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蕭瑾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對方還沒回來,半夜迷迷糊糊地醒來想上廁所,卻發(fā)現(xiàn)整個人躺在蕭玨懷里。
他沉默了幾秒,輕輕挪開腰上橫著的手臂,然后踢踏著拖鞋去了廁所,回來的時候自覺地往床的另一側靠,被蕭玨單手拖回去,那只手掌很熱,順著他的胸口摸到肚皮,最后握住他的手。
蕭瑾被他突然流氓的動作嚇了一跳,這人不至于半夜睡著也要發(fā)情吧?
結果蕭玨只是閉著眼睛問:“身上怎么這么涼,很冷?”
蕭瑾垂著眼把手從他手里抽走,聲音低低的:“我不冷�!�
但蕭玨還是擁著他,偌大的床,兩個大男人偏要纏在一起,但最后蕭瑾卻連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醒來,除了廚房里還在冒氣的早餐,家中果然空無一人。
不在正好,蕭少爺?shù)昧硕虝旱淖杂�,心里高興,那便換了身衣服心滿意足地出去會友。
到魅色的時候已經是晚上,里面沸反盈天,蕭瑾出門前打理了一下頭發(fā),劉海都往后梳了,整整齊齊的,酒吧曖昧的燈光打在他身上,顯現(xiàn)出優(yōu)越俊朗的五官。
這樣的環(huán)境讓蕭瑾瞬間舒坦了起來。
吧臺坐著零星的幾個人,喝醉的跟隨著音樂亂舞,這種熱鬧又頹靡的生活才適合他。
蕭瑾剛在角落坐下,代昇就從門口高調地摟著小情人進來了,二人穿得一黑一白,活脫脫是情侶裝的即視感。
只是那小情人身形有些眼熟,等人再走近些,蕭瑾瞇著眼睛仔細看了一眼。
哦,姚清宇。
他那張臉辨識度極高,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站在代昇身邊,清俊又惹眼。
代昇行事從不避諱,�?投贾浪趋壬睦习�,許多探尋的視線似有如無地落在二人身上,短短一段路還沒走完,已經有人不怕死的故意撞到代昇身上,幸好姚清宇站在他身后扶了他一把。
代昇還沒來得及追究呢,對方已經上前一步,捏著酒杯,笑呵呵地沖他眨了眨眼,“昇哥,還記得我嗎?”
這男人穿的花襯衫只系了兩顆扣子,模樣挺好看,只是陰柔的眸子和身上的香水味已經暴露了屬性。
“昇哥,你怎么不說話?我是方澤啊。”
代昇直覺想走,那人卻已經纏了上來,渾身無骨般半掛在了他的身上,手迅速搭在代昇腰上,恨不得整個人都直接鉆到他懷里。
代昇后背一僵,立刻皺著眉把人拉開,扭頭一看,果然他家“小情人”正目光幽怨地看著自己。
造孽……
代昇頭都大了,不悅地看著面前的人,冷漠道:“方澤,我的規(guī)矩你應該很清楚。”
當然清楚,代總給錢一向大方,和他好過的人從來沒有吃虧過,他是個很好的情人,同時也是個冷酷的上司。
感受到周圍的目光和討論,方澤咬了咬唇,不甘心地舉起酒杯,勉強笑道:“那可以請昇哥喝杯酒嗎?”
“不可以。”男生清冽的嗓音響起,并把他遞過去的酒杯攔了下來。
方澤驚覺對方力氣太大,竟捏得自己的腕骨越來越疼,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手一傾斜,把半杯紅酒全倒在了姚清宇埩鯉球秋宆遛朳祁武冧究鰭栮翼身上。
“啊,對不起,昇哥……我不是故意的�!�
“滾�!贝鷷N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也不管對方的道歉是否誠心,徑直越過眾人,拉著姚清宇的手往角落這邊走。
都到蕭瑾面前了,還不忘秀。
“我?guī)慊厝Q衣服�!�
“不用了,就外套沾濕了一小塊,我去廁所洗洗就好。”
見男生斂著眉眼垂頭喪氣地往外走,代昇又不放心地追了兩步,忙表忠心:“你別誤會,我可是清白的!”
一旁被忽視的蕭瑾:…………
曾幾何時,代大少還是個徹頭徹尾的風流少爺,沒想到如今竟然自甘墮落,跟個剛畢業(yè)的大學生攪和在一起,真沒出息。
對此,代大少翹著二郎腿,義正言辭地反駁:“你還敢說我?你跟你哥撒嬌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蕭瑾尤為詫異,“我沒有撒嬌�!�
代昇斜睨他一眼,“不是最好,如今這個形勢不能分心。”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小酌了半杯,又問蕭瑾喝不喝,蕭瑾并不想喝,他煙癮犯了。
于是跟代昇打了個招呼便往廁所走,不料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撞見里頭在上演一出好戲。
剛到門口,蕭瑾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宦暭饨校伴隨著連珠炮似的謾罵:“你這小白臉敢打我?!昇哥不過是跟你玩玩,他那種人早晚也會把你踹了!到時候你從哪兒來的就滾回哪里去!”
有的人不識時務,非要自討苦吃。
砰地一聲——
蕭瑾側目望去,就見方才還一臉委委屈屈小媳婦模樣的少年挽了挽袖口,一個利落的側踢把方澤踢倒在地上,緊接著在對方躺在地上齜牙咧嘴地叫喚時,抬腳狠踩在他的胸口處,周身的氣場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蕭瑾不免想起上次蕭瑾跟自己說的話——
姚清宇是我們大學跆拳道社團的學弟,黑帶七段。
蕭瑾:“…………”他現(xiàn)在信了。
前方居高臨下的姚清宇附身正要說話,突然察覺到了什么,右腳踩著地上的人,微微側過臉來,眼神冷得駭人。
蕭瑾靠在門邊,挑眉和他對視了一眼。
他不愛管別人的閑事,看完了熱鬧也該走人了,身后卻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代昇對于發(fā)生的一切全然不覺,見蕭瑾站在這里,疑惑道:“蕭瑾你站門口干什么?廁所維修不讓進啊?”
里面的人當即停下了所有動作。
方澤放才被揍得耳朵嗡嗡直響,哪里還顧得上別的,此刻見姚清宇松開了自己,便立刻從地上爬起來面目猙獰地撲過去,將姚清宇撞到墻上后往他臉上用盡全力招呼了一拳。
于是代昇推門進來,看到的便是矮了對方一個頭的方澤正兇神惡煞地揍姚清宇,而后者一動不動的站著挨打。
青黑的一小塊在姚清宇那張白皙的臉上異常扎眼,男生在扭頭看向代昇的一瞬間,臉一垮,眼眶也紅了一圈,“昇哥,好疼……”
方澤給了姚清宇一拳,代昇就還了他一拳。
戀愛中的人智商簡直為負,方澤沒有得到上訴的機會,被保安不由分說轟了出去。
英雄救“美”后,“美人”頂著嘴角的傷,眼淚汪汪地看著他,看得代昇是既心疼又生氣。
“你他媽——你平時……”代昇不知想到什么,臉紅了一下,接著又恨鐵不成鋼道:“你力氣那么大,為什么要站著任由別人打?”
一上床變了身似的就知道欺壓老子,下了床站在這里挨欺負?
代昇磨了磨后牙槽:“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昇哥,”姚清宇抿著唇垂著腦袋,好半天才低眉順眼地道歉:“對不起�!�
還一只手握住了代昇的手,拇指討好地在他手背上摩挲了兩下,“對不起�!�
代昇:“…………”這誰扛得住啊?
清了清嗓子,代昇捏著他的下巴湊近看,蹙眉問道:“還疼嗎?你別說話了,我送你去醫(yī)院看看。”
姚清宇乖巧點頭:“嗯嗯。”
一旁吃瓜的蕭瑾嘆為觀止。
這他媽簡直是裹著兔皮的狼啊,以姚清宇這無恥程度…估計代昇就是被賣了還會樂呵呵地幫他數(shù)錢。
和他那學長一個樣,都他媽不是人!
正負極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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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位置
一直到最后蕭瑾也沒機會抽上一支煙。
他踩著燈光從魅色出來的時候,已經臨近晚上十二點,喧鬧的音樂聲從墻里向外消散,到路口的時候已經聽不見了,黑色的奔馳靜靜地停在路邊。
蕭瑾動作遲疑了一瞬,隨即毫不遲疑地打開車門上了后座。
周建謀從后視鏡里觀察了一番他的神色,接著把放在副駕駛的公文包打開,抽出信封里的照片,恭恭敬敬遞到蕭瑾眼前,低聲道:“蕭總,這是保險柜里的東西�!�
“只拍到了封面……具體內容呢?”
“當時差一點就被發(fā)現(xiàn)了,還沒來及打開�!�
蕭瑾一聽臉就黑了。
什么叫差一點就被發(fā)現(xiàn)了?以蕭玨那敏銳的洞察力和越來越變態(tài)的手段,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保不齊是會被掐死的,若不是自己還得仰仗著蕭玨幫他搶家產,在他眼皮子底下暫時啥也做不了,哪里還有這些廢物的事兒。
他都從蕭玨的口中把密碼套出來了,居然還沒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周建謀這種能力當個屁的總監(jiān)!
不過也并非一無所獲,照片拍出來的白紙黑字清晰可見六個大字——股權轉讓協(xié)議。
周總監(jiān)忙道:“總裁,已經確認過了,蕭特助他最近都在大量私購集團的股份�!�
這些日子以來二人時常是處于同床共枕的狀態(tài),蕭玨無論是文件還是線上會議從來都沒避諱過自己,他不要臉蕭瑾還要臉,在攝像頭打開的那一刻罵罵咧咧進了房間。
但這件事,蕭玨卻從來沒跟自己提起過。
包括他拘禁了那對母子的事兒,也從未走漏過半點風聲。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蕭遠山的情人生下來的小孩,從血緣上看多少都能算是他們的親弟弟,而那份股權轉讓書是切斷彼此的唯一工具,蕭玨當真運籌帷幄毫不手軟。
周建謀提醒:“蕭總,看來我們得提早準備,蕭家當家的位置可只有一個,蕭特助這么做擺明了是謀求自己的利益……”
“閉嘴�!�
他當然知道蕭玨為的是自己的利益。
難不成蕭玨還能是為了他……綁了自己另一個弟弟?蕭瑾心想,這種荒謬絕倫的事,除非蕭玨是真的瘋了。
然而事實總是出人意料,相隔一城的地下室里,蕭玨正厭惡地看著面前的這張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小孩手指不安地拽著他媽媽的衣角。
被拘禁了那么久,女人也是第一次見到蕭玨本人,她跟著蕭遠山那么多年,又怎會不認識他,她難以置信的同時,也不敢輕易惹怒這個瘋子。
這里有十幾個保鏢輪流守著,郊外人跡罕至,沒有人能想到蕭玨會把人關在C城,任憑她插翅也難飛。
那女人牽著兒子的手,環(huán)顧了一圈周圍的保鏢,接著緊張地看著他,“畢竟小楓也是你弟弟,你看在你爸爸的份上放了我們吧�!�
蕭玨只當聽不見,默不作聲地戴上白色的硅膠手套,他垂著頭,銀色的眼鏡架在鼻梁上,反光的鏡片遮住了那雙眼睛,從身邊的秘書手里接過黑色的箱子,動作優(yōu)雅,按下了側邊金屬的扣子。
“啪嗒”一聲,
女人臉色瞬間煞白,驚恐地抱著孩子往后退,被身后的保鏢攔住,推著他們往前走。
箱子里放著一份股權轉讓書,紙張上方壓著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槍,漆黑的槍口泛著冷白的光。
女人連心里的最后一絲僥幸都沒了,“我、我什么都答應!你放了我們吧……”她愛錢,但更惜命,誰知蕭玨這個瘋子連同父異母的弟弟都不放過,更別提會饒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