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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因這規(guī)矩,所以這兩年來,兒媳的肚子都沒有反應,她雖急過,但也沒也怎么苛責過溫氏,畢竟這里邊兒子的問題也很大。

    許是心情好,當溫盈給徐氏請午安的時候,徐氏都是笑盈盈的。

    把其他的小丫鬟屏退了出去,拉著溫盈的手低聲道:“等霽兒殿試之后,你可加把勁了�!�

    溫盈微愣,不解。

    徐氏便暗示的看了眼她的肚子,溫盈頓時明白了過來。

    溫盈皮子薄,看徐氏的模樣,也看得出來她是知道了昨晚沈寒霽回房了,頓時耳朵微燙。

    這云霽苑的下人,當真好好好的敲打了一番了,按照她們這么傳,估摸著整個侯府都知道了。

    沈寒霽殿試在即,也虧得徐氏沒想那么多,不然換做主母,定然會教訓她不知輕重。

    徐氏語重心長的道:“霽兒已經(jīng)夠正經(jīng)的了,你可不能再正經(jīng)了�!�

    溫盈心想,沈寒霽便只是在人前正經(jīng)罷了,在榻上可一絲不像是他。

    “你若有夫妻之事不懂的,便問我,莫要覺得不好意思�!毙焓险f得極為語重心長。她也不知怎生了個在男女之情上那么冷清的一個兒子,想想他的父親,也就是在人前正經(jīng)嚴肅,人后可從未這般的克制,冷清。

    溫盈臉皮薄,低下頭胡亂的應了一聲,沒敢明言昨晚就是自己勾的人。

    許是盼孫心切,徐氏也不避諱這婆媳關系,像個過來人一般給溫盈支招:“正好快到霽兒殿試了,且再也幾日又是初一了,你便以殿試為由,不讓霽兒進房。等他殿試后,你再過去尋他,說要補回來,他那初一十五的破規(guī)矩早該破了,破了一次就會有無數(shù)次。你去尋他的事,能有一就有二,他便是不回來,往后也繼續(xù)去尋他,他若拒絕,你就扮可憐,哭給他看。”

    不得不說,徐氏與溫盈想到一塊去了。

    自己婆婆與她說這些,溫盈聽得臉紅耳熱的。

    “我聽二娘的�!睖赜穆曇粜⌒〉模苁遣缓靡馑�。

    “既然聽我的……”徐氏想了想,看向祝媽媽,“把我準備的東西拿出來�!�

    祝媽媽轉身去拿東西,不一會就捧著一身衣裳從屋中出來,捧到了溫盈的面前。

    溫盈拿起衣裳,看到那薄如輕紗的衣服時,更是面紅頸赤了。

    徐氏也有些不好意思,清咳了兩聲,道:“霽兒那清冷的性子,只能激一激了�!�

    先前見溫氏似乎有所改變,徐氏也有了想幫一幫她的心思。但也擔心溫氏木訥扶不起來,所以遲遲沒出手。

    可今早聽說昨晚霽兒因溫氏病了而回了房。即使溫氏還在病中,都還喚了兩次水。

    徐氏頓時覺得這溫氏還不至于真的木訥得扶不起來。所以便讓人準備這衣裳,等她好些的時候才喚她過來,今日既然來了,便順手給她了。

    溫盈只覺得手中的衣裳燙手得很,她也只敢做些艷紅的小衣,婆婆竟然更為大膽。

    這薄紗,和沒穿有何區(qū)別?

    徐氏看了眼那衣服,脖子也紅了,但一想到孫子,便厚著臉皮的佯裝鎮(zhèn)定。

    這時屋外傳來婢女喊三爺?shù)穆曇簦畔眱扇说哪樕嚨匾蛔儭?br />
    徐氏面露慌色,壓低聲音慌亂催促:“快、快把衣服藏起來!”她可不能讓她那君子兒子知道他的母親這么的不正經(jīng)!

    溫盈也是一急,直接把衣裳塞到了身后。

    等沈寒霽快進來時候,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只能手肘支著軟榻上小茶幾,手輕握成拳撐著額頭,露出一副病弱之態(tài)。

    不經(jīng)意瞥了一眼徐氏,只見自己的婆婆對自己露出了一抹贊許之色。

    溫盈:……

    忽然間,有種像是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一樣。

    第19章

    開始整頓

    沈寒霽自偏廳外走進,似乎察覺到了些不尋常,眸色微斂,不動聲色的朝著徐氏頷首喚了聲“二娘”。

    “霽兒這怎么過來了?不是要殿試了么,怎不好好的在院中溫書?”徐氏心慌,故而面上的笑意有一絲僵硬。

    沈寒霽溫聲道:“數(shù)日未與二娘請安,便過來了。”目光看向一旁似有不適的溫盈,道:“不成想阿盈也在,你這病尚未好,怎也來了?”

    溫盈扶上額頭,做出暈眩之態(tài),虛弱道:“我也是幾日未與二娘請安了,所以就過來了。來時好了許多的,許是在花園吹了風,所以現(xiàn)在有些頭暈�!�

    聞言,沈寒霽向溫盈走了過去。

    見他走過來,溫盈身體僵得一動都不敢動,生怕他發(fā)現(xiàn)了她這身后藏著的衣物。在榻上盡管裸裎相見多次了,可穿上衣服在榻上之外的地方見面,他們相敬如賓,未曾有過半點親密,正經(jīng)得儼然不像是夫妻。

    且沈寒霽穿上衣裳這副風光霽月,仙風道氣的氣質,那些個夫妻間閨帷旖旎倒像是污穢了他一般。

    所以若讓他知道她藏了什么東西,她著實會沒臉了。

    怕沒臉的何止是溫盈,便是徐氏都是忐忑的,心里七上八下,生怕眼神厲害的兒子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

    沈寒霽余光瞥了眼似乎暗暗倒抽了一口氣的徐氏,目光再落在溫盈的身上。她自己許是不知,在床榻之間她只要一緊張,便會不自覺抓著單子,或帳子輕扯攥動。

    此時她攥著手中帕子,動作細微的攥動著。動作雖微,沈寒霽卻也看明白。

    三娘和溫盈在瞞著他些什么。

    走到了溫盈身旁,吩咐祝媽媽:“拿個軟枕過來�!�

    祝媽媽心疼的看了眼溫盈,隨即去拿軟枕。

    軟枕拿來,放在了茶幾上,沈寒霽坐到了茶幾一旁,溫聲道:“且把手放到軟枕上。”

    溫盈把手放到了軟枕桌面上,微涼的指尖摸到了脈搏處,白嫩的手腕上立即起了些小小的顆粒。

    沈寒霽淡淡的瞥了眼,嘴角微勾了勾,問:“阿盈在緊張什么?脈搏跳得這般快?”

    溫盈佯裝淡定:“許是不舒服,脈搏才會跳得快�!�

    沈寒霽慢條斯理的收回了手,淡淡道:“只需休養(yǎng)兩日,喝兩日藥便可�!�

    理了理寬袖,轉頭抬眸看向一旁的徐氏,似看穿了一切一般的詢問:“二娘與阿盈可是有什么事瞞我?”

    溫盈:……

    徐氏:……

    果然還是沒有瞞過他,徐氏索性硬著頭皮承認:“確實有事瞞你,不便讓你知曉,你就別問了�!�

    沈寒霽聞言,略微挑眉,轉頭看向溫盈。

    溫盈目光別開,不看他。

    沈寒霽的那雙眼睛,似能看透人心一般,她沒敢直視。

    沈寒霽也不執(zhí)著,淺笑了笑。起了身,目光往溫盈的遮掩的身后看了眼。

    似乎藏了些什么。

    收回了目光,沒有再探究。

    “既然二娘與阿盈在說些體己話,那我便先回去看書了。”雖詫異二娘與溫盈關系融洽了許多,但也沒有多在意。

    徐氏見他沒有再多追問,便暗暗松了一口氣,催促道:“你快些回去吧,就快殿試了,也不知著急�!�

    想了想,又道:“你在外邊等一會,我與阿盈說幾句話,你便與她一塊回去�!�

    沈寒霽略一頷首,先行出了偏廳。

    人一走,徐氏忙呼了一口氣,便是溫盈也松了一口氣。

    徐氏與溫盈道:“這衣服你且先別拿,等晚上我再讓人送過去給你�!�

    溫盈想拒絕,可徐氏難能表現(xiàn)善意,若是這次拒絕了,往后定然不會再輕易對她假以辭色了。

    溫盈只能羞赧地點了點頭,隨后站起來,盈了盈身子后退出了偏廳。

    看著溫盈離開后,祝媽媽去收拾那衣服。

    徐氏看著門口,臉上露出了笑意:“這溫氏可真是越來越討喜了,要是早這么開竅,指不定我孫子都抱上了�!�

    祝媽媽在一旁笑道:“現(xiàn)在也不晚,要是在三爺高中后,小主子再出世,那受疼愛自然也更多一些。”

    徐氏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卻是滿足:“霽兒是個爭氣的�!�

    ——

    溫盈從偏廳出來,沈寒霽看了眼她兩手空空,笑問:“怎沒把東西帶上?”

    溫盈臉頰浮現(xiàn)了微微紅暈,但還是如實說:“二娘說晚上再讓人送啦。”

    “二娘給了你什么?”

    溫盈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夫君莫要追問了,是些私密的東西�!�

    沈寒霽聞言,也不再追根究底。

    出了二娘的院子,溫盈伴在沈寒霽的身側,用只有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喊了聲“夫嗯?”

    溫盈斟酌了一二,才言:“方才二娘與我說,夫君殿試在即,過幾日的初一,就莫要回房了�!�

    沈寒霽腳步一頓,睨視了一眼身旁的溫盈,也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得清的聲音戲謔道:“我一個月便只回兩次房,初一不回去,阿盈是打算素著我了?”

    溫盈聽到這話,臉一紅,但隨即又惱得很。

    什么叫素著他了?

    是她讓他一個月就回兩次房的?

    雖心底惱得很,面上卻是含羞帶怯。慢慢的,溫盈也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他了。

    ——越來越會敷衍人了。

    沈寒霽沒有多言,但也算是同意了。

    ——

    初一那日,沈寒霽雖不回房就寢,但還是依照慣例還是與溫盈一塊用晚膳。

    沈寒霽吃了些菜,微微蹙眉,停下筷子,看向:“小廚房又換廚子了?”

    溫盈也夾了一筷子的菜,也吃出了一些差別,隨即看向管事婆子,問:“怎么回事?”

    管事婆子姓何,是溫盈嫁到侯府時,主母派過來的。

    說是讓幫三娘子打理院子,其實不過是盯著云霽苑罷了。

    過去的兩年,溫盈過于妥協(xié),這婆子又因是主母安排的人,平日就多有擅作主張,都未與溫盈稟告。

    沈寒霽放下了食筷,長眉微挑的看向溫盈:“你也不知?”

    溫盈點頭,回道:“只是覺得這兩日的飯菜口味有些不一樣了,但因我在喝藥,還以為是喝藥影響的�!�

    何婆子眼神微微閃躲了一下,垂下頭回道:“廚房先前的廚子不做了,老奴便請示了世子娘子,重新安排了廚子�!�

    沈寒霽沒了胃口,淡淡開口喚了聲:“帕子。”

    一旁的婢女呈上來了濕帕,他拿過擦了擦嘴角,放了下來,臉色淡淡:“何時換的?”

    何婆子咽了咽口水,回:“大前日換的�!�

    抬眸看了眼那何婆子,聲音不慍不火:“怎么未與娘子提起?”

    何婆子忐忑的道:“老奴事雜,一忙起來便忘了�!�

    “忘了?”沈寒霽笑了笑,反問:“那你怎就記得請示世子娘子?”

    何婆子眼一閉,牙暗暗一咬,說道:“主母兩年前讓老奴幫三娘子打理院子,云霽苑大大小小的事都有,也不能芝麻綠豆的小事都請示娘子,所以老奴覺得這換廚子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沒有與娘子說。”

    溫盈皺眉道:“三爺素來喜清淡,這里的菜色偏咸,你換的時候可記得那廚子還是我特意請的?我特意請的廚子,你也不過問我,便同意他辭了?辭了便辭了,可不管為何,你都要知會我一聲的,這越俎代庖,似有不當吧?”

    越俎代庖這話,何婆子頓時不愛聽了,脫口便回了一句:“往常娘子可不管這么多的,都是老奴決定的……”話一出口,似也覺得有些不對,忙改了口:“老奴的意思是說娘子有太多的事要管,老奴只是想替娘子分擔分擔罷了,何況主母把老奴安排在這院子時,也是這么說的�!�

    聲聲句句以主母來壓人,溫盈也不便再言,而是給了個眼神沈寒霽,讓他決定該管還是不該管。

    沈寒霽看到了溫盈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婆子話語中隱隱有不尊重溫盈之意在,沈寒霽聽出來了。

    眸色一斂,臉色也沉了一分。

    “主母讓你來幫娘子,可有名言讓你越俎代庖?guī)湍镒幼鰶Q定?”聲音不疾不徐,可這話卻讓人心頭一跳。

    婆子不怕溫盈,可怕這沈三爺。

    跪了下來求饒:“老奴以后不敢了,三爺就看在主母的面子上,饒過老奴這一回吧!”

    沈寒霽睥睨道:“母親的面子,并不是給你這等妄尊自大的刁奴的。明日,自回母親院子說明白,云霽苑用不起你這樣的人。”

    說罷,看向溫盈身旁的蓉兒:“明日你隨她一塊去,說清楚到底是何事,莫要她污了娘子。”

    蓉兒應了聲“是”。

    再而看向溫盈:“明日辰時,讓云霽苑所有的下人都在院中候著�!�

    溫盈頷首。

    沈寒霽沒了胃口,起身離去,去了書房。

    溫盈看著那邊跪著的婆子,再看了眼一桌子的飯菜,站起身后與蓉兒道:“你隨我去廚房打下手。三爺念書辛苦,我去下廚做些吃的送去。”

    出了膳廳,只主仆二人,蓉兒臉上的笑意便也句忍不住了,不禁又喜又驚嘆地問道:“娘子,你怎知何婆子就一定會瞞著娘子請了個新廚子的?”

    溫盈輕聲道:“先前她時常在我面前說那廚子中飽私囊,偷摸拿廚房的肉菜回家,要我辭了那廚子,又道她有一個侄子做過廚子,想要舉薦,我拒絕了。若是先頭的廚子自動請辭,她便一定會讓她的侄子進府�!�

    “可娘子怎知曉三爺就一定能吃得出來換了廚子?”

    溫盈嘴角微彎:“如我方才所言,三爺口味淡�!�

    上回在徐氏院子用飯的時候,他便能一下子吃出來是她做的,便說明他的味覺很是靈敏。

    但到底還是擔心沈寒霽看出端倪,又該說她愛做戲了。

    想了想,溫盈吩咐蓉兒:“你多拿十兩給先頭的廚子,再度囑咐他,關于我讓他主動請辭的事情,誰都不要提起。”

    蓉兒點頭:“奴婢明白。”

    蓉兒應了后,喜道:“那何婆子可討人厭了,在這院子,好似她才是主人一樣,這回總算是把她趕走了�!�

    溫盈要趕走的豈止是何婆子,她要整頓的是整個云霽苑的下人。

    第20章

    誰是主子

    溫盈簡單的做了兩道菜端去了書房,應聲而入。

    溫盈放到了桌面上,溫聲道:“我見夫君沒吃多少,所以下廚炒了兩個菜。”

    說著,把托盤中的菜肴和飯端出來。

    沈寒霽放下手中的書卷,抬眸看向面前垂著眼眸,睫羽密而長翹,透露著柔和氣息的溫盈。

    確實是很柔順的一個女子。

    溫盈擺好了碗筷,勸道:“夫君還是先吃了再繼續(xù)看吧�!�

    沈寒霽點了點頭,與她說道:“你也一塊吃些吧�!�

    說著,朝著外邊的書童喊了聲:“青竹,到廚房多尋一副碗筷過來�!�

    話落便起了身,搬來了一張高杌子,放在書桌的一旁。

    “坐吧�!�

    溫盈笑了笑,隨之坐了下來。

    青竹去拿碗筷,沈寒霽復而在原座坐了下來�?聪驕赜庥兴傅牡溃骸澳闶窃旗V苑的女主子,往后若是有此越俎代庖,不把你放在眼里的刁仆,盡管懲治便是�!�

    溫盈垂下眼瞼,如實把以前的顧慮給說了出來:“可那是主母安排在云霽苑的下人,旁的又都是先前二娘安排的,我若做得過了,只怕主母和二娘會不高興�!�

    沈寒霽知道她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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