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寶珠見她模樣,自當(dāng)她是默認,卻氣急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旁邊彩玉哆嗦了下,腿一軟就噗通一聲跪下。
“虧得老太太還諸多維護你,說他們都是瞎撅撅嘴,還氣急打了他們板子,我也當(dāng)他們是嘴碎無聲生非來著,卻沒成想你竟是這般的人!我大哥哪里對不住你,竟讓你這般去打他的臉面!”
蘇傾深吸口,然后掌心撐著案面,忍著酸痛的身子慢慢站起了身。這一刻,她真有種沖動,想要不管不顧的下逐客令。
“寶珠小……”
“你!”正在此時,卻見對面的寶珠卻吃驚的呼了聲,然后杏眼圓睜的死死盯住她的頸子,似乎突然打破了她的認知般,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大概知道她看到了什么,蘇傾僵住了身子。
寶珠忍不住拉過她手掀過她袖子,待見到那素白細嫩的手腕上清晰的一圈青紫勒痕時,倒抽了口涼氣。
“是我大哥他……打的嗎?”寶珠被自己這個猜測給嚇到了。怪不得之前瞧著她一臉憔悴,又體虛氣短的模樣,還當(dāng)她是身子病弱,沒成想是……寶珠驚恐的又往那好幾處的青紫地方看了看,簡直不敢相信她那人前那般正直善良慈祥的大哥,私下竟有這般暴虐的時候。
寶珠想,怪不得荷香寧愿討飯也不愿在這。誰愿意天天挨打呀,換她她也跑。
此刻寶珠便沒了之前的怒氣,臉上帶了些尷尬,看向蘇傾的目光中亦帶了些憐憫。
“你……你還是坐下歇著吧�!睂氈橛樣樀�。
蘇傾嘆了口氣,此時此刻真的沒什么心思再應(yīng)付這位寶珠小姐,便委婉了下了送客令:“寶珠小姐,我近來身體抱恙……實在對不住,這會怕是無法再招待您了�!�
寶珠滿臉了然的模樣。
“那……我就等下次再過來看你。”寶珠同情道。
蘇傾未再言語,只是默默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可沒想到那廂往外走了不過三兩步后,驀的停住了,然后轉(zhuǎn)身蹬蹬蹬的又跑了回來,仰臉看著蘇傾,握著粉拳似下了莫大的決心道:“要不……要不你今天就跟我回宋府吧,以后你就做我的奴婢,我定不會苛責(zé)你的�!�
一語畢,滿堂驚。
蘇傾捂著亂跳的心口,腦中飛快的思索著這種可能性。
寶珠晶亮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既誠摯又堅定。
她是宋府的小公主。宋毅視這唯一小妹為掌上明珠。蘇傾的呼吸有些急促。
說不定……說不定真有可能。一個卑賤的奴婢,和至親小妹的要求,孰輕孰重?答案不言而喻。
寶珠上前握住她的手,感到其間的冰涼和顫抖,語氣愈發(fā)堅定起來:“你別怕,跟我走吧。放心,只要我開口了,大哥他會答應(yīng)的�!睂氈楹苡羞@樣的自信。別管大哥待旁人如何,待她從來都是有求必應(yīng),格外寵她。而且此間事亦不過區(qū)區(qū)小事罷了,沒了荷香這個奴婢,大可以再去人牙子那里買個呀。什么貌美模樣的沒有?大不了她也能從私房錢里出些。
蘇傾深吸口氣。這樁賭局,她賭了。
不賭別的,就賭宋毅對寶珠的寵溺疼愛。
“寶珠小姐,打今個起奴婢跟隨著您了。日后用得著奴婢的地方,您盡管開口,奴婢絕無二話。”
若是寶珠的話令滿堂驚,那蘇傾的話就是令滿堂恐了。
彩玉伏在地上魂不附體,只恨不得能當(dāng)場暈死過去。
外頭的福祿頭痛欲裂,覺得這荷香姑娘大概是瘋了罷。
偏的寶珠還頗為感慨道:“荷香,我總覺得你跟其他丫頭是不一樣的,也不知為何,見了你總覺得親切�;蛟S我們有些主仆緣分吧。”說著又看了眼蘇傾,有些惋惜道:“可惜你跟了我大哥一些時日……否則,我定要選你做我的陪嫁丫頭�!毕胂耄质峭锵У囊粐@。
蘇傾輕聲道:“寶珠小姐不必介懷,奴婢便是粗使丫頭都使得。只要能跟隨小姐左右�!�
寶珠開心的拉著她的手往外走,笑道:“走,我們回府�!�
===樊籠
第23節(jié)===
第43章
折風(fēng)骨(修)
充耳不聞身后諸多焦灼的喚聲,
蘇傾腳步堅定不移,未曾有片刻遲疑,
任憑寶珠拉著她,
頭也不回的離開此間院落。
福祿不是沒試圖勸阻,可寶珠小姐的大小姐脾氣上來那是不管不顧的,
他哪里敢硬勸硬攔?他轉(zhuǎn)而奉勸荷香姑娘三思而行,可還沒等他將話說完,那廂已經(jīng)冷冰冰的打他身旁迅速走開,
顯然對他的好言相勸置若罔聞,一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模樣。
眼睜睜的見著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福祿在原地焦急的直拍大腿,這荷香姑娘不聽勸阻非要一意孤行,可是要出大事的啊。
真當(dāng)他們爺是好情好性兒的不成?
他們爺可不是那等子軟和好說話的活菩薩啊。
“姑娘……”跟著跑出來的彩玉扶著院墻哭的無措又驚惶。
福祿回過神來,
轉(zhuǎn)身瞪眼叱她:“這檔口你哭管用嗎!還不速速去找個腿腳利索的小廝,
趕緊點的去正堂前的議事廳將此廂事秉了爺,
務(wù)必在寶珠小姐她們之前趕到!等什么,快去啊!
“哎!”倉皇應(yīng)了聲,來不及擦淚,
彩玉擰身就趕緊去院子找人去了。
福祿轉(zhuǎn)而又愁眉苦臉的看著遠處那腳步甚是歡快的兩道身影。狠狠捶了捶胸口后,他煩悶的吐口濁氣,
便認命的跟了上去。
“寶珠小姐,
您可不能這樣啊……”
身后福祿垂死掙扎般的喚聲,寶珠和蘇傾完全置若罔聞。
寶珠記性很好,饒是第一次入督府,
卻也依舊記得來時她大哥帶她走過的線路。拉著蘇傾一路從北向南,自后堂院落,到三堂院落,轉(zhuǎn)而到二堂院落,再到正堂院落,雖走的是中軸線,可督府內(nèi)占地面積極大,待走到正堂院落,時間已過了兩刻鐘有余。
蘇傾幾次出入督府都是打的后院角門處,來正堂院落這還是頭一次。粗略一掃覺得與她去過的蘇州府衙大概相似,空間外觀古樸,莊嚴肅穆,讓人望而生畏。
“可算到這了,真是累壞我了……”寶珠拿手在額前扇著風(fēng),說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畢竟是深閨弱質(zhì),素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便是幾次出門亦有軟轎接送,何曾有過這等受累的時候?若不是一路上她沒給福祿好臉色看,害她有些拉不下臉來使喚,她早就叫他給找來頂軟轎了。
蘇傾這會亦是兩眼發(fā)黑,精疲力盡。她身子本就沒緩過來,憑著股氣走了這么遠的路,這會一停下來渾身的乏勁就紛涌上來了。不過她十分感念寶珠這位千金小姐肯為她做到這步,待稍微緩歇后就忙掏了錦帕,上前仔細給她擦拭額上細汗,尚有些虛弱道:“寶珠小姐為奴婢受累了�!�
寶珠呼口氣緩了緩。本來無端受了這番累,她心頭難免有些不渝的,甚至還隱約竄出絲悔意來,覺得自己干嘛給自己找事干,無端接了這茬累�?纱ь^見了荷香那臉色蒼白的可憐模樣,她便有些心軟了,心底的那絲不渝漸漸的就消散了去。
“荷香,你且在這等著,我這就去議事廳找大哥拿回你的身契�!睂氈榭粗K傾道,見她面上隱約有些不安之色,便握了握她的手,似要給她勇氣:“你別怕,大哥他通情達理定會應(yīng)允的,到時候我就帶你回……”
“回哪兒?”一道不辨喜怒的聲音冷不丁從身后傳來。
寶珠和蘇傾都驚了下。
不同的是,下一刻寶珠驚喜的回頭,而蘇傾則手腳驚顫著垂低了頭。
宋毅負手從議事廳不急不緩的走過來,沉不見底的眸光打那垂首斂眸的人身上掃過,而后看向?qū)氈椋Φ溃骸皩氈橐蟾缟塘渴裁�?�?br />
見他們爺出來,福祿緊繃的心神稍微松緩了些。往他們爺身后一瞧,見那報信的小廝滿頭大汗,正手腳局促的立議事廳門口不知所措的模樣,便給他使了眼色。那小廝得了令,似終于解脫般松了口氣,忙躬身退了下去。
福祿也悄無聲息的退遠了些,退下前給了那兀自垂眸忐忑著的荷香姑娘一個隱晦的憐憫目光。這一路上他是好說歹說,都說的他口干舌燥的,可那廂應(yīng)是毫不領(lǐng)情。這下可好了,這都到爺跟前了,便是那廂想要反悔也是遲了。
真當(dāng)他們爺會慈悲心腸的松松手,松松口,欣然應(yīng)允允了這廂天真的,可笑的提議?福祿心下嗤了聲,沒見著他們爺此刻雖笑著,可笑意可是丁點都沒達眼底啊。
寶珠欣喜的上前兩步,抬手拉著她大哥的袖子撒嬌:“大哥,你府上的荷香這丫頭可討我喜歡啦,我跟她說話一點都不嫌悶,所以大哥能不能行行好,將她送給寶珠呢?”
宋毅未說話,只是撩起眼皮掃了蘇傾一眼。
這一眼讓蘇傾有種被剮下層皮的錯覺。
“大哥~”寶珠見他不答話,不由撅噘嘴:“大哥可是不舍得?一個丫頭而已,大哥怎的這般小氣?大不了以后,以后我再給你買上幾個比她還好看的丫頭還給你,保證各個都水靈靈的。好不好嘛大哥~”
宋毅抬手寵溺的輕拍了下寶珠頭頂,笑道:“好好,都依你罷,省的你張口一句閉口一句大哥小氣。”
這風(fēng)輕云淡的一句話,卻令兩人剎那驚喜。
蘇傾狂喜的近乎不能自己。若不是咬緊牙關(guān)兀自克制著,此刻就要失態(tài)的歡呼出聲。
寶珠就沒有什么顧忌了,聞言立刻歡喜的拍手直樂:“大哥最好啦!”
宋毅大笑兩聲:“可別給你大哥灌迷魂湯了,再灌下去你大哥少不得東倒西歪�!�
寶珠捂嘴咯咯直笑,待樂夠了,轉(zhuǎn)過身來抓住蘇傾的胳膊,揚起小臉對她大哥道:“大哥,那今日我就帶著荷香回府了。”
宋毅笑道:“別急。”
區(qū)區(qū)兩字讓剛才還歡喜的二人陡然怔住。
不等寶珠急急發(fā)問,宋毅就寵溺的笑笑:“怎么這般沉不住氣?大哥是想說,這奴婢的身契你不拿了?”
“那……”
“莫急�!彼我阈Φ溃骸澳氵@急急燥燥的可不是大家閨秀的模樣。大哥說莫急,是因著前日那管事的不甚將這奴婢身契給弄丟了去,近些天正給補辦著,這檔口她不便離府。左右不過幾日功夫的事,待她身契補辦好了,大哥再將人連身契一道給你送去,可否?”
蘇傾手腳驟冷,本是歡呼雀躍的一顆心,瞬間跌入谷底。她的身契,早就牢牢的握在他的手里,何曾遺失半分半毫?
宋毅話中意思,她再明白不過。
宋毅眼角余光掃光那廂,見那人身子晃了下,剛還隱約透出喜意的瓷白臉兒上也瞬間失了顏色,不由淡淡勾了唇。
寶珠面上浮現(xiàn)了些遲疑之色。
蘇傾知道此刻她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任由此間發(fā)展,她的結(jié)局不言而喻。
握緊了拳頭,蘇傾鼓起勇氣抬起頭。即便知道她此廂無異于垂死掙扎,可事到如今,除了孤注一擲,她已別無選擇。
“小姐。”蘇傾看向?qū)氈�,眸光帶著急切,懇求,又隱約帶了些恐慌:“奴婢的身契在官府辦著,多少時日辦好了都不打緊,左右奴婢都是宋府上的人,生死打罵都隨您。奴婢沒有旁的念頭,只想早早的伺候小姐,求您讓奴婢今個隨您回宋府可好?不需多大點地,只需一方角落就可,奴婢吃的也不多,吃糠咽菜都使得……”
“放肆!”不等蘇傾說完,宋毅就斷然厲喝,橫眉冷目:“主子們說話,可有你這個奴婢插嘴的份?誰教你的規(guī)矩!”
從未見她大哥如此疾言遽色的駭怖模樣,寶珠當(dāng)即嚇了一跳,身體僵在當(dāng)初大氣不敢喘。
“福祿!”
福祿腿腳利索的忙趨步至跟前。
宋毅沉聲:“套上馬車,將小姐送回去�!�
福祿應(yīng)了聲,麻利的下去準備了。
寶珠弱弱的喚著:“大哥……”
宋毅微緩了神色,抬手安慰的摸摸她的腦袋:“乖,你先回去,等明個大哥再去看你,到時候給你帶些好吃好玩的過去,好不好?”
寶珠乖巧的點頭應(yīng)了。
不一會福祿就過來說一切準備妥當(dāng)了。
見寶珠就要轉(zhuǎn)身離開,蘇傾面白如紙,隱約帶著絲希望顫聲喚著:“小姐……”
寶珠沒敢看她,只訥訥說了聲:“荷香,你……你便在這待些時日。你,你放心,大哥通情達理,不會為難你的�!闭f完,壓根不等蘇傾再說什么,便催促著福祿帶她趕緊離去。
不消片刻功夫,寶珠的身影已經(jīng)從前堂儀門處消失。
蘇傾的心剎那如墜冰窖。
之前她有多歡喜,此刻她便有多絕望。
目送著寶珠離去,直待寶珠的身影徹底消失于視線中,宋毅方收回了目光,繼而冷鷙的掃向面前之人。
蘇傾打了個寒顫。
宋毅抬腿朝她走來,蘇傾驚懼的連連后退。
宋毅沉肅著面容一言不發(fā)。幾個跨步追上她,然后伸手一抓,輕而易舉的扣住她細弱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將她整個人半提了起來。
蘇傾感覺到禁錮在她胳膊上的力道如鋼鉗一般,箍的她半邊身子痛的都有些麻木�?杀绕鹕眢w上的痛,更令她驚懼恐慌的是眼前男人那張酷厲的臉。
宋毅俯了身盯了她片刻,見她此刻惶然不安,盈盈美眸此刻也浸染了恐慌,沉冷一笑后就站直了身,拽過她胳膊不由分說的拽著她往議事廳的方向而去。
蘇傾被強大的力道拽著,一路趔趄的被迫跟隨著他。她也試圖掙扎,試圖掙脫,可她那點力道在他面前,無異于螳臂當(dāng)車。
大堂前便是議事廳,高大宏敞、莊嚴肅穆,上方掛有匾額,規(guī)整端肅的刻著‘公明廉威’四個大字。
可宋毅卻并非將她拽到議事廳,反而在議事廳前的四角石亭停住,然后手一用力將將她推到了石亭中的碑托上。
倒伏在碑托上的蘇傾又片刻的頭昏眼花。
神志清醒后,她幾乎是第一時間掙扎著站起,背靠碑托站著身子,面露驚惶的看著面前男人。
宋毅冷眼掃過她那依舊挺直的脊背。饒是到了此番境地,都不忘保持她那卑微的自尊之意。
蘇傾被他這不明深意的目光掃的毛骨悚然。她不知他接下來要對她做什么,可怎么想,都知道定不會是什么善事。
宋毅盯著她一言不發(fā)。
蘇傾亦不敢冒然出口。
石亭的氣氛一時死寂,僅有蘇傾壓抑的喘息,或急或緩的響在這方小小石亭中。
正當(dāng)蘇傾近乎無法忍耐這廂無聲逼迫,欲咬牙奪路而逃時,宋毅那廂動了。
他踏步上了石亭,居高臨下的盯視著蘇傾,臉上是不近人情的冷意:“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拿大小姐來作伐?莫不是爺給了你幾日臉子,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不成?”
見他逼近,蘇傾驚的下意識就要往旁邊躲,下一刻卻被他伸手給按了住。聽他這般沉冷的斥責(zé),蘇傾便知此廂是犯了他的底線,碰了他的逆鱗,便是再恐慌,亦咬牙顫聲解釋:“并非我主動提及此廂,是大小姐憐我才……”
“你當(dāng)自己是什么東西?”宋毅喝叱一聲,神色愈寒:“誰允你這般沒規(guī)沒矩,在爺跟前還妄敢這般自稱?”
這般當(dāng)面的羞辱,令蘇傾心底隱約騰起了絲怒意。這絲怒意反倒壓制了她內(nèi)心的些許懼意,讓她得以挺直了背,鼓起勇氣抬頭面對他。
“回大人的話,此廂事究竟如何,大人可以細問其他奴婢,便可得知個中詳細。大人若覺得奴婢有錯,或有罪,大可按照規(guī)矩來懲治奴婢。奴婢,絕無二話。”
字字鏗鏘,句句有力,說話擲地有聲,語氣不卑不亢。
宋毅定定的看著她一會,突然便笑了。
“得了,到底也是爺給了你幾次體面,讓你這小小奴婢竟生出些風(fēng)骨來�!彼χf著,可眸光愈冷:“也罷,既然是爺慣得,那便由爺來出手整治罷。”
語罷,他猛地欺身上前,抬手伸向了她的衣襟。
蘇傾猛一個機警,雙臂迅速交叉于胸前,目光又恐又怒:“你要做什么!”而后不受控制的環(huán)顧四周,空曠之處還有不少奴婢奴才或守衛(wèi)們,饒是他們此刻均背對著此地,可她依然覺得頭皮要炸掉。
宋毅淡笑:“干什么?自然是撕碎了你的體面,讓你知道,爺這督府里,不需要你一個小小奴婢的風(fēng)骨�!闭f著,他抬手在她挺直的后背虛晃一指,語氣倏冷:“女人要什么風(fēng)骨?今個,爺便要其軟下來�!�
語音剛落,布帛撕裂的聲音便自石亭中響起,與此同時響起的是蘇傾近乎崩潰的尖叫聲:“宋毅!你不是人��!”
第44章
屋檐下
在大堂和儀門之間的甬道上,
有一座高約五米的石亭。造型古樸的石亭中,一只形似石龜?shù)内P屃成負重著地形態(tài)而臥。頭微翹,
嘴略張,
尾下垂,栩栩如生,
背上中間有榫穴,用以安裝石碑。
石碑上鐫刻十六字《官箴》——爾俸爾祿,民脂民膏,
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原來此石碑正是戒石碑,與蘇州府衙門里的如出一轍。
此刻督府的戒石碑下哭聲不絕,有戚有哀亦有悲。
蘇傾無助的倒伏在石亭的赑屃上,捂著臉哭的不能自己。此時此刻她便如同失了庇護的雛鳥,
沒有任何反抗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