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一零七章
曹襄的病是吃出來的
給竹竿穿上衣衫,戴一頂荷葉,就是曹襄的樣子。
人瘦,卻非常的能吃,一只肚包雞被他一個人吃了,又連續(xù)吃了三張比鍋蓋小不了多少的蔥油餅,就這,還意猶未盡的喝了兩碗雞湯。
東西吃下去了,原本就大肚皮就鼓的更大了,人也變得如同一個不倒翁顯得更加滑稽。
云瑯嘆了口氣,著他娘的分明就是一個血吸蟲病患者,還他娘的是晚期。
“你快死了!”云瑯端著另外一個碗吃著肚包雞,他不想過度靠近這個該死的患者。
曹襄喝了一口雞湯點點頭道:“醫(yī)者說我已經(jīng)無救!術士說我最多再活一年。”
“你不擔心?不害怕?”
“以前擔憂,也害怕,后來就這么著了。”
“你如果不是那么喜歡吃魚膾的話,就不會得這種��!”
端著湯碗的曹襄愣了一下道:“你知道病因?”
云瑯點點頭,繼續(xù)吃雞肉。
曹襄放下飯碗道:“你是不是也知道怎么才能治好?”
云瑯嚼著雞肉道:“九成!”
“幫我治,治好了我念你一輩子。”
“不用念我一輩子,只要你老娘不要再來找我麻煩,我就幫你治,去年的時候,被你娘坑的好慘!”
“母債子還�!�
“拉倒吧,就你那個老娘,不把人捏手心里她能睡得著覺?我總覺得這段時間她沒來找我,肯定憋著什么壞呢,我每天都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就怕她打上門來�!�
曹襄皺眉道:“曹氏我說了算!”
“真的?”
曹襄嘆了口氣道:“假的,不過,我的小命危在旦夕,她身為母親總要顧忌一下的�!�
“過程很危險,不過,有九成把握,也就是說,十個感染血吸蟲病的人,有九個能治好,剩下一個就看運氣了�!�
“不會比等死更糟糕吧?”
“當然不會,最糟糕的狀況也能讓你的病情不再擴散�!�
“你說我肚子里有蟲子?叫什么來著?”
“血吸蟲!”
“聽名字很厲害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這種病,在水澤密布的南方很普遍……”
“我要怎么做?”
“在云氏莊園,用最快的速度蓋一座三層小樓,打開后窗戶要能看見驪山,打開前窗戶要能看見渭水,左面的窗戶打開之后正好欣賞雨后的彩虹,打開右邊的窗戶,必須能欣賞我家的草場。”
“這跟我的病有關?”
“沒關系,不過啊,你也可以不造!”
“造,必須要造,不造非人哉,你看,一座夠嗎?”
“我家還少圍墻……”
長平聽完曹襄的話之后,一下子就從錦榻上跳起來,張開雙臂就要摟抱兒子。
曹襄向后退了一步避開母親的懷抱低聲道:“孩兒肚子里全是血吸蟲�!�
長平不管不顧的再次摟住兒子道:“我寧愿你肚子里的蟲子全部鉆進我的肚子,也不讓你受這么多年的苦楚�!�
曹襄幽怨的瞅著母親道:“云瑯說我這病都是吃魚膾吃出來的病,娘啊,我第一次吃魚膾還是您帶我吃的。”
“��?那個小混賬真是這么說的?”
“真的,他又不知道我喜歡吃魚膾,去病向來大大咧咧的,更不會在意這些事。也不會告訴云瑯�!�
長平擦拭一把眼角,拖著曹襄就向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大聲的吩咐仆役們準備車馬。
“娘啊,我們?nèi)ツ�?”曹襄莫名其妙�?br />
“去哪?自然去云家,你的病一刻都耽誤不起�!�
“可是我答應給他家蓋樓,弄圍墻呢……”
“只要治好你的病,莫說樓閣,圍墻,就算是把侯府拆了,為娘也干了,要是敢糊弄我們,為娘一定要把云家莊園踏為平地!滾開,給我牽馬來,馬車給侯爺坐!”
曹襄眼看向來溫柔的母親一腳就把一個丫鬟踹了一個跟頭,只好縮縮脖子乖巧的上了馬車。
半個時辰后,云瑯就已經(jīng)跟曹襄坐在一輛馬車上行駛在陽陵邑城外的大道上了。
他甚至連外衣都沒有穿,一件背心,一條內(nèi)褲就是他身上所有的遮蔽物。
曹襄看著云瑯的內(nèi)褲道:“這衣服不錯,明天也讓織娘給我也來一套,穿上這東西,下面不漏風�!�
云瑯靠在馬車箱壁上腦袋被顛簸的馬車磕的梆梆作響,痛苦的道:“你沒跟你母親說我的條件?”
“說了,一字不漏,對了,忘了問你,你怎么跟去病,李敢三人睡一張床啊?”
“酒喝高了,有什么不對嗎?”
“這樣啊,等我病好了,也跟你睡一張床!”
“滾!”
馬車門忽然開了,霍去病打著哈湫從外面鉆進馬車,他身上也只有內(nèi)褲跟褻衣,剛剛下過雨,晚春的深夜還是很涼的,更不要提縱馬了。
“呀呀,去病也穿著一樣的衣服,李敢呢?李敢是不是也穿著?你們都有啊,這有什么寓意嗎?”
曹襄的嘴巴很臭,云瑯問霍去�。骸斑@就是你要一拳打死他的理由?”
霍去病搖搖頭道:“自從上一次追殺他的時候,讓他摔了一跤,我就被我舅舅吊起來用皮鞭抽,打那以后,我就不理睬他。算了,睡吧,你想跟皇家講理,等你八十歲以后吧,現(xiàn)在,呵呵,忍著吧�!�
曹襄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么刺激的事情,一時半會睡不著,見云瑯跟霍去病兩個人蓋著一床毯子睡覺,眼睛咕嚕嚕的亂轉,也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天色剛剛亮,車隊就已經(jīng)到了云家莊子。
在馬上坐了一夜的長平看不出半點疲憊之態(tài),進了云家莊子之后,就很自然地派人開始整理云家的正樓,也就是云瑯的睡覺會客的地方。
梁翁,丑庸,小蟲如同鵪鶉一樣縮著腦袋看一大群衣著艷麗的仆婦把云家的正樓用清水擦拭了一遍。
丑庸悲哀的發(fā)現(xiàn),人家手里的抹布都比她身上的衣服料子好。
云瑯總算是有衣服穿了,霍去病也換上了云瑯的衣衫,倒是曹襄現(xiàn)在睡得跟死豬一樣。
“接下來怎么做?”長平一身的獵裝,聲音低沉而威嚴。
“采藥!”云瑯無奈的攤攤手。
“什么藥?”
“馬鞭草,蘇葉,青蒿這三種�!�
長平疑惑的瞅著同行的一個老者道:“醫(yī)者,你可知這三味藥?”
年邁的醫(yī)者沉思了片刻道:“蘇葉應該是紫蘇,老夫藥囊里就有,只有七月之后的才堪入藥,青蒿哪里都有,馬鞭草為何物?”
云瑯懶得回答醫(yī)者的話,當初云婆婆欠了醫(yī)院很多錢,其中一位很同情孤兒準許她賒欠藥費的主任被問責之后,造成的后果就是,即便血吸蟲病這是一種可以免費治療的病癥,也沒人給孤兒治療。
沒辦法之下,就是用這個法子治好了一個外地孤兒的血吸蟲病,從那以后,云瑯看每一個醫(yī)者都像血吸蟲。
這是三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藥物,馬鞭草也是如此。
霍去病陪著云瑯上了驪山,中午回來的時候,滿背簍裝的都是草藥,馬鞭草淡紫色的花朵開得正艷。嗅起來有一股子淡淡的藥香。
“這東西真的能治曹襄的�。俊被羧ゲ∮X得很不靠譜,云瑯就在水溝邊上找到這些藥材的。
“治病的藥,只看對癥不對癥,可不看名貴不名貴。曹襄患病時間已經(jīng)很長了,肚子鼓大,這是明顯的肝部受損癥狀,還需要配上野三七幫他補肝才好�!�
霍去病聞言松了一口氣,事實上,連他都不明白,自己對云瑯的信心是從哪里來的。
回到云家之后,曹襄已經(jīng)睡醒了,正坐在二樓的平臺上眺望遠方,見云瑯跟霍去病回來了,就笑道:“等我病好了,我?guī)銈內(nèi)ラL門宮玩,那里的女子很好看�!�
云瑯霍去病對視一眼齊齊的道:“不去!”
“呀呀,你們應該喜歡女人,男人喜歡男人有些怪!”
云瑯咬著牙道:“等我治好你的病,我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揍你一頓!”
第一零八章
大漢國無自由
揍死曹襄的話只能在曹襄面前說,在長平面前說會被長平搶先揍死,而曹襄這個可憐的孩子對于被別人揍死有著說不出的向往。
很久很久以來,他都像一個瓷器人一般的行走在世上,平生受到的最大傷害就是被霍去病追趕摔了一跤。
他經(jīng)常命令仆役,家將們?nèi)プ崛�,卻從未品嘗過挨揍的滋味,他認為這是不正常的,他的人生不太圓滿。
馬鞭草蘇葉,青蒿熬成的汁液說實話,味道不太好,可是,曹襄就像喝水一樣的喝下去了一大碗,他似乎很適應湯藥里的各種奇奇怪怪的味道。
或者說,他對藥草的怪味已經(jīng)不是很敏感了。
云瑯發(fā)現(xiàn),他對云家的控制其實是虛假的。
自從長平走進云家的那一刻起,家主就變成了她……
“既然進了云家,那就要一心一意,忠心耿耿,本宮不管你們中間有誰家的探子,在這一刻,給我忘掉你們以前的主人,如果因為你們讓云家倒了霉,即便你是陛下派來的探子,我也能讓陛下下令夷滅你的三族,聽清楚了嗎?”
站在門外的云瑯還沒有進門,就感受到了長平散發(fā)出來的屬于皇家的霸氣,她的語聲清冷,帶著一股子淡淡的金屬之音,這一刻沒人懷疑長平能否做到她剛才說過的話。
十六個護衛(wèi)跪在地上,腦袋抬都不敢抬,有兩個護衛(wèi)身體局促的挪動了一下,長平就接著道:“感到為難的現(xiàn)在就可以滾了,被我日后發(fā)現(xiàn),就不是死一個人能結束事情的。”
那兩個挪動身體的護衛(wèi)如蒙大赦,重重的叩頭之后就趴著后退,挪到門口,就迅速的起身,一刻都不停留的向外走去。
長平見云瑯趴在門口,就朗聲道:“襄兒喝完藥了?”
云瑯走進來瞅著剩余的十四個護衛(wèi)對長平道:“喝完了,他的身體很弱,至少要在這里待半年�!�
長平點點頭,瞅著那些頭發(fā)花白的老卒皺眉道:“你從哪里找到了這些老卒?”
“中軍府,都是從北府退下來的好漢�!�
長平撇撇嘴道:“北府的好漢哪里輪得到你招攬,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人家別有用心的安排在那里的,就等著你這種新進的官員招攬,好慢慢找你的把柄,最后為他們所用。全部開革了吧,本宮幫你重新找!”
云瑯搖搖頭道:“家里不安穩(wěn),又住在荒郊野外,需要人手看護,就他們吧,這里沒有什么秘密怕人知道,我也志不在朝堂,有個身份保護我,保護家里的這些婦孺就足夠了�!�
長平笑道:“你倒是坦蕩,也罷,這些老貨你還能用幾年,等家里的少年成長起來之后就換掉他們,給他們一個養(yǎng)老吃飯的差事也就是了,私密的事情還是不能交給他們�!�
云瑯連連點頭,長平能陪著他給這些護衛(wèi)演一出親近的戲,已經(jīng)是難能可貴了。
梁翁帶著剩余的護衛(wèi)出去給他們指定居住的地方,長平看著云瑯嘆息一聲道:“告訴我實話,曹襄真的能治好嗎?”
云瑯給長平的茶杯倒?jié)M水之后道:“九成可能,即便是治不好,也能續(xù)命�!�
“可有治好的成例?”
“有!”
長平長出了一口氣道:“這就好,這就好,總算是對得起他死去的父親�!�
直到此刻,云瑯才從長平的身上多少看出一點女人的樣子,不論怎么說,一個母親對兒子總不會差到那里去。
老虎大王伸著懶腰從院子外面走進來,滿院子的仆役丫鬟亂成了一團,看到這一幕,老虎就高興,張嘴嗷嗚叫喚了一聲,膽小的丫鬟嗓子眼里呴嘍一聲就昏倒了,膽子大一點的仆役就開始高聲叫喊“打老虎!”
長平倒是一點都不害怕,饒有興趣的瞅著老虎對云瑯道:“這就是你豢養(yǎng)的那頭老虎?”
云瑯連忙點點頭。
長平斥退了涌進來的護衛(wèi),跟云瑯一起走到老虎身邊,探手撫摸一下老虎毛茸茸的腦袋道:“還算乖巧,不過啊,你既然豢養(yǎng)了猛獸,就要管好,出了事,人家只問你這個主人�!�
老虎用腦袋蹭著云瑯的腰,云瑯抓著老虎的耳朵道:“這是我兄弟,沒它我活不到現(xiàn)在�!�
長平站在太陽地里,伸了一個懶腰,仰著頭讓陽光灑在臉上,看的出來她這一刻真的很放松。
“對誰都有戒心的小子啊,你的心就是一顆石頭,揣進懷里也捂不熱,你想要的無拘無束的生活,在大漢是找不到的。如果你對所有人都沒有用處,那么你就會被所有人忽視,那樣的你,將會如同路邊的野草,不論是被馬踏了,車碾了,牛羊吃了,鐮刀割掉了,都沒有人為你惋惜,也不會有人為你出頭。如果你對所有人太有用了,那么,你就會被所有人爭奪,在人有我無的狀況下,你被人撕碎了都有可能。這兩者之間有一個度,把握好這個度可不容易啊,小子,你有把握好這個度的能力嗎?”
云瑯咬著牙道:“我野慣了,受不得約束!”
長平攏攏垂下來的頭發(fā),依舊瞇縫著眼睛看太陽,懶洋洋的道:“自在?這可是大漢朝最昂貴的東西。本宮就這樣看著你,看你如何能夠在大漢朝活得自在!”
云瑯笑道:“如果真的不自在了,我就帶著老虎跟那頭梅花鹿周游天下,用我一生的時間來踏遍這片土地,找一處真正的人間樂土,蹉跎一生也是人間樂事�!�
“你就不覺得可惜了你一身的本領?”
“有什么可惜的,我會的東西都已經(jīng)一股腦的給了大漢,不能再把自己的一生搭上。我終究是要為自己活一生的,不可能把全部都獻給這個國家跟這里的人�!�
長平見云瑯說的平淡無奇,卻知道越是說的平淡,最后這樣做的可能就越大。
“你家的莊子不錯,我還聽說你家用了大半年就出產(chǎn)了一萬七千束絲,不得不說,好本事�!�
云瑯搖頭道:“我對桑蠶一竅不通,是家里的一個仆婦帶著一群婦人弄出來的,我可不敢居功�!�
“我還聽說,你家孵小雞不用老母雞?”
“胡亂試試,已經(jīng)丟了五六百個臭蛋了……”
“那就是快成功了!你不準備帶我看看你家嗎?”
云瑯皺眉道:“難道您就不關心曹襄?他喝完藥不長時間就喊著肚子痛�!�
長平的臉色黯淡了下來,瞅著樓上道:“他已經(jīng)痛了六年,該習慣了�!�
說完就朝云瑯擺擺手,被膽小的丫鬟攙扶著進了主樓下的一間屋子,丫鬟們把門關上,很快就無聲無息了。
云瑯的屋子里惡臭熏天,一個男仆捂著鼻子提著一個凈桶從屏風后面走出來,就被醫(yī)者攔住,他也不嫌惡臭,仔細觀看凈桶,看樣子還有品嘗一下的欲望,好在他最終沒有這樣做,就讓仆役提走,仆役剛剛下樓,就將早就備好的生石灰投進凈桶,一股奇怪的臭味再次彌漫開來。
曹襄汗津津的提著褲子從屏風后面走出來,趴在欄桿上朝樓下的云瑯喊道:“這藥不錯,至少我從來沒有這么痛快過!”
云瑯,霍去病,李敢一臉駭然的瞅著曹襄……
“看我干什么?快把你家的麻將拿出來,趁著日頭好,我們正好摸上八圈�!�
云狼捂著鼻子甕聲甕氣的道:“這座樓歸你們母子了,你趕緊給我蓋新樓�!�
“急什么啊,我母親昨晚就吩咐大匠作了,正在往你家運送材料,一座木樓而已,十天就給蓋好,就是偌大的圍墻需要時日。”
霍去病皺著眉頭道:“我從未見過能散發(fā)出如此惡臭之人,你還是先去洗澡吧,那邊就有溫泉水�!�
云瑯搖頭道:“他不能下溫泉,只能在木桶里洗澡,而且,他的洗澡水需要重新燒開,倒進石灰才能丟棄�!�
曹襄的臉色有些發(fā)青:“你的意思是蟲子會從我身體里跑出來,從那里跑出來?”
李敢一臉的惡趣味,陰笑著道:“你說呢?”
曹襄驚恐地對仆役道:“給我準備熱水,越熱越好……”
霍去病見曹襄跑進了屋子,不滿的對云瑯道:“你嚇唬他做什么?他已經(jīng)在驚嚇中度過六個年頭。”
云瑯皺眉道:“誰嚇唬他了,他的肚子里真的全是蟲子,那些藥的作用就是殺死蟲子,他不但要用熱水洗澡,還要用醋水浸泡,他的衣服也要每天用水煮,一點馬虎不得�!�
第一零九章
阿嬌的家底
病從口入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云瑯覺得自己之所以能從那么惡劣的環(huán)境中平安長大,靠的就是干凈這兩個字。
只要有條件,云瑯是從來不吃生冷食物的,只要有水,他必定是要洗漱的,以至于云婆婆都叫他浣熊。
他執(zhí)著的認為,人只要把自己清洗干凈,就基本上不會得什么大病,只要把食物弄熟了吃,就不會有什么太大的擔憂,即便是食物里有蟲子,只要煮熟了,它就是一塊肉。
長平家的仆役衣著要比云家的仆役衣著好得多,但是,論到干凈,長平家的仆役先洗七八次澡之后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