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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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有鬼》全集
作者:七麒
我是一家網(wǎng)絡(luò)綜藝節(jié)目的主持人,我主持的節(jié)目叫做星期五有鬼,是一檔靈異節(jié)目,通過選題,實(shí)地拍攝,我接觸到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一面,我們每天生活的這個世界,遠(yuǎn)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其背后是如此的豐富多彩,如此的迷離恐怖,從此我進(jìn)入了一個普通人永遠(yuǎn)也接觸不到的世界,一個靈異的世界。
相信我,節(jié)目中播出的永遠(yuǎn)只是一小部分,是那些不會真正引起恐慌的,真正的秘密,隱藏在陽光之下,其中的過程更是驚心動魄,你想知道這個世界的真像嗎?就請隨我走進(jìn)星期五有鬼。
一切的開端,從一場車禍開始。
第一章車禍
那是一個月光燦爛,沒招誰沒惹誰的晚上,我在樓下跟跑出租的小五子吃串,當(dāng)吃了六個腰子,三十塊錢的串,八瓶啤酒之后,我終于鼓足勇氣要去摸一摸跑腿小紅那粉嫩的小手,這時候有人突然喊了一聲:“出車禍啦!”
喊這一嗓子的是我房東張姐,喊聲之凄厲,跟死了親爹似的,小紅嚇了一跳,手上剛烤好的十塊錢的串甩在了我臉上,疼的我這叫一個嘰歪,剛要發(fā)怒,發(fā)現(xiàn)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所有人都跑到前面那條小街上,已經(jīng)有了七八分酒意的我忘記了被燙的事,拼命的往里擠。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今年二十二歲,叫徐浪,浪……是個操蛋的字,但得分誰叫,我爹是個武俠迷,最愛看古龍大大的武林外史,很喜歡里面一個叫沈浪的俠客,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我娘生我的時候,讓他起名,不假思索的起了個徐浪……
后來我看了那本書,才知道書里的沈浪就是個重度腦殘,朱七七個白富美愣往身上貼都不要,真是賤的可以,要是哥們早就以身相許了,從此以后浪這個字就一直跟著我了,其實(shí)我并不反感這個字,相反,我很期待自己能夠浪得起來,但在這么個操蛋的年紀(jì),干著那么一份操蛋的工作,拿著那么一份操蛋的工資,壓根就浪不起來,所以我恨這個名字。
咱們還是先說說車禍的事吧,畢竟以后所有古怪離奇的事,起因都是因?yàn)檫@起車禍,我趕到車禍現(xiàn)場的時候,已經(jīng)圍了至少三十多個人,國人喜歡看熱鬧的心態(tài)是與生俱來的,這還是晚上,要是白天怕是起碼得有百十多號,從現(xiàn)場來看,是一輛紅色的奔馳小跑和一輛超載的貨車蹭在一起了。
兩輛車的的位置看上去頗為**,大貨車的車頭撞到了奔馳小跑的后屁股上,奔馳小跑的后車廂蓋都被撞開了,那模樣很像是面對著強(qiáng)壯的貨車敞開了菊花,貨車上三十多歲的司機(jī)臉色蒼白,目光呆滯,已經(jīng)傻掉了,旁邊押車的一個女人在那捂著臉大哭。
最慘的是地上那個穿著一身紅色時尚短裙的少女,車的前擋風(fēng)碎掉,把她甩了出來,落地的時候應(yīng)該是半邊腦袋先著的地,水滸里面怎么說的來著,卻便似開了個油彩鋪,紅的、白的、黑的一發(fā)都滾出來……摔得跟踩了幾腳的沙琪瑪似的。
我喝的有點(diǎn)多,本來就暈乎,看見如此凄慘的畫面,又見了風(fēng),喉嚨一癢,嘔!吐了出來,我是搭著小五子的肩膀探頭看的,吐了小五子一身,這小子下意識的閃開:“我靠,老徐,行不行啊你……”
我!一個踉蹌摔了出去,摔在地上,一抬頭跟那撞死的女人來了個臉對臉,那是一張精致而恐怖的半張臉,剩下的部分血肉模糊,這畫面實(shí)在是太刺激了,嘔!我吐了一地,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破壞了現(xiàn)場,是男人都知道,喝多了只要吐出來基本就沒什么大事了,我雖然很是有些不堪,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卻是清醒了許多,迷迷糊糊的要站起來,卻看見那女人一雙黑亮黑亮且毫無生氣的眼睛盯著我,嘴角不知道是摔的還是擠壓的,竟然微微上翹,像是帶著一絲笑意。
其實(shí)眼前的女人還挺漂亮的,精致的發(fā)型,大眼睛,高鼻梁,小嘴,甚有擼點(diǎn),可惜她已經(jīng)死了,死了?我這才想起來這是車禍現(xiàn)場,急忙爬了起來,身上感覺一陣陰風(fēng)襲來,不知道是心里作用還是真有風(fēng),反正是那那都不得勁。
酒勁一過,感覺到害怕了,瞧了地上那女的一眼,見她流出來的腦漿子和血撒了一地,跟我吐的那一片,都快連成一幅世界地圖了……
我又惡心又害怕,剛要走,被兩個圍觀群眾堵住了,我一看這兩哥們也是經(jīng)常在小紅攤子上吃串的,把我當(dāng)成情敵了,眼見我要走,攔住了在那喊叫:“哎,你不能走啊,你這把車禍現(xiàn)場破壞成這樣,太沒公德心了,警察不來,你不能走……”
說的義正言辭,還不是因?yàn)樾〖t平時跟我走的比較近,我挺鄙視這種落井下石的,好歹哥們也是個文化人,省傳媒大學(xué)畢業(yè)的高才生,不屑于跟這種沒素質(zhì)的人較勁,我決定跟他們講道理,上去猛推了一把攔我的哥們,伸頭過去:“別碰我��!我有心臟病,剛才是不是你把我推出去的?……”
這倆哥們不敢再攔,我得意洋洋的往家走,操蛋的是警車來了,更操蛋的是我竟然有些心虛,還沒等警車靠近,就舉起了手,然后我就被帶進(jìn)了警察局,最后在我的解釋和小五的作證下,罰了兩千塊錢,理由是破壞現(xiàn)場……
這不是倒霉催的嗎?也認(rèn)了,誰讓咱喝多了呢,有錯就要改,挨打要立正,誠懇認(rèn)錯認(rèn)罰,后半夜才放我回家,我本來就喝的不少,又受了驚嚇,回到租的小屋,衣服都沒脫,沉沉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我感覺老有一個紅色的影子在我身邊,看不清楚頭臉,影影綽綽的,但能感覺得到她身材的窈窕,和那一身鮮紅合體的衣服,仿佛在那見過,一時間卻想不太起來,隱約的那個紅色的身影老是在我身上蹭啊蹭的。
太有春意的夢,有些生理上的反應(yīng)……尿急,憋的難受,想要起來上個廁所,睜開眼睛,房間還是那個房間,卻是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我伸手去夠床頭柜的臺燈,腦袋里的神經(jīng)下達(dá)了指令,我卻突然發(fā)現(xiàn),根本無法動彈。
我好像根本沒有睜開眼睛,我現(xiàn)在的情形是處在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態(tài),鬼壓床了!長這么大,我一直是一個身體健康,思想健康,積極向上的一個三好青年,從來沒遇到過鬼壓床這么離奇的事,頓時就有些慌了,聽人說想要破解鬼壓床只要喊出聲和咬牙磨牙,便可立即醒來。
我開始努力的嘶聲喊叫,但聲音只能在我想象中存在,嗓子跟用漿糊糊住了一樣,根本喊不出聲,這種感覺相當(dāng)恐怖,因?yàn)榫袷乔逍训�,我能清楚聽到外面過車的聲音,風(fēng)吹樹葉的聲音,起夜大爺?shù)目人月�,卻無法醒過來,更無法動彈一根小手指。
更操蛋的是,我感覺到真有個東西壓在了我身上,身上是誰?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卻還是動彈不得,我是個單身的青年,租了這間小小的屋子,貓狗的都沒養(yǎng),怎么會有東西趴在我身上?而且,那是一種種陰冷潮濕還帶著悶悶的感覺,同時一種怨恨不詳?shù)那榫w,瞬間就傳染了我,讓我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救命��!”我無聲的吶喊著,努力睜開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壓在了身上,眼皮卻沉得像是焊死了,喊了半天也不管用,我又開始磨牙!努力的讓牙碰在一起,抓對廝殺,終于發(fā)出了,嘎吱……咯吱……的聲音。
終于,在我的努力下,牙齒嘎嘣一聲,這一聲響宛如晴天霹靂一樣的清晰,我霍然而起,身上跟裝了彈簧一樣,冷汗直冒,隱約的在黑暗中,我看到個紅色的身影一晃而沒。
我突然響起那個被撞死的紅衣女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難道是她?就在我驚魂未定之際,兩只老虎,兩只老虎……的電話鈴聲響起,如此寂靜的環(huán)境嚇了我一跳,緩了下心神才抓起我心愛的手機(jī),竟然沒有來電顯示!我疑惑的接聽,里面?zhèn)鱽硪粋冰冷陰沉的聲音:“我好看嗎?”
聲音單調(diào)刻板,沒有半點(diǎn)生氣,死氣沉沉,我感覺從手機(jī)的聽筒里傳來陣陣陰寒的氣息,驚懼之下,哇!的一聲怪叫,把手機(jī)扔到了地上,我腦袋有點(diǎn)充血的懵,跟被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忽地從窗戶那刮來一陣風(fēng),吹得我渾身激靈靈打了個寒戰(zhàn)。
窗戶沒關(guān),在夜風(fēng)吹拂下,發(fā)出咔咔咔……輕微的響聲,夜風(fēng)吹散了我身上恐懼的燥熱,使得我清醒了許多,忍不住低頭去看地上的手機(jī),已經(jīng)黑屏了,靜靜的躺在地上,我顫抖著撿起來,劃開屏幕,去看最近聯(lián)系人,根本沒有電話打進(jìn)來。
但我確實(shí)接了電話,那個音聲太滲人了,不可能是幻覺,我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打開了床頭柜上的臺燈,有了燈光,恐懼立刻就消散了不少,我深吸了口氣,想下床倒杯水喝,突然覺得右手好像有什么東西,抬手借著燈光一看,手里多了一快紅布,質(zhì)地上乘,手絹般大小,正是那個出了車禍女人紅裙子上的一塊,上面還沾染著鮮紅的血跡,這一驚,頓時三魂去了兩魂,急忙跑到衛(wèi)生間把紅布甩到馬桶里面,放水沖掉,拼命的洗手,但手上的血跡卻像是怎么都洗不干凈……
洗了五六遍的手,拿毛巾擦手,抬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眼圈黑的跟熊貓一樣,眼睛中的血絲一條條的,印堂發(fā)青黑的顏色,頓時嚇了一跳,二十多年來,我還從沒見過自己這般模樣,知道是撞鬼了。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小七新書開張,求大家多支持,收藏,眾站在一起的好,隨了一個半月工資的份子,胡美麗的臉色很淡然,我很納悶,上了酒席才知道那幫子貨每個人都隨了兩個月工資的份子……
我很郁悶,很想譴責(zé)同事們的不良作風(fēng),酒喝的有點(diǎn)多,當(dāng)胡美麗抱著孩子出來的時候,同事紛紛夸贊孩子長得像他媽媽,我卻怎么看這孩子都有點(diǎn)眼熟,由于酒精上腦,我脫口而出:“這孩子跟社長很像�。 �
其實(shí)大家都看出孩子跟社長很像了,但大家都憋住了,我沒憋住,實(shí)話實(shí)說了,如今這社會,什么話都能說,唯獨(dú)不能說實(shí)話,從那以后,胡美麗和社長就開始給我小鞋穿,別人上班,都遲到早退個什么的,唯獨(dú)我,晚到一分鐘都扣工資,最苦最累最得罪人的活,永遠(yuǎn)是我,更操蛋的是,我不光要寫稿子,還要去拉廣告贊助,不客氣的說,我的工資完全是自己掙出來的,而且這兩個狗男女,攻守同盟的永遠(yuǎn)對我黑著一張臉。
我趕到報社的時候,正好八點(diǎn),胡美麗已經(jīng)在門口掐著表等著我了,好在最后十秒的時候我沖進(jìn)了報社,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么想的,為了整我,天天比我起的還早,兄弟們,教訓(xùn)啊,永遠(yuǎn)別得罪女人,尤其是生了個孩子跟領(lǐng)導(dǎo)很像的女人。
“胡主任,我二舅被車撞了,住院了,他沒啥親人,我想請幾天假去照顧照顧。”我很誠懇的請假,覺得那件事都過去半年了,時間能磨平一切,胡美麗怎么也該消消氣了,但我小瞧了她的耐心,又或者那孩子越大越像社長,所以她冰冷的拒絕了我。
“報社有明確規(guī)定,請假要打報告,要把手頭的事情做完,才能批假,你先打個報告吧�!�
官面規(guī)定的確是這樣,但報社又不是什么特別忙的單位,一般請假打個招呼就行了,我還在哀求,請求胡美麗放我一馬,但這女人一張狐媚的臉正氣凜然,說什么報社的規(guī)定不能改,還說都這樣,不好管理云云。
我二舅都被車撞了,丫就不能有點(diǎn)同情心?我這都一晚上沒睡覺了,請假請不下來,還得聽這個女人不停的叨叨,而且他身上的香水熏得我腦仁都疼,我實(shí)在忍不住了,從胸前把工作牌拽了下來,扔在胡美麗的臉上,大聲道:“老子不干了行不行?不干了行不行?”
我臉色通紅,眼睛也通紅,帶著殺氣,嚇得胡美麗尖叫一聲往后退,我心里這叫一個舒暢,原來占上風(fēng)的感覺是如此美妙,我大步朝前走,對她喊道:“你特媽欺負(fù)我也夠了,你兒子百天我隨了一個半月的工資,吃了一個月的方便面,不就是特媽說錯了一句話嗎?整了我半年了,你特媽說句良心話,你家那崽子像不像社長?”
怒吼完,哥們?yōu)⑷欢�,在同事驚訝的目光中,揮揮衣袖,沒帶走一分錢工資……
出了門,哥們就奔郊區(qū)的青蓮寺,我所在的這個城市是一北方的省會城市,有名的寺廟很多,大多都在郊區(qū),比如萬佛樓,仁濟(jì)寺,還有個道觀叫青云,青蓮寺里我單位最近,當(dāng)然奔最近的去,鬧鬼這種事,趕早不趕晚啊。
興許真是鬧鬼。使得哥們氣運(yùn)有點(diǎn)衰,坐公共汽車還能遇上事,起因是一哥們剛買的愛瘋丟了,據(jù)說是剛賣了腎買的,還沒嘚瑟呢,讓小偷給偷了,哭的這叫一個凄慘,打電話報警,死守在車門那,誰也不讓下車,等警察來了,洗脫了嫌疑,已經(jīng)中午了,到了寺廟,和尚們在午睡,我找了個小飯店吃了點(diǎn)飯,買了張門票進(jìn)去,抓住個二十多歲的和尚喊:“師傅,師傅,我撞鬼了,求你幫給解解啊……”
和尚被我嚇了一跳,聽說了事情緣由,告訴我他剛從佛學(xué)院畢業(yè),還不會斬妖除魔,我就說要見方丈,和尚說,方丈正在閉關(guān)參枯木禪,沒一個兩月出不來,就算出來了,禪宗的寺廟也不管這事。
枯木禪是個什么東西咱也不懂,聽起來就很高大上,總不能因?yàn)槲疫@點(diǎn)事,把人家方丈拽出來,何況也拽不出來,我很沮喪,和尚見我臉色鐵青,好心告訴我說有一個法號叫清閑的居士經(jīng)常在寺廟里幫人解惑,或許他能幫上忙,和尚很熱心的帶我去右邊的流通處,對我說他經(jīng)常在那。
進(jìn)了流通處,就見一個穿著大褲衩子的禿頭男人,四十來歲,操著一口河南口音,在那跟流通處的老和尚聊天,和尚介紹了我,清閑大師的眼睛驟然就亮了,好像他這邊的生意并不怎么好,我見他這幅模樣,心存疑惑。
清閑大師開導(dǎo)我,人不可貌相,就像濟(jì)公活佛,跟乞丐一樣,誰知道人家是正牌子的降龍羅漢?我一琢磨也對,就跟他說我遇鬼了,淡騰大師一臉嚴(yán)肅的聽我說完,開始給我講因果,說人的命是自己造就的,又講怎樣為自己造一個好命,接著說了一通行善積德與行兇作惡干壞事的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規(guī)律。
說的都挺有道理的,但跟我遇鬼的事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啊,有求于人,我還是耐著性子跟他又說了一遍我遇鬼的經(jīng)歷,然后清閑大師開始給我講金剛經(jīng),我實(shí)在忍不住了,問道:“大師,我遇鬼了,你能幫著破解嗎?”
大師開始支支吾吾,我問他:“你真信佛嗎?”
“我業(yè)余信……”
碰著個這么不著調(diào)的,愣是耽誤了我快兩個小時,瞧瞧時間都下午三點(diǎn)多了,知道在這沒戲了,急忙朝另一個寺院趕,臨走的時候,清閑大師還塞給我一張名片,說有不懂的可以問他,我接過來塞兜里了,也沒在意。
出了寺廟倒車去仁濟(jì)寺,要說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縫,坐公交車都能碰上車禍,司機(jī)跟一個桑塔納較勁,愣是蹭到一塊了,我上車后沒座,心事重重的,司機(jī)一腳剎車踩的那叫一個死,我頓時就轱轆了出去,腦袋磕在一座位上,眼前一黑。
分不清是個什么時間,什么地方,仿佛就在我家樓下的那條街道,我獨(dú)自一人在路燈下溜達(dá),漫無目的,腦袋空白,走著走著,景色越來越熟悉,竟然到了我家樓下的羊肉串?dāng)傋�,奇怪的是,往常熱鬧的攤子今天卻一個人都沒有,隱隱約約的有一層霧氣,飄渺起伏。
我想回家,卻發(fā)現(xiàn)不管怎么走都找不到回家的路,稀里糊涂的聽到不遠(yuǎn)處有個人哭,聽聲音離的不遠(yuǎn),就在右側(cè)的小路上,我迷迷糊糊走了過去,看見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頭埋在雙膝中,輕輕哭泣。
我不明白他哭什么,也不敢靠近,就在那看著,那女的哭了半天,見我也不過去,仍然埋著頭問我:“你怎么那么沒有同情心!”聲音淡淡的,挺虛幻的。
我站在那跟她解釋,不是我沒同情心,實(shí)在是現(xiàn)在同情心太貴,怕她訛上我,老太太我都不敢扶,大姑娘就更不敢扶,這年頭多留個心眼總沒壞處。
那女的萬萬沒想到我能說出這樣的話,停止了哭泣,然后冷冷的抬起頭,轉(zhuǎn)了過來,面目很模糊,卻隨著他轉(zhuǎn)過來一點(diǎn)點(diǎn)的變清楚,當(dāng)她的一張臉完全呈現(xiàn)在我眼前的時候,看著她那張跟被踩了幾腳的沙琪瑪一樣的臉,我終于認(rèn)出來她是誰,她就是那個出了車禍的奔馳小跑女。
她陰陰的對我笑,我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一聲大喊,清醒了過來,再一看,還在公交車上。
第三章原來如此
沒等警察來交涉,更沒有讓司機(jī)陪我醫(yī)藥費(fèi),我就急急忙忙的下了車,不是我覺悟高,而是因?yàn)樘炜旌诹耍祚R加鞭趕到仁濟(jì)寺,人家關(guān)門了,又匆忙的往家趕,路上給小五子打了個電話,準(zhǔn)備去他那借宿一晚,實(shí)在是不敢一個人在家待著了,但我現(xiàn)在這個模樣,頭破血流的,實(shí)在是有點(diǎn)慘不忍睹,怎么也得回去收拾一下,起碼換身衣服。
緊趕慢趕,終于在太陽快落山回到了小區(qū),上了五樓,剛掏出了鑰匙,一抬頭,門口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臉悲傷,見了我走過來,問道:“徐浪先生嗎?”
男人中等身材,衣服都是價格不菲的牌子貨,一看就是個不缺錢的主,我想了半天,不認(rèn)識這樣的土豪啊,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疑惑問道:“敢問先生是?”
“我是裴嘵嘵的父親,我叫裴江�!迸釃^嘵是個女人名,我立刻就警覺起來,難道是泡妞泡出了禍?zhǔn)�?可最近手頭拮據(jù),很久沒請誰吃麻辣燙了啊!裴江看出了我的警惕,沉默了一下對我道:“我女兒就是昨天出車禍的那個。”
我靠!終于找到正主了,我怎么就沒想到找家長呢?我立刻情緒激動的對他道:“你女兒出了車禍,不是我撞的啊,我就去看了看熱鬧,怎么就纏上我了……”我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裴江聽的很仔細(xì),讓我冷靜冷靜。
我就冷靜了冷靜,一冷靜,覺得事情不對勁,她女兒出了車禍,貨車司機(jī)也沒跑,按理說這事跟我就沒啥關(guān)系,頂多是摔了一跟頭,吐了一地,破壞了現(xiàn)場,警察也處理過了,錢也罰了,他來找我干什么?還有他怎么知道我叫徐浪的?
還沒等我問,裴江就嘆息著對我道:“我女兒托夢給我了,讓我來找你!”
“找我干什么,不是我干的,又沒招誰惹誰,大叔,求求你,讓你女兒好好走吧,我給他燒紙,大不了披麻戴孝……別讓他纏著我了……”我真是沒轍了,只求那個叫裴曉曉的倒霉女鬼別纏著我。
裴江顯得很為難,哄著我道:“你別激動,事情有些棘手,是這樣的�!�
裴江站在樓道里,給我說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才知道我被裴曉曉纏上不是偶然,裴江是一家貿(mào)易公司的老總,生意做的挺大,媳婦死的早,就剩下他和女兒相依為命,當(dāng)成命根子一樣,家里又有錢,難免嬌慣了一些,裴曉曉是那種典型的富二代,霸道蠻橫,二十五六了還沒結(jié)婚。
裴江很著急,托人四處給介紹對象,介紹了多少個沒一個成的,昨天晚上開車出去是相親去的,半路上跟貨車較勁,以為貨車不敢撞她的奔馳小跑,不曾想貨車司機(jī)開了一天的車,屬于疲勞駕駛,手上沒準(zhǔn),就出了車禍。
裴曉曉從車?yán)锼こ鰜碇�,還沒有完全死透,恰好我那個時候看熱鬧,她咽氣的最后一秒看到的人是我,加上她本來是去相親的……也就是說裴曉曉那個死鬼看上我了,然后晚上托夢給他爹,說是要嫁給我,感情這傻娘們還當(dāng)自己活著呢。
不過,你特媽倒是沒死的時候看上我啊,死成那逼樣了,腦袋跟被踩了幾腳的沙琪瑪似的,你看上我干什么玩意?我頓時就嚇麻了爪,要是被裴曉曉纏上了,這日子還過不過了,我急忙跟裴江解釋,說是誤會,何況小子窮**絲一個,不是最佳人選,要是裴曉曉實(shí)在不甘心,我們社長倒是長得一表人才,事業(yè)有成,我可以從中撮合一下……
裴江聽我說完,嘆了口氣道:“我女兒是出了車禍死的,也就是橫死的,她臨死的時候,最后看見的人是你,她在開車的路上,想的是給她介紹的對象是什么樣子的,看見了你,比較滿意,橫死的人心愿不完成,就會變成厲鬼,怕是這輩子都纏定你了�!�
我當(dāng)時就傻了,這是招誰惹誰了?真是禍從天降,一屁股坐到地上,真是嚇的沒了主意,裴江見我這個模樣,把我扶起來,對我道:“女兒死了我也傷心,這件事咱們得解決了,不然她變成了厲鬼,我心里難受,你也過不好,我來找你,也是來解決事情的�!�
“怎么解決,你給個主意!”事到如今,也只能是看裴江有什么辦法了。
裴江顯得很悲傷,對我道:“我找了個懂行的師傅問了問,嘵嘵這種情況也不是不能解決,只要你同意跟她結(jié)個冥婚,完成了她的心愿,也就踏上黃泉路了�!�
我居住的這個城市,所謂懂行的師傅,特指靈異圈子里的人,算命的,風(fēng)水的……分三個等次,第三等的就是街邊鋪張紙,寫著祖?zhèn)髀橐律裣噙@一類的,一般都在寺廟,旅游景點(diǎn),給人指點(diǎn)迷津,收費(fèi)都是二三十,大不了上百,這是最低等的,第二等的是那種有了點(diǎn)名氣,在家看事的,都是口口相傳,解決問題價格在兩千到五千不止,第一等就是有自己的工作室,名聲在外的大師,基本上出手最少是一萬,還是帶徒弟看的那種。
裴江這種身家的人,必然是第一等的,也肯定有一定的道理,可哥們也不懂這些啊,尤其是冥婚,只在靈異和傳說中聽到過,難不成還要親自體驗(yàn)一把?
這玩意聽著就嚇人,我急忙問裴江:“還有沒有別的解決辦法?”
裴江很嚴(yán)肅的搖搖頭,對我道:“這是我女兒的心愿,橫死的人,必須要替她完成心愿,否則陰魂不散,怨氣一起,就成了厲鬼陰煞,早晚也得折磨死你。”
裴江說的鄭重其事,我信了一半,打開手機(jī)搜了一下關(guān)于冥婚的說法,冥婚是為死了的人找配偶。簡單的說,裴曉曉這種情況屬于還沒訂婚就夭折了,如果不替她完婚,她的鬼魂就會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為她舉行一個冥婚儀式,成為夫妻。
冥婚在古代還有一個說法謂之“搭骨尸”,男、女兩家親家,謂之“骨尸親”。這種“婚禮”的迎娶儀式多在夜間舉行,抬著一頂紙轎子,由單鼓、單號、單嗩吶吹奏前引。有的則不用這種形式,仍用八抬大轎,全份金燈執(zhí)事,只娶一張女人的照片。三十年代以后,還有仿照“文明結(jié)婚”儀式,用西樂隊(duì)前導(dǎo),后邊四個人抬著一個出殯用的影亭,內(nèi)掛“新娘”照片。
裴江跟我說其實(shí)不用害怕,也就是走個過場,舉行一場儀式,娶一張照片就行,之后就沒我什么事了,日子該怎么過還怎么過,又不用在民政局登記,不會影響正常的生活,這些話都是他說,我很懷疑其真實(shí)性,猶豫不決。
裴江個老狐貍看出了我的顧慮,拿出大殺器,說要是我同意了跟裴曉曉冥婚,也不讓我白忙活,五十萬的辛苦費(fèi),先給二十萬,事成之后再給剩下的三十萬。
五十萬對于一個剛沒了工作的三好青年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不用被趕出租來的房子,意味著不用天天吃方便面,意味著不用著急找工作,意味著……很多,我立刻就被裴江的大殺器給降服了,猶豫著問:“真的沒事?”
“真沒事,這是法治社會,我還能把你怎么樣��?這件事了解了,算是我做一個父親盡到了責(zé)任,嘵嘵也不會整天纏著你了,皆大歡喜啊�!�
其實(shí)挺有道理的,我已經(jīng)被裴曉曉纏上了,不解決這件事,連覺都不敢睡,真要找高人,那有那么多的高人啊,又不是玄幻,高人就跟主角養(yǎng)的一條狗似的,說碰上就碰上了,還能隨身帶個老爺爺,何況高人也要生活,一兩萬的出場費(fèi)對我來說無疑是天文數(shù)字,現(xiàn)在既然有解決的辦法,還能掙錢,不禁怦然心動。
“那個,裴先生,其實(shí)助人為快樂之本,這件事既然你來了,我能幫的肯定幫一把,但是最近我這個……剛辭職,還得忙著找工作,你看……”
人窮志短馬瘦毛長,為了這五十萬,哥們決定試試。
裴江何等人物,聽了我的話音就明白是什么意思,管我要了銀行賬戶,打了個電話,五分鐘不到,我手機(jī)叮當(dāng)一聲脆響,打開一看,銀行來的短信息,里面存進(jìn)了二十萬現(xiàn)金,我頓時精神一振,牙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拍著胸脯子這事配合到底。
接著我跟裴江上了他開來的陸虎,熱心的跟他商量婚禮該怎么辦?問是辦中式的還是西式的,我的意思是辦西式的,趁著現(xiàn)在商場還沒關(guān)門,去買幾身高檔西裝什么的,最好戒指什么的也買上,裴江卻說按照大師說的辦,舉辦中式的婚禮,畢竟古往今來辦冥婚只有咱國家有這個風(fēng)俗,西式的怕那邊不認(rèn),我一琢磨也有道理,也就不在多說,暗自嘆息少了幾身好西裝。
一路無話,車子開的飛快,到了裴家所在的高檔別墅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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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冥婚
別墅區(qū)離本地著名度假區(qū)不遠(yuǎn),當(dāng)真是綠意盎然,靠山傍水,就連門口站著的保安都是一水的紅色歐式衣服,戴著個馬桶一樣的紅色帽子,一個個站的筆直,自我感覺是英國皇家衛(wèi)隊(duì),其實(shí)看上去跟福娃似的。
裴江家是獨(dú)門獨(dú)棟的別墅,三層樓,將近一千平米,起碼也得五百多萬,下了車就見門口滿是各種花圈,進(jìn)了院子花圈更多,卻沒見什么人,就一個干癟枯瘦的老頭,臊眉耷眼的在門口坐著。
我和裴江走進(jìn)來,老頭一雙賊眼放光瞧著我,眼神陰沉,不像是個好路數(shù),裴江介紹說這是龍虎山的王大師,我朝他點(diǎn)點(diǎn)頭,很熱情的伸出手,老頭很牛逼的看了看了我,站起來扭頭進(jìn)了門。
高人有點(diǎn)小脾氣很正常,看在那五十萬的份上,哥們也就忍了,整個別墅布置挺肅穆,基本上都是白色的裝扮,白色的布幔,愣是把一豪華別墅打扮成了鬼片里的靈堂,我挺想裝出一副悲悲切切的樣子,要是能愣擠出兩滴眼淚,效果更好,奈何實(shí)在哭不出來.
裴江帶我進(jìn)了別墅,一進(jìn)門,就見整個大廳布置的相當(dāng)派頭,正中間擺放著一口挺老大的棺材,棺材后面是一張供桌,上面擺著裴曉曉的黑白照片,照片鑲嵌著黑色的鏡框,相當(dāng)大,邊長有五十厘米左右,臉上帶著笑意,像是很歡迎我的到來。
我看的身上一寒,感覺涼颼颼的一股涼氣從后背升騰而起,總有種照片在時刻盯著我看的感覺,忍不住往一邊挪了挪腳步,抬頭一看,照片中裴嘵嘵的眼睛竟然詭異的變換了個角度,目光始終是落在我的身上,我急忙又朝另一邊走了幾步,同樣如此。
我不敢再看裴曉曉的遺照,急忙轉(zhuǎn)換視線,卻見供桌上擺放著兩根白色的兒臂一樣粗細(xì)的蠟燭,燭火時不常的跳動一下,白色的燭淚灘成了一堆,蠟燭中間放著供果和紙包的糕點(diǎn),供桌兩邊,一左一右立著兩個紙?jiān)耐�,左邊的是男童,右邊的是女童,臉上都抹著腮紅,詭異而又陰森的笑著,仿佛也在看著我。
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整個別墅區(qū)顯得很是安靜,我不敢再四處亂瞧,生怕不懂規(guī)矩沖撞了什么東西,待在裴江身邊,聽他舉著手機(jī)打電話:“婚慶公司嗎?你們趕緊來,我這都準(zhǔn)備好了,就等你們了,對,對,就照我安排的,什么,沒馬,只有一頭騾子,行行,湊合吧……”
我聽得有點(diǎn)疑惑,也沒敢問,裴江打完電話,轉(zhuǎn)頭看著我道:“我請了個婚慶公司操辦這件事,你把八字告訴我,就到里面換衣服,咱們按照規(guī)矩來�!�
我留了個心眼,問道:“要八字干什么?”
“過去結(jié)婚,都得有個三媒六聘的,冥婚也是如此,八字必須得有,咱們一切從簡,但八字不能少,回頭找個紙人,代替你跟我女兒一起燒了,一切就結(jié)束了�!�
五十萬果然不是好掙的,現(xiàn)在退回去也舍不得,何況燒個紙人啥的,就算上面有我的八字,頂多倒霉一陣子,有了錢,大不了咱也花一兩萬找個高人給破解一下,想明白了,就把生辰八字給了裴江,裴江記下了我的八字,指了指別墅的右邊屋子,那里面有我要的穿的服裝,趕緊去換,一會婚慶公司的來了走個過場。
說完又打電話聯(lián)系,我本來想讓他陪我一起去換衣服,但看他忙的電話不停,又一想,哥們好歹是也個爺們,真要說害怕有點(diǎn)丟人,壯著膽子進(jìn)了那屋,打開燈,挺亮堂,心里多少有了點(diǎn)底氣,這是一間客房,里面布置的很簡單,一張床上放著紅色的喜服。
拿起衣服瞧了瞧,古裝的吉服,長袍馬褂,靴子,帽子,一應(yīng)俱全,做工還挺考究,既然到了這一步,那就換吧,七手八腳的換上吉服,鏡子里面照了照,還真有那么點(diǎn)小英俊,忍不住拿出手機(jī)拍了兩張自拍,還沒等發(fā)**呢,外面?zhèn)鱽砼峤慕新暎骸靶炖�,好了沒有,人都來齊了,就等你了�!�
這種倒霉事早完早了,我也能回去睡個好覺,聽到裴江叫急忙散三步化作兩步走了出去,出了門就見大門外站了一支特別肅穆的隊(duì)伍,都是古裝打扮,人人身穿吉服,抬著個八抬大轎,門口還站著個直打噴嚏的騾子,背上鞍馬齊全,披紅掛彩,裴江捧著女兒的照片親自送到轎子里面。
王大師不知道何時詭異出現(xiàn)在我身邊,嚇了我一跳,陰森森對我道:“上馬吧新郎!”
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過婚禮該是什么模樣的,那一定很浪漫,很溫馨……現(xiàn)實(shí)卻是殘酷的,沒想到我的第一次竟然是這個模樣,我面帶悲壯,在老頭的護(hù)送下,騎上了騾子,左顧右盼,發(fā)現(xiàn)婚禮的排場不小,十幾號人手里捧著東西,有的是真綢緞尺頭、金銀財(cái)寶。有的是紙糊的皮、棉、夾、單衣服各一件,錦匣兩對,內(nèi)裝耳環(huán)、鐲子、戒指及簪子之類的首飾。
有的人手里捧著的是,“鵝籠”、“酒�!�、龍鳳喜餅以及肘子、喜果都是真的,惟有衣服、首飾是紙糊的冥器。更有紙?jiān)氖謾C(jī),電視,別墅,轎車……玲瑯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我也不知道規(guī)矩,任由他們擺弄,裴江過來對騎在騾子上的我沉聲道:“本來應(yīng)該是送到男方家去的,你也沒個住處,最后還是回來我這里,就是走個過場,然后拜堂成親,就算完事了,忍耐一下吧。”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然是做戲,肯定是要做全套,王大師尖著嗓子喊了一聲:“吉時到,起轎!”一聲喊,婚慶公司的嗩吶喇叭就響了起來,滴滴答答的,挺長個隊(duì)伍蔓延著朝小區(qū)外面走去,這會也就**點(diǎn)鐘,還不到睡覺的時間,或許是裴江早就打過招呼了,也疏通好了保安,順順利利的出了別墅區(qū),在大馬路上熱熱鬧鬧的前行,引來一幫子出來遛彎的人注目。
我騎在騾子身上,居高臨下的有顧盼自得,騾子卻委實(shí)有點(diǎn)不爭氣,據(jù)說是婚慶公司從郊區(qū)賣菜的大爺那租來的,平時拉磨磨豆腐,沒駝過人,老是畫著圈子走,有時候來了騾子脾氣還不動了,婚慶公司的人是連哄帶拽,總算緩慢前行。
婚慶公司的老板是個三十多歲的胖子,那出了問題奔那,被騾子欺負(fù)的滿頭大汗,后來干脆就牽著騾子了,跟我小廝似的,我嘚瑟了會,覺得沒意思,何況別人看我的目光是如此的異樣,誰見了這支奇怪的隊(duì)伍離的都是遠(yuǎn)遠(yuǎn)的,無聊之下我開始跟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婚慶公司的老板扯淡。
婚慶公司的老板苦著一張臉跟我聊天,說裴江今天中午給他打的電話,讓他準(zhǔn)備好,要求挺多,不是看在錢的份上,誰遭這份罪�。坑謫柺窃趺凑疑衔业�,我也不能說昨天晚上喝醉了,跟裴曉曉來了個親密接觸,就說自己是個演員,也是被裴江雇來演出戲的。
婚慶老板直說有錢人就是怪,有人陪著說話,也就不覺得難熬了,但騾子不好伺候,等繞著河邊公路轉(zhuǎn)了一圈回到別墅區(qū),都十點(diǎn)多了,我也不知道冥婚有沒有什么吉時,就問婚慶公司的老板回去后還有什么要做的,老板說他們只負(fù)責(zé)迎親送親這一段,到了裴江家的別墅,就算是完活,剩下的他們不管。
人有一種心理,有人陪著,不管多恐怖的事,也不會覺得特別害怕,可人一少,就難免驚恐,我也不例外,急忙問清個楚,婚慶老板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沒多大會的功夫,回到了裴江的別墅,門口換了一副模樣,臨走的時候,還是辦白事的凄涼,現(xiàn)在卻是一片喜氣洋洋,大紅燈籠都掛了起來。
我下了騾子,婚慶公司的人抬著轎子,牽著騾子,一哄而散,裴江捧著裴曉曉的照片擺放到靈堂上,我跟了進(jìn)去,就見那已經(jīng)跪著個人,被老頭扶著,身穿大紅的吉服,腦袋耷拉著,頭上有一塊大紅的蓋頭,不由得心里一驚,難不成裴江把裴曉曉從棺材里抬出來要拜堂?
還真是讓我猜對了,程序就是這么個程序,也是最后一道程序,我一琢磨,九九八十一難都過了,不差這一哆嗦,就按照他們說的,也跪在地上,還是覺得害怕,離裴曉曉的尸體遠(yuǎn)些,跟電視看到的一樣,先是拜天地,接著對著裴江拜,裴曉曉的尸體在老頭的擺弄下,倒也似模似樣,接著可就到了關(guān)鍵的地方,夫妻對拜。
跟個死人對拜!我這叫一個別扭,那老頭扶著裴曉曉的尸體,冷森森的瞧著我,我一狠心,罷了,不就是最后一下了嗎,哥們豁出去了,就當(dāng)拜死人了,也也留了個心眼,心里默默念叨:“不算數(shù)的,不算數(shù)的……”
一彎腰,剛要挺直了身軀,后腦上嘭!挨了一記重?fù)�,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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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城隍秘書
渾渾噩噩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睜開眼看到一個紅色的人影,看不太清楚,像是這人臉上籠罩了一層霧氣,虛虛實(shí)實(shí)的,更不知道這里是個什么地方,我腦袋有點(diǎn)抽筋,四下亂看,就見天空灰蒙蒙的,我身處在一條灰蒙蒙的路上,兩邊卻看不到任何景象,沒有樹,沒有山,沒有人家,只有無盡的荒涼和灰蒙蒙的煙霧。
偶爾有一兩個人飄過,都是臉色慘白,悄無聲息,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相同,等等!飄了過去,我才想起來這里人走路肩膀都不動的,再仔細(xì)一看,一個從我身邊路過的男子猛然一回頭,就見他臉色枯槁,面無血色,一雙眼睛沒有任何感情,也沒有一絲生氣,冰冷冰冷的。
這里絕對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了,難道是死了?這個念頭一出,我頓時呆立當(dāng)場,昏昏然三魂丟了兩魂,身邊卻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老公,老公你怎么了?”
老公!我轉(zhuǎn)頭去看,裴曉曉那死鬼就在我身邊,身上穿著拜堂的吉服,笑著看我,只不過她臉上縫針的地方仍然是恐怖,我哇的一聲,掉頭就跑,她朝我一招手,我就像是她手中的風(fēng)箏,立刻就被拽了回去。
“老公,你跑什么,咱們是合法夫妻,去城隍那里報個道就行了,我都打聽清楚了……”我能聽到裴曉曉對我說的話,還能看到我和她手腕間系著一條紅繩,無論我如何掙扎跑動,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大姐,誤會啊大姐,咱倆那是做戲,你爹說的,你不能當(dāng)真啊……”我使勁的哀求,她卻根本毫不在意,手腕一抖,我就朝著她一飄……
我是真沒招了,只能是苦苦哀求,裴曉曉卻一口一個老公的叫著,渾不在意,我被他拽的飛一樣的超前走,一路上就見來往的各色人等,哪朝那代都有,有騎馬的,坐轎的,開車的,樣式雖然千奇百怪,質(zhì)地卻都是一樣,全都是紙糊的。
“老公,你不用羨慕,我爸爸有錢,早就給咱們燒了全套的冥器,咱們在這的日子不會難過�!迸釙詴赃真把我當(dāng)她老公了,言語溫柔,動作卻一點(diǎn)都不溫柔,拽著我飛跑,我跟風(fēng)箏似的被她拽在天上飄,飄著的過程中我整理了一下思緒,明白這是被裴江坑了,坑的真狠。
很明顯這一切絕對不是演戲那么簡單,騙我跟裴曉曉冥婚,然后人不知鬼不覺的在做掉我,他媽的,都說有錢就**,還真是這樣,老子一個大好青年,竟然著了老賊的道,事到如今說什么也晚了。
裴曉曉或者是因?yàn)闄M死的緣故,力氣大的嚇人,我根本掙不脫她的束縛,就見她一溜煙似的狂奔,勢若奔馬,不一會的功夫到了個城市,城市高大,灰乎乎的看不太真切,像是永遠(yuǎn)都彌漫這一層霧氣,也沒人看守,進(jìn)去一看,建筑高低起伏不同,古代建筑跟現(xiàn)代建筑混搭在一起,跟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似的,街道兩側(cè)整齊,隱約有人影晃動,卻是看不真切。
很快我就被裴曉曉拽到了一處恢弘氣派的官署,官署門口有鬼差守著,左右兩側(cè)貼了副對聯(lián),左邊是:善行到此心無愧,右邊是:惡過吾門膽自寒,橫批,我處無私。
電視劇里沒少看古代的衙門,眼前就是一正宗的古代衙門,公堂大門敞開,一個身穿紅色官服的男人,四十來歲的年紀(jì),國字臉,頗有威嚴(yán),正在公堂上批示公文,下面十幾個手拿鐵鏈,水火棍的惡鬼站了兩排,各個猙獰,青臉,豎眉,戴著白白的尖紙帽。
裴曉曉進(jìn)了公堂,對那官員道:“老爺,我跟我家老公來辦理冥婚證明。”說完遞上一張紅色的帖子,我很清晰看到帖子里面夾了許多冥幣,不由得更加絕望。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哥們身上分文沒有,就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官員低頭先是看了看帖子,然后抬頭看了我一眼,眼中冒出精光,有攝魂追魄的威壓,我不由得全身一抖,知道這里將是我最后一搏的地方,急忙慘叫一聲,跪在地上,學(xué)著電視里演的那樣,凄慘的大叫一聲:“冤枉啊老爺!”
官員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呵斥道:“這是城隍署衙,不得大聲喧嘩�!�
喧嘩還有一線生機(jī),不喧嘩真就真撲街了,我急忙大聲道:“小人有冤情稟報!”
裴曉曉見我大聲叫嚷,很是心急,也不敢驚擾那位大人,輕聲道:“大人,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上面都寫著呢,生辰八字也都在,剛拜了堂,只是過來補(bǔ)個手續(xù)的�!闭f著話還指指點(diǎn)點(diǎn)帖子里夾著的冥幣。
官員半瞇著眼睛,對我做瞧右看的,臉上流露出有些興奮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值錢的東西,看的我渾身直哆嗦,暗自納悶,地府里面也興搞基?
過了有那么一會,那官員才拿著官腔問我:“八字給人家了?”
“給了,不是!我是被裴江給騙了啊�!蔽揖桶讶绾慰窜嚨湰F(xiàn)場,如何被裴江騙了冥婚前后說了一個遍,那官員一個勁的點(diǎn)頭,翻著裴曉曉給他的帖子,嘟囔道:“八字給了,迎娶也迎了,拜堂也拜了,你這是自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