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而是為了避開極樂城這個麻煩,
走了小路。這樣一來,不免繞了遠路,
回到云夢澤時,
已快新年了。
云夢澤下了幾場冬雪,
大地銀裝素裹,眾人騎馬而來,瞧著這銀樣的世界,
眼前一新,與上次來時見到的景致已是兩般模樣。
魚兒對著那些景物細品一品,覺得上次在云夢澤上乘船南下猶如隔世了。
清酒一夾馬肚,
說道:“快些去小青山交付了青凰酒爵,
咱們還能趕到山下置辦些年貨,過個新年�!�
清酒蠱毒發(fā)作剛過不久,
聲氣還有些發(fā)虛,
她一夾馬肚疾行時,
魚兒勸住她道:“如果新年趕不上,我們在小青山上懇求解老前輩留我們住一晚。我們替他帶了這青凰酒爵去,
他是老前輩,這點情面是要給的。你身子不好,
不要這樣急趕著折騰�!�
清酒一怔,馬匹慢了下來。花蓮驅馬上前來笑道:“小魚兒說得對�!�
清酒笑了笑,依她的,
不著急�;ㄉ徲执蛉さ溃骸靶◆~兒是越來越有管家的氣概了,說教起清酒來都不虛的�!�
一句話說的魚兒訕訕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忙道:“沒有……”隨后想起花蓮是這樣的性子,便不理他了。
眾人跟著都笑了。魚兒的成長,眾人有目共睹。也當真是如花蓮所說,魚兒將自己的心打開了來,不再似以往那樣拘謹小心,她的明朗自信分外美麗,讓眾人倍感欣慰。
眾人按著煙雨樓提供的位置,入了小青山,尋到解千愁隱居之地,只見雪坡之上青竹重重,覆著銀雪,青白交織,雅的可愛。
雪竹林間有一道石板路,積雪被掃的干凈。竹林圍著一處院落,院落一角有石桌石椅,椅上坐著一人,一身玄青衣袍。
一行人走過去,清酒上前行禮問道:“老先生,請問這里是解千愁老前輩的住處么?”
這人手中握著一個空酒杯,對面座前也擺著個酒杯,桌上卻沒酒壺。他頭也不抬,說道:“你找那老頭子有什么事?他此時忙得很,若是什么拜訪拜師之流,趁早下山去罷�!�
清酒一笑,聽他言語,見他氣概,已知他就是解千愁:“解千愁前輩,我們是來還你東西的�!�
解千愁抬起頭來,只見他須發(fā)皆白,卻精神矍鑠。他朝清酒看來,又朝其余六人掃了一眼,說道:“小娃娃,老頭子年紀雖然大了,記性還是有的。我與你們素不相識,也沒什么東西落在外邊,談什么還東西給我。莫不是來消遣我�!�
“哪敢�!鼻寰迫〕銮嗷司凭魜�。這酒爵與世上傳的相差無幾,其品貌確實也值得下這一趟墓的。清酒將這青凰酒爵遞給解千愁,說道:“煙雨樓出了懸賞——尋青凰酒爵,晚輩幾個有事相求煙雨樓,便與煙雨樓少樓主做了交易,下到成王墓里,費了好一番功夫,算是天運庇佑,九死一生的將這酒爵帶了出來。”
解千愁接過酒爵,神色看不出喜怒。他一手握著酒爵,就那么淡淡的握著,并不是十分珍惜欣喜的模樣:“是流岫那丫頭與你們交易的?”
清酒道:“是�!�
凌冽的風刮了一陣,忽然這塊地方寂靜的就只聽得到風聲。
解千愁一直看著酒爵,臉上太過繃緊,以至于嘴角輕抽,他手上輕顫,冷聲道:“就為了你這么個東西!”
陡然站起揚聲,手高高的舉起,將酒爵重重的往下一摔,怒喝:“人都不在了,我要你何用!”
魚兒離得最近,下意識向前一躥,左手一抄將青凰酒爵接在手中。
解千愁憤慨凄惻之中不覺用了幾分內力。魚兒接時用龍游手卸去幾分力道,但接得酒爵在手,還是不免被砸的手心一痛。好在這手上比石板柔軟,酒爵還不至被摔碎。魚兒道:“老前輩,何苦來�!�
“我要摔它,你接什么!”解千愁胸膛劇烈起伏,似不愿讓眾人瞧見他失態(tài),一拂衣袖,轉過身去,背起了雙手:“你們已經(jīng)將這酒爵送到我手上,我會去信告訴流岫丫頭說你們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我老頭子也記你們這份情就是了,其余的,便不用你們多顧了�!�
魚兒手上的佛珠被風一拂,左右搖晃,她溫聲道:“那位前輩要贈你此物,定也希望你好好珍惜。你若是摔了它,日后會后悔的。”
此時,從屋里走出來一青年,濃眉大眼,干凈修整,他叫道:“師父�!�
又見到眾人,微微吃了一驚,問道:“幾位是?”
花蓮道:“小哥,我們受煙雨樓所托,來送解老爺子東西的�!�
這人說道:“哦,原來是流岫姑娘那邊的人�!边@人瞧見自家?guī)熥鸪林桓泵婵�,還道他脾氣又上來,不禁又說道:“家?guī)熎獠淮蠛�,各位見諒。我去給各位泡茶�!闭f著又朝解千愁喊道:“師父,你好好跟人家說話�!边@才轉身進屋了。
解千愁坐在了石凳上,一言不發(fā)。魚兒走過去,將青凰酒爵穩(wěn)穩(wěn)的擺在他身前。
解千愁悲然望爵良久,喟然長嘆:“空有這神器,卻是再無好酒了�!焙镁谱匀皇怯�,只是那些俗物已難入解千愁的眼。
他默默低語:“老鬼,你言而無信�。 �
清酒走上前來,笑道:“前輩何必這樣灰心,天下怎會沒好酒,碰巧晚輩這里就有一壺的。”
清酒解下腰間的酒葫蘆,拔開塞子,酒香四溢,混著清冽的風息一起涌進肺腑。解千愁眸子忽的大睜,身軀一震,看向清酒手中的酒葫蘆。
清酒走到石桌邊,將酒傾倒入青凰酒爵之中。酒爵已被眾人仔細清洗過,將水注入時,那酒爵沒什么變化,此刻清酒的酒入爵中,那酒爵青白玉的顏色悉數(shù)褪去,變得如通明的琉璃一樣。清酒倒入了半杯,合上酒塞,笑道:“晚輩聽流岫姑娘說,酒鬼前輩取這青凰酒爵來,原是讓前輩品鑒一番絕佳的酒器與天下第一的佳釀融合的滋味,青凰酒爵已經(jīng)取來了,這杯酒算是晚輩附贈的�!�
品酒有三步,觀其色,嗅其味,嘗其甘苦。解千愁飲酒無數(shù),對酒的鑒別能力無人能及。他只一觀清酒這酒的酒色,酒味,便知道這酒不一般的。他心神一動,忽然朝屋中大呼:“長思!長思!”
先前那青年男子急急慌慌跑出來,手中還端著茶盤:“師父,怎么了?”
解千愁道:“天晚了,大雪堆積,下山的路不好走,去給他們安排幾件客房。”
清酒道:“如此便叨擾前輩了�!�
長思道:“各位,隨我來罷�!�
一行人正思量著如何向解千愁開口留在這里歇息,不想解千愁就先說了,倒省的他們多費口舌。
幾人跟著長思向房子里走,回首去瞧解千愁時,見他佝僂著背,手握青凰酒爵,在那零星飄下的雪花中,孤身一人,不禁覺得那畫面凄然蕭瑟。
花蓮感嘆道:“解老爺子也是重情重義之人�!眮砜辞寰茙兹藭r,打量一番,問齊天柱道:“大柱子,若有一日我像決明子前輩一樣去了,你會不會像解老爺子一樣……”
齊天柱摸摸腦袋,原本光溜的腦袋已經(jīng)長了一節(jié)青黑的發(fā)茬:“花蓮兄弟,我又不喝酒的……”
花蓮:“……”罷了。
拾起心情,又來問清酒時,剛開口,瞧見她的臉龐,想到什么,那笑臉就落了下去,不再問了。
長思帶著眾人走到前邊來。解千愁所處的地方是后院,從前院來看,這房屋要闊朗許多的。
長思笑道:“師父雖然退隱了,但不時會有江湖上的朋友來拜訪他,有留幾日的,人多的時候就住的不方便,便擴建了。”眾人還擔心得打地鋪,現(xiàn)下擠擠倒也不用擔心了。
長思給眾人安排好了房間。清酒和魚兒一間,莫問和厭離一間,齊天柱和花蓮住一間。
唐麟趾單獨一間。作為刺客,她太過敏感,以往夜晚一般習慣待在房梁上,現(xiàn)下天冷了,不得不下來,但一旁有人息,她會自然而然的醒著,難以入睡。
天色暗沉,一行人用過晚飯后,長思來找清酒,說是解千愁要見她。
清酒讓眾人都休息了,自己獨身跟著長思又到了后院,只見那桌上仍舊放著青凰酒爵。解千愁背著雙手立于一旁。
長思退去。清酒走到石桌旁,只見青凰酒爵中的酒已經(jīng)沒了,酒爵又恢復了原來的玉色。清酒微微一笑,心下了然。
“不知前輩將我叫來此處,有何吩咐?”
“明人不說暗話,那壺酒賣給老頭子如何?”
清酒搖頭:“不賣�!�
“老頭子自然不會白要你的�!边@樣的好酒,清酒不肯輕易罷手也在解千愁意料之中,他道:“我可以給你一輩子用之不竭的金銀�!�
清酒笑道:“晚輩知道前輩愛酒,但這壺酒,晚輩不會輕易賣的。”
解千愁暗忖:“這是價格不到位,也是,江湖中人有幾個是愛財?shù)�。”因此又說道:“我用三招畢生絕學來換,如何?”清酒搖頭。
解千愁揚眉瞪目:“你個小丫頭可不要托大,老頭子雖已半退隱了,但自認這江湖上能與老頭子比上幾招的也沒幾個。你好歹是個走跳江湖的,竟然這樣不識貨!”
清酒心中好笑,面上謙恭道:“晚輩又不是武癡,有點功夫傍身就知足了。若是前輩沒有別的事,晚輩便走了�!�
解千愁急道:“唉,你,你……”說了半天,不知如何引誘這油鹽不進的丫頭將酒交換,只惱的長嘆了一口氣,看著清酒離開了。
一行人各自休息,待得中夜,外邊寒風更緊,颯颯直響,將一切聲音掩蓋了。
清酒和魚兒的房間最靠近主屋。那月窗極輕的晃動了一下后,被抬了起來。
外邊月色清亮,月光透射進來,映出兩張床上熟睡之人的身影。
一道黑影身姿矯健,溜了進來。那人腳剛落地,靠近他那張床的被子猛然向他掀來。清酒遽然出掌,那人躲得也異常迅速,只是清酒這一掌迅疾無倫,避無可避,于是一掌對上,兩人均被內力震開。
魚兒取出火石點燃了柜上的燈盞,只見燈火明亮之際,照出那人面容,竟是解千愁。
魚兒訝然道:“老前輩,怎么是你?”
清酒好笑道:“前輩深夜鬼鬼祟祟的跑到兩個女子房間里來,這是什么意思?”
解千愁沒料到這兩人如此警覺。他內功高深,來的絕無聲息,卻被她兩人如此快速察覺了,不禁對兩人暗暗贊賞。
解千愁與清酒甫一交手,也察覺到清酒功夫不簡單,說道:“看不出來,你這小丫頭功底竟然這般深藏不露�!鼻寰频Σ徽Z。
解千愁見她不接話,不免又感到尷尬,到底是夜闖女子住房,不成體統(tǒng),他假意咳嗽兩聲,不好再隱藏,說道:“你實話告訴我,你那壺酒是哪里來的?”
清酒笑道:“原來前輩偷偷摸摸的來,是要來做竊酒賊的�!�
第48章
一十一座煙雨樓(二)
解千愁立即吹胡子瞪眼:“這是我的屋子,我到這來,
怎么算是偷偷摸摸,
你個小丫頭片子不要瞎說!”他駁起清酒話中這‘偷偷摸摸’來,對竊酒一事倒是供認不諱了。
這解千愁在江湖中雖說是德高望重,
人所敬仰,
奈何生性嗜酒,
酒癖已入骨髓里,算是‘病入膏肓’了。
自結識酒鬼后,其所釀之酒,
天下無人能敵,將他嘴養(yǎng)叼了,其余的酒再難入口。酒鬼消失后,
解千愁將他藏酒喝完,
便再未飲酒,一來因思慮亡友,
心智消沉,
二來手中并無好酒,
就是酒莊里最負盛名的的美酒在他口里,也只覺得如喝水一般無味。
算來他好些年未喝酒了,
然而這非但沒將他酒癖給戒了去,這番壓抑,
反而叫他這癮更重了,以至于清酒這一杯酒將他饞蟲勾起來,喜的他心癢難耐,
坐立不住。
白日里他拋出萬般條件,怎奈清酒不動心。晚來,解千愁便睡不著覺,食髓知味,一閉眼就滿鼻子那酒的香氣,輾轉反側。一個武學大宗師,也不免性狂到偷偷溜進女子房中來盜酒,只不想被當場抓住了,當真是好沒面子。
清酒只笑不語,她也算是看透解千愁本性了。這人雖是武林耆老,不說話時倒是容色威嚴,但一講起話來,談到酒時,倒似老小孩一般。
解千愁道:“你不要東拉西扯,明白回答我,你那酒哪里弄來的�!�
說道此處,解千愁雖幾欲板起臉來,拿出自己一代宗師的威嚴,然而始終掩不住一臉饞相:“老頭子一生品酒無數(shù),能與你葫蘆里酒相比的……”說著,搖了搖頭,竟是奉那葫蘆里的酒為當世第一了。
魚兒疑惑道:“連酒鬼前輩也……”
解千愁皺著眉,雖說面露不甘,但依舊是搖頭的,認定了連酒鬼釀的好酒也及不上。
清酒道:“許是因為青凰酒爵的關系�!�
解千愁不置可否,他道:“不過說起來,這酒的味道風格與老鬼的很是相像,只是細究起來,卻比他的任何佳釀都要精醇�!�
說罷,又看向清酒,勢要她給出一個說法的。
清酒道:“這酒是我自己釀的�!敝徊贿^釀造之法是別人教的。
此言一出,解千愁大失所望,他心想:“若是別人釀的,我還能尋跡去求,但若是這丫頭自己釀的,她先前已明言拒絕,我一個長輩,自然不好跟小輩動手明搶,再說搶也只能搶得一壺,日后怎么辦,怕不是要回味著這酒的味道到饞死,可不明搶,這丫頭又軟硬不吃的,什么條件都交換不來這酒,還不是得空眼望著�!比绱朔瓉砀踩サ南耄貌粋�。
解千愁不肯就此罷手,再加試探,說道:“那老頭子賣你個人情如何,你將這酒給我,老頭子答應幫你做一件事,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任何事都行�!苯馇С钤谖淞种泻蔚壬矸�,他自身又是何等的功力,有這個承諾,便是相當于有一道免死金牌的。
清酒淡然道:“前輩已經(jīng)欠我們一個人情了。再者,這個話題白天的時候,前輩已然提過。”
解千愁又急又氣,他縱橫江湖,從來只有人求他,沒有他求人的,如今偏偏只能耐著性子,磨著清酒:“唉!你這小丫頭怎么就說不通,你說!你要怎樣才答應將這酒給我�!�
胃口吊到這時,清酒心下覺得夠了,長身昂然:“我要前輩一層功力�!�
解千愁一怔,隨即仰天大笑,聲音厚重如洪鐘:“好狂的丫頭,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解千愁有意顯威,大笑之時,絲毫不加掩飾自己內力,強勁的聲道將木屋震的咯吱作響,如風中枯木,隨時都要倒塌一般。
唐麟趾住處離得最近,早察覺不對勁,閃身到門外,叫道:“清酒,魚兒�!�
清酒道:“無事�!碧器胫和镆惶娇�,見是解千愁在房內,心下奇怪,索性便守在了門外。
清酒道:“我可以將這釀酒的法子交給前輩。”
解千愁眉梢一顫,卻忍了下來,臉上不動聲色,一手背起,捋著胡子尖:“老頭子是半截身子埋在黃土里的人,功力再強,也不能帶進棺材,這一身功力實也沒那么重要。但是……”解千愁一頓,聲音沉沉:“你若有所耳聞,就當知道老頭子的畢生功力,這江湖上僅有三人能與之相敵。若能得我一層功力,江湖上各派人士必然爭相前來,什么樣的條件不愿與我交換,稀世珍寶不過黃土也一般。這不是我夸大,只是要你知道,你一張酒方子要換我一層功力,何等狂妄。”
清酒道:“那前輩是不愿換了?”
解千愁眉心又是一抖,忙要揮手否認,好在止住了。他本想要壓壓清酒威風的,奈何清酒一派淡然,毫不在乎的,軟硬不吃,偏生他自己又給人家拿捏住軟肋。不情愿被一個小輩這樣牽著鼻子走,但那酒方子他又想的五臟六腑直癢癢,于是說道:“老夫的功力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承受的,你……”
清酒道:“前輩要傳功力的不是我�!�
解千愁詫異道:“不是你?”
解千愁不信,功力是個好東西,雖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且傳功之時險難萬分,受了功力之后要煉化融匯與自身功力為一體也是不易,但平白得著別人高強功力,誰人不想!更何況是他解千愁的內功,雖只一層,也是尋常人不能及的,誰不動心:“你費這么大功夫,倒頭來是為別人做嫁衣,誰這么大面子?”
清酒笑了一笑,說道:“怪晚輩沒說清楚,前輩若要交換酒方,須得傳一層功力予她�!�
解千愁見清酒一指,指的一旁床上坐的人,這人比清酒更加年輕,不禁皺起眉來:“你越發(fā)戲弄老頭子了!你道這功力說傳誰就傳誰的么!”他是先前與清酒交手,見她功底不弱,衡量傳她功力倒也可行,否則若是資質稍差,不但受功的人有危險,傳功的人也有危險。
清酒溫言道:“前輩不如先瞧瞧可不可行�!苯馇С顚⑿艑⒁傻纳锨皝碜阶◆~兒左手。魚兒先前因清酒說要將功力從傳她,驚詫的站起,看向清酒,見她滿眼笑意,一切所為,竟是為了自己,又驚又喜,說不出一句話來,只直直的看著她。
解千愁捉著魚兒的脈探了一會兒,一挑眉,道:“咦?這,好!”摸著魚兒小臂骨頭,點頭道:“嗯,難得”又換了魚兒右臂,說道:“不錯�!�
解千愁先時并沒有仔細瞧過魚兒,現(xiàn)下將她面目細細瞧來,攏著眉頭,沉吟半晌,心道:“這小娃娃瞧著怎么這么面善?”
思想半日,越看越覺得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
清酒道:“前輩是應允了?”
解千愁雖然十分滿意,但也不愿這樣簡單的認了,入清酒的套,輕聲一哼,一甩衣袖,說道:“老夫的功力豈是能隨便傳人的�!闭f完,竟是又直接從那窗子躍出,翩然而去了。
魚兒叫道:“清酒�!�
清酒搖頭笑道:“睡罷,今夜不會再有人來打攪了。”
兩人復又安然就寢,魚兒縮在被子里,一雙明亮的眼見探在外邊,偷瞧清酒睡顏。清酒未就這事做任何解釋,然而一切盡在不言中,魚兒看著黑暗中模糊的輪庫,右手將佛珠靠在心口,心底暖意流淌。
到得第二日,晚間要過除夕,眾人自然不想這除夕過的太過清淡,但解千愁這隱居的地方只一些米面,些許臘肉和瓜菜。
齊天柱、唐麟趾、莫問、厭離跑去山中狩獵,余下清酒三人,在屋中打掃,倒似個過新年的熱鬧樣子。
魚兒將住屋收拾妥當,去堂屋時,發(fā)現(xiàn)花蓮在木板子上揉面,魚兒問道:“是要包餃子嗎?”
花蓮笑道:“魚兒想吃餃子嗎?”揉面是個力氣活,那團面在花蓮手中被揉圓搓扁,手法十分的嫻熟�;ㄉ徎仡^來朝魚兒笑,說話一點不氣喘。
魚兒道:“我來幫忙。”拿起另一團面也揉了起來。
花蓮道:“這不是來包餃子的,是清酒用來做長壽面的,你若想吃餃子,留一點面來,叫清酒給你包餃子�!�
魚兒疑惑道:“壽面?今日是誰的生辰么?”
清酒從外走進來,手中竹籃裝著幾塊豆腐,見兩人都在揉面,將竹籃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