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接下來的幾日,兩人依舊雷打不動的準(zhǔn)時來她屋里報道,蘇傾倒是無甚所謂,可彩玉她們卻急了。
雖然她們出門前亦囑咐了其他奴仆務(wù)必關(guān)緊了院門,不得再由得那兩姨娘隨意進出,可架不住兩位姨娘直接在院門口堵人,直待她們姑娘回來,就一路隨著進了屋。如今她們進了屋還不像往常般待過一會邊走,仿佛與姑娘杠上了,又是彈琴歌舞,又是鋪紙研墨作畫的,還真把此間當(dāng)做自個院子了不成。
偏的姑娘還不甚在意,對此道,由她們?nèi)チT。還說什么有些絲竹聲,她也能睡得安穩(wěn)些。
彩玉簡直要急的上火。明眼人都瞅的出來,這兩姨娘之所以賴著不走,還不是尋思著姑娘這邊得寵,想著借此分杯羹嗎?否則為何一直賴著不走,又是彈琴歌舞的又是作畫吟詩的,還不是盼著大人哪日過來,能見著她們這般勾人模樣,想著勾走大人?她們姑娘為什么就不急呢。
月娥跟云舒回了自己院子后,兩人心情皆不佳。
云舒愁容滿面,有些擔(dān)憂道:“要不明個起咱就別再這般了罷,若是大人他來了……”想到這,云舒臉色難看了起來。
月娥瞥她一眼,暗罵了句德行,嘴上卻說道:“三爺如今雖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可上頭亦有大爺二爺虎視眈眈的盯著呢,若不做出點功績來,如何能得相爺青眼?難道你就不想助三爺一臂之力?”
云舒抱著琴風(fēng)中立了會,眼神慢慢堅定起來。
月娥轉(zhuǎn)過臉,神色有些陰郁。自打從京城來了蘇州,大人仿佛就對她完全失了興致,一股腦拋到腦后不聞不問的,如今算來已是近一年光景了。
督府里她們也沒個什么親近人,外頭消息也很難傳到她們耳中,里頭消息她們也打探不著,她們在此地完全是自生自滅的形勢,她如何不急?
也多虧了三爺還多少念及些情分,前些日子給云舒來了信,這才令她們知道了些外頭情形。知道三爺即將來揚州赴任,歡喜的可不止那望眼欲穿的云舒,還有她。
她可不想在此地自生自滅下去,她得想辦法套些督府的消息也好給相爺交差,否則她何年何月才能離開這?
只恨那小小婢女,竟是不接她這茬。之前還當(dāng)是好哄弄的,現(xiàn)在瞧來,也是個有心計的。
☆、貴客至
蘇傾近來極少見到宋毅的人影,
也不知他是忙還是其他,這整個月下來,
踏足她這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期間便是寥寥幾次過來,
也都是夜闌人靜的時候,彼時她院里早已落了鎖,
人早已睡得昏沉。
他來的匆匆,要的也急,往往等不及褪去身上官袍,
便一把拉開床帳,迫不及待的抬腿入了床榻。在她神志模糊尚未清醒三分時,他那廂便已掀了薄衾,褪了她褻褲,不過三兩下揉搓后,
尚等不及她適應(yīng),
便長驅(qū)直入,
肆意逞兇。
這時候的他是沒有多少耐心的,饒是聽了她于身下難受的悶聲痛哼,他亦不會減少半分力度,
只會粗喘著讓她且忍耐幾分。
唯一慶幸的是這時候的他似乎沒多少功夫做其他花樣,全程大概都一個姿勢下來,
且每每都是一次過后就會抽身離開,
倒也令人能勉強忍住。
今夜亦如前幾次般,宋毅夜半而來,要的急,
又兇。只是做過之后,他卻并未像往常一般抽身離開,反而詢問了番后院兩姨娘的事。
蘇傾正閉眸急促的喘息著,聽到他問到兩姨娘的事,便也沒隱瞞,待氣息稍緩,就解釋說她們二人近些時日倒是常來她這院里串門。
宋毅見她閉眸喘息甚是虛弱的模樣,忍不住抬手去撫了撫她濡濕的鬢角,低聲道:“你若是不喜她們擾了清凈,下次亂棍打出去便罷,不必顧忌爺這�!�
蘇傾呼吸微頓了會,只輕言細(xì)語的道了聲并未打擾,便不再說了。
宋毅在她面上看了會,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意味深長的笑道:“嬌嬌難道就不吃味?她們二人旁的且不提,撩郎君的手段可不在話下,比你這沒甚情趣的粗鄙小奴婢強過諸多。如今日日在你院里彈琴歌舞的,這醉翁之意可不在酒,嬌嬌就不擔(dān)心爺上了她們的鉤子,冷了你去?”
蘇傾怔了,她懷疑自己剛才似乎并沒聽懂他說的什么。
見她似乎嚇懵的模樣,宋毅卻愉悅的笑了起來,俯身輕拍了拍她微涼的臉頰:“小可憐,爺逗你呢�!闭f著,又大笑著起了身,擦身后立在床榻間整理衣物。
一切拾掇妥當(dāng)了后,臨去前,他又回過頭低聲道:“別聽她們編排什么,莫要傻�!鳖D了瞬,又有些意味深長道:“你跟她們是不一樣的�!�
宋毅離去好一會,蘇傾都睜著雙眼盯著昏暗中的床帳發(fā)呆,直待彩玉小聲提醒她該吃藥了,她方漸漸回了神。
一大碗藏紅花湯藥轉(zhuǎn)眼見了底。
蘇傾就勢含過彩玉遞來的蜜餞,慢慢咬著吃下。
哪里不一樣呢?可是她喝藥的碗比旁人來的更大些?還是對她的壓迫來的比旁人更深厚一些?
蘇傾垂眸低嘆,當(dāng)真是,好可笑。
金秋九月,天兒涼爽了許多。樹上的葉子開始稀疏,可掛的果實卻異常豐碩,這失去與收獲并存的季節(jié),更像是生命輪轉(zhuǎn)的考驗。
月娥和云舒兩位姨娘依舊是雷打不動的每日來她院里報道,就像是做功課一般,每日定時定點甚是有規(guī)律。
直到九月里的某一日,宋毅冷不丁的在這大白日的踏足了她這院子,正巧跟兩位沉浸在詩詞歌舞中的兩位姨娘碰了個正面,這才令她們二人驚了起來。
蘇傾亦有詫異。但她詫異的并非是宋毅的到來,而是兩位姨娘的反應(yīng)。
那月姨娘是驚中帶喜又帶怨,嬌媚的眼兒含情脈脈的直往宋毅的臉上勾,有情誼有埋怨亦有隱約的期待。
而那云姨娘的反應(yīng)簡直是出乎蘇傾的意料了。以往她偶爾幾次見那云姨娘彈琴時,總是流露出一副盼郎深切的羞怯模樣,還以為盼的是宋毅……可待見了那云姨娘見著他后,卻是一副驚中帶恐又帶懼,死垂著腦袋恨不得鉆入地下三尺的模樣,蘇傾便知道她之前猜錯了。
蘇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她忍不住的去打量那倉皇失措的云姨娘,可沒等她細(xì)想出其間關(guān)鍵,猛一個不妨天旋地轉(zhuǎn),卻是被那宋毅驟然打橫抱起。之后抬手按了她腦袋強令她埋首于他頸間,他沉聲道了聲出去,隨即便抱著人轉(zhuǎn)身疾步入了里間。
月娥和云舒?zhèn)}皇離開。
之后那二人不知是受了刺激還是受了驚嚇,此后就沒再踏入她院子半步。
九月中旬的時候,督府迎來了打京城來的兩位貴客。此二人不是旁人,正是新上任的兩淮鹽運使及其屬官,胡馬庸和王永繼。
督府大門朝兩側(cè)敞開,宋毅著一身藏藍色織著錦雞妝花緞補子的正二品官服,帶著蘇州城內(nèi)大小官員一道,親自出門相迎。
相互寒暄一番后,宋毅笑著請他們二人入府,道是早已替他們準(zhǔn)備好了接風(fēng)洗塵宴,只待他們二人快快入座。
胡馬庸抖了抖身上織著孔雀補子的從三品官服,抬手捋著八字胡須,邁著官步,頗為志滿意得的進了督府衙門。
王永繼于他身后亦步亦趨,倒是不似胡馬庸趾那般高氣昂,反倒是一副謹(jǐn)小慎微的模樣。
席宴設(shè)在二堂院落的主殿。
主賓落座。
宋毅拍拍手,端著托盤的奴仆們魚貫而入。
待給每桌大人都上完菜后,皆弓著身子悄無聲息的退下。
而后又有長相水靈的丫鬟分兩列垂首而入,依次在每個官員的身側(cè)停下,而后款款跪坐一旁,替身旁官員斟酒布菜。
身旁的丫頭身上又香,身段瞧著又軟,胡馬庸覺得心里有些癢癢的�?伤嫔蠀s沒表現(xiàn)出來,也壓制著不讓自個的眼睛往旁邊瞅,努力做出一副官老爺?shù)亩饲f模樣。畢竟他卻雖好色,卻也拎得清場合。
宋毅的目光打胡馬庸臉上一掃而過。
酒過三巡之后,席宴中的氣氛熱鬧起來,眾官員與這兩位新上任的官員也熟稔了幾分。亦有那些個善于鉆營者,借著酒勁趨步到胡馬庸跟前敬酒,套近乎。而胡馬庸一朝得意,對旁人的恭維那是受用的很,自然是來者不拒,喝的是紅光滿面。
這時,一群妙齡歌伶舞姬打殿外款款移步而來,淙淙的琴音一起,舞姬們便水袖一甩,翩翩起舞,舞姿曼妙非常。
胡馬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兩只色眼直勾勾的往那水靈靈的臉蛋以及那些個妖嬈身段瞅去,見那舞姬身段柔軟的竟能舞出各種姿勢,想著按照慣例主人家豢養(yǎng)的這些個歌伶舞姬們大抵都是為貴客準(zhǔn)備的,一時間不由就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在座的官員見他模樣,大都心知肚明。官場上沒有所謂的耳目閉塞者,這位胡大人是個什么性子,便是他們這些個遠離京城數(shù)千里外的地方官們,也大抵都聽說了幾分。
沒想搭九皇子這根枝兒的,自然對其嗤之以鼻,這種酒囊飯袋除了靠裙帶關(guān)系,皆一無是處,著實令人不齒�?上胫罹呕首舆@條線的,心里頭可就琢磨開來,日后少不得要投其所好才行。
近些年來九皇子聲勢日顯,隱約有壓過皇太孫的趨向,若將來真是這位榮登大寶……這位胡大人可就是名正言順的國舅爺了。
酉時過后,酒席散盡,賓主盡歡。
因與上任鹽運使交接職務(wù)需一段時日,所以這段時日胡馬庸他們暫不會揚州,而是暫留蘇州城府。
宋毅便在督府廨舍令人安排好院子,以供他們下榻。
胡馬庸二人被軟轎抬到督府廨舍不久后,福祿就領(lǐng)著兩個姿色頗佳的舞姬進了他們院,說是送兩奴婢來伺候兩位大人的。
胡馬庸的兩只眼睛都快瞇成了條線。
往那正拘謹(jǐn)站著的王永繼臉上看了眼,胡馬庸哼了聲。這王家三郎一路上跟他說盡了宋督憲的壞話,說什么他面慈心奸,還說什么只怕他不會與九皇子同謀。這話別說他不信,九皇子也不信著哩。他不上九皇子這船,上誰的?皇太孫的?
胡馬庸簡直要桀桀笑起來。若將來真是皇太孫登位,恐怕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宋制憲。除非宋制憲是腦袋被狗啃了,否則又豈會自尋死路?
入夜,福祿小聲向宋毅稟報著廨舍那廂的情況。
聽那王永繼隱晦的向那些個奴仆打聽他府上的情況,宋毅眸光沉了下,而后冷笑了聲。怕那廂最想打聽的是他后院的情況罷。
“令后院的守防松動些�!彼我愕溃骸八獧C會,爺便成全他�!�
這日,蘇傾從府外回來后,便見那月姨娘竟在她屋里候著了。只是有點奇怪的是,這回那從來與她形影不離的云姨娘卻沒有跟過來。
也就是稍有奇怪。收回了目光,蘇傾依舊徑直往里屋而去。
只是這回,那月姨娘卻快她一步擋在了她身前。
彩玉彩霞嚇了一跳,繼而緊繃了身子死盯著月娥,嚴(yán)陣以待。
月娥有些不自在,小聲道:“可否陪我坐會?”見蘇傾沉默不語,不由又急道:“一會就成,耽擱不了多長時間的。”聲音里似有祈求之意。
蘇傾頓了會后就旋身至案前,坐下。
彩霞急的欲開口勸說什么,被彩玉扯了袖子制止住。
月娥微松了口氣,抿了抿唇,小步至蘇傾旁邊的位置拉了椅子坐下。
兩人坐下后,竟是有小段時間的無言以對。只是各自喝著各自的茶,或抬頭看窗外,或低頭兀自凝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長時間一段沉默后,月娥到底悠悠開了口:“之前我這心里頭還七上八下亂的要死,也不知為何,到你這里,隨你坐上這么一會,反倒?jié)u漸平靜了下來。”
蘇傾沒有說話,只喝著茶,抬眼默默看著窗外的金秋景致。
月娥抬頭看了蘇傾一眼,而后似自嘲的笑道:“說起來也怪,明明每回來這你都是個冷臉子模樣,可我愈發(fā)覺得在你這心里頭踏實,也不知是什么怪病�!�
可能也沒期待著那廂會回答她,這般兀自說完后,她又低頭喝了會茶。再抬頭時,依舊是看著蘇傾,放柔了聲音道:“能不能令人拿些點心來?這會腹中有些饑轆了�!�
蘇傾慢慢飲盡了杯中茶,然后輕聲令道:“你們二人且先下去罷�!�
彩玉彩霞二人臉色大變。
蘇傾道:“退下罷。”
二人警惕的往那月姨娘那邊掃去,似乎沒見著她那廂帶著什么兇器,這方依言退下。
直待見那兩奴婢退到了屋門外,月娥才僵硬的抬頭看著蘇傾,咬著唇猶豫半晌,似難以啟齒又似難以下定決心,好一會都沒吐出半個字來。
蘇傾沒看她,依舊是將目光放向了窗外。
月娥一咬牙,身子朝蘇傾的方向略傾,咬著極小的氣聲快速的在她耳畔問了句。
蘇傾怔住了。而后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她。
月娥這次沒有回避,與蘇傾對視,只是握緊的拳頭緊繃的臉色以及額上騰騰冒出的細(xì)汗泄露了她此刻的緊張。
蘇傾慢慢移開了目光,低眸失神的看著案面上的茶具。
在月娥失望至極以為那廂不會有任何答復(fù)時,卻聽得一陣極小卻極平靜的聲音傳入她耳中:“入夜后,可去院前栽種的美人蕉下看看�!闭f著,便撐了案面,起身往屋里走去。
月娥怔了下,然后長松了口氣。
離去前,她對屋外候著的兩個奴婢低聲囑咐了句,然后快步離去。
本是對月娥敵意滿滿的彩玉彩霞,聽完此話之后,先是呆住,然后倒吸了口氣,甚是驚慌驚恐。
京城來的那貴客……好……好人婦?
不由慌亂往那廨舍的方向看去,廨舍可離后院不算太遠,這要是一個不甚給碰上了……他們姑娘若有名有份的還好說,想來他人不敢亂來,可關(guān)鍵是沒有啊,她們姑娘說得好聽是主子,可歸根結(jié)底還是個奴婢身子。
若給碰上了……彩玉彩霞齊齊打了個寒顫。大戶人家里頭的侍妾都可以拿來招待賓客,更遑論是個沒名分的奴婢?
若是被旁人染了指,日后姑娘處境……只怕會被大人棄若敝履。
☆、都一樣
夜半時分,
一道形嬌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來到一小院前的美人蕉下。左右慌亂看了眼,見四下沒人,
便趕緊蹲了下來,
用手里拿著的一殘碎瓦片,飛快撥弄著美人蕉下松軟的土。
不過半刻鐘的功夫,
她又倉促的將挖出的土重新填了回去,上去踩了踩又混亂撥弄了一番,大概是覺得恢復(fù)了原狀,
這方緊攥著手里物件倉皇離去。
暗處的眼睛將這一幕如實向上回稟。
福祿揮退了人,斂了斂衣袖,便躬身入了議事廳。
宋毅批閱公文的動作未頓,聞言面上亦無多余情緒,只沉聲另問:“他可還在?”
福祿自知這個‘他’是指廨舍里那位,
忙回道:“回爺?shù)脑挘?br />
剛暗處盯梢的人來報時,
倒是那廂……尚在。”說完后,他不由恨得咬牙。
瞧那廂素日一副唯唯諾諾模樣,還當(dāng)是個膽小如鼠的,
卻沒成想內(nèi)里是個狗膽包天的。要個奴婢本不是個什么事,可關(guān)鍵是在主人的家里不問自取,
這就明晃著踩主人臉面了。若不是大人有其他考慮,
暫不欲動那廂,他是真恨不得拿刀劈碎了他去。
宋毅倒未動怒。此番本就大概在他預(yù)料之內(nèi),稍有偏差的,
就是未算到那廂竟這般得寸進尺。
“爺,可要奴才去稍加教訓(xùn)……”
“沒甚必要。”宋毅抬手打斷福祿的提議,淡聲道:“他既然這般迫不及待,爺亦不是不通情理之輩,左右成全便是�!蔽㈩D,又笑道:“相信左相大人也會理解的�!�
福祿怔了下便明白了其間關(guān)鍵。昔日左相強賽給爺兩位所謂‘義女’,看似是拉攏,實際不過是強將九皇子一派的烙印打爺身上,便是不能令那些企圖拉攏爺?shù)幕侍珜O派系望而卻步,卻也能令他們心生疑忌。
當(dāng)年爺不好撕破臉,饒是明知此廂對仕途萬分不利,卻也能順勢收下了兩美。如今便是不同了。近些年來爺權(quán)柄日重,又深受皇上倚重,行事自然可以少幾分顧忌,不必再受當(dāng)年的那份轄制。
更何況現(xiàn)今瞧來,壓根不用爺與左相大人撕了破臉,因為王三郎那廂可是迫不及待的推波助瀾呢�?尚δ菐赡苓當(dāng)是踩著爺?shù)哪樏�,以此耀武揚威著,卻不知待爺真將他們二人湊成一團了,左相府出來的‘義女’又被府上公子給攛掇掇的要了回去,這踩的誰的臉面還未可知呢。
福祿心下有幾分激動,他真是等不及要看左相大人是何等難看的臉色了。也難怪左相素日瞧不上這婢生子,這等格局狹隘鼠目寸光之輩,到底上不得臺面。
“可看清楚了,那人去挖走的真是那藥包?”
正兀自激動著,猛不丁聽的他們爺沉聲問話,福祿忙收了心神,趕緊答道:“回爺?shù)脑挘e不了。荷香姑娘每每事畢用的避子湯藥的藥包,皆是被那些個奴仆們埋于院前的美人蕉下。昨個晚您離開后,她院里奴婢熬完了藥,轉(zhuǎn)身就將用完的藥包去了蕉下給埋了去�!�
宋毅低眸琢磨了會,忽而嗤笑了下:“聽說月娥去她那了?呵,也不知是哪個更傻些�!�
福祿不好接這話,便閉了嘴不語了。心里也覺得挺怪的,她們一個是真敢問,當(dāng)然也可能真是走投無路了;而另外一個還真敢應(yīng),當(dāng)然也不排除存著些小心思轉(zhuǎn)頭告密邀寵。
推開面前案宗宋毅撫案起身,繞過書案跨步朝外走去。邊走邊笑道:“走,爺?shù)炔患耙コ蛏弦怀�,那個難得多管閑事的,是真熱心腸呢,還是暗搓搓憋著壞呢。”
月娥攥著藥包提心吊膽回院子的時候,正好趕上兩人從屋里出來,各自衣衫不整發(fā)髻凌亂的,纏纏膩膩的一副依依不舍的辣眼場景。
當(dāng)即一口氣堵在喉間,憋得她差點破了功,要當(dāng)場破口大罵。
卻也只能憋了回去,畢竟那是相府的三爺,她的主子,身為奴婢的她豈敢放肆。
退去一邊死死垂低著頭,直待那廂依依惜別完舉步離去了,月娥才從暗處沖出來,顫著手指對著尚一臉?gòu)尚叩脑剖媪R道:“你是不是瘋了!你若想死,可別拉著我!”
云舒滿是紅暈的臉龐瞬間煞白。她幽幽的看向月娥,見月娥驚怒交加的模樣,咬了咬唇道:“月娥,你放心罷,便真有那日死我一個便成,斷不會連累你�!睌Q身離開之際,又幽幽道:“三爺還能憐我,疼我,便就是死了我也甘愿。”
那頭也不回擰身進屋的身影,讓月娥一陣頭暈?zāi)垦!?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