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相反,這是這幾天以來,我睡得最安穩(wěn)、最香甜的一次。
我睡得很沉,以至于林青悅離開了,我都沒有醒過來。
早上六點鐘,我被鬧鐘吵醒后,習慣性地往身邊看了一眼,但林青悅早已不在了。
來到客廳里,她的鞋子、她的黑色行李箱不見了,有關于她的所有東西全都不見了。
唯有被褥上那陣淡淡的香味,意味著她不久前仍和我躺在一張床上,意味著她來過南京、來過我的身邊。
這是一種失落的感覺,很失落。
打開手機,微信上有一段林青悅發(fā)來的文字:
“寶,對不起呀,我不忍心看到你難過,所以走的時候沒有叫醒你,如果生氣了,那么等開學,我再好好補償你。你自己一個人要注意身體,不要太辛苦啦,我在超市買的包子都凍在冰箱了,晚上回來可以蒸點吃。我走咯,在茶幾上給你留了份小禮物,不要太想我噢,男人要專注于自己的事業(yè)嘛,期待你的成功!——愛你的青悅�!�
其實也沒有那么難受嘛,林青悅的語氣一如既往,只是她把我的稱呼換了,換成了“寶”。
我們雖然是名副其實的情侶,可是還從來沒有這么膩歪地稱呼過對方,這可是她第一次這么稱呼我。
我不禁笑了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滑了下來……
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流淚了,明明也沒有那么傷感,也不是說見不到了,可是……可是我為什么會流淚呢?
或許我是真的想她吧,這種離別,真的太苦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連續(xù)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我那劇烈跳動的心臟才微微放緩了許多。
隨意抹了把臉,我便來到了客廳的茶幾邊上,上面果然放著一個精致的小禮盒。
小心翼翼地把包裝打開后,我就看到了里面躺著的一串深紅色的珠鏈,以及一張小卡片。
我把這串深紅色的珠鏈戴在手上后,再拿出那張小卡片,上邊同樣寫了林青悅的話:“這串手鏈是我在夫子廟旁邊的一個小市場買的,三十五塊錢呢!雖然不是很貴重,但你可不許嫌棄啊,要是嫌棄了我就打爆你狗頭!”
在這段話的后邊林青悅還畫了一個錘子,以示威脅。
我不由得輕笑出聲,這怎么會嫌棄呢?或許這對我來說,算是最“珍貴”的一份禮物了吧?
這時候,客廳的門被敲響了。
我微微一愣,便趕緊沖到門口,然后把門給打開了。
但看到面前的人后,不由得有些失落,原來不是她回來了。
“周景哥,你怎么了?”
站在門口的是小玥,她正一臉擔憂地看著我,這時候我才想起來,今天是周五,要去上班的。
“沒事,我收拾一下,現(xiàn)在出發(fā)吧�!蔽覕[了擺手,說道。
小玥往客廳里張望了一下,又看了看我后,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青悅姐回去了?”
“嗯,她今天早上剛走的�!蔽尹c頭道。
小玥猶豫了一下,上前走了一步,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道:“周景哥,沒事的,青悅姐又不會和你分開,現(xiàn)在她雖然不在你身邊了,但你自己要努力才行啊,不要困在兒女情長,你可是有大作為的人呢!”
我笑道:“看來你也能教育我了。”
小玥臉色微紅,對我道:“什么啊,就是給你提醒提醒,到時候青悅姐知道了,還不得感謝我呢!”
我擺了擺手,說道:“知道啦,我可是很厲害的人,你就等著瞧吧。”
“那我就拭目以待咯�!毙~h道。
……
林青悅離開的事,已經(jīng)成為既定的事實了,我當然不會在這種情緒中沉浸太久。
我相信她回到廣州后,一定能夠占據(jù)主動權(quán),不再讓自己陷入所謂的“聯(lián)姻”當中。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給予她充分的信任,不要輕易地對我們這份感情動搖。
當然了,如果到最后真的沒辦法走在一起,那么相信這也會是我這輩子最難忘的一段經(jīng)歷吧,而恐怕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再也不能遇到這樣一個人了,所以我當然會好好珍惜。
在林青悅離開南京后,這周六,王翩翩會從國外回來南京,只是不知道她這次回歸,帶給我的究竟是什么樣的消息呢?
……
第二百二十章:集團的內(nèi)鬼
林青悅走的那天下午,蝴蝶也回去了,她離開之前還特意來茶館找了我。
“不多留幾天嗎?”我問道。
蝴蝶搖了搖頭,對我無奈笑道:“不留了,廣州那邊的酒吧總得要我看著的,出來玩了那么久,也滿足了。”
我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你姐是明天回來嗎?”蝴蝶問。
“嗯,明天中午我去機場接她�!蔽业�。
“那就好。”說到這里,蝴蝶猶豫了一下,然后對我接著道:“說到底,你現(xiàn)在才二十歲出頭,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我知道蝴蝶這是在安慰我,雖然我沒說,但是我這段時間的忙碌、這段時間的壓力,她同樣是看在眼里的。
“知道了,我有分寸�!�
“嗯,林青悅那邊……我會幫你適當看著的,你不要擔心�!焙�。
“那就謝謝你了�!蔽倚Φ�。
蝴蝶白了我一眼,道:“這有什么?”
“好了,別跟我吹水了,等會兒趕不上飛機�!闭f到這里,我不由得看了看停在店門口的那輛福特野馬。
坐在駕駛位里的是牧揚,他沒有下車,只是坐在車里“吞云吐霧”。
說來奇怪,我怎么都想不到牧揚會開這輛車子,按理說他開911之類的才契合他的身份,但是他卻專門開了這輛車子送蝴蝶去機場,如果我沒看錯,這輛車子并沒有進行什么改裝,只是最普通的野馬而已,但應該是幾年前的老款了。
“知道啦,那你自己好好的,我走了啊,九月見�!焙覔]了揮手。
“九月見�!蔽倚Φ�。
目送蝴蝶離開后,我這才走回了茶館里。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七月底了,九月份離現(xiàn)在并不算很遠,所以不管是林青悅還是蝴蝶,我都是能夠在九月份見到她們的。
所以何必難過?
茶館里張紫珊正在布置著會場,雖然距離下周的茶會還有一周的時間,但是她已經(jīng)開始緊迫起來了。
除此之外,陳宮華還真的搞來了一些媒體記者,雖然不是官媒,但也算是比較小有名氣的媒體了。
而這次我們舉辦的茶會在名義上,叫做什么“金陵茶文化民間交流會”,除了一些當?shù)厣倘Φ拇罂�,還有不少研究茶文化的專家也會來到我們茶館。
如果這次茶會能夠順利舉行,那么張紫珊這間茶館算是徹底活了起來,而我們最初定位于精英人士的經(jīng)營方案也算是成功了。
其實這件事情換做任何一群普通人來做,的確是十分困難的,但不論是張紫珊還是陳宮華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我又是這個方案的發(fā)起人,所以張紫珊找到我們,那么這件事就很難做不成。
他們都不缺資源,但難的是如何把這些資源給整合利用起來,當初茶館的經(jīng)營困難,也有一半的原因是沒有利用好資源造成的,另一半就是地理位置了。
“周景,你幫我扶一下梯子唄,我去把那個掛上去�!�
張紫珊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抬頭看去,只見她站在梯子中間,有些搖搖晃晃的,手里正拿著一個紅燈籠。
“你趕緊下來,我去掛就好�!蔽疫B忙對她喊道。
“�。磕恪阈胁恍�?”
我白了她一眼,對她道:“看你歪歪扭扭的,別等會兒摔下來了,我來掛�!�
張紫珊“哦”了一聲,便從梯子上爬了下來,然后把燈籠遞給了我。
我接過她遞給我的燈籠后,便爬上了梯子,在張紫珊的指揮下,把手里的燈籠掛在了上邊。
“我說,以后有這種活你還是別親自來了,可以喊人幫你的�!蔽覍λ裏o奈道。
“怕什么,我可沒有那么娘!”張紫珊不屑道。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除了頭發(fā)剪得有些短之外,全身上下無一不體現(xiàn)著成熟女性的特征。
“看什么?”
我聳了聳肩,笑道:“看你是個娘們兒�!�
“你是不是找打!”張紫珊說完,便抓起身邊的凳子準備朝我砸過來。
我可是見識過她的暴力的,連忙抱著頭跑出了茶館,邊跑邊笑道:“我走啦,明天見。”
張紫珊瞪了我一眼,手里的凳子總算沒扔過來。
……
周六。
約莫臨近中午的時候,我便開著陳叔的車子駛?cè)サ摽跈C場,王翩翩所在的飛機會在下午一點鐘左右降落,所以我算是提前了一個小時過去。
這次只有她一個人回來,我媽是沒有回來的,只是在電話里,不論是她還是我媽,她們都沒有告訴我太多事情,我媽多少還說了點關于我爸的事,而王翩翩倒是干脆的很,直接告訴我:“有什么事,見面再說�!�
于是我也不好多問了。
上次跟我媽通電話的時候,我就得知她目前在我舅舅家住著,一方面是尋找?guī)屠现軠p輕刑罰的辦法,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避開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有等老周真正宣判后,我媽才有可能回來南京。
在電話里,我媽可是對我叮囑了很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我聽王翩翩的安排,不要忤逆她的意思。
這實在讓我納悶的很,不過鑒于她們都是我的親人,所以我也沒有多說什么,只好答應了下來。
她也跟我提到過林家的事情,其中頗為讓我值得注意的一點是,林家有可能知道是誰出賣了老周,也就是知道我們集團的內(nèi)鬼是誰。
因為林家撇清關系的動作如此迅猛,很難不讓人產(chǎn)生懷疑,那么他們多半是提前就收到了這樣的消息。
而且這里邊不單單包含了老周即將入獄的消息,甚至還明確告訴了林家,周氏有可能不再姓周。
所以明知周家大勢已去的林家,撇清關系的速度才會如此迅猛,既然周家必涼,那么他們又為什么要維持這種聯(lián)姻關系呢?
我媽說的這些話,我并沒有告訴林青悅,一來是因為她是林家的人,二來我也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和她吵架。
但這其中我有一點很好奇,倘若老周入獄的話,他手里的股份八成會轉(zhuǎn)給我,那么這已經(jīng)是事實了,對方又會通過什么辦法來奪權(quán)周氏呢?
我想不通。
除非……除非是從我的身上入手,這樣才有可能取得我即將擁有的股份,這樣才能完全奪權(quán)周氏。
想到這里,我不禁握了握拳頭,只感覺壓力如洪水一般襲來,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頂著這種壓力,這對我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挑戰(zhàn)了。
我到了航站樓后,已經(jīng)是下午一點多了。
也就是我前腳剛到,這時候,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個窈窕的身影,幾乎吸引了周圍半數(shù)人的眼球。
仔細望去,只見王翩翩臉上戴著一個黑墨鏡,穿著OL裝,衣領微微敞開,邁著極為成熟、自信的步伐朝我走了過來。
……
第二百二十一章:創(chuàng)業(yè)難,守業(yè)更難
“喂,你在愣著干什么?”
在我愣神間,王翩翩已經(jīng)來到了我面前,然后把手里拖著的行李箱遞給了我。
直到她來到我面前后,我才緩過神來,隨即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接過了她遞給我的行李箱。
王翩翩左右張望了一下,對我疑惑道:“林青悅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怎么沒過來?”
“她回去了�!蔽业�。
“回去了?”王翩翩皺眉道。
“嗯,林靜軒得了抑郁癥,上次差點自己抹了腕子,林叔找到青悅,想要讓她回去并且承諾會讓她接手公司,給她一定的股份�!�
對于王翩翩,我當然是沒有隱瞞,盡量言語簡潔的把事情全部告訴給了她。
聽完我說的話后,王翩翩嗤笑道:“就這破公司,他還指望能起死回生呢?”
我干笑一聲,沒有發(fā)表什么意見。
“那你就這么放她走了?”王翩翩看著我,問道。
“不放她走還能怎么樣?難不成強迫她留下來?”我反問道。
“嘖嘖,瞧你這樣子,行吧,走就走了,正好讓你收收心�!蓖豸骠嬲f完,便不再理會我,示意我往前面帶路。
我早已習慣她的這副作態(tài),撇了撇嘴也沒說什么,拖著她的行李箱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上了車子后,我對身邊的王翩翩問道:“送你去哪個酒店?”
“不住酒店。”她道。
“那你住哪?”我疑惑道。
“廢話,當然是住你那啊�!蓖豸骠姘琢宋乙谎�。
“我靠,你這千金大小姐,住我那老房子?”我驚訝道。
“別廢話了,開你的車吧�!彼叽俚馈�
見她沒有開玩笑,我只好搖了搖頭,啟動車子往秦淮區(qū)駛?cè)ァ?br />
……
回到家里后,我便把自己睡得那個房間讓給了王翩翩,然后自己睡林青悅睡過的房間里。
王翩翩是第一次來我這里的老房子,進門后便打量著四周,隨后點了點頭道:“不錯,還蠻干凈整齊的�!�
聽到王翩翩這么說,我倒是有些惆悵,林青悅還在的時候,她是不怎么喜歡做家務,所以家務活一向是我來做,而煮飯洗碗什么的則是林青悅來做,但是她走后,我反正是沒有了做家務的心思。
我給王翩翩倒了杯茶水,隨后便端著茶水和她一起坐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
“說說吧,你這次回來,有什么計劃?”我問。
王翩翩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一改之前那副輕松的樣子,對我嚴肅道:“下周三,你爸就會開庭了,但這次開庭是不公開審理的�!�
“不公開審理?那你的意思就是……就是我不能去旁聽?”我疑惑道。
“對,不只是你,我也不能去旁聽�!蓖豸骠娴馈�
我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原本我還以為這次能見到老周,但結(jié)果并不如愿了。
說完這些后,王翩翩對我繼續(xù)道:“在回來之前,我已經(jīng)遞交了一份證據(jù)給上面,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可以給老周減刑的,大概……能減到三年左右�!�
“三年?”
王翩翩點了點頭。
我沒說什么,有的減就不錯了,指不定老周在里邊表現(xiàn)好,提前出來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周氏等不到三年�!蓖豸骠婵粗�,嚴肅道。
“你的意思是?”
“大概在十月份,或許是十月份吧……這得看老周怎么想,總之差不多這個時候,他應該就會把股份全部轉(zhuǎn)移到你身上了�!蓖豸骠娴�。
“那我該怎么辦?我那時候還在上學,如果讓我回來這邊參與周氏的管理,這……”
“不要緊,平時你可以不用來的,除非是一些需要董事長親自出面參與的會議,又或者一些重大的文件需要董事長簽署,那個時候你再回來就行�!�
頓了頓后,王翩翩道:“當然咯,平時你就交給職業(yè)經(jīng)理人管理就好了,也就是你聘請的總經(jīng)理�!�
“你嗎?”我問。
王翩翩白了我一眼,對我道:“當然不是我!我自己還走不開呢�!�
我苦笑道:“說實話,除了你,我還真想不到誰更合適這個位置了。”
王翩翩笑瞇瞇地對我道:“那我就當你在夸我咯,但不好意思呀弟弟,姐姐我真的沒辦法幫你這個,但是……”
“但是我可以幫你挑人的嘛!”她道。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來我們周氏是有總經(jīng)理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叫做宋茂商,我平時都叫他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