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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這是一個很好的習(xí)慣,有助于培養(yǎng)縝密的思維,以前的時候可以馬虎,現(xiàn)在可不敢偷懶,在這個世界里自己干的事情遠(yuǎn)比以前干的事情危險的多。

    云瑯沉思的時候也是這個古樸的院子最美的時候,一個白衣少年跪坐在氈子上,身邊有冒著蒸汽的水壺,面前有高高的竹簡,還有喝剩下的殘茶,斑駁的陽光落在身上,有些落在他烏黑的頭發(fā)上,如同一幅靜態(tài)的畫。

    這個時候也是院子最安靜的時候,丑庸最喜歡看小郎思考的樣子,覺得他像神仙。

    昨晚,太宰來過,所謂的來過,也不過是來到附近,一枝羽箭帶著一片帛書飛進了屋子,箭頭是被折斷的,帛書里的內(nèi)容讓云瑯感到全身暖和。

    太宰不希望云瑯冒險,囑咐他一旦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就立刻逃離,他會在松林里接應(yīng)。

    云瑯固執(zhí)的拒絕了,這是他唯一能夠把始皇陵買下來的機會,一旦錯過,此生無望。

    兩天前拒絕了小黃門,他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偽帝劉徹的冷漠,讓他對這個世界有些失望。

    而丑庸跟小蟲表露出來的痛苦,又讓云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希望。

    這兩種感覺是矛盾的,是沖突的,甚至是荒謬的,一會溫暖,一會冰冷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像一個精神分裂者。

    等待的感覺不好,這等于把選擇權(quán)交給了對方,自己一方處在被動的狀態(tài)。

    這不是云瑯的做事方式,也違背他對劉徹的認(rèn)知。

    人命這東西劉徹從來都不在意,他很小的時候就手握權(quán)柄,對建功立業(yè),超越三皇五帝上有著執(zhí)著的追求。

    從小接受的帝王教育里,也沒有珍惜人命這一條。

    如果付出人命能夠得到大收獲,他并不在意會死多少人。

    原野是亙古存在的,只是上面被人類的車馬攆出了一條大路,現(xiàn)在,這條大路上有一輛牛車吱吱呀呀的駛過來。

    一只瘦長的手掀開簾子,露出一張清癯的長臉,頜下無須,嘴唇上倒有一叢濃密的短須,見云瑯站在大門前就笑道:“某家張湯。”

    這個名字在長安三輔能止兒啼。

    中大夫張湯之名之所以能夠威震三輔,跟他從不通權(quán)達(dá)變有關(guān)。

    皇太后的侄子犯了錯,他就砍皇太后的侄子,平民百姓犯了錯,他就砍平民百姓,在他的眼中只有皇帝跟律法,而沒有人情或者其他東西的存在。

    他自詡為皇帝鷹犬而自傲,不在意世人的毀謗,更不在意史書上的留名。

    這讓他很自然的成為了一柄劍,一柄專屬皇帝使用的寶劍,且鋒利異常。

    云瑯躬身施禮道:“茲事體大,張公不該獨自一人來�!�

    張湯笑吟吟的從牛車上下來,指著車夫道:“這不是兩個人嗎?郎官認(rèn)為不夠,某家這里還有兩顆用來當(dāng)敲門磚的首級!”

    張湯說著話,那個高大的車夫就從車轅底下取過兩個包裹,放在云瑯面前,打開之后,里面有兩顆死不瞑目的腦袋。

    “一個是給事黃門侍郎米丘恒的首級,另一個是小黃門周永的,云郎官勘驗一下�!�

    云瑯蹲下來,重新把包裹包好,站起身道:“已經(jīng)備好了,張公可以帶走了�!�

    云瑯拍拍手,梁翁就從院子里牽出游春馬,交給了云瑯。

    云瑯把韁繩放在張湯手里道:“張公可以牽走這匹馬,如果覺得可行,再把馬還回來。”

    張湯繞著游春馬看了一圈,沒有看出什么不同來,就笑道:“有蹊蹺?”

    云瑯笑道:“戰(zhàn)馬,牲畜遠(yuǎn)途奔行,最不耐磨的就是蹄甲,云某聽說,長平侯遠(yuǎn)途奔襲龍城戰(zhàn)馬損耗過半,其中四成都是因為蹄甲破裂,現(xiàn)在,長平侯不用擔(dān)心了。”

    張湯看看已經(jīng)走到遠(yuǎn)處的馬夫,跪在地上抱著一條馬腿看蹄甲。

    只見一條半環(huán)形的鐵片被幾枚小釘子牢牢地釘在蹄甲上,不由得抬頭看了云瑯一眼,直到把四條腿全部看完。

    拍拍手站起來笑道:“可能長久?”

    云瑯撫摸著游春馬笑道:“已經(jīng)將馬掌釘上月余,馬掌損耗不到一成,估計再用三月不成問題�!�

    張湯感慨的拍著游春馬的脖子道:“戰(zhàn)馬與游春馬是不同的�!�

    云瑯笑道:“我家的游春馬會跑,這些天馱載著云瑯日日奔行�!�

    “騾馬可行?”

    “可行!”

    張湯嘆口氣道:“看過郎官手段,張某才知世人何其愚蠢!”

    云瑯笑道:“戰(zhàn)馬,挽馬,騾馬分六組,三組有蹄鐵,三組無蹄鐵,期間又分戰(zhàn)時,平日,遠(yuǎn)途,驅(qū)使一月之后,再看結(jié)果。張公下次再來的時候,記得還我游春馬,也記得將我要的種子帶來�!�

    蹄鐵太簡單了……

    簡單到了讓張湯看到這東西,就大概可以預(yù)估出結(jié)果。

    見云瑯這樣說,就指著牛車道:“千擔(dān)司馬的印信,與種子俱在,郎官現(xiàn)在就要嗎?”

    云瑯笑道:“這是自然,不知道這里的種子有沒有適合夏秋日栽種的�!�

    張湯從懷里取出一枚紅布包裹的印信,遞給了云瑯,又收走了他的郎官印信。

    種子也被梁翁從牛車上取下來,牢牢地抱在懷里。

    “還有一些黃金與絹帛,不日就會送到,另外,你可以招收一十六名官俸部曲�!�

    “勞煩張公將陛下的賞賜兌換成糧食,即便是國庫中的陳糧也無所謂�!�

    “哦?要糧食?”

    云瑯指指蒼茫的上林苑嘆息一聲道:“多活幾個人罷了�!�

    “聚攏野人?”

    “野人也是人,也是我大漢的子民�!�

    “這個說法新鮮,待某家回去思索一下,如果陛下不反對,你再施行吧,否則,國法之下,無人能逃�!�

    云瑯笑了一下,從袖子里取出一套馬蹄鐵的原型遞給張湯,看看天色抱拳道:“天色不早,云某就不留張公飲茶了�!�

    “正和某意!”

    張湯小心的將馬蹄鐵以及鐵釘收進懷里,就從袖子里取出一個金擊子,輕輕一敲,一聲清脆的嗡鳴就久久的回蕩在荒原上。

    一隊羽林從松林里鉆了出來,趕車的馬夫也一樣從松林里鉆了出來,迅速圍攏在張湯的周圍。

    張湯見云瑯有些驚訝,就笑道:“你的頭顱不錯,可惜今日未能取之,甚憾!”

    第六十九章

    冰冷的心

    張湯一離開,荒原就變得春暖花開。

    軍司馬,在大漢已經(jīng)不是一個小官了,遑論是羽林的軍司馬,掌軍中賞善罰惡職能,羽林軍中位置僅僅在公孫敖之下。

    建章宮騎也就是羽林雖然只有兩千人,卻是皇帝親軍,地位超然,即便是最底層的軍卒,也是謁見過天顏的。

    只是,羽林軍隸屬南軍,負(fù)責(zé)皇城守衛(wèi),很少成建制的派出作戰(zhàn),往往都是挑選軍中最勇悍者編入北軍屯衛(wèi)上陣殺敵。

    云瑯成了軍司馬,就已經(jīng)確定,只要他自己不犯傻,就不可能帶兵出征。

    對于這個結(jié)果,云瑯還是很滿意的,前些天見識了羽林訓(xùn)練的殘酷,現(xiàn)在好了,直接成了長官,再也不擔(dān)心被公孫敖當(dāng)狗一樣的虐待了。

    張湯帶來的種子不多,只有一小袋,除過幾種瓜子云瑯是認(rèn)識的之外,其余種子他也不認(rèn)識,他吃過胡蘿卜,還從來沒有見過胡蘿卜種子。

    不過啊,有甜瓜種子,還是讓云瑯非常的開心,留著口水不斷地幻想明年夏日里酣暢淋漓吃甜瓜的場面。

    這完全是苦中作樂的想法,云瑯到現(xiàn)在后脊梁都有冷汗。

    自從張湯把兩個宦官首級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就知道,如果自己的辦法不靈光,張湯下一個動作就是砍掉他的腦袋。

    腦袋跟甜瓜的區(qū)別很大……不過,終于了卻了一件心事。

    只希望這馬鐵蹄能夠幫到大漢的百姓,因為軍隊的每一分損耗,最后的承受者就是百姓。

    一場陰雨過后,大隊的羽林從云家工地上走過,斗篷殷紅,腦袋上的野雞毛也如同樹林一般茂盛。

    云瑯站在路邊,看見了霍去病,也看見了公孫敖。

    霍去病的一張小臉繃的緊緊的,公孫敖似乎很興奮,用拳頭在胸甲上重重的敲一下,還指指他的馬蹄。

    云瑯探手丟出一個銀壺,公孫敖伸手接住,搖晃一下,滿意的沖云瑯翹起大拇指,被戰(zhàn)馬馱載著從云瑯面前呼嘯而過。

    羽林軍這是要去平叛了。

    右扶風(fēng)遭災(zāi)之后,有很多百姓遁入了山林,然后就有一個叫做張奇的人在殺了一頭巨大的野豬之后,就自稱奔豕大王。

    收攏了幾千流民,嘯聚山林,還趁著鄠縣縣令下鄉(xiāng)查看災(zāi)情的時候,把縣令以及縣尉給一鍋端了,還把縣令攜帶的糧食分發(fā)給災(zāi)民,號稱要平天下。

    云瑯相信這個奔豕天王很快就要被人像抓豬一樣的抓回來,然后在長安選一個好日子被五馬分尸。

    那些為了一口吃的跟著他一起造反的百姓,估計也只有死路一條,一千兩百羽林,足夠把整個右扶風(fēng)翻個底朝天的。

    送別了羽林,云瑯就打算忘記這回事,想多了,萬一想到自己也曾經(jīng)想要反漢復(fù)秦,就覺得脖子痛。

    家里的伙食最近好了很多,只要是菜肴里面忽然多了蘑菇這么一個選項。

    蘑菇中有毒的遠(yuǎn)比沒毒的要多得多。

    云瑯從來就不敢在這個時代采蘑菇,因為后世吃的好多蘑菇都是經(jīng)過好幾千年脫毒之后才沒有毒性的,萬一吃到一個熟悉的覺得沒毒的蘑菇把命送掉,那就太不值得了。

    “沒有毒!”

    丑庸往嘴里塞了好大一筷子,還上下跳兩下,證明自己沒被毒死。

    這種蘑菇云瑯認(rèn)識,叫做雞樅,以前常吃,尤其是做成雞樅油之后,用來拌面條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拿水煮著吃,實在是糟蹋了……

    “小郎,真好吃!”

    丑庸跟小蟲兩個嘗到雞樅油拌飯之后,認(rèn)為自己以前吃的根本就不是蘑菇,是雞肉。

    云瑯自己也吃了很多,丟下飯碗道:“以后盡量不要吃蘑菇,這東西弄不好就會讓我們中毒。”

    “沒事的,他們常吃!”

    小蟲剛剛說完話,一張小臉就變得煞白,同時,丑庸的一張臉也變白了。

    云瑯怒道:“以后不要沒事干就去跟那些勞役,工匠們混在一起,更不要把家里的糧食偷偷給他們,這不是我們家應(yīng)該管的事情,他們都是有主人的,我們管多了,人家會以為我們有什么別的心思,想要拐帶他們的奴仆!”

    “婢子再也不敢了……”丑庸認(rèn)錯的速度出奇的快。

    同一時間,小蟲也跪在地上,痛快的認(rèn)錯,沒有半分的猶豫。

    云瑯怒道:“拿糧食就拿糧食,把糧食口袋戳的都是窟窿干什么,罰你們兩個把戳壞的糧食口袋都給縫補好,沒弄好就不要吃晚飯了。”

    兩個小丫頭迅速的去了堆放糧食的地方,賣力的把空了半截的糧食袋子抽出來,一袋袋的背去她們的房間,把糧食倒在床上,然后開始縫口袋。

    冷眼旁觀的梁翁等兩個丫頭進了屋子,才小聲的道:“小郎,這樣下去也不是個法子啊,這兩孩子最近連覺都睡不好,小蟲母親還說小蟲最近總是做噩夢�!�

    云瑯搖頭道:“再等等吧,張湯一天不發(fā)話我們一天就不能下手。天子腳下,辦事要牢靠,不能有漏洞把柄被人家捉住。那些孩子都是些機敏的孩子,你追了這么些天,找到他們的巢穴了?”

    梁翁搖搖頭道:“沒有,主要是不敢深入林子,擔(dān)心里面有野獸,最近老虎叫喚的更加兇了。小郎你也要小心,每次您出去散步的時候老虎就叫的越發(fā)兇�!�

    云瑯長嘆一聲道:“慢慢來,慢慢來,穩(wěn)妥,穩(wěn)妥第一啊!”

    一匹白色的駿馬從石板上飛馳而過,馬蹄鐵踩踏在石板上崩出一團團的火星,在黑夜中顯得極為明顯。

    馬上騎士一直來到未央宮前,才翻身下馬,氣都沒有喘均勻,就單膝跪地,等著面前的皇帝檢閱。

    劉徹等宮衛(wèi)將那匹馬捆在架子上,翻出蹄子,這才走過去細(xì)細(xì)的看了戰(zhàn)馬的四個蹄子一遍。

    “十一天,跑了多遠(yuǎn)?”

    騎士雙手舉著一個牛皮筒子大聲道:“回稟陛下,臣八月初九日離開長安,一路上曉行夜宿,雙馬輪換,八月十四日就到了并州晉陽,修整一日,八月十五日往回趕路,方才趕回長安,全途三千里有余,有并州刺史印信為證。”

    宦官接過牛皮筒子,烤開了火漆,抽出里面的絹帛看了一眼拿給皇帝道:“起奏陛下,并州刺史印信查驗無誤�!�

    劉徹滿意的點點頭對騎士道:“不錯,賞賜絹帛十匹,下去吧!”

    騎士謝恩之后,被宦官攙扶著出宮去了。

    劉徹再次掃視了一眼依舊翻著的馬蹄子嘆口氣道:“四條鐵片,幾枚鐵釘,讓朕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云瑯身世探查的如何了?”

    一身黑色官服白玉為佩的張湯從黑暗里走出來躬身道:“終不可查!”

    “龍城之戰(zhàn),牲畜戰(zhàn)馬損失幾何?”

    “一萬萬四千萬錢�!�

    劉徹再次喟嘆一聲道:“四枚鐵片啊!看在這么多錢的份上,不可查,就不可查吧,告訴他,一旦水車,水磨成功,朕不吝關(guān)外侯!”

    張湯跪倒在地啟奏道:“太過!”

    劉徹大笑道:“上林苑內(nèi)的關(guān)外侯,有什么過不過的。”

    張湯聞言笑道:“陛下圣明!”

    “他要收攏上林苑內(nèi)的野人?”

    “正是,為此,云瑯不惜將陛下賞賜的銀錢準(zhǔn)備要微臣幫忙換成糧食。還說,野人也是人,也是大漢的子民,陛下德被四海,如天上紅日,光芒當(dāng)照耀我大漢國土上的每一個子民才是�!�

    劉徹點點頭道:“見識還是有一些的,不過,還是年幼,說話不知輕重,既然賞賜了田畝,那就連農(nóng)戶一并賞賜,百戶為限。既然他認(rèn)為野人也是人,那就讓他自己收納野人吧!”

    張湯贊嘆道:“陛下仁慈萬民稱頌!”

    第七十章

    塵埃落定

    世上最恐怖的動物是什么?

    答案——人。

    云瑯無法從學(xué)術(shù)層面來講述這個問題,只能從眼前的現(xiàn)實來判斷。

    自從這里來了兩千個饑餓的勞役,方圓五里之內(nèi),除了松鼠還敢在樹上亂竄之外,就只有鳥兒在天空飛翔。

    就連野兔這種隨地可見的動物,也攜家?guī)Э诘倪h(yuǎn)遁深山。

    云瑯走在松林里心情舒暢。

    自家的跟別人家的確實有很大的不同,哪怕是枯樹枝,他也想撿回去燒火。

    自家的東西省著點,別人家的別放壞了。這是他在孤兒院里學(xué)到的社會精髓。

    一頭斑斕猛虎猛地從灌木叢里竄出來,一下子就把云瑯撲倒在地,一條濕漉漉的大舌頭就劈頭蓋臉的舔下來了。

    云瑯護著臉無奈的道:“以后不敢這樣撲出來了,萬一我不小心把別的老虎當(dāng)成你,死的可就太冤枉了�!�

    很長時間沒見老虎,老虎興奮地勁頭一時半會還過不去,陪著他嬉鬧了一陣子,云瑯就找了一個干燥的地方,靠在老虎的身上絮絮叨叨的說著廢話,跟以往一樣。

    “說實話,這個世界比我以前待得那個世界好多了,人也善良一些。

    當(dāng)然,這個世界會認(rèn)字的全是王八蛋,他們不陷害一下,坑一下,鄙視一下別人就覺得不足以顯示自己聰明。

    一個個高高在上的跟他媽的神一樣,以消遣他人為樂,以坑別人為榮,至于那些不識字的,在他們眼里就不是人,只配跟牛馬一樣的活著。

    老虎,你說我怎么才能痛快的抽這些王八蛋的臉呢?

    讓他們一個個排隊跪好,咱們戴著鐵手套一巴掌一巴掌的抽過去?

    別舔我的手,你舌頭上有倒刺,我的手之所以這么粗,就是你沒事干舔的。

    你看啊,這片地以后都是咱家的,那些干活的人,等他們把活干的差不多了,就把他們?nèi)繑f走。

    我們自己找人進來,這樣啊,你就能大大方方的出現(xiàn)在咱家的院子里了。

    林子里的那些人你不要咬他們,他們以后就是咱家的人,你以后想要吃好吃的,全靠他們辛勤干活……”

    老虎身上很干凈,太宰現(xiàn)在也學(xué)會給老虎洗澡刷毛了,一身金黃色的毛皮鑲嵌著一些黑色的條紋,漂亮極了。

    沒有寄生蟲的老虎當(dāng)然是一頭最漂亮的老虎,只是,這家伙長得越發(fā)的大了。

    巨大的爪子按在地上比碗口還大一些,每回看到老虎的爪子,云瑯就會想起霍去病,也不知道這家伙到時候能不能經(jīng)得起老虎的大爪子拍打!

    老虎是云瑯唯一可以掏心窩子說話的對象,哪怕是太宰,也有很多話不適合對他說,至于霍去病,不能說的話就更多了。

    跟老虎分別的時候,不論是云瑯還是老虎,心情都不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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