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許凝露笑得眉眼彎彎，打開便當(dāng)盒，咬上一口牛腩，夸得贊不絕口。
放下筷子時，又細致地將筷子放在了袁衡起筷子的旁側(cè)，
于是那兩雙筷子，便親密地挨在一起。
我忽然覺得，沒有再質(zhì)問袁衡起為何這樣分配績效的必要了。
我轉(zhuǎn)身下了電梯，剛回電腦前就陷入一片漆黑。
連日暴雨，公司停電緊急通告居家辦公。
我摸著黑下樓，看清了那一雙身影。
袁衡起撐傘護著許凝露走向他不遠處的車。
我像只落湯雞一樣，狼狽回到家，袁衡起的電話也來了。
“筱藝，”他說，“我想著你有傘，平安到家了吧？”
他的背景音是許凝露沏茶問他要不要放點姜絲的聲音。
“今天的午飯換成了番茄牛腩�！蔽夷缶o了電話，“好吃嗎？”
“唔……好吃的�！彼磺宓胤笱芪�。
我掛了電話，看見許凝露更新的朋友圈。
一室溫暖中，兩只手臂正對飲姜茶：“有人罩著的感覺真好�！�
我點了贊。
列車呼嘯進站，我拖著行李箱上車，身后似乎有什么人在喚我的名字。
有可能是在叫我，也有可能不是。
我沒有回頭的興致。
3
從南城站出發(fā)，回鄉(xiāng)經(jīng)過的第一站，是合城站。
我和袁衡起的故事，也是從合城開始的。
那是我第一次單獨負責(zé)來合城投標(biāo)。
地鐵故障，打車訂單排到了400分鐘后，眼瞅著就要來不及。
我絕望地求助秦總，秦總一邊罵一邊把袁衡起的電話發(fā)來，讓我找袁衡起送。
袁衡起聽完我?guī)е耷坏那笾陔娫捘穷^輕聲嘆氣：“我知道了，你別慌，就在那個地鐵站等我�！�
他在下著暴雨的公路上疾馳，一邊安慰瑟瑟發(fā)抖的我，說來得及，一邊又溫和開口，讓我凡事預(yù)留時間空間。
最終有驚無險，我送完標(biāo)書，已經(jīng)一身汗。
袁衡起站在車旁遞來一杯熱咖啡。
那天夜里，我發(fā)了一條僅他可見的朋友圈。
“這個雨天里，遇見了心軟的神�！�
他給我點了贊。
我給許凝露的朋友圈點了贊，一分鐘后那條朋友圈消失了。
袁衡起打來電話試探：“我在回家路上�！�
我平淡回應(yīng)，讓他注意安全。
他似乎放了心：“你也注意保暖�！�
“袁衡起，”我喊他，“今年過年，我可以告訴我爸媽我談戀愛了嗎？”
他不希望我告訴家里我們的戀情，他總說還沒到那一步。
“不了�！彼谀穷^沉聲，“他們似乎很著急你的婚事，別搞太復(fù)雜了�！�
“我知道了�！蔽倚α诵�，掛斷了電話。
淋過雨，身體沒抗住，還是發(fā)燒了。
我難得地打車去上班，望著車窗外發(fā)呆時，清晰地看見袁衡起的車牌號，從面前疾馳而過。
我的出租屋和袁衡起的家，其實相距不遠。
但他接送我得過常堵車的虞嘉大道，繞不開，一堵就是半個小時。
所以我從不指望他愿意接送我，他也樂得避嫌。
而我今天才知道，那條路已經(jīng)修了大半年，袁衡起開車到我家，只要十分鐘。
所以這大半年來，他日日經(jīng)過我門前，卻從不提捎帶我。
而今天他來的方向，是許凝露住的清風(fēng)小區(qū)。
袁衡起并不順路，他是特意的。
到了公司我貼上退燒貼，以最大效率整理交接文件，直到一個熟悉卻罕見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