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今，他竟主動(dòng)將這玉佩賞給她。
何嘗不算天大的恩賜？
第4章
冷風(fēng)好似裹著刀，割著她酸脹的眼眶。
她沒去撿那求了數(shù)次的鴛鴦?dòng)衽�，轉(zhuǎn)身離去。
望著崔昭懿單薄的身軀，裴少乾頓了半瞬。
翌日，裴少乾把梨花樹全鏟了，還帶來了太醫(yī)的藥方。
“御醫(yī)說了，這藥要按時(shí)涂抹�！�
微涼的藥膏淡淡馨香，他的動(dòng)作很輕，帶著生疏的溫柔。
若在從前，崔昭懿定會(huì)心頭竊喜。
可此刻，心中只剩一片冷寂。
涂好藥，裴少乾難得放柔嗓音：“嫁衣和簪子都已經(jīng)還回你的嫁妝奩了，我代小娘道歉�！�
“往后，我會(huì)多陪陪你。”
崔昭懿眼睫猛地一顫。
一個(gè)“陪”字，她等了三年。
從滿懷期待的新嫁娘，等到心如死灰的怨婦。
如今終于聽到了，卻只覺得喉頭哽著什么，酸澀難言。
……
自那以后，裴少乾果然來得勤了。
甚至破天荒留在崔昭懿院子里用飯。
飯菜剛擺上桌，年婉意院里的丫鬟就匆匆跑了過來。
“侯爺，年太姨娘頭暈得厲害，您過去看看吧……”
裴少乾擱下筷子，語氣淡然：“讓府醫(yī)過去瞧瞧，我在這里陪崔姨娘用飯�！�
那丫鬟愣了瞬，喏喏應(yīng)是，退了下去。
一頓飯，在詭異的沉默中吃完。
裴少乾放下碗筷起身，換下戎服，穿上了一身素凈的布衣。
她知道他要去哪里。
每月十五，他雷打不動(dòng)，都會(huì)換上素衣，去后院佛堂為年婉意抄經(jīng)祈福。
習(xí)武之人從不信神佛，只信刀劍無眼。
可裴少乾堂堂天策將軍，卻為了年婉意，跪在神像面前千百次。
裁云捧著一個(gè)食盒走過來。
“小姐，今晚您還送這個(gè)過去嗎？”
從前，無論心里多難受，多委屈。
每到十五這天，她總會(huì)備好他愛吃的幾樣點(diǎn)心宵夜，親自送到佛堂去。
因?yàn)樗偸且淮灰梗怀圆缓�，她怕他熬壞身子�?br />
哪怕他從未領(lǐng)情。
良久，崔昭懿回神，指尖微微蜷縮，推還了食盒。
月色清冷，佛堂的門虛掩著。
檀香裊裊下，崔昭懿虔誠祈愿。
一愿國家昌盛，百姓安居樂業(yè)。
二愿父母安康，女兒不孝，此去邊疆，不能長伴身側(cè)。
三愿和離順利，此生再不和裴少乾相見。
磕完三個(gè)頭，崔昭懿轉(zhuǎn)身要走，旁邊廂房傳來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響。
崔昭懿鬼使神差地朝著那扇半掩的門挪了過去。
昏黃的燈光下，裴少乾小心翼翼地替熟睡的年婉意掖好被角，專注得仿佛天地間只剩下眼前人。
睡夢中的年婉意輕輕低哼一聲：“少乾……”
裴少乾喉結(jié)滾動(dòng)，再也忍不住俯下身。
眼看兩人的唇越來越近，幾乎要碰上時(shí)，裴少乾卻猛地停住了。
繼而，他伸出修長的手指，用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將她散落在頰邊的碎發(fā)，輕輕綰到了耳后。
崔昭懿的心猛地沉入了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