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安泰寡不敵眾,
只能避其鋒芒。
哎,自由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它再也不能藏在保鏢的身后肆無忌憚了。
養(yǎng)在溫室里的花朵經(jīng)不起風(fēng)雨,在外面得到鍛煉的野花格外香,
安泰在山里一點一點在脫變,當(dāng)初膽小的它如今已經(jīng)敢站在遠(yuǎn)處對著把自己趕跑的傻孢子們飆國罵了,然后在對方?jīng)_過來的時候轉(zhuǎn)身就跑。
嘖,
一群仗勢欺羊的傻狍子。
雖然在野外處處受氣,安泰還是掙扎著有了自己的一片小小領(lǐng)地,這里的食物沒有那么豐富,但是養(yǎng)活自己已經(jīng)足夠了,安泰很滿足,天天對著流過家門口的溪水欣賞自己越來越厚的大卷毛。
真漂亮�。�
真帥氣呀!
如果不那么熱就好了。
安泰伸出小舌頭,哈赤哈赤喘著熱氣,神態(tài)有點眼熟,駱蕓在這兒肯定認(rèn)出來這是模仿她的。
為了在野外擁有戰(zhàn)斗力,保護(hù)自己這個小小的、不算多么富有的領(lǐng)地,安泰開始在樹上磨自己的角,這雙大螺旋外翻的角自出生以來都沒有使用過,為了生存,安泰終于重視起它們來,把它們磨的又亮又尖,在有一天用它們趕走闖進(jìn)領(lǐng)地的馬鹿后,安泰更加珍視它們了,它可是用犄角在馬鹿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戰(zhàn)績。
隨著身上的卷毛越來越長、越來越厚,也很難再有動物能夠傷害到安泰,狍子的犄角懟進(jìn)來,在互相纏繞又格外厚重的羊毛里根本如入泥潭,寸步難行。
安泰很清楚自己的武器是什么,它非常細(xì)心地保養(yǎng)起自己的犄角和毛發(fā)。隨著戰(zhàn)斗的次數(shù)增多,安泰身上軟趴趴的肉開始變得緊實,小肌肉發(fā)達(dá)起來,被越發(fā)蓬松的大卷毛藏在下面,它有時候也會想念羊群,這個時候它就會跑到山崗上,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從山林間穿過的羊群一路往廣闊的草場上走去,在保鏢們的驅(qū)趕下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向村子的方向跑。
安泰懷念地看了幾眼,便轉(zhuǎn)身愉快地奔回溫暖的洞穴。
漸漸的,安泰在山里闖出點名氣,傻狍子再也不會無緣無故來欺負(fù)它了,面對它頭上的兩個又大又鋒利的犄角,很多動物都退避三舍。
安泰嘗到了強(qiáng)大的甜頭,膽子也漸漸變大,遇事不再只知道逃跑,它的領(lǐng)地里也漸漸搬來了一些請求庇佑的小動物,安泰覺得,自己又有當(dāng)頭羊的感覺了。
安泰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在山上一直活的如此瀟灑,并且越來越好,進(jìn)入秋天后,它開始積極地儲存食物,堅果、干草、柔軟的樹枝和各種漿果都是它的目標(biāo),它勤勤懇懇,將自己的小家堆滿了過冬的食物,洞穴里鋪窩的干草堆的又軟又厚實,冬天躺在上面絕對很暖和。
安泰對過冬并不擔(dān)心,它不但收集了這么多的食物,它還有自己賴以為生的大卷毛啊。
若不是來了那群野豬,安泰的小日子絕對過的有滋有味。
安泰此后的一切悲劇,都要從這群野豬闖進(jìn)它的家開始說起。
這群野豬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霸道地在山上圈地盤,相中哪里圈哪里,對里面的原主人橫沖直撞地驅(qū)逐,安泰的領(lǐng)地離野豬相中的地方很近,就這么悲劇地被圈進(jìn)野豬的地盤,當(dāng)時它正在舒服的草窩里睡覺,野豬直接沖進(jìn)來,用長長的獠牙把它給撅了出去。
安泰摔出去的時候都是懵的。
它怒氣沖沖沖回洞穴的時候,就看到一群野豬坐在它的窩里,啃著它的儲備糧,為首的那頭大野豬看過來的眼神,兇惡的讓它腿肚子打哆嗦。
但安泰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安泰,它要為了守護(hù)自己的領(lǐng)地和食物而戰(zhàn),它低頭抬角,向野豬發(fā)起了沖鋒——大家都有角,沒道理干不過它。
嗯——
顯然安泰對局勢評估失誤,在對沖的撞擊下,它又被野豬撅了出去,厚實的羊毛緩沖了野豬大部分沖撞,但剩余的力道也足以將安泰撞飛,安泰生下來這么長時間,頭一次體驗了一把低空飛翔的感覺,它飛過家門口的灌木叢、飛過每天臭美的小溪,在山坡上墜地,又因為厚實的羊毛而彈起,一路彈彈彈地滾下山坡,最后幸運地卡在分叉的樹干上,才停下越滾速度越快的身體。
安泰卡在樹杈里很久很久都沒動,它還在消化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到底意味著什么,直到脖子酸了,它才明白,它的快樂老家被強(qiáng)占了!
夜幕降臨,別的小動物都回家了,只有它還在家附近的樹林徘徊,野豬再次沖出山洞驅(qū)逐它,安泰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野豬的厲害,不敢跟它硬鋼,只能再次選擇逃跑。
安泰好委屈哇,它辛苦了整個夏季建造起來的快樂老家就這么被一群臭野豬搶走了,還追著它頂,講不講道理!
野蠻的世界,不需要道理。
野豬最后一次撞到了它的后腿,安泰翻滾著再次滾下山坡,在夜色下的草叢里,抱住自己臟兮兮的身體嗚嗚哭了出來。
它終于認(rèn)清現(xiàn)實,它被山霸霸凌,被奪走了一切。
冬天就快來了,躺在草叢里哭了一宿的安泰擦擦眼淚,它不能這樣消沉下去,悲傷換不來食物,為了不被迫回到人類的手中,安泰決定哪里跌倒哪里爬起來——它原地站起。
尋找新的藏身之處,重新收集食物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安泰尋尋覓覓,終于在遠(yuǎn)離野豬地盤的破敗角落找到了一顆被蟲蟻蛀空的樹洞,樹洞四處透風(fēng),安泰仗著有厚厚的羊毛絲毫不懼,它趕在秋天的尾巴搶收一切可以吃的食物,就連被其他小動物啃過扔掉的苦果子它也撿回去——它現(xiàn)在木有挑剔的權(quán)利,嗚嗚,更恨野豬了,這個仇它記下了。
降雪的第一個月,安泰在自己破敗的家里守著不多的食物苦苦支撐,寒風(fēng)吹在它的臉上,在睫毛上掛起了一層冰霜,鼻子周圍冷熱空氣對沖下,也掛上了白白的霜花。
安泰每天早早的出去找食物,很晚很晚才回來,能吃的東西越來越少,尤其今年還下了一場好大的雪,把地上能吃的東西都掩埋了,安泰用鼻子拱開雪層,艱難地在地皮上啃食著枯黃的草根,鼻子在雪里凍的久了,特別的疼,安泰眨眨疼出眼淚的眼睛,在夜色下踩在快淹沒小腿的雪地里,艱難地往家的方向趕。
遠(yuǎn)處傳來狼嚎的聲音,安泰的腳步更快了,雖然那個破敗的家抵擋不住狼爪子的幾次攻擊,但好歹是個能讓它安心的地方,安泰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跟大野狼狹路相逢,前頭三匹虎視眈眈對自己流口水的野狼把安泰嚇懵逼了,雙方遭遇后呆了兩秒,安泰從雪地里蹦出來轉(zhuǎn)身就跑,身后的三匹狼也回過神,低頭猛追。
野狼壓低身子的沖鋒就算有雪的阻擋,也比安泰快多了,尤其這仨狼還會配合,想要把安泰圈到死角。
安泰可是被一群狗子圈過的,有豐富經(jīng)驗的羊,看到三匹狼的走位,一眼看穿它們的陰謀。安泰當(dāng)機(jī)立斷,立刻改變方向往山下跑去,可惜安泰的速度跟狼群相比,還是太慢了,就在它最絕望的時候,三匹狼追趕了上來,跑在前面的野狼突然躍起,一口咬在安泰的后脖子上,它原本以為自己能夠一擊拿住獵物的要害,可咬下去后才發(fā)現(xiàn),口感不對啊。
這滿嘴的毛是怎么回事��?
安泰感到身上掛了匹狼,嚇得腿肚子一軟,速度銳減,而緊跟在它身后的狼注意到時根本剎不住車,一腦門頂在它的屁股上,沖擊之大,直接將安泰撞了出去。
安泰本來就腿軟,被狼從背后一撞,腿就打彎了,圓滾滾的身體栽倒在厚實的雪地里,帶著身上的狼骨碌碌滾出去老遠(yuǎn)——那匹狼半路還被甩了下去。
狼群愣了,安泰也愣了,這簡直是給它打開了一條嶄新的逃命方法,它從雪地里爬起來,看準(zhǔn)下山的山坡,四條腿用力往前一蹬,在跳起的那一剎那將腿全部屈起來縮在厚實的羊毛里,竟真的在雪地上骨碌碌滾走了。
這下速度可快多了,狼都看傻了,但為了那口肉,還是咬牙追了上去。
安泰get到新技能,遇見平地就起身跑,遇見山坡就團(tuán)成球滾下去,雪地又厚又結(jié)實,竟一路保護(hù)安泰到山下,面對毫無遮擋的草原雪地,安泰知道自己唯一的生路就是不遠(yuǎn)處的村子了,這個時候它哪兒還顧得上回去后會面臨什么,此時保命才最重要。
它一邊往村子的方向狂奔,一邊凄厲的哭喊:大狗狗,救救我,嗚嗚嗚。
狼群追上它了,狼群在咬它,可是安泰一身羊毛,厚的狼嘴根本咬不透,狼改變策略去咬安泰的頭,安泰立刻機(jī)敏地把腦袋插-進(jìn)雪地里了。
駱蕓和虎子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駱蕓:……
一時間,她面對這樣的場景,竟不知道先笑一場,還是先把它給救出來。
虎子已經(jīng)沖了上去,駱蕓緊跟在后,雙方陣型看似三對三,但駱蕓這邊的安泰半個戰(zhàn)斗力都算不上。
駱蕓衡量了下雙方戰(zhàn)力,雖然它們這邊只有兩條狗和一只把頭插-在雪地里逃避現(xiàn)實的綿羊,可對面的三匹狼顯然長期挨餓,身體瘦不拉幾的,哪兒比得過虎子結(jié)實健碩的身體,更關(guān)鍵的一點是:它們剛吃飽哇,還休息了好一會兒,渾身充滿力氣。
虎子猛沖過去,直接撞翻一條野狼,踩著對方的頭就是一頓撕咬,旁邊兩匹狼想要救援,半路被駱蕓截胡一匹,另一匹沖過去了,一時間也拿虎子沒辦法。
駱蕓面對的野狼肚子餓得扁扁的,腰線都餓出了凹陷的弧度,它表情猙獰,牙齒鋒利,眼神像一根鉤子死死勾在駱蕓的身上,眨眼間一狼一狗就戰(zhàn)到了一起。
雙方交鋒的瞬間,駱蕓抬爪就撒了一把雪,在野狼錯不及防閉眼躲避的時候,矮下身子從它側(cè)面竄過,張口直掏它大腿內(nèi)側(cè)的軟肉,野狼疼的嗷一嗓子跳開,再沖過來的時候,明顯對駱蕓有了忌憚。
駱蕓要的就是它的忌憚,一匹毫無畏懼的年輕狼的戰(zhàn)斗力絕對在她之上,她可沒有虎子和其他狗那樣彪悍的身材,她長毛一脫,可是典型的纖細(xì)少女,連塊鼓起來的肌肉都沒有。
這就是場心理戰(zhàn),駱蕓仗著自己身手靈活,又吃飽了飯,欺負(fù)人家餓了不知道多少天,可能現(xiàn)在都有點頭暈眼花的大野狼,竟然也占據(jù)了上風(fēng),在野狼的身上留下了好幾道傷口。
恐怖的嘶吼聲在安泰周身響起,潔白的雪地在雙方扭打下變得臟亂不堪,安泰哆哆嗦嗦地將腦袋從雪地里拔-出來。
看左邊,彪悍虎子保鏢一掐二把惡狼摁在地上摩擦。
看右邊,漂亮妞妞保鏢一打一跟惡狼滾成一團(tuán)分不出彼此。
沒有狼咬它了,也沒有狼有功夫管它,這個時候正是逃跑的好時機(jī),它跑到山上,然后藏起來,保證狼和人還有狗子都找不到它。
大雪封山了,誰也不會為了一只丟失了快一年的羊去冒險。
安泰站起來,安泰慢慢地后退,然后狠狠地對著跟妞妞扭打的狼屁股沖了過去!
去他娘的自由山野,老子要報仇!
作者有話要說: 假想剃毛后的安泰:寬肩窄腰人魚線,還帶八塊小腹肌。
——————
好多小可愛糾結(jié)虎子的智商問題,虎子有系統(tǒng)啊,系統(tǒng)的目的就是讓它幸福,怎么會沒考慮這些問題呢,虎子會進(jìn)化的。
另外,封面上其實沒有虎子,都是女主,每一世不同品種的駱蕓[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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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你大哥永遠(yuǎn)你大哥
*
安泰這輩子做過最勇敢的事,
就是把狼屁股頂了個窟窿,可惜角度和力量不夠,只對狼造成了皮肉傷。
駱蕓跟狼掐架還是有點吃力的,
但安泰崛起之后,它們這邊二掐一,
可著勁兒地欺負(fù)狼。
狼想哭,
它這輩子都沒見過敢跟它對著干的羊和狗,
最可氣的是它還打不過。
三匹狼見這架勢知道自己再不逃,
就要變成狼肉火鍋了,
頭狼一聲嚎叫后,
帶著小弟夾著尾巴倉皇逃走了,蒼涼的雪地上留下三排可憐、無措、慌亂的腳印。
安泰這家伙還追出去兩步,對著天敵的后背跳腳罵道:還想吃你爺爺我,啊呸,
爺爺我有倆保鏢,
倆!
駱蕓也不知道它在說啥,反正就挺囂張的。
戰(zhàn)斗過后,冷靜下來,安泰看著身邊守著自己的倆保鏢,
終于意識到接下來自己要面臨的是什么,
它抬著頭,看著灰沉沉的天空,
如它此刻的內(nèi)心。
剪毛,這是個問題。
虎子撞了下安泰的身子,
安泰不情不愿地跟上駱蕓的腳步,它看著前方黑白花色大長毛的狗保鏢,遲疑的步伐慢慢堅定起來。
羊的一生就是要面對很多選擇,
它既然選擇跑回來求救,那么就注定要失去以往的自由。
安泰回頭留戀地看了一眼浪了一年的山林,擦掉眼淚,安慰自己說:總有機(jī)會,它還會回去的。
駱蕓不知道安泰心里的小九九,她現(xiàn)在的心情還蠻開心的,新年頭一天,逃走的羊回來了,這是多好的兆頭啊,老村長知道了,一定開心死。
駱蕓打開羊圈,虎子在后邊把安泰推進(jìn)去,羊群因為突然回來的前首領(lǐng)而騷動起來,新出生的小羊羔不認(rèn)識它,都害怕地躲在羊媽媽身后。
雖然向往自由,但安泰還是很想大家伙的,它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想要跟大家來一場熱情的貼貼蹭,然而就在此時,它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視線,安泰往羊圈最舒服的地方看去,那個原本屬于自己的地盤,此時站著一頭強(qiáng)壯的公前頭羊和現(xiàn)頭羊目光交匯,火星子噼里啪啦。
駱蕓將羊圈門關(guān)上,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羊圈里快要炸開的火藥味兒,她現(xiàn)在的心思都在虎子身上,急著去看看虎子有沒有受傷,虎子雖然勇猛,但狼畢竟是狼,哪怕是兩頭餓狼,攻擊也不容小覷,虎子一掐二實在太驚險了。
她在虎子身上翻找了一遍,很快在耳朵后邊看到一條淺淺的劃痕,犬科打架先往臉上招呼,那兩匹狼攻擊兇猛,又配合默契,虎子只受這點傷,足以證明它的強(qiáng)悍,但駱蕓還是心疼。狼在野外什么都吃,牙齒細(xì)菌超級多,就算這么小的傷口也不能忽視,駱蕓一想到虎子傷口感染的后果就害怕,她趕緊待著虎子往食堂走,剛才她出來的時候看到婁思國在那邊喝酒呢。
現(xiàn)在是晚上九點,平時村子都安靜了,但因為過年,此時大家伙還在食堂狂歡,在家家都還是油燈照明的時候,食堂里暖洋洋的黃光電燈泡簡直是新年聚會的不二之選,駱蕓進(jìn)來的時候,院子里一片狼藉,女同志們聚在一個燈泡下嘮家常,就剩一群老爺們還在鬧騰,劉老漢站在酒桌上,手里拿著一只布鞋,腳丫子光著一只,顯然喝高了,他正對著養(yǎng)狗的幾家喊道:“你們都得感謝我,要不是我,你們的狗子根本吃不上食堂,是我趟開了老村長這條大河,把虎子送進(jìn)去,才打開了這條全新的讓狗蹭飯的路,我是功臣�!�
他媳婦在桌子下邊拽他:“你快給我下來�!�
劉老漢臉蛋紅撲撲,身子都被媳婦拽斜了,還指著老村長說:“你這條河,老子趟平了�!�
老村長無奈擺手:“趟平了,趟平了,你趕緊給老子下去�!�
劉老漢被拽下去以后,五十多歲的人了,趴在自己媳婦肩頭小聲問:“我厲害不?嘿嘿嘿。”
他媳婦一邊哄一邊往家拽:“厲害厲害,全村就你最厲害�!�
路過駱蕓身邊的時候,駱蕓聽到她低聲嘀咕:“喝這么多,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真是丟人死了�!�
劉老漢:“嘿嘿嘿�!�
駱蕓看向虎子,虎子目不斜視,但還是能從它臉上看到一絲絲尷尬。
人家家長的事情,駱蕓不好意思太過關(guān)注,趕緊轉(zhuǎn)移視線在人群里尋找婁思國,很快在老村長身邊找到了他。
婁思國作為寶山村的定海神針,在村子里十分受尊重,連位置都是挨著老村長坐的。平日里穿的一絲不茍的婁思國,此時頭發(fā)微散,襯衫前兩個口子也擰開了,露出好看的鎖骨,他癱軟地趴在桌子上,酒氣熏紅雙頰,眼神都迷離起來,像一團(tuán)被蒸熟的糯米團(tuán)子,顯得特別的好捏。
老村長戳戳他:“婁醫(yī)生,你咋趴下來,起來喝啊�!�
婁思國神志都開始迷離了,含糊地說:“……I……I……”
老村長側(cè)耳聽了半天,哈哈笑著拍了一把婁思國:“愛啥愛啊,你們這些小年輕,天天就知道想這些,我是問你吃酒不�!�
婁思國的腦子:吃……吃?嗯嗯嗯,他想吃點甜的,他快要吐了。
婁思國:“me……me……”me
too。
老村長聽了一會兒,起身對盛飯大姐喊道:“給婁醫(yī)生來一碗苞米茬子水飯�!�
駱蕓一看,好家伙,婁思國這是陣亡了啊,根本派不上用場,再看其他人,也無人在意它們的到來。
駱蕓果斷帶虎子直奔獸醫(yī)站,婁思國之前給自己治療的時候,她有看到藥都放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