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其中一個走的稍慢,被護衛(wèi)一腳揣在屁股上,從大門里跌了出來。
張湯跟云瑯兩人站在大廳下的小院子里,仔細的研究著園子里開的正艷的石榴花,對眼前的一幕似乎沒有看見。
不過,云瑯從那個跌倒的老軍眼睛里,已經(jīng)看到了強盜的雛形。
等老軍首領(lǐng)被趕出院子之后,張湯笑吟吟的走進大廳,沖著大廳上端坐的大胡子校尉拱手道:“子良兄因何暴跳如雷焉?”
大胡子校尉連忙起身拱手施禮道:“大夫何來?”
張湯拉過云瑯介紹道:“陛下準備羽林司馬云瑯匹配一十六名騎衛(wèi),某家聽聞子良兄這里人滿為患,就來了。”
說完話有對云瑯道:“這位仁兄乃是中軍府曹椽校尉孟度,為人素來雅達,云司馬如果想要騎衛(wèi),盡管與這位仁兄交涉�!�
孟度看著云瑯笑道:“以幼齡就任羽林司馬的云瑯,某家早就有所耳聞,今日一見,總算是得償所愿,來來來,趕緊入席,過得幾年,某家就算是見到司馬,也要尊一聲上官了�!�
說完話就拉著云瑯入席跪坐在案幾后面。
云瑯苦笑一聲道:“在下愚蠢之名已經(jīng)入了曹椽之耳,恐怕將來想要再進一步難比登天。”
孟度大度的揮揮手道:“在你這年紀犯錯算什么,老夫在你這年紀還在跟狗打架呢,歷練上幾年,一定是國之干材!”
云瑯躬身道:“多謝長者提攜。”
孟度拿手指指云瑯對張湯道:“看看人家的孩子,再看看老夫的孩子,昨日才被老夫用鞭子教訓(xùn)了一頓,唉,沒法比啊�!�
張湯笑道:“喜歡這孩子,就讓你家的小子多跟他接觸一下,這次老夫去他家的莊園看過了。陛下交代的幾樣活計,樣樣干的漂亮,就算是人家家中全是婦孺,他卻把婦孺的用處發(fā)揮到了極點。老孟,不是我張湯看不起你,莫說你兒子,就算是你,在治理家業(yè)方面也跟云司馬相去甚遠啊�!�
“哦?”孟度驚訝的道:“這還是某家第一次聽兄長夸贊一個人,此言當真?”
張湯哼了一聲道:“不說別的,他家的莊園從無到有不到一年,已經(jīng)出產(chǎn)了一萬七千束絲,就這一條,你比的上嗎?”
孟度霍然起身,拉著云瑯的手道:“不到一年出產(chǎn)了一萬七千束絲?此言當真?”
云瑯苦笑道:“張公謬贊了,只有七千束絲,另外一萬束絲還在桑蠶的肚子里沒有吐出來。”
孟度握緊了云瑯的手道:“已經(jīng)了不起了。不如選一個日子,老夫親自去看看�!�
張湯笑道:“讓少君去吧,婦人煮繭繅絲,男子去了多有不便。”
孟度大笑道:“是極,是極,不若犬子與拙荊同去?”
第一零五章
官員的行為習(xí)慣
云瑯不明白張湯為何要這樣做,很明顯的一點就是,這個孟度與張湯應(yīng)該是同一個利益共同體里的人。
張湯之所以關(guān)注云氏,一來是因為他習(xí)慣性的懷疑任何人,二來也是受皇帝之命監(jiān)管給云家的新式種子。
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張湯得出了一個非�?隙ǖ拇鸢福蔷褪窃剖系某霈F(xiàn)對大漢只有好處沒有過壞處。
尤其是云家層出不窮的新式農(nóng)具,水利器具,以及馬蹄鐵,都從側(cè)面證明了云氏不可能是什么心懷叵測之徒。
如果有誰肯用這幾樣?xùn)|西作為隱藏奸細的代價,即便他真的是奸細,皇帝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xí)M@樣的奸細越多越好。
大漢朝的官員勛貴不可交,這一點張湯看的非常清楚,他們的榮辱盛衰都維系在君恩上。
當今皇帝并非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仁德之君,昨日還鐘鳴鼎食的大富之家,失去了君恩,轉(zhuǎn)瞬間就會灰飛煙滅。
這樣的人家,張湯看的多了,也親手干掉的多了。
像云氏這種專心桑麻的人家,才有可能永遠的鼎盛下去,因為這樣的人家對帝王沒有威脅,反過來說,這樣的人家是帝王真正的臂助,只要皇帝不是昏聵到了極點,這樣的人家永遠都是皇帝拉攏的對象。
皇帝此次大裁軍,張湯更是看得清楚明白,他們的陛下就是一個刻薄寡恩的君王。
軍中有用的軍卒,他給的待遇豐厚,有功之臣更是不吝厚賜,唯獨對那些已經(jīng)沒有大用的老軍,一裁了之。
見云瑯與孟度交談的愉快,張湯不由自主的搖搖頭,有本事的人,不論在那里,都能遇見對他和善的人。
“門口的那些老軍在下不敢要啊。”
寒暄過后,云瑯終于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孟度笑道:“外面的這些人都是該死的殺才,已經(jīng)習(xí)慣在軍中混日子了,現(xiàn)在沒了錢糧,自然要鬧事,某家也是看在他們?yōu)閲鲬?zhàn)多年,這才耐著性子任由他們胡來。只要過了本官容忍的底線,他們只能去勞役營,云司馬所想本官明白,這里還有一份名單,小郎大可放心挑選,都是有跟腳的人家,只要不是太苛待,他們一定會忠心耿耿�!�
張湯湊過來瞅了一眼書簡道:“嗯?全是關(guān)中良家子?”
孟度點點頭道:“有家有室,只是不耐農(nóng)活,想用一身的本事?lián)Q一種活法。放心,都是從北軍大營里出來的捍卒,別看年紀大,一般的軍卒在他們手底下可走不了兩個回合�!�
云瑯拱手道:“在下看著書簡名單也是兩眼一抹黑,還勞長者替云氏挑選一十六名護衛(wèi)�!�
孟度點頭道:“這是自然,告訴你啊,挑選護衛(wèi)首先要摒棄的就是軍官!再者,同一縣的盡量要少取,同一鄉(xiāng),同一亭更是在摒棄之列。軍中最重同鄉(xiāng),要是人家擰成一股繩的對抗主家,這樣的護衛(wèi)不如不要。再去掉立下軍功的殺才,剩下來就很好挑了,年紀輕一些的,家里人口多的,都是首選�!�
孟度說著話,就提起朱筆在名單上勾畫,不一會,就勾選出來一十六人,還特意在這些人的名字后面綴上了武械二字。
然后丟下毛筆笑道:“這是本官能做的極致了,至于戰(zhàn)馬,就需要小郎君自己配備了。”
張湯拿起名冊瞅了一眼笑道:“你還真是會拿國器做人情,算了,你就當我沒看見�!�
孟度怒道:“你看見了又如何?他們的武械早就報損了,丟在倉庫里也沒人用,難道就讓他們白白的銹蝕掉?軍卒離開大營,帶走屬于自己的武械,乃是軍中慣例�!�
張湯微微一笑也不爭辯,只是拿眼睛看著云瑯。
云瑯豈能不知這是張湯在給孟度做人情,連忙拱手道:“孟公厚愛,云瑯感激不盡,只是不知這十六名護衛(wèi)的家眷是否會算進云氏百戶仆役數(shù)目之中?”
張湯搖頭道:“良家子如何會自降身份操持賤役,自然是不同的,除過官家給的俸祿,你可以給他們分一些田地,建造幾座房屋,從此他們就是你的部曲。他們的賦稅也是要你來出的。等到老卒老死,或者不堪使用,你還能從他們的子侄中間挑選一個來繼承老卒的官俸,繼續(xù)為你所用�!�
孟度笑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辦妥,那就同去我府上飲一杯酒�!�
張湯哈哈一笑,拍拍云瑯的肩膀道:“要貔貅吐出請人飲酒二字,可是難上加難,千古良機,不可不去!”
云瑯笑吟吟的應(yīng)承了,跟張湯在一起就是這個樣子,這個人的控制欲太強烈,即便是在無意之中,也會把握住主動性,從頭到尾都沒有給云瑯任何選擇的余地。
跟官員打交道就是這個模樣,前后兩千年,沒什么變化。
云瑯喜歡別人拿他當小孩子看,人畜無害的小孩子跟誰打交道都能占一些便宜。
即便是說錯話,做錯事,也很少有人會把這些事情歸類到人心險惡當中,只會認為是童言無忌,或者經(jīng)驗不足。
回想起跟長平打交道的過程,如果自己是一個成人,根本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結(jié)果。
孟度有兩個傻兒子……
在得知孟度與老婆乃是表兄妹之后,云瑯就很理解他家的兩個兒子為什么都十五六歲了,還流鼻涕。
見了鬼了,孟度的老婆很漂亮,是真的漂亮,柳葉眉,瓜子臉,長脖子,高胸脯,身段更是沒的挑,根本就看不出是三十二歲的人,孟度在他老婆面前似乎沒有什么地位。
眼看著他老婆跟張湯調(diào)情,他還一個勁的勸云瑯喝酒……
更可怕的是孟度的兩個兒子都他娘的成親了,娶的還是表妹,一氣娶兩個!
就這一點,云瑯就好像已經(jīng)看到了孟度家族的未來……
“你家有鵝?”孟大含糊不清的問云瑯。
“有啊,三十幾只,每天早上就跳進池塘里捉魚吃,每次捉到魚,那些大白鵝就仰著頭把魚丟到半空,然后再一嘴咬住吞下去,可好玩了,你去我家的時候就能看到。”
云瑯上輩子就是在智力有缺陷的孩子群中長大的,對這樣的孩子,他從沒有歧視過,相反,有著極大的耐心來跟他們交流。
“娘娘,咱家也養(yǎng)大白鵝好不好?”孟二拉著快要坐進張湯懷里的母親連聲問道。
孟家的少君滿是風(fēng)情的眼角流露出一絲苦澀的意味,敷衍道:“好啊,咱家也養(yǎng)大白鵝!”
云瑯笑著對一臉幻想傻笑的孟大道:“我家養(yǎng)鵝,可不是為了好看,而是為了養(yǎng)大之后賣錢,你知道不,鵝蛋很腥不好吃,我家一般都是把鵝蛋用鹽水腌漬了,然后煮熟,那東西下飯最好�!�
“想吃!”
“現(xiàn)在不成,我家的鵝太小,還不到下蛋的時候,想吃鹽水鵝蛋,要等到明年才成。”
云瑯見孟大,孟二失望至極的模樣,噗嗤一聲笑道:“笨蛋啊,沒有鵝蛋,我家有雞蛋啊,說起來,咸雞蛋可比咸鵝蛋好吃,尤其是腌透了的咸雞蛋,里面會有蛋黃油,我每次吃的時候都是先吃蛋黃,一口連油一起吞下去,蛋黃沙沙的,里面的油香香的……”
孟大,孟二的表情單純的云瑯一眼就能看透,不知不覺的云瑯似乎又回到了在孤兒院的場景,傻傻的小朵又抱著他的腿要吃豆花……
孟度淡淡的道:“云司馬與小兒倒是合得來。”
云瑯嘆口氣道:“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徒呼奈何!”
張湯疑惑的道:“孟大,孟二愚鈍,這在陽陵邑并非什么秘聞,小郎看似與他們……”
“我小的時候,曾經(jīng)與十余名愚鈍的人一起相依為命,他們雖然愚鈍,心性卻是最好的,與他們在一起也是云瑯此生最快活的時光�!�
云瑯的語氣逐漸有些不耐煩。
張湯追問道:“能否……”
云瑯決絕的搖頭道:“我會用我的命來維護他們的尊嚴!”
第一零六章
臭嘴曹襄
云瑯的心情變得很壞,他忽然想起,婆婆不在了,自己也不在了,小朵她們怎么辦?
張湯笑吟吟的道:“看來這就是你的逆鱗?”
云瑯皮笑肉不笑的道:“那是我的神殿!”
張湯揮揮手道:“好吧,不問,不問,你這個壞脾氣的小子�!�
孟度忽然施禮道:“某家剛才失禮了�!�
云瑯瞅著孟大,孟二道:“有時間送他們?nèi)ノ业那f子里玩耍,神志這東西是后天培育出來的,上天有好生之德,為某一個人關(guān)上一扇門的時候,一定會為他開一扇窗�!�
說完話,云瑯就起身告辭,孟度將云瑯送出門,至于張湯,似乎要住在孟家……
看的出來,孟度很想跟云瑯多說會話,云瑯卻不愿意久留,他很擔(dān)心孟度提出要他留宿的話。
云家的小院子依舊安靜,跟著云瑯來陽陵邑的褚狼很快活,見家主早早就睡覺了,他卻坐在門墩上看著來往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瑯只要開始思念云婆婆他們,就會催自己早點入睡,只有進入了夢鄉(xiāng)才會跟她們相見。
早上醒來的時候,云瑯的枕頭濕漉漉的,他枯坐在床上,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昨晚夢見了什么。
重重的一拳砸在大腿上,觸電般的酥麻頓時讓他的后腦勺出了一層白毛汗。
拖著失去知覺的腿下了床,把腦袋悶在木盆里面,直到快要悶死了,才抬起頭。
“繼續(xù)啊,你悶的沒我時間長!”霍去病坐在二樓的欄桿上晃蕩著腿。
見云瑯依舊處在夢游狀態(tài),他就找來一個裝滿井水的木桶,跟云瑯的木盆并排放在一起。
然后就按著云瑯的腦袋跟他一起比試閉氣功夫。
這回閉氣的時間很長,一個喝了半盆水,一個喝了半桶水,走起路來肚子里都是叮鈴咣啷的亂響。
“你差點淹死我……嘔……”云瑯一邊往外吐水,一邊道。
“我也差不多了……嘔……”霍去病吐水吐得跟鯨魚一樣。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日,聽說你來了,還以為你是來看我相親的,結(jié)果去了孟度家里去了,怎么樣,他家的婆娘滋味如何?”
“不知道,你可能要去問張湯,他昨晚留宿了,你說哪個孟度怎么回事?好歹也是一個高官,臉皮都不要了?”
“你管人家的閑事做什么,陛下都不管,你以為你是誰?”
“��?這樣的事情陛下也不管管?”
“怎么管?孟度在陛下還是膠東王的時候就是陛下的武士總管,為陛下出生入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生了六個孩子死了四個,活了兩個,還是兩個傻子,術(shù)士張裕說他當年殺人太多,煞氣太重,得罪了陰靈,除非找靈秀之人跟他老婆睡覺才能化解陰煞……”
“等會,先讓我吐一會……”
“好,吐完了,你接著說�!�
“沒什么好說的,人人都說張湯還是孩子的時候就能審判老鼠,(張湯小時候受父命看守一塊肉,結(jié)果被老鼠給偷走了,被他父親揍了一頓,張湯不服,就挖開老鼠洞,找到了剩下的肉,也捉到了老鼠,這家伙就寫了一張判詞,判了老鼠磔刑,這張判詞寫的很老道,比老刑名寫的也不差那里去,人人都說張湯有宿慧。)是真正的有宿慧之人,是最好的開解煞氣的人選,然后,你懂得�!�
“我懂什么��?”
“你也有宿慧啊,我舅母說的,真奇怪,你沒被孟度留在府中過夜真是出人預(yù)料�!�
“那個叫做張裕的術(shù)士死了沒有?”
“沒有啊,前幾天還告訴陛下,只要用金器裝食物能得長生!我舅母昨日還專門給宮里送了一個金碗,一個金盤子,跟一雙金筷子�!保▌e噴,此處為史實,非作者杜撰,他甚至把衛(wèi)子夫生的長女當利公主嫁給了術(shù)士欒大。)
“這我就放心啦�!痹片橀L出了一口氣,只要劉徹還是一貫的愚蠢,他對自己在這個世界里安身立命就沒有多少擔(dān)憂。
“麻將呢?”霍去病在云瑯屋子里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麻將,很生氣。
“我是來辦事的,拿麻將干什么?你不是拿走了一副嗎?”
“被我舅母要走了,要不回來了�!�
“我們兩個人打什么麻將啊�!�
“我已經(jīng)告訴李敢你來陽陵邑了,馬上就會有很多人,我還派人去采買了,中午飯,晚飯都要在你這里吃�!�
“滾蛋,我今天要接收家將!”
“哦?你要有家將了?在哪?我去看看!”
聽說沒有麻將,霍去病就蔫了一半,聽說云家有家將了,他忽然又興奮起來了,這人就這樣,一驚一乍的,云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把這個經(jīng)常犯中二病的少年跟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冠軍侯聯(lián)系在一起。
歷史上的霍去病顯得很獨,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至少跟李敢已經(jīng)成了好朋友,估計干不出一箭射殺李敢的事情了。
對于這個小小的改變,云瑯很得意。
還沒有到中午,云家小院子里就擠滿了人,李敢拿來了麻將,找了四個紈绔就在小院子里開戰(zhàn)。
來的基本上都不算什么好人,連云瑯一直想要弄死的長平公主的兒子曹襄也來了。
最讓云瑯沒想到的是孟度的兩個傻兒子孟大,孟二也來了,滿滿當當?shù)臄D了一院子。
沒說的,孟大,孟二的到來立刻就成了眾人取笑的對象,這些家伙總是在問孟大,孟二跟他老婆在閨房的場景。
“真的,冉冉總是騎在我身上欺負我……”
“要不,你把她喊出來,讓她騎在我身上欺負我如何?”
“好啊,好啊……”
“這就說……哎呀!”
一個穿著綠衣服的紈绔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霍去病跟李敢兩人提著手腳給丟出去了。
霍去病還踩著那人的臉道:“我剛剛訂完親,你不打算讓岸頭侯家的長女騎在你身上欺負你?”
那個紈绔連連道不敢。
李敢搬開霍去病的腿把那個紈绔拉起來道:“能進入這個院子的,我李敢都把他當兄弟,謀算兄弟的老婆算什么兄弟,你走吧,今后我們就當不認識。某家真的害怕有一天在我家內(nèi)室的床上看見你。”
紈绔也自覺失言,朝李敢拱拱手轉(zhuǎn)身就離開了,他不恨李敢,卻恨霍去病。
李敢見那個紈绔走遠了,就皺眉道:“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張次公的長女賢良淑德,你不該這樣羞辱她�!�
霍去病撇撇嘴道:“一個婦人而已,算得了什么!快進去,耶耶這一把就要胡牌了�!�
云瑯跟孟大,孟二玩的很愉快,主要是孟大這家伙人看起來很傻,卻有一雙靈巧的手,云瑯都沒有去干凈的雞骨頭,被他搗鼓了幾下之后,竟然完整的掏出來了。
這家伙有當廚子的特質(zhì),云瑯將肚包雞的做法演示了一遍,很快,一口大鍋里就飄著七八只用豬肚包起來的肥雞。
三個老嫗忙著烙餅,這是云家的特產(chǎn),一大鍋雞湯,雞肉,肚子,再加上一大摞子蔥油餅,對付一頓午餐還是沒有問題的。
一個紈绔隔著云瑯的肩頭看大鍋里煮的肚包雞,一副饞涎欲滴的樣子,好幾次口水都滴下來了。
云瑯不耐煩的抖抖肩膀道:“你誰��?”
“曹襄,就是你總想一拳打死的那個曹襄!”
“你怎么知道我想打死你?”
“霍去病說的,哎呀,你問這干什么,這雞肉熟了沒有?”
“還沒……你對我想一拳打死你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你又不敢一拳打死我娘,只好打死我泄憤,滿長安想一拳打死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云瑯乖乖的挑起大拇指,這么直爽的人,確實很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