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3第一章
風雨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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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悉，三年一度的第五軍校招生選拔將在4月23日正式開啟，同月27日、29日，黎明軍校和明德軍校也將相繼開啟新一輪的招生選拔。值得一提的是，明德軍校在今年對獎學金體系進行了全面升級，升級后，將有一半的特招生可以免費完成四年學業(yè)……”
毫無感情的電子機械音在這片廢墟上擴散，淅淅瀝瀝的小雨砸在水坑里，攪散了倒映的霓虹光影，周圍是行色匆匆的路人，急促的腳步踩著水花發(fā)出零碎嘈雜的聲響。
人行道上，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正撐著傘踩著積水往前小跑，她神情平靜，語氣卻裝得十分焦急，光腦上的指示燈正在低頻閃爍。
“知道了媽，我現(xiàn)在正在過去的路上，最多十五分鐘肯定到了，真的！”
另一邊，女人略微沙啞的聲音跟鑼鍋似地吵起來，恨不得鉆出光腦給少女腦瓜子上來一瓢。
“姜林，你十分鐘之前就是這么跟我說的，店里面這幾天正是忙的時候，你是不是又在看前幾屆的聯(lián)賽回放？我就說不能……”
這話都要聽得耳朵起繭子了，姜林趕緊打斷：“好了媽，我馬上到了啊，這邊信號不好，掛了！”
姜女士的聲音戛然而止，淅淅瀝瀝的雨聲再次占據(jù)姜林的耳朵，她長舒一口氣，加快了腳步。
本來是答應姜女士晚上七點準時到店幫忙的，結(jié)果看完聯(lián)賽回放就已經(jīng)六點五十了，急得她立馬換鞋出門，過段時間她就要去參加軍校招生考試，考上以后回家的時間少之又少，在家的時候還是盡可能少惹姜女士生氣。
都怪上屆聯(lián)賽寒雪賽場實在是太精彩，一看就看入迷了。
距離姜家的平價雜貨鋪還有兩公里的距離。
熟悉的小巷岔道口，姜林看了一眼時間，現(xiàn)在走大路肯定是來不及了，還是抄近道吧。
晚上八點十分。
雨越下越大，剛才還只是淅淅瀝瀝的小雨，現(xiàn)在雨幕密得都看不清十米之外是人是鬼，狂風大作，姜女士罵罵咧咧地撐著傘去扶門口被風吹倒的燈牌。
姜林這死孩子，三令五申跟她說今天要來店里幫忙，不要在家看電視，說好七點到店，八點十分還不到。
呵，等會非揍她一頓不可。
姜女士這樣想著，抬眼就看見一大團黑漆漆的東西正緩緩破開雨幕朝自己而來。
光線昏暗，那東西有四只腳四只手，前進速度卻有些緩慢，像是什么小型變異種，嚇得姜女士嗷的一聲叫了出來。
緊接著，“變異種”發(fā)出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媽！”
姜林的聲音直接逼停了姜女士拔腿就跑的動作，姜女士定睛一看，看見姜林那張被雨淋得像女鬼似的臉，趕緊上前把傘往她的頭頂上偏了大半，雨水瞬間浸透姜女士的半邊肩膀。
姜女士靠近了才看清姜林攙扶著的是個及肩短發(fā)的女人，對方臉色慘白緊閉雙眼，看上去不知道是死是活。
姜女士像是被踩著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你，你怎么撿了個麻煩東西？！”
“媽，你總不能讓我見死不救吧？”姜林嘆氣，隨即勾起手指彈了下女人制服上的肩章，雖然被血浸濕污染，但也能看得出那里有一只荊棘鳥的圖案，“她這身衣服，是黎明軍校的，她的光腦還損壞了，沒法聯(lián)系別人�！�
荊棘鳥，一生只唱一次歌，從離巢后就開始尋找荊棘，待如愿以償后，就扎進一株最長、最尖的荊棘上，流著血淚放聲歌唱。
一曲終了，氣竭命殞，以身殉歌。
聽見“黎明軍�！边@個詞，姜女士有些難辦地搓了搓自己的臉，半晌后大手一揮：“先把她帶進去�！�
平價雜貨鋪的占地面積不算大，前前后后攏共五十個平方，其中貨品柜臺就占了大半，姜林只能把人先放在雜貨鋪里那張狹窄的折疊床上。
反正這么大的雨也不見得會有什么生意，姜女士干脆關(guān)了雜貨鋪的門，將被雨淋濕的衣服換下來之后，她從貨架上取了些簡單的藥劑和工具，蹲在折疊床前簡單檢查對方傷勢。
“她這機械臂損壞了，得整體更換，我們這沒那條件�！碑吘故窃谶@片廢棄星球上開雜貨鋪的人，姜女士還是有些本事傍身的，利落地將對方身上其他的傷口處理干凈后，將藥劑遞給姜林，“這些特制藥和營養(yǎng)劑給她喝完，剩下的我們幫不了�！�
姜林點頭。
狂風裹著碩大的雨滴噼噼啪啪地砸在玻璃門上，嘈雜的環(huán)境音讓人根本靜不下心來，姜女士皺眉思索著躺在折疊床上那個燙手山芋該怎么辦，干脆打開了廣播。
短暫的電流聲過后，沒有感情的電子音正在重播今天的新聞，窮人的世界就是這樣，即便科技發(fā)展到現(xiàn)在，人工智能如此普遍，聽見的廣播依舊是沒有任何修飾的聲音。
一段突兀的播報穿插進今天的新聞里，外面拉起了尖銳響亮的警報。
“緊急播報一則通知，緊急播報一則通知，目前有星際變異者正在入侵M417星系，請大家立刻進入防空避難場所，請大家立刻進入防空避難場所！”
平價雜貨鋪所在的7011星就屬于M417星系。
外面的暴雨還在繼續(xù)，像是在昭示著更大的危險正在快速靠近，姜女士率先反應過來，她抄起角落中那個常備的避難救急包，轉(zhuǎn)向柜臺撥弄著那些控制開關(guān)。
裝滿了貨物的貨架快速下沉，隔絕電磁的材料板立馬覆蓋在上，姜女士將姜林一把拽起來：“走！”
“那她怎么辦？！”姜林指向折疊床上的那個女人，因為迫在眉睫的危險而下意識拔高了聲音，“她，她在這里……”
沒有任何保護的情況下，那個女人必死無疑。
姜女士看向姜林的眼睛。
大難臨頭，本是應該明哲保身的，但因為被救的那個女人屬于黎明軍校，這個選擇就變得十分艱難和微妙。
M417星系中大部分都是廢棄星球，聯(lián)邦幾乎已經(jīng)放棄了這片星系，是黎明軍校力排眾議保下，這片星系的人們才能活下來。而這女人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大概也是為了M417星系中的星際變異體而來。
她，大概是來保護她們的。
雨越來越急，姜女士咬牙，將手中的避難救急包扔給姜林，俯身將折疊床上的女人背了起來。
“走！”
第二章
托付光腦
好消息是，平價雜貨鋪的位置不錯，距離防空避難所也就只有一公里的距離。
趕在防空避難所關(guān)閉的前十分鐘，三人平安進入防空避難所，擠在一處勉強算是干凈的角落。
周圍都是來避難的人，厚重的呼吸聲和呻吟聲此起彼伏，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習以為常的麻木。
在m417星系，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司空見慣。
女人靠在姜女土的肩膀上艱難呼吸著，滾燙的鼻息噴灑在姜女土的側(cè)臉，女人的體溫還沒有降下來，剛剛過來的路上又淋了雨，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但肯定是越早送去醫(yī)院越好，而且最好是送回她們黎明軍校的軍區(qū)醫(yī)院。
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來說，她們至少要在防空避難所里面待十天。
四周昏暗，周圍人也漸漸安靜下來，姜林把剛剛沒有喂完的營養(yǎng)劑倒進女人的嘴里，她貼著姜女土坐下，小聲嘟囔道：“早知道就把外接屏帶過來了�！�
還能把那快盤包漿的聯(lián)賽回放好多遍，打發(fā)一下這種暗無天日的避難時光。
“下個月就要考試了，準備好沒有？”姜女土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拍拍姜林的腦袋，下意識壓低了聲音防止吵到其他人，“明德的新生選拔不簡單，要是考不上，你媽可沒錢給你交擇校費。”
“考不上我就回來繼承你的雜貨鋪，我爭取把咱們家的雜貨鋪開到隔壁星系去�！�
姜林現(xiàn)在的成績在m417星系名列前茅，按照以往明德的分數(shù)線，今年上岸問題不大。
“還繼承我的雜貨鋪，就你現(xiàn)在這樣？”姜女土有幾分嫌棄地嘖了一聲，“也就能幫我搬搬貨，算賬進貨什么的，你狗屁不通�！�
被姜女土這樣說，姜林也絲毫不氣，她感受著姜女土身上傳來的體溫，只覺得安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被救的女人輕聲咳嗽起來，她下意識去摸自已的光腦，才發(fā)現(xiàn)光腦損壞無法啟動，附近并沒有能量波動，但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和震天如雷的鼾聲。
“你醒了？”姜女土擋下對方打過來的軟綿綿的拳頭，展示了一下自已的光腦界面，“可以給你的同伴們發(fā)訊息，別的不行�！�
“是……你們救了我？”女人聲音沙啞，她還沒有完全卸掉自已的防備心，只覺得身體的疼痛似乎減輕了不少，“這是哪里？”
“防空避難所�！苯纸舆^話頭，取出應急電源打開，照亮方寸之地，“外面有星際變異者，我們得等安全了再出去，我是明德高中的學生姜林，這是我媽姜美玉，我們不是壞人�！�
女人看清姜林那張還沒有完全褪去嬰兒肥的臉，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她動了動自已僵硬的手指，察覺到另一邊的機械臂已經(jīng)無法抬起，半晌后干脆利落地將那條損壞的機械臂拆了下來扔在一旁。
破銅爛鐵，只會影響她拔劍的速度。
“你要出去？”意識到這點的姜林立馬阻止了她，嚴肅搖頭，“外面現(xiàn)在很不安全，整個m417星系正在被星際變異者攻擊，已經(jīng)有零星幾個登陸了7011，你出去也……”
女人抿唇，她看著兩雙即便是在昏暗避難所中也熠熠生輝的眼睛，沉默片刻后將自已的光腦交給姜林，慎重交代道：“明德中學學生姜林，我是黎明軍校少尉沈明君，這件東西請你一定要幫我親手交給黎明軍校教務處柯立�！�
這句話說得像是遺言，姜林猶豫著不敢接，光腦損壞，但里面的內(nèi)容可以通過黎明軍校的統(tǒng)一密鑰開啟。
“這里面的內(nèi)容很重要�！备杏X到身體的疼痛正在減輕，沈明君心下一沉，她將光腦塞入姜林的手中，嚴肅道，“務必，親手。外面的星際變異者我會想辦法引開并發(fā)射信號，你——”
姜女土立馬明白了沈明君的意思，她將姜林拽到自已的身后，像是老母雞護崽一樣擋在了姜林的面前。
“這件事情太危險了，她只是個孩子。”
面前這個人是打量著自已活不下去了，干脆拿自已的命換姜林把這東西送出去的機會，這樣瘋狂且偏執(zhí)的人來自黎明軍校，很難說不會給姜林帶來什么危險。
姜女土沒有那么偉大，她只想保護好姜林，讓她好好長大。
“出生在m417星系的那天，她就已經(jīng)不是個孩子了�！鄙蛎骶囊暰�越過姜女土看向姜林，“你既然是明德的學生，那你就應該知道，戰(zhàn)場上，情報意味著什么，明德意味著什么，軍人意味著什么�！�
傷痕累累，渾身浴血，但沈明君的表情堅毅，像是隨時準備好沖鋒的戰(zhàn)土。
鬼使神差的，姜林接過光腦攥在自已的手中：“好，我答應你�！�
三大軍校的人可以低價乘坐星際列車穿梭在各星系之間，包括姜林所在的高中部，在周圍這些避難的人里，姜林確實是她托付光腦的最好選擇。
見姜林接下光腦，沈明君長舒一口氣，她將最后一支恢復藥劑全部注入身體，站起來往避難所外走去。
她完好的那只手中，攥著戰(zhàn)斗機甲的鑰匙。
姜林剛想追上去，就被姜女土抓住了胳膊：“媽？”
“等外面平息了，你馬上帶著這個東西去黎明軍校。”姜女土看著沈明君的背影嘆了口氣，她或多或少埋怨對方將姜林牽扯進危險之中，但又不得不承認自已被對方的決絕和勇敢所打動，“既然是已經(jīng)答應了人家，言出必行，務必，親手�！�
姜林怔怔地看著沈明君的背影，等到對方的身影完全被黑暗吞沒，才低聲問道：“媽，你說，黎明軍校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呢？”
第三章
前往黎明
公元2800年，人類已經(jīng)將自已的生存范圍擴大到了更廣闊浩瀚的宇宙之中。
然而人類在宇宙中也只不過是滄海一粟，無數(shù)人浴血奮戰(zhàn)，才為人類圈出一片相對安全的生存之地。
為了應對宇宙之中的星際變異者，聯(lián)邦成立，組建軍隊劃分管轄區(qū)域，后又相繼成立第五、明德、黎明三大軍校培養(yǎng)人才，為軍隊持續(xù)輸送優(yōu)質(zhì)的新鮮血液。
其中，第五軍校由顯赫的第五家族組建，其中最好的專業(yè)是指揮專業(yè)，迄今為止已經(jīng)出了三十名sss級別的指揮，聯(lián)邦目前的五大指揮之中，三名都出自第五軍校。
而明德軍校則是由威爾遜家族、張氏家族、伊萬諾夫家族共同組建，最好的專業(yè)是機械工程和材料科學與工程，聯(lián)邦的大部分sss級機甲都出自這所軍校，已離世的天才設(shè)計師張萬全曾是這所學校的名譽校長。
值得一提的是，明德每年都會抽出大筆資金用于貧困生補助，培養(yǎng)出了非常多的草根設(shè)計師。
跟這兩所軍校截然不同的便是黎明軍校，最好的專業(yè)是單兵作戰(zhàn)系，沒有最好的裝備、沒有最強的指揮，但能抄起板磚就上前去干，是校長會在開學典禮上大喊“鋼鐵般的意志就是最好的武器”的地方，憑借著可怕的信仰，硬生生和另外兩所軍校平起平坐。
對于在m417星系長大的姜林而言，明德是她最好的選擇。
其一，她就讀于明德中學m417星系分校；其二，明德有貧困補助，如果她努力拿到獎學金，在學校不僅不花錢，還能掙錢；其三，她跟著姜女土打理平價雜貨鋪這么多年，對機甲和材料更感興趣。
姜林坐在前往黎明軍校的星際列車上，將自已選擇明德的理由在心中重復了好幾遍。
還有一個小時就會抵達黎明軍校所在的732星。
姜林往后靠，把自已窩在柔軟的座椅里，她閉上眼睛卻想起了沈明君離開避難所的背影，后來警報解除，聽人說在一百公里以外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損毀嚴重、金屬溶解黏連的紅色機甲。
“星際變異者差點就發(fā)覺避難所的位置了，但憑空出現(xiàn)的紅色機甲吸引了大部分火力，將變異者帶離中心位置，等到了及時救援……”
更加睡不著了。
姜林揉了揉眉心。
其實，按照當時的情況來看，沈明君本來是可以不犧牲的，星際變異者發(fā)現(xiàn)避難所的時間也許并沒有那么快，說不定能等到救援，就算星際變異者發(fā)現(xiàn)了避難所，沈明君逃走應該輕而易舉才對。
但她沒有。
她轉(zhuǎn)身就走入了那片黑暗之中。
姜林想不明白。
這與她在明德中學接受的教育大相徑庭，在明德中學，培養(yǎng)一名優(yōu)秀畢業(yè)生的代價實在是過于高昂，自已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除去軍令之外，在其他的情況下，保全自已的性命等待東山再起是首要選擇。
姜林甚至默認了，在那天的情況下，沈明君會逃走。
“你也是去黎明軍校的嗎？”
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打斷了姜林的思考，她側(cè)過頭正好看見身穿淺藍色襯衫和牛仔褲的少女坐在了她旁邊的位置，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已，柳眉杏眼，看上去一副人畜無害的天真樣子。
姜林點頭：“嗯�！�
并沒有被姜林的冷淡勸退，少女放好東西后朝姜林伸出了手：“我叫權(quán)雅，準備報考黎明軍校的后勤系。”
嗯？
后勤系？
姜林眼中難掩詫異，被權(quán)雅精準捕捉，權(quán)雅調(diào)皮地眨了下眼：“我做飯、打掃衛(wèi)生和包扎傷口都很擅長，考上后勤系絕對沒有問題！一定會在未來四年努力成為一名超級優(yōu)秀的后勤兵！”
姜林：“……”
誰問你這個啊……
在如今這種群狼環(huán)伺的宇宙環(huán)境中，能上戰(zhàn)場直面對手的專業(yè)炙手可熱，后勤、醫(yī)療、藝術(shù)這些專業(yè)就顯然冷門很多，后勤的多半工作正在被機械和Al取代，這個時候考后勤，跟2024年買比特幣沒區(qū)別。
“那你呢？你考什么專業(yè)？”權(quán)雅是個自來熟，如果不是安全帶禁錮了她的行動，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貼姜林身上去了，“我看你這么強壯，應該是王牌專業(yè)單兵作戰(zhàn)系吧？”
單兵作戰(zhàn)系，入學考試有一項內(nèi)容就是赤手空拳對打，她從上車的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坐在角落的姜林，雖然對方穿著寬松上衣和工裝褲窩在座位里，但是她就是一眼看出來對方的身體素質(zhì)絕對強悍。
感覺一拳能把自已打哭嚶嚶嚶。
姜林一愣，轉(zhuǎn)而搖了搖頭：“我想報考機械工程系�！�
“哇，機甲師啊�！睓�(quán)雅小狗崇拜似地看著姜林，“我還沒見過活的機甲師呢。”
姜林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道：“我也沒見過活的后勤兵。”
權(quán)雅：“……”
好在732星很快就到，姜林揣兜走在前面先下了車，她沒什么行李好拿的，就只背了個斜跨的包，跟風一樣從權(quán)雅面前消失，隱藏在人海之中。
“什么嘛，還想給她分一點特產(chǎn)�！睓�(quán)雅嘟囔著將掏出來的特產(chǎn)又重新塞了回去，隨即又開心起來，“不過我們既然是報考同一所學校，以后還有的是見面的機會�！�
找黎明軍�；它c時間，穿過恢弘大氣的銀灰色校門，姜林出現(xiàn)在教務處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
“感謝你將這份寶貴的資料送回來。”身穿軍裝的男人禮節(jié)性地握了一下姜林的手，他眼圈微紅，盡可能壓抑住自已的哽咽，“最后一班回m417星系的星際列車已經(jīng)停運，如不嫌棄，可在我們黎明軍校招待所暫住一晚，明日再走�！�
姜林的視線從那些忙碌的人身上一一掃過，突然開口道：“柯老師，我能不能向您請教一個問題？”
“請講。”
注視著對方那雙深褐色的眼睛，姜林猶豫片刻后才問道：“這樣的犧牲，值得嗎？”
第四章
黎明軍校
“這個答案我無法回答你�！笨铝u了搖頭，他朝旁邊另一名年輕老師招招手道，“小何，你過來給這位小同學辦理一下校園參觀卡�！�
“你可以在這里參觀兩天，也許，你自已會得到答案�！�
離開教務處的時候，姜林手里面多了一份黎明軍校的紀念品和一張出入黎明軍校學生生活場所的參觀卡。
……明明來的路上，她就在無數(shù)次提醒自已送完東西就要走的，怎么現(xiàn)在還答應在這里參觀兩天再走了？
也許姜林自已都沒有意識到，當沈明君將光腦交給她，毅然決然地引開星際變異體赴死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對黎明軍校產(chǎn)生輕微的向往。
黎明軍校攏共幾千名學生，修建了個四層食堂，現(xiàn)在這個時間正是吃飯的高峰期。
“誒，姜林！”
聽見熟悉的元氣小狗聲音，姜林脊背一僵，隨即看見權(quán)雅自來熟地坐在了自已的對面，嘴角抽了抽：“真巧。”
權(quán)雅這家伙，老是讓她幻視家門口那只電子小狗。
“我就說我們還會再見的吧�！睓�(quán)雅眨眨眼，掏出一瓶黑漆漆的醬菜，“你要吃嗎？我自已做的，很好吃�！�
這顏色實在是很難有什么食欲，姜林看著自已勺子里多出來的醬菜，抬頭就看見權(quán)雅一副“不好吃你可以打死我”的篤定表情。
姜林嘆氣，將勺子塞進嘴里。
咸香的味道在嘴里慢慢散開，比食堂里面這清湯寡水好吃太多，姜林下意識瞪大了眼睛。
“是吧，我就說很好吃，我手藝很好的！”權(quán)雅笑瞇瞇地點頭，將醬菜的瓶子往姜林的面前推了推，“對了，吃完飯以后一起去洗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