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去!“他對著門口的助理厲聲喝道,“把周夢瑤帶過來!現(xiàn)在!立刻!“
第13章
沈母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女兒蒼白的面容。
她布滿皺紋的手指輕輕拂過沈墨涵緊閉的眼瞼,像是要為她拂去最后一絲痛苦。
淚水順著她溝壑縱橫的臉頰滾落,一滴、兩滴,在沈墨涵素白的衣襟上暈開一朵朵深色的花。
“墨涵啊...媽媽的乖女兒...“沈母的聲音支離破碎,哽咽得幾乎發(fā)不出完整的音節(jié)。
她將額頭抵在女兒冰冷的額頭上,仿佛這樣就能把自己的體溫分給她,“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讓媽媽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啊...“
沈父如一尊雕塑般站在一旁,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女兒毫無生氣的面容。
他粗糙的大手緊握成拳,指節(jié)因用力過度而泛白,卻終究沒有再對蕭暮云揮出。
這個曾經(jīng)叱咤商場的男人,此刻佝僂著背,渾濁的淚水無聲地滑過布滿皺紋的臉頰,整個人仿佛在一瞬間蒼老了二十歲。
助理步履匆忙地推門而入,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聲響。
他面色凝重地走到蕭暮云身旁,壓低聲音道:“蕭總,剛剛收到消息,周小姐她...跑了�!�
蕭暮云的眼神驟然變得陰鷙可怖,漆黑的瞳孔中翻涌著駭人的風暴。
他聲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調(diào)動所有人手,封鎖所有出城通道�;钜娙�,死要見尸。“
助理剛要頷首離去,沈父突然爆發(fā)出一聲怒吼:“夠了!“
他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蕭暮云,聲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蕭暮云,別在這里演戲了!我女兒都已經(jīng)死了,你還要包庇那個小三到什么時候?“
蕭暮云沒有回答,只是緩緩站起身,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墻擋在沈墨涵的遺體前。
他的眼神冷得可怕,周身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把她還給我們�!吧蚋傅穆曇纛澏吨恳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要帶女兒回家。“
“不可能�!笆捘涸埔蛔忠活D地說道,語氣森寒得仿佛來自地獄,“誰也別想把阿涵從我身邊奪走�!�
“你這個畜生!“沈父怒不可遏,猛地沖上前去,卻被訓練有素的保鏢死死攔住。
他掙扎著怒吼:“她活著的時候你不珍惜,現(xiàn)在裝什么深情!“
“送他們出去�!笆捘涸评淅湎铝睿曇衾锊粠б唤z溫度。
沈母突然撲上前,死死抱住女兒的遺體,撕心裂肺地哭喊:“蕭暮云!你憑什么!她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你有什么資格不讓我們帶她走!“
蕭暮云對沈母的哭喊充耳不聞,只是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握住沈墨涵已經(jīng)僵硬的手。
他的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妄想用自己掌心的溫度喚醒她。
保鏢們不得不強行將悲痛欲絕的沈父沈母帶離。
當房門重重關(guān)上的瞬間,偌大的臥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蕭暮云緩緩跪在床邊,修長的手指輕輕描摹著沈墨涵精致的眉眼。
他的指尖在她冰冷的肌膚上流連,從秀氣的眉骨到挺直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她失去血色的唇瓣上。
他俯下身,在她額間落下一個輕如羽毛的吻。
“阿涵...“他低喃著,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你怎么能...就這樣丟下我...“一滴滾燙的淚水砸在沈墨涵的臉上,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仿佛她也在流淚。
然而回應(yīng)他的,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刺骨的冰冷。
就在這時,沈墨涵另一只僵硬的手微微松動,一個小小的、鑲著粉色碎鉆的蝴蝶發(fā)卡從她掌心滑落,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蕭暮云怔住了。
他緩緩拾起那枚發(fā)卡,指腹輕輕摩挲著上面精致的紋路——這是他們女兒蕭以溪最心愛的發(fā)卡,是沈墨涵去年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這個發(fā)現(xiàn)像一記重錘狠狠擊中他的心臟。
他猛地想起,沈墨涵被送進精神病院前,找他要藥丸,把女兒安置在別處。
“立刻去查�!笆捘涸蒲杆贀芡ㄖ淼碾娫挘曇衾鋮柕昧钊四懞�,“阿涵之前把以溪安置在哪里了?馬上派人把她接回來。“
掛斷電話后,臥室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靜。
蕭暮云低頭凝視著沈墨涵安詳?shù)拿嫒�,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想起沈墨涵最后一次對他展露笑顏的樣子,那雙明亮的眼睛里盛滿了溫柔;想起她曾經(jīng)輕聲喚他“暮云“時,尾音里藏著的甜蜜;更想起她工地上,那雙盈滿淚水、絕望地哀求他相信她的眼睛...
而現(xiàn)在,她再也不會對他笑,不會喚他的名字,更不會用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望著他了。
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上跳出一條新消息。
是司機的信息:
第14章
蕭暮云抱著沈墨涵的尸體,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
窗外的天色從濃黑到泛白,再到晨光熹微,他始終沒有松開手。
他的指尖一遍遍描摹著她的輪廓,仿佛這樣就能讓她冰冷的肌膚重新溫暖起來。
當助理推門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