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顧家二姑娘相幫,倒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明國公府與永寧侯府交好,再者顧世子與沈寒霽也有幾分交情。但那七公主相幫倒是出乎了主母的意料。
“太后素來不怎么喜七公主的,這回去金月庵,太后對七公主的態(tài)度如何?”主母問。
溫盈回道:“太后待七公主甚是寵愛,平日有些新鮮吃食,都是先給七公主送去�!�
主母點了點頭,與溫盈道:“若是太后娘娘待七公主越發(fā)的好,那后邊會李清寧的感情也會逐漸的淡去,往后那李清寧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想來太后也不會太過為難你�!�
已經(jīng)出事了,也已經(jīng)為難過了。
溫盈在心里邊無奈的應(yīng)道,但面上卻是不顯,繼而把太子相幫的事說了出來。
“如今太后已經(jīng)應(yīng)允不再為難兒媳了�!�
“如此甚好�!�
主母也是松了一口氣,而后便讓溫盈回去了。
溫盈順道也去了一趟徐氏的院子。
她離開去金月庵前,曾去詢問過徐氏關(guān)于沈寒霽夢魘的事,那時徐氏便表現(xiàn)得很是不對勁,讓溫盈有些在意。
自從沈寒霽昏迷醒來之后的幾日,無論是在營帳的那兩宿,還是在歸途的那一宿,溫盈覺得他似乎沒怎么睡。
她半睡半醒間,總能看到他坐在床上看著自己。
白日的時候,他倒是會枕在她腿上睡一會,但不過就睡一個時辰左右。
雖然沈寒霽天生便長了張似乎永遠不會憔悴的臉。可再這樣下去,溫盈有些怕,怕自己會年紀輕輕就守了寡。
徐氏見了溫盈,便急急的問自己兒子的傷勢如何了。
溫盈便到:“夫君的傷勢漸好,二娘不必太過擔心,夫君現(xiàn)下在父親的書房中,等說完話便會過來給二娘請安�!�
聽了溫盈的話,徐氏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坐在座上,有些無力的與溫盈念叨道:“他自小愛習(xí)文,不大愛習(xí)武,我也松了一口氣,心想他也不用像他父親那般打打殺殺的。可誰曾想,他便是仕途,還是避不了打打殺殺的。這才當官多久,竟然就遇了兩回險!”
溫盈也不知說些什么來安撫徐氏,想了想,才道:“夫君聰明,便是遇上了危險也能化險為夷,平安度過的�!�
徐氏嘆息了一聲:“化險為夷?可現(xiàn)在都受了兩回傷了,有時候想想,他那么有出息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闭f到這里,拍了拍心口給自己順了順氣后,又很是無奈的道:“可霽兒現(xiàn)如今都已經(jīng)是為人臣子了,且他往后也有大好的前途,我做母親的那哪能那么自私�!�
說完這話,又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溫盈端起茶水遞到徐氏的面前,溫聲道:“二娘喝口茶吧�!�
徐氏把茶水接了過來,飲了一口之后,才看向溫盈,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旁的我也不說了,這次你也回來了,便抓緊機會懷上吧。你與霽兒成婚塊三年了,現(xiàn)在霽兒也宿在主屋了,再不趕緊懷上,外邊也不知有多少風言風語傳出來。”
成婚三載,還未有孕的,可不就會被人說得厲害么。而徐氏知曉自己兒子在過去的兩年時間里邊甚少回房,也怪不到溫盈的頭上來,可別人不見得會想到這茬。
況且后來溫氏還因愛慕自己兒子的惡毒女人遭了罪,所以徐氏這催促的話里話外倒沒有怪罪的意思在,只是怕外邊的風言風語。
對上長輩的催促,溫盈也不急,略微羞赧的應(yīng)道:“兒媳明白的�!�
徐氏點了點頭,想到了什么,隨即又道:“當然現(xiàn)在也不急著,畢竟霽兒都已經(jīng)受傷了,緩一緩�!毕肓讼�,又繼而詢問:“我很久以前給你的衣服,你可穿過?霽兒那么冷淡的性子,你若是不主動些,恐怕難以懷上孩兒�!�
聞言,溫盈一時語塞,心道二娘大概是真的不了解她的兒子。沈寒霽人前雖看著是個風光霽月的公子,可人后卻不是那么一回事。
往常看著雖是個冷清的,可半年下來,在榻上越發(fā)的和冷清二字不搭邊了。
她主動過幾回,但只會讓他更加的得趣,食髓知味,欲罷不能,受罪的可是她。
溫盈紅了臉,低著頭小聲道:“穿過了,夫君很喜歡�!�
徐氏細細品了品溫盈的話,臉上也露出了幾分不好意思,但也就只是片息的不好意思,但隨即又是滿臉的笑意。
“這很好,很好�!毙焓线B說了兩聲很好。
兒子已經(jīng)往好的方向變好了,這已然很不錯了。
徐氏心情逐漸轉(zhuǎn)好,溫盈低眸思索了幾息,然后才抬起頭,問徐氏:“二娘,兒媳去金月庵之前詢問過的事情,二娘可還記得?”
徐氏愣了一下,回想了一個月前的事,想起了溫盈說的事情,笑意逐漸消失。
垂眸思索了片刻,又抬頭看了眼溫盈,似有所思。
溫盈見此,斟酌的問:“二娘可是有什么難言的?”
屋中的下人早就退了出去,所以只有溫盈和徐氏二人。
徐氏思索了許久,才看著溫盈,緩緩道:“其實也不算什么難言,只是我也不大確定是不是這件事,畢竟那時候的霽兒也才四歲。且我先前到霽兒那里試探的時候,他更是滴水不漏,我問不出半丁點有用信息�!�
咋一聽到四歲,溫盈露出了驚詫之色。四歲的事情,她都記不清了,可轉(zhuǎn)念一想,沈寒霽的記憶極好,幾乎是過目不忘的程度,若是他的話,沒準真的記得。
想到這,溫盈詢問:“四歲的時候,夫君遇到過什么事情?”
徐氏淡淡的嘆了一聲,望出門外,目光淡淡的道:“霽兒滿月后,便被抱去給主母撫養(yǎng)了,而那時候也物色了一個乳娘照顧霽兒。”
高門大戶,富貴人家中,除卻一些受盡寵愛的妾室,能撫養(yǎng)自己的孩子外,正常來說妾室所生的子女都會被送到正頭娘子的院子來撫養(yǎng)。
而這些子女自然不是正頭娘子來帶,而是請來家世清白的乳娘。
七八歲之前,乳娘是待在府中帶孩子的。庶子庶女因是由乳娘自小帶大的,所以比起生母和嫡母,乳娘更是親近。
為了杜絕乳娘和主子過分親近,所以很多都會在子女七八歲,或者更早的時候讓乳娘離府。
聽到徐氏這么說,溫盈隱約猜測到這事情和沈寒霽年幼時的乳娘有關(guān)。
“那乳娘可是有什么問題?”溫盈問。
徐氏微微點頭:“霽兒自小就生得粉雕玉琢,像是觀音娘娘身邊的金童一樣,極討人喜愛。所以便是在挑選乳娘這一點上,主母也是上了心的,千挑萬選才選了一個乳娘�!�
“但乳娘還是有問題?”溫盈遲疑了一下,才詢問。
溫氏“嗯”了一聲:“她很疼愛霽兒,有一次霽兒外出險些被人拐走,也還是這個乳娘冒著危險把霽兒救了回來,我們也就越發(fā)信任這個乳娘了。她待霽兒極好,霽兒也很親近她,有時候我看見了,都覺得嫉妒,好似他們才是親母子一樣�?呻S著霽兒長大后,他懂事后竟然為了個乳娘罵我,更是頂撞主母,這時候主母才覺得不對勁,便讓人盯著這乳娘�!�
溫盈沒有再出聲打攪,而是認真仔細的聽著徐氏說著這二十年前的事。
徐氏慢慢說著。在主母讓人盯著乳娘后,才發(fā)現(xiàn)是乳娘給幾歲的沈寒霽灌輸了只有乳娘才是他最親近,對他最好的人,欺負他乳娘的人都是壞人。
后來主母已經(jīng)打算把乳娘趕走了,可不知那乳娘是如何提前得知的。竟然服了毒藥。
而服了毒后就睡在了沈寒霽的身邊。
當?shù)诙�,才被來尋弟弟的沈長震發(fā)現(xiàn)七竅流血的乳娘。
小小的沈寒霽還哭著問哥哥,為什么乳娘的臉會流血,為什么他喊不醒乳娘。
后來從四歲沈寒霽的口中大概探知,那乳娘在死之前,一直對著他說,說她要死了,說害死她的就是主母,是徐氏。
無論主母和徐氏怎么開導(dǎo)他,他都逐漸的變得孤僻了起來,而且還會常常做噩夢。
因為發(fā)生了這件事,主母準允徐氏把沈寒霽帶著身邊撫養(yǎng)。
可他卻是一點都不親近徐氏,孤僻至極。
等到八九歲的時候,倒像是完全忘記了乳娘這個人,沒聽到過他繼續(xù)做噩夢,性子雖然還是孤僻,但好歹知禮節(jié)了,看到人也會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好,比同齡人都還要沉穩(wěn)。
到了十幾歲,性子慢慢的往好的方向變了,變得溫潤,平易近人�?尚焓蠀s覺得他是越來越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了,并未變好。
從聽到那乳娘是在四歲沈寒霽的臥榻之側(cè)死去的,溫盈便確定了沈寒霽之所以被夢魘,很大的可能是因這件事情。
便是她,在母親去世的時候她只有四五歲,雖然有很多記憶都模糊了,可她永遠都記得母親病逝時,蒼白憔悴的臉,記得母親去世前撫摸著她的臉,喃喃自語的說:“我要是去了,你這個小可人兒以后該怎么活呀?”
她都能記得這事,沈寒霽應(yīng)當也還是對乳娘這件事有所記憶的吧?
哪怕現(xiàn)在心智已然夠強大了,但這是幼年時候遭遇過的傷害,恐怕難以根治。
難怪過去的兩年,除卻平時,便是初一十五這兩日回房,都極少宿在主屋。
他不宿在主屋,可能是因身側(cè)有人而會夢到二十年前的事,可又為什么要與所有人都冷淡疏離呢?
溫盈心中還是有所疑惑�?聪蜚挥男焓希玖似饋�,走到了她身旁,拿著帕子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
“是兒媳讓二娘勾起這些傷心往事了。”
二娘感覺到了這兒媳的溫柔,心里有那么一瞬間覺得兒子是有福氣的,才能娶到這么一個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妻子。
緩了緩情緒后,徐氏才搖了搖頭:“若是因這件事,而導(dǎo)致霽兒被夢魘了這么多年,我說出來沒準還能幫得上忙,只是每每想起這事,我都恨極了那乳娘�!�
說到這,溫盈很是不解道:“乳娘應(yīng)當也有自己的孩子,可她的孩子呢?且為什么要教唆年幼的夫君不僅母親和二娘?還以那么偏激的法子自尋短見?”
徐氏捻著帕子擦了擦眼眶外的眼淚,說道:“她確實是有自己的孩子,可我們調(diào)查才得知,她待自己的孩子根本就不好,每個月就是回去看一眼。除了給些銀錢外,更是連抱都沒抱過自己的孩子。我們逼問她的丈夫才得知,有一次他們夫妻二人同床的時候,她喊的……”
徐氏話語頓,朝著溫盈招了招手,溫盈會意,低下了頭,溫氏在她耳邊說:“喊的竟是侯爺?shù)拿��!?br />
溫盈瞪大了眼,覺得有一瞬間,自己的心肝不知被什么東西撞擊得“砰砰”作響。
徐氏忙道:“自然,侯爺光明磊落,從未做過那等事情,全然是那乳娘的臆想�!�
聽到這,溫盈呼了一口氣,好在自己的公公正直的形象并未在自己的心底倒塌。
徐氏又繼續(xù)說道:“而且主母在她的屋里搜出了侯爺用過的汗巾,杯子,衣物等物什后,我們方得知她愛慕著侯爺,或許是把霽兒臆想成了她與侯爺生的,才會待霽兒比自己的命都還重要,而對親生孩子卻是不聞不問。”
聽完徐氏的話,溫盈一陣愕然。
這沈家的男人到底是有什么樣的魅力,怎就這般的吸引那些心思病態(tài)的女子?
李清寧如此,這乳娘也是如此。
人人都說婆媳永遠都是外人和外人的關(guān)系,但徐氏說了那么多話后,儼然是把溫盈當成了自己人。
故而拉起溫盈的手,鄭重的囑咐:“此事不能讓旁人知曉,你可明白?”
溫盈點頭:“兒媳明白的。”
沈寒霽如今走了仕途,身上若是有那種怪疾,難免會受到影響?
且說出去,旁人也不知會怎么議論沈寒霽。
這些,溫盈都明白。
徐氏呼了一口氣,隨而語重心長的對溫盈說:“你現(xiàn)今可是霽兒身邊最親近的人了,所以你好好問問他,若真的是因這事,便勸他尋個信得過的大夫好生瞧瞧,看如何才能治好他多年來被夢魘所纏而難眠的病癥�!�
溫盈點頭,才要應(yīng)聲,這屋子外邊便傳來婢女了喊沈寒霽“三爺”的聲音。
徐氏忙松開溫盈的手,用帕子擦拭眼角,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發(fā)現(xiàn)自己哭過。
第72章
夫妻剖白
沈寒霽何其敏銳的一個人,所以從進了屋子后,便隱約發(fā)現(xiàn)了妻子和二娘的不對勁。
二娘的眼眶微紅,似乎剛剛哭了。
而溫盈看向他的時候,目光比平時都要軟了許多。
略一思索。想起溫盈離開金都之后,二娘的試探,沈寒霽大概猜測得出來她們現(xiàn)在這副模樣是所為何事。
便是大概猜測到是什么事,可也沒有露出一絲端倪,面上依舊是笑意晏晏。
他與徐氏請安后。徐氏又忍不住的抹淚,心疼的說他瘦了許多,面色也差了很多。
溫盈看著沈寒霽無甚變化的臉,根本就看不出來有少一分肉。莫說臉上沒有少肉了,便是衣服底下的肌肉紋理都不曾多一分,少一分。
這段時間沈寒霽的手臂不能胡亂動彈,他又是愛干凈的,這幾日都是溫盈給他擦的背,所以她也最是了解他到底是瘦了還是長肉了的。
徐氏這大抵就是做母親的,總會覺得自己的兒女瘦,吃不飽穿不暖。
徐氏抹了淚后,又多番詢問他的身體情況,問他手臂和肩胛骨處的傷。
沈寒霽素來沉著鎮(zhèn)定,很容易就能給人安心的感覺。
一頓安撫下來,徐氏心緒定了許多。
沈寒霽在徐氏的屋子坐了約莫一刻,婢女來傳話,說晚膳做好了。
夫妻二人是在徐氏的院子用完晚膳才回去的。
溫盈緊繃了一個月,又疲憊了好幾日,現(xiàn)在回到侯府了便想好好休息,可想起了在徐氏那里聽到的話,心里邊又是難以安心。
回到云霽苑,下人說熱水已經(jīng)準備好在浴間了。
浴間中,溫盈兌好了溫水。沈寒霽這時脫了兩層外衫,穿著薄薄的一層里衫走進了浴間,坐到了杌子上。
“先前是手,現(xiàn)在是后背,讓阿盈你費心了。”
溫盈把他發(fā)髻上的束髻冠取下,墨發(fā)頓時傾瀉下來。溫盈把束髻冠放到了一旁,再而把他的墨發(fā)松散開來,回道:“夫君是因我才傷了后背,且只是沐發(fā)擦背,不算費心�!�
沈寒霽嘴角微勾,心情頗好的時候,溫盈又接著道:“但夫君沐浴的時候還是小心些,別又像之前手臂那樣嚴重,非得等到我離開后才慢慢恢復(fù)�!�
起先溫盈是信了沈寒霽所說的傷口過深,恢復(fù)得過慢的話,可后來想想又覺得不對勁。
就算再深的傷口,好好的小心處理,精心的養(yǎng)著,也不至于這般越來越嚴重,更別說沈寒霽還是會些醫(yī)術(shù)的,所以這就更不可能越來越嚴重了。
溫盈便有些許的懷疑他是故意讓自己的傷勢加重的。
后來他來云麗山的時候,手臂已經(jīng)結(jié)痂,恢復(fù)得非常的好,她才確定他先前十有八九真的是對她使了苦肉計。
這人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真的夠狠的。
畢竟傷不在她的身上,她便沒有較真�?扇缃�,他是為了她而傷的,再有今日聽了徐氏的話之后,溫盈很難不生出惻隱之心。
背對著溫盈的沈寒霽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隨而無奈的笑了一聲:“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溫盈怕他故技重施,就重聲道:“身體是自己的,用作踐自己的身體想讓別人心疼,不值當。且若是這回這傷勢再發(fā)膿,我便真的會置之不理了�!�
沈寒霽應(yīng)道:“你身體不適也費盡心思照顧我,我定然不會讓傷勢加重,更何況我也不忍心讓你受累�!�
溫盈細品了他的最后一句話,便聽出別的意思來了。
如今說起情話來,他像是家常便飯一樣,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
也不是一次兩次被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的撩撥,溫盈早就已經(jīng)能鎮(zhèn)定自若的應(yīng)對了,她道:“如此最好�!闭f了這話后,便讓他歪一下頭,給他沖些水,弄濕墨發(fā)。
濕發(fā)后,便拿了香胰子在他的發(fā)上輕輕揉搓。
柔軟的手指在頭頂上輕揉著,便會讓人想起她那手到底有多軟多滑膩,也總會心生出一些不干凈的想法。
黑發(fā)洗了一半,溫盈并未說話,而是滿懷心事的在想該如何開口問他關(guān)于夢魘的事情。
沈寒霽腦海中旖旎的想法褪去,許久都未聽到溫盈說話。垂眸思索了片刻,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他率先出聲:“方才在二娘那里,你們是否在談?wù)撐覊趑|的緣由?”
正在想著該怎么開口的溫盈一驚,動作也停了下來,驚愕的瞪著沈寒霽的后腦勺。
有那么一瞬間,溫盈真的懷疑沈寒霽是真的有那等讀心的本事,不然他背對著她,怎能猜得出來她在想什么?!
而且還知道她方才與二娘議論的是何事。
溫盈心里有短暫的驚駭,但很快便平靜了。畢竟沈寒霽向來是個聰明人,還能有什么事他猜不到的?
溫盈微微抿唇,還是小聲嘟囔道:“夫君還有了讀心的本事不成,我在想什么都能猜得到�!�
沈寒霽輕笑了一聲,悠然而道:“世上哪有那么多會讀心術(shù)的人,不過是因一切都有跡可循罷了�!彼D了頓,一一的解釋:“你離開前,我們?nèi)ミ^醫(yī)館,在我昏睡的期間,金大夫大概與你說過什么,所以你回來后,便有些心不在焉,再者你離開后,二娘便來試探我,我也把二者聯(lián)系到了一塊�!�
沈寒霽的語氣甚是輕松,好似在說一件很是平常無奇的事情。
他繼續(xù)道:“而且這世上也沒有那么多能瞞一輩子的秘密,你是與我最親密的人,這半年來我們同床共枕的次數(shù)越發(fā)的多,你能發(fā)現(xiàn)一些端倪,也無可厚非�!�
溫盈聽到這,心中暗暗的感嘆沈寒霽的從容,和承受能力的強大�,F(xiàn)下便是讓人發(fā)現(xiàn)了秘密,竟然還能這般面不改色,神色自若的與她解釋這些事情。
既然他都這般的不在意,那她便直接問了:“乳娘的事情,夫君還記得多少?”
沈寒霽不甚在意的回道:“事情也都還記得,模樣倒是完全記不清楚了。但你若是問我對她還有沒有什么感情,沒有�!�
溫盈聽著他這話,眉頭緊蹙,心情復(fù)雜,但手上的動作卻未停,把他長發(fā)沖洗干凈,用棉巾包裹著擦拭。
好一會后,她才走到他的面前來,端詳他那張淡然的臉,希望能看出半點的端倪。
可沈寒霽不僅沒有露出端倪,反倒是對她勾唇笑了笑,忽然伸出手拉過了她的手腕,然后暗暗一使勁,溫盈整個人就撲向了他的懷中。
溫盈倒抽了一口氣,腳步一踉蹌,下意識地伸手撐在了他的肩膀上。
似乎牽扯到了傷口,沈寒霽只是眉頭微皺,但也不影響他松開了她的手腕,靈活的環(huán)住了她的腰。
溫盈也怕牽扯到他的傷,松開肩上的手。
可這也給了沈寒霽便利,環(huán)住她纖細腰身的手臂略一用力,邊把溫盈抱到了懷中,溫盈站不住,只能坐到了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