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謝珩摟著她,聞著熟悉的桃花香,多日來緊繃的神經(jīng),慢慢放松下來。
“聽說你為了給司馬佑做安神香囊,還落了水�!�
謝苓僵硬坐在他懷里,聞言輕輕點(diǎn)了下頭。
腰間的手徒然收緊。
她扭頭看謝珩,就見對(duì)方陰了臉色,漆黑的鳳眸微垂。
“你倒是貼心�!�
陰陽(yáng)怪氣的。
謝苓沒心情跟他在這玩吃醋的把戲,她跳過這個(gè)話題,再次問道:“堂兄,我父親的事……”
謝珩摩挲著她的腰肢,目光落在她長(zhǎng)長(zhǎng)的睫羽上,意味不明:“想知道?”
謝苓心說廢話,面上卻極力壓制著不耐,軟聲說了句“是”。
下一刻,她聽到他說,“那就取悅我”。
她驀地抬眼看謝珩,見到對(duì)方神情不似作假,一雙黑眸緊緊盯著她,像是獵人鎖定了獵物,帶著令人膽顫的掠奪欲。
謝苓不由得想起幾日前,那個(gè)荒唐的夜晚。
痛苦,欲念,沉淪。
她閉了閉眼,淡粉織金襦裙下,纖瘦的肩膀輕輕顫抖。
一室冷寂。
燈火微茫,窗外花枝影斜。
謝珩垂眸看著懷中女子烏黑的發(fā)頂,和輕顫的睫毛,嗓音低沉:“貴妃娘娘,機(jī)會(huì)只有一次,過時(shí)不候�!�
頭頂?shù)囊暰如火光灼熱。
謝苓呼吸一窒,眼圈發(fā)紅。
良久,她抬起手臂,拉住了謝珩的衣襟,把他往下拽了拽,仰起頭,閉著眼吻了上去。
沒有其他動(dòng)作,只是唇瓣相貼。
笨拙的討好。
謝珩盯著她輕輕顫動(dòng)的睫毛,感受著柔軟的唇瓣,眸色愈深。
他終究不再忍耐,扣住她的后腦,加深了這個(gè)吻。
那夜分別后,他便忙碌起來,一直抽不出空來看她。
等到他處理完所有事務(wù),得到的竟是她為了討好那個(gè)廢物皇帝,深夜摘花不慎落水的消息。
他嫉妒的要命,忍無可忍深夜造訪,甚至不惜以卑劣的手段威脅。
她只能是他的。
不管是身還是心。
謝苓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后腦勺的手指插在她發(fā)中,將她狠狠按在他的唇瓣上,舌尖撬開她的唇齒,似乎想要將她吞吃入腹。
齒尖懲罰似的輕咬她的唇瓣,帶著輕微的刺痛。
二人氣息糾纏,像是無形的繩索纏繞在一起,不可分開,不可斬?cái)唷?br />
不知過了多久,謝苓被吻得頭暈?zāi)垦�,他終于離開了她的唇瓣。
冷白的手指撫上她的下唇,輕輕摩擦著,謝苓垂眸,看到指腹上沾染了曖昧的水光。
她雙頰爬上緋紅,別過頭不再看他。
謝珩卻不放過她。
他扣住她的下頜,不由分說掰正,逼近她的耳側(cè),嗓音低啞。
“貴妃娘娘喜歡嗎?”
“比起那狗皇帝,我更能讓你快樂,且給你想要的一切�!�
“你為何就不能分我一點(diǎn)真心呢?”
謝苓抿唇,并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味的詢問:“我已經(jīng)照做了,堂兄該回答我的問題了。”
謝珩輕嘆一聲,放開了她的下頜。
“這樣怎么能算取悅呢?”
謝苓一愣,瞬間氣急敗壞。
她掰開謝珩放在腰間的手,推開他的胸膛站起身,咬牙切齒道:“你言而無信!”
“好生卑鄙�!�
凝視著他的眼睛,謝苓口不擇言,一字一句道:“我喜歡司馬佑又如何,在我心里,你永遠(yuǎn)比不上他!”
話音落下,滿室寂靜,針落可聞。
謝珩鳳眼微瞇,眸色似翻涌的深海,仿佛要摧毀席卷萬(wàn)物。他目光緊盯著謝苓,緩緩站起身來,步步逼近。
眼前的青年寬肩窄腰,身量很高,燭火將他的影子投在地毯上,形成巨大的陰影,將謝苓嬌小的身形籠罩吞沒。
他步步緊逼,她步步后退。
直到后背抵上槅門,她不得不停下腳步,防備的看著他。
謝珩垂眸俯視著她,眸色恢復(fù)了漠然,聲線淡淡的,說出的話卻令謝苓毛骨悚然。
“按照律令,叛國(guó)通敵者誅九族�!�
“謝某人已經(jīng)替您父親隱瞞夠久了,如今王氏查到端倪,想必不久,貴妃娘娘就可以替您家人收尸�!�
他頓了頓,補(bǔ)充道:“娘娘可以放心,我并非無情之人。
您與我曾春宵一度,我會(huì)保你安穩(wěn)無虞�!�
說完,他抬手拉開半扇槅門,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謝苓聽到王氏查到端倪后,心口猛地一縮。
謝珩向來不屑撒謊。
或許幫她家人隱瞞是假,但王氏發(fā)現(xiàn)端倪一定是真。
她沒想到謝珩會(huì)如此決絕,忽然就變了態(tài)度,心底涌現(xiàn)出巨大的恐慌和無力感。
以她現(xiàn)在的勢(shì)力,根本沒辦法和盤根錯(cuò)節(jié),猶如龐然大物的王氏抗衡。
她需要他的幫助。
她不能不折腰討好。
哪怕明知是他刻意而為,卑鄙威脅。
垂下眼睫,復(fù)又抬起,謝苓看向他冷漠的背影,杏眸被水霧彌漫,豆大的淚珠滾落。
她哽咽祈求道:
“堂兄,我求您了,放過我家人吧�!�
她賭不起全家人的姓命。
謝珩向來薄情,他是真的會(huì)說到做到。
謝珩的腳步卻未停。
他頎長(zhǎng)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三清像邊,行走間環(huán)佩叮咚,衣袂隨行而動(dòng)。
毫不留情。
心緒如一團(tuán)亂麻,謝苓幾乎不能思考。
她咬了咬唇,終究抬步追了過去。
大殿內(nèi)司馬佑還在地上“熟睡”,沖虛道人和那幾個(gè)道童已經(jīng)不見蹤影。
謝珩的手已經(jīng)搭在門閂上,眼看就要離開。
她小跑過去,一把拽住了他的寬大的袖擺,聲線顫抖著:
“堂兄,我知錯(cuò)了�!�
“方才是我口不擇言,您別生氣�!�
謝珩冷沉的眉眼未變,他轉(zhuǎn)過身,瞥了眼拽著他袖擺的手,視線緩慢上移,落在她滿面濕痕的面容上,哂道:“貴妃娘娘這是何意?”
謝苓沒有說話,濕漉漉的眼睛注視著他,俄而抬手拉住他的衣襟,往下一拽,將唇瓣覆了上去。
她閉上眼,用舌尖舔舐了下他的唇縫兒,笨拙的輕吻。
謝珩脊背躥起一陣酥麻的顫栗,他強(qiáng)忍著加深這個(gè)吻的沖動(dòng),扣住她的下頜,拉開了距離,冷眼盯著她霧蒙蒙,充滿茫然和委屈的眼眸。
“貴妃娘娘,微臣不喜逼迫他人。”
謝苓暗罵真是偽君子,面上卻一派乖順。
她垂眸攥著自己的衣擺,聲音細(xì)弱蚊蠅:“我自愿的�!�
謝珩道:“嗯?”
她閉了閉眼,放大了點(diǎn)聲音:“我說,我是自愿討好堂兄�!�
“求您救救我家人�!�
靜默無聲。
半晌,她聽到了一聲極冷的嗯。
隨即被橫抱而起。
環(huán)佩聲伴著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最終停在三清像前的供案前。
他將她放在供案上,雙手撐在她身側(cè)的桌沿,俯身將她困于雙臂間,直勾勾和她對(duì)視。
“那貴妃娘娘,就在這取悅微臣吧�!�
身后是仙風(fēng)道骨的三清像,腳下是幾步開外是熟睡的司馬佑。
這種巨大的背德禁忌感,讓謝苓的臉如火在燒,滿心都是羞恥。
她眼圈發(fā)紅,小聲祈求:“不…不要在這�!�
“換個(gè)地方可以嗎?”
謝珩徹底沒了耐心,再次站直身子。
“貴妃娘娘,微臣很忙,沒空陪你躊躇反悔�!�
她沉默著,忽然笑了,直直盯著他,吸了吸鼻子道:
“既然如此,謝大人自便。”
“反正我的家人也未曾疼愛過我�!�
說完,她推開面前的人,跳下供案,理了理裙擺,腳步堅(jiān)定的往外走。
俄而,路過司馬佑時(shí),手腕上傳來巨大的拉力。
她被迫踉蹌轉(zhuǎn)身,被謝珩抵在供案上,身子被迫后仰。
他昳麗的面容逼近,停在她耳側(cè),聲音陰冷低沉:“想走?”
“晚了�!�
謝苓抬手推他。
“你放開我!我不需要你幫我了,你愛怎樣就怎樣�!�
謝珩不語(yǔ),將她牢牢禁錮在供案上,上頭的貢品被對(duì)方揮袖掃落,砸在地毯上傳來悶響。
他冷白的手指掐著她的雙頰,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貴妃娘娘如此沒有主見,一會(huì)變一個(gè)樣,微臣只好勉為其難,替您拿主意。”
謝苓無比后悔自己太過稚嫩,輕而易舉就被他牽著鼻子走,心中怒極。
“你卑鄙無恥!”
“你…嗚……”
未出口的謾罵盡數(shù)被堵了回去,謝珩像是瘋了,吞咽著她的氣息,重重咬了一口她的唇瓣。不過片刻,二人唇齒間彌漫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窗外星月浸窗紗,紅色的宮燈如同獸眼,注視著殿內(nèi)罔顧人倫道德的荒唐。
少頃,她感覺袴褲落下,一條腿被曲起握住,搭上他的肩膀。
渾身打顫。
眼淚順著眼角沒入鬢發(fā),纖細(xì)的脖頸無力后仰。她面色酡紅,閉著雙目,一只修長(zhǎng)的手抽掉她發(fā)間的金雀釵,滿頭青絲頓時(shí)如瀑瀉下,在白膩的背上輕輕擺動(dòng)。
供桌搖搖晃晃,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聲響。
欲海吞沒理智,宮燈在頭頂映照。
青年的手摟著她的背,防止她承受不住仰倒。
恍惚間謝苓睜開迷蒙的眼,看到了地上昏睡的司馬佑,和身后巨大的三清像。
她似乎聽到,司馬佑囈語(yǔ)了句什么。
不由得一陣緊縮。
身前的青年眼尾泛紅,欲望填滿溝壑,他悶哼一聲,將不專心的獵物重新拉回爪牙下。
直到她再次闔上雙目,檀口微張,沉溺入海。
他抬起指節(jié)拭去她眼角的淚,嗓音低啞:“娘娘,舒服嗎?”
只聽得她輕輕哼了聲,似乎失了所有力氣和理智。
他喘息著,牢牢盯著她失神緋紅的臉,輕聲引誘:“喜歡微臣嗎?”
“嗚……”她低泣了聲,意識(shí)混沌,感覺魂兒都要飛了,無力回答。
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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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籠霧,
云雨初歇。
謝苓感覺骨頭都在發(fā)軟,她坐在謝珩懷里,臀下是軟滑的衣料,
頭頂是他濃重的喘息。
手心下,是彈軟滑膩的…肌肉。
混沌的思緒忽然就清明起來,她快速放開謝珩胸肌上的手,抬眼看了眼周圍的環(huán)境。
已經(jīng)回到槅門內(nèi)的屋子了。
方才……
想起方才的沉淪,
謝苓的臉忽然就燒了起來。
這個(gè)混蛋,又想盡辦法利誘強(qiáng)迫她!
她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