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駱蕓看著嘴饞,見羊群安安靜靜的擼草,周圍也沒有野獸的氣息,她就偷了個懶,在周圍草顆粒開始找好吃的,灌木叢里的紅果子最香甜,汁多味美,就是擼的時候很費嘴,稍有不慎就會被上邊的小尖刺扎到舌頭,羊群倒是不怕,一嘴下去沒半邊,駱蕓卻吃的很費勁,最后她干脆去吃旁邊的天天了。
天天是一種黑紫色的漿果,熟透時呈現(xiàn)黑色,長一串,薄薄的果皮下是飽含汁水和籽的果肉,駱蕓小時候經(jīng)常能吃到,它們長在門前屋后,不需要種植,自己生長一大片,是難得免費的小零嘴,后來城市里很難再看到它們。
駱蕓吃完一灌木叢,嘴巴一圈的白毛全都成了紫紅色,她再次抬頭看羊群,還是很安靜,于是繼續(xù)在草叢里尋找其他新鮮的、掉到地上的果子。
駱蕓真的沒想過自己居然能找到一窩野雞蛋,那窩野雞蛋在干草編的雞窩里,雞媽媽把它們藏在厚實的草叢下,若不是駱蕓的長嘴巴戳進來,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它們。
這一窩野雞蛋足有十個,算是野雞中的高產(chǎn)雞,蛋皮呈青黃色,與家雞蛋區(qū)別很大。
駱蕓興奮了。
這是葷腥啊!
去年跟劉老漢上山放羊,她都沒發(fā)現(xiàn)過這個大寶貝,駱蕓伸出大嘴巴,向野雞窩張開血盆大口,一口氣含住三顆野雞蛋往秦冷那邊跑。
“嗷嗚嗚~~~!”
秦冷快看我發(fā)現(xiàn)了啥,野雞蛋!
秦冷回過頭,看到牧羊犬紫紅紫紅的嘴巴里含著好幾顆野雞蛋也驚了,野雞筑巢十分隱蔽,經(jīng)驗豐富的獵手也要碰運氣才能找到,沒想到妞妞居然發(fā)現(xiàn)了一窩。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野雞蛋,果斷放棄挖野菜,將野雞蛋連同它們的兄弟姐妹全部收入囊中。
野雞蛋的味道是好好的,還高營養(yǎng),駱蕓舔舔嘴巴上殘留的甜味兒,繼續(xù)在草稞子里嗅搜起來。
秦冷在后邊撿,她在前邊找,回家以后對半分,今晚就吃炒雞蛋,駱蕓忍不住口水狂流,順著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去,跟在后邊的秦冷都能聽到她咽口水的咕咚聲。
他們可能鉆進野雞老家了,繞著羊群找一圈,居然發(fā)現(xiàn)了十個窩,撿了足足八十多個野雞蛋,秦冷興奮的直搓手,嘴都要裂到耳后去了,虎子到最后都跑過來看他們到底在玩什么。
駱蕓直接拿出一顆野雞蛋,當場砸開給虎子吃,虎子嗅了嗅,大舌頭一卷連蛋殼一起吃了個干凈,還有點意猶未盡。
等確定周圍再沒有沒被掏過的野雞窩后,秦冷繼續(xù)挖野菜、采山果,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他已經(jīng)把他的竹筐塞滿了。
下山的路上,在前面探路的虎子發(fā)現(xiàn)了一群野豬攔路,秦冷當場變了臉色,老人常道一豬二熊三老虎,野豬的威脅遠遠高于后兩者,因為它們常成群結(jié)隊在山上游蕩,經(jīng)常會與人不期而遇,來一場說攆就攆的極限運動。
駱蕓聽到前方虎子傳來的訊息,她低吟幾聲,跟在羊群左右后方的大花它們立刻沖到前面,將秦冷和羊群護在身后,野豬血厚防高,真打起來肯定是它們這邊吃虧,它們想趕著羊群遠離這些野豬繞路,可惜已經(jīng)晚了,野豬群發(fā)現(xiàn)了它們。
對面:一頭獠牙威風凜凜的野豬帶著自己同樣威風凜凜的妻子們護著一群兒女對它們虎視眈眈。
這邊:八條犬加一個人與九百多只大綿羊
戰(zhàn)斗力一對比,乙方直接被碾壓成渣,尤其這還是一群育兒期的野豬群,更是戰(zhàn)斗力爆表的時候。
駱蕓八條犬加一大群聲勢浩大的羊群闖入野豬剛剛開拓的新領(lǐng)地,徹底激怒了它們,而秦冷這個單薄人類壓根沒進野豬的眼,它們更提防的是那八條大狗和一群大綿羊,尤其是這么一大群綿羊看起來格外嚇豬。
大綿羊:咩咩咩,我們沒有戰(zhàn)斗力!
想要撤退不可能了,對面那頭公豬顯然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它們這邊一撤,無疑讓對方士氣更上一層樓,駱蕓眼神都不敢從野豬的對視下移開,那是認輸,是告訴對方自己可以被干掉的信號。
秦冷緊張到咽口水,他看向領(lǐng)頭與野豬對抗的妞妞和虎子,再看向其他六條蓄勢待發(fā)的狗子,慌張的情緒終于平穩(wěn)下來,他也知道對面野豬的攻擊力要比自己這邊強,狗子若是跟它們硬拼肯定要吃虧,但現(xiàn)在局面僵在這里,實在不知道要如何解決——他也不敢動啊。
僵持在安靜的山林里持續(xù)了兩分鐘,羊群漸漸騷動,對面的豬崽兒們也開始趕到不安,駱蕓在公豬的眼睛里看到了焦慮,顯然已經(jīng)忍耐不下去了,她果斷將獠牙亮的更兇悍,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嘶吼聲,如野獸一般的低吟果然震撼住了蠢蠢欲動的野豬,解除第一次危機后,駱蕓立刻向虎子身邊靠近,她的視線依舊鎖住野豬的雙眼,靠近虎子后,蓬松的大尾巴在虎子的背上輕拍三下——這是它們私下里約定的暗號,它們要主動攻擊。
虎子爪子立刻扣緊地面,臉上的表情更加兇惡,身體前傾,隨時準備功過去,它這番舉動立刻給身后的大花它們傳達進攻的訊息,狗子們雖然沒跟大野豬打過架,但也知道那絕對是強悍的敵人,但沒有一條狗退縮,哪怕心里怕的厲害,可還是勇敢地站在最前方,直面敵人,因為身后有它們守護的羊群,有它們喜歡的少年。
進攻前一刻,駱蕓突然回頭看了秦冷一眼,很神奇的,秦冷居然在那雙黑黝黝的狗眼中看到了妞妞傳遞出來的意思,沒有遲疑的,身體比大腦反應(yīng)還快地轉(zhuǎn)過身,秦冷揚起羊鞭,口中的哨子吹得震天響,羊群咩咩叫著掉轉(zhuǎn)羊頭向山林里跑去,而那聲哨音也吹響了身后的戰(zhàn)場。
野豬嗷嗷叫地沖撞過來,野蠻的撞擊若是頂在脆弱的狗腰上,能直接將脊椎撞斷。
駱蕓跳上看好的高地,對著狗群大聲犬吠:“汪、汪、汪汪汪(虎子誘敵脫離豬群,大花、多多繞后咬它們的豬崽兒,剩下的狗子去迷惑母豬。”
幾道命令迅速下達,狗群隊形立刻改變,防御隊形眨眼間變得分散�;⒆訛榱宋i全部仇恨,直接一口咬在它的鼻子上,野豬全身上下也就這塊軟和,也得虧虎子角度刁鉆咬得到這里,野豬吃痛后,果然將虎子視為眼中釘,追著它一路狂追,虎子在狹窄的山路上左突右竄,野豬在身后橫沖直撞,撞斷無數(shù)樹枝雜草,憑著蠻力將虎子逼到一處死路,當野豬得意洋洋準備給它來個致命一擊時,虎子速度不減,反而加速沖向攔路的大樹,幾步踏上樹干,后腿發(fā)力彈起,竟在半空中直接后空翻,從野豬頭頂上躍到了后方,落地后繼續(xù)狂奔。
野豬都看傻了,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追上去。
大花和朵朵是這次小隊里牧羊訓練進步最快的兩條狗子,駱蕓選它倆去騷擾后方就是看重它倆圈羊的本事,果然兩條狗在其他同伴騷擾成豬時,成功繞道大后方,趁母豬不注意,直接偷襲豬仔,頓時豬仔們嗷嗷慘叫,嚇得到處亂跑。
母豬發(fā)現(xiàn)幼崽遇襲,立刻放棄其他可惡的大狗,回頭追擊大花和朵朵,把兩條狗追的狼狽不堪,趕過來的駱蕓見狀,又高聲汪叫幾聲,混亂起來的狗子們再次改變隊形,在駱蕓一聲又一聲的指揮下,竟然慢慢將母豬和豬崽兒分離開來,這一情況瞬間讓母豬們驚慌起來,它們大聲召喚著它們脫隊許久的頭領(lǐng)兼丈夫,讓它趕緊回來保護幼崽,而它們自己,只能發(fā)狂地追在那幾條狗的身后,想要把自己的孩子搶回來。
駱蕓讓狗子們將豬崽兒圈到遠離羊群的反方向,路上拉下幾只豬崽兒無所謂,只要確保大部分的豬崽在它們手里就行,大花和朵朵主要負責圈崽子,其他三條狗負責斷后騷擾野豬,而駱蕓兩邊跑,不但要防止母豬追上來,還要避免豬崽兒跑得太分散讓大花朵朵不好趕。
來回奔波既耗體力,但對精力旺盛的邊牧犬卻不是問題,駱蕓聽到虎子的叫聲,它在警告自己,公豬回來了,它們要盡快脫離戰(zhàn)斗。
駱蕓本就不打算跟野豬們戀戰(zhàn),時間拖久了吃虧受傷的是它們,它們可沒有野豬皮糙肉厚能當鎧甲用的皮毛,綁架對方的孩子,只不過是為了引誘它們遠離羊群,如今羊群已經(jīng)看不見了,秦冷那么機靈,肯定能明白她的用意。危機既然解除,駱蕓直接命令同伴們將豬崽們?nèi)拥揭粋低矮的水溝里
,這個水溝淹不到小豬,但足夠母豬費一番功夫把它們撈上來,為狗子們的撤退爭取了足夠的時間。
那些小豬哭唧唧地被陌生的大狗狗們綁架,還被殘忍地推下水溝,哇哇叫著撲騰著自己細細的小腿在水里掙扎,今天的秋日游簡直是豬生里最糟糕的一天,在將來導致它們看到狗扭頭就跑,實在是今天的經(jīng)歷在它們幼小的心靈上留下難以磨滅的恐懼。
跟秦冷回合后,駱蕓抬眼數(shù)了一下,羊群一只沒少,而且情緒還算穩(wěn)定,意外并沒有刺激到這些膽小的綿羊們,它們等到虎子回來后便趕著羊群從另一邊下了山。
回到平坦的草場,駱蕓把佛系六羊組連同其他而是多只羊趕出來,讓秦冷和大花它們磨合趕羊,自己和虎子圈著大羊群在旁邊。
這項回家路上特殊的訓練并沒有因為遭遇野豬群而取消,累的吐舌頭的狗子們也沒有任何怨言,在秦冷的哨聲下,六條狗子圈著二十六只羊在羊群旁邊七扭八歪地趕路。
身后橙紅色的晚霞披在灰突突的狗子們身上,它們的皮毛亂糟糟的,沾著野豬的口水,兩條狗趕著一大群綿羊在漸漸泛黃的草地上順暢地流動下來,羊群里的流動十分規(guī)律,一只接一只,隊形整齊、行動如一。再看隔壁,大花它們雖然也很努力啦,但一眼看去差別還是十分大,它們成功把羊群聚集在一起,但是驅(qū)趕時總不能把羊群趕成一條直線,遠遠的看過去,簡直在地上畫問號。
湯明站在村口,看著遠處兩撥羊群,明明數(shù)量少的更好趕,可一大團的羊群趕的賞心悅目,絲滑舒爽,小的那波卻七扭八歪,進度艱難。
湯明不明所以,指著一小撮的羊群問老村長是什么情況。
老村長笑呵呵地說:“哦,這是我們村還在訓練的狗子們,你別看它們趕的沒旁邊的好,但比以前把羊群沖散的時候可進步多了,最起碼它們現(xiàn)在能把羊群趕到一起了�!�
老村長露出欣慰的笑容。
湯明的眼神也變了,他盯著旁邊趕著大羊群的兩條狗,一條純黑的狼狗,另一條就是他見過一面的邊境牧羊犬。
那條狗身姿矯健,羊群在它的控制下井然有序,就連旁邊的黑狼狗,都在配合它。
遠處傳來節(jié)奏并不緊湊的哨響,卻絲毫干擾不到它掌控下的羊群,等看到邊牧先跑過來打開羊圈,站在旁邊命令頭羊鉆進去的時候,湯明的心立刻活絡(luò)起來。
這真是一條好犬啊,不但能夠牧羊,而且還會指揮、會配合,就連旁邊那六條狗子牧羊時,它也會跑過去協(xié)助牧羊人教狗子做示范。
都說邊境牧羊犬聰明,他以前還不信,但今天看到了,才知道名不虛傳。
等那個叫秦冷的小伙子到身邊的時候,湯明笑瞇瞇的問他:“我剛才看到你吹哨子指揮狗群,你是在訓犬吧,這些犬好訓嗎?”
這些狗子湯明一看就是村子里自家養(yǎng)的看門狗,想要把這些犬訓練成專業(yè)的牧羊犬可不容易,他有些期待地看著秦冷,可秦冷的話卻否認了他的猜測。
秦冷說:“我也是有人指導才會訓犬的,而且平時這些犬不聽話,或者聽不懂我說什么時,都是妞妞在旁邊做示范,多虧了妞妞幫我,我才能管好這些犬,妞妞可聰明了,我說什么它都能聽得懂�!�
湯明失望地低下頭,看著蹲在老村長腳邊的牧羊犬,他原本以為能把犬訓的這么好的是這個小伙子呢,他心里的那個計劃又擱淺了。
湯明默默邊牧的腦袋,如果不是秦冷自己訓出來的,那就單純是這條狗足夠聰明了。
雖然秦冷沒有他期待的才能,可他嘴里那位幫助了他的人,還是讓湯明很期待,也許那是個轉(zhuǎn)機也說不定。
等秦冷興奮地帶著大領(lǐng)導們?nèi)カF醫(yī)站見婁思國的時候,婁思國聽完秦冷的話一臉懵逼,連忙打斷熱情的小伙子:“等等,我什么時候偷偷在你床頭塞紙條了?”
秦冷一愣,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茫然地拿出夾在紅本子里的幾張紙,展開指給婁思國說:“這些不是你寫給我訓犬的方法嗎?除了你還能有誰知道這些知識?”
婁思國看到上面的字跡,立刻搖頭喊冤:“不是我,我寫不出來這么丑的字�!�
好家伙,旁邊還有一群人呢,這么羞恥的字跡絕對不能誣賴到他頭上。
湯明也探過頭來看一眼,捂著眼睛躲開了。
那幾個陪同人員見狀也好奇的擠過來想要一睹把大領(lǐng)導都給刺激跑的筆跡,結(jié)果哥哥臉色古怪,一言難盡地走開。
老村長把幾張紙拿過來,看了字后哈哈大笑:“比我寫的還丑,哈哈哈哈,這到底是誰的狗爬字哦�!�
駱蕓:你們用嘴叼著寫還不如我呢!
她好氣,氣的整個后背都疼了。
真的好疼,不是錯覺,越來越疼了。
18、第十八章
有人欺負咱們村
*
“別笑話我師父。”
秦冷將紙條搶回來,
小心翼翼的疊起來放在紅本子里,還是不太相信的問婁思國:“真不是你?”
婁思國猛搖頭:不是,不是,
真不是他。
秦冷迷糊了,如果不是婁思國,
那會是誰偷偷摸摸用這種方式教他,
到底有什么原因不能暴露身份?
線索又斷了,
湯明很失望,
但是這個神秘人卻勾起了他的興趣,
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
他還真想在寶山村把這個人找出來,這樣的訓犬能力正是他們需要的。
國內(nèi)也有很多優(yōu)秀的畜牧犬,在新疆、西藏、內(nèi)蒙古等地區(qū),畜牧犬與人類密切地生活在一起,
它們是深受人們信賴的合作伙伴,
國內(nèi)也想培養(yǎng)出屬于自己本土的畜牧犬,有意將各個地區(qū)的優(yōu)良犬種集合起來,培養(yǎng)出適合各種地區(qū)和環(huán)境氣候的優(yōu)良品種,而訓犬員是目前最急缺的人才。
這項技術(shù)在國外很多國家已經(jīng)形成規(guī)模,
甚至還有專業(yè)的牧羊犬大賽,
邀請各個國家優(yōu)秀的犬種進行技術(shù)比拼。邊境牧羊犬、蘇格蘭牧羊犬、德國牧羊犬等,都是得到各方認證的優(yōu)秀畜牧犬,
他甚至聽說還有一種四肢短小的小型犬居然還能牧牛。
犬只參與到人類畜牧工作中的歷史悠久,但始終沒有一個專業(yè)的培育方向,
湯明想做的,就是培養(yǎng)出具有華國本土特色的優(yōu)良畜牧犬,他為此也學習過很多的相關(guān)知識,
查閱過國外的相關(guān)科研資料,如今一切都還在準備階段,他們正在挑選國內(nèi)各地的犬種。
湯明再次看向旁邊不遠處低著腦袋搖搖晃晃的邊牧犬,這是一條好犬,可惜不是國內(nèi)本土犬種,無法選進這項培育犬種的項目里,不過它旁邊那只大黑狗還是蠻有希望的,就不知道這是什么品種。
駱蕓還不知道湯明居然可惜她不能成為培育犬的心思,此時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劇痛無比的后背上,剛回來的時候還不明顯,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疼痛越發(fā)明顯,從皮肉里面往外滲透出來的疼。
駱蕓疼的四肢抽搐,身體慢慢往旁邊傾倒過去,在場的人沒有發(fā)現(xiàn)駱蕓的情況,他們陪著湯明在婁思國小小的獸醫(yī)站參觀,詢問婁思國平日的工作以及寶山村羊群的健康狀態(tài),湯明重點關(guān)心了那些懷孕的母羊,這可關(guān)系到羊群日后的擴大發(fā)展。
“汪�!�
狗叫聲引起人們的注意,他們回過頭,看到妞妞晃著晃著一頭栽向地面,后邊的虎子比人反應(yīng)還迅速,沖上前用自己的身體托起牧羊犬,老村長和秦冷驚呼一聲,扒拉開湯明沖過來,一個人抱著牧羊犬的身子,一個人扶著牧羊犬的頭,緊張兮兮地把狗子抱進獸醫(yī)站,而湯明又被扒拉開了,旁邊看著的陪同人員嚇得直擦汗,可湯明本人卻一點都沒生氣,反而跟著擠到床邊問:“這條犬怎么了?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這樣了?”
婁思國直接上手觸診,同時問秦冷:“今天妞妞吃了什么,有沒有受傷?”
秦冷連連點頭:“它吃了很多野果子,我們還遇見了野豬群。”
“野豬?”老村長驚呼出聲,湯明等人臉色也一變,沒人不知道野豬多厲害,尤其這個季節(jié)正是野豬的育兒期,戰(zhàn)斗力比平時更猛,更易怒。
秦冷也是因為沒有損失,所以并沒有急著把這件事情告訴大家,沒想到妞妞居然出事了。
婁思國沒有檢查到明顯的傷口,直接扒開駱蕓的毛檢查被蓋住的皮膚,最后終于在她的整片后背查到了傷源。
駱蕓的整個背部的皮膚都呈現(xiàn)紫青色的淤血,有幾處甚至覆蓋大片的出血點,在側(cè)腹、前肢側(cè)面尤為嚴重,至于有沒有內(nèi)傷,還需要進一步判斷。
那些淤青看得老村長和秦冷心直抽抽,眼眶火辣辣的,湯明在旁邊看得直皺眉,傷勢確實挺嚴重的,它居然能忍到現(xiàn)在都沒叫。
剛這么想,湯明就聽到床上那條狗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駱蕓躺在床上吧嗒吧嗒掉眼淚,左爪被老村長握在手里,右爪被秦冷握在手里,她一哭,兩個大男人連握著爪子的手都不敢用力了,老村長粗獷的嗓音也變得特別溫柔,細聲細語的哄著駱蕓:“我的心肝兒啊,別哭,你哭得爺爺都要哭了。”
駱蕓:嗚嗚嗚,你別趁機占我便宜,你頂多是我爸爸輩。
婁思國又給駱蕓檢查了下骨頭,萬幸骨頭都沒事兒,他起身對大家說:“把外面其他犬都叫進來,我給它們也檢查一遍�!�
秦冷立刻出去將今天放牧的犬叫進來,婁思國一個個檢查過去,果然所有的狗都有不同情況的淤青,只有虎子身上完好無損。這些淤青都是在與野豬糾纏時,被野豬撞擊出來的,它們躲避的及時,沒有造成更大的傷情,可這些淤青也夠狗子們疼好幾天的了。
老村長的心痛成倍增長,再聽完秦冷對當時情況的描述,更是一只只狗頭摸過去,這些狗子都是為了保護羊群和秦冷才會跟野豬硬拼負傷的,哪兒能不讓人心疼。
秦冷看了眼床上哭哭啼啼的妞妞,擔心的說道:“它們都受傷了,怎么就妞妞哭的這么厲害,難道它還有別的傷沒檢查出來?”
婁思國搖搖頭:“我給它全面檢查了下,除了淤青,腹部胸腔都沒有受到攻擊,骨頭也沒事,它這個上還沒有大頭重呢�!�
婁思國指指旁邊伸著舌頭,用濕漉漉的眼睛打量周圍人的黑黃花色的肌肉犬。
大頭是負責斷后阻攔母豬的其中一條,這種跟母豬直接硬鋼的工作讓它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淤青,可是狗子精神抖擻,忍痛能力絕佳,若不是駱蕓突然站不住,恐怕這些狗的傷要好幾天才會被人發(fā)現(xiàn),或者更有可能等痊愈了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
秦冷跟疑惑了:“那她哭的怎么這么慘?”哭得他可難受了。
婁思國笑了笑,說:“可能,它比較嬌氣吧�!�
這話一出,老村長和秦冷不認同,當初妞妞剛到村子的時候,狼牙扎進肩膀里都沒見它哭,怎么會因為淤青就哭了。
婁思國若有所思的看著急吼吼護著妞妞的老村長和秦冷,微妙地笑道:“恃寵而驕啊。”
就因為知道有人心疼、有人護著,所以它才會更加放心的將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出來。這是很好的現(xiàn)象,說明妞妞心里已經(jīng)將老村長他們當做可信任的人了。
婁思國的猜測有幾分道理,這種微妙的變化可能連駱蕓自己本人都沒有注意到,她也不想哭,可看著老村長和秦冷那么著急心疼的模樣,一下子沒忍住就淚崩了,然后一發(fā)不可收拾。
婁思國說淤青的地方要上藥,為了更好的傷藥得剃毛。
其他狗子沒反應(yīng),駱蕓正哭的傷心,一聽要剃毛,連哭都忘了,騰的從床上蹦起來就要往外逃——開玩笑,剃毛不就等于脫衣服,她才不要光著身子在村子里裸-奔。
眾人被駱蕓暴起狂奔的舉動驚呆了,只有老村長反應(yīng)敏捷,撲上去一把穩(wěn)住駱蕓的背,將她牢牢抓在手里。
“嗷!”駱蕓的被可是布滿淤青的,被老村長一摁直接慘嚎出聲。
老村長沒松手,直接抱起駱蕓把她摁在床上,心疼孩子是一回事兒,對想要逃避治療的孩子出手快狠準是另一會兒事,老村長是個理智的家長,絕對不會放縱孩子的胡鬧。
秦冷等人也反應(yīng)過來,湯明怕其他狗也學妞妞逃走,直接把門給關(guān)上了�;⒆勇牭今樖|在床上掙扎慘叫,嚷嚷著“我不要剪毛,誓死不剪,放開我。”整條狗也毛了,它汪汪叫著想往床上沖,把小狗狗解救出來,一急之下竟然直接跳上秦冷的背,踩著眾人的腦袋跳到床上去,然后一邊搖尾巴,一邊用嘴巴想要拱開抓住小狗狗的手。
駱蕓見著虎子沖過來,護在自己身上,羞恥的把腦袋埋在枕頭里。
虎子壓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它還是沖過來保護自己,她是很感動啦,可是一想到一會兒要當著虎子的面被摁著剃光光,駱蕓就羞恥的恨不得讓虎子趕緊走。
駱蕓:虎子你走吧,不要管我[絕望]
虎子用自己的身體蓋住駱蕓大半個身子,腦袋面相眾人壓在她的身上,低低嗚咽著,那張可憐巴巴哀求眾人放過駱蕓的狗臉,讓眾人又好笑,又感動它和妞妞的深情(大霧)。
老村長感動的說:“我從來沒見過虎子討好過誰,沒想到它為了妞妞居然對我們這么討好,你看它的尾巴搖的多快啊�!�
秦冷在旁邊猛點頭,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虎子這樣的反應(yīng),一時間感動的都快為他們落淚了。
在這樣的氣氛中,婁思國冷漠地拿出剃毛刀,在眾人緊張的目光下,一刀下去把駱蕓提成了地中海。
駱蕓愣了一下,瞬間崩潰大哭。
說好的脫衣服,咋還帶剃頭的QAQ。
眾人不忍直視,剃了地中海的邊牧犬好丑哇。
虎子目瞪口呆地看著駱蕓從脖子往下被剃光,它還被老村長扒拉開,而剛才掙扎厲害的小狗狗仿佛被地中海發(fā)型震住了,生無可戀的任憑婁思國擺布。
很快,一條黑白花色,渾身肉嘟嘟的狗子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那一身肉感十足的身體讓眾人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秦冷當場說出眾人的心聲:“剃了毛的妞妞,摸起來手感真好啊�!�
老村長:“我以前還以為妞妞瘦呢,原來竟是偷著胖�!�
湯明:“你們養(yǎng)的真好。”
婁思國趕緊攔住大家:“別摸了,別摸了,妞妞身上還有傷呢,我還得給它上藥呢。”
駱蕓側(cè)躺在床上,鼻子堵塞,抽抽噎噎,晶瑩的淚珠從鼻梁滑落,在枕頭上流下一灘水跡。
虎子已經(jīng)驚呆了,這樣的小狗狗好陌生啊,視覺上完全變成另一條狗了。
它看著婁思國手里的剃毛刀,背脊發(fā)涼,整條狗往床角縮去,若不是擔心小狗子,它現(xiàn)在早跑了。
屋子里其他狗子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快樂地在人群后邊想要看一看里面到底發(fā)生了啥,等婁思國給妞妞上完藥,眾人散開以后,眾狗才看清床上光波刺溜、奇丑無比的狗。
眾狗:臥槽,我們老大哪兒去了?床上那條狗是誰?
為什么床上的丑狗跟老大的味道那么像?這份疑惑在婁思國舉著剃毛刀必經(jīng)它們的時候,有聰明的狗子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轉(zhuǎn)身就往門口跑,可門口已經(jīng)被湯明很有先見之明的關(guān)上,大花沖過去人立起來拼命腦門,嘴巴里發(fā)出驚恐的嗷嗚聲,可還是沒有度過眾人的魔抓,被摁在地上讓婁思國把毛提了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