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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許則,回來了嗎?”

    才想到手機在頒獎時被調(diào)成了靜音,許則像清醒過來,一邊起身一邊回應(yīng):“回來了,等一下。”他又對陸赫揚說,“是我們組的組員,我去開一下門�!�

    “沒事,我先回去了�!标懞論P跟著站起來。

    “……好�!�

    門打開,許則才剛露臉,邱誠就熟稔地往他耳朵上摸了一下,笑著說:“給你打電話不接,大家也不知道你回來沒有,所以我來看看。”

    話音才落,他看到許則腰側(cè)伸出一只手,五指修長有力,按著門沿將門徹底拉開,高大的alpha站在許則身后,穿著濃紺色的空軍訓(xùn)練服。

    “呃,這位是……”

    “一個……朋友�!痹S則說。

    去餐廳前陸赫揚就摘掉了訓(xùn)練服上的肩章與胸章,以至于邱誠沒能從他的著裝上獲取到其他信息,而那張臉也實在是非常年輕,邱誠猜測對方大概是剛畢業(yè)的空軍生。

    “哦,你好,我和許則是一個實驗室的,來看看他回家沒有�!鼻裾\為陸赫揚讓出一條路,同時問許則,“有水果嗎?我今天忘記買了,來你這里蹭蹭�!�

    “有的�!�

    “那我去切一盤,我們一起吃點�!�

    等陸赫揚走到走廊上,邱誠攬住許則的肩往他房間里走。許則回過頭,想對陸赫揚說‘開車小心’,但四目相對時,一直沒開口的陸赫揚忽然問:“電梯在哪?”

    “往左往右都有的�!鼻裾\代替許則回答,“往右近一點�!�

    可許則很在意,擔心陸赫揚會不小心繞路,他從邱誠的手臂里脫離出來,說:“我去送一下�!�

    “行吧,那我先去洗水果�!鼻裾\看了陸赫揚一眼,怎么都看不出這個alpha會需要人帶路才能下樓。

    許則關(guān)上門后,陸赫揚朝左邊走去,許則想提醒他往左走會遠一點,但想了想,又沒有說。

    “把別人留在房間里,沒關(guān)系嗎�!边M了電梯,陸赫揚摁下一樓,問。

    “沒關(guān)系的,是很熟悉的人�!�

    “是能當著他的面輸密碼的那種嗎。”

    短暫思考過后,許則確認邱誠是不知道自己房間密碼的,于是回答:“不是,沒有其他人知道我的密碼�!�

    陸赫揚“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

    走出大廳,晚風(fēng)有些涼,許則停在臺階上,想等陸赫揚開車離開后再回去,但陸赫揚對他說:“等我一下�!�

    “好�!痹S則什么也沒有問。

    過了會兒,陸赫揚把車開到臺階下,打開車門出來,他站在矮一級的臺階上,顯得比許則低了一小截。暖黃的路燈籠著許則那張清醒又不是很清醒的臉,像一張舊照片,發(fā)梢和衣領(lǐng)被風(fēng)輕輕吹動。

    “許醫(yī)生之前問我,你像是哪種人�!标懞論P看著他,“現(xiàn)在好像有答案了�!�

    答案來得突然,許則微微睜大眼睛。

    “是個不誠實的人�!标懞論P說。

    許則的表情變得有一點不知所措,陸赫揚將手中的一只盒子遞給他:“送給你�!�

    還沒有從‘不誠實’的評價里緩過神,許則幾乎是用氣聲問:“是什么?”

    “獎勵�!标懞論P彎起嘴角笑了一笑,“作為下一次許醫(yī)生對我更誠實的獎勵。”

    說完后陸赫揚沒有停留,轉(zhuǎn)身走下臺階,在上車前對許則揮了一下手,然后關(guān)上車門。

    等車子開走,許則在原地還站了有一分多鐘。他低頭看手里沉甸甸的深藍色絲絨禮盒,很慢地打開,里面安靜地躺著一枚金色徽章,一對鷹翼環(huán)繞著聯(lián)盟盟徽,是聯(lián)盟空軍的標志。

    “回來了?”邱誠已經(jīng)切好一盤水果放在茶幾上,“手上那是什么?”

    “紀念品吧�!痹S則說。

    “剛剛那個空軍給你的?我能看看嗎?”

    許則還愣愣的,把盒子打開,給邱誠遞過去。

    只看了一眼邱誠就怔住了:“他是說要把這個送給你嗎?”

    “怎么了嗎?”許則不明所以。

    “這個是聯(lián)盟空軍成立六十四周年的榮譽紀念徽章,純金的。”

    “是不是很貴?”許則開始擔心。

    “不,這種榮譽徽章不是用來賣的,軍部只頒發(fā)給校官和校級以上的軍官,就是那種,參加典禮或者授勛儀式的時候,會和其他勛章一起佩戴在軍服上的。”邱誠拿起徽章,翻過一面,“我之前在一個長輩的家里看到過,背面應(yīng)該會專門刻……”

    話音戛然而止,邱誠看著徽章背面印刻著的那行字,提取到一些‘空軍上�!�、‘陸赫揚’的重點。

    他開始回憶許則的那位空軍朋友,回憶那張年輕的臉,冷而疏離的神情,s級alpha的信息素,以及那個只在軍事報道中出現(xiàn)過的名字。

    “他真的說要把這個送給你嗎?”邱誠有些難以置信地再次問。

    許則猶豫兩秒,說:“是他落在我家的�!�

    邱誠感到荒謬:“可你剛才不是從外面把它帶進來的嗎?”

    第81章

    讓我猜猜,你現(xiàn)在是在等人吧,親愛的17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

    吧嗒,吧嗒,吧嗒……

    許則,簽一下字。

    吧嗒,吧嗒……吧嗒……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

    許則,別撿了!

    心臟劇烈跳動一拍,許則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大口喘氣,汗如雨下,將T恤都打濕。

    他望著臥室的燈,還沒有回過神,雙手攥成拳,像緊握著什么,那種被珠子塞滿的感覺還在,但手心明明是空的。淡藍色的微光透進白色窗簾,鋪滿整個房間,似乎已經(jīng)是清晨了。

    過了會兒,許則眨了眨眼睛,慢慢坐起來,他覺得好一點了,于是側(cè)過身打開臺燈,去枕頭下摸手機,同時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許則將它一起拿出來。

    深藍色的絲絨禮盒,打開,金色的榮譽徽章依然靜靜地躺在里面,臺燈燈光為它再鍍上一層金黃。

    許則一時忘記看手機,對著徽章發(fā)呆,又想到剛才的夢。

    很長的時間了,好多年,他總是做這樣的夢,總是在夢里聽見佛珠掉在地上的聲音,一連串的,伴隨著電話無法接通的忙音。

    夢里的畫面非常狹窄,像第一人視角的圓形鏡頭,鏡頭之外都是漆黑,只能看到一只不斷在地上摸索著撿佛珠的手,而另一只手握著手機,貼在耳邊不肯放。

    是個夢而已,又不止是夢,許則知道它曾經(jīng)真的發(fā)生過。

    他將徽章從盒子里拿起來,輕輕翻過面,背面的字體印刻得很清晰,許則的指腹從‘陸赫揚’三個字上小心地摸過,凹凸不平的觸感。

    好幾天了,許則還是拿這個徽章沒有辦法,他做過很多種嘗試,放在書桌抽屜里、床頭柜里、衣柜底層,但都覺得不好、不合適,最終決定放在枕頭下——既能保證它不暴露在外,又可以很方便地確認它還在。

    只是安全性上不太達標,許則昨天睡前甚至在考慮是否應(yīng)該專門買一只保險箱來存放。

    他清楚自己最應(yīng)該做的其實是把徽章還給陸赫揚,因為這不是普通的紀念徽章。陸赫揚很大可能是拿錯了,也許他原本要拿的是可以流通販賣或批量贈送的那種,總之不會是這個。

    以至于這幾天許則每次在醫(yī)院里碰到穿著訓(xùn)練服或制服的空軍,就會猜想對方是不是陸赫揚派來要取回徽章的,但都不是。

    許則合上蓋子,把徽章放回枕頭下。打開手機,時間顯示五點四十,將未讀信息都瀏覽一遍,許則準備去沖個澡。站在床邊想了想,他還是重新拿起手機,先打了個電話。

    手機在二十公分外的位置響起,有人打電話過來。陸赫揚睜開眼,眼皮意外的沉重,只能抬起一點點,手機亮著,視線卻十分模糊,看不清來電人的名字。

    陸赫揚試圖伸手去拿手機,但沒有什么力氣,他以為快要碰到手機了,幾秒后又意識到其實自己的手臂紋絲未動。

    來電鈴一直在響,對方似乎很執(zhí)著地想要打通。而陸赫揚側(cè)頭看著手機屏幕,從混沌不堪的視野里,隱約分辨出名字應(yīng)該是兩個字。

    他想要再看清楚一點,手機鈴聲卻倏地停止,周圍變得空曠而寂靜,陸赫揚睜開眼。

    墻,燈,窗簾,都很清晰。

    陸赫揚轉(zhuǎn)過頭,看到二十公分外并沒有手機,是空的。

    他坐起身,太陽穴隱隱作痛。陸赫揚已經(jīng)習(xí)慣大腦偶爾出現(xiàn)的這種疼痛,就像習(xí)慣那個難解的夢。

    不停歇的鈴聲,亮起的手機屏幕,以及始終模糊難辨的來電人姓名,永遠都看不清。

    看了眼鐘表,沒到六點,陸赫揚下床,脫掉上衣要去浴室,床頭柜上的通訊器忽然響了一下,陸赫揚拿起來,是一條來自空軍系統(tǒng)架構(gòu)外的消息。

    聯(lián)盟北部戰(zhàn)區(qū)陸軍作戰(zhàn)司令部陸軍中校顧昀遲:這幾天有空的話幫我去195院看看我爺爺。

    一般情況下不會用軍方通訊器傳達私人消息,但北部戰(zhàn)區(qū)戰(zhàn)事正酣,顧中校很可能已經(jīng)忘了自己的手機在哪里。陸赫揚回撥過去,他和顧昀遲差不多斷聯(lián)半年左右了。

    接通后,那頭傳來計算機與通訊儀器的各種提示音、匆忙的腳步聲、嘈雜的交談。

    “什么時候住院的?”省去寒暄,陸赫揚直接問。

    “上星期吧,不過我今天才知道�!鳖欔肋t的聲音有些低啞,是熬了幾個夜的樣子,“但情況應(yīng)該還好�!�

    “我最遲明天去,有需要我?guī)У脑捗�?�?br />
    “算了�!鳖欔肋t回答,“我盡量活著回去自己跟爺爺說。”

    “好。”

    沒有‘保重’、‘小心’或是‘再見’,他們干脆地同時掛斷通話。

    “聽到顧少爺還活著,我就放心了。”賀蔚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推著移動輸液架,走出電梯,“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看顧爺爺吧,今天我一個人就不去了�!�

    “嗯�!标懞論P問,“你現(xiàn)在不在局里嗎?”

    “不在,我來195院輸個液,前兩天加班發(fā)燒了。”賀蔚邊走邊說,“剛好,上樓看看我滴許醫(yī)生�!�

    陸赫揚顯然頓了一下,要說什么的時候,有士官來找他。賀蔚聽見了便體貼道:“陸上校忙去吧,我馬上要見到許醫(yī)生了,回聊哈�!�

    掛了電話,賀蔚推著輸液架去護士臺,他穿著警服,氣質(zhì)上人模狗樣,容貌上充滿迷惑性,沒花幾秒就打聽到了許醫(yī)生正在查房,待會兒回辦公室。

    “那我去許醫(yī)生辦公室等他�!辟R蔚淡淡一笑,“謝謝�!�

    醫(yī)生辦公室一向是沒什么人的,賀蔚在會客沙發(fā)上坐下,跟下屬打了幾分鐘電話,剛放下手機,許則就踏進辦公室。

    大概是已經(jīng)從護士口中得知有人在等,許則一進門就看向沙發(fā)這邊。

    “許醫(yī)生早�!辟R蔚朝他揮手笑。

    “生病了嗎�!痹S則去倒了一杯熱水,放到賀蔚面前的茶幾上。

    “有點發(fā)燒,不嚴重。”

    許則過去幫賀蔚調(diào)整輸液架高度,又牽起他的手看針頭和膠布,確認沒有移位后,才坐到旁邊的小沙發(fā)上。

    “白大褂真適合你�!辟R蔚喝了口水,“195院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那么忙了吧?兩個大戰(zhàn)區(qū)都陸續(xù)停戰(zhàn)了,北部戰(zhàn)區(qū)那邊有臨近的其他軍醫(yī)院支援�!�

    “嗯,實驗室忙一點�!痹S則停頓片刻,問,“你受了什么傷才回國?”

    “誰跟你說的�!辟R蔚的重點永遠抓得很別致,“赫揚嗎?”

    許則猶豫一下,點點頭。

    “哇,所以你們早就見過面,我還以為上次在餐廳,大家都是第一次見�!�

    “工作上偶然碰到的�!痹S則說。

    “就是胸口中了一槍。”賀蔚笑了下,“也不是很嚴重,但不小心被我爸媽知道了,他們反應(yīng)有點激烈……警察嘛,哪有不受傷的�!�

    剛才給賀蔚檢查針頭時許則看到也摸到了,過去那雙不沾陽春水的手,現(xiàn)在指腹、掌心和虎口幾乎全是繭,右手無名指呈現(xiàn)明顯變形,應(yīng)該是經(jīng)歷過嚴重骨折,小拇指的指甲蓋只有一半,不知道是斷掉了一半,還是整片指甲脫落過,后來才長出新的一半。

    許則有點難以想象,面前的賀警官是當初那個千萬超跑換著開、車牌號必須是生日、車內(nèi)飾一定要是粉色的alpha。

    “干嘛這種表情,心疼我��?”賀蔚覺得好奇,“按理說,當了醫(yī)生應(yīng)該對這些事比較習(xí)慣才對。”

    不對,對許則來說正好相反。他很小就失去雙親,十幾歲時混跡于殘暴的地下拳館,被磋磨得麻木不仁,直到第一次進入醫(yī)院,許則才終于有了一點實感——曾經(jīng)滿是血污的臟手或許也能救死扶傷。

    “回來以后做過全身體檢嗎?”

    “回國前就做過好幾次了,明天來195院再做一次�!辟R蔚說,“昀遲的爺爺也在這里住院,昀遲暫時不能回來,我和赫揚約好明天一起去看看顧爺爺�!�

    許則一怔:“明天嗎�!�

    “對,明天早上�!�

    短暫思考過后,許則問:“明天你們結(jié)束之后,能不能給我發(fā)個消息?”

    “你找赫揚有事?我把他的號碼給……哦,他現(xiàn)在基本不用手機,都是用通訊器,那到時候我發(fā)消息告訴你吧�!�

    “嗯,謝謝。”

    “客氣�!辟R蔚舒服地歪進沙發(fā)里,表情開始變得不懷好意,“我們小則,談戀愛了嗎?”

    許則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搖頭:“沒有�!�

    “追你的人很多很多吧?”賀蔚笑吟吟的,“我才到局里沒幾天的時候,大概是知道我之前跟你同班,有omega跟我問起過你,說之前他爸爸在你們科里住院。他爸是首都最高檢察院檢察長,你有印象嗎?”

    “有。”許則回答。

    “他應(yīng)該跟你表過白?為什么拒絕呢,長得挺好看的,家世也很好,試一試又沒關(guān)系�!�

    許則語氣平淡:“沒有考慮過這件事。”

    “我們小則,還是沒變,不像赫揚,都隱婚了。”

    聽到最后四個字時,許則有一瞬間的錯愕,但賀蔚接下來的話又讓‘隱婚’的可信度大打折扣,他說:“昀遲老婆已經(jīng)三胎了�!�

    “假的吧。”許則問得有些認真。

    賀蔚開心地笑了幾聲:“當然假的,你都不知道,那個omega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當年竟然裝死跑路了,結(jié)果大半年前被人發(fā)現(xiàn)他還活著。也就是昀遲現(xiàn)在回不來,不然早去抓人了,我估計我們顧中校應(yīng)該離瘋不遠了。”

    雖然已經(jīng)在學(xué)院和醫(yī)院里被動見識過很多八卦,但這種類型的不常有,許則回想高中時顧昀遲的聯(lián)姻對象,很久了,具體的長相已經(jīng)想不起來,只記得非常好看。

    “人還活著,就是好事。”許則說。

    “當然是好事,但不影響顧少爺生氣,等他回來了……”

    “許則�!�

    穿白大褂的omega進門后習(xí)慣性地看向辦公桌的位置,發(fā)現(xiàn)沒有人,才將頭轉(zhuǎn)向會客區(qū)這邊。

    賀蔚循聲抬頭,四目交接時雙方都愣了愣,辦公室里變得很安靜。

    過了六七秒,賀蔚才笑了一笑,用多年前那種怕嚇著這個恐A的omega的語氣,放輕聲音,說了一句“池醫(yī)生,好久不見”。

    池嘉寒沒有回答,他近乎僵硬地移開視線,對許則說:“我等會兒再過來�!�

    “好�!痹S則說。

    “所以我高中的時候就說,和你待在一起很舒服�!背丶魏吆螅R蔚沉默片刻,重新靠回沙發(fā),嘴角又帶上一點點笑,“我們小則,好像什么都知道,可又什么都不多問不多說。”

    許則仰頭看了一眼輸液瓶,確認還有余量,然后他說:“我不知道。”

    他確實不太清楚,只是這些年來池嘉寒對賀蔚這個人只字不提,讓許則覺得他們之間也許不單單是喜歡與不喜歡、追求和拒絕追求的關(guān)系。池嘉寒不說,許則也不會問。

    賀蔚輕打了個響指:“這就是我說的意思。”

    不用買保險箱了,許則凌晨從實驗室回來后就坐在床邊的地板上,看著那塊徽章。

    沒有舍不得,也不感到可惜,原本就不是屬于他的東西,過于貴重,理應(yīng)交還給陸赫揚的。

    如果陸赫揚送的是一塊沒有其他含義的金子,許則一定會想辦法把它留下來,用錢買或用什么來交換,但這是一枚有特殊意義的徽章。

    許則看了很久,久到確定自己已經(jīng)完全記住徽章的樣子,才把盒子蓋上,放回枕頭下。他都沒有想過要拍照留念。

    已經(jīng)凌晨三點多了,許則起身去洗漱,七點有一臺血友病患者的關(guān)節(jié)手術(shù),院里多個科室都會參與,主任讓他也去。

    可能是太累了,許則睡得很快,也沒有做夢。被六點的鬧鐘準時叫醒,許則起床,收拾好之后他把徽章盒子從枕頭下拿出來,再次打開看了幾眼,然后放進書包,出門。

    換上手術(shù)服做好消毒,許則進入手術(shù)室。這臺手術(shù)術(shù)前進行過全院會診,病人因為患有血友病,凝血時間異常,術(shù)中和術(shù)后風(fēng)險都十分高。手術(shù)室里正在進行準備工作,連平時最活躍的那位麻醉科醫(yī)生都沒有心思開口說段子。

    很快,幾位主任到場,整個手術(shù)室徹底安靜下去,只剩儀器運行的聲音。

    “顧爺爺看起來狀態(tài)不錯,你跟昀遲說一聲,讓他放心�!�

    “嗯�!�

    “我還有幾個體檢項目沒做,先繼續(xù)去做了,下午要開會,有空再一起吃飯吧�!弊叩诫娞菘�,賀蔚忽然想起來,“哦對了,許則昨天讓我結(jié)束了給他打個電話,差點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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