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何況死了成鬼,那都是用飄的,沒了身體的重量,還坐什么車�。坎贿^時代在變,沒準(zhǔn)地府也再變,誰知道是不是陰曹地府越來越人性化,領(lǐng)導(dǎo)們一開會,秉承著執(zhí)政與鬼,與鬼服務(wù)的態(tài)度整出個冥車來,那也是沒準(zhǔn)的事。
一琢磨,還是不太對,冥車要有早就該有了。為什么最近一段時間才出現(xiàn)?我突然想起吳老六的話,城隍的鬼差已經(jīng)很久沒有勾到魂索到命了。難不成冥車是出事之后地府采取的措施?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那出現(xiàn)的冥車就是真事了。這個噱頭還真不錯,關(guān)系到城市的每一個人,大家應(yīng)該會感興趣,現(xiàn)在人的胃口是越來越刁了,一般的靈異事件還真引不起注意,主要是近幾年靈異,靈異故事,靈異電影,太多。該寫的都寫了,該演的都演了,以前那些什么深山老林,古廟小村的,基本是老調(diào)長談,觀眾已經(jīng)感覺不到恐怖和新意了,反倒是這種發(fā)生在都市中跟他們切身相關(guān)的,比較有吸引力。
是不是真有這事,去看看也就知道了。又不費什么事,真有就做一期節(jié)目,沒有也耽誤不了什么,我本來想給李一靈打個電話。轉(zhuǎn)念一想他傷勢還沒好利索,何況就是個冥車,有我和張六六足夠了。
有備無患。我還是畫了幾張黃符,準(zhǔn)備好雙節(jié)棍。給張六六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我家找我。晚上一起去江鈴出事的114站牌地下等著,拍攝下一期的節(jié)目。
張六六倒是聽話,沒吃中午飯就來了,一頓狠造,又吃了我二百塊錢,我看著拉面吃的稀里嘩啦的張六六,頭疼道:“六六啊,以后再來找你哥我,在公司吃完飯了來,要不你哥的工資不夠你幾天造的。”
張六六哎呀道:“俺咋就沒想到給你省點錢呢,中,以后俺吃完飯再來。”
不過就是個小插曲,來都來了,也不能再讓他回去,我倆準(zhǔn)備好特殊的鏡頭,下午開始養(yǎng)精蓄銳,張六六睡沙發(fā),我睡臥室,震天的呼嚕聲中強睡了會,醒來天都黑了,張六六又造了半箱子方便面,熬到一點,我開著外景車,帶著他直奔江鈴公司下面的114站牌。
要是往長,這個時間段早就沒人了,今兒卻不一樣,今天是星期六,一幫子浪男浪女們,好不容易得個空,各個打扮的都跟花大姐似的,各個夜場,ktv亂竄,快兩點了,還有人開著車大呼小叫的路過。
站牌下面卻是沒人了,我和張六六來的有點早,就在站牌下面抽煙,閑極無聊我問張六六:“六六,你家房子還差多少錢?”
“再干三年差不多能搭起架子來了,浪哥,當(dāng)初你招俺的時候不是說有獎金的嗎?啥時候能給啊,俺娘等著俺往家寄錢蓋房子呢!”
我點了根煙,遞給張六六一根,深吸了一口,耐心對他道:“六六啊,你也知道,你哥我就是個主持人,說白了也就是個打工的,你看到?jīng)]有,咱們節(jié)目真正干活的就咱倆,那真是起的比雞早,睡的比雞晚,可工資呢,一點也不見漲,說好的獎金也沒見著,我估摸著是趙興那個趙扒皮把咱倆給忘了,等星期一上班的時候,你去他辦公室問問,橫點,要不給漲工資發(fā)獎金,砸他個杯子什么的,但別打人啊……”
我慫恿著張六六去找趙興鬧事,問問獎金漲工資的事,畢竟張六六是粗人,誰也不能真跟他真較真,要是哥們?nèi)�,還真有點拉不下臉來,誰知道張六六琢磨了會,甕聲甕氣的問我:“浪哥,你咋不去問?讓俺去干啥,趙興對俺還不賴,俺這么能吃,他都沒說過俺,俺要是找上門去,砸了他杯子,他要是不用俺了咋辦?”
哎呦臥槽,張六六啥時候腦袋開竅了?不是說傻子是天生的嗎?于是我更加耐心的跟他解釋,趙興那種人吃軟不吃硬,你不去難道讓我去?何況咱不是說好的我讓你干啥就干啥嗎?
繞了個彎,張六六腦子就有點不夠用了,在那琢磨聽我的跟去要漲工資之間因果的關(guān)系,哥們掐了下時間,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時候能琢磨過味來,十分鐘后,張六六還沒琢磨明白,這時候電話響了,我好奇的掏出手機一看,李一靈打開的,開口問我:“浪總,在那了?”
“我靠,大晚上的不睡覺,你思春啊,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我挺納悶,這個點了李一靈怎么還沒誰,他怎么知道我出來了?
“睡不著,想著找你玩會sf,qq上給你彈窗也不回,丫干嘛去了,泡妞去了?跟誰啊?”
李一靈沒什么朋友,最親的人也就是我了,說句不客氣的,生死與共了這么多回,我們倆除了不是一個媽生的,基本不差啥,他無聊騷擾我,那也是正常,我也沒瞞他,告訴他羅越給了個線索,把事情前因后果的說了一遍,說是出來做節(jié)目。
李一靈立刻就精神了起來,電話里氣急敗壞的罵道:”浪總,特媽怎么不叫著我?不知道我最近閑的身上都生銹了啊。”
“你神魂受損,不養(yǎng)個月余的根本恢復(fù)不過來,又不是什么特別大的事,我和張六六自保有余了,你多休息兩天,要是出什么事了,解決不了再給你打電話�!�
“靠,你小子在那……”李一靈不依不饒,看來是真無聊了,我看了看表,馬上就兩點了,要是真有冥車,他趕來冥車也早就到了,既然丫這么無聊,溜他一趟玩唄,就把地址告訴了他。
剛把地址告訴他,李一靈就把電話掛了,還挺心急,我掛了電話去看張六六,還在那皺著眉頭琢磨呢,我不由得直樂,張六六心思單純,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跟他在一起總是歡樂多多。
不記得誰說過了,歡樂總是短暫的,這話真特媽沒說錯,眼見著快到了兩點半,對面開來一輛中巴,車燈挺亮,直直照著我和張六六,我忍不住罵了句臟話,以為車也就開過去了,誰知道中巴慢了下來,停在了114站牌旁邊,車燈一關(guān),借著路燈,就見車身上打著幾個字,星期六有鬼!
接著從小巴里下來三個人,一個是穿著西裝,精神抖擻,打扮的油頭粉面的于祖權(quán),一個是外景指導(dǎo)大橙子,另一個是個年輕人,扛著攝像機,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很顯然于全祖也得到了關(guān)于冥車的線索,帶人出外景來了。
我懶得搭理他,裝作看不見,于全祖見到我和張六六,眼睛卻是驟然一亮,臉上堆出笑容,跟見了親爹似的,掏出盒煙來,大步走過來,道:“呀!呀!這不是星期五有鬼的主持人浪總嗎?你好,你好,很喜歡看你的節(jié)目�!�
山寨貨見了正宗,還整的這么熱情,這人的臉皮是怎么長的?我真心煩他,也沒接他的煙,裝作驚訝道:“呦呵,這不是于總和大橙子師傅嗎?怎么著!親自出外景來了?”
“是啊,是啊,哎,節(jié)目剛開始,千頭萬緒的,總得我操心……”于祖權(quán)不知道是沒聽出我的諷刺還是城府深或是臉皮厚,壓根沒往心里去,還湊了過來道:“瞧瞧,這就是緣分不是,星期五有鬼跟星期六有鬼一塊做節(jié)目,兄弟節(jié)目啊,小弟剛接手這檔節(jié)目,以后少不了要跟你請教……”
什么是虛偽,這就是虛偽啊!丫的山寨了我的節(jié)目,還雇水軍噴我,想要炒作,見了我還整的這么熱情,我也很是無語,不過對方太熱情了,我竟然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好在這種情況沒有維持多長時間。
就在于祖權(quán)叨叨個沒完的時候,車燈一下就打了過來,晃得我什么都看不到,接著聽到嗤一聲放氣的聲音,眼前突然就多了一輛大巴,車門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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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五章黑無常
大巴看上去似乎跟普通的公車沒有任何區(qū)別,卻從車廂里散發(fā)出若有若無的陰寒氣息,駕駛位上司機帶著個鴨舌的帽子,看不清楚頭臉,隱約的收音機里還傳來飄渺的歌聲,側(cè)耳一聽,倩女幽魂,車廂里的燈光很昏暗,窗口坐著幾個人。
來之前我是開了陰眼的,看得車?yán)锩孀氖切╆幓辏戳讼卤�,正好是午夜兩點半,張六六摘下了鏡頭蓋開始拍攝,我沒拿定主意上不上車,本來打算是能拍到冥車就算完成任務(wù)了,畢竟這玩意是裝鬼的,萬一給拉倒陰間去,可就得不償失了。
旁邊的于祖權(quán)卻突然哆嗦了一下,手上夾著的煙都掉地上了,看得出來這小子是真害怕了,也不跟我貧氣了,扭頭去看大橙子,大橙子一身道袍,整的挺像那么回事,早就看見我了,卻跟沒看見一樣,牛逼哄哄的撇著眼角子,小人得志就是這個德行,丫詮釋的很好。
剩下的那個攝影師,倒是沒有怎么哆嗦,卻忘記了拍攝,傻乎乎的看著眼前這輛冥車,臉色也變了,我突然心中一動,笑呵呵的對于祖權(quán)道:“于總,車來了,你先請?”
于祖權(quán)的眼神閃爍不定,大橙子哼了一聲道:“有貧道在,于總不用害怕,盡管上車就是�!�
于祖權(quán)忍不住又看了看我,我挑釁的朝他挑了挑眉毛道:“于總要是不敢上去,就別攔著路,于總不拍。我們還要拍呢�!庇谧鏅�(quán)又求助似的看了一眼大橙子,大橙子朝他點點頭。于祖權(quán)咬了咬牙跺跺腳就往車上走,到了車門口�;仡^瞧我:“浪總不跟上來?”
“于總先請,我在你后面�!毖镜倪拽著我,哥們就陪你上一次冥車又如何?我?guī)煾甘菂抢狭�,城隍秘書,就算車真開到陰曹地府了,哥們也有人保著,只要吳老六還需要哥們給他積攢功德,就得想辦法把我放回來,還怕你了?
于祖權(quán)上了車。我就在他后面,從兜里掏出幾張冥幣,塞進了自動售票箱里,朝司機說:“師傅,兩個人,扔里了啊�!敝噶酥笍埩�。司機沒說話,車廂光線暗,我只看到司機的臉色白的沒有血色,卻還是沒看清楚他的模樣。上了車張六六追著我問:“浪哥,上車了咱還拍不拍?”
“拍,一直拍下去,我不喊停。就別停!”我跟張六六說了兩句話,先是打量了一下車廂里整個情形,昏暗的車廂里。此時有七個人,兩兩一組的分散坐著。有三個是剛死的陰魂,剩下的三個像是鬼差。
車廂的尾端。坐著一個黑臉大漢,臉上帶著笑意看著上車的我們五個人,黑臉大漢身穿一身破舊的迷彩服,真跟民工一樣,腳下放著一個大包裹,不知道里面裝的什么,最為奇特的是,我在開了陰眼的情況下,竟然看不出他是個什么來。
不是人,也不是鬼,內(nèi)里隱藏著很強大的力量,再看他的氣勢,我心里多少有點底了,知道坐在他身邊是最安全的,帶著張六六走到倒數(shù)第二排,坐在黑臉大漢的前面,那大漢皺了皺眉頭,卻是什么都沒說。
站臺上已經(jīng)在沒有人看,司機卻還不開車,好像在等什么人,過了有一分鐘,于祖權(quán)問司機:“師傅,怎么還不開車?”
司機沒回話,于祖權(quán)見司機不搭理他,又道:“師傅,都這點了,沒人了,開車吧�!�
于祖權(quán)三人坐在一塊,估計沒覺得車上有什么異常的,膽子又大了起來,卻壓根沒看見當(dāng)我往投幣箱里塞進幾張冥幣的時候,司機扭頭看了我一眼,雖然看不清楚長相,但那一張蒼白的臉根本不是活人的臉,于祖權(quán)幾個人扔的是鋼镚,司機連頭都沒抬。
我決定看一場好戲,只要小心點,謹(jǐn)慎點,過個幾站就帶著張六六下車,基本上沒事,于祖權(quán)等的有點不耐煩,剛要在催促一下,站臺上突然匆匆跑上來一個女人,二十多歲的年紀(jì),長的很好看,大眼睛,雙眼皮的,穿著一件米色的風(fēng)衣,跑的十分惶急,好像后面有人在追。
女孩子上了車,看見車上坐著不少人,忍不住松了口氣,可是在她身后,突然就多出個男人,緊跟著就上了車,女孩子,不,應(yīng)該說是女鬼,無可奈何的認(rèn)命,坐到一邊,她倆剛一坐下“嗤~~”一聲響,車門緩緩的關(guān)上,寂靜的車廂很清楚的聽見掛檔的聲音,接著公車慢慢的向前開動。
車一開動,我就打開窗戶,清爽的微風(fēng)迎面而來。小風(fēng)一吹,我感覺格外的舒服,女孩子一直跟男人小聲的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似乎是在哀求,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兩點四十了,街上人和車都漸漸少了起來,車開的也快,七八分鐘就到了下一站,車一靠近站臺,前門剛打開,又有兩個人上了車,一個年紀(jì)大的老太太,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跟在后面。
很明顯這是鬼差在抓人啊,我讓張六六抓緊拍攝,兩人一上車,司機就關(guān)上門繼續(xù)開動。七八分鐘后車又到了下一站,和上兩次不一樣的是,這回有四個人上了車,這么一來,車廂里基本上坐滿了一半了。
我以為怎么著還得有幾站地,從江鈴的描述來看,她起碼跟車走了七八站地,沒想到的是,車?yán)^續(xù)向前開,眼看著就到了下個站點,可公車不在減速,也不往站上靠,反而加大了油門直沖了過去。車一沖過站臺,原本街道兩旁明亮的路燈,突然一盞一盞快速的滅掉。眼看著窗外的路燈一盞盞滅掉,前面的路猛然變得漆黑,緊接著遠(yuǎn)方大樓的燈光也象有人控制一樣,成片成片的熄滅。
短短的兩份鐘內(nèi),世界變成一片漆黑,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光亮,我心里咯噔一下,難不成今天鬼差提前完成任務(wù)要直接開到地府去?這么一琢磨,難免有些驚慌,卻見于祖權(quán)嗷一聲尖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聲道:“怎么回事?”
“于總安心,或許是停電了吧�!�
“不可能,就算停電也不可能整個城市都停電�!�
于祖權(quán)倒也不算太傻,還知道不可能整個城市都停電,這么大的城市,就算是停電,有些特殊單位也會有備用電源,不可能這么大面積的停電。而且還停的這么徹底。
車還在繼續(xù)的往前開,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大開著的窗戶竟然沒有了一絲的風(fēng),整個車廂忽然變得沉悶而安靜。如此漆黑的環(huán)境下,大橙子也慌亂了起來,大聲朝司機喊道:“這是怎么回事?司機,司機停車�!�
車?yán)镘囃庖黄岷�,車開的很穩(wěn)然感覺不到顛簸也不晃悠,我心里有了主意,倒也不怎么慌亂,于祖權(quán)三個人卻受不了啦,大呼小叫的讓停車,可車廂里除了他們?nèi)齻大呼小叫外,沒有一個人驚慌,也沒有人說話,只有倩女幽魂的歌聲飄渺響起:人生是美夢與熱望,夢里依稀依稀有淚光,何從何去去覓我心中方向,風(fēng)仿佛在夢中輕嘆,路和人茫�!�
還是張國榮唱的,那叫一個鬼氣森森。
慌張之下,于祖權(quán)突然想起我來了,顫抖著道:“浪總,浪總,你總該在車上吧?你說句話啊,浪總,浪總……”
臥槽,這會想起我來了?我就不說話,等著看笑話,大橙子也慌張了,大聲喊道:“趕緊靠邊停車,沒聽見嗎?”還是沒人搭理他們,大橙子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從兜里掏出一次性打火機“擦”的一下點著,對著司機座位照了照,這一照,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司機座位上根本就沒有人。
”司機那?司機去那里了?我上車的時候還見司機在,這一會的工夫怎么就沒了,我一直在車上,只見有人上車,并沒見人下車,可是司機去那了?沒有司機這車又是誰在操控?車為什么還在往前開?”大橙子叫喊聲很大,可是,誰搭理他啊。
打火機微弱光芒下,前座上仍然是沒有司機,方向盤在火光下微微的晃動著,儀表盤的燈也都亮著,透過前擋風(fēng)的玻璃,外面是無盡的黑暗。
傻子都知道不對勁了,于祖權(quán)和大橙子在那大呼小叫的要停車,可車開到那了,誰也不知道,估計也不是什么康莊大道,車窗外黑乎乎的,我也不免有些心驚,眼見著火候也差不多了,從兜里掏出盒煙來,用敬香的手勢,雙手拿住了,轉(zhuǎn)過身來,對那黑臉大漢道:“范八爺,您這是出公差啊?”
黑臉大漢一直陰沉的坐在最后一排,對什么都是不聞不問,也沒跟我搭訕,眼見我敬煙的手勢,眼睛一亮道:“呦呵,小子,你倒是個懂規(guī)矩的,你是怎么認(rèn)出你家八爺來的?”
其實打一上車我就認(rèn)出這黑臉大漢是誰了,如此威嚴(yán),長的如此黑,內(nèi)里還蘊藏著強大的陰暗力量,地府之中,只有那位黑無常,范無救,范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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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六章套近乎
黑無常名為范無救,體態(tài)粗壯,面黑,世人尊之為八爺。黑無常和白無常人們并稱無常二爺,是專門捉拿惡鬼的冥神。黑無常列入十大陰帥之列。白無常則笑顏常開,頭戴一頂長帽,上有“一見發(fā)財”四字。黑無常一臉兇相,長帽上有“天下太平”四字。
白無常謝七爺多為懲治那些“不夠稱”的,而黑無常范八爺是專拿鏈子、鐐銬捉拿惡鬼的。據(jù)說范八爺很能打,脾氣不大好。知道他的,一般不敢惹是生非。所以不就是天下太平了。簡單的說,就是白無常謝七爺負(fù)責(zé)勾魂,黑無常范八爺負(fù)責(zé)執(zhí)法。
認(rèn)出黑無常范八爺之后,我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結(jié)合吳老六前兩天所說有人打劫鬼差搶陰魂的事件,黑無常出現(xiàn)在車?yán)�,很明顯這是親自押車來了,有這么位爺坐鎮(zhèn),誰還敢老虎頭腦摸虱子?
我要是沒認(rèn)出黑無常,也不會坐到他身邊,開始想裝傻充愣來著,覺著中途就下車了,也用不著套近乎,敬鬼神而遠(yuǎn)之嘛,可車開到這鬼地方,再裝傻充愣,苦的可就是自個了,我敬香煙的手勢十分有講究,那是道家敬神上香用的手勢,表明自己是道門弟子,又顯得恭敬,這就跟過去武林人物拜山門的那一套差不多,總之是有規(guī)矩有講究的。
我遞著煙,輕聲道:“上車就認(rèn)出是范爺來了,弟子是神霄派的,我?guī)煾甘菂抢狭�。�?br />
范八爺見了上香煙的手勢,微微一笑。接了過去,我急忙給點著火。范爺使勁抽了一口,吐出煙霧。顯得十分享受,道:“你就是那個跟人結(jié)了陰婚,被吳老六坑了的糊涂蛋?”
聽得我楞了楞,我靠,這事地府里面都傳開了?忍不住問道:“范爺,聽著我給吳老六當(dāng)徒弟這事,好像你那邊都知道了似的,有那么稀奇嗎?”
“像你這樣的糊涂蛋,幾千年也找不出來幾個��!”說到這。好像覺得指著和尚罵禿驢不太好,咳嗽一聲,岔過話頭:“這煙不錯啊,有味道�!�
能沒味道嗎,煙是我跟李一靈特制的,里面摻著敬神的檀香呢,一般情況都是兜里揣兩盒煙,一盒敬鬼神的,一盒自己抽的。我見黑無常挺享受,把兜里的煙掏出來遞過去道:“弟子孝敬你了�!�
“咦,你這小子很懂事嗎,不像傳說中那么糊涂啊�!闭f到這又覺得不對。又咳嗽一聲問道:“你既然知道是輛冥車,還上來干嘛!拍節(jié)目啊?待會給你家范爺我整個帥點的正面鏡頭唄!對了,你前幾期節(jié)目整的都沒啥意思。也就那個灰姑娘的還有點看頭,你這期節(jié)目是啥��?劇透一下唄�!�
臥槽。還看過我節(jié)目?太讓人蒙圈了有沒有?我忍不住道:“八爺,我這節(jié)目。地府還能收到?還能看到?”
“當(dāng)然能了,都什么年代了,陽間在變化,陰間也在變化,別老拿舊眼光琢磨事,沒看現(xiàn)在辦喪事燒的都是轎車,別墅,電視,手機之類的嘛,當(dāng)然能看到了,就是信號不太好,也湊合了,你的節(jié)目我也�?�,葉媚那期還是我讓手下小鬼去把她接到地府的,她已經(jīng)轉(zhuǎn)世投胎去了,浪總,我可是你的粉絲啊�!�
我已經(jīng)不能用蒙圈來形容了,簡直可以用五雷轟頂來形容,地府能收看星期五有鬼,黑無常范爺號稱我的粉絲……我是該榮幸呢,該榮幸呢,還是該榮幸呢?
我口干舌燥,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范爺卻甚是健談,對我道:“不瞞你說,地府也有娛樂節(jié)目,就是辦的水平差了點,崔判官還準(zhǔn)備辦一期超級女鬼的節(jié)目,你要是有時間去給當(dāng)個評委唄。”
去地府當(dāng)評委,那不是找死那嗎!誰敢答應(yīng)啊,反正我是不敢,這次輪到我岔話了,咳嗽一聲問道:“八爺,弟子就是聽說114最后一趟成了冥車,趕來拍新一期的節(jié)目,怎么都沒想到能碰到八爺你,八爺這么大的范,怎么還親自出來壓陣了……”
哥們這話說的相當(dāng)有技巧,先表明自己是來錄節(jié)目的,又捧了一下范八爺,再裝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有什么差錯,范八爺都怪不到我頭上來,何況交往就是你來我往,多說幾句大家就熟了,再說跟范八爺套個近乎,又沒什么壞處,畢竟是吃靈異這碗飯的,真要是能抱住范八爺?shù)拇蟠滞�,再出�?jié)目,還有那個惡鬼敢掐哥們脖子?還不經(jīng)意的打聽了一下消息。
范八爺是個實在人,我一問,就開口道:“最近出了一幫兔崽子,不知道是個什么來頭,鬼差勾魂,被搶了個干凈,本地城隍上報到閻王老子那去了,閻王老子相當(dāng)震怒,說這是對陰曹地府的嚴(yán)重挑釁,讓我壓陣,還別說,真有些個不知道死活的劫冥車,前兩天被老爺我?guī)е〉膫兇蛲肆艘换�,最近倒是沒出什么事,但也走不開了,閻王老子發(fā)話了,什么時候消停了,什么時候才能回酆都�!�
范八爺抽著煙跟我訴苦,其實我也挺理解他的,偌大的名頭,有名的范八爺竟然成了個押車的,當(dāng)然不樂意,我就陪著說了兩句地府太不人性化了之類的,范八爺看上去對我很有好感,跟我白話了幾句,朝于祖權(quán)三人努嘴,問道:“那三玩意是干什么的?怎么也扛個攝像機,跟你一塊的?”
“八爺抬舉了,人家是星期六有鬼攝制組的,我可巴結(jié)不上。”
我這么一說范八爺立刻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水貨啊�!�
聊了這么會過去了起碼有十分鐘,車還在往前開,于祖權(quán)和大橙子已經(jīng)不在喊叫了,估摸著覺得喊破了嗓子也不起作用,干脆就不喊了,三人在那嘀嘀咕咕的商量著什么,我見車窗外面越來越荒涼,而且漆黑的天空變成灰蒙蒙的了,跟我走過的那段陰陽路很像,急忙對范八爺?shù)溃骸鞍藸�,我是來拍�?jié)目的,你可不能把我?guī)ё甙�,找個地停下車讓我倆下車唄,回頭我給八爺你多燒點好煙�!�
范八爺從懷里掏出盒煙來,遞給我一根道:“來嘗嘗俺們地府的特產(chǎn),奈何橋牌的。”
我接過煙來,哪敢抽啊,哭喪著臉道:“八爺,你就停下車唄,這是要把我拉那去�。俊�
范八爺點著煙,抽了一口,道:“怕什么?有八爺我在,還能把你怎么滴了啊,這會都走到中陰界了,還能掉頭回去?你上次走陰陽路,稀里糊涂的,也沒真看過陰曹地府什么樣,八爺給你當(dāng)回導(dǎo)游,溜達(dá)一圈,回頭我讓小的們把你送回來就是了�!�
有了范八爺?shù)谋WC,我心里安穩(wěn)多了,只要能回來就行,何況要是這能把陰曹地府拍下來,也不算白折騰這一晚上,要是放到節(jié)目中……由此又產(chǎn)生一個問題,讓不讓拍?
我小聲問道:“八爺,我能不能把這段過程拍下來,放到節(jié)目里?”
“拍吧,沒人管你這事,有你幫著宣揚宣揚咱地府,也是好事,現(xiàn)在的人啊,寧可相信奧特曼,都不都不相信善惡輪回,只有死后才知道,后悔也晚了,要是有人看了你節(jié)目,能多做幾件好事,那也是功德,何況就算你拍了,節(jié)目播出了,如今這年頭能有幾個人信?還是不信的人多�!�
范八爺這話倒也沒錯,現(xiàn)在的人都是實用主義,非得死到臨頭才相信,哥們要不是被裴江和裴曉曉坑了一回,跟我說陰曹地府,黑白無常的,我也不相信啊,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了,甚至跟范八爺都做一塊抽煙了,所以說,你看不見的,不相信的,不見得真的不存在。
“八爺,有不信的就有信的,十個人里有一個信的就足夠了�!�
“是這么個道理,你拍吧,沒事,出了事我給你兜著。”范八爺這話一說,我都要眼淚汪汪了,多暖人心啊,老子出生入死了這么多回,頭一次聽人說出了事有人給兜著,那還客氣什么,拍!
我轉(zhuǎn)身讓張六六趕緊拍攝窗外中陰界的畫面,一扭頭,發(fā)現(xiàn)這小子睡著了,一低頭一低頭的,還流著哈喇子,我這叫一個恨得慌,丫做冥車都能睡過去,這心得多大啊,到底是怎么長的?
“六六!別特媽睡了,趕緊起來干活了!”我使勁掐了一把張六六,丫突然醒了,愣頭愣腦的問:“嗯,浪哥,到站了��?”
“別廢話,趕緊拍窗外的畫面�!蔽覄傉f到這,張六六還沒等舉起攝像機,前面車窗突然砰!的響起一聲巨響,變故來的太突然,嚇得我一哆嗦,朝前看去,就見砸中公車前擋風(fēng)玻璃的竟然是一顆人頭。
那人頭分外猙獰,披散著頭發(fā),看不出男女來,砸在前擋風(fēng)上,并沒有被撞開,而是緊貼著玻璃,一張嘴張開,朝著玻璃狠狠咬下,咔嚓咔嚓……的聲音滲人的響起,接著砰!的又一顆人頭飛了過來,又砸在了前擋風(fēng)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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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七章截胡
滿天飛西瓜哥們都沒見過,更別說滿天飛人頭了,尤其是人頭還能啃玻璃的,那簡直就是前所未見了,聞所未聞了,除了驚訝,我倒是沒有多害怕,畢竟范八爺就在身后坐著呢,天塌不下來,可于祖權(quán)那幾個貨就承受不住了,看著一顆顆人頭撞得前擋風(fēng)玻璃砰砰砰……響個不停,立刻就慫了,我滴個媽啊!……胡亂喊叫中,都快尿褲子了。
于全祖躲在大橙子身后,哆嗦喊道:“大……大師,快快施展法術(shù)��!”
“貧……貧!”大橙子貧了半天,也沒貧出個什么來,那雙腿抖的真叫一個精彩,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腿能哆嗦成這個德行,跟手機設(shè)置成了震動似的。
公車還在繼續(xù)往前開,除了于祖權(quán)三人之外,車?yán)锶允菦]一個人動彈,甚至連聲音都沒有,仿佛扔人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到了這會于祖權(quán)要還不知道車?yán)镒亩际枪�,那就不是傻,而是傻到家了,三個人抱團的哆嗦,我反正是裝傻充愣的不動,張六六更是不知道什么是害怕,舉著攝像機拍,把三人的德行全拍了進去。
范八爺哼了一聲動了,從腳下拎起大麻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鐵牌子,上面散發(fā)著驚人的寒氣,牌子正面刻著四個古體的篆字,你也來了!
這就是傳說中黑無常勾魂的冥器了,以前只在傳聞中聽說過,今天親眼一見,果真是霸氣,黑的油光锃亮的。跟楊過的玄鐵重劍似的,我以為范八爺馬上就要動手了。怎么也得表現(xiàn)一下不是,虛頭巴腦的問:“八爺。我?guī)еS符呢,人手不夠你說話��!”
要不說人家范八爺姓范呢,就是有范,大鐵牌子往胳膊上一架,又掏出根煙來,還是奈何橋牌的,點著吸了口道:“不用,你看著就行了,待會你好好給俺拍。有你家范爺在,不用怕。”
我嘿嘿一笑,心里篤定的很,可于祖權(quán)那幾個貨就太不淡定了,尖叫了幾嗓子之后,終于鼓足了點勇氣,眼見駕駛位上沒人,于祖權(quán)一屁股坐了上去,手握方向盤。用腳使勁的去踩剎車�?刹还芩趺从昧�,剎車就是紋絲不動,于祖權(quán)是著急又是火大,半蹲著身子騰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照著剎車狠力的一跺。
那姿勢太美妙了,很痔瘡患者被人爆了菊花一樣。車子還是繼續(xù)的向前開著。大橙子手拿桃木劍裝模作樣的守護在于祖權(quán)身邊,我突然覺得很驚訝。不斷有人頭撞上前擋風(fēng)之際,這幾個貨還有膽子去踩剎車?看來也不是一無是處。
大橙子見于祖權(quán)半天也沒把車停下。著急問道:“怎么回事,你快點啊,貧道一個人對付不了這許多惡鬼�!�
到了這會了還吹牛逼呢,我突然就明白這三貨為啥如此勇敢了,那是因為哥們在車上呢,還是個競爭對手,我如此冷靜,估摸著也給了他們力量,又或者覺得我都能冷靜,他們也能冷靜,不想在我面前太過丟人。
“大師……剎車不管用啊�!庇谧鏅�(quán)已經(jīng)一腦門子的汗了,還在使勁踩剎車。
大橙子一聽剎車不管用,眼見一顆人頭都快要把玻璃咬碎了,急忙對于祖權(quán)喊道:“別對著剎車使勁了,砸門!”
大橙子走到前門,鼓了鼓勁,照著前門狠力一腳,車廂里傳出“咚”一聲大響,車門卻是紋絲不動。大橙子來了蠻勁,沖著前門不停的用腳狠踹“咚咚咚”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環(huán)境下顯得格外的刺耳。
于祖權(quán)和大橙子還能有限度的保持住冷靜,那個小攝影師卻要崩潰了,帶著哭腔的念叨:“你們不是說碰不上真鬼嗎?人頭都咬玻璃了,怎么辦?怎么辦?……….”
大橙子被小攝影師吵鬧的一陣心煩,朝他喊:“慌什么?這不在想辦法嗎?”
丫這一嗓子聲音太大,小攝影師嚇了一跳,不敢再出聲。大橙子還在那使勁的踢門,于祖權(quán)踩不動剎車,前面一顆人頭已經(jīng)咬透了他前面的玻璃,不敢再踩剎車,跳起來到大橙子身邊,道:“大師,我來踢幾腳�!�
大橙子大聲道:“那你踹,我給你護法!”說罷還擺了個架勢,一手黃符,一手桃木劍,嘴里念念叨叨的,我仔細(xì)聽了聽,竟然沒聽出是個什么咒語,不過也難免,道家咒語博大精深,難道這大橙子還真有點本事不成?
于祖權(quán)在大橙子的裝模作樣的架勢下,鼓足了膽氣,使勁拽住前門旁邊的豎鐵桿,用盡全身的力氣向門猛踢“咚咚咚………”一連踢了七八腳,前門還是一點反映也沒有,丫也不泄氣,雙手一握橫桿,整個人騰空而起雙腳向門使勁踹去。
這一腳下去,門還是沒反映,于祖權(quán)卻把勁使大了,累得夠嗆,剛停下歇了歇,車慢了下來,接著“嗤~~”一聲門響,前門緩緩的打開,車停了下來。
車停下來,貼在前擋風(fēng)玻璃上面的十幾個人頭也把玻璃給咬穿了,嘩啦啦玻璃碴子掉了一地,十幾個人頭嘰里咕嚕的順著車廂甬道滾了過來,于祖權(quán)怪叫一聲,跳下車就跑,后面跟著大橙子,那小攝影師卻完全嚇癱了,完全動彈不得。
于祖權(quán)和大橙子下車就跑,太沒義氣了吧?何況車子突然停下來,真以為是你們踹的?說句不客氣話,車廂里有范八爺在,出不了大事,這都到中陰界了,誰知道外面是個什么情況,就這么傻乎乎的沖出去了?
兩人沖下車之際,我其實很想叫兩人一下,畢竟沒什么深仇大怨,有點不忍心真看他們出事,可兩人如此的不講義氣,丟下小攝影師,頭都沒回一下。我愣是把要喊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時,十幾顆人頭轱轆到了車廂中間。范八爺猛地站起來,還抽空吸了口煙。大聲道:“小的們,操練起來了!”話音一落,就見倆倆而坐的人中,各自站起來一個,恍惚一變,俱都是頭戴麻冠,身披重孝,左手持雪白哭喪棒的鬼差。
七八個鬼差,舉著哭喪棒朝滾來的人頭掃了過去。車廂內(nèi)頓時陰風(fēng)陣陣,這場面當(dāng)真是難得一見,我生怕張六六出神,沒拍攝下來,扭頭一看,這小子倒也知道個輕重,正對準(zhǔn)了車廂認(rèn)真拍攝呢。
雖說有范八爺在,可眼前的場面還是讓我有些緊張,從懷中掏出一張攝邪符。輕輕念誦咒語:“五雷使者,五丁都司。懸空大圣,霹靂轟轟。朝天五岳,鎮(zhèn)定乾坤。敢有不從。令斬汝魂。急急如律令�!�
鬼差手中的哭喪棒散發(fā)著強烈的死氣,迎上滾來的人頭,頓時橫掃出去了幾個�?梢灿袥]掃飛出去的,反而張嘴咬住了鬼差手中的哭喪棒。鬼差頓時怪叫連連,手中又各自多出鐵鏈朝著人頭狠砸。
混亂當(dāng)中。幾個鬼差堵在了車廂中央,分出兩個來押著勾來的陰魂守在右側(cè),被砸中的人頭冒出陣陣黑煙,帶著腐尸的臭味,只是一個回合鬼差就占了上風(fēng),范八爺抽著煙壓陣,還有閑心跟我聊天:“前幾天就是這么群玩意攔路,都被小的們驅(qū)趕了,也不知道驅(qū)策這些玩意的人是誰,頗為有些手段,這些個人頭都是些個魂魄殘缺的鬼物,倒也有點本事……”
范八爺?shù)脑拕傉f完,還沒等我回上一句馬屁,被守住的陰魂當(dāng)中,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女人突然顯出身影來,咯咯咯……嬌笑著道:“八爺謬贊了,小小手段,不值得一提,這些人頭都是我從陽間收集來的煞魂,去其靈智,只剩兇惡�!�
女人把黑袍上的帽子輕輕向后一掀,露出張漂亮帶著笑容的臉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頭簾低垂,雙眼帶著火焰般的妖異紅色,嘴唇微微上翹,竟然是……洛梓琪。
我忍不住驚呼出聲:“洛梓琪!”
范八爺嗯的一聲道:“她就是洛梓琪?”
“是她,就是她搞的鬼!”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我跟洛梓琪之間的仇那真是大,自從灰姑娘的事件之后,我和李一靈沒少研究洛梓琪到底是個什么人,或者說她是個什么玩意,可洛梓琪殺了魏玉華之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怎么都沒想到,洛梓琪竟然敢截地府的胡,我喊聲中,洛梓琪朝我看了過來,嬌笑道:“浪總,咱們可是又見面了,我是你的粉絲哦,不過在灰姑娘那期節(jié)目里,我的曝光率不高啊,所以我才劫了地府的陰魂,這回能在你一期節(jié)目中當(dāng)個主角了吧……”
人頭嘰里咕嚕的不斷從前擋風(fēng)進來,幾個鬼差支撐的有些困難,兩個看守陰魂的鬼差,眼見勾來的陰魂中出現(xiàn)了如此變故,身形一晃,一前一后的夾住了洛梓琪,洛梓琪卻像是看不到,笑語盈盈的跟我和范八爺扯淡。
范八爺很穩(wěn)得住,待洛梓琪說完,冷笑一聲,沉聲道:“拿下她!”
兩個鬼差得了范八爺?shù)牧�,哭喪棒一揮朝著洛梓琪橫掃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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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章你們有罪
洛梓琪既然能混在里面這么長時間不被發(fā)現(xiàn),連范八爺都沒察覺出來,就絕對不是兩個鬼差能對付的,果然如我所料,兩個鬼差的哭喪棒去勢很快,帶著陰寒的氣息,洛梓琪被前后夾擊,似乎已經(jīng)躲不開了,但就在哭喪棒要碰到她身上之際,她人突然就消失了,下一刻出現(xiàn)在前面的鬼差身后朝他一推,鬼差踉蹌著跌進了陰魂當(dāng)中。
車上的陰魂都是新去世的,正處在凄惶無依的狀態(tài),鬼差押解著還好,鬼差一失手,頓時驚惶起來,四處亂竄,新鬼也是鬼,沒有實體,胡亂著飄,剩下一個鬼差手中哭喪棒掃了個空,還有點懵,轉(zhuǎn)頭去找洛梓琪。
我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是鬼差還是新死的陰魂,都是用飄的,洛梓琪可倒好,丫是用閃的,一閃沒了,一閃出現(xiàn)了,很操蛋的說,飄是連續(xù)動作,有時間空間的限制,閃的就沒有了,壓根就無跡可尋。
我以為這種情況下憑范八爺?shù)谋┢饪隙ㄒH自上陣了,但我著實小看了范八爺?shù)哪托模藸敽艹练(wěn),雙目炯炯,動也不動,頗有大師的風(fēng)范,用個牛逼點的詞形容,那就是沉什么淵來著,對了,是沉靜如淵。
大名鼎鼎的黑無常范八爺,絕不是浪得虛名,相當(dāng)沉得住氣,就在洛梓琪閃來閃去之際,他也一閃,突然出現(xiàn)在車廂另一端,手中黑色的大鐵牌朝著地上的滾過來的人頭猶如擊打棒球一樣,啪啪啪……接連幾下,人頭接觸到黑色的大鐵牌。立刻冒出黑煙,怪叫著煙消云散。
范八爺?shù)扔谑嵌伦×寺彖麋鞯膩砺�。守住了還是不著急動手,不過他一出手。立刻就解決掉了十幾顆怪異的人頭,其他的鬼差也就騰出手來了,幾根哭喪棒揮舞著圍堵洛梓琪,上下左右的翻飛,白影閃動,相當(dāng)?shù)暮每础?br />
鬼差們相當(dāng)有默契,縱橫起落之間頗有章法,仿佛是個陣法,而且哭喪棒起落之間。每個左手都多出一條漆黑的鐵鏈,進進退退的竟然連在了一起,如此一來,黑無常范八爺堵住了車門,后面七個鬼差鐵鏈結(jié)陣,可就把洛梓琪和幾個新押解來的新鬼都堵在了中間。
我在手里暗扣著一張黃符,想著什么時候能偷襲一下洛梓琪,張六六拍的很認(rèn)真,我錯愕的發(fā)現(xiàn)。范八爺之所以站到車門那邊堵住洛梓琪,不是要有什么準(zhǔn)備,而是……他正對著鏡頭,矜持的微笑了一下。
臥槽。范八爺是個戲霸啊,如果非要形容我此時的心情,qq表情里流汗的圖片很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