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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但她于我有救命之恩,

    恩同再造,

    所以在她真正動手之前不會背叛她,讓她為天下人所指……”

    他的眼睛里也像蒙上一層血似地,

    霧蒙蒙的,

    雙目失焦:“火藥埋藏的位置不在城附近,

    就在城中,而且,不止撫西和蒼南兩地,除了中都,都不能幸免�!�

    不止這兩地……

    姜月重新揪住他的衣領(lǐng):“真正的埋藏地在哪兒?”

    阿蘭仰起頭,向她展露出一道悲憫又痛苦的笑容:“哪里能引爆整座城池,哪里就是埋藏地,現(xiàn)在,還來得及,應(yīng)該不止我一個細(xì)作,你要當(dāng)心�!�

    姜月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助紂為虐的瘋子!”起身離去。

    他們一直都在以常理思考,分析的角度亦是從正常人的角度,古往今來的當(dāng)權(quán)者之中不是沒有瘋子,他們?yōu)闄?quán)為欲,但萬沒有如廣平瘋到這般境地的。

    所以現(xiàn)在廣平要什么?

    她要拿著數(shù)十萬的火藥,威脅他們?yōu)樗宄衍妴幔?br />
    不,不該以常理思考她,阿蘭說她要所有人死,這就是她要的?

    現(xiàn)在沃東和靖北,兩地的小諸侯應(yīng)該全都聚集在中都了,那里的火藥怎么辦?怎么辦?

    燦州在那里,雖然她在那里的回憶并不美好,但那片土地是自己長大的地方,那里的每一口空氣和水土都令她熟悉,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被毀掉。

    姜月在房間踱步,一邊寫信,一邊用指甲掐著手腕,指甲劃破手臂的皮膚,留下一道血痕。

    這些日子,她雙臂的劃痕累累,都是在過度緊張的情況下無意識用指甲劃出來的,有些已經(jīng)結(jié)痂脫落,有些還正新著,雖然并不深,卻密密麻麻的,讓人看著心驚。

    聶照在宋景時代下的圣旨和北地和東地的小諸侯將中都包圍的時候,就猜到火藥興許在城中了,這樣癲狂的舉動,早已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到的,他們陷入誤區(qū),幾乎將整個撫西六城翻過來,既然沒找到,就說明不在城外,而是一直在城中!

    對毫不知情的撫西城中百姓來說,這些爾虞我詐距離他們有些遙遠(yuǎn)了,畢竟現(xiàn)在看來,似乎他們主君要贏了。靖北與沃東割據(jù)混亂良久,中都正被圍困,蒼南雨季才過,如此算來,只有他們現(xiàn)在身處的撫西算是最太平無憂之處。

    唯一疑惑的是聶照分明已經(jīng)取勝多日,卻還遲遲不回城,不過也并未多想,還在市坊中擺了賭局。

    賭的就是聶照回來之后,他和姜月要怎么辦�,F(xiàn)在一共分成了兩派,一個押聶照對她不會手下留情,另一個則是押給她一次機(jī)會。

    “按理說吧一日夫妻百日恩,應(yīng)該不能下死手,早前我瞧著兩個人甜甜蜜蜜的。”

    “這不好說吧,關(guān)乎利益,親兄弟都要明算賬。堂堂梟雄,豈能兒女情長?”

    “我還是覺得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而且你看姜千戶壓根兒都沒跑,一直留在這兒,蒼南的軍隊也沒接管咱們,難道不正是說明她覺得聶照不會動她嗎?”

    賭局開了三天,目前兩邊持平。

    “我押一百兩,賭相安無事�!庇腥藦谋澈蠓畔裸y票。

    圍坐的群眾紛紛轉(zhuǎn)頭看去,想看看是誰這么大手筆。

    “趙將軍?”

    有認(rèn)得他的人驚呼,“這是主君麾下第一得力干將,趙泗趙將軍,他押第一個!”

    “不不不,那我也換第一個!”

    “我也我也!”

    攤主一把摟過銀子:“不能改不能改哈�!�

    急促的馬蹄聲自城門處傳來,銀鞍白馬,颯沓如流星,一匹照夜獅子驄,是聶照的坐騎,一晃眼瞧不清,便跑遠(yuǎn)了。

    百姓:……

    總感覺哪里不對,按理說兩口子打得要死要活的,聶照自己大搖大擺孤身進(jìn)城,沒有人攔他也就算了,關(guān)鍵是他!自己!一個人!

    該不會他們被擺了一道吧?

    信隼自手中撲棱棱飛出來,展翅在上空盤旋一圈,才剛出府又撲棱棱地猛沖向下,最后乖順地落在人肩膀上。

    姜月牽著馬,才將出府,就望見隼未飛遠(yuǎn)就落下。

    信隼訓(xùn)練有素,且聰慧異常,認(rèn)得主人,它只會把信送到主人手中。

    她眼眶發(fā)熱,腦袋嗡的一下空白,視線模糊之中,只能瞧見一人英姿挺拔,肩上架著信隼而來,鏤空的影壁將他的身影切得破碎模糊,令人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

    姜月這幾個月里,常常做這樣的夢,那人踏月而來,繞過影壁,穿過游廊。

    做夢時候是沒有嗅覺的,但姜月此刻清晰地嗅到了他身上獨(dú)特的香氣,混雜著風(fēng)霜雨雪的干燥,嗆得她幾乎要流出淚了。

    聶照把兩顆核桃放進(jìn)她手中:“我回來了,積風(fēng)谷核桃林里的核桃熟了,這兩顆最圓,最好看的留給你�!�

    姜月突然就忍不住了,撲上去抱著他,哭得像個孩子。

    他們有多久沒見?從戰(zhàn)場拖延到積風(fēng)谷之后,就連書信往來也只能有寥寥兩封。

    “身上臟。”聶照輕輕推她的肩膀,卻被姜月抱得更緊了,他眼神有些閃避,下意識碰了碰遮住自己右邊上半張臉的冰冷面具,最終還是抱緊她,將下巴擱在她的發(fā)旋上,細(xì)嗅著熟悉的香氣。

    姜月哭了兩聲,忽地想起正事,一把將人推開,抹抹眼淚。

    聶照被推的猝不及防,踉蹌了下才站穩(wěn),他連忙偏過頭,盡量用左臉對著她,好在姜月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雖然心里的正事告訴她不能再哭了,但生理上的反應(yīng)實在難以控制,她開始尚能強(qiáng)撐著一本正經(jīng),用變調(diào)的聲音和他說:“根據(jù),阿蘭,最新的,口供,他說……”

    后來對著聶照這張臉,姜月實在憋不住了,一邊哭一邊給他匯報。

    聶照怕她哭岔氣兒了,還得時時給她順順后背,她說得條理清晰,他倒是聽明白了。

    她剛剛用信隼傳出來的信,是要他回來接替撫西,她要去沃東排查的。

    聶照攔住她:“太危險了,那里雖然算是你的故鄉(xiāng),但那里的勢力自成一派,危機(jī)重重,你留在這里,我去。我已經(jīng)很對不起你了……”

    “為什么這么說?”姜月不知道聶照有什么是該對她說對不起的。

    “事情超出了我的預(yù)期,把你留這樣的復(fù)雜危機(jī)中,是我對不起你�!甭櫿諡樗硪焕碛行┥y的發(fā)絲。

    姜月向來最聽他的話,她也知道,或許聶照去是最好的法子,但這次她卻意外的抗拒聶照的安排,她搖搖頭,握住他的手:“你去也很危險啊!難道這件事會因為你去就會變得不危險嗎?”

    聶照略有怔忡。

    姜月用他的袖子擦擦眼淚鼻涕,說:“三哥我一直知道,你既盼著我長大,又希望我能健康無憂,所以每次我做的事情,不會太簡單也不會太難,你希望我從中學(xué)到什么,又不希望我真的受傷害,可是人生總不會事事如人所愿,意外永遠(yuǎn)超出人的預(yù)期。

    這次是我主動選擇的。我會守護(hù)我的故土。那里的風(fēng)氣遠(yuǎn)比別處都更加拘謹(jǐn)封建,我一直對它存有恐懼,并不想回憶過去的生活。

    而現(xiàn)在那里留下的大都是女眷,如果廣平的計劃被她們知道,這些沒有反抗能力的人一定更加驚慌失措,我沒法肯定那些諸侯是會選她們還是選皇位,我希望我真的有能力救他們一次,我的出現(xiàn)或許會給她們些力量,也救自己一次。”

    聶照攔著她的手逐漸松開,不敢觸碰她手腕上的細(xì)細(xì)疤痕,這些都是她的不安時候自己劃傷的,他心疼的,怎么會不心疼呢?

    人幼年所歷之事會伴隨人的一生,姜月幼年沒有得到過肯定、關(guān)愛、以及支撐,即便后續(xù)他盡力補(bǔ)足,她也遠(yuǎn)比李寶音這樣健康家庭長大的孩子更容易焦慮,尤其他不在,這種情況是不自覺的,運(yùn)氣不好會伴隨一生。

    她的勇敢已經(jīng)超過自己所預(yù)期。

    現(xiàn)在她說,她要救他們一次,也救自己一次。

    聶照想,或許他的擔(dān)憂并不會成立,她獨(dú)自面對這一切的時候,會有焦慮、恐懼,但絕對不會止步不前。

    他笑了笑,執(zhí)起她的手,輕吻了一下:“好厲害。”

    姜月也跟著他笑了,笑著笑著又泛淚花:“我第一次和寶音打架,沒輸也沒贏,三哥背著我回家,三哥的背好寬好溫暖,你說只要勇敢了,不管結(jié)果怎么樣,剩下的都交給你。所以我會勇敢的,去做要做的事情�!�

    聶照喉嚨哽塞,良久才抬起頭,雙眼盈著水色,又帶著燒起水色的紅:“不管什么時候,我都會帶你回家,去吧�!�

    作者有話說:

    哥,您就是大雍第一教育家兒童心理學(xué)家最優(yōu)秀的男媽媽感謝在2023-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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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6

    ?

    第

    126

    章

    ◎邵靜阮◎

    北地原是在元氏手中,

    后易主到赫連氏,又因為玉璽之事分崩離析,難成什么氣候,

    赫連玉成為新的家主后,帶著舊部折回祁川老家休養(yǎng)生息,不再復(fù)出。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此刻靖北能主事的,

    也唯有他一家。

    姜月給他寫的信還沒到,

    趙泗問聶照要不要再派人去游說一番,

    聶照拒絕了:“他一個人恐怕捉襟見肘,先教燭龍去吧,

    隨后我再寫信向第五扶引言明�!�

    阿泗:“您難道都不擔(dān)心他會拒絕嗎?畢竟祁川地處偏遠(yuǎn),屬極寒之地,

    人口稀少,

    恐怕連廣平公主都不屑一顧,

    這次的事情就算他不參與,他和族人多半也會平安無事。”

    聶照把寫給第五扶引的信遞過去,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話產(chǎn)生什么疑慮,

    只道:“我相信他,他會保護(hù)好北地的人�!�

    初見赫連玉的時候,聶照人生中第一次品嘗到了一種陌生的情緒,

    這種情緒名為嫉妒,

    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仿佛在赫連玉身上見到了本該一帆風(fēng)順長大的自己的模樣。

    有些愚蠢的令人發(fā)笑,卻也澄澈、熱烈,

    是他再也不能擁有的模樣。

    他在赫連玉身上見到了太熟悉的影子,

    所以即便對方看起來愚蠢到?jīng)]什么威脅,

    可在聶照心里,比起榮代年,他更怕姜月喜歡上赫連玉。

    他恐怕會忍不住恨世事弄人。

    后來赫連家巨變,赫連玉似乎變得成熟穩(wěn)重了,聶照其實心中沒有一絲的快慰,反倒恍恍惚惚聽到玉碎的聲音,他寧愿赫連玉一直那樣天真赤誠下去。

    可赫連玉似乎無可避免地走上了和自己相同的道路。

    從某種角度來說,聶照相信赫連玉,其實也是相信自己。

    燭龍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星程趕路前往靖北。

    與此同時,姜月也在用著最快的速度前往沃東,她發(fā)揮了自己的極限極限,帶著一隊人馬,花了八天的時間,從大雍的西邊,跑到了東邊。

    一路上光是馬她就換了八匹,到燦州的時候,踉蹌著掉下馬,幾乎跪在地上。

    燦州熟悉的氣候、土壤、空氣、口音,讓姜月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穿著窄袖短打,頭發(fā)為了方便全都束了起來,人一瞧卻也知道是個女子。

    換做幾年前,姜月恐怕早就羞憤地鉆進(jìn)地下了,現(xiàn)在她只是拍了拍掌心的土,站起身。

    既然撫西有廣平的細(xì)作,那沃東一定也有,他們不敢大張旗鼓,而是趁著深夜摸進(jìn)了城。

    要說誰對整個燦州,乃至整個沃東熟門熟路,當(dāng)屬姜月的堂兄姜祈,他當(dāng)年可是斗雞走馬無一不通的紈绔,幾乎走遍了整個沃東,所以這次出門,他們也帶上了姜祈。

    姜月釋然了許多,說:“先找個驛館,天黑之后去沃東的都督府�!�

    燦州是整個沃東的中心,能占據(jù)沃東都督府的,即便是小諸侯,也不容小覷,現(xiàn)在占據(jù)都督府的,應(yīng)該是陳氏。

    如果按照阿蘭所說,要把引爆點放在城市的最中心,那燦州的中心就是都督府,今晚兵分兩路。

    姜月這一路人,最好能說服陳氏的夫人幫助他們,如果不能,那就只能綁架脅迫了。這件事絕對不能傳揚(yáng)出去,引起百姓恐慌,否則埋伏在城中的細(xì)作一定會提前引爆炸藥,到時候大家死得更快。

    小瓦則是帶著姜祈,去搜羅城中所有精通火藥的匠人,無論是軍中的還是民間的。

    “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所有百姓的性命都交在我們手中了。”入城之前,姜月深深地吐息了幾口,拉開面罩,伸出手,和他們鄭重強(qiáng)調(diào)。

    小瓦和姜祈堅定地把自己的手同她的交疊起來。

    姜祈:“我一定會找到城中所有精通火術(shù)的先生�!�

    余下眾人也紛紛將手與他們摞在一起。

    微涼的夜風(fēng)下,溫?zé)岬捏w溫帶著前所未有的力量,沉甸甸的,撫平了所有人心中的焦躁,他們相信,這次一定會成功。

    姜月吸了吸鼻子,把自己收拾好,隱藏在夜色中,帶著兩個人翻進(jìn)了都督府中,她劫掠了府上一個丫鬟的衣裳,迅速換上,示意把人藏進(jìn)假山里。

    夜深了,后院主屋的燈還亮著,窗前有道女子曼妙的身影,似在對鏡描眉,這應(yīng)該就是陳氏的正妻邵靜阮,據(jù)探查是個溫柔嫻靜的女子,對下人也十分親切,即便夫君位高權(quán)重,也從未責(zé)罵過任何人。

    姜月敲了敲門:“夫人,管家瞧著您房里的燈還亮著,命奴婢來給您送宵夜�!�

    “進(jìn)來吧。”溫和的女聲從中傳來。

    姜月低眉順眼端著個空碗進(jìn)來,放在對方桌面上。

    那端莊的夫人奇怪地看她一眼,卻還是沒有怪罪:“怎么了?是不是拿錯了?”

    姜月時間緊迫,干脆和她直截了當(dāng):“邵夫人,如果我說,現(xiàn)在有一個能救全沃東百姓性命的機(jī)會,您愿不愿意做這個英雄?”

    少夫人那張淡泊溫柔了三十年的臉上終于露出來驚慌失措的表情:“你是誰?你到底在說什么?再不走我喊人了!你小小年紀(jì),不要因為一時糊涂就陷入牢獄之災(zāi)�!�

    “現(xiàn)在全城的百姓都有性命之憂,廣平在城中埋藏了巨量的火藥,她要帶著所有人陪葬,邵夫人,只有你能救他們,”姜月知道她不信自己,將能表明身份的令牌從懷中取出來遞給她,“我是撫西來的,我叫姜月,撫西千戶,夫人或許聽說過我的名字,如果您沒聽說過我的名字,那應(yīng)該知道,我的夫君名叫聶照�!�

    “您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果我想殺了您,從進(jìn)門就有機(jī)會,但我沒有,因為我也是燦州長大的,我希望能救下這里的百姓。”

    姜月給出的證據(jù)無法不令人信服,邵夫人摩挲著她的令牌,有些失神地看著她,許久才喃喃說:“燦州長大的女孩?能走到你這種地步的,真是絕無僅有。”

    她放下令牌,隨后搖搖頭:“我不能幫你什么,我只是個深閨婦人,我勸你也不要做這種危險又逾矩的事情,這太不合規(guī)矩了,咱們女人家力量微薄,扛不起大局,還是安安心心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好�!�

    姜月在來之前,她已經(jīng)知道會聽到這樣的話。從來沒有人做選擇的時候,人在任何時候做出的選擇、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帶著環(huán)境和所受教育的影子。

    她握住邵夫人有些冷的手,真誠看著她的眼睛:“夫人,我從小生活在這里,我以前也無比相信,我此生唯一的任務(wù)就是等待一個男人,這個人是我的丈夫,我把我的悲喜榮辱以及性命交到他的手中,那時候我甚至覺得踏出房門都是一種過錯。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怕未知的恐懼,但我也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人,你不想眼睜睜看著百姓死去。

    你我才認(rèn)識,你不會放心相信我,但如果你做出了選擇,無論前面發(fā)生什么,你都可以把我推出去,是我脅迫你,是我蠱惑你,到時候你還可以做自己溫柔賢淑的陳家夫人,不會有人指責(zé)你謾罵你。”

    邵靜阮表情上明顯帶著不安和慌亂:“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事情真的像你說得那么嚴(yán)重嗎?你從撫西來,天吶!那是多遠(yuǎn)的路啊,你走了一個月?”

    她緊張地反握住姜月的手。

    姜月說:“真的,沒有任何虛構(gòu)。八天,我花了八天時間來到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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