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清酒止住了步子,回頭來看她,那一刻,生出無限柔光來。
魚兒自覺得有什么話要說出的,去細究,不知道這話該怎么說,只那感情洶涌澎湃,如何也止不住,絕不肯讓她就這樣離去,一定要告訴她什么的。
是什么呢?
魚兒唇瓣動了動,急出一層汗來,道:“我會一直跟著你。”
清酒凝望她片刻,笑道:“去睡罷�!�
清酒身影在游廊盡頭一轉(zhuǎn),看不見了。魚兒還站在原地,看著手里的佛珠,笑意和暖。
翌日,眾人還沒能見到厭離的面,昨日那鵝黃衣裳的女子便走了來,要帶花蓮和唐麟趾去解逍遙散的毒。
眾人正自詫異,也不知厭離用了什么法子,竟叫極樂城這樣痛快就答應了�;ㄉ徍吞器胫簝扇诵闹袚膮掚x,但自己身上毒未解,別人不給見,也沒法子,要去搶人,也得先把毒解了再說�;ㄉ徍吞器胫阂坏栏鞘膛チ�。
這極樂城中有幾方藥池,若要解逍遙散的毒,便得在其中泡上個三天三夜。
這極樂城倒也客氣,待眾人猶如上賓,除了離宮和見厭離,幾乎是有求必應。
期間,莫問尋得斯羽,問明他們并未抓得俞黑和俞白,那兩人安然逃脫,她松了口氣,又毫不見外,找他問要了許多藥材,當晚便有人將這些藥材齊齊送來。
齊天柱、莫問、魚兒、清酒四人都有傷在身,或深或淺。莫問煎了藥,人手一份。
魚兒端著那藥碗,墨綠濃稠,散著一股腥臭,雖被其余苦澀的味道掩蓋不少,但是依舊明顯的。魚兒看了看其余三人的碗,藥汁都是黑棕的,唯獨她這碗,怪異的很。
魚兒道:“為什么我的藥不一樣?”
莫問道:“受的傷不一樣,藥當然不一樣。我是失血過多,需要提氣補血。齊大哥在水中被水猴子抓傷,需驅(qū)陰祛邪。清酒受了內(nèi)傷,需要中正調(diào)和,調(diào)養(yǎng)內(nèi)息。你……被神器所傷,傷口小覷不得,需要好生滋補�!�
魚兒問道:“你在里邊加了什么,這不像是滋補的藥�!�
莫問只道:“快快喝了。”莫問臉上雖然不會有表情,但一雙眼睛是靈動的,魚兒已會從她眼中辨別一些心情,就比如說現(xiàn)在這樣的,心虛。
清酒走廊的欄桿上,手上的藥只是端著,她笑道:“莫問還能害你不成。”
魚兒望著手中的藥碗,輕嘆了口氣,淺嘗了一口,味道腥苦難忍,索性一閉眼,一逼氣,仰頭而盡了。
莫問和清酒進來,看著空空的碗底,說道:“喝完了?”
魚兒道:“嗯�!眱扇瞬艥M意的點了頭。
不多時,花蓮和唐麟趾泡完藥池回來,已能行走�;ㄉ徤炝藗懶腰,說道:“花爺我又活過來了!”
手一放下,被莫問捉來把了脈,說道:“逍遙散的毒性已清了,以你們的精力,好生歇一晚也就恢復了。”
正說話間,眾人忽聽清酒笑道:“她怎肯放你來見我們。”幾人朝外一看,見是厭離回來了。
花蓮笑著調(diào)侃道:“我們還以為那城主把你吃了,正準備手腳靈活些就給你去收尸骨來著,果然神棍骨頭硬,不管什么妖魔鬼怪來,都是難啃得動的�!�
厭離道:“你們的毒解的如何了?”
唐麟趾道:“差不多好了�!�
莫問道:“清酒他們的傷也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魚兒道:“厭離,你沒事罷�!贝藭r的厭離較平時更淺淡沉靜,眉眼間滿是倦態(tài)。
厭離搖了搖頭,說道:“既然大家都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們明日就動身去云夢澤罷�!�
花蓮道:“這么急,那極樂城主讓我們走嗎,我看先時在墓里那股子兇勁,她不會善罷甘休吧�!�
厭離道:“她不讓我們走,我們就不走了么?”
花蓮點頭道:“說的也是。那我們準備準備,明日動身�!�
眾人散去。獨清酒依舊坐在欄桿上,眼光一瞟,看到厭離后頸上的痕跡,說道:“我說過你不是她的對手。”
晚風輕柔,吹拂厭離鬢邊的白發(fā),夕照落到上邊,生出熠熠光芒。厭離理了理衣襟,說道:“是我主動與她交易的,如此換得解藥,倒也便宜�!�
“我看你倒是寧愿用命來換�!眳掚x不置可否,清酒又說道:“既如此,便留在這里做城主夫人罷。”
厭離斜乜了她一眼,說道:“你是認真說這句話的么?”
清酒笑道:“玩笑話�!菂掚x死了,否則絕不會允許自己愛上霧雨’是也不是?”這句話是厭離曾酒后失言說出的。這樣的話,清酒是萬難在厭離清醒的時候聽到的。
清酒心中喟然輕嘆:“若你真能心如磐石,不再受情事牽擾,也就好了�!�
厭離不愿在這上邊多聊,轉(zhuǎn)而說道:“你有沒有把握對上斯羽,全身而退?”
清酒知她指明日出極樂城的事,將手中已涼的藥喝了半碗,另外半碗藥汁傾倒在欄桿前的草地上:“我對斯羽不成問題,花蓮他們幾人自保也不是問題�!背烈饕魂�,說道:“若是霧雨鐵了心要留你在這,你覺得該讓誰來對付她?”
厭離道:“我來�!�
清酒走進明間,將藥碗放到桌上:“你的暗疾……”
厭離道:“只是攔她,不成問題�!�
清酒回身來,打量著厭離,忽然道:“其實我們在這里多歇幾天也不成問題,你為什么急急的要離開?”厭離沉默不言,微斂著眉,面色白了些。
清酒笑道:“罷了,不說了�!彼龑⑹謸P了揚說道:“我將佛珠給魚兒了。經(jīng)歷這么多血淋淋的事,是個正常人都會發(fā)惡夢的。這佛珠倒也確實有些靜心驅(qū)邪的用處,所以給了她。得空回藏龍山,你給我做個證,免得他們說我不知珍貴,將它隨意丟棄在山腳旮旯里了。”
厭離道:“若是苦緣大師知道你有好好保護它,直至真心贈予他人,他定然心中快慰�!�
翌日清晨,七人收拾妥當。從殿中出來,倒是大大方方走的大道,剛出殿門,兩個守門的侍衛(wèi)攔住,見他們背著包袱,說道:“各位,請回殿中去�!�
花蓮道:“我若是不回去,你要怎么著?”
厭離將花蓮攔了攔,說道:“我們?nèi)ハ虺侵鬓o行�!�
侍衛(wèi)互相看了看,離去了一人,想是請命去了。不一時,斯羽帶了一隊人前來,他穿一身銀甲,頭戴銀白冠羽,身姿英挺,朝厭離行了一禮,對幾人說道:“各位,請安心住著,極樂城一向好客,若是有什么需求,開口就是,才來了幾天,何必急著走�!�
花蓮道:“我們的需求就是要離開。”
厭離道:“我們還有要事,不能在此久留�!�
斯羽神色一向嚴肅,他看了厭離一眼,說道:“若有要事,屬下會差人去替各位辦妥�!�
唐麟趾不耐道:“說個錘子說,能不能直接動手打。”
花蓮向斯羽叫道:“長高竿子,雖然你們極樂城解了我和虎婆娘逍遙散的毒,但是說來這毒本就是你們下的,成王墓里你們無緣無故動手,我們也不與你們計較,這事算是兩平了。至于這些天在極樂城,你們城主還算是友好,待客有道,盡了地主之誼,因此我們離開之前,也是誠心去辭行,他日若是有緣,由我們做東道,宴請你們一回。此行,我們是必定要去的,若是和和氣氣的讓我們離開,便也認了你們這個朋友,若是強行阻攔,我們可不是軟柿子,休怪我們翻臉不認人了!”
第46章
險象環(huán)生成王墓(十六)
斯羽依然木著一張臉,不帶感情的重復道:“請各位回殿中去�!�
花蓮劍眉一揚,
挑釁道:“哈!我偏生不回去,
你奈我和!”
話音未落,花蓮和唐麟趾分攻兩翼,
出手迅猛,
打出一個口子。齊天柱一頭猛撞。他身子雄武,
勢如猛虎,又有莫問在一旁相助,一撞將那些守衛(wèi)全給撞開,
通出一條道路來。魚兒和厭離緊隨在后,跟著三人闊步走出。
斯羽手中穿云一舞,烏金的槍身,
霜雪一般的槍刃,
舞起凌冽寒風。他長槍一甩,要回刺齊天柱,
身后遽然間來了一道凜凜劍氣,
迅如疾電,
逼的他不得不拉回搶身回防。
原是清酒一劍斬來,攔住了他。清酒嘴角微翹,
神情冷傲:“你要攔的人在這里�!�
斯羽面色不改,長槍橫蕩,
掃開清酒長劍,槍身攢刺,朝清酒胸口襲來,
這一下若出海蛟龍,勢不可擋。
清酒回劍不及,便是回劍,普通兵刃如何抵住穿云的槍頭。勁風來襲,只見清酒在腰間一抹,帶出一道寒光,崢的一聲。斯羽穿云被抵住,難以寸進。
日光之下,兩把兵刃光芒誰也不弱與誰,銳利堅韌是旗鼓相當。
斯羽不由得一怔。清酒尋得空隙,長劍回轉(zhuǎn)來,攻向斯羽,逼的斯羽退開。清酒趁機與他調(diào)轉(zhuǎn)了位置,一路打一路往外邊撤去。
前邊自有齊天柱開路�;ㄉ徍吞器胫鹤o住左右,兩人如今功力已復,施展輕功,誰人捉的住他們。齊天柱和莫問在前,出手剛猛,一招一式直來直往,蠻力本就駭人,更何況內(nèi)功也自不弱。齊天柱往前走去,就真如一座大山碾過,寸草不生。唐麟趾一身暗器,一放出去,便是逼退一大片�;ㄉ徤硇稳顼L,難以捕捉,一柄折扇使得聞風不見影,連連點住眾人穴道,讓其動彈不得。
幾人越斗越興起,熱血盈胸�;ㄉ徣缭谑厘羞b仙,凌空騰挪,世所難見。他一把折扇輕搖,點在一眾侍衛(wèi)肩頭,來去自如,笑道:“我們北斗七星君,上天入地,來去自由,誰也攔不住。你們這點伎倆,硬要攔的,都得去閻王爺那報到的,可長點心,趁你花爺還有點耐心,快快離去!”
唐麟趾聽到,說道:“啥子北斗七星花蓮嘻笑道:“你看這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不都有個威震八方的名號么。說個名號更像那么回事,這不嚇唬嚇唬他們,叫他們知難而退嘛。”這關頭他也不及多想,不過是就著唐麟趾起的那匕首的名胡說的。
極樂城侍衛(wèi)人雖多,但顯然精英并不在此處,此刻功力高深的,只有那斯羽一人。那這群人再多,也攔不住齊天柱幾人。
七人一路硬闖到那宮殿大門前的廣場,眼見到那大門也不過一百來步了�;ㄉ徔v氣輕身,要搶先一步前去開門,忽覺得一道勁風往他腿上打來。
這勁風寒氣颯颯,花蓮心知來人功力不弱,鷂子翻身,躲了過去,抬手看時,見是個黑色勁裝的女子,拿著一條長鞭。他不待說話,女子另一鞭已經(jīng)打來了。
這長鞭是遠戰(zhàn)之物,他若一心離開,與那人保持著距離,與她有利,花蓮心道:“看來還是得將這人制服了再去開宮門。而克服這使長鞭的還得近了身打,近了身,這女子便無力施為�!比欢ㄉ徱粫r卻尋不得空隙。那女子功夫不弱,遠非那些尋常侍衛(wèi)能比的。
花蓮心下衡量:“這當是這城主手下大將無誤了�!�
女子又是一鞭打來,險些打到花蓮面頰。花蓮向唐麟趾叫道:“乖乖,這女人跟你一樣兇�!�
此刻極樂城中的好手都已趕來,唐麟趾和齊天柱也另有人牽制。
另一邊漢白玉階前的檐下,四名大漢,身軀雄武高壯,肌肉虬結,比之齊天柱更甚,與那殿前圓闊的殿柱相似。四人肩上扛著一座香榻的一角,將那靠榻抬到了檐下正中的方向,穩(wěn)穩(wěn)放下。
眾人打的正酣,不及注意,忽聽得一道聲音:“住手�!�
那與七人交手的極樂城眾人聞聲退開,并不戀戰(zhàn)。
一行人朝正殿門前看去,雖隔的遠,但眾人目力極佳,只見一虎背熊腰的男人,真猶如巨人,所謂‘背上能跑馬,肩上能撐船’便是如此,一步步穩(wěn)健走來。
他肩上坐著一女子,玄綢衣裳,倚著那男人,微支著腦袋,露出皓白玉腕,垂在男人身前的一雙玉足如雪,未著鞋履。她一襲青絲如墨,斜睨眾人。
那男人帶著她走到榻前,單膝跪地。霧雨踩在他膝上,一旋身,靠榻斜躺著。
階下眾人行禮道:“主人�!�
霧雨不言,只看著厭離,說道:“你就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離開,我以為我們這三天過的很愉快。”
厭離淡淡道:“只是交易。”
魚兒望著上邊的人,怔了半晌,她聽得那晚清酒給她說的事,還只道這城主是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如今見是個女人,心底某個地方總是覺得怪怪的。
花蓮和唐麟趾聽霧雨提到交易,眉頭一皺,覺得不對頭。他們知道這城主不會輕易給他們解毒,肯定是厭離從中調(diào)和,有交易是極有可能的,只是聽霧雨說話,陰陽怪氣的,兩人只是聽著就覺得不悅。
花蓮道:“神棍,你和這女人做的什么交易?她果然是沒什么好心的,她找你要的什么?”
唐麟趾亦是喚道:“厭離……”
霧雨斜倚著身子,狹長的眸子半闔,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七人,見這七人之中男女都有,風格迥異,卻都俊秀不俗,她不自覺的便冷笑道:“這幾人就是你主動來見我,不惜答應我要求的理由?”
霧雨問道:“他們是你什么人?”
厭離正色道:“生死之交。”
霧雨沉默了一會兒,幽幽說道:“厭離,你要明白,我找了你這么久,是舍不得放你離開的�!�
厭離拂塵向后一甩,白須卷住背后劍柄,說道:“毋須多言�!逼湟x開的決意展現(xiàn)的再明白不過。她要離開,動兵刃,拋生死,也是在所不惜的。
花蓮先前都為厭離這一句‘生死之交’而熱血上涌。幾人之間早交過生死,不必言明,眾人心中各自有數(shù),但一旦口中說出,豈知話語的力量如此之重,眾人聽得,不禁神魂一蕩,頓感豪情萬丈,只覺得便是為了朋友,將性命置之此處,也毫不可惜!
花蓮叫道:“喂!上面坐著的,我家厭離想去哪就去哪,她要走,有我們在,大羅神仙都攔不住她!”
清酒與魚兒聽了,禁不住淺笑�;ㄉ彁酆詠y語,一向沒遮攔的,但此刻這句話,倒是叫眾人心神一震,覺得就是如此。
唐麟趾謔道:“呸!沒羞沒臊,哪個就是你家的?”
花蓮笑道:“你們都是。”
霧雨在上,聽得‘我家’這兩字,深覺刺耳。她眸色一沉,向眾人道:“放跑了他們,便剁了兩只手來見我。”
厭離已拿劍在手。霧雨又緩緩道:“若是傷了她,哪只手傷的,便剁哪只�!�
一眾人領命道:“是�!�
極樂城眾圍攻而來,厭離和清酒早已交換眼神,方位一踏,使出陰陽無極劍法來。這本是無為宮的劍法,厭離身為無為宮弟子,練習這劍法多年,其純熟與內(nèi)力,魚兒尚不能比。魚兒和清酒在古墓里使出這套劍法,都能將刀鬼和鬼手二人逼退了,此時清酒和厭離使出這套劍法來,威力翻了幾番,其銳利誰人能擋,極樂城的圍攻迅速被破開一道口子。
清酒叫道:“花蓮,麟趾,魚兒�!�
花蓮和唐麟趾輕功絕頂,魚兒輕功也有了些功底,且加之身子輕巧,一瞬便從那口子沖了出去,朝大門疾馳而去。
待眾人要去追時,齊天柱一聲怒喝,撲向那些人,就猶如一座大山壓來。
那看守大門的不過四人。三人飛身過去,忽覺得腦后一陣破空而來的冷風。
花蓮身形稍緩,一回身,一條朝長鞭飛擊而來,快的只剩一道黑影�;ㄉ徥忠惶剑槐懿蛔�,向那長鞭抓去,用肉手接著力道兇狠的鞭子�;ㄉ徥稚媳淮虺鲆坏姥郏梢矊⒛情L鞭抓在了手中。
唐麟趾道:“花蓮�!�
花蓮道:“你和小魚兒先走,我來對付這女人�!�
唐麟趾和魚兒復往大門去。那些侍衛(wèi)持著長搶,腰間佩刀,眼見敵人襲來,紛紛持著長槍喝止。
兩人分向左右。侍衛(wèi)朝兩人刺到。唐麟趾身姿輕盈,足尖在槍身上一點,飛身而起,長腿橫掃,踢向兩人腦袋。一人不防,被踢暈過去。另一人雖有胳膊抵住,待得唐麟趾落地,已是迅起一擊。那人手還未撤下來,已被一把匕首刺中了胸膛。
魚兒則是從那兩人長槍縫隙中穿過,伏低身子,上生橫著一劃,劃破兩人大腿。兩人登時跪下,待要拔刀時,已被唐麟趾一刀了斷了余生。
四人倒在血泊之中,已有三人喪身。
魚兒皺眉望了片刻,直到唐麟趾叫道:“魚兒�!�
魚兒握緊右手上纏著的佛珠,神色逐漸平靜,又漸轉(zhuǎn)堅定,眸中光芒越發(fā)奪目。她步子穩(wěn)健,朝宮門而去,與唐麟趾一左一右,推開了宮殿的大門。
清酒四人,雖一時未突破,被眾人圍裹著,但也絲毫未落下風,倒不如說打的極其容易,因那些人不敢傷著厭離,有什么厲害招式打來,便有厭離上前阻擋。如此一來,極樂城眾人難進寸步。
直到四人看見大門被打開,清酒陡然收劍,叫道:“站我身旁�!�
那三人立時退到清酒身邊,極樂城眾隱隱覺得勢頭不對,雖全神戒備,卻并未退開。
只見清酒擺了個起手式,似佛門掌法,還未及細究,便感到風息逆流。一邊的人被氣息吸動的朝清酒靠去,一邊的人被雄悍的力推的朝外,其勢猶如大海怒濤,落地星辰,雄渾浩瀚,實難抵擋。
待得清酒掌發(fā),被吸引的靠近的飛身跌出,被推的向外的向前撲倒。一圈的人,功力淺的吐血連連,功力深的如斯羽,也狼狽的跌在地上。
這一掌使完,清酒頓時虛脫,跪倒在地,滿額冷汗。齊天柱一把撈起她,與厭離和莫問朝大門奔去。
花蓮拋來一物,拋到那跌倒的人群中,笑道:“還給你們!”原來是與他相斗的女子,被他用長鞭五花大綁了,動彈不得,只能摔到人堆里。
一行人出大門,揚長而去。
霧雨手中幾員大將,功力深厚的,并未受傷,站起了身便要去追。霧雨叫道:“不必追了�!�
這幾人跪地道:“屬下無能�!�
霧雨闔上眼來,理不清心中這紛雜的情緒。
今日的厭離是變了那么多。以往的厭離與人交手,從來堂堂正正,她有自己的傲氣,不屑從別人弱點進攻,投機取巧。今日的厭離卻能拿著她的話當免死金牌,處處以身抵擋極樂城眾。以往的厭離從不愿與人一道使陰陽無極劍法,今日的厭離與那女子使陰陽無極劍法,卻似心有靈犀一般。
霧雨將身下坐榻的護欄生生捏碎,她道:“佛門絕學……”
霧雨說道:“這群人功夫各不相同,不似一個流派,去查查,他們都是什么來頭�!�
“是�!�
霧雨摸著小臂上還未消散的吻痕,露出冷然笑意:“你變成如何都好,厭離,我要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叫我見到了你的人,你還想跑么。”
第47章
一十一座煙雨樓(一)
眾人離開極樂城后,并未按原來的路回云夢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