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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云瑯會心笑了起來,轉手就將梨花扔進了茶杯,澄澈的綠茶,轉瞬就變得驚艷了起來。

    洗刷完畢的霍去病帶著一身的汗味,一屁.股在云瑯旁邊坐了下來,伸手拽過云瑯的茶杯,一口氣就干掉了里面的茶水。

    他的喝茶,永遠都像是在干酒,自帶著一股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豪氣。

    云瑯只能哀嘆,可惜了一杯好茶,但也由衷的喜歡這樣的霍去病,這才是真正的霍去�。�

    “我觀你像是來這里養(yǎng)老的!”霍去病雙臂撐著身子,舒服的往地上一倒。

    云瑯依舊望著繁盛的梨花,淡淡道:“也可!”

    “匈奴不復,你我再無用武之地,來此養(yǎng)老,倒真……也可!”

    “我可不是武將!”

    “你是云侯!”

    云瑯從不因自己不是武將而有所遺憾,武將所能做的事情他也能做,對于這一點劉凌應該會很認同。

    這個女人吶,她現在應該帶著匈奴大軍奔到身毒了吧。

    不論怎樣的愛恨,到了現在,總算一切都了結了。云瑯只是有些遺憾,他不再鎮(zhèn)守大漢國的西域邊陲,他所做的一切布置,恐怕要付諸東流了。

    霍光的手段是有的,云瑯只是擔心,若沒有他那樣的身份,很多事情霍光很難做。

    慵懶的霍去病抬頭瞅了一眼云瑯,看他正在默默出神,便一巴掌拍在了大王的頭上。

    大王即便再幼小,那也是山中之王,脾氣可不小。

    一聲低吼,便撲到了霍去病的身上,張口就咬,小小的幼齒,同樣鋒利。

    云瑯飄到大漢國的思緒被這一聲低吼給拉了回來,看著霍去病和大王糾纏在一起,云瑯低聲說道:“我給他取了個名字,大王�!�

    霍去病愣了一愣,甩手將大王扔到了云瑯的懷中,憤憤喊道:“這他.媽都是命!命!”

    誰說不是呢,云瑯也是這么覺得的,所以他呆在這里就更加的心安理得了。

    命中之所在,何比再強求。

    被霍去病擦的煥然一新的大門被推了開來,白冥老頭腋下夾著小桌子,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

    霍去病低聲對云瑯說道:“我敢打賭,他找的人若不是一群跟他一樣的老年人,便是歪瓜裂棗�!�

    云瑯不置可否,他并不這么覺得。

    就如當初相信太宰一樣,走進鏢局這扇破舊的大門之后,云瑯沒來由的相信白冥。

    這種感覺無法言說,但云瑯相信這種感覺。

    “云小哥,霍小哥,老朽幸不辱命,人手找齊了。十二人,不知可夠?”白冥老頭一臉的笑容可拘,很是真誠的笑容,讓他那一口大黃牙都好看了很多。

    云瑯站了起來,將那躺椅讓與了白冥,笑說道:“足矣!不知現在人在何處?”

    白冥老頭伸手將云瑯又推回到躺椅之中,咧著嘴笑道:“就在門外,我這便喊他們進來。”

    看著白冥走路都顫顫巍巍的樣子,云瑯打趣說道:“我們投身別人,卻做了別人的主,是不是有一些鳩占鵲巢的意思?”

    霍去病一臉的無所謂,說道:“你都號令我了,占個巢有什么稀奇的。”

    云瑯無聲笑了起來,當初爭奪他們四人的話語權,他可沒少用餿辦法。

    白冥老頭打開門,喊進來的似乎并不是他找來的人手,而是一群身穿黃衣的精壯漢子。

    而這幫人似乎來者不善,一臉的兇神惡煞。

    顫顫巍巍的白冥老頭,是被他們倒著推進來的。

    云瑯仰頭看了看天,對霍去病說道:“找你來的。”

    霍去病有些迷糊,“分明就是尋仇,我們初來乍到的,他們跟我有啥仇怨�!�

    “他們好像是金甲門的人。”云瑯說道。

    霍去病眼睛一翻,站起來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嚷嚷道:“聽你這話的意思,我非得跟他們打一打不可了是嗎?”

    云瑯說道:“我自然是可以的,只怕他們不可以的,放心,大王會幫你�!�

    霍去病瞥了一眼比小狗大不了多少的大王,無奈說道:“還是算了吧,將軍死戰(zhàn)場,本是天命�!�

    “我不會讓你死的。”云瑯篤定說道。

    霍去病眼睛中閃爍著星光,點了點頭,“這話我信。”

    云瑯當然不會讓霍去病死了,四個兄弟就剩下這么一個,云瑯可不敢隨意折騰。

    金甲門當先一人長相奇丑,卻有著一雙鷹一般的眼睛,他的目光掃過院子里孤零零的三人一大貓,開口喝道:“霍去病,是哪個?”

    霍去病古怪的瞥了一眼云瑯,還真是找他的。

    對于云瑯那一顆腦袋,霍去病一直是非常服氣的,所以此時也沒有多少的驚訝,畢竟已經習慣了。

    當霍去病起身之后,金甲門帶頭那人的目光就籠罩在了他的身上,嘴角還勾起了一抹冷笑,高聲喝道:“奉門主之命,廢除霍去病一身修為!”

    霍去病的身上從來不會缺少血性,當他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沒有怯弱,也沒有惱怒,反而是躍躍欲試。

    他喜歡把這樣的人,打的滿地找牙。

    “竟比我還不講道理!怪我,怪我!眼瞎的有點厲害�!钡吐暷钸读艘痪渲螅羧ゲ”阍贈]了任何的廢話,他已經上了手了。

    能用武力解決的事情,霍去病一般不喜歡多說話,更不喜歡多動腦子。

    他的腦子只會用在武力解決問題的時候。

    就像現在,大漢國的第一高手,單騎征服大漠的冠軍侯,面對金甲門這七個弟子,在武力上不占任何的優(yōu)勢。

    所以他就開始在武力上動腦子了!

    兵法用在一群人的身上是兵法,用在一個人的身上,也是兵法。

    邊路迂回,各個擊破,直取中軍……

    霍去病向金甲門的人展示了一番,作為一個馬上將軍的素養(yǎng)。

    但作為一個異鄉(xiāng)人,強龍終究沒能壓過地頭蛇,霍去病在金甲門七人的群毆下漸漸敗下陣來。

    云瑯站了起來,衣襟下的強弩已經上好了弩箭,明目張膽玩陰的,云瑯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但不待云瑯動手救他的兄弟,顫顫巍巍的白冥老頭先開了口。

    他大聲喝道:“跳起來,扇他耳光!”

    纏斗中的霍去病一愣,仔細一瞅,這還真是一個可趁之機,然后他就照辦了。

    ——啪!

    霍去病沒有金甲門人那繁花亂墜的招式,卻有堪比他們的力量。

    一巴掌竟是將那名金甲門弟子直接扇翻在地。

    “再扇!”

    當第二名金甲門弟子撲到霍去病面前的時候,白冥那微微露風的口中再次發(fā)出了一聲爆喝。

    霍去病再次照辦了,效果同樣震撼,一巴掌下去,那人竟是倒地抽搐了起來。

    “扇他!”

    “扇!”

    ……

    云瑯緩緩坐了下來,望著白冥那依舊佝僂的身體,若有所思。

    這里呀,終歸是命中注定。

    長眠驪山的太宰無法看到這一幕,若他看到,或許會有別樣的認為。

    云瑯喟然輕嘆,故人不再,這一片完全未知的土地,其實他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只是沒有辦法,走下去才會有回去的路!

    云瑯的腦子還得動,他得想辦法把自己這位傻兄弟帶回大漢國,繼續(xù)征戰(zhàn)四方。

    和初到大漢國的初衷不同,來到這里,這便是云瑯的初衷。

    金甲門的人倒了一地,一大片的屎黃色扭曲在一起,這其中包括那位面容奇丑,長著一雙鷹眼的家伙。

    霍去病長身而立,古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將目光望向了白冥。

    遲疑了好一會之后,霍去病一臉興奮的對云瑯說道:“阿瑯,還是你有見地,這地兒真不錯,耶耶我從此就在這里落腳了!”

    第七章

    霍去病的人生觀

    霍去病說出這話,云瑯一點也不奇怪,這是遲早的事兒。

    人的一生會鉆入很多個怪圈,一切都好像都是冥冥中的,霍去病現在算是入了個圈。

    他的智商總算是在線了一回,這個彎子能繞過來,云瑯就覺得很不錯。

    “白老頭,不對,應該是白前輩,哈哈,我想學這一手扇耳光!”霍去病站在白冥老頭的面前,拱手彎下了腰。

    霍去病從來不喜歡拖泥帶水,能立馬做的事情,一般馬上就做。

    就像此時,當他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對白冥老頭的大禮已經行了。

    自從走出國都,霍去病就從未給人行過禮,從來都是別人對他點頭哈腰。

    白冥老頭一臉的受寵若驚,滿是風霜的目光閃爍著,連連擺手說道:“霍小哥就莫要折煞老朽了,扇別人耳光有什么可學的,只要有機會,直接扇便是了�!�

    霍去病沉思了一下,又說道:“那我便學扇別人耳光的機會�!�

    霍去病這一回是真的動了腦子了,他聽出了白冥老頭話里的弦外之音。

    他今天才知道,原來扇耳光也是一個有大講究的功夫。所以,霍去病便把自己的目的降低了,或者可以說,他把自己的短期目標設定在了先學會扇耳光。

    “哎呀,霍小哥,莫開玩笑,莫開玩笑,這哪有什么可學的。扇別人耳光的機會,不就是仔細的盯著別人的動作嘛!”白冥老頭禁不住霍去病的熱情,顫巍巍的身體連連后退了好幾步。

    霍去病很執(zhí)著,白冥老頭也很執(zhí)著,然后兩個人便陷入了一場學與教的拉鋸戰(zhàn)。

    云瑯搖了搖頭,走出了鏢局的大門,外面的墻根下面蹲著一溜的人,竟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不出意外,這應當是白冥老頭找來的人手,云瑯招了招手,將這一群人喚進了院子。

    久居高位的云侯,即便是走丟了,跑到了這異鄉(xiāng),那一身讓人無法直視的威壓依舊存在。

    一群一看就是普通百姓的男女,低著頭,都不敢去看云瑯。

    云瑯掃了一眼眾人,開口說道:“你們想入鏢局,還有一道考核,把這群屎黃色的人扔出去,便算過關�!�

    云瑯并沒有其他過多的打算,他只是看金甲門這群人礙眼,躺在那里,也礙事。

    一身粗布衣裳,蓬頭垢面的靈犀躲在人群中,望著云瑯,暗暗罵了聲:果然是個賤人,對待一些普通人,竟也玩這俗招爛套。

    在靈犀看來,云瑯這么做,完全就是想把這群人綁上他的戰(zhàn)車。

    在這逍遙鎮(zhèn)上,金甲門無疑是非常強大的一霸,即便是倒地了的金甲門弟子,也是誰動手誰遭殃。

    云瑯沒有多想,除了靈犀在外的其他普通人,也沒有多想,幾個人一會兒就把金甲門那七個人統(tǒng)統(tǒng)扔出了門外。

    唯一一個沒有動手的,便是靈犀。

    當大家都動起來的時候,她就顯得有些突兀了,完全鶴立雞群。

    云瑯打量著靈犀,笑了起來,“你這化妝的技術不賴!我看了第二眼才認出來�!�

    “什么是畫妝?”靈犀本就沒有想著隱藏自己的身份,被認出來便落落大方的認了。

    云朗用最簡潔的詞匯解釋了一下,“化妝就是你現在的改頭換面�!�

    靈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詞不錯,畫妝,畫出來的妝容,形容的很美。”

    當靈犀解讀了一番之后,云瑯便知道他所說的化妝和靈犀口中的畫妝,完全是兩回事。

    不過云瑯也懶得再去解釋,這樣的誤會他完全承受得起,轉了個話題,云瑯問道:“靈犀姑娘該不會是來看我兄弟倆活的如何吧?”

    靈犀會心一笑,打了個響指,說道:“你果真是個聰明的登徒子,我的確是來看看,你們活的如何的。畢竟這是我的報恩,若你們不滿意,我可得給你們另謀他處�!�

    云瑯抱住跳到他懷中的大王,瞥了一眼靈犀,說道:“我早有言在先,除了睡你之外,其他的任何報答我都接受�!�

    靈犀也不惱,撩著額前飄起的發(fā)絲,白了云瑯一眼,雖是蓬頭垢面,但難掩風情萬種。

    “和你這人說話,我總有一種想要毒死你的沖動�!膘`犀輕哼一聲,說著一把拽上了云瑯的胳膊,“走!配本姑娘洗澡。”

    云瑯的腳步猛地一頓,一臉古怪的看著靈犀,心中卻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這個世界的女人,應該沒有摸了胸,就非嫁不可的觀念吧?

    那真的只是一個誤會!

    “陪你洗澡,可能需要一個理由�!痹片樥遄迷偃�,才說了這句話。

    靈犀回頭掃了一眼云瑯,眼神中帶著鄙夷,還有一絲的嫵媚,說道:“陪美女洗澡你都嫌棄,你這個聰明人,白當了。你需要理由,正好我有理由,我不會燒火,你得幫我燒熱水�!�

    云瑯從來不會承認他是一個聰明人,因為在他看來,他本身就不是一個聰明人。

    至于陪美女洗澡這樣的美差,云瑯更喜歡水到渠成,順其自然。

    草叢中摸了一把,又背了一程,還遠遠沒到水到渠成一起洗澡的地步。

    至于燒火,云瑯也就認了,這個忙他倒是可以幫。

    他燒的一手好菜,也自然燒的一手好火,這沒啥所謂。

    “對了,讓你陪我洗澡,不是讓你脫光了跟我一起洗,而是伺候我洗澡�!膘`犀一臉笑意的強調。

    云瑯在她的臉上分明看到了狡黠,看來她真把云瑯當聰明人看待了。

    章三孤獨老叟藏深名

    聰明人耍聰明人,對于聰明人來說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只是靈犀瞄上云瑯,卻是一個很大的錯誤,注定她的計劃是要破產的。

    架柴燒火燒熱水,云瑯干的十分順手,甚至有幾分風輕云淡的意思。

    “把自己弄的跟流浪了半輩子一般,又要費盡周折的清洗干凈,你最近是不是挺無聊的�!蓖鶢t膛里又塞了幾根木柴之后,云瑯對席地坐在門檻上的靈犀說道。

    靈犀纖細的手指正抓著她結了塊的頭發(fā),扭頭望著廚房門外的古井發(fā)呆,聽聞云瑯的話,輕奧了一聲,說道:“玲瓏有致,楚楚動人誰都愛看,我也愛看我那樣的樣子,所以搞成這個樣子,就肯定不是我的本意了�!�

    聽到這個,云瑯就不說話了,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會錯意了。

    云瑯以為,靈犀是故意化妝成這叫花子模樣的。

    看著靈犀,云瑯不由又想起了劉陵,這兩個女人有太多的相似之處。

    在認識了劉陵很長時間之后,云瑯才栽在了那個該死的女人手里。認識靈犀,這只是剛開始,云瑯覺得已經有那種趨勢了。

    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感覺,云瑯相當討厭。

    但討厭歸討厭,有些事情云瑯還是得做。入了這鏢局,和靈犀分道揚鑣,就不可能會是近期會發(fā)生的的事情了。

    好在,自從靈犀知道云瑯和霍去病這兩兄弟真的是個人之后,就沒有了那高度戒備的心態(tài)。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么會成了這個樣子?”靈犀回過頭來,如水波般的眸子輕輕躍動著。

    云瑯拎了一個木桶,開始往桶里舀熱水,“你若是想讓我知道,不需要我問,我自然會知道的。”

    “你這人,比李長風還要討厭。”靈犀扁了扁嘴,輕哼道。

    云瑯想了想,李長風這個人,他也只是一面之緣,談不上任何的交情。

    對一個人不了解的時候,云瑯并不喜歡隨意置評。

    至于在靈犀的心目中誰比誰討厭,這一點云瑯覺得自己貌似管不著。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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