。
畢竟誰家一方諸侯會閑著沒事親自拆禮物?浪費時間不說,還掉價丟人。
不過聶照倒是不覺得,這是姜月第一次收到這么多生日禮物,她那么興奮,他當(dāng)然樂得陪她拆,讓她高興高興了。
聶照舉著火把,和姜月并肩走出庫房,月明星稀,風(fēng)聲陣陣,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寒冬特有的氣味,冷冽,腥甜,深吸一口幾乎要將人的肺腑凍住,刺得麻麻的疼。
阿松才找到他們,說:“引公子來了。”
姜月當(dāng)即松開拉著聶照的手,驚喜道:“哥哥怎么晚上到啊!快帶我去見他。”
說罷便提起裙子跟著阿松跑了。
聶照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下意識握了握,有些失落,還是沖著她的背影喊道:“小心點兒,地上有積雪,別摔倒了。”
姜月去見她哥,兄妹兩個應(yīng)該有不少話要說,第五扶引又向來不待見自己,他跟在后面,與對方打了個照面,便自己提了壺酒,在安置第五扶引的房間外的亭廊下,對月斟滿,輕輕抿著暖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