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嚴訣等了一晚上不見他回復,剛睡著,就被他微信吵醒,拿起來看了一眼,差點沒把手機摔了:單身就不是狗了?不帶這么虐的!
發(fā)完后,他實在困得受不了了,把手機往茶幾上一擱,直接閉上了眼睛。
感覺快睡著的時候,臥室門輕輕響了一下,江珩一下子睜開眼睛。
許枝鶴抱著床毯子,正站在臥室門口,看著他:“你沒睡著��?”
“啊……”江珩半撐著身子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有事嗎?”
“沒�!痹S枝鶴調(diào)頭就要回房,才走了兩步,忽然開口,“床挺大的,擠擠吧?”
江珩:……
所以他做了一整晚心理建設,不可操之過急,不能嚇著人姑娘,不能趁人之危,最后,被她主動邀請同床?
他不知道牛頓被蘋果砸的時候是不是跟自己一樣懵逼,但面上一派平和:“一個人睡不著?”
“……嗯�!痹S枝鶴說完,沒看他,自己在臥室大床的一邊躺下了。
留下的大半邊空白顯然是等著他的。
江珩沒讓她等太久,就在她身邊躺下了。
許枝鶴又把被子勻了點給他,本來挺困的,江珩躺下來之后,她卻睡不著了,明明困得淚流滿面卻睡意全無。
難道今晚注定失眠嗎?
她聽著墻上掛鐘沙沙的聲音,在心里默默數(shù)醒著嗎?”江珩在旁邊問。
“嗯,”許枝鶴轉(zhuǎn)了個身,忽然意識到,“我睡覺習慣留一盞燈,不會影響你吧?”
“沒事�!苯裾f。
床頭的小夜燈不是很明亮,不過許枝鶴的臉還是能看得很清楚的,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除了鼻尖,下半張臉都籠在被子里,他倆用的一樣的洗發(fā)水和沐浴露,連被子里的香氣都是一樣的。江珩深吸了口氣,壓抑著身體里的沖動,聲音微微發(fā)啞:“今天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許枝鶴眨了眨睡意朦朧的眼睛,若有似無的“嗯”了一聲。
艸……
江珩倏的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含著她的唇,氣息不穩(wěn)道:“……吻。”
身上的被子被他這么一滾一帶,將兩個人牢牢的纏在一起,像個蠶蛹,許枝鶴下意識的把手從被子里伸出來,勾住了他的脖頸。
江珩在她冰涼的耳垂上碰了碰,又挪過去,極致耐心的拂過她的眉毛,眼睫,最后,在她的鼻尖上輕輕咬了一下。
許枝鶴被他吻得昏昏欲睡,瞇著眼睛盯著頭頂上的江珩,看著他英俊的五官一點點出現(xiàn)重影,再一點點模糊成一片,最后全部暗了下去。
許枝鶴整個人陷在柔軟的枕頭里,呼吸均勻,明顯已經(jīng)睡著了。
……
第一次和許枝鶴同床而眠,江珩痛并快樂著。
他躺回自己的枕頭上,拿起手機,入目的是嚴訣的微信轟炸:
第25章
哥哥,我可以——
江珩看了眼身邊熟睡的許枝鶴,輕輕打字:
嚴訣:
嚴訣:
江珩:
嚴訣:
江珩嘆了口氣:
嚴訣:
大半夜的,不,天都亮了,我求求你了放我一條生路。
江珩嘴上說著“你聽不明白”,卻還是孜孜不倦的和嚴訣講述著他女朋友有多可愛,他們一起打游戲被天火一下炸倆有多無辜,他女朋友邀請他去床上的時候他內(nèi)心有多震動,半個小時后,嚴訣都被他聊困了,某怨男依舊來勁的秀著。
江珩打字十分注意的不發(fā)出聲音,房間里一片靜謐,一直熟睡的許枝鶴忽然翻了個身,手臂“啪”的打在江珩臉上。
江珩:……
她還在睡夢中,江珩連動都不敢動,悄悄的往邊上挪了挪,就聽見耳畔傳來一聲低低的囈語:“媽媽,別走……”
……
許枝鶴的媽媽,袁挽,一個江南出生的婉約女子,江珩其實見過。
許枝鶴剛被送到許家的時候,江闌死活不同意,當初她因為許聞舟這段婚外情受到刺激早產(chǎn),落下病根,好多年都恢復不過來,對袁挽和許枝鶴這對母女恨之入骨。
那袁挽也是個聰明的,知道惹不起江家,馬上辭職,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南城。沒想到十六年后,又把一個大活人送了回來。
許聞舟的意思,家丑不宜外揚,況且對許家來說養(yǎng)個孩子就是多雙筷子的事,但江闌咽不下這口氣,回了娘家訴苦,希望江家人能幫她出這口氣。
江闌不過是江家表親,江珩父親哪管她這些破事,便扔給了江珩去處理。
江珩性格沉穩(wěn),比許多同齡人都要早熟的多。既然當年袁挽都選擇銷聲匿跡,現(xiàn)在把人送回來不外乎是要錢。那就給她們一筆錢,把人送走,眼不見心不煩。
他從父親那里要了支票,打算先見一面袁挽母女,和她們談談條件。
他來到許公館,見到了許枝鶴,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改變了主意。
后來,他說服江闌把許枝鶴留在了許家,并且時不時的上門喝茶,他知道許枝鶴就住在別墅主樓最陰暗的那個房間,房間里有一扇小小的天窗,恰好能看到花園里每一處的風景。
每當他出現(xiàn)在花園時,就有一道目光如影隨形的跟著他。
……
江珩側(cè)過身,看著許枝鶴睡著時下意識蜷起的樣子,伸出一只手,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發(fā)。
“你就那么想她嗎?”
他的指尖很暖,許枝鶴額上被他弄得癢癢的,微微蹙了蹙眉。
“以后……我代替她,一直陪著你,好嗎?”
……
*
許枝鶴一覺睡到臨近中午才醒來。
令她意外的是,一向早起的江珩居然也還在床上躺著沒動。
她記得昨晚睡前,兩人是一左一右分占床的兩側(cè),怎么一覺醒來,她就跑到他懷里去了?
但是現(xiàn)在這個姿勢吧,她也不好判定到底誰先越的界。江珩的一條手臂擱在她腦后,摟著她的背,而她,一條腿跨過了大半張床,橫在他腰上。姿勢尷尬得她醒來了都不好意思動。
許枝鶴微微仰頭,觀察他的臉。
經(jīng)過一晚上,他下巴上稍微生出了點淡青色的胡茬,但五官線條依然流暢完美,睫毛像女孩子似的,又長又密,在白皙的皮膚下面打了一圈兒陰影。
許枝鶴突然想到她經(jīng)常在。
——想在哥哥的睫毛上蕩秋千。
——想在哥哥的鼻梁上滑滑梯。
——哥哥的腰不是腰,是奪命三娘的彎刀。
——哥哥的腿不是腿,是塞納河畔的春水。
她學著彈幕的語調(diào),小聲的笑著:“哥哥,我可以——”
然后,那鴉羽似的睫毛就掀開了。
江珩睜開眼看著她。
許枝鶴臉上還掛著謎之陶醉。
他剛剛睡醒的眼神里帶著點迷離的波光,一點一點的重復她的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