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整個過程比強盜還要過份。
平遮一點都不生氣,不論司馬遷要什么吃食,他都會命廚娘準備好。
只要司馬遷的記錄中沒有云氏就好。
繡衣使者搶劫來的金沙,在云氏煉制成金錠之后,才會在大漢帝國流通。
繡衣使者搶劫來的朱砂,藍靛,其中有一大半被長門宮收購了,剩下的一小半就落進了云氏的庫房。
還有無數(shù)的青銅器也需要云氏煉金作坊融化之后,制作成帝國官方貨幣——五銖錢!
盡管云氏鑄造的云錢,要比五銖錢精美,可是,從皇帝手里出去的貨幣,必須是官方的制錢——五銖錢。
五枚五銖錢兌換一枚云錢!
這是云氏在鑄造五銖錢的時候制定的兌換額度,大司農(nóng)對這個兌換額度很滿意。
大漢缺少銅,當云錢成為一種百姓認可的輔助貨幣,就能節(jié)省很多的銅。這樣一來,云氏的云錢,就成了大漢的一種中等面額的貨幣,且獲得了官府的承認。
這對云氏非常的重要。
云瑯最近一直在對云氏的產(chǎn)業(yè)做減法,去除,剝離一些無關緊要的行當,開始把一些高風險的產(chǎn)業(yè)跟帝國綁在一起,哪怕吃點虧,也要保證云錢這東西可以長久的存在。
至于價值……市場會自我調(diào)節(jié),不會因為云瑯說一枚云錢只能兌換五枚五銖錢,它就能兌換五枚。
皇帝,官府,朝廷,都是龐然大物,越是龐大的東西,行動就越是緩慢,云氏錢莊,一定要依靠靈活的姿態(tài)游走在這些龐然大物身邊,一面要預防被他們踩死,一面還要在夾縫里尋求擴張,是一個很考驗人智慧的事情。
張安世把錢莊做的很好,從夏末開始經(jīng)營,到了晚秋時節(jié),云氏錢莊已經(jīng)放出云錢七千萬。
最好笑的事情就是長安著名的子錢家無鹽氏居然也來云氏錢莊借錢。
張安世對無鹽氏借錢的事情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寬容心態(tài),按照云氏貸款的最高額——一萬個云錢的額度,當場就發(fā)放了貸款,不等無鹽氏將云氏只能借貸一萬個云錢的這個笑料傳揚出去,張安世已經(jīng)滿關中的宣揚無鹽氏跟云氏借錢的事情了。
雖然無鹽氏拼命地向那些心里沒底,擔心無鹽氏沒錢的人解說,僅僅借貸了一萬個錢,是想看云氏笑話,不是缺錢,然而,卻沒有幾個人信。
無鹽氏連一萬個錢都需要向云氏借貸,可見,無鹽氏的根本早就被掏空了,這讓很多把自家資財借貸給無鹽氏吃印子錢利息的勛貴們開始跟無鹽氏討要自家的本金。
無鹽氏為了證明自家財雄勢大,鑄造了十六個巨大的黃金球立在長安街市上,告示上說的明白,只要有人可以搬走,無鹽氏就會把這枚黃金球拱手相送。
告示一出,舉國震動。
無數(shù)的大力士日夜兼程向長安跑,唯恐去的晚了會喪失掉平生最好的一次發(fā)財契機。
這樣炫耀財富的舉動,讓張安世先前制造的優(yōu)勢頃刻間化為烏有。
“每個黃金球足有八百斤重,且沒有任何抓扶之處,即便猛士有千斤之力,也休想拿走�!�
張安世的手一直拍打著門框,卻找到一個可以對付的好辦法。
霍光擺弄著手里的木棍,笑道:“有人試過嗎?”
“試過,無數(shù)人試過,可惜啊,除過流了一身臭汗之外,一無所獲,哦,還有一個用力過猛掙斷腸子的,事主正在跟無鹽氏打官司呢。”
“無鹽氏是怎么把金球擺上去的?”
“安放在有凹槽的木架上,八個大漢抬上去的�!�
霍光眨巴眨巴眼睛道:“明天去看看�!�
張安世道:“你有辦法?”
霍光搖頭道:“赤手空拳,沒人能把金球搬起來,我只是好奇,十六個金球足足有一萬多斤重,我倒是不懷疑無鹽氏有沒有這么多的金子。我只是好奇他們是怎么鑄造出八百斤重的金球來�!�
張安世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皇太后入葬陽陵的時候,陛下知曉太后怕黑,就專門鑄造了一座巨大的長信宮燈,重量足足有一千兩百斤。”
霍光笑道:“歷時七個月!”
張安世怵然一驚道:“對啊,十六個如此碩大的金球,即便是我們家的煉金作坊,也沒有法子在十余天的時間內(nèi)完成這樣的事情。”
霍光又笑道:“就你剛才曲臂顯示金球的大小也不對,你當初可是扛著百金去春風閣揮霍過的人,百金鑄造成金球有多大你心里沒數(shù)?”
張安世看看桌子上仆役沒有來得及收走的飯碗道:“也就這么大,不能再大了�!�
霍光點點頭道:“你難道不覺得剛才比劃的那個金球有些大了嗎?”
張安世立即起身道:“我要去煉金作坊看看�!�
見張安世匆匆的走了,霍光也站起身,穿過中院的花廳來到后宅,見師傅正在寫字,就安心的站在桌案邊上幫著研墨。
等師傅寫完字了,這才問道:“師傅,寸金幾何?”
云瑯聞言不由得笑了,指著霍光道:“這可是咱們家發(fā)財?shù)睦细祝阋蚕胫�?�?br />
霍光道:“無鹽氏在鬧市立下十六個八百斤重的金球,用來炫耀自家資財雄厚。弟子總覺得那顆八百斤重的金球未免太大了一些,制作的也太快了一些。弟子問過金匠,想要鑄造一顆八百斤重的金球,沒有這個可能,沒有那么大的爐子可以一次性的融化這么多的金子,只能用疊澆法,而這樣一來耗費的時日就很長了。而且耗費的金子也不在少數(shù),無鹽氏不會這么做的。師傅既然能在煉金一徒上獲益匪淺,定是知曉黃金奧秘之人,弟子特來請教。”
黃金的密度云瑯是知道的,只是跟大漢的尺寸換算起來極為麻煩,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數(shù)據(jù),就對霍光道:“若是純金,寸半徑的金球重約兩斤(本書中的斤兩全部為十進位)�!�
霍光如獲至寶,躬身謝過師傅就匆匆的離去了。
霍光走了,云瑯搖頭無奈的笑笑,這個小人精估計又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
不過無所謂。
無鹽氏這一次炫耀財富的舉動雖然是出于無奈,然而,這必然對貧窮的劉徹產(chǎn)生很大的刺激。
云氏有點錢都要快快的借貸給百姓,免得被他惦記,長門宮的錢被阿嬌全部拿來購買物資了。
皇帝已經(jīng)窮的恨不得去當強盜了,這時候,你無鹽氏對皇帝的困境視而不見,這是何道理?
雖然皇帝還不至于下手去搶奪,對劉徹來說,壞印象種下了,就很難就一個好的未來。
除過皇家,過分有錢的人對皇帝來說就是有原罪的,就云瑯看過的歷史書的案例來說。
真正富可敵國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看來無鹽氏并沒有一個目光長遠的家主,對付起來不難。
張安世與霍光再次碰面之后,兩人相視一笑,頗有一些自以為得計的模樣。
霍光道:“你就不要出面了,皇長子正在為手中無錢驅動滇國,夜郎國之行發(fā)愁呢。”
張安世笑道:“鐵球上澆一層黃金的事情,也只有無鹽氏這樣的蠢蛋能干的出來�!�
“為何不是鉛?”霍光掏出一柄勺子笑著問張安世。
張安世沒好氣的奪過司南勺子道:“鉛球會融化掉�!�
霍光笑道:“莫聲張啊,皇長子向來不以聰慧著稱,這一次我定要讓皇長子的聰慧之名傳揚天下!”
第八十八章
父親是誰真的很重要
皇帝吃飯的時候,一般是一個人吃三桌子菜。
有時候皇后會湊在邊上,端著碗在另外一桌子一邊吃一邊關注皇帝到底吃了些什么,至于她自己吃了什么,味道如何一點都不重要。
劉據(jù)經(jīng)常跟父親母親一起吃飯,只是,他只能坐在母親下手,獨自吃很簡樸的餐飯。
每逢初一十五,劉徹的三個餐桌上擺著各種青銅器皿,以及漆盒,準確的說有九個,里面裝著各色肉羹,菜羹,烤肉……
皇后桌子上有六個菜,至于劉據(jù),他的桌子上就只有簡單的一羹一湯一飯再加一點配料而已。
想吃好吃的,就只有等他父親看他可憐,賞賜幾道菜下來。
一般吃到最后,就會變成劉據(jù)桌面上的菜肴越來越多,劉徹跟衛(wèi)皇后桌面上的菜肴越來越少。
“少年人要多吃飯!”
劉徹瞅著瘦弱的兒子嘆口氣,又把一道肴肉讓宦官拿給兒子。
劉據(jù)起身謝過父親,然后回到座位上開始狼吞虎咽。
衛(wèi)皇后最喜歡看到他們父慈子孝的場面,端起酒杯對劉徹道:“據(jù)兒比半年前又長高了一寸。”
劉徹喝掉杯中酒道:“還是太瘦弱,唉!相當年,朕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總是覺得餓,吃起東西來就沒個夠,先帝經(jīng)常笑話朕,說朕是一頭真正的野豬!賜下的飯食轉眼就沒�。 �
衛(wèi)皇后笑道:“如此,陛下才能身高八尺偉麗異常。”
劉據(jù)抬頭看看談話的父親跟母親,咬著牙繼續(xù)低頭吃父親賜下的飯食,吃不完的話又會倒霉。
皇帝吃飯的時間很短,尤其是在正日,他很討厭這些規(guī)矩,跟皇后隨便閑談兩句,就起身離開。
父親剛走,劉據(jù)就攤開四肢躺在地上嗎,揉著肚皮埋怨母親道:“給我葵羹做什么,您知道我不喜歡那味道。”
衛(wèi)皇后嘆息一聲道:“你就不能跟你父皇稟報一聲,就說想要留幾樣菜式拿給皇長子屬官們享用嗎?”
劉據(jù)搖頭道:“霍光不會吃的,他從不在宮中吃飯,而云氏的餐飯要比宮中的餐飯好吃的太多了�!�
衛(wèi)皇后苦笑道:“初一十五這兩頓飯吃的那里是飯食,吃的是規(guī)矩。
是你母親我的規(guī)矩!
大漢典律說的很清楚,初一十五這兩日,你父親必須陪伴我們母子,這也是恩典。
這里的餐飯無論好吃不好吃,只要送出去,對別人來說就是很重的恩典。
也是我劉氏太祖高皇帝籠絡淮陰侯韓信時,‘推食食之,解衣衣之’的典故來源。
霍光此子天資聰穎,出身霍氏富庶之家,長于云氏這樣的權貴之門,很難被小恩小惠籠絡。
可是呢?
你做這些籠絡的舉動,目的不一定要霍光感恩戴德,而是要讓天下人知道,你劉據(jù)對霍光全心全意的好這就足夠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霍光只能效忠與你,若有對不起你之處,必然會千夫所指,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證霍光只能為你所用。
一旦霍光身上有了你的標記,就很難逃脫。
這是你身為皇長子的最大優(yōu)勢,孩兒啊,你一定要善用自己的優(yōu)勢!”
劉據(jù)低頭瞅瞅自己腰上的白玉佩,點頭道:“今天就當著眾人的面把這面我很喜歡的白玉佩賞賜給他�!�
衛(wèi)皇后笑道:“這倒不著急,慢慢來,要做的自然,不能有造作痕跡。去吧,你今日不是跟霍光約定要去看無鹽氏金球嗎?記住,莫要為那些金球所誘惑,干出不體面的事情來�!�
劉據(jù)笑道:“孩兒生于皇家,些許阿堵物何足道哉!”
說完就向母親行禮,大踏步的離開了皇宮。
霍光總覺得劉據(jù)今天的笑容很古怪。
從坐車開始,這家伙居然知道抬手拉他一把上車,這就很奇怪了,要知道,劉據(jù)以前上車之后,一般就會坐在馬車正中間,至于別人怎么坐他歷來是不管的。
這一次他直接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把靠門的位置留給了狄山跟霍光。
霍光不解的搖搖頭,最終還是問劉據(jù):“殿下今日可準備了百金?”
劉據(jù)笑道:“你今日要干什么花錢的事情,居然要這么多的錢?想要東西我們吩咐一聲,自然有人送回去,何用帶錢呢?”
霍光笑道:“我只想看看一百金跟八百金的區(qū)別在哪里,一會的時候,殿下也好好的看看。無鹽氏此次炫富之舉,實在是我大漢國的一場盛事,也讓進京的那些土鱉們看看長安城是何等的富庶。”
“殿下……”
狄山喊了劉據(jù)一聲,就把手里的本子遞給了劉據(jù),劉據(jù)瞅了一眼本子對霍光道:“狄山師傅希望我們能謹守本心,莫要為外物所惑。還說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饑不能食,渴不能飲不可為之奪志�!�
霍光朝狄山拱手道:“狄?guī)煾嫡f的極是,不過呢,錢財對個人來說確實如此,可是呢,對國家來說,就是血脈中的血,若我們的血管中沒有血,人豈能活?家?guī)煶Q裕簢豢梢蝗諢o錢!無錢,大軍不能行一步,無錢,官吏不能行其命,大軍,官吏不能行,則國家社稷危矣。殿下可以藐視錢財,卻不能不懂得錢財?shù)闹匾�,有錢,善于用錢,才算是掌握了錢財?shù)囊x�!�
狄山聽得連連點頭,挑起拇指連聲說善。
又對劉據(jù)道:“此言……大善!”
劉據(jù)認真的點頭道:“我記下了。”
霍光見自己要傳達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遞給了劉據(jù),就不再談論錢財,而是說起云氏一些有趣的見聞,惹得劉據(jù),狄山常常大笑。
“云氏的仆婦經(jīng)常斗毆嗎?”
劉據(jù)擦一把笑出來的眼淚問霍光。
霍光指著狄山笑道:“云氏仆婦都是遭遇過大難之人,因此彪悍非常,一言不合就動手乃是常事。師母不止一次要整肅家風,都被家?guī)熕瑁f一旦我西北理工與儒家交惡,還要用這些仆婦救命呢�!�
狄山笑道:“你……西北理工也是儒門……分支!”
劉據(jù)自然不會參與西北理工與儒門之間的糾紛中,只是催促霍光快說云氏如何用彪悍的仆婦去對付儒門。
“家?guī)熣f,一旦惹怒了董公,被他打上門來,就派出家里的仆婦去應戰(zhàn),看看董公能否在仆婦們的污言穢語中占上風!如果董公占了上風,我家的仆婦們就會解衣撒潑,看董公如何應對!”
狄山甩甩袖子笑罵道:“胡鬧!”
劉據(jù)卻笑得活不成了,倒在墊子上用力的拍打著車廂,幾乎氣絕。
一路上說說笑笑,馬車就已經(jīng)到了集市上。
因為劉據(jù)的到來,集市上的百姓已經(jīng)早早地被驅散,原本熱鬧的街道空空蕩蕩的,兩邊店鋪里卻人頭攢動,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等著看大漢帝國的皇長子。
劉據(jù)下了馬車,倨傲的無鹽氏家主無鹽詹長揖恭迎,站在他身后的無鹽氏管事,家仆更是跪了一地,就連店鋪兩邊的閑人也亂哄哄的跪在地上恭迎皇長子殿下。
此時的劉據(jù)還真的配得上溫潤如玉這四個字,先是給無鹽氏家主還禮,而后揮揮手道:“眾卿免禮!”
霍光眼看著這群人隨著劉據(jù)的一舉一動而動作,想起師傅以前說的話,不由得在心中道:“父親是誰真的很重要啊�!�
眼看著劉據(jù)跟無鹽詹談笑風生,被人左右簇擁,霍光感慨至極。
忽然聽到一聲低沉的口哨聲,霍光隨聲望去,只見張安世正端著一個茶杯,笑吟吟的站在一座酒樓的二樓窗前看著他。
僅僅是一瞬間,張安世又退回去了。
走了一箭之地,正在跟無鹽詹說話的劉據(jù)就看到了十六個巨大的金球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即便是剛剛說對金錢欲望不高的劉據(jù),也有片刻的失神。
第八十九章
金球釣龍
自從金子代表財富之后,這東西就成了人類道德領域的原罪之一。
這種原子狀態(tài)極為穩(wěn)定的金屬,以他特有的顏色以及浴火更加明亮的本質(zhì)深深的吸引著每一個人,人人都以獲得黃金為榮。
劉據(jù)或者不在乎一百金,一千金,但是面對這十六個金燦燦的金球,他還是忍不住很想擁有。
無鹽詹對劉據(jù)有這樣的表現(xiàn)毫不稀奇淡淡的道:“殿下如果有拿得出來的猛士,盡管一試,只要從臺子上把金球搬下來,就能拿走。”
劉據(jù)穩(wěn)穩(wěn)心神,回頭看了一眼狄山,狄山輕輕地搖頭,霍光卻對劉據(jù)的護衛(wèi)首領道:“將軍不去試試?”
護衛(wèi)首領見劉據(jù)沒有阻止的意思,就卸掉甲胄,赤裸著上身來到金球跟前,先試著推動一下,發(fā)現(xiàn)金球紋絲不動,就雙臂展開緊緊的環(huán)住金球,暴喝一聲,想要把金球抱起來。
劉據(jù)眼看著武士首領脖頸上粗大的血管浮現(xiàn),額頭上的青筋暴跳,雙臂上的肌肉墳起,牙關咬的吱吱作響,然而,金球紋絲不動。
一連試探了三次都以失敗告終。
劉據(jù)有些失望,卻也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勉勵了武士頭領兩句,正要跟無鹽詹說笑兩句,卻發(fā)現(xiàn)霍光走上了木頭架子,他似乎也想把金球抱走。
矮小的霍光站在金球跟前,只能把金球映襯的更加粗大。
他的雙臂勉強可以環(huán)住金球,想要發(fā)力完全不可能,不知為何他似乎被金球給黏住了,怎么掙扎都脫不開金球,整個人在上面手舞足蹈非常的滑稽。
劉據(jù)見霍光丟丑,拍拍額頭道:“霍光,莫要鬧了,快下來�!�
無鹽詹聽說霍光之名,愣了一下,馬上恢復了笑容,如同一個慈愛的長者一般瞅著霍光胡鬧。
“我下不來,被什么東西吸住了�!�
劉據(jù)本來還要勸阻霍光莫要玩鬧,卻突然發(fā)現(xiàn)霍光看他的眼神很怪。
劉據(j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不由自主的走上了木架,抓著霍光的胳膊想要把他從金球上扯下來。
霍光被劉據(jù)輕易地就從金球上扯下來了,然而,一柄漆黑的勺子卻掛在金球上,一黑一黃,極為顯眼。
“司南勺子?”劉據(jù)看了良久終于弄明白了那個勺子是何物。
霍光輕笑道:“慈石招鐵,殿下可知?”
劉據(jù)疑惑的用手扒拉一下司南勺子,見勺子沿著金球弧面滴溜溜的亂轉,卻沒有掉下來的意思。
“你是說這顆金球里面有鐵?”
霍光瞅了一眼目射寒光的無鹽詹對劉據(jù)道:“殿下應該說這顆鐵球里面有金子才對。”
無鹽詹不露聲色的從金球上摘下司南勺子對劉據(jù)道:“鑄造金球之時費工繁復,難免會有金鐵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