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公關(guān)稿發(fā)出去之后,暫時穩(wěn)住了熱搜局勢。
剩下的難題就是通過技術(shù)操作把該土豪刷的禮物原渠道退回。這需要財務(wù)和技術(shù)部門通力合作。
晚上七點多,許枝鶴還坐在電腦前焦急等待。
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看見江珩手里拎著宵夜回到辦公室,擱到她面前。
熟悉的香味竄入鼻端,是她最喜歡的橋底辣蟹。
可能因為剛從外面回來,他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微亂,額前的劉海翹起來一縷,卻令他沉穩(wěn)深邃的輪廓更多了幾分不羈,在深夜有種說不出的魅力。
“你特地出去就為了這點小事?”
“給許總買宵夜,怎么能是小事?”他一邊說著,一邊在許枝鶴身邊坐下,殷勤的打開外賣袋子。
“公關(guān)稿寫好了嗎?我?guī)湍憧纯矗阆瘸燥��!?br />
許枝鶴忙把電腦屏幕轉(zhuǎn)向他,虛心的等著他的指導(dǎo)。
江珩瞥了一眼,問她:“怎么不吃?”
許枝鶴:“……我等你看完再吃�!�
正說著,許枝鶴電腦右下角的聊天框震了下,是公司的技術(shù)把具體操作流程發(fā)了過來。
許枝鶴正要點開看,江珩已經(jīng)先她一步握住了鼠標。
他一手搭在沙發(fā)背上,另一手熟練的打開聊天框,屏幕的冷光映著他臉部的輪廓,除了越發(fā)棱角鮮明,還有他凸起性感的喉結(jié)。
而許枝鶴,就像被他圈在了懷里。
江珩滑動鼠標翻頁,視線盯著屏幕:“這要登陸你們公司的后臺代碼操作,你會嗎?”
“不會……”頓了頓,許枝鶴轉(zhuǎn)頭道,“我想試試……”
下一秒,聲音戛然而止。
她的心跳砰然,嘴唇已經(jīng)撞上男人不經(jīng)意低頭時輕抿著的薄唇。
辦公室門口有腳步聲路過。
剛才在門口格子間看到過的那兩個青年員工在門外道:“江總,這邊收尾都完成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好的,辛苦了。”江珩抬頭回答,聲線冷靜平穩(wěn)。
許枝鶴驟然回神,忙轉(zhuǎn)過頭盯著筆記本的屏幕,心神恍惚,耳根跟臉頰卻漸漸熱起來。
腳步聲越來越遠,她想要做點什么轉(zhuǎn)移注意力,卻發(fā)現(xiàn)江珩握著鼠標的手已經(jīng)移到了她手背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穿插進她指縫,和她十指相扣。
不知是不是辦公室空調(diào)暖風(fēng)開得太大的緣故,許枝鶴突然覺得空氣很悶熱。打算說點什么,大腦卻出現(xiàn)短暫的懵然,隨手端起桌上那杯白開,仰起頭連喝了幾大口。
第213章
新年快樂
許枝鶴放下手里的杯子,察覺到后面有男人溫?zé)岬纳碥|貼上來。
心臟怦怦的跳,許枝鶴驀的轉(zhuǎn)身,人卻因為那股壓迫感下意識往后退去。
綿軟的真皮沙發(fā)支撐不住,嘩的一下,她整個人陷進了沙發(fā)里。
江珩的手還搭在她手腕上,將她驚慌失措的樣子看在眼里:“讓你吃飯,沒讓你躺下�!�
他的嗓音很低,兩人貼的太近,聽得她耳根有些酥麻。
許枝鶴尷尬的垂下視線,目之所及,卻正好是男人的白色襯衫,室內(nèi)空調(diào)開得很熱,他解開了幾粒紐扣,說話時喉結(jié)上下滑動,周遭全是屬于他的氣息,除了她聞慣了的那種清冽雪松味兒,還夾雜著一股屬于成熟男性的體味。
許枝鶴不知怎么,想到今天早上她做的一個夢。
夢里,她拿著公司財報去高爾曼向江珩做報告,秘書替她開了門然后偌大的辦公間就只剩他們兩個。
她本來是一本正經(jīng)的匯報工作的,后來不知怎么,就坐到了他腿上,然后談著談著,他的手就開始解她的上衣紐扣。
她又羞又惱,卻拒絕不了,只得半推半就的任他在辦公室里胡來。
夢里一直有瑣碎的腳步聲和談話聲,余榮在辦公室外敲門,她推他,他卻不聽,她緊張極了,整個人都絞成一團,然后門被人推開了——
許枝鶴也從夢中驚醒。
醒來的時候,她長吁了一口氣,背上都驚出了冷汗。
江珩雖然偶爾胡來,但還不至于不顧她的廉恥。
此刻,她看著在頭上正靜靜望著自己的男人,不由得想起夢里種種……
許枝鶴眼神閃爍,有些心虛,臉色越燒越紅,辦公室里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仿佛有一種yu望隨時準備破蛹而出。
江珩臉上的表情倒是很鎮(zhèn)定,沒有打算調(diào)情的興味,也沒有奚落她的窘迫,就這樣安靜的注視,柔和的燈光映在他黑色瞳仁里,仿佛有脈脈溫情傾瀉而出。
簡直是犯規(guī)啊……
許枝鶴強迫自己扭過頭,在心里嘟囔著。
一個男人長成他這樣,還有錢有身材,單從荷爾蒙和個人魅力的角度,已然能顛倒眾生。
被他這樣深情凝視著,很難不心動。
視線突然陷入昏暗——
他用手臂撐著沙發(fā)后背,彎下頭來在她眉心吻了一下。
許枝鶴便像被燙了一下似的,迅速抬起手在額頭上捂了下。
江珩一直用余光觀察著許枝鶴的神情,此時見她臉頰酡紅,不禁失笑:“你這樣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會讓我忍不住在吃飯和吃你之間做選擇啊�!�
許枝鶴聽他這么說,理智漸漸回來,一下子撐著扶手坐了起來:“吃……吃飯,吃完還要工作呢,你別騷擾我。”
江珩看她一副努力要作出正經(jīng)的樣子,偏偏面紅耳赤,小心思根本瞞不住。
躲閃的眼神間,流露出幾分羞赧之意來。
兩人在一塊兒有過那么多次肌膚之親,最深刻的接觸,許枝鶴每一個表情,一個細小的動作,代表什么意義,他比誰都清楚。
剛才許枝鶴那副心虛的樣子,分明是聯(lián)想到了什么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事情。
江珩稍稍放開她,替她把筷子分開遞到手中:“剛才不是你自己栽進沙發(fā)里,還拽著我袖子讓我差點兒一起跌進去,這也算我騷擾你?”
“那、那是意外,”許枝鶴強行挽尊,“我……沒想到你離我那么近�!�
“哦,你偷親我就是意外,我在你額頭上碰一下就是騷擾?這是不是就你直播中常說的雙標?”他語速緩慢,不緊不慢的,卻把許枝鶴懟的無言以對。
偏偏他嘴上不客氣,手上卻也沒停,嫻熟的用工具把蟹黃和蟹肉都挑了出來,在碟子里堆成一座松松的小山似的,用筷子撒了一小撮蘸料,遞到她面前:“嗨,不過你說什么就什么吧,誰叫我這人就是賤呢,又伺候吃喝,又提供加班地點,還要被人控告騷擾,上趕著討沒趣�!�
“……”許枝鶴心中有氣,卻不知如何反駁。
這人把裝慘賣乖發(fā)揮到了極致。
她瞪一眼碟子里的蟹肉,又沒骨氣說出不吃,最終氣鼓鼓的瞪著眼,用筷子撥了一小撮蟹肉到米飯上。
“慢慢吃。”江珩說完,又去幫她拆蟹鉗。
許枝鶴蹙著眉頭:“你自己不吃?”
江珩把拆出來的完整蟹鉗肉放在她碗里:“你先吃,拆蟹太耽誤時間了,等你吃完我再吃�!�
“那你還買這么麻煩的外賣……”許枝鶴把臉埋在碗里,小聲嘀咕著。
當(dāng)然還是因為她愛吃。
吃飽喝足,許枝鶴繼續(xù)工作。
江珩把垃圾收拾了,吃剩的盒子都攏到另一邊,不打擾她。
他轉(zhuǎn)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一個筆洗,“鏘”的一聲,挺響的,他剛想回頭說抱歉,發(fā)現(xiàn)許枝鶴根本沒聽見似的,全神貫注的盯著屏幕。
江珩彎了彎唇,坐在大班桌后面,一邊吃飯,一邊看著許枝鶴的側(cè)臉。感覺還挺奇妙的,前一秒還紅著臉的小姑娘,不到一分鐘就進入了狀態(tài),盡管辦公室里都是橋底辣蟹的香味,但她估計早就聞不到,也什么都聽不到了。
這讓他想起高二的時候,有一次年級會考,他們在同一個考場。
他的座位在許枝鶴斜后方。
他寫完考卷無聊的時候,就一只手撐著下頜,一只手轉(zhuǎn)筆,然后一直盯著許枝鶴的側(cè)臉。
她似乎陷入了思索,咬著筆桿,眉頭微蹙。
也是現(xiàn)在這樣神情專注的樣子。
賊踏馬可愛。
許枝鶴確實很投入,因為技術(shù)方面的操作完全是她的知識盲區(qū)。
連江珩什么時候吃完,什么時候起身出去收拾,什么時候又回到大班桌后,完全都沒有察覺。
晚上九點半,終于大功告成。
許枝鶴伸了個懶腰,順便捏了捏發(fā)酸的脖頸。
當(dāng)她歪過腦袋時,正好看見靠在大班桌后面的轉(zhuǎn)椅里瀏覽電腦的江珩。
聽見她伸懶腰的聲音,江珩頭都沒抬,只問了句:“都做完了?”
“嗯�!痹S枝鶴合上電腦起身,“你呢,還在忙?”
她以為江珩在看郵件,或者起碼是和工作有關(guān)的東西,結(jié)果走到他電腦前一看,屏幕上大咧咧的顯示著“菜譜大全”。
許枝鶴:“……你好忙哦�!�
江珩這才睨她一眼,淡定的滑動鼠標,一邊瀏覽一邊說:“明天就年三十了,第一次跟你一塊兒過年,得正式點�!�
許枝鶴看著屏幕上那令人眼花繚亂的菜譜,皺了皺眉:“你掌勺么?”
“對我沒信心�。俊苯裉痤^,順勢拽著她的手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坐著。
“……”許枝鶴別扭的調(diào)整了下姿勢,不自禁的又想起早上那個夢。
江珩倒是毫無察覺,指著屏幕上他勾選的幾道菜:“你看這些還行嗎?”
“行是行,就是……你能多看點肉菜么?”
江珩一怔,笑了開:“什么肉菜,那叫葷菜�!�
“都差不多�!�
江珩嘆了口氣,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小姑娘成天肉吃得不少,就是不知長哪兒去了,還是瘦的就這么一把�!�
“我這樣的體質(zhì),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許枝鶴難得昂首挺胸,硬氣了一回,“何況我該長肉的地方,都沒少長�!�
說完,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36C那個梗。
呼吸間都是她發(fā)絲上的淡淡甜香,他的視線跟著下垂,落在那處,心里跟著一動,低聲開腔:“現(xiàn)在還用加棉嗎?”
提到這事兒,許枝鶴莫名有些躁。
從M國回來以后,她去醫(yī)院看病那次,順道在電子秤上稱了下,體重又掉了幾斤,直接跌破九十,也不知道重點部位有沒有掉肉。
見她不說話,只是低著頭臉紅,他馬上就猜到了,笑得很壞:“沒事兒,以后每天晚上老公都幫你揉揉�!�
“……”許枝鶴,“好好說話,不許開車�!�
“剛剛還嚷嚷著要吃肉,這會兒又不準我開車。還有剛才在沙發(fā)上,我就碰你一下,你腦袋里的車都開到外三環(huán)了吧?就好像那廟里的小尼姑,嘴里成天念著阿彌陀佛,看上去一本正經(jīng)的,等香客離開關(guān)了門,頓頓大魚大肉都喂不飽你。”他說話時,聲音離得她很近,薄唇幾乎貼著她的鬢邊,氣息吹拂起她的發(fā)絲。
許枝鶴才發(fā)現(xiàn)這人口才不是一般好。
“你才人前一本正經(jīng),人后衣冠禽獸�!碑�(dāng)初的高冷學(xué)霸,脫了衣服有多不要臉,她真想回母校拿個喇叭廣播一下。
“我是禽獸,可我沒否認啊?”男人溫暖的氣息一陣陣吹入耳蝸,她最受不了他這種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態(tài)度。
“何況小尼姑破戒是好事,偶爾吃吃魚肉思思,總不至于變成呆木頭……”
他說完,握住她細瘦的手腕,略微帶繭的指腹在她手腕內(nèi)側(cè)細膩的皮膚上來回摩梭著,嗓音暗啞卻很溫柔。
許枝鶴臉上的熱度退不下去,手指越發(fā)攥緊他的襯衫,小聲囁嚅道:“你才尼姑,你全家都是尼姑……”
他箍在她腰上的手又用了幾分力,兩人緊挨在一塊,耳邊是男人低喘的詢問:“你剛剛腦子里開的車,是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
他邊說,大手已經(jīng)從她衣服下擺里滑了進去。
許枝鶴蹙緊眉頭,既心虛,又有些口干舌燥:“別……我不喜歡這樣�!�
他手指頓了一下,耐心的問她:“那你喜歡怎么樣的?”
聲音很溫柔,卻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男人粗重的鼻息燙紅了她的耳根。
許枝鶴半閉著眼,在他試探性的碰觸下,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室內(nèi)空調(diào)開得太暖,她身上已經(jīng)膩了薄薄的一層汗,雖然知道這個時間,不會發(fā)生她夢里那種尷尬的事了,可整間辦公室都是透明的落地窗戶,透過玻璃可以清晰的看見外面的燈火通明。
許枝鶴渾身不自在,低低的嗚了一聲。
“還沒開始你叫什么�!苯癫幻庥X得好笑,卻也更加蠢蠢欲動。
許枝鶴的臉更紅,一番耳鬢廝磨后,她額頭上也布滿了細汗,內(nèi)搭打底的線衫已經(jīng)被推過頭頂。
他嫻熟的動作讓她受不住的閃躲著,指甲扣住真皮座椅的扶手,低低呢喃道:“在這我不習(xí)慣……”
江珩喉結(jié)微動,低頭親了口她滾燙的臉頰:“那我們換個地方?”
皮帶下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
“……”許枝鶴渾渾噩噩,一時猶豫,剛要開口,突然眼前一暗,目光中失去了對方的輪廓。
“……”
“……”
轉(zhuǎn)椅上的兩人身形一頓,同時陷入了沉默。
雙眼在漸漸習(xí)慣黑暗。
與此同時,隔壁大樓也像是驟然停電似的,陷入一片漆黑。
江珩猛然想起來:“呃,十點鐘寫字樓會斷電……”
為了防止意外,物業(yè)一到十點鐘就會切斷除公共設(shè)施以外的電源,但每一層都有備用電路,留下加班的員工只要在十點前去打開備用電路開關(guān)就行了。
只不過這事兒平常都是下面人去做,江總很少親自操作。
巧了今天是小年夜,整個頂層就他一位老板還在加班。
想到這,許枝鶴也笑了:“我們倆真是模范老板,小年夜海還加班到現(xiàn)在�!�
被這么一嚇,許枝鶴早沒那些旖思了,推了江珩一下,要從他身上下來。
坐在轉(zhuǎn)椅上的男人卻沒有動,他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不太愉快的開口:“太亮了你不是不習(xí)慣嗎,現(xiàn)在正好……”
話音未落,就被人踹了一腳。
許枝鶴已經(jīng)從他身上跳下來,在黑暗中整理著衣服。
江珩也不得不起身,忍受著身體上的脹痛,重新系好皮帶。
“哎呀,我還有份文件沒打印……”許枝鶴整理好衣服,忽然一拍后腦勺道。
江珩習(xí)慣了黑暗,已經(jīng)能借著窗外的光線看清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他走過去茶幾邊,替她拿起筆記本:“外面就有打印機,出去把備用電路打開就能用。”
走出總裁辦,許枝鶴才發(fā)現(xiàn)深夜的寫字樓竟然那么空。
江珩用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明,指著格子間一角道:“打印機就在那邊�!�
“噢,”許枝鶴過去放下電腦,回頭問,“那你呢?”
“我去找電箱�!�
“我跟你一起吧�!痹S枝鶴立刻道。
江珩的腳步頓住,似乎停下來朝她的方向看了眼:“你是不是一個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