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陳東朗聲道:“我等自然是相幫陛下平叛,可是,陛下有令在先,太學士子不得妄動,若有一人被甲,則視為叛逆�!�
云瑯重新拿起書本,瞅了陳東一眼道:“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堅持被甲,離開富貴城?”
陳東大聲道:“弟子等人聽說,先生的家園,已經(jīng)被叛賊毀壞了�!�
云瑯笑道:“云氏破舊不堪,早就該推倒重新修建了,如此甚好,免得我自己動手�!�
陳東怒道:“先生富甲天下,區(qū)區(qū)一座莊園自然不放在眼中,可是,我關(guān)中百姓何辜要遭此罹難?關(guān)中父老多年以來省吃儉用,孜孜以求者不過是積攢一些家財,好讓后世子孫過的舒坦一些�,F(xiàn)如今,一場兵災,就讓他們數(shù)十年來的積蓄全部成了泡影,這是天子的過失,也是太子的過失。一場皇位更迭的小事,豈能連累到我關(guān)中父老?”
云瑯見陳東憤怒已極,捶胸頓足的模樣讓其余太學生也逐漸變得激昂起來。
就合上書本道:“慎言!”
“現(xiàn)如今,有什么好慎言的,帝王家的家事,變成了一場燃燒天下的大火,帝王愿意,我們這些百姓還想過好日子呢�!�
云瑯笑道:“你待如何?”
陳東挺胸道:“被甲回鄉(xiāng),召集鄉(xiāng)勇,殺光叛逆,盜賊,保家衛(wèi)國!”
云瑯瞅著逐漸起身聚集到陳東身邊的太學生們道:“你們都是這么想的?”
眾人齊聲道:“這是我等多日來的心愿。”
云瑯將身體前傾,瞅著這群士子道:“陛下的旨意你們置于何地?”
陳東大笑道:“待我等將賊人殺的干干凈凈之后,自然束手就擒,聽候陛下發(fā)落就是�!�
云瑯聞言無聲的笑了,回頭對劉二道:“打開武庫,任由他們?nèi)∮��!?br />
自從云瑯回到太學之后,就一言不發(fā)的董仲舒忽然輕聲道:“君侯想清楚了,此例一開,君王的尊嚴將掃地矣�!�
云瑯道:“君王無法保護百姓,難道還不準百姓自保嗎?這也太不講道理了�!�
說完話,就揮揮手,示意太學生們自去。
董仲舒看了云瑯良久,才嘆口氣道:“多年以來,老夫總想限制皇權(quán),不惜祭出天人感應之法,卻一無所得,反而讓皇權(quán)越發(fā)的強盛。希望君侯此次做法可以讓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再那么高大�!�
云瑯在劉二的伺候下披甲,等大戟握在手中了,就來到了門外,跨上游春馬這才對跟出來的董仲舒道:“剛才家將來報,關(guān)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匈奴騎兵……”
董仲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我就說嘛,劉據(jù)哪來的實力跟陛下爭斗兩日之久,還不落下風!”
云瑯大笑一聲,對同樣被甲完畢的太學博士們道:“我們殺奴去!”
云瑯一聲大呼,從者如云,快馬出了富貴城城門,身后已經(jīng)足足有三千甲士。
被甲后威風凜凜的陳東朝云瑯抱拳道:“先生,弟子心急如焚,且容我先走一步。”
云瑯大笑道:“速去!”
陳東離開了,很快又有太學生陸續(xù)離開,他們沒有向戰(zhàn)事正酣的長安城,陽陵邑,長門宮,甘泉宮這些地方狂奔,而是向那些正在遭受歹人荼毒的鄉(xiāng)野之地去了。
劉二隨著云瑯馳上高坡,眼睛瞅著濃煙滾滾的云氏莊園方向道:“君侯,我們回去吧?”
云瑯搖頭道:“我們?nèi)ムl(xiāng)下。”
說罷,第一個向北方一處冒煙的地方奔去。
勞家壩!
聽名字就知道是一處由勞姓人家聚居而成的一個村莊。
渭河在這里拐了一個大灣,水面從這里出去之后就豁然開朗,是關(guān)中難得的一片水土豐美的地方。
往日里,云瑯閑著沒事就會騎馬到處游走,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這處勞家壩。
勞氏族長的老妻,做的一手好茶飯,每當云瑯吃膩了家里的飯食,就會來勞家壩換換口味。
這是一座難得的民風淳樸的村落。
如今,這座小村莊卻燃起了大火,一群帶著武器的無賴子,正在趁機洗劫這座富裕的村莊。
云瑯率領(lǐng)的甲士剛剛露頭,那群無賴子就發(fā)一聲喊,四散奔逃。
只可惜,在精銳的騎士面前,這些人只騎著騾子,挽馬一類的無賴漢,那里能走得脫。
很快就被甲士們用繩套牽著回到了云瑯的面前。
云瑯沒有時間跟這些混賬東西多說話,手一揮,甲士們的鋼刀齊齊的落下,六十幾顆人頭頓時跌落塵埃。
勞氏族長哭喊著從莊子跑出來,來不及說一句謝謝的話,就看著這支騎士隊伍繼續(xù)向北進發(fā)。
走一路,殺一路,堪堪到了傍晚時分,云瑯這才停下馬蹄,他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也不記得自己救了多少人。
此時此刻,跟在他背后的甲士只剩下不足八百人。
每救援了一座塢堡,或者一座村莊,就會有太學生留下來,將塢堡,村莊中的青壯組織起來,集結(jié)自保。
所以,只要是云瑯馬蹄所及之處,那里的百姓立刻就會安靜下來,重新恢復了漢人該有的優(yōu)雅跟悍勇。
云瑯已經(jīng)很疲憊了,他身后的甲士們也非常疲憊了,眼看著就要休息了,已經(jīng)逐漸暗下來的地平線上又有火光冒出來。
云瑯輕輕催動了游春馬,再一次向火光出現(xiàn)的地方進發(fā)……
斬不盡的惡人頭!
不知不覺鏖戰(zhàn)了整整一夜,也奔跑了整整一夜,就在云瑯全身衣甲都被血水滲透了,在寒夜中很快就被凍成了一塊。
迎著朝陽,云瑯用手搓一下硬邦邦的衣衫,一些紅色粉末就撲簌簌的跌落地下。
再一次驅(qū)動疲憊的游春馬登上高坡,視野所及之處,再也不見敵蹤。
人困馬乏,肚子里空蕩蕩的。
就在云瑯準備下令全體返回富貴城的時候,地平線上出現(xiàn)了好大一片黑壓壓的人頭。
云瑯怵然一驚,眼前的這些人實在是太多了。
他卻不能跑,如果跑了,一天一夜鏖戰(zhàn)之后,好不容易安寧下來的村莊就會遭受更大的災難。
一個騎兵跑的很快,等他來到近處,云瑯才看清楚,眼前這個同樣滿身血污的家伙居然是陳東!
“先生,弟子昨日一日間跑了五十六個村莊,晚上又跑了二十一個村莊,聯(lián)絡(luò)了鄉(xiāng)勇六千,路過的時候,又有幾千人加入了我們的隊伍,現(xiàn)如今,我們的兵馬已經(jīng)上萬,先生,就等您一聲令下,我們好蕩平關(guān)中妖氛!”
云瑯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嗓子干渴的厲害,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對陳東道:“人手還是不夠!”
陳東嘿嘿笑道:“等到了今日午時,弟子保證匯聚在這里的猛士不會少于十萬!”
云瑯仰天大笑一聲,將手里的大戟丟給陳東道:“去,平滅關(guān)中所有亂局!”
陳東嘿嘿笑道:“這種大事,自然是需要大師兄出馬才好!”
第六十八章
潮水過后,風平浪靜
陳東笑的開心,笑的豪邁,他大師兄的安排,謀劃算是完全成功了……
霍光從來沒有想過當什么亂臣賊子,他只想讓這個世界最好能按照本西北理工的邏輯進行運轉(zhuǎn)。
在他看來,這個世界只有沿著西北理工邏輯進行運轉(zhuǎn),才會有真正的前途……余者……不足論!
為了這個理想,霍光原本準備將自己有限的生命全部投入進去。
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用不著了。
皇帝用自己的法子告訴關(guān)中百姓,他并不在意百姓們的生命財產(chǎn),這個時候,霍光敏銳的發(fā)現(xiàn),如果皇權(quán)不再保護百姓之后,這個皇權(quán)的根基就是脆弱的。
如果有一股力量取代了皇權(quán)之后,舊有的皇權(quán)就會跟新興的權(quán)力之間產(chǎn)生激烈的碰撞。
西北理工從來不認為取代皇帝是自己的終極使命,而是認為將權(quán)力鎖在牢籠中,讓權(quán)力帶著鐐銬跳舞才是權(quán)力的本來面目。
而新的權(quán)力跟舊有的皇權(quán)只要并行,就必然會產(chǎn)生極大的沖突,這個時候,就要改變權(quán)力的一貫面目,讓他以星星之火的形式出現(xiàn)。
讓舊有的皇權(quán),想要找到一個碰撞的目標成為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權(quán)力歸于百姓之后,就像是在天地間燃起了一點點火星,他們聚是一團火,散作滿天星。
他們個體看起來極為弱小,與龐大的皇權(quán)碰撞之后就會散于無形�?墒牵谴_實存在的,因為是火星,即便是在黑暗中,他們一樣在閃閃發(fā)亮。
讓舊有的皇權(quán)永遠知曉,這個世界并非皇帝一人說了算,只要他們施政不當,這些星星之火,瞬間就能變成燎原大火,將舊有的,腐朽的,無能的世界一把火燒個干凈。
這樣實實在在的壓迫遠比董仲舒鼓吹的天人感應強大的太多了,也更加的真實。
驕傲的霍光當然知曉,這些弱小的權(quán)力之火需要有一個看不見的大網(wǎng)來聯(lián)絡(luò),他當仁不讓的認為,自己這等人物天生就是為這個使命才降生到人間的。
陽陵邑外的戰(zhàn)斗依舊進行的如火如荼……霍光臉色陰冷,一次次的揮動了手中的旗子,于是,投石機就一次又一次的將石彈送進了已經(jīng)快成廢墟的陽陵邑。
不知何時,陽陵邑已經(jīng)變成了異族人的陽陵邑,在叛亂剛剛發(fā)生的時候,這座城池里的漢人就已經(jīng)逃遁一空,這些漢人知曉,以劉據(jù)的實力根本就無法與皇帝硬碰硬。
他們之所以逃走,完全是因為他們知曉,太子遲早會敗亡,等太子敗亡之后,還可以再回來,自己的東西依舊是自己的,皇帝不會拿走他們的產(chǎn)業(yè)。
那些胡人就不一樣了,只要他們敢離開陽陵邑,等待戰(zhàn)亂結(jié)束之后,他們的產(chǎn)業(yè)必然會被軍卒們侵吞一空。
奮斗了十幾年才有的一些家當,沒人愿意舍棄,哪怕為了渺茫的希望,他們也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拼一回,更何況,太子的承諾給了他們巨大的動力。
對于這些人,霍光根本就不愿意給他們半點發(fā)起肉搏戰(zhàn)的可能,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將巨石丟進城池,一旦有胡人從城里沖出來,就會被弩箭驅(qū)趕回去。
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霍光并不在意陽陵邑的戰(zhàn)況如何,他更在意的其它地方出現(xiàn)的新事物。
當關(guān)中青壯潮水一般從地平線上出現(xiàn),霍光忍不住笑了。
揮動了手里面那面早就該揮動的紅色旗幟,城衛(wèi)軍頓時就向陽陵邑這座殘破的城池發(fā)起了最后的猛攻。
隨即,這座城市就被洶涌的人潮吞沒……更多的是鄉(xiāng)野間的青壯……
當年,云瑯曾經(jīng)帶著衛(wèi)將軍府所屬從北向南將關(guān)中清理了一遍。
現(xiàn)在,是百姓們自發(fā)組織的大軍,開始了新一輪的清掃活動,這一次清掃的干凈程度,遠勝軍隊。
一場看似聲勢浩大的叛亂,在全體百姓的憤怒面前不值一提,百姓們完全徹底地遵從了皇帝的指令——關(guān)中之地,妄自稱兵者,殺無赦。
人潮吞沒了陽陵邑,很快就離開了,很明顯,他們的目標是長門宮。
下午時分,圍攻長門宮的叛逆聞聽身后有人潮涌來,紛紛奪路而逃。
人潮越過了長門宮,目標——甘泉宮!
甘泉宮的叛逆聞聽之后,鳥獸散!
此時,云瑯飽睡一日之后,正在安靜的喝著早茶,面前的食物更是豐盛到了極點。
曹襄吃了很多,吃飯之余還有空閑偷偷瞅瞅云瑯的臉色。
“百姓們自發(fā)的組成大軍,剿滅了不臣,為何還要沖進長安包圍了廷尉府,把王溫舒五馬分尸?”
云瑯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道理,不過,百姓們在陛下出現(xiàn)在宮墻上之后,就按照陛下的旨意各自回家,等著陛下的賞賜,這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曹襄擦擦嘴巴道:“這些百姓真的是自發(fā)的?”
云瑯撿了一塊合胃口的糕點丟嘴里嚼著,含含糊糊的道:“不可能有人慫恿,鼓動,我不認為除過陛下之外,誰還能有這樣的能力�!�
“我聽說太學生們參與了此事!”
“他們是學生,也是百姓!這一次喊出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呼聲,我覺得不錯。”
“你是太學祭酒!”
“所以我上本乞骸骨,陛下同意了!”
“這么一來,該承擔責任的人就有了是吧?”
“我沒有承擔責任,董仲舒董公認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八個字出自儒學典籍,被學生們總結(jié)出來了,還認為這些太學生沒有辜負他的諄諄教導�!�
“他不要命了是吧?”
“人生七十古來稀,老董已經(jīng)八十六歲了�!�
“他這是徹底活膩了是吧?”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董曰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從此,儒學便有了三圣,終至大成,這是千古事。用自己不多的一點壽元,來換取萬古名聲,老董賺大了。”
曹襄瞅著云瑯道:“這八個字我好像從哪里聽過�!�
云瑯撫掌大笑道:“一定是出自董公�!�
曹襄愣了一下,馬上大笑道:“一定是,一定是,我舅舅這一次虧大了,不過,他也發(fā)現(xiàn),關(guān)中的軍馬可以對付這個世上最強悍的敵人,卻沒有辦法去面對他手持糞叉的耶耶!”
云瑯笑道:“長安城在叛軍面前堅不可摧,卻被百姓一陣喝罵就打開了大門,這對陛下來說,是一個新問題,一個值得他用一生去研究,去面對的問題。剛強如陛下,在百姓面前,這一次想不低頭都不成了�!�
“你說我舅舅會怎么做呢?”
“還能怎么辦?下罪己詔唄!”
“罪己詔?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陛下遠比你想的要聰慧,也比你想的更像是一個政治家�!�
“從今后應該可以過一點安穩(wěn)日子了吧?”
云瑯端起茶杯喝口茶道:“是可以過安穩(wěn)日子了,只是,從今后你我休想觸碰一星半點的權(quán)力。也就是說,你我的時代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曹襄笑道:“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去草原看望去病了?”
云瑯笑著點點頭道:“這是自然,云氏,曹氏都被這場大難給弄成了瓦礫堆,沒有兩三年的建設(shè),我們休想過上以前的日子!”
曹襄點點頭道:“很好,很好,我們兄弟終于自由了,不過呢,還是要保護好自己,我可不想讓我的新生活才一開始,命就莫名其妙的丟掉了�!�
“未央宮如今還是瓦礫堆,劉據(jù)并不承認是他自己炸毀了未央宮,郭解也辯解說他制造的火藥,沒有這么強大的威力。聽說,陛下聽了劉據(jù)跟郭解的解說,未出一聲�!�
“我舅舅不說話,就說明他默認了劉據(jù)的解說,你的嫌疑一定是最大的�!�
云瑯搖頭道:“我家可不是嫌疑最大的……”
曹襄的眼珠子轉(zhuǎn)了兩圈,忽然嘆口氣道:“我家被旱雷轟擊過!”
云瑯把屁股向外挪動一下,距離曹襄遠一些輕聲道:“當初是你強烈要求我教你兒子一些厲害的法門。”
曹襄狠狠地從羊腿上撕下一塊肉一邊嚼一邊怒道:“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陰毒,最無恥,最不要臉的一個最大的王八蛋!”
第六十九章
買天下
春天的時候,云瑯在土地里埋下一顆顆種子,一場春雨過后,從土地里萌發(fā)出來了很多東西。
有些東西云瑯認識,且非常的熟悉,有些東西云瑯看著眼熟,卻與記憶中的不大一樣。
還有一些完全是云瑯不認識,不熟悉的,更有一些從種子落地就已經(jīng)快速的成長,很短的時間里就已經(jīng)成長為惡魔藤蔓,纏繞在大漢國這棵大樹上張牙舞爪的野蠻生長。
云瑯剛剛離開了這個殘酷的森林,站在林子外邊感嘆造物主的神奇。
他從民意上確定了自己存在的價值,也從武力上保障了自己的人身安全。
現(xiàn)在,到了該抽身離開的時候了。
國子監(jiān)祭酒的職位被皇帝剝奪了……這是一件眾望所歸的事情。
董仲舒一個人背不來這么大的黑鍋,加上云瑯之后依舊有些不足,于是,曹襄就成了添頭……
劉據(jù)在一個狂風大作的夜晚,飲下了一杯鴆酒,被皇帝裝在一個精致的棺槨里,安靜的放在他母親衛(wèi)子夫的棺槨邊上,停靈六日之后,沒有被埋進劉徹剛剛修建好的巨大陵墓里,而是被埋葬在了五柞宮,謚號曰——戾!
劉據(jù)的兒子劉進被皇帝冊封為常山王,人被封王,卻沒有封地,也沒有屬官,是一個孤獨的王者,如果不是被長平接進了百花谷,不論是劉旦,還是劉胥,亦或是劉髆都不會放過這個孤獨的孩子。
大漢國碩果僅存的丞相趙周,終于沒有躲過這場災難,全家被發(fā)配田橫島,還沒有走出齊地,趙周就率領(lǐng)全家,在臨淄服毒自盡。
同一時間,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田千秋在春雨霏霏的好日子里登上了大漢丞相這個祭壇!
在這之前,他還匆匆的擔任了兩個個月的大鴻臚,爵封富民侯!
霍光在擔任光祿大夫的同時,又被任命為宿衛(wèi)首領(lǐng),掌皇帝出行事宜,爵博陸侯!
金日磾算是幾人中最風光的一位,皇帝獎賞金一萬,絹一萬,宅邸一座,全部被金日磾拒絕,聲稱自己不過是一介胡兒,僥天之幸得到了皇帝的看重,能守在皇帝身邊已經(jīng)是天大的榮耀,不敢因微末之功,就愧領(lǐng)皇帝的厚賜。
皇帝極為感慨,將宗室嫡女下嫁金日磾,拜駙馬都尉,掌城衛(wèi)重任。
梁凱接任云瑯的職位成了太學祭酒,張安世準備老死在銀行大使這個職位上。
差點被沖擊廷尉府的百姓五馬分尸的彭琪就任了中尉府中尉,算是得償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