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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3章第十三章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guān)山五十州!

    他不說話了,垂著腦袋看著手解悶,仿佛能在上面看出什么花兒來一樣,想來也是有自尊心的,在他這碰了釘子,便不愿意理他了,陸寄風(fēng)覺得好笑,頗有幾分和聲悅色地開了口:

    “沒什么想問的了。”

    聽到這他突然詢問的聲音,蕭鈺下意識抬起頭,一下對上了陸寄風(fēng)看過來的視線,似乎在等著他的回答,他有些窘意,訕訕道:“沒了�!�

    陸寄風(fēng)卻是有話問他,見他不敢看自己,便笑道:“我權(quán)當(dāng)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時沖動便和人動了拳頭,我若是沒從那里經(jīng)過,你怎么脫身?”

    雖是和煦的語氣,卻帶著不贊同,倒是像長輩一樣了,蕭鈺這才察覺自他上了馬車,陸寄風(fēng)便閉目養(yǎng)神地坐在一旁,也不和他說話,是想要讓他反省的,他不知不覺放松下來,笑了笑和他說:

    “大不了被打一頓,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們打了我,落井下石的名聲傳出去了可也不好聽,但若是讓我忍了下去,我恐怕要被氣得幾日用不好飯�!�

    馬車向前行駛過青石板路,車身有些晃動。陸寄風(fēng)看著蕭鈺,沒說話。

    他如今穿不了和那日一樣耀眼的金紅袍子了,只一身簡單的素白,清瘦的模樣多了幾分被磨礪出的鋒利,身上什么配飾都沒有,仿佛籠罩著淡淡哀傷,可和他說這句話時,笑容還是放縱肆意的。

    才十六歲,這樣輕的年紀(jì),想不到太周全的地方,可也活的灑脫熱烈。

    陸寄風(fēng)并不打算糾正,何況此事也不是蕭鈺招惹在先,他表情淡漠地想,等回了府,叫宋洪去那幾個家里告誡一番他們的父兄便是。

    馬車內(nèi)又陷入安靜了,只聽得見車轱轆轉(zhuǎn)動的聲音,蕭鈺看了一眼端正地坐在那的陸寄風(fēng)。

    他身上的袍子也是有著淡淡松香的,聞起來很舒心,蕭鈺對這位義父還是有些敬畏在,不過可能是因為方才被對方當(dāng)做了小輩看,談了次心,少了些生疏,他斂了笑,忽然低低地問他:“義父,我父親……究竟是怎么死的�!�

    陸寄風(fēng)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跟著蕭承恩的那五萬人都沒能活著回來,誰也不知道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薛家和監(jiān)軍的太監(jiān)一口咬定是蕭承恩輕敵,才追出了陽和,那薛家便是這個罪名了。

    “我會派人去西北暗中調(diào)查清楚此事�!彼请p漆黑的眸子靜靜地看著蕭鈺,和煦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審視:“可若是查清了,你又打算如何做呢�!�

    這段日子蕭鈺一直跪在他爹的靈前,沒出去金迷紙醉,有了足夠多的時間去考慮,早就想好了以后該做什么:“我打算去西北參軍�!�

    說到這他又有些恍惚,他自幼在京城長大,養(yǎng)在太后身邊,浸在了榮華富貴和溫柔鄉(xiāng)里,他爹嫌他紈绔,讓他去軍中磨煉,他總是有一萬個不愿意,總覺得在京城“白日球獵夜擁擲”豈不快活,閑瘋了才去西北找罪受,所以一直躲著他爹。

    如今沒人逼他了,他卻愿意到西北去了。

    窗戶糊了上乘的高麗紙,夕陽下馬車?yán)镆膊凰闾髁�,蕭鈺垂下眸,叫人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緒,他忽然笑了笑,語氣很平靜地說: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guān)山五十州,這是我爹常念在嘴里的一句話。蕭家的兒郎總是要到西北去的,我父親是如何被冤枉的,我不知,但他是死在了那位二皇子的手中,這個仇,他們總要讓我討回來。”

    他還要往上爬,爬到那些人不得不重審此案,還他爹清白的位置!

    陸寄風(fēng)聽了便有些詫異,原以為蕭鈺會再來求他,沒想到倒是讓他刮目相看了。

    他是下棋也要走一步算五步的人,可為蕭鈺打破的計劃實在太多,牽連甚廣,連宋洪都不理解他為何要管閑事,自找麻煩,這很不像他,所以即使蕭鈺這次真的求他了,他恐怕也不會再去幫他,沒想到,他倒是個有骨氣的。

    他注視著蕭鈺的目光不知不覺流露出了些欣賞,含笑直言:“我不會幫你,但可以為你請武學(xué)的先生,也可以教你兵法。”

    蕭鈺眼睛亮了亮,他的仇和龍椅上坐著的那位有牽連,搞不好便是重罪,他從未想過憑著他們的交易就能讓只手遮天的權(quán)臣為他以身犯險,更從未想過還會得到幫助,有了本事,他在戰(zhàn)場上活下來的概率會更大,這已經(jīng)是雪中送炭了:

    “已經(jīng)夠了,多謝義父。”

    這一路上他們聊的還算愉快,馬車終于停在了侯府的大門前。

    蕭鈺掀開簾子,跳下車,剛走出半步就一下想起來了他求陸寄風(fēng)時和對方的交易。

    對方已經(jīng)做到了他所求的,他恐怕也該找個機會履行另一半了,想到這兒他頓時像被螞蟻咬了一口,那種痛癢從心臟竄到了指尖,渾身不舒服,糾結(jié)地又轉(zhuǎn)過身去,掀開馬車垂下的簾子。

    坐在里面的陸寄風(fēng)抬眸看過來,看是他掀的簾子還有些意外:“可還有事要與我說?”

    蕭鈺咽了咽口水,委婉地和他說:“……府中還有些事沒忙完,等過段日子,我再去國公府�!彼滤墓撞陌逡獕翰蛔×恕�

    “……”饒是陸寄風(fēng)智多如妖,是朝堂上一等一的聰明人,也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蕭鈺這句話的意思,可看著蕭鈺臉上別扭的表情和閃躲著避開他目光的視線,他慢慢地明白過來,又氣又好笑。

    這小子還以為自己有龍陽之好,是看上他了,擔(dān)心自己現(xiàn)在想做什么,過不去他爹剛?cè)サ倪@個坎兒,用詞模糊地告訴他多等等。

    可還不等他解釋些什么,一聲鐘響忽然“嗡”地一聲,從皇宮的位置向四處傳開,震的人心頭一顫,陸寄風(fēng)表情一斂,皺著眉看向蕭鈺。

    蕩開的鐘聲落下,又響起一聲,狠狠砸在了蕭鈺的心里。

    蕭鈺一只手還扶著馬車簾子,臉上似乎有些迷茫,眼睛卻死死地看向皇宮的方向,臉色在一聲聲的鐘響下變得蒼白如紙。

    鐘聲停了,萬物也寂靜了,他慢慢地轉(zhuǎn)過頭,微紅的眼睛看著陸寄風(fēng),像是沒人要了的孩子,無措又可憐,嘴唇抖了幾下才找回聲音,嗓子已然啞了,帶著些細不可微地哽咽,近乎祈求的問他:“義父,方才鐘響了幾聲,我沒聽清�!�

    陸寄風(fēng)眉心緊皺了一下,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避開了直面回答,只放輕了聲音說:“蕭鈺,換了衣裳,等傳召進宮吧。”

    蕭鈺卻看著他沒什么反應(yīng),積攢的淚終于涌了出去。

    ——午門上的鐘響了27聲,太后崩逝了。

    天邊的夕陽溫暖,和祠堂的燭火是一樣的顏色,蕭鈺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仿佛看見了祠堂內(nèi)被暖光映著的一個又一個牌位,當(dāng)初只有他跪在下面,如今,蕭家也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還在感冒,腦子不清醒,卡的很艱難,今天少一點,一會兒會再修修,劇情大概是虐完了的

    古代架空

    第14章第十四章

    “天氣這么冷,怎么出來了。”

    父親去世,蕭鈺還需要忍著悲傷去料理后事,可太后崩逝,他卻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了,那些都是皇上和禮部才能決定的事,他甚至不能把姑母的靈位帶回祠堂去,只能換了祭服,等著宮中的恩典,才能感恩戴德地去見姑母最后一面。

    若是沒有傳召,他便連最后一面也見不到。

    不過蕭鈺清楚,皇上總會宣他進宮的,他不會錯過這樣光明正大叫他進宮去的機會,他只要等著就是。他枯坐床頭等了一夜,直到寅正,陽光破曉,外頭的房門終于被叩響了幾聲。

    “世子,宮里來人了�!�

    他眼睛有了些神采,回了門外一句:“知道了。”

    清晨便下起了毛毛雨,落在人臉上冰涼涼的,蕭鈺未打傘,跟著那位公公從側(cè)門進了宮,宮里已經(jīng)一片素白了,到太后寢宮的這一路上都能聽見哭音,等走到慈仁宮門口,太監(jiān)為他打了簾子。

    蕭鈺沒動,在細細的雨中抬頭,看了一眼被雨水淋得濕潤了的慈仁宮,這座宮殿在他的記憶里是溫暖的,如今卻也一片冰冷了。

    他低下頭,眼睫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水霧,走進傳出一聲聲啜泣的宮門,踏進去,一時恍惚,仿佛瞧見了林嬤嬤笑著來給他擦拭身上的雨水,繞過圍屏,身體不大好的姑母會倚在床邊,含著笑說:“鈺哥兒而來了,快抓一把糖給他。”

    “世子……”他的手忽地被人攥住了,很重的力氣,眼前的畫面如煙一般消散,看到了林嬤嬤短短幾日蒼老了不少的面容,一雙含著淚的眼睛充滿悲傷地望著他:“去再讓太后娘娘看看你吧!”

    地上跪了一片的宮人,令人喘不過氣的壓抑。

    太后待人寬和,宮人們都記著她的好,每每想來心頭哀傷,發(fā)出低低的哭聲。

    皇上沉默地坐在太后床邊,看著已經(jīng)去了一日的女人,端詳著她的面容,常年纏綿于病榻,讓她看上去枯瘦了許多,梳起發(fā)髻的頭發(fā)已經(jīng)沒幾根黑的了,心中忽然想起他初進宮那日。

    那日是個大晴天,烈陽高照,曬的人衣服都是燙的,他從落魄的宗室子一躍成了皇上,來到太后宮中給她請安,太后和先皇無子,最是喜歡小孩子的了,蕭家的世子就被太后帶到了宮中養(yǎng)大,先皇在世時滿京城都找不出幾個比他尊貴的,和他一比,他們這些宗室旁支的孩子更算不上什么。

    他那時候也是蕭鈺這樣大的年紀(jì),朝臣和宮里的人即使嘴上不說,看他的目光也帶著輕視,他表面鎮(zhèn)定,心中卻不免慌亂不安,再加上炎熱的天氣,沒等走到慈仁宮便流了一腦門子汗。

    他至今還記得那日踏入慈仁宮時的涼爽,那個穿著端莊又不失貴氣的女人目光慈愛,溫溫和和地同他說話,叫宮人給他遞一碗梅子湯,還當(dāng)他是孩子一樣把攢盒推到他面前讓他吃里面的蜜餞,他當(dāng)時只拘謹?shù)爻粤艘活w,滿嘴的酸甜。

    可惜……

    元初帝心中惋惜地嘆了一口氣,林嬤嬤的聲音讓他回了神,看向站在她旁邊目光一直看著太后的蕭鈺:“阿鈺來了,來看看太后吧,她生前最疼你了�!甭曇衾飵е鵁o法掩飾的悲傷。

    床邊侯著的是個身穿官服,外頭套了素杉子的太監(jiān),那是在元初帝身邊伺候的汪籍,聽說這次去西北監(jiān)軍的太監(jiān)便是他手底下的什么干兒子,他擦了擦眼角,勸道:“請皇上節(jié)哀�!�

    元初帝似乎很難過,落下兩滴淚來:“朕雖非母后親生,卻受她教誨至今,早已將她當(dāng)做了朕親生的母親,如何能節(jié)哀�!�

    宮人們啜泣的聲音變更大了,把頭低了下去,口中說著請皇上節(jié)哀順變的話。

    蕭鈺跪在那些宮人的最前面,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有些麻木地看著床上換了體面的衣服,雙手交叉在胸膛,閉著眼睛的太后,她靜靜地躺在那里,再不會笑著讓林嬤嬤抓一把窩絲糖給他了。

    蕭鈺恨極了皇帝的裝模作樣,恨他踩著姑母的尸體,來告訴天下人他這個不算正統(tǒng)的皇帝有多孝順,他想拿了刀子捅穿他的心臟,看看從白眼狼身上流出的血是什么顏色,可他不能。

    蕭家?guī)状�,一輩子清清白白,倘若他弒君,恐怕史書上更加會肆無忌憚的評判,他父親身上的臟水,也再洗不干凈了。

    他閉了閉眼睛,松開了緊握的手,跟著那些人的聲音說:“請皇上……節(jié)哀�!�

    皇上擺足了孝子的模樣,順著眾人遞的臺階下,他對太后總歸還是有些感情在的,準(zhǔn)備去和禮部商量太后的葬禮,盡量辦的隆重些才好。

    他心中想著,打算想把蕭鈺叫去說話,林嬤嬤卻撲通一聲當(dāng)著眾人的面跪下了,哀傷不已:“皇上!太后去前一直念著世子,明日就要停靈了,便讓他留在這兒,叫娘娘多看看他吧�!�

    元初帝才在外人面前裝了孝心,自然不能拒絕林嬤嬤的好意,縱使心中不太痛快,也只能答應(yīng),但他并沒有就此死心,他可有一段日子沒見過蕭鈺了,看他又輕減了不少,不免有些疼惜他,他站在跪在地上的蕭鈺身邊,道:

    “也好,阿鈺今日便不用回去了�!�

    蕭鈺對著太后叩了一首,緩緩起身:“蕭家有罪,蕭鈺能入宮送太后已經(jīng)是天恩,無顏繼續(xù)面對圣顏�!�

    他拒絕的太干脆了,竟看都不看他一眼,元初帝身后的汪籍嚇得把腦袋都低了下去。

    元初帝臉上也浮現(xiàn)出慍色,他想告訴蕭鈺,他以為武安侯入葬了,太后也走了,自己便拿他沒法子了?!他是皇帝,這天下都是他的!等他把所有權(quán)利掌握在手,他給蕭家安什么罪名,蕭家便是什么罪名,就算將他父親叔伯乃至兄長的棺材挖出來鞭尸也無人敢說什么,蕭鈺還不是要求到他面前來。

    不過到底憐惜他失去了最后的長輩,元初帝看著蕭鈺消瘦的臉龐,也不愿用這樣兩敗俱傷的法子對他,忍下了他方才的不恭敬,什么也沒說地出了太后的宮門,還讓汪籍給蕭鈺送些點心去。

    汪籍能做到皇帝身邊的領(lǐng)頭太監(jiān),就不是個蠢笨的,叫小廚房送了不少新鮮現(xiàn)做的點心來,特意囑咐了小太監(jiān)讓他說這是皇上擔(dān)心世子一時悲傷,來不及用膳,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

    小太監(jiān)機靈地“哎!”了一聲:“老祖宗您放心,我都記下了!”

    這盤點心送去了便被擱置在一旁,蕭鈺一口未動,更不會領(lǐng)皇帝的情,他終于能跪倒前面去,輕抓著太后的衣袖,垂下了腦袋。

    林嬤嬤含著淚和他說話:“……太后知道世子說服了英國公求情,讓國公爺體面入葬了,便沒什么遺憾了,只是放心不下你,臨終前還是寫下了那份懿旨,讓老奴交給世子,由您做主�!�

    人多口雜,蕭鈺低聲拒絕了:“我不走,嬤嬤,我會找個時機去西北參軍�!庇址判牟幌铝謰邒叩娜ハ颍骸澳�?您還留在宮中嗎?”

    瀾晟整理 “也好,也好,西北才是咱們的根兒,看在這個“蕭”字上,那邊幫襯世子的人也會多一些。至于我,我一輩子都跟著太后,本是想隨太后去了的,可娘娘放心不下世子,老奴也放心不下,就打算去為先皇和太后守靈,也能時時把世子的消息念給太后聽�!绷謰邒哐酆瑹釡I。

    她在皇宮待得太久,伺候太后的時間也長,是不能出宮去的。

    林嬤嬤起身,從錦盒里拿了另一道蓋了太后寶印的懿旨,遞給蕭鈺。

    蕭鈺神色微怔,松開太后的袖子,接過懿旨打開瞧了,這是太后親筆寫下的蕭家辜負皇恩,日后無事不叫他再踏足后宮的懿旨。

    蕭鈺的手顫抖了起來。

    林嬤嬤不忍地偏頭落下兩滴淚,哽咽道:“本來今兒一早便該拿出來,不許世子進宮,可老奴不忍心,總想著讓世子再見見太后最后一面,太后才能安穩(wěn)地去了�!�

    蕭鈺咬緊了牙關(guān),眼淚落在床邊,他姑母臨走前也是放心不下他的,怕他進了宮,受皇上挾制,干脆狠下心,不讓他進宮去了。

    —

    太后崩逝,皇上哀痛不已,命綴朝七日,百官需齋戒二十七日,四品以上官員著喪服至思善門守喪,自喪葬日起京城內(nèi)外不得宰殺牲畜,停止音樂和祭祀活動百日,不得嫁娶。

    蕭鈺比之前還要消瘦,哭的眼淚都干了,守在一旁的宮人們都生怕這蕭家的唯一獨苗也要去了,沒想到他看著撐不了多久,卻硬生生從頭跪倒了尾。

    這幾日陰雨綿綿,病了好幾位大臣,都是被抬走的,蕭世子這消瘦的身體卻始終跪在那,其他人是不傷心也要哭的,恐怕只有他這個真的失去了親人的,才會真?zhèn)牧恕?br />
    陸寄風(fēng)是國公,也是要為太后守喪的,用膳時總會讓小廝給蕭鈺夾些什么菜,或者煮上一碗姜湯讓他喝,蕭鈺那幾日行尸走肉一樣,吃不下一點東西,可陸寄風(fēng)什么也不說,只淡淡地看著他,他就不敢把話說出口了,硬是吃了些東西,也多虧了他的照拂,蕭鈺才沒倒下去。

    為太后守喪的期間都是他一直帶著蕭鈺,叫人在國公府收拾出了房間讓蕭鈺住下了,等守喪結(jié)束,蕭鈺也沒回去,一直留在了英國公府。

    太后仙去仿佛帶走了蕭鈺所有的精氣神,他回去后只把自己關(guān)起來,渾渾噩噩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期間梁準(zhǔn)幾人無數(shù)次給他遞了拜帖,他都一步未曾踏出過英國公府,等終于從撕心裂肺的悲痛中走出來,外頭已經(jīng)一片銀裝素裹,快過年了。

    侯府的老管家病了有些日子了,兒子想要接他出府贍養(yǎng),丫鬟小廝也放出去了一批,他來和蕭鈺告別,把他從山子晉哪里買來的鸚哥兒帶了過來,說這小家伙嘰嘰喳喳的,能逗他開心也是好的。

    蕭鈺看了它,才想起自己的鷹。

    家里突遭變故,蕭鈺也沒來得及顧它,已經(jīng)幾個月沒喂過它了,他吹了哨,找了幾日,都不見鷹的蹤跡,以為它是飛走了,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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