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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哎呀，我的祖宗，這寶貝可經(jīng)不住你一爪子�！�
云瑯努力阻攔了，依舊晚了，云音手里抓著一大把人參的根須，咯咯笑著亂晃。
云瑯的心跟捅了一刀一般疼痛，一點點的從閨女手里扯出那些根須，連忙把盒子蓋上。
宋喬白了云瑯一眼道：“至于嗎？”
云瑯拍著盒子道：“這一根人參不知道能救多少人的命，尤其是在戰(zhàn)場上�！�
宋喬身上毫無疑問具有神農(nóng)嘗百草的精神，從云瑯手里扯過一根根須就塞進了嘴里，然后就仔細(xì)的咀嚼，生澀的人參味道并不算好，她還是吞咽了下去。
這根人參太大了，即便是根須，也有簪子粗細(xì)，半尺長的一根全被宋喬給吞下去了，云瑯甚至來不及阻攔。
“沒什么感覺，味道不好！”宋喬給了一個很底下的評論，就抱著云音出去了。
“這東西拿來燉雞才是好東西啊……”
云瑯舍不得再把手里的人參根須放進木盒子里，仔細(xì)的放好木頭盒子，徑直拿著人參去了廚房。
人參燉雞，這絕對是一道大餐，尤其是三百年以上年份的人參燉雞，應(yīng)該是這個世上超級豪華的一道大餐。
“一把根須燉上三只老母雞，應(yīng)該夠四個人吃了吧？”
云瑯笑瞇瞇的看著鍋里的人參根須跟肥雞，非常的滿意，只要小火燉上兩個時辰之后，這應(yīng)該是一道大補的湯。
宋喬的口很渴，臉很熱，喝了很多冰水以后好像也沒有什么作用，身體依舊滾燙。
云瑯燉雞回來之后，第一眼就看見了宋喬紅的幾乎要冒血的臉蛋，笑瞇瞇的道：“現(xiàn)在知道這東西的厲害了吧？”
宋喬點頭道：“藥性猛烈，卻不傷人，還真是和阿嬌的病癥，多吃幾次就會驅(qū)除寒氣。哎呀，熱死了，我去洗澡，你也去！”
云瑯有些驚恐的抱住胸口道：“你要干什么？”
宋喬一把抓著他的胸口道：“陰陽相濟一下……我是醫(yī)者，當(dāng)然知道怎么去火�！�
這個過程非常的漫長……
等到霍去病，曹襄，李敢三個人應(yīng)云瑯的邀約來吃好東西的時候，云瑯依舊沒有從主樓里面出來。
就在霍去病忍無可忍的時候，云瑯邁著虛滑的步子來到了小樓飯廳。
“睡過了……”
曹襄可不管云瑯是不是睡過了，用筷子敲著桌子道：“好吃的呢？”
廚娘費力的搬來了好大一口砂鍋，掀開蓋子之后，一大團白的氣霧就蒸騰而起，鮮美的雞湯味道四溢，讓人口舌生津。
云瑯毫不客氣的給自己裝了好大一碗湯，美美的喝了一口才覺得世界真的很美好。
剛剛被人當(dāng)藥人用過，現(xiàn)在非常需要進補。
一碗湯下肚，身體里的寒氣就隨著毛孔冒了出來，同時出來的還有大量的汗水。
“這雞湯奇怪啊，一碗下去，渾身滾燙！”霍去病已經(jīng)去掉了身上的皮裘，連單衣都去掉，赤裸著上身，繼續(xù)對付這鮮美的雞湯。
“你是陽氣最重的一個！”云瑯找到了機會感慨了一聲。
李敢也脫掉了裘衣，在寒冷的天氣里就穿著一件單衣，至于曹襄可能是身子底子太薄，喝了兩碗雞湯，依舊沒有感到有多熱，只是覺得雞湯非常的好喝。
一大鍋雞湯，經(jīng)不住四個大男人吃喝，一炷香之后，湯罐里面的雞湯一滴都不剩。
霍去病活動一下雙臂，滿意的道：“這湯好，全身血脈都活絡(luò)起來了，以后要多喝�！�
李敢也非常的滿意，拍著胸口道：“確實好�！�
曹襄笑道：“方子呢，我覺得特別受用�！�
云瑯笑道：“人參雞湯啊，我就弄了一根，還準(zhǔn)備切片存起來帶去白登山救命呢�！�
李敢的眼睛一亮，悄悄地指指長門宮道：“來自于長門宮？”
云瑯笑道：“長門宮從遼東弄回來的�！�
曹襄用竹簽剔著牙齒道：“遼東啊，長門宮能從遼東弄來人參，我們應(yīng)該也可以。阿敢，我們走吧，這件事要好好的商議一下，看看能不能當(dāng)做生意做起來，我聽說你耶耶在遼東可有不少的故舊呢�！�
李敢笑道：“這是自然�！�
霍去病見曹襄跟李敢兩個勾肩搭背的走了，就皺著眉頭問道：“你真的想做這門生意？”
云瑯指指曹襄跟李敢道：“他們做！”
霍去病搖頭道：“他們做，跟我們四個做有什么分別？”
云瑯笑道：“我不在意錢財，在意人參這東西，有了這個東西，我們?nèi)グ椎巧街螅揖湍芫然罡嗟男值��！?br />
霍去病笑道：“既然如此，背上一個經(jīng)商的名頭也算是值得�！�
云瑯笑著點頭，有了這個共識，這鍋雞湯算是沒有白喝。
霍去病摸著自己發(fā)燙的面頰道：“我要回家一趟�！�
說完話就披上衣衫匆匆的去了張氏的住處。
“夫云瑯剛剛回來，就聽到宋喬貓叫一般的聲音。
“別吵，我快要累死了，不當(dāng)你的藥人�！�
“不要你當(dāng)藥人，我只是想跟你說話�！�
云瑯?biāo)闪艘豢跉�，坐在宋喬的面前道：“說吧�！�
宋喬用手指纏繞著長發(fā)嬌笑道：“以后啊，這些藥家里要多存一些。吃了這種藥，全身血氣翻涌，生機勃勃，該是一種救命的良藥�！�
云瑯點點頭道：“阿襄跟阿敢兩個已經(jīng)琢磨這要做這個生意了，應(yīng)該不缺你用的那點藥。另外，我再去長門宮一趟，看看能不能再弄一棵過來，十一棵呢，她一個人用不了那些�！�
第一七二章
救命藥與遺言
云瑯再一次來到長門宮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了，不過，長門宮的宮燈也一一點亮了。
大長秋站在那棵脫光樹葉的大柳樹下，笑吟吟的看著云瑯。
“貴人吃了藥婆婆蒸煮的湯藥，已經(jīng)安寢了�！�
云瑯瞅瞅燈光明亮的大樓苦笑道：“喝了那種藥，睡不著的，你看，我鼻子都在流血�！�
大長秋見云瑯用手帕捂著鼻子樣子古怪，不由得笑道：“那是你吃多了�！�
云瑯仰著頭甕聲甕氣的對大長秋道：“你也該多吃些人參，你沒有虛不受補的狀況�！�
這種話也就云瑯敢說，也就從云瑯的嘴里說出來，才不會勾起大長秋的傷心事。
“貴人賞賜了一碗，很受用�！�
“我還想跟貴人討要一棵人參，您覺得貴人會答應(yīng)么？”
大長秋笑道：“當(dāng)沒有人知曉這東西的好處的時候，它就是一棵草，現(xiàn)在既然知道了，阿嬌已經(jīng)把它當(dāng)命來看了。你知道不，阿嬌喝了湯藥之后全身發(fā)熱的時候，她就想要我問你要回那棵人參，被我給阻止了。阿嬌貴人就重新給幽州刺史寫了信，要求他一年進貢一車，還許了他一個關(guān)內(nèi)侯。”
云瑯轉(zhuǎn)身就走，阿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不在意金銀，但是，她現(xiàn)在做夢都想要一個孩子，而人參是她唯一的希望。
“此事需要保密，人參也需要保密，阿嬌已經(jīng)給陛下去了書信，言說此物當(dāng)為皇家貢品，不得流落民間。”
云瑯嘆息一聲道：“我就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
大長秋笑道：“在筆下的詔令沒有發(fā)布之前，你應(yīng)該還有機會，只是不要忘記了老夫的那份�！�
能續(xù)命的藥誰都想要啊……
想做生意撈錢的曹襄跟李敢聽云瑯說了禁止令的事情后，就基本上不敢動彈了。
不過，他們不敢動彈，不代表別人不敢動彈，比如長平！
既然是人參就要變成皇家貢品了，長平這個長公主就覺得自己是有資格出手的。
尤其是在跟衛(wèi)青品嘗了一頓人參燉雞之后，衛(wèi)青的五十人的衛(wèi)隊就星夜疾馳隨著幽州甲士去了幽州刺史府。
同去的還有長平的一個家臣。
之所以會如此勞師動眾，其原因就是衛(wèi)青在吃了人參燉雞說了一句很受用，戰(zhàn)場上留下的一些傷疤死肉，也隱隱有了一絲活泛。
長平把衛(wèi)青的命素來看的比她重要，因此才會冒著激怒皇帝的危險去搶先弄回一批人參來。
大人物參與進來之后，基本上就沒有云瑯，曹襄，李敢這些小人物的事情了。
尤其是一旦幽州刺史接到了阿嬌的信函與皇帝的詔書之后，再想從官面上弄到人參就根本不可能。
因此，曹襄，李敢非常的喪氣，只有霍去病的抱著豁達(dá)的心胸在看這件事。
“沒的玩了，我母親已經(jīng)嚴(yán)厲的告誡過我，不許再去幽州刺史府，還說，不會少了我用的人參。我能用幾顆人參？一連喝了三天的人參雞湯，我的鼻子就開始冒血，止都止不住，去病喝了一頓就打死不喝第二頓，李敢也是如此，睡一覺起來，發(fā)現(xiàn)鼻血能把枕頭染紅，可見這東西就不是身體好的人吃的東西。我想弄成藥材拿到白登山儲備起來，一旦有兄弟受傷，這東西就能拿來吊命�！�
李敢點頭道：“我父親也是這么說的，不準(zhǔn)我胡亂動彈，更不準(zhǔn)我去聯(lián)系他的故舊�！�
云瑯笑道：“我們要的其實就是這個效果！如果大家都烏泱泱的去找幽州刺史府，誰還沒有一兩個親朋故舊啊，到了那時候，幽州刺史府能做的就是誰都不答應(yīng)�？墒�，陛下的權(quán)力再大，也有管不到的地方！”
霍去病皺眉道：“此言不妥，慎言！”
云瑯攤攤手掌道：“官面上走不通，我們就走別的路好了，我覺得另外這條路可能比官面上的路還要好走�！�
曹襄大喜，拉著云瑯的手不斷地?fù)u晃著道：“那條路？”
“烏桓人！”
“烏桓人？你是說那些跟狗一樣被人攆來攆去的烏桓人？”
云瑯笑道：“這樣的烏桓人很多，至少陽陵邑，長安，有很多這樣的人，他們的地盤被匈奴人搶走了，他們就只能給我大漢人做牛做馬。臥虎地一戰(zhàn)，長水胡騎死傷殆盡，如今，在長安貴港，多的是流浪的胡人，只要召集一批衣食無著的烏桓人，給他們資助，讓他們回到老家去幫我們找大烏桓山的老鄉(xiāng)挖人參。如今的烏桓人苦受烏桓山朝不保夕的，如果有這樣的一個發(fā)財?shù)穆纷�，他們一定會干的。帶路的人我都選好了，就是蘇稚她們帶來的那個叫壯虎的烏桓人。這些人本來就生活在人參生長的區(qū)域里，找人參豈不是比幽州刺史府更加的便利？”
曹襄拍拍腦袋道：“陛下只是不準(zhǔn)我們通過幽州刺史府去弄人參，可沒說不許我們自己去遼東挖是吧？”
李敢點點頭道：“這樣耗費更小�！�
曹襄摩挲著沒毛的下巴又道：“應(yīng)該找一些家眷在長安的烏桓人回去比較好，越是顧家的就越好�！�
說完看著云瑯道：“把那個壯虎給我，我會做好剩下的事情，所需錢糧我們四人均攤�！�
霍去病見云瑯不做聲，就笑道：“這些事讓家里的婦人去做就好，我們沒必要參與進去�！�
曹襄聞言，重重的在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就起身離開了云家，滿長安都是人精，云瑯能想到的，別人未必就想不到。
二月初，又是大雪滿長安的時候，即便南風(fēng)已經(jīng)吹起，柳枝已經(jīng)泛黃，大雪依舊肆虐長安。
天上雖然在下大雪，雪地里已經(jīng)不太冷了，空氣中潮濕的厲害，即便是山澗里的泉水也沖破了寒冰露出頭來，潺潺的在山澗奔流，撕破白色的大地，徑直流入烏黑的渭水。
不管云瑯愿意不愿意，春天還是執(zhí)著的到來了。
宋喬已經(jīng)在為云瑯準(zhǔn)備出征用的鎧甲，他的甲片，每一片都是被水錘重重的轟擊過的，因此，要比一般的鑄鐵片來的輕薄，也結(jié)實的太多了。
為了云瑯穿著方便，除過胸甲，肩甲，他的甲胄基本上沒有一大塊一大塊的，而是一個個的小鐵片如同魚鱗一般將他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也稱魚鱗甲。
用絲絳將甲片穿起來這是一個水磨功夫，也只有宋喬想著丈夫要遠(yuǎn)征，一邊落淚一邊穿絲絳，蘇稚卻沒心沒肺的在一邊對宋喬冷嘲熱諷。
“我也去白登山，怎么就不見你為我擔(dān)心？”
宋喬抬起哭紅的眼睛看了蘇稚一眼道：“夫君不會讓你去的。”
蘇稚一下子就跳起來，連忙問道：“我是軍醫(yī)！”
宋喬搖頭道：“夫君常說，戰(zhàn)爭讓女人走開，所以她不會準(zhǔn)許你去白登山的�！�
“瞎說，軍中女將還少了？我知道的就不下三個�！�
宋喬停下手里的活計看著蘇稚道：“你兇我做什么，有本事去找夫君發(fā)威�！�
蘇稚重新坐下來，無奈的搖搖頭道：“也不知道你到底嫁給了一個什么人，平日里嘻嘻哈哈哈的有求必應(yīng)，一旦主意拿定了九頭牛都拽不回來�！�
宋喬又穿上一片甲胄，用絲線牢牢地將甲片固定在厚厚的褙子上，然后低聲道：“夫君已經(jīng)給我留遺言了�！�
“他說了什么？”
“他說了只要他死了，我們就要搬離云氏莊子，把莊子還給皇帝，帶著全家離開，換一個地方重新生活。最好不要留在上林苑！”
第三卷
血滿長城
第一章
出征自古都是悲傷事
凡兵戰(zhàn)之場，立尸之地，必死則生，幸生則死！
這是吳起說的話，意思是說，上了戰(zhàn)場，你就是一具死尸，認(rèn)為自己必定會死的就有可能活下來，認(rèn)為自己準(zhǔn)備的妥當(dāng)，又遠(yuǎn)離戰(zhàn)陣不會死的人，就基本上死定了。
這話是非常沒道理的！
云瑯無論如何也不會贊同，因為他就是那個上了戰(zhàn)場一點都沒把自己當(dāng)死人看的那個人。
他沒有做好死的準(zhǔn)備……
所以，他準(zhǔn)備了人參，準(zhǔn)備了魚鱗甲，準(zhǔn)備了最快的馬，一旦發(fā)現(xiàn)情形不對，他就準(zhǔn)備跑路。
當(dāng)漫天的雪花，逐漸變成冰雨之后，春天就無可阻礙的到來了。
騎都尉一軍一千四百人，攜贅婿，商賈，罪犯，兩千四百人出征白登山的軍令終于下來了。
霍去病站在蒙蒙細(xì)雨中，一遍又一遍的檢閱部屬，一次又一次的為部屬鼓勁打氣。
他的嗓音已經(jīng)變得沙啞，依舊一遍遍的詢問部屬可有未了之事！
軍卒們一遍遍的高聲回答，馬革裹尸，此生無憾！
冰冷的雨水順著云瑯的頭盔上滴下來，落在鎧甲上，最后順著戰(zhàn)裙掉在地上。
他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只是看著霍去病在細(xì)雨中縱馬狂奔，伸出佩劍與部署們探出來的武器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北面的高坡上肅立著一隊甲士，這是北大營的督令官，同樣是軍司馬的職位，卻比云瑯這個軍司馬高貴了十倍不止。
春雨中不是好的行軍時節(jié)，然而，北大營督令官的號角已經(jīng)吹響，騎都尉如果不能在今日傍晚，趕到四十里外的新豐鎮(zhèn)，云瑯這個軍司馬是要被斬首的……
這件事很重要，而且沒有人情好講，云瑯耳聽得催行的戰(zhàn)鼓已經(jīng)響起，就對親軍劉二下令道：“起行！”
劉二背著一面紅色的旗子，直奔軍伍的最前頭，揮動旗子之后，李敢的前部先鋒就已經(jīng)緩緩離開了軍營。
霍去病也回歸了中軍，在騎兵的簇?fù)硐�，也緩緩啟程�?br />
曹襄披著一襲紅斗篷，戰(zhàn)馬上還掛著一桿長槍，回頭看了遠(yuǎn)處的云氏莊園一眼，催動部屬跟上霍去病。
很快，一千兩百騎兵一人雙馬，在古道上拖出一列長長的隊伍。
最前面的車夫首領(lǐng)甩動長鞭，云氏特有的四輪馬車就緩緩前行，一輛接一輛的馬車被一根長繩拴著依次動了起來。
贅婿，罪囚，商賈們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衫，如同牛羊一般跟在大車后面，負(fù)責(zé)押送這些人的縣尉居然是郭解。
長鞭一次次的落在這些下等人身上，這家伙卻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看著云瑯。
云瑯顧不上理睬郭解，這時候他該考慮如何將糧草物資平安的帶去白登山。
騎兵行動自然是無礙的，騎都尉上下都是一騎雙馬，從長安到白登山足足一千八百里，對他們來說也就是十天的事情。
但是啊，加上輜重跟這些民夫之后，就不一樣了，能在三十天的期限內(nèi)趕到白登山，就算是大功一件。
如果在限期內(nèi)趕不到白登山，云瑯最輕的罪責(zé)就是失期，貶官奪爵是分分鐘的事情。
因此，云瑯第一天的行程終點并非新豐鎮(zhèn)，而是新豐鎮(zhèn)以北三十里外的閻良。
他準(zhǔn)備趁著這些民夫們體力還算充沛的時候，每日多走一些，好給后面留下寬松的時間，應(yīng)付突發(fā)事件。
為了這一次長途行軍，云瑯特意將四輪馬車的輪距縮窄了，就是為了應(yīng)對大漢糟糕的道路，為了保持載貨量不變，他又將四輪馬車的長度加長了，如此，整個車隊看起來就像是一條蜿蜒的長蛇。
車隊進了富貴鎮(zhèn)，才到皇家醫(yī)館，云瑯就看到抱著云音站在路邊的宋喬。
在她的身后，梁翁，劉婆，平遮，紅袖，小蟲都在，在更遠(yuǎn)處，站著張氏一群人，其中一個年輕的婦人哭得幾乎昏厥過去了，應(yīng)該是曹襄的平妻牛氏。
不用云瑯動作，游春馬就很自然的停在了宋喬身邊。
云瑯探手逗弄一下云音的鼻子，認(rèn)真的聽云音叫了一聲“耶耶”。就對宋喬道：“我在，云氏居住云氏莊園無礙，我不在，云氏莊園就是災(zāi)禍之源，不可久留！”
宋喬含淚點頭，云瑯笑了一下道：“最快一年，最慢兩年，我一定會回來，看好家，照顧好孩子，寧愿不思進取也不要情急冒進，一切等我回來就好了。莊園的事情多聽劉婆，梁翁的，外面的事情多問問平遮，他有一個老奸巨猾的老子，應(yīng)該能給你一個不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