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十五章重建沙屋
盡管荒漠野外的夜晚氣溫大幅度下降,變得寒涼如水,可白天光照依舊是炎熱炙烤的。
聚集地里三十多具死去的沙民尸體不能久放,這時也顧不得讓各家自行安排下葬,而是由北部族民們統(tǒng)一將死去的沙民集中進行沙葬。
出于疫菌安全的考量,合葬地選擇在了往北下風(fēng)口的一處沙地上,離北部聚集地并不近。
為了方便搬運這些遺體,顧家的野駱駝被暫時借了出去,同聚集地里的其他駱駝一起承擔(dān)運載尸體的重任。
男沙民們齊齊出動,包括顧漠和顧山也被叫去搭了把手。
眾人手中握著挖沙的家伙什,跟在馱著遺體的駱駝群后邊,還有一些明顯是死去沙民的家屬也一路哭著追去送葬。
營地里頓時空了大片,各種用簾布搭成的布棚被沙風(fēng)吹襲得呼呼作響,顯得格外簡陋冷清。
野外住所不能沒人看著,陶水和顧井以及其他一些老弱女沙民都留下來看家,順帶從倒塌的原屋下收集各種散落的石塊,用來堆壓在矮棚上,免得棚子被風(fēng)吹跑。
沙漠里荒蕪無物,有沙屋能住時還不明顯,一旦只身站在外頭,便能深刻感受到近來風(fēng)力的強勁。
陶水昨夜同顧井一起入睡,冷還在其次,只覺得睡到半夜風(fēng)忽然大了起來,差點沒將倆人連棚一道卷跑。
所幸顧漠警醒,他撿來尚未坍塌的閑置小屋屋后的石頭壓住兩間布棚的各個棚角,這樣才算停當(dāng)。
眼下還只是處于夏季的尾巴,風(fēng)季尚未到來,待到進入真正的換季期,那時還不知會是怎樣的光景。
無論如何,北部聚集地的重建迫在眉睫。
安葬流程比陶水想象中快得多,她和顧井還沒來得及從主屋廢墟里翻找出幾塊石頭,顧漠與顧山就牽著駱駝跟隨隊伍回來了。
天氣熱得厲害,兩人的身上都沾滿塵沙和濕汗,連野駱駝也不斷喘著氣,似是累得不輕。
陶水拿來新凝出的涼快井水給他們喝,又讓他倆就著顧井聚集的水液清洗干凈手臉,畢竟才碰觸過尸體,有些方面不得不避諱。
至于野駱駝也沒逃過灑水擦身的命,被顧漠摁著,用他和顧山的洗手水好一通擦拭洗刷。
顧家有陶水和顧井兩個能夠聚水,用水上并不太缺,而北部聚集地里其余某些沙戶家中就過得相當(dāng)缺水。
由于被埋的沙民里有超過半數(shù)都是老年婦女和年幼女童,整個部落中一下子少了十來位能夠聚水的寶貴女性,這使得往常不少固定從她們那拿水的沙戶都只能想辦法重新找別的女沙民買水。
北部女性的供水壓力倍增,還有不少沙戶找到了陶水和顧井,希望能從她們這買到水喝。
陶水的井水一向只提供給顧家人飲用,顧井的水倒是可以盡數(shù)往外售賣。
可由于重造房屋的優(yōu)先級高于每日外出尋食,顧漠和顧山在短時間內(nèi)停止了到外面采集植株,顧井食筐里積存的株塊頓頓減少,同時也影響了她的聚水量,所以能聚出并外賣的水液實際上并不多。
一時間,從大地震里幸存下來的北部沙民們生活得苦哈緊巴起來。
大家不得不馬不停蹄地拾掇整頓起滿目瘡痍的聚集地,以期盼新屋可以早日建造好,日子能盡快步入正軌。
好在原有的屋坑都是現(xiàn)成的,只要將里面堆積的破碎沙墻石板都清理出來,再重新鋪設(shè)構(gòu)造起六面新的沙壁,新的沙屋就算完工了,也能節(jié)省下不少時間精力。
但沙屋的主要成分除了易得的細(xì)沙和需要收集的碎石,最必不可少的還屬作為粘合劑的珍貴植物粘液。
這玩意的原材料分布稀疏,成品同樣也很昂貴難得,一小罐就需要不少錢或飲水,還得千里迢迢到遠(yuǎn)處制作粘液的聚集地里去同人兌換。
以往,各家都有存貨用來修補房屋外墻,但眼下那些余量用以另起新屋顯然不夠。
事不宜遲,北部聚集地很快組織起人手和駱駝,專門趕去其他部落里交換植物粘液。
這回,顧漠帶著家里的野駱駝主動加入進了交換小隊。
顧家統(tǒng)共有兩間屋子需要翻整,要用到大量的植物粘液,他怕聚集地統(tǒng)一換回來的粘液不夠分,情愿自己親自拿著家里的錢去買。
一想到他和陶水馬上要有獨住的沙屋,這個男人的心頭就不免涌起陣陣熱切。
這段時間與陶水接觸得越多越親密,顧漠的心里總像是有把火在燎燒,日也烤夜也烤,燥得他整個人都快燃起來了,實在是難以隱忍。
交換植物粘液的事宜早不宜遲,幾乎才組成交換小隊,下午小隊就要啟程了。
他們代表聚集地外出做交易,歸來的時間不定,腳程快的話短則兩三天,要是路上遇事拖累,五六天也不是沒有可能。
陶水怕顧漠出門在外,水囊里的水會不夠喝,她也顧不得再偽裝先前聚水效率慢的假象,一口氣渡出足量的井水來,直將那只舊水囊裝得滿當(dāng),看顧漠好生系到腰上才算放心。
與顧漠同行的其他男沙民多少也做了準(zhǔn)備,但就沒有誰的家人能像陶水對顧漠這般掏心豪橫,直接備足了飲水。
他們的水囊大多只裝了應(yīng)急的水量,途中靠的還是現(xiàn)采植株充饑解渴。
男沙民們看著顧漠腰間那只沉甸甸的水囊,羨慕之情溢于言表,一個個聒噪起來:“顧漠,要是路上大伙水不夠喝,咱們勻一勻啊……”
“是啊,勻一勻!”
顧漠未曾理會他們,他看著乖巧站在自己面前的陶水,剛毅的側(cè)臉柔和下來。
也不顧還有其他人在場,徑直伸出長臂將她輕輕攬入懷中,低下頭去親了親那張表情呆鈍的漂亮小臉,聲音低沉:“我走了。”
陶水不擅長拒絕,每回被顧漠趁機抱在懷里想要親近的時候,總是半推半就就讓男人得了逞,當(dāng)然這回也是。
她全然沒能從顧漠當(dāng)眾彰顯主權(quán)的行為中反應(yīng)過來,在周圍人的起哄聲中,呆呆軟軟地睜大了眼睛:“啊……那,那你早點回來……”
陶水黑白分明的杏眸清澈澄亮如碧波煙潭,似蒙著一層波光粼粼的細(xì)碎水光,仿佛能清晰倒映出面前男人的身影。
顧漠垂眸同她對視著,心里軟成了一片。
他遲遲舍不得松開抱著陶水的手,甚至還收攏緊雙臂幾分,只覺得自己像是在擁著一塊軟綿綿的香甜云朵。
而這片流光溢彩的云朵本該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可他卻即將離開。
想到這里,顧漠越加難以割舍。
他低垂下頭,順著陶水的耳側(cè)蹭吻去她的嬌艷軟嫩的唇角。
陶水還以為是顧漠要交代她什么話,順從地仰抬起小臉,偏頭想認(rèn)真聽,結(jié)果竟被扎扎實實吻了個結(jié)實。
男人身軀高壯體態(tài)強健,陶水站直了才只到他的胸口,橫向里顧漠一人能抵她兩個,站在顧漠的背后看,對方像是用軀體完全將她包裹住了,一點都沒把她露出來半分。
任外邊哄鬧聲加重,陶水也沒感到羞赧尷尬。
她在顧漠這般嚴(yán)絲合縫的緊抱下,內(nèi)心已然產(chǎn)生出濃重的安全感與依賴欲,甚至抬起小手抓住了男人前腰處的衣擺,無意識地想要在被索取中予以回應(yīng)。
這場親吻看似長,實則很短暫。
顧漠戀戀不舍堵著陶水的小嘴吻了又吻,摩挲著她柔軟的唇肉,最后說道:“等我�!�
漫漫黃沙中,交換小隊牽著幾匹駱駝迅速離開了北部營地,向著數(shù)百里外的另一個部落奔去。
顧漠走后,陶水的小臉紅了好久,還以為顧井和顧山會趁機調(diào)侃她些什么,也做好了被揶揄的心理準(zhǔn)備。
然而他們并沒有,甚至好似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竟什么也沒說。
許是看陶水內(nèi)心的想法都直白寫在了臉上,席地坐在布棚里正準(zhǔn)備聚水的顧井忍不住搡了她一把:“得了噢,我們其實都知道,只是我哥不許我們鬧你。”
小姑娘還擠眉弄眼道:“在沙屋里的時候,你們是不是晚上還……”
陶水一聽就知道顧井指的是哪一天,頓時臊眉搭眼起來,連忙小聲否認(rèn):“沒有!”
四人住在顧家主屋時,顧漠同顧山睡在一張沙榻上,但那時他想陶水得緊,有天深夜遲遲睡不著覺。
不知過了多久,顧漠悄無聲息地坐起身,徑直走去撩開陶水的遮簾,上了她的榻。
陶水本來睡得正香,忽然只覺得自己臉上癢癢的,她睡眼朦朧地睜開眼,還沒來得及看清睡進她被窩里的男人,小嘴巴便被顧漠親著堵住了。
她被鬧醒以后難免嫌煩,推著顧漠想讓他下去。
可顧漠哪里舍得走,他的褐眸在黑暗中幾乎亮得發(fā)光,伸出手熟門熟路地鉆進陶水的背后衣服里,給她撓起癢來。
陶水被撓得舒服了,也忘記要趕顧漠離開,還往他胸口蹭了蹭,搭著他的腰很快再次睡著。
那一晚,顧漠就這樣留在了她的沙榻上,同她一起睡到天明。
陶水想顧井指的應(yīng)該就是那一夜,但她可以發(fā)誓,他倆根本什么也沒做。
頂多……頂多就是親了親小嘴。
顧井看著臉色紅一陣更紅一陣的陶水,忍不住嘿嘿嬉笑起來,連顧山也在一旁默默聽著。
這場面叫陶水越發(fā)羞怯難當(dāng)起來,明明顧漠才剛走,她卻已經(jīng)迫不及待希望他馬上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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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食物危機◎
第十六章食物危機
一連兩天,北部聚集地里留下的沙民熱火朝天地清理起自家的屋坑來。
他們將坑里的碎石沙板往外搬運得干干凈凈,一些能用的石頭就留下,不能用的則統(tǒng)一丟去外圍沙地上,只等著交換小隊帶回植物粘液后就開始著手建造新的房屋。
夜里更涼了,住在平地上需要忍耐風(fēng)吹,好些沙戶索性又將布棚重搬回清理好的空坑中,想著有坑邊可以擋風(fēng),睡起來也更暖和些。
這些天余震不斷,時不時會反復(fù)震動上片刻,但程度都不算嚴(yán)重。
沙民們便也沒再當(dāng)回事,他們已經(jīng)連可供棲身的屋子都被震沒了,地動再厲害,又總不可能將他們再次活埋。
顧家的閑置小屋一直□□在那,沒有徹底倒塌,陶水和顧山顧井就沒動它,只將主屋的位置拾掇起來。
在這期間,越來越多在外圍住的沙民都陸陸續(xù)續(xù)搬了回去。
顧家的兩間矮棚前后左右都沒了可以擋風(fēng)的鄰家布棚,晚上過起夜來更冷了,三人索性也將棚子移回了顧家主屋的屋坑中。
還別說,吹在身上的風(fēng)真就變小了好些,體感暖和不少。
只是有一點比較麻煩,四周總有無數(shù)的細(xì)沙因為余震而滑落下來,經(jīng)常需要費手腳去向外鏟倒,不然很快會積少成多壓住布棚口。
這個活被寡言少語的顧山主動接過去做了,顧漠不在家,身為男孩的顧山就成為了顧家扛事的頂梁。
打從墟堆清理完畢以后,他便開始負(fù)擔(dān)起家中的各種活計,每日早起固定鏟除積沙,隨后就跟著聚集地里的男沙民一起外出尋找植株吃食。
但縱使這般辛苦勤勞,他們找回來的株塊依舊寥寥無幾,有時甚至只能空手而歸。
放眼望去,遠(yuǎn)處一望無際的黃色沙地上寸草不生,好似北部聚集地周邊的植株都因這場大地災(zāi)而消失殆盡了。
沒有新食物的補充,聚集地里逐漸彌漫起不安的氣氛來。
負(fù)責(zé)尋食的男沙民們一日比一日走得遠(yuǎn),就連顧山也一天比一天回來得更晚,以往顧漠帶他去過的幾片植株區(qū)域都空空如也,他到處尋覓卻一無所獲,很少能帶回吃的東西。
顧井見狀更加寶貝起她的食筐,沒有哥哥在,每天負(fù)責(zé)給大家分發(fā)食物的就變成了她。
為了節(jié)省食筐里現(xiàn)有的株塊,每人每頓的食量都減少了近二分之一,不過看在顧山還要外出找食的份上,她給他額外多加了一頓朝食。
就這樣,一晃眼五天過去了,聚集地里食物緊缺的現(xiàn)象卻依然沒有好轉(zhuǎn)。
雖然還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但久久入不敷出,光靠沙戶家中聚水女性的食筐撐著,總有坐吃山空餓死的一天。
北部聚集地中的氛圍越來越緊張,時常有爭論吵鬧的事件發(fā)生,叫人煩心不已的同時,越發(fā)焦慮起來。
就在這檔口,被沙民們千盼萬盼的交換小隊終He于趕著駱駝回來了。
然而令人大失所望的是,長途跋涉歸來的他們各個神情疲憊步伐匆匆,駱駝背上更是行囊輕空,顯然并沒有換回族民們急需的植物粘液。
他們甚至什么都沒能帶回,連出門時備著的水囊都被盡數(shù)喝空了。
顧漠等人一回到聚集地,就被焦急等待結(jié)果的北部沙民團團圍住,眾人七嘴八舌向他們問著話。
陶水好不容易擠進人群,連忙把自己盛滿泉井水的海螺殼遞給顧漠,讓他趕快喝水潤嘴。
只見顧漠原本豐厚的深唇上都是干白的死皮,一看就是路上渴了很久,長時間未曾進水的緣故。
在看到陶水以后,顧漠嚴(yán)峻肅沉的面容一下子變得柔和下來,牽著她護引到自己身旁。
他接過螺殼吞喝了幾大口里面的水,又將剩下的遞給其他眼巴巴望著的同行男沙民們分喝,一時間都是男人們狼狽灌水的聲音。
見此情景,在場的北部沙民們漸漸停止了問話,開始手忙腳亂四下找水給他們喝。
等到交換小隊的人終于都解了渴以后,更多的族民聽見風(fēng)聲趕了過來:“外面什么情況��?沒能換到嗎……”
“別提了,那邊的聚集地里也倒了不少房子,死掉的人更多,東西都被埋了,我們什么都沒能換到。”交換小隊里的人搖頭解釋道,“那邊也沒什么人收尸,我們只好幫他們再把人都挖出來……”
先前大地震發(fā)生的時候,北部剛好派了好幾支由青壯年組成的新尋水小隊帶著駱駝出去尋水。
他們幸運地沒留在聚集地里,等到地震過后,又及時趕了回來作為主力進行救援,也正因此,部落里被壓埋的沙民才得以迅速挖救出,沒有造成更大的傷亡。
但其他聚集地顯然不是這樣。
尤其是靠制作植物粘液為生的聚集地,他們遭受到的損失無疑是空前巨大的。
“我們走的時候,還看到有其他聚集地的人也去那邊換粘液,估計是大家的屋子都塌了……”
北部族民再聽到外部聚集地因受地災(zāi)而屋毀人亡的事后,個個臉上都流露出了感同身受的哀悼神情。
植物粘液沒帶回來,重建沙屋的事就成了空談。
不過此刻,放在所有人眼前最為迫在眉睫的,還是正在面臨的食物緊缺這一危機。
不僅僅是北部聚集地周邊一片區(qū)域,顧漠等人往返外族部落的漫長途中也沒有碰上多少可供食用的多肉植物,往常那些零星生長的植株仿佛一下子在沙地里消失得干干凈凈。
無法額外補充到足夠水分,交換小隊成員隨身攜帶的水液頓時變得捉襟見肘起來。
他們的水本就帶得不多,又在外部聚集地沒能得到補給,眼看根本撐不過回到北部,好在陶水事先給顧漠的水囊里備滿了水。
靠著那只沉重鼓實的水囊,幾人這才得以全頭全尾地回來,好險沒把命丟掉。
陶水沒想到自己給顧漠準(zhǔn)備的水還意外救了他們一命,被交換小隊眾人圍擁起來感謝的她小臉都紅了,羞得連連擺起手來。
最后還是顧漠徑直帶她回到顧家屋坑,才算擺脫掉那些熱情似火的男沙民們。
顧漠一回來,顧井難得多拿出了些株塊招待風(fēng)塵仆仆歸家的哥哥。
在坑上野駱駝的哼叫聲中,四人圍坐在兩間布棚門口,敞開肚皮算是一起吃了一頓飽食。
可吃過飯后,看著食筐里只剩一層筐底的植株,尋食的重?fù)?dān)又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上。
許是其他沙戶家的日子也不好過,顧漠吃完東西還沒歇息多久,很快又被族人叫走,商議事情去了。
顧井和顧山也忙活起自己的事,陶水無所事事,她別說出去找食,到現(xiàn)在連沙地植物都還認(rèn)不清幾種,更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連日常吃食都是顧漠或顧井拿給她的。
于是她只能力所能及地為顧家凝出些井水好給大家喝,又在澆灌了顧井送她的沙盆小麥后,再去偷偷喂水給駱駝。
這只野駱駝跟著顧漠跑了五天,期間一口水也沒喝上,雖然不至于渴死,但陶水心軟,到底不忍心見它渴著。
顧家后棚里的水缸在大地震中直接砸沒了大半,只有半邊缸底是好的,此時被拿來當(dāng)了駱駝的食水盆。
陶水的靈泉井水幾乎一偷渡進去,野駱駝立刻喝得頭也不抬,吭哧吭哧盡是汲水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喝飽水的駱駝趴伏下來,猶顯不足地輕舔著濕潤的內(nèi)壁缸片,一雙濕漉的動物圓眸眨也不眨地看向蹲在地上的陶水,顯得格外溫馴聽話。
陶水瞧它可愛,忍不住摸了摸它。
很快又有一雙男人的大掌從她背后伸出,同樣也蓋放到了駱駝的背脊上。
陶水認(rèn)出這是顧漠的手,她轉(zhuǎn)過腦袋想去看。
還沒瞧見人,頭上忽地一重,是顧漠將他的下頜搭到了她的發(fā)頂上。
男人寬厚的胸膛將陶水半圍起來,鋼塊一般堅硬的單側(cè)鐵臂橫置在她胸口,以桎梏和守護的姿勢將她牢牢抱在了懷里。
沙地松軟,早沒了潔癖講究的陶水蹲得有些累,索性就著顧漠席地而坐的姿勢,窩坐進了他腿間,放松地往后傾靠在對方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