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於單用手從盤子里抓起一把面條塞嘴里吞下去對何愁有道：“他沒見過別人吃飯？”
何愁有笑道：“他沒見過有人用手抓著吃面條。”
“我大匈奴以狼神為尊，狼就是這樣吃飯的�！�
何愁有笑道：“哈哈哈，確實如此，左賢王最好能一直保持大匈奴人的彪悍本色，陛下見到左賢王，一定會以侯爵相待。”
“不會把我交給伊秩斜吧？”
“絕無可能！伊秩斜乃是吾皇必殺之人�！�
“哦，這就好，這就好……”於單說著話，又大大的往嘴里塞了一把面條，吃的汁水淋漓。
曹襄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也對於單吃飯的方式非常的感興趣，也搬了一條長凳看於單吃飯。
“左賢王殿下，老奴已經(jīng)給吾皇去了八百里加急文書，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使者帶著鑾駕前來迎接殿下。目前呢，受降城里物資匱乏，只能讓殿下委屈一下了�！�
於單連連搖頭道：“這里的飯食比匈奴的好太多了，當(dāng)然，還比不上我父皇的劉氏閼氏烹調(diào)的盛宴，只是，那樣的飯菜我只吃過一次。你說，到了長安，我會不會有新的府邸，以及美麗的漢家侍女？”
何愁有朗笑一聲道：“自然會有的，一且都會有的，只要殿下能遵從吾皇旨意一切都會有的�！�
於單停下抓飯吃的手，惡狠狠地道：“如果大漢皇帝能夠捉住伊秩斜，能否由我來為陛下執(zhí)刀斬下伊秩斜的人頭�！�
何愁有大笑道：“只要陛下準(zhǔn)允，自然可以！”
曹襄用肩膀撞一下霍去病小聲道：“如果我不小心落在匈奴人的手里，你如果沒辦法救，一定要立刻殺死我！如果我混到這個地步，那也太惡心了�！�
霍去病重重的點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殺的死的不能再死，然后再去幫你復(fù)仇！”
“不過啊，剛才阿瑯說了，他不回京送千秋賀禮，要我回去恭賀陛下萬壽�？礃幼铀浪赖亩⒅悖 �
霍去病咧嘴笑道：“離開了城關(guān)，外面就是我的天下，他能奈我何？”
“喂，阿瑯的想法也沒錯，你干嘛非要跟他擰著來？”
“你知道個屁啊，於單一個人的舞跳的再好，也不如百十個匈奴王眾舞來的壯觀。我打算多抓一些匈奴的大小王，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建章宮觀舞，那才大快人心！”
於單吃完了飯，仰著頭驕傲的瞅了霍去病，跟曹襄一眼，就在何愁有的陪伴下一瘸一拐的去了睡房。
霍去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跟這樣的敵人作戰(zhàn)，我深以為恥！”
曹襄搖頭道：“匈奴人弱一點不好么？”
霍去病瞪著曹襄道：“如果匈奴人都是這副豬樣子，我們以前豈不是被一群豬欺壓？”
曹襄抓著頭發(fā)想了一下道：“很有道理。難道說，伊秩斜不一樣？”
霍去病瞅著屋檐道：“最好不一樣！”
第九十二章
冰凌暗流
大雁北飛的時候，江河也就開始解凍了。
只是大河解凍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先是巨大的冰面上出現(xiàn)了無數(shù)裂縫，緊接著，在某一個時間，這些巨大的冰塊就轟然斷裂，冰塊半沉半浮的混在河水里，攜萬鈞之力向其余完好的冰面撞擊。
受降城里整夜都能聽見冰塊碎裂或者撞擊的聲音，即便是受降城里那道用寒冰修建的城墻，也在慢慢的融化。
或許是去年的那場寒流過于寒冷，有些冰面并未完全碎裂，于是，順著水流流淌下來的冰凌，就堆積在厚厚的堅冰邊緣，逐漸形成了一條冰壩。
上有的河水宣泄不下去，于是，河面迅速的抬高，昔日裸露在光天化日下的河灘已經(jīng)完全被河水淹沒。
上漲的河水，越過冰層，從冰層的上方緩緩流下……
這就是所謂的凌汛。
是這條大河在沉睡了一個冬天之后，第一次展開了雙臂，伸著懶腰宣泄起床氣。
何愁有從不離開於單左右，有了這家伙在，他對云瑯，霍去病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的一些小動作完全無視。
只要把於單弄去建章宮跳舞，他就有的是時間再來收拾這幾個小子。
反正這幾個小子對陛下還是恭順的，只是有些頑皮，有些不怎么聽話，抽上幾鞭子應(yīng)該會老實的。
“河水會不會倒灌入城？”何愁有擔(dān)憂的瞅著已經(jīng)快到城墻根的河水問道。
云瑯搖頭道：“根據(jù)工匠們的推斷，河水不會對城池造成影響，去年天氣寒冷，冰層結(jié)的厚實，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往年沒有這樣的事情。等到下游的堅冰融化之后，河水就會傾瀉而下，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唔，最好是這樣，不過呢，於單的安危不能受到威脅，現(xiàn)在居住的地方距離大河太近，給老夫選一處高點的房子�！�
何愁有眼睛盯著四處亂看的於單，卻對云瑯惡狠狠地道。
云瑯指指城墻上高高的箭樓道：“最高的地方就是箭樓，里面收拾一下住幾個人還是可以的。就是，您對這個匈奴人也太好了吧？”
何愁有冷笑道：“一人身具千里馬骨與萬斤牛兩樣功效，老夫就算是趴下來給他當(dāng)馬騎那又如何？”
云瑯嘆息一聲道：“一個在匈奴一文不值的人，來到大漢立刻就身價百倍，只要給陛下以及那些外國使節(jié)跳跳舞就能成為侯爵，這也太便宜他了�！�
何愁有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道：“你如果愿意的話，老夫也能把你弄去給陛下跳舞，也能給你同樣的待遇�！�
云瑯指指臉皮道：“我這種要臉皮的人干這種事情自然是生不如死，可是啊，像於單這種沒臉皮的人，人家說不定還非常享受這種生活。沒有可比性的。”
“哈哈哈……勾踐給吳王夫差品嘗糞便之事你如何看待？”
云瑯吃了一驚，指著像個好奇寶寶一般亂看亂瞅的於單道：“裝的？”
“哼哼哼，老夫不管他是裝的，還是本性如此，只要上了老夫的磨盤，哪怕他心如鐵石，老夫也能讓他變成繞指柔！”
云瑯倒吸一口涼氣道：“能把所有尊嚴(yán)丟地上拿腳踩，應(yīng)該只有皇家人能干……哎呀……”
何愁有的腳法很好，云瑯被他一腳踹的凌空飛起，落地的時候屁股在地上滑行了好長一段石板路才停下來。
奇怪的是，被腳踹到的地方一點都不疼，偏偏是屁股被石板路摩擦的火辣辣的疼。
看到何愁有跟於單兩人站在城墻上談笑風(fēng)生的宛如一對情侶，云瑯在心中痛罵之后，才一步一挪的下了城墻。
“要不要把馬屁股上的烏孫人的印記去掉？”
準(zhǔn)備回長安的曹襄對那三千匹戰(zhàn)馬屁股上的烙印非常的不滿，認為應(yīng)該重新烙一遍，騎都尉的印記有兩只翅膀，比烏孫國的印記好看的太多了。
霍去病道：“不，就這樣，至少讓陛下知道，烏孫國已經(jīng)臣服在匈奴的馬蹄之下了。”
趙破奴蹲在邊上嘿嘿笑道：“烏孫國既然已經(jīng)臣服了，那么，鄯善，樓蘭，這些國家的人應(yīng)該是臣服于匈奴人了，我們是不是……嘿嘿嘿�！�
李敢的眼睛睜得溜圓，猛地拍一下大腿道：“對啊，我們?nèi)缃袷卦谀媳币獩_的地方上，不論鄯善人，樓蘭人，烏孫人想要把貢品獻給匈奴人，都要經(jīng)過我們這里。不如我們就代替伊秩斜把禮物全部都收掉吧！”
霍去病冷笑道：“也讓那些胡人知曉，世上還有一個敢搶匈奴人貢品的大漢！我們就這么干！”
趙破奴欲言又止的朝云瑯居住的地方指指。
霍去病笑道：“放心，司馬不會阻攔的，他之所以如此的嚴(yán)厲要求我們，完全是在要求我們一定要小心從事，而不是完全不要我們做事情。”
被冷落的謝寧連忙道：“這一次我說什么都不守城了，該趙破奴守城了�！�
霍去病看了謝寧一眼道：“你父親不準(zhǔn)你沖鋒陷陣！”
謝寧見霍去病談起了他的父親，只好嘆口氣，重新坐下來，眼巴巴的看著他們?nèi)藝貓D商量伏擊的地點。
謝長川，裴炎一干人已經(jīng)離開了白登山……
這一次離開，估計此生都無望再回白登山。
隨謝長川，裴炎一同回去的還有在白登山戌守了超過五年的將士……這一次，堪稱是皇恩浩蕩了。
云瑯接到撤離邊寨的名單上，沒有騎都尉的名字，也就是說，騎都尉還需要繼續(xù)在受降城待著。
最重要的是，騎都尉軍中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監(jiān)軍的位置，這個位置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大漢軍營，普天之下唯有騎都尉有監(jiān)事監(jiān)軍這個職位。
這個位置位高權(quán)重，比云瑯這個軍司馬還要高，除過沒有指揮軍隊的權(quán)力之外，他可以什么都管，包括霍去病這個將軍，云瑯這個軍司馬。
按理說，任何軍職的設(shè)立都逃不過太尉府的監(jiān)管，尤其是宦官就任軍職，乃是大忌。
然而，沒有一個人出言反對何愁有出任騎都尉監(jiān)事監(jiān)軍這個職位，就連謝長川，裴炎這些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老將們也鴉雀無聲。
現(xiàn)在，每次騎都尉開會，云瑯都能看到蛋頭安靜的坐在角落里，在他的身邊是同樣安靜的於單。
在最新一次的會議上，騎都尉諸將確認了派遣曹襄為騎都尉使者帶著禮物回長安去給皇帝祝壽。
確定了，以三千匹戰(zhàn)馬，五百箱肥皂為壽禮……
也確定了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的策略，集中全部力量攔截西域各國給匈奴朝貢。
騎都尉軍中歷來是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云瑯很自然的變成了少數(shù)，因此，他并不關(guān)心霍去病他們說了一些什么，看似在注意聽別人說話，眼睛的余光卻一直放在於單的身上。
何愁有已經(jīng)對云瑯笑過兩三次了，因為云瑯終于發(fā)現(xiàn)了於單的破綻。
這家伙在聽到霍去病準(zhǔn)備割裂西域與匈奴的聯(lián)系之后，那一絲痛苦之色表露的非常明顯。
如此看來，這家伙并非是一個鐵石心腸之人，也沒有完全喪失皇族的驕傲。
目前做的所有事情，都不過是為了保全生命，以圖后勢。
云瑯不知道他會不會有后勢，但是，看起來，這家伙將痛苦隱藏的很深。
或許在去年經(jīng)歷的所有事情，讓這個皇族子弟真正的成熟了，雖然有些晚，他卻不愿意放棄。
這讓云瑯對這個家伙起了警惕之心，把痛苦隱藏的越深，一旦爆發(fā)出來就會非常的猛烈。
何愁有拍拍云瑯的肩膀怒道：“將軍在分布將令，你因何三心二意？”
第九十三章
告御狀的高世青
如果霍去病，曹襄，李敢這些人不是自己兄弟的話，云瑯其實很愿意三心二意一下的。
畢竟，在一邊看這些做事，就像是看到了人生百態(tài)，如果腦洞開發(fā)的再厲害一點，他很輕易地就能幻想出一部讓人熱血沸騰，又蕩氣回腸的戲劇來。
站在場外看戲是一種很美妙的體驗，因為看戲的永遠都比演戲的人要聰明。
用上帝視角看下去，人世間所有的悲歡離合，陰謀詭計都無法逃脫他的法眼。
只可惜，一旦參與到戲劇里面，那就立刻完蛋了……如果還有人用上帝視角看這個世界，會很輕易的發(fā)現(xiàn)，你才是這部戲劇里面最蠢的一個。
蘇軾說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不要說身在廬山，只要你身處人群，你的視線就會被無數(shù)的高人阻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個子矮點的只能看到無數(shù)的屁股。
用一個人的屁股去衡量整個人，很明顯是偏頗的。
只可惜，我們大多數(shù)人都是在用一個人的屁股來衡量整個人。
高世青明顯就是這么一個被人把他的臉當(dāng)成屁股看的一個人，這對他本身的價值是一種嚴(yán)重的低估。
反正自從云瑯把銅礦的事情全部交給高世青之后，就沒有管過。
最多跟曹襄在一起的時候幻想一下受降城到處都是銅錠的美妙場面。
如今，這個幻想真的變成了現(xiàn)實。
十六車銅錠整整齊齊的出現(xiàn)在云瑯面前，即便是視錢財如糞土的曹襄，也撲在銅錠上不愿意起來。
云瑯以前沒指望高世青能弄出這么些銅來，他根本就沒有預(yù)料到，高世青居然知曉碳還原氧化銅這么高深的學(xué)問。
一群人把孔雀石放在火上燒，然后得到了氧化銅，再然后把碳粉跟氧化銅一起燒……然后就得到了金屬銅。
云瑯問了八遍，高世青咿咿呀呀的肯定，他就是這么干的，還說，大漢所有的銅都是這么得來的。
事情很明顯沒有高世青說的那么簡單，只要看看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燙傷疤痕，就該知道，天底下的事情全部都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一塊四四方方的赤銅錠放在云瑯的桌子上，這讓云瑯簡直快要瘋狂了。
想要獲得純銅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電解�。�！
就在云瑯準(zhǔn)備問高世青是用什么東西來發(fā)電的時候，高世青沖著云瑯憨厚的笑了，拍著銅錠沖著云瑯擠眉弄眼的，還把寫有“天寶”兩字的竹簡放在云瑯手上……
“原來是天生銅啊……”
云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天寶銅錠自然不可能是四四方方的，這只能是加工后的結(jié)果，以純銅的黏性，把模樣不規(guī)則的銅塊弄成這個樣子，估計這個過程不會讓人非常愉快。
看完天寶了，高世青還不走，依舊眼巴巴的瞅著云瑯，兩只粗糙的大手?jǐn)Q著衣服下擺，似乎非常的期待云瑯再說點什么！
云瑯重新瞅了一眼銅錠，嘆一口氣道：“礦坑里出現(xiàn)了天寶，自然是要敬獻給陛下的。你確定你想要親自把這塊銅錠送去長安，在陛下千秋節(jié)的時候敬獻給陛下？”
聽云瑯這么說，高世青雙膝一軟，噗通一聲就跪在云瑯腳下，他說不出話來，只能磕頭如搗蒜。
云瑯并沒有攙扶高世青起來，他在白登山的時候就是勞役身份，眾所周知，在大漢服勞役的人身份自然是上不了臺面的，這樣人對皇帝的仇恨，遠遠超過了感恩。
劉徹過二十五歲千秋節(jié)的時候，那自然是人山人海，鑼鼓喧天，滿世界的妖魔鬼怪都會帶著禮物來祝賀魔王千秋。
在這個時候，如果高世青抱著一塊銅錠來到皇帝座下獻禮，然后再學(xué)荊軻掏出刀子……
那場面云瑯根本就不敢想象，不論劉徹有沒有危險，有沒有被殺，估計最輕的懲罰就是把騎都尉上下全部砍死，順便再把禮官滿門抄斬。
至于高世青，那時候他早就被剁成肉醬喂狗了。
“你求我沒有用，不管你有什么樣的理由，我也不會推薦你去陛下的千秋節(jié)獻禮，茲事體大，不是我無情無義，而是我身為騎都尉軍司馬，要為所有的兄弟考慮，這中間容不得半點的差錯�！�
高世青抬起頭，發(fā)瘋一樣的拍著胸膛向云瑯保證他一定不會對皇帝不利的。
可是，不管高世青流淚也好，割破手掌對天發(fā)誓也罷，云瑯最終還是冷冷的搖頭拒絕。
如果高世青沒有展現(xiàn)他強大的能力，云瑯或許會對高世青不是很在意。
當(dāng)他表現(xiàn)出了遠遠超越常人的手藝，本領(lǐng)之后，云瑯就不敢再做什么保證了。
一個地位低微的普通勞役，他最大的仇恨也不過是家破人亡，造成他家破人亡的人，地位也高不到那里去，最多是里長，亭長，了不起是個縣令就到頭了。
這樣的忙，不用高世青去找皇帝，不論是云瑯還是曹襄都能分分鐘看在他有大用的份上，幫他報仇雪恨！
現(xiàn)在，他的本事這么大，超乎云瑯預(yù)料之外的大，而且還要親自見皇帝才肯陳述自己的事情……
那么，事情哪里會小的了？
眼見一個啞巴哭泣的如同失子的猿猴，額頭早就磕頭磕的血肉模糊，云瑯只能愧疚的閉上眼睛。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高世青的私仇與騎都尉無關(guān)，云瑯不可能為了高世青的私仇就致自家兄弟于未知的危險之中。
高世青呀呀的哭聲逐漸變低，云瑯緩緩睜開眼睛，結(jié)果，他發(fā)現(xiàn)何愁有帶著於單正笑瞇瞇的站在窗前看戲。
“紫金錠啊——太難得了�！�
何愁有帶著於單從屋子外面走進來，也不理會跪在地上哭得快要昏過去的高世青，兩人圍著紫金錠嘖嘖贊嘆。
何愁有屈指在紫金錠上彈一下，并沒有什么回音，這讓他非常的滿意，說明這塊銅錠是實心的。
眼看著何愁有用一只手輕易地將這塊半尺見方的銅錠提了起來，云瑯就覺得這家伙上次踹自己，沒用多少力氣。
“價比黃金的好東西……不，比黃金更難得！”
何愁有把玩那塊幾十斤重的銅錠玩的非常開心，云瑯的心情卻很差。
至于於單這個純粹的游牧民族王子，哪里見過這種純粹的工業(yè)化制成品，雖然只是一塊半尺見方的正方形立體銅錠，也讓他贊嘆不絕，羨慕不已。
何愁有提著銅錠瞅著高世青道：“因何一定要面圣？”
不等高世青表示，云瑯先拱手道：“此間事與騎都尉無關(guān)�！闭f完話就抖抖袖子，施施然的從屋子里出來了。
何愁有看著云瑯的背影贊嘆道：“好手段，這一手李代桃僵，移行換位之計用的溜光水滑，將來會是一個好官�。 �
又見於單還有些不解之色，就笑道：“你來大漢其實算是不錯的一個結(jié)果，你也看到了，你的對手都是些什么人，不是殺人如屠狗的殺才，就是這種心機陰沉，刁滑如狐的狗才。當(dāng)殺才跟狗才混合為友之后，即便是智者也要退避三舍，你還是安心的在長安當(dāng)你的富貴侯爺吧，免得有一天，腦袋都混沒了，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於單展顏笑道：“果然是人才濟濟�！�
何愁有哼了一聲對高世青道：“說吧，有什么話就說吧，老夫聽著呢�！�
高世青抬起頭，喉頭哽咽良久，這才張大了嘴巴讓何愁有看他沒了舌頭的嘴巴。（別調(diào)戲我了，寫漏了一次，已經(jīng)改了，高世青真是啞巴�。�
第九十四章
好事當(dāng)前又遠遁千里
自從何愁有來了，云瑯覺得日子好過多了。
至少不用再謹(jǐn)小慎微的活著了。
何愁有就是大漢的規(guī)矩，他說可以做的事情，你可以玩命的干到極致，他說不能干的事情你不干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