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十四歲了�!�
“胡扯,不要連她在母親肚子里的時間都算上�!�
“你覺得怎么樣?”
“輪得到你我來挑揀?”
曹襄點點頭癱在錦榻上道:“前段時間,這閨女還左一個表哥,右一個表哥叫的熱乎,我也一直將她當妹子看待,現(xiàn)在卻要跟她成夫妻了,怪怪的�!�
曹襄指指胸口補充道:“很不舒服�!�
云瑯皺眉道:“如果你真的喜歡這閨女,就早點娶過來,回到你家你怎么對待都比她留在皇宮中,準備嫁給一個她一無所知的人要好。”
曹襄瞪大了眼睛道:“你怎么知道她嫁給我會過得更好?”
云瑯用扇子指指曹襄道:“你看起來像是一個混蛋,其實卻是一個很好的男人。當利公主嫁給你,至少不會整日里以淚洗面,我聽說那閨女是一個很柔弱的女子,在宮中并不受待見。”
曹襄皺眉道:“她很害怕陛下會把她嫁給匈奴�!�
云瑯笑道:“這沒有任何可能�!�
曹襄冷哼一聲道:“你以為現(xiàn)在就不會出現(xiàn)公主遠嫁匈奴的事情嗎?朝堂之上,支持繼續(xù)用公主接好匈奴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很多人以為,能夠用一兩個公主換回暫時的平安,對他們來說是一件非常劃算的事情。尤其在劉陵成為單于大閼氏之后,這種論調(diào)更是塵囂之上,那些人以為,劉陵桀驁不馴,不受大漢管束,如果能有一個受大漢管束的公主可以成為匈奴大閼氏,對大漢極為有利!”
云瑯笑道:“這件事非常的簡單,誰提出這樣的論調(diào),就給他們家的閨女一個公主的名頭遠嫁就是了�!�
曹襄俯身瞅著云瑯道:“你這是什么狗屁主意啊,你以為他們干不出把自己閨女遠嫁匈奴的事情?告訴你,只要陛下稍微透漏一下口風,你信不信,第二天就會有上百個美女被他們送到皇宮,自愿遠嫁?知不知道,也就是你把自己的閨女看的跟眼珠子似的金貴,換一個人家,你閨女就是吃苦的命!”
云瑯用小指頭掏掏耳朵,然后吹一下指頭上的污垢道:“娶當利公主對你來說沒難度,你這么激動做什么?”
“我舅舅要一萬金的聘禮……”
云瑯嘿嘿笑道:“你有一萬金!”
曹襄艱難的嘆口氣道:“不是多少錢的事情,我舅舅以前沒錢的時候會直接告訴我,讓我拿錢,這一次不同了。”
“可能是陛下拿你的錢太多,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覺得不好意思這種事情會發(fā)生在我舅舅身上嗎?知道不,這說明,在我舅舅眼中,我不再是那個任他擺布的外甥了。同時,我也失掉了在大漢國胡作非為而不受懲罰的資格。你要知道,這種資格遠比一萬金有價值�!�
云瑯跟著嘆息一聲。
如果劉徹是一個短命的皇帝,曹襄跟皇帝保持一點距離是有好處的,一般情況下你跟上一個皇帝關(guān)系很好的話,下一個皇帝一般都會把你當做眼中釘。
即便不會為難你,也會迅速的疏遠你,這樣的事情根本不以個人意志力轉(zhuǎn)移。
現(xiàn)在的情況明顯不是這樣的,據(jù)云瑯所知,劉徹還有三十年好活……在這樣的狀況下,跟皇帝保持親密到可以讓他忽視你犯罪的關(guān)系,就非常的重要了。
一般情況下,大漢人能活到五十歲就算是賺到了。
“母親怎么說?”
“母親說我們是皇親,親上加親不算壞事,母親還認為我已經(jīng)長大了,也該離開舅舅的庇護獨立生活了�!�
云瑯不斷地吧嗒嘴,他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習慣,可是,每到難以決斷的時候,嘴巴就會自己吧嗒。
而且,這毛病已經(jīng)開始擴散了,不但曹襄喜歡,最近發(fā)現(xiàn)霍光也有這毛病。
“你是怎么想的?”
曹襄想了一下道:“我乃中人之資。”
云瑯本能的不承認曹襄近乎自貶的看法,在他看來,曹襄的資質(zhì)絕對是上上之選。
不過他有想了一下朝中的那些人,不得不承認,曹襄自貶還是很有道理的。
上面有一個聰慧殘暴而且習慣乾綱獨斷的皇帝,下面有一個看似人畜無害,實則長著血盆大口的丞相,丞相下面更是有無數(shù)的妖魔鬼怪,曹襄這樣的小白臉想要憑借自己的能力在這些妖怪群中混吃混喝,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你想怎么干?”
“帶上兩萬金進宮,把錢給我舅舅,然后抱著他的腿準備大哭一場,就問他是不是不管我這個外甥了�!�
“然后呢?”
“然后?當然要把當利公主娶回家,然后繼續(xù)當妹子養(yǎng),過上幾年,她要是還喜歡住我家里,她就當大婦�!�
“你覺得這樣做你舅舅就會打消讓你自生自滅的想法了?”
“我還能怎么做呢?最近我總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總覺得我舅舅其實已經(jīng)處在爆發(fā)的邊緣了。你看啊,我們兄弟撈戰(zhàn)功的撈戰(zhàn)功,撈錢的撈錢,其實對國家變成什么樣子不是很關(guān)心。朝中那些人,心思比我們還要紛亂,民間現(xiàn)在說什么的都有,就連童謠都說——天子在何處?宅在謗譽口。天子是阿誰?非豬即是狗。豬是我舅舅的小名,我就想問問那只狗到底是誰?”
云瑯吞咽了一口口水艱難的道:“我也很想知道……”
第四十九章
還好,自己不是那只狗
地位比劉徹高的事物只有三種,一種叫做天,一種叫做地,還有一種叫做祖宗……
地位跟劉徹平齊的實際事物……并不存在。
阿彘是劉徹的小名,意思是野豬。
上林苑里有很多野豬,這東西已經(jīng)變成一種害獸了,老虎沒事干就跑出去叼回一頭大的,讓家里的屠夫給他打理干凈,他只吃肥美的里脊以及有嚼頭的豬心,其余的都便宜了那些仆役。
云氏不是沒有獵狗,只是家里的獵狗遇見野豬的時候,基本上都成了野豬的美食。
野豬這東西真的是吃肉的,這是云瑯親眼過的事情。
云氏有一頭巨大的老虎,經(jīng)常在云氏周圍撒尿,所以野豬根本就不敢靠近云氏。
長門宮里有一群老虎,所以那里也平安無事。
可是,那些新近遷徙過來的流民家里沒有老虎,于是,清晨去田地里干活的人經(jīng)常會被野豬拱死,等人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尸體往往已經(jīng)慘不忍睹了。
至于一般的狗,遇到野豬除過狂吠兩聲之外,就只好夾著尾巴逃跑了。
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與野豬同樣厲害的狗,這就讓人難以理解了。
云瑯不記得史書上有誰在劉徹最強盛的時候圖謀叛亂,如果有,那也一定是劉徹強加給他的,目的就是剪除異己。
大漢時期的童謠與云瑯知道的童謠完全是兩回事,他小的時候唱的兩只老虎,小白兔,一閃一閃亮晶晶都是非常活潑有趣的童謠。
這時候的童謠卻帶著嚴重的政治傾向,也被稱為讖,主吉兇!
而這種帶著嚴重指向性的讖,對于統(tǒng)治者來說,是一樁非常嚴重的事件。
只要發(fā)現(xiàn)一件,就會嚴厲的懲處一次,每一次這樣的東西出現(xiàn),基本上都伴隨著血流漂杵的大場面。
劉徹沒有去巡邊,而是留在長門宮里的事情不知道被誰泄露了出去。
于是,關(guān)中震怖。
長安城里的勛貴們非常的害怕……
各地的藩王也非常的害怕……
帝王之下皆是鷹犬,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靠近皇帝位置的人就越是害怕的厲害。
藩王們紛紛輕車簡從向長安進發(fā),勛貴們則紛紛向皇帝獻媚,表達自己的忠誠。
曹襄帶著金子去了長門宮跟舅舅哭訴,云瑯覺得自己是一個閑人,這件事跟自己毫無關(guān)系,卻被匆匆趕來的長平訓(xùn)斥了一頓之后,跟著她一起進了長門宮。
云氏全家,包括老虎一起隨著長平向長門宮走,這樣的模樣讓云瑯覺得凄慘至極。
回頭瞅瞅抱著云哲的宋喬,牽著老虎的云音,低著頭走在后面的蘇稚,霍光,這完全不是去跟皇帝請安的模樣,更像是準備接受最后裁決的樣子。
云氏進了門,長門宮里堪稱人山人海。
阿嬌能做的就是幫云氏排一個靠前的位置,好早一點接受皇帝的召見。
霍去病老婆張氏帶著兩個妾三個兒子一個閨女就坐在云氏的邊上,他們家的一二三,正在滿地亂跑,一點都不守規(guī)矩,這讓霍去病老婆焦急萬分。
好不容易看見三個兒子不在人群里亂跑了,而是圍在老虎身邊安靜的看著老虎,給了宋喬一個眼色,然后霍家的一二三就被蘇稚跟霍光給按住了。
長平自然是第一個進去的,然后就沒有出來,跟長平一起進去的曹襄很快就出來了,路過云氏人群的時候得意的挑挑眉毛,就大搖大擺的走了。
等到大長秋開始呼喊永安侯云瑯之名的時候,勛貴群里的人紛紛側(cè)目,此時此地,還有很多地位遠比云瑯高的勛貴還在等待。
云瑯已經(jīng)帶著老婆,兒子,徒弟小妾以及一頭猛虎走進了長門宮大殿。
不得不說,偌大的云氏,最有眼色的卻是老虎大王,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害怕為何物,在云瑯驚恐的眼神中,懶洋洋的脫離了云音的控制,在皇家侍衛(wèi)殺人的眼神中,吧唧一聲趴在劉徹的腳下,還仰起碩大的腦袋朝劉徹叫了一聲。
老虎是被長平喚過去的,皇家侍衛(wèi)即便再害怕,在沒有得到劉徹明確的示意之前,還不敢動彈。
劉徹笑了,隨手就把看盤里的酢肉丟給了老虎,于是,老虎就毫不客氣的大嚼了起來。
一桌酒宴招待好幾百人,這是劉徹的權(quán)力,云瑯可以坐在矮幾后面跟皇帝成奏對模式,云氏其余的人就只好跪在云瑯身后,低著腦袋一言不發(fā)。
這個時候,就算矮幾上的食物非常的豐盛,也沒有誰有興致去多看一眼。
“這人吶,如果跟這頭大蟲一般容易滿足就好了,朕還不吝惜那點酢肉,就怕人心不足啊�!�
云瑯連忙起身施禮道:“微臣今日所有全賴陛下厚賜,滿門上下無不時刻贊頌陛下的恩德�!�
劉徹從矮幾上拿起一份奏折丟給云瑯道:“先說說你放子錢的事情吧�!�
云瑯起身撿起奏折,翻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份奏折就是桑弘羊?qū)懙模厦鏇]有幫云氏說好話,也沒有說什么壞話,基本上就是實話實說。
云瑯看完奏折,小心的合好,這才拱手道:“陛下明鑒,這正是微臣有感陛下隆恩無法報答,這才想出來的惠民之策。”
劉徹點點頭道:“兩成的利確實不高,你說這是惠民之策朕也不能說你錯。倒是有御史彈劾你邀買人心,你如何回應(yīng)呢?”
云瑯再次施禮道:“陛下可知,在我大漢上中下三戶中何人繳納稅賦最多?”
劉徹想了一下道:“中戶!”
云瑯笑道:“正是,上戶乃是國之棟梁,不論是文臣還是武將大多出自此門,陛下給與這些上戶的酢肉遠比他們付出的多。
因此,上戶可以定國,卻不足以富國。
而下戶,多為上戶之佃農(nóng),他們只有很少的一點土地,而這些土地不足以養(yǎng)家活口,只好投效大戶人家,雖一年到頭勞作不休,卻富裕了上戶,沒有富裕國家。
陛下如果想要讓我大漢國富民強,就必須盡力的加大中戶的數(shù)量。
只有中戶的數(shù)量遠超上戶,下戶,大漢的國庫才可能變得豐盈。
這是一個簡單的道理,微臣以為朝中兗兗諸公不會不明白,至于御史彈劾微臣邀買人心,這純粹是無稽之談。
微臣放出去的子錢,并非白給,而是要收取兩成利息的,雖然這樣做有利農(nóng)戶,卻也有利于微臣。
兩成的利息雖然不高,恰好在農(nóng)戶與云氏之間形成一個平衡,農(nóng)戶會有一定的結(jié)余,云氏也不至于一年到頭兩手空空,長此以往,上林苑中的下戶就會在很短的時間里變成中戶。
若我大漢朝一千三百萬戶百姓中,有五百萬以上的中戶,陛下何須為區(qū)區(qū)錢財犯難?”
劉徹點點頭道:“朕思量過,如果此法可行倒不失為一項良策。只是,你如何保證這項良策不會變成害民之策呢?錢財迷人眼,你云瑯不在乎錢財這一點朕信得過,既然是國策,自然是要長久執(zhí)行的,你如何保證你妻子懷中的幼兒也跟你一樣不會生出斂財之心呢?”
云瑯認真的回答道:“人心多變,即便是微臣也不能保證自己始終如一的保持初心。想要讓這些良策不變成害民之策,就只用律法加以約束,而且,必須是嚴刑峻法。微臣以為,只要律法能夠跟的上變化,就能保證這項良策永遠成為良策�!�
劉徹笑了,抬腳踩在老虎身上瞅著云瑯道:“你覺得這項新律法該由誰來制定呢?”
云瑯笑道:“誰放子錢誰來制定,然后由陛下刪減,最后商討出一個兩方都能接受的律法。”
劉徹揮揮手道:“你去吧,過些時日自然有人與你商討此事,小子,你就等著接受無鹽氏帶給你的狂風暴雨吧�!�
云瑯嘿嘿笑道:“阿嬌貴人才是我們的主事人。”
劉徹瞅瞅抓著老虎尾巴的阿嬌,然后惡狠狠地對云瑯道:“滾出去!”
第五十章
執(zhí)牛耳!
劉徹的弱點就是沒錢!
這讓他一度非常的惱怒。
只要跟他提起錢的事情,如果對他有利,他就會耐心的傾聽,如果對他沒有好處,他就會顯得非常暴躁。
國家一年歲入的八成被他拿去組織軍隊對付匈奴人了,所以,在其它方面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好在劉徹還固守著最后的底線,那就是不加農(nóng)業(yè)賦稅。
云瑯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不過,就目前的狀況來看,他還在頑強的堅守著底線。
云瑯知道,他之所以還頑強的堅守這一底線,完全是他的驕傲在支撐,一旦他被事實打垮,所有的驕傲就會轉(zhuǎn)變成無邊的暴戾。
全天下人都看劉徹的臉色活著,這是一定的,超然物外的人也不例外。
許莫負跟鬼谷子同樣求見了劉徹……
沒人知道他們交談了什么,在許莫負離開長門宮的事后,郭解的官職就再一次得到了提升,爵位也變成了云瑯昔日的少上造。
鬼谷子的待遇就沒有許莫負那么好了,離開了長門宮之后,他就連夜離開了長安,回鬼谷修房子去了,估計是準備再次隱忍,等待再次出山的時機。
所有人中,最厲害的卻是汲黯,他當著劉徹的面吃掉了桌子上的飯食,還一邊吃一邊抱怨飯食早就涼掉了,上面還沾有別人的口水跟汗水,味道不對。
總體來說,長門宮聚會,是一場劉徹用來統(tǒng)一思想認識的大會。
一旦思想認識得到了高度的統(tǒng)一,接下來就不知道誰要倒霉了。
那首兒歌的出處一直沒有查出來,為此,繡衣使者的兩個大頭目被皇帝遠竄嶺南,且遇赦不赦,這一生估計沒有再回長安的可能了。
云瑯帶著全家剛剛回到家,隋越就跟著過來了,還帶來了五千金。
留在云家的曹襄發(fā)現(xiàn),這五千金就是他剛剛給皇帝送去的那些金子,裝金子的箱子都沒有任何變化,金錠底部還有曹氏督造的銘文。
“陛下說,長門宮出五千金,占子錢生意的七成份子,每年的今日上繳利錢一萬金!”
云瑯痛苦的捶捶腦袋,他覺得劉徹這人根本就不懂算數(shù)。
按照五千金一年兩成的利息來算,他只能拿一千金,五千金應(yīng)該是本錢才對。
隋越似乎并不管云瑯怎么想,丟下金子就不管不顧,只是在臨走的時候很認真的告訴云瑯,云氏明年就算是賣褲子,也要湊齊一萬金繳納給少府,遲一天,少一個錢都不成。
云瑯痛苦的送走了隋越。
等隋越的背影剛剛消失在麻籽地邊,霍光就猛地撲在師傅背上,壓抑著聲音,胡亂撲騰!
錢莊的生意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開張了,而且是皇帝親自做了背書,這遠遠超過了這師徒二人最初的預(yù)期。
曹襄原本想看這師徒二人痛哭流涕的模樣,甚至準備好了安慰的話語。
見這師徒兩笑成了一團,就對跟過來的宋喬道:“他們瘋了!”
宋喬笑而不語,吩咐梁翁多準備一些酒菜,好讓他們師徒更加的高興一些。
“把張安世給我找回來�!�
云瑯將霍光從背上撕下來就吩咐平遮。
曹襄在一邊疑惑的道:“放子錢很賺錢這我知道,可是呢,子錢只收兩成利,你怎么賺錢?”
霍光笑道:“錢莊業(yè)是世上最賺錢的行業(yè),這一點曹師叔還不懂�!�
曹襄的眼珠子轉(zhuǎn)了兩圈道:“要不,我也給你五千金,然后你每年給我一萬金?”
云瑯白了曹襄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皇帝投五千金,一年拿一萬金,云瑯覺得自己賺大了,如果曹襄也這么干,他如果再答應(yīng),他就是最大的傻瓜。
張安世被抬回來的時候,醉的一塌糊涂。
他在長安停留了十天,這十天中,他沒有一天是清醒的,一百金比他預(yù)料值錢。
當他被抬回來的時候,連一半都沒有花出去。
被霍光找人丟冰水里泡了半個時辰之后,張安世就完全清醒過來了。
看見云瑯跟曹襄在喝酒,就忍不住干嘔起來。
看他這樣,曹襄跟霍光就咕咕的笑了起來,讓張安世一臉的緋紅。
云瑯指指旁邊的座位讓張安世坐下來,然后笑道:“花天酒地也是需要本錢的,你一邊還要固守自己的志向,一邊還想著花天酒地,這世上那來這么好的事情啊�!�
張安世苦笑道:“學(xué)生其實在第三天無所事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厭煩了,只是為了讓自己記住花天酒地的味道,這才多忍耐了幾天。即便先生不召喚,我也該回來了�!�
曹襄笑道:“你只是不會花天酒地,如果跟著我,你就會食髓知味,再也不想著離開了。怎么樣,跟我一起回長安,我來教你怎么玩耍,才能最愉快�!�
張安世搖頭道:“不了,都說觀千劍而后知器,操千曲而后知音。如果把時間都耗費在享樂上,未免太無趣了。安世已經(jīng)看過了,受用過了,知道是什么滋味,也明白荒唐頹廢并非我的本意。從今往后,想去享樂了,就去享樂,不想的時候就專心正事,就如先生所言,總歸是一種活命的方式而已,不用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