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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李敢命好,就挨了一箭,趙破奴運道差點,被射的跟刺猬似的,如果不是甲胄擋著,早死了!”

    “找到謝寧了么?”

    “找到了,腿折了,其他無大礙,倒是你平安無事實在是出乎我的預(yù)料啊�!�

    說完這些,云瑯跟霍去病都沒有什么說話的想法,說不好這到底是一場勝仗,還是一場敗仗。

    幾百個平日里朝夕相處的伙伴,這樣的勝利對他們兩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三四里的路不算長,當太陽爬上山的時候,云瑯一行人也就來到了受降城。

    最進城門的時候,云瑯感慨至極,這道門對他來說,就是一道生死門,走進城門就等于從地獄爬回了人間。

    “將軍萬勝!司馬萬勝!”

    郭解一個人站在城門洞子里捶著胸甲向云瑯,霍去病致敬,聲音嘶啞且顫抖。

    而突兀的出現(xiàn)在城門洞子里邊的蘇稚嚎啕大哭著撲進云瑯的懷里,怎么拽都拽不開。

    當蘇稚看到躺在牛車上奄奄一息的劉二他們,這才驚覺自己還有職責(zé)在身。

    喊來了一群婦人,將傷兵一一的送進了傷兵營。

    “之前的那些傷兵呢?”

    “全部在河對岸,就我?guī)е幬锘貋砹恕?br />
    “這樣也好,戰(zhàn)爭能不能結(jié)束還很難說呢,留在那邊安全一些�!�

    “沒有打贏?”

    “兩敗俱傷,總的來說匈奴人受創(chuàng)更重,渾邪王被李敢射了一箭,應(yīng)該活不成了�!�

    蘇稚給云瑯烏青一片的腰上貼了一片藥婆婆獨家秘制的狗皮膏藥,就去照顧別的傷兵去了。

    此次出戰(zhàn)的將士幾乎是人人帶傷,完整的人幾乎找不到。

    云瑯看了一遍劉二,發(fā)現(xiàn)這家伙睡著了,且呼吸平穩(wěn),看樣子死不掉了,就換了一身漂亮的鎧甲上了城墻。

    這個時候,城墻上需要每一個能站立的大漢軍卒,需要每一個人都換上嶄新的鎧甲,無論如何也要給匈奴人一個大漢軍隊依舊是兵強馬壯的假象。

    霍去病坐在箭樓上,被郭解伺候著喝酒吃飯。

    這還是云瑯第一次見到霍去病從郭解的手里取食物吃。

    這是認可的表現(xiàn)。

    云瑯也很自然的從郭解手里接過干餅子,喝了以一口酒潤潤嗓子道:“匈奴人還是來了!”

    “百余哨探而已,匈奴人吃不準我們的實力了,郭解,傳令下去,一旦匈奴人進入床弩的射程,就擊殺!”

    聽霍去病這樣說,郭解應(yīng)諾一聲,就小跑著去床弩那邊傳達霍去病的軍令。

    “郭解不錯!”

    霍去病看著云瑯道。

    “我比較信任現(xiàn)在的郭解,等回到長安還需再看看!”

    “戰(zhàn)場上靠得住的人,回到長安也會靠得住的�!�

    “你這話有問題,在受降城,我們所有人的命運是連接在一起的,回去之后可就難說了�!�

    “你還是不信任這個人?”

    云瑯笑道:“只信一半,問題是即便是在戰(zhàn)場上他也只靠得住一半啊,別忘了白登山的事情�!�

    床弩的被扣動了,云瑯霍去病循聲望去,只見原本圍繞著受降城游走的匈奴人,有兩個栽于馬下。

    剩余的匈奴人打一聲唿哨,就向遠處狂奔而去,看樣子,匈奴營帳那邊還有人在等他們的消息。

    霍去病冷哼一聲道:“匈奴人要走了�!�

    云瑯點點頭道:“你也給長安去軍報,要求援兵吧!”

    第一一一章

    遠景規(guī)劃

    “今天戰(zhàn)死一百,明天戰(zhàn)死一百,后天再戰(zhàn)死一百,再這樣下去我會發(fā)瘋的。”

    一大排蒙著麻布的尸體擺在云瑯的面前,云瑯覺得自己的心就像針扎一般的疼痛。

    包扎的如同木乃伊一樣的趙破奴從回到受降城,就把床鋪搬到放置戰(zhàn)死袍澤的帳篷里說什么都不肯離開。

    戰(zhàn)死的袍澤中,就數(shù)他麾下的軍卒最多……

    “都怪我……居然迷路了!”

    “我在糊涂的時候打了一場糊涂仗……”

    趙破奴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用力的捶打胸口,眼看著包扎好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就被云瑯給制止了。

    “別把自己捶死,否則,匈奴人的功勞簿上又要添上一筆戰(zhàn)績了�!�

    “阿瑯,不能這樣下去了,不能這樣下去了,你是我們幾個人中最聰明的,想想辦法啊,將士們死的太容易了,太容易了……”

    “我能有什么辦法,除非我們可以強大到無視匈奴的地步,用堂堂正正之師從正面擊敗匈奴。可是這些匈奴人也不傻啊,人家基本上不給我們正面決戰(zhàn)的機會。跟匈奴人發(fā)生的每一場戰(zhàn)斗都是遭遇戰(zhàn),突襲戰(zhàn),要求的就是一個速戰(zhàn)速決。這個時候我們強大的武器基本上沒有發(fā)揮的余地,自然只有拿人命去換。除非……”

    “除非什么?”趙破奴一把抓住云瑯追問道。

    云瑯無奈的搖搖頭,掙脫趙破奴的手,就去了帳幕外邊,在這個地方說任何話,都是對這些死去將士的褻瀆。

    受降城重新煥發(fā)了生機,只是每個人臉上都沒有什么笑容,即便是重新開始修路的奴隸們也無精打采的。

    那些被云瑯從戰(zhàn)場救活的羌人,因為這幾天沒人管,有的死掉了,有的即便是活著也只剩下了一口氣。

    歇古還活著……只是污穢不堪。

    在被羌人婦人沖洗干凈之后,就送到云瑯的面前。

    瞅著歇古鬼火一樣的眼睛云瑯輕聲道:“羌人戰(zhàn)死了七千六百多人,如此,你滿意了?”

    歇古深陷的眼睛頓時呆滯了片刻,然后張嘴道:“都是你們殺的�!�

    云瑯搖頭道:“我們殺了一些,匈奴人殺了一些,然后就成這樣的局面了。”

    “羌人太弱小了……”

    “不是羌人太弱小,而是你們太愚蠢,兩大之下難為小,這個道理在大漢,即便是婦人都曉得,偏偏你們不知道。此次事后,你羌人想要重新恢復(fù)到以前的人口數(shù)目,沒有五十年的光陰根本就不可能。漢人要對付匈奴人,沒想對付你們,是你們自己主動參與了戰(zhàn)爭,主動接受匈奴人的驅(qū)使,來受降城送死。很多年前,戰(zhàn)爭的形式就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光憑借勇氣跟仇恨已經(jīng)打不贏一場戰(zhàn)爭了,尤其是在對方兵甲鋒利的情況下,強行作戰(zhàn),就是目前這個結(jié)果�!�

    歇古瞅著云瑯道:“跟我說這些做什么?反正你要殺我,就不要再羞辱我了�!�

    云瑯笑著搖頭道:“沒打算殺你,相反,我還會給你一輛牛車,你趕著牛車去你們的營地看看,看看剩下的婦孺該怎么度過今后的歲月。”

    “你要我給你們領(lǐng)路去抓那些婦孺是么?”

    云瑯笑了,指指窗外正在勞作的羌人奴隸道:“找人帶路?多得是,我只要付出一點糧食,就會有無數(shù)的羌人給我們帶路,即便是要他們?nèi)ネ谀銈冏嫦鹊牧陮嫞麄円矔敛华q豫的帶我們?nèi)�。死掉的人已�?jīng)太多了,再死的話,這片草原上就該沒活人了。”

    “你會如此的仁慈么?”

    云瑯搖搖頭道:“原本不會,自從聽說匈奴渾邪王死掉之后,他的部屬抓了你羌人婦孺兩千余人為渾邪王殉葬,我就開始可憐你們了�!�

    “這不可能!渾邪王答應(yīng)過我們,要把河曲城還給我們的,我們在幫他作戰(zhàn),他不會這樣對我們的……你說渾邪王戰(zhàn)死了?”

    歇古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單手攀住木籠不斷地搖晃。

    “對啊,任何跟大漢為敵的人終究難逃一死,軍臣單于死了,左賢王如今正在給吾皇獻舞,再死一個渾邪王算得了什么,走吧,去草原上看看吧,那些婦孺沒了武士們的保護天知道正在經(jīng)歷什么樣的災(zāi)難。別忘了氐人這一次做的很聰明,他們可沒有幫助匈奴人作戰(zhàn),雖然也有一點損失,卻沒有你們羌人來的那么慘烈�!�

    “給我一匹馬!”

    云瑯大笑一聲,單手按在歇古的腦袋上道:“前些天你的要求僅僅是給我一碗水,今天就變成給我一匹馬,我相信,等你看到草原上婦孺?zhèn)兊膽K狀之后,你會帶著她們來到受降城,渴求我收留她們,不論是你,還是她們,都會心甘情愿的成為奴隸的。畢竟,漢人是人不是野獸,不會拿活人殉葬,不會眼看著這些婦孺?zhèn)兓罨铕I死,出于高貴的原因,我們也不會搶占你們的女人,在我們治下,至少你們會活下去,可能活的比以前還要好�!�

    “求你,給我一匹馬!”

    歇古歇斯底里的吼叫道,他被云瑯描繪的場面嚇壞了,不是因為云瑯說的話惡毒,而是因為云瑯說的每一個字可能都會成為現(xiàn)實!

    云瑯非常的大度,不但給了歇古一匹馬,還允許他挑選兩個輕傷的羌人跟他一起離開,同時,還給了他一輛牛車,牛車上堆滿了食物……

    霍去病習(xí)慣性的坐在箭樓的臺階上,目送歇古離開,見云瑯把腦袋靠在梁柱上不說話,就問道:“你要那么多的人做什么?”

    云瑯閉著眼睛道:“受降城的防御體系太差,城墻不夠高,城池不夠大,護城壕溝不夠深,投石機不夠多,城池前面的地域過于廣闊,而且整座城池的沒有什么縱深可言,如果能在大河上修建一座鐵索橋,就能把河?xùn)|河西連接起來,以后重點發(fā)展三面被大河包圍的河西,如此,受降城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通都大邑。不論是在軍事上,還是在經(jīng)濟上,甚至在地位上才能媲美中原�!�

    霍去病詫異的道:“人生不過百年,你考慮那么久遠做什么?”

    云瑯尷尬地笑道:“可能是習(xí)慣……”

    霍去病笑道:“你要是喜歡就去做,不管能成什么樣子,總之不辜負此生就是了。你知道不?趙破奴把受傷的匈奴人全給殺了,親自動的手!”

    “殺幾個匈奴人罷了,你奇怪什么?”

    霍去病搖頭道:“殺匈奴人自然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是他喜歡砍下來的匈奴首級摞起來,這就很奇怪了。”

    “京觀?”

    “是啊,當年楚國名將潘黨大敗晉國,收晉國戰(zhàn)死將士的尸骸堆積成丘,史稱京觀�!�

    “那又如何?”

    霍去病瞅著云瑯道:“我覺得很威風(fēng)啊,決定以后一定要弄一座更大的�!�

    云瑯拔腿就走……

    自家的八百多具尸體摞在一起也非常的壯觀,即便是分成了十幾堆,還是有說不出的壯觀,云瑯恨死京觀這個說法了。

    焚化將士遺體的火焰燃燒了整整兩天,殘存下來的骨灰,也不分你我的裝進了八百多個小小的陶罐,沒個陶罐上都掛著一枚身份牌,以前的時候,這些身份牌都是掛在他們脖子上的……

    這東西只有騎都尉軍中有,從白登山那里借來的親兵,云瑯也派人打造了這種身份牌。

    人活著,身份牌是辨認是否自己人的好東西,人死后,云瑯很希望他們的靈魂能夠附著在上面……

    第一一二章

    霍去病的意志

    骨灰壇子,是作為第一優(yōu)先運送的東西,將第一批回到東京。

    云瑯很遺憾,那些戰(zhàn)士是自己騎著馬來到了邊關(guān),回去的之后只能被裝在壇子里。

    中軍府可能會極其野蠻的將骨灰壇子還給他們的家人,不知道會不會說他是英勇戰(zhàn)死的。

    因此,云瑯就找來軍中所有會寫字的人,先是寫出來了范文,然后要那些會寫字的人把這范文謄抄八百多份,最后交給他,來填上戰(zhàn)死將士的名字,以及在竹簡的最后面,用火漆加蓋了印信。

    范文不是很長,只是描述了他們家中戰(zhàn)死子弟的功績,對于軍功的描述是最清楚的,云瑯希望這份不是公文的公文能給戰(zhàn)死將士的家眷帶來一些補償。

    偌大的騎都尉軍中,校尉以上軍官是沒有實際功績的,斬首的軍功第一優(yōu)先獲取的人是戰(zhàn)死的將士,保證他們每人都能有一記斬獲,然后就是傷殘的軍卒,最后才是普通參戰(zhàn)且活著歸來的將士。

    對于云瑯提出的這種分配軍功方案,霍去病無所謂,李敢雖然覺得遺憾也非常的贊成,至于趙破奴認為,人已經(jīng)戰(zhàn)死了,就不該多占活著的將士們的攻擊,畢竟,功績對活人的作用是最大的。

    “能活著就是最大的獎賞……”云瑯看了趙破奴一眼并沒有同意他的意見。

    “司馬說的對,能活著就是最大的獎賞。”兩條腿都綁著夾板的謝寧道。

    “我們無所謂,我趙破奴就算是沒有斬獲也有指揮之功,普通的將士們可沒有。來到軍中的漢子,哪一個不期望著光宗耀祖,然后榮歸故里?”

    霍去病淡淡的道:“他們會榮歸故里的,一次戰(zhàn)死了這么多人,剩余的將士的官職也會上升的,一旦騎都尉擴編成軍,沒死的都會成為軍官�!�

    “錢財賞賜上,也不會少,反正這一戰(zhàn),我們的繳獲還是非常多的,足夠每個人分的�!�

    趙破奴見霍去病跟云瑯一唱一和的,連忙道:“我如果繼續(xù)反對,你們是不是就要把我踢出騎都尉?”

    云瑯點頭道:“是這樣的�!�

    趙破奴吸了一口氣道:“那我同意!”

    霍去病笑道:“既然都同意了,那就告知全軍,著為永例,我騎都尉的永例!”

    趙破奴嘆息道:“這樣做會讓將士們失望的,畢竟,軍功少了很多�!�

    霍去病笑了一下道:“那就多立一些功績�!�

    趙破奴還要再說話,就被李敢給簇擁著離開了軍帳。

    “重死人輕活人不算是一個好方法�!痹谝贿叧洚斘臅乃抉R遷也小聲道。

    “那是因為大漢歷來只重活人,輕死人,這同樣不是一個好辦法�!痹片標坪鯇ψ约旱臎Q定非常的肯定,不容別人質(zhì)疑。

    “就不能死人活人兼顧么?”

    “大漢對有功之臣施行的是重賞……所以,錢財就那么多,兼顧不了……”

    非議朝政不是一個很愉快的話題,云瑯勉強說了兩句就跟霍去病離開了。

    司馬遷只好嘆口氣,將今日的會議記錄整理好,最后寫成文告,等云瑯,霍去病看過之后就宣布。

    “你一定要把那些人都要攆走么?”

    來到城墻上,云瑯就沒有什么顧忌了,直接問道。

    霍去病笑道:“我只要最純粹的人,只要把驅(qū)趕匈奴保衛(wèi)邊疆當成天命的人,至于那些為了升官發(fā)財才來到我騎都尉軍中的人,給他們富貴任其離去也就是了。明明是我的想法,卻讓你出頭,對不住啊�!�

    云瑯無奈的搖頭道:“這么說,經(jīng)過這一戰(zhàn),你從中發(fā)現(xiàn)了很多問題?”

    霍去病點頭道:“不堅決!”

    “誰不堅決?”

    “很多人……原本在月亮出來的第一時間,我們就該發(fā)起突襲,先要驅(qū)趕匈奴牛群,馬群,制造混亂的,結(jié)果,這個目的沒有達成,以至于讓我們后來的進攻變得無比的艱難。趙破奴麾下的軍卒為什么會死傷慘重,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在遇到匈奴的時候,有人后退了,沒有奪得先機,以至于陷入了苦戰(zhàn)。后來如果不是因為你突然出現(xiàn)了,騎都尉還需要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甚至失��!”

    “趙破奴麾下多為謝帥他們的親兵,猶豫不前乃是正常的反應(yīng),你是不是看的太嚴重了�!�

    霍去病扶著城頭的青石仰天無聲的笑了一聲,而后看著云瑯道:“這一次很僥幸,我不想下一次還依靠僥幸來成事!”

    云瑯點頭道:“你是將軍,不能被部下非議,我是軍司馬,天生就是被軍卒們拿來非議的,這件事我來辦,以后牽涉到這件事的時候,你最好一言不發(fā)。我會處理好的!”

    霍去病道:“匈奴人敗走了,應(yīng)該能消停一年,我們?nèi)绻槐M快利用這段時間來整軍頓武,以后會更加的艱難,會死更多的袍澤�!�

    云瑯知道霍去病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已經(jīng)對目前這樣的戰(zhàn)爭完全失去了耐性。

    他想跟舅舅一樣,率兵進入草原,與匈奴人作真正的戰(zhàn)斗,而不是依靠城墻,做被動的防守。

    準確的來說,他不喜歡古板的戰(zhàn)斗,更喜歡天馬行空,肆意妄為的戰(zhàn)斗方式。

    凌汛過后,大河兩岸就迅速的變綠,河岸邊的大樹長得郁郁蔥蔥,雖然只展開了兩片嫩葉,天氣卻無可阻擋的變得暖和起來了。

    匈奴人的到來,導(dǎo)致受降城錯過了最佳的播種時間,好在不算太晚,戰(zhàn)爭涂抹在受降城上的鮮血還沒有干透,羌人們就在漢軍的帶領(lǐng)下,開始用早就準備好的元朔犁開始翻耕土地。

    因為人手增加了很多,農(nóng)具也使用了最新式的,導(dǎo)致云瑯僅僅用了十天,就帶著一群牧人,農(nóng)人,軍人,女人一起完成了所有播種任務(wù)。

    這不是云瑯最初的計劃,他原本以為今年能夠多播種四千畝的,結(jié)果,這個想法被匈奴人給毀了。

    繁重的勞作,可以讓很多人忘記戰(zhàn)爭帶來的傷痛,每當人們看到一塊已經(jīng)播種完畢的土地,總會露出笑容,畢竟,這里播種的全都是希望。

    云瑯作為最高地方長官,頒布了大漢每年都要由地方官員頒布的《勸農(nóng)令》,雖然這道命令只是在重復(fù)大漢帝國先皇的旨意,當胥吏們鄭重其事的宣告這個文本的時候,羌人們很規(guī)矩的追隨漢人一起跪地聽令。

    這道由文皇帝頒布的旨意,非常的寬宏,在這道《勸農(nóng)令》中,即便是蠻族也發(fā)出了善意的勸誡,希望他們能夠重視農(nóng)耕,做到自食其力,如此,才能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

    就云瑯看來,這是一個非常美好的愿景,他很希望這道《勸農(nóng)令》里的內(nèi)容有朝一日會變成現(xiàn)實。

    漢家的種子,正在羌人的土地上慢慢的發(fā)芽,而后會成長,最后結(jié)出碩果,這是一幅美的不能再美的圖畫。

    如果匈奴人的種子,長在匈奴人的土地上生根發(fā)芽,最后結(jié)出碩果,這就很不美妙了。

    至少,趙破奴是這樣認為的。

    渾邪王沒有毀掉受降城的耕作希望,受降城就希望毀掉渾邪王領(lǐng)地里的農(nóng)作物。

    祁連山下雪水充沛,不但孕育了大片的肥美草原,同時,也養(yǎng)育了無數(shù)的青稞,渾邪王之所以以富庶聞名于匈奴,就是因為他們不僅僅是放牧,同時也耕作糧食。

    最重要的,渾邪王領(lǐng)地里還有一個地方叫做鏡鐵山,是匈奴人領(lǐng)地里難得的出產(chǎn)鐵礦的地方。

    這么多年以來,匈奴人手中少的不能再少的鐵器,都是出自鏡鐵山。

    那里,也是漢奴最集中的地方。

    “慢慢來,等糧食快要收割了,我們再去!”霍去病丟下手上的劃線的木棍,他對這個地方非常的感興趣。

    第一一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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