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男人神色一頓,沒想到于卿兒會拒絕。
在氣氛與氣味的引誘中,她居然沒有淪陷,這讓他有些意外。
“我可以捧你進入娛樂圈,可以讓你成為頂流明星,娛樂圈很火的那位叫江思萱的女明星,她就是我一位朋友的情人,我那位朋友實力并不如我�!�
男人語氣倨傲,也確實是有實力的主,以致于他對于卿兒勢在必得。
于卿兒意識有些混亂,她只是憑著本能在抗拒這種事,因為她厭惡被控制的感覺。
男人觸摸她的肩膀,試圖給她寬慰和鼓勵,于卿兒看著他,沒有產(chǎn)生抗拒情緒。
“卿兒,你真漂亮�!蹦腥税延谇鋬簱нM懷里,輕輕地在她臉上落下一個吻。
那吻有點濕涼,親過之后,那清涼的感覺還在,有點黏糊,有點惡心。
他把她抱起來,手臂圈住她瑩白的大腿,于卿兒的視野徒然拔高,她看到了巨大的餐桌,看到餐桌上豐盛的食物,看到桌上煙氣繚繞的熏香,看到了角落柔軟的沙發(fā)。
男人笑著抱她走向沙發(fā),他像是一個勝利者,又像是情場的浪子,原先溫良恭儉讓的形象蕩然無存。
于卿兒被放倒在柔軟的沙發(fā)上,她像是一下子陷入到棉花團里,身體舒服至極。
隨后,男人趴在她身上,濕黏的親吻落至她面龐和脖間。
于卿兒用尚存的一絲理智握緊手中的餐刀,抵到男人的肚子上。
餐刀是她臨時藏的,在半夢半醒迷糊之間,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她會用到這個。
“你真像只□□,哈哈哈……”于卿兒肆意笑著,她的頭發(fā)散亂在沙發(fā)上,雜亂濃密,小臉卻依稀明艷動人。
男人愣了一下,不說話。
“你才不是阿堯,你的呼吸很臭知不知道?像腐肉的味道,你抱我的時候手臂在抖,你沒有力氣,不像阿堯,分明是半只腳進棺材的老東西,還要我當你女朋友哈哈哈真好笑哈哈哈……”
男人臉上勝利般的竊喜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蜥蜴般的森冷。
“把刀放下來卿兒,你不敢,要真這樣我會讓你付出代價,你可想好了?”男人冷靜道。
于卿兒收斂笑意,眼神里的媚態(tài)和嬌柔漸漸消散:“你最好離我遠點�!�
第113章
男人巋然不動,他不相信于卿兒真會傷他�! o聲……
男人巋然不動,
他不相信于卿兒真會傷他。
無聲博弈。
突然,他搶奪于卿兒手里的餐刀,于卿兒手腳并用激烈反抗,
他壓在她身上,像沉重的石頭,
手如鐵索般強硬地桎梏住她。
“你不敢,小卿……你看你的胳膊多細,你動不了我……”
“老王八,你看我敢不敢……”
兩人你爭我奪,沙發(fā)軟布生成無數(shù)褶皺,
那是一幅憤怒崩壞的畫面,于卿兒像是一只腳踩在懸崖邊,而她的身后是萬丈深淵……
男人慢慢占據(jù)上風,他的手牢牢控制住于卿兒握刀的手,低頭欣賞于卿兒憤怒卻漂亮的臉,不由笑出了聲:“放下刀我可以原諒你,小卿,我可以讓你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也可以讓你掉入萬丈深淵,來我這里之前難道沒人告訴過你,
你只有討好我這一個選項?”
終究男女力量懸殊,
于卿兒手里的刀掉到地上,
她變成了手無寸鐵待宰的羔羊。
于卿兒全身都沒有力氣,
意識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情緒時而低迷時而激動,
她感到身上長出了無數(shù)的藤蔓,時而把她勒得窒息,
時而張牙舞爪向四處伸展。
男人在她鎖骨上深呼吸,粘稠的吻隨之而來。
迷迷糊糊之間,于卿兒發(fā)現(xiàn)趴在他身上的人是聶堯,是那個她不愿意承認,卻怎么也忘不掉的人。
意識到是他,心間的憤懣與抗拒歸于平靜,整個人溫軟得像是一只貓。
她的身體為他打開一扇門,他可以隨時進來,她會熱情地迎接他,以任何他想要的樣子。
觸摸聶堯的臉,于卿兒熱情擁抱住他,對他又想哭又有點小開心,她很開心他回到她的身邊,盡管她從沒告訴過任何人,她恨他是因為她愛過。
“阿堯~”
于卿兒突然熱情,男人愣了一下,對她的桎梏也放松了幾分。
是空氣中的香薰起了作用,再貞潔的烈女也會一秒變成□□,他過去沒少和情婦們使用這種催情香。
他喜歡看于卿兒的臉,尤其那雙迷離魅惑的會勾人的眼神,以及那張微微輕啟的輕輕喘著氣的嬌滴滴的紅唇,她的皮膚光滑白皙宛如玉藕,她性感的美像四月縱情綻放的牡丹花。
絕代佳人就該如此,僅僅看一眼,便讓人心潮澎湃,愛欲成了汪洋的海。
隨即,于卿兒翻了身,整個人騎坐在男人腰上,她沖他盈盈一笑,含情脈脈。
她開始解開他唐裝的紐扣,一邊解開一邊柔媚問他:“你是不是想要我想得發(fā)瘋……”
她在問聶堯,他最好說他想她,說他后悔放棄她。
“想要你,小寶貝。”他說。
于卿兒觸摸他的脖子,摸到了頸紋,摸到了松弛的肌膚,她有些困惑,這和年輕緊致健壯的聶堯有點不一樣,手感一點都不好,她甚至聞不到他身上固有的讓她迷戀且催情的體香。
當脫掉了他的衣物,他的一切展示在她的面前,于卿兒有些失望,情欲一瞬間戛然而止。
某個部位再次喚醒了她少女時期那段令人窒息的記憶,一團黑乎乎丑陋的東西,就應該用來泡酒,又或者用來喂狗,她一直是這么想的。
再看男人的臉,那是一張偽善的老男人的臉。
難怪,他確實不是聶堯。
聶堯不是這樣,他很清爽,并不丑陋,有一段時間她非常愛他,沒少愛撫他,他的一切反應都因她而起,她樂意享受這種操控他身體的快感。
于卿兒忍不住想哭,哭了又笑,她覺得自己沒有長大,她又回到了少女時期的自己,之后的記憶不過是一場夢境,她從沒有去過梨花街,也從沒被人捧在手心里寵愛過。
原來沒有人愛她……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她為了擺脫痛苦而產(chǎn)生的幻境。
此刻的她分明還是被關在于家的房間里,窗簾緊閉,房門反鎖,一個陌生的老男人在她父母的默許下可以自由擺布和玩弄她,他有絕對的氣力可以操控她。
血液在奔涌,脈搏不斷跳動,于卿兒感覺到窒息,她開始大口大口呼吸。
身體里的魔鬼被釋放出來,她變得極端,變得暴戾,變得瘋狂。
她沖男人微笑,極盡討好,僅僅一秒,討好變成了陰毒,她用雙手掐住那人的喉嚨,用盡她全身之力。
那一刻,她只想要他死,她并不愛這個世界,她要讓世界毀滅。
“呃……”
男人來不及防備,生命就如同一團棉花,在于卿兒的手里慢慢燃燒。
他面部猙獰,面頰通紅,雙眸充血,他在捶打于卿兒的身體,于卿兒卻感覺不到痛意,整個人完全處于癲狂狀態(tài),一心只想要這人去見上帝。
所有試圖傷害她的人,她都要以另一種方式討要回來,哪怕是同歸于盡。
看著男人臉色由紅轉白,生命體征一點點消散,整個人氣若游絲,于卿兒異常興奮,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她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房間的熏香仍在彌漫,像是魔鬼在看熱鬧,又像是圣者在禱告。
于卿兒意識再度游離,她看到她正親手殺死聶堯,生與死都在她一念之間。
聶堯……
她唯一愛過的男生……
他要死了,就在她的手里。
于卿兒頃刻惶恐,一整顆心劇烈震顫。
他死了她會痛快嗎?
不,她會痛苦。
她想要他牽著她的手,想要他擁抱她醉生夢死,她想回到梨花街,想看四月那爛漫如一場美夢的梨花雨……
手足無措松開魔爪,于卿兒從那人身上摔倒在地上。
大腦里填滿各種各樣的聲音,它們都在控訴她,她是個壞透了的人,她糟糕到了極點,她竟然想要殺人。
“��!”
“啊啊——”
于卿兒試圖擺脫那些聲音,她倉皇起身,不敢看沙發(fā)上的人,跌跌撞撞跑向包廂的玄關,用力打開房門,打著赤腳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魔窟。
沿途迎來很多人詫異的目光,他們看她就像在看一個殺人犯。
于卿兒不記得她如何離開酒店,也不記得她如何橫穿馬路,更不記得她如何回到她所住的酒店。
她頭疼欲裂,全身滿是虛汗,心跳不規(guī)律跳動,心臟隨時隨地可能驟停,她的身體在顫抖,她覺得她每一秒都在死亡的邊沿。
“嘔——”
她開始嘔吐,臉頰沒有血色,心跳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掙扎跳動,仿佛正在預測它即將失活。
“嘔——嘔——”
于卿兒的嘔吐物弄臟酒店的地板,她就躺在嘔吐物旁邊,不停地大口喘息,不停地胡思亂想。
看到窗簾在動,她搖搖晃晃站起來,用力撕扯酒店的窗簾,然后甩在地上。
看到電視黑屏里反光的如同魔鬼的自己,她用椅子把電視砸爛。
她坐在墻角,手臂抱膝,默默而絕望地等待著末日降臨。
夜幕降臨,房間被黑暗籠罩。
她的世界熱鬧極了,像是有一百張嘴對她說話。
她在黑暗里自言自語,酒店門鈴突然響起,一直叮咚叮咚響個不停。
于卿兒不想開門,不愿意去面對變故。
又過去二十分鐘,酒店房門被酒店工作人員用門卡打開,葛斯伯打開室內的燈,而后憂心忡忡地尋找著于卿兒的身影。
很快,他看到了她,就在墻角的位置。
讓酒店人員離開,葛斯伯關上門,慢慢坐到于卿兒身邊。
“卿兒,你闖禍了�!彼f。
于卿兒直直看他,她像一個生了根的木頭。
“他死了嗎?”
她輕聲開口。
葛斯伯頓了一下,搖頭:“沒,聽說搶救回來了,不過……你接下來的日子應該不會好過,那個人權勢滔天,你不應該招惹他�!�
于卿兒不說話,腦子很混亂,他的聲音從她的耳朵進出,她捋不清任何信息。
見她臉色異常蒼白,毫無血色,葛斯伯于心不忍,他把她摟進了懷里。
在她臉側親吻了一下,葛斯伯安慰道:“別怕,卿兒,我盡快讓人幫你辦理手續(xù),我送你出國躲避一陣子,你想去歐洲哪個國家?或者去美國?”
于卿兒不說話,眼睛氤氳著水霧。
她對今后的人生全無打算,她任憑風將她往哪邊吹。
“為什么要幫我?”她問。
葛斯伯絲毫沒有猶豫,肯定道:“我愛你,卿兒�!�
“是不是只有你,只有你愛我……”于卿兒道。
其實她很想知道,聶堯還愛不愛她……
他心里還有沒有她,他愿不愿意在這一刻給她一個擁抱。
“目前沒人比我更關心你,卿兒。”他說。
于卿兒點頭,繼續(xù)自言自語,她希望他說的不是真的,她真希望還有一個人仍在原地等待著她。
——
近兩天,于卿兒的手機就像一個炸彈隨時要轟炸她,無數(shù)的聲音闖入她紛繁的世界,他們不斷告訴她,她的處境有多么的糟糕。
有人故意帶風向惡意抹黑她,網(wǎng)上關于她的罵聲如海嘯般淹沒而來,有人爆料她為了名利沒少與各界大佬進行錢色交易,配圖正是包廂里她給那位老男人脫褲子的照片,男人不露臉,身份神秘,而她卻明晃晃暴露在照片里。
照片里,她衣衫不整,露了黑色內衣,側臉線條妖媚驚艷,像一個魅惑人心的妖精。
網(wǎng)友罵她是高級的雞,什么拽姐人設就是一個笑話,之所以拽,不過是價錢沒談妥。
于卿兒所住的酒店不停有人上門騷擾,盡管葛斯伯幫她訂了十幾間房用于掩人耳目,他們仍然時不時被門外的人驚擾到。
葛斯伯告訴她,兩天后安排她出國,叫她不要過分擔心。
于卿兒從不擔心,事實上網(wǎng)友的罵聲對她的傷害并不大,她根本不在乎,無論他們罵她是雞還是鴨。
但是她病了,腦子里一直嗡嗡充斥著很多的想法,它們讓她亢奮難眠,讓她興奮躁動,她已經(jīng)兩天沒有睡覺,也不覺得困倦。
這是躁狂癥,她都知道,可她沒辦法控制。
在她情緒最高漲的時候,她總是握著手機,要給那個人打電話,然后翻找著通訊錄,她發(fā)現(xiàn)很早很早以前她便把他刪除了,她把他剔除了她的世界,如今他已經(jīng)不知所蹤。
她給聶叔公打電話,電話關機。
給葉阿姨打電話,仍然關機。
他們家好像都不喜歡她了,但于卿兒沒有感到低落,她仍然亢奮,她給顏樂天打電話,等到對方接聽了電話,她便熱情地噓寒問暖,說了很多不合時宜的話。
“親愛的阿樂,好久不見,我是卿兒,你還記得我嗎?我想你了,我們什么時候能見個面?一起喝杯咖啡好不好?”
“我有好多話對你說,真的,我覺得你很帥,長得又高又結實,完全是我喜歡的男生類型,我特別喜歡看你打球,你跳起來偶爾能看到腹肌,你是不是去健身房練過?你那么性感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于卿兒,你怎么了……”
顏樂天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帶著滿滿的困惑和擔憂,可惜于卿兒只允許自己說話,她有好多話要說,也不愿意聽他的安慰。
“你特別特別好,真的,你比聶堯好一萬倍,我就不愛他,我從來沒有愛過他,那些都是我裝的,他一直被我騙,還京北大學的高材生呢,不也一樣被我耍得團團轉,我其實更愛你,我們才是天生一對……”
“于卿兒……”
顏樂天想打斷她,最后又被于卿兒的快嘴打斷。
“你來做我男朋友,我們跑去聶堯面前炫耀,你不是討厭他嗎?我來幫你出氣……”
葛斯伯、經(jīng)紀人和醫(yī)生站在酒店大廳遠遠觀察于卿兒,三人皆是一臉凝重。
于卿兒最近的言行舉止很反常,簡直就不是一個正常人,她謾罵過經(jīng)紀人,調戲過五十多歲可以當她爸的醫(yī)生,對葛斯伯就愛答不理,她很會看人下菜碟,知道葛斯伯早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就偏偏不給他好臉色。
別人越期待什么,她越朝相反的方向使力。
她是天生的壞女孩。
于卿兒自顧自說話,嗓子早就沙啞了,她也毫不在意,此刻的她異�;顫姛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