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怎么今天有空做這個了?”
“省事。炒完熬完底料就不用管了,誰要吃一煮就行了�!�
他昨天店里做的是面,有炸醬面、打鹵面和涼面,也都是一樣,把料炒好做完了,客人上門之后只用煮面條就行了,否則這小店就他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吳非觀察了一下隊友的氣色,覺得三胖這經(jīng)營游戲確實玩得不錯。組織建設(shè)和飯店經(jīng)營,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對了,計劃者初始有兩百個人,我這兩天觀察了一下,生活在咱們這一片貧民區(qū)的應(yīng)該不少,少說也有一二十個。我這兩天和其中四五個人打好了關(guān)系,他們正在想辦法進入人類同盟,到時候我應(yīng)該也能跟著混進去�!痹值馈�
大部分計劃者在同屬于人類同盟的本陣營計劃者和原住民面前并不隱瞞自己計劃者的身份,因而他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來他們是計劃者。
過了兩天時間,其實現(xiàn)在關(guān)卡內(nèi)只剩191位人類同盟計劃者和57位魔族同盟計劃者了。由于這兩天雙方都還在熟悉環(huán)境,所以被淘汰的人數(shù)倒是不多。
“他們有發(fā)現(xiàn)你是計劃者嗎?”
“那怎么可能�!痹滞ζ鹦兀孕诺匾粩[手道,“咱是誰?共青團員,黨的助手和后備軍。不可能被他們發(fā)現(xiàn)的�!�
吳非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三胖,你做飯這么優(yōu)秀沒問題吧?畢竟這面人做飯水平都一般,夕陽飯店的大廚烹飪口味都沒你這么豐富的。太出挑了會不會讓他們懷疑�!�
“那也不會�!痹钟质且粩[手,“我感覺我們的身份設(shè)定多少會結(jié)合一些本人的情況。我的身份設(shè)定里把我這個身份會做的、在小吃店常做的飯都列出來了,整整列了十頁,我翻著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還真的都是我會做的。現(xiàn)在這附近的原住民都可以給我作證,證明我一直是這么做飯的,也一直是這個口味,他們都已經(jīng)吃習慣了�!�
聽了袁三胖的話吳非一方面感到安心,另一方面又有些不敢茍同――什么“我們的身份設(shè)定多少會結(jié)合一些本人的情況”,他就沒看出來自己那個一心想著找個靠譜的好大佬把自己送出去的人設(shè)到底哪里像他了……
……不能因為他車禍前一直被廣大玩家朋友們包養(yǎng)就判斷他喜歡被包養(yǎng)吧……
“吳非,你這邊進展怎么樣?”
吳非把夕陽飯店的那場由總督達齊牽頭的盛大晚宴和他本人的計劃同袁三胖說了。
袁三胖充分肯定了他的想法,又補充建議道:“你也不用非等到晚宴再下手,如果這期間看到了合適的目標,也可以直接就過去刷一下好感,說不定直接就被大佬看上收做小弟了呢�!�
他不知道腦補了些什么,用食指敲了敲桌子,瞇著眼嘆息道:“你這個無間道玩法……真刺激�!�
吳非又給他講了沈行昨天晚上回來找他吸血,結(jié)果早晨又不見了的事:
“吸血還不是問題的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沈行他在關(guān)卡里能以人形出現(xiàn)的時間是有限的。你說他平常白天里一只血族貓能去哪里?又不能像別家貓一樣出去院子里曬太陽。想著他大部分時間只能用貓型出現(xiàn),他不在我白天就惦記他,偏偏每天都吃完就跑�!�
反正是自己的契約者,沒便宜了別人家,在關(guān)卡里因為特殊原因被沈行咬兩口吳非其實也不是非常在意。等沈行把人形的時間用光了,他也就肯定沒法再繼續(xù)吸血了。
“這很正常。他還會再回來的。”袁三胖聽完一仰脖,伸出手揮斥方遒地指向自己店里的桌子,自豪道,“你看我這店里,只要來吃過一回的客人,幾乎都要來吃第二回
;吃過了第二回,慢慢就有第三回、第四回……后來就變成了常客和熟客。所以只要你保持新鮮健康,行神他總還會回來找你的。”
吳非莫名地被三胖的話安慰了。但他卻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
夜幕降臨,黑森城中星星點點的燈火漸次亮了起來,將整座城市裝點成一座繁華不夜之城。吳非照常乘著公共交通用具去夕陽飯店打工。
托袁三胖的福,也不知道他今天是走了什么運,他今天服務(wù)的時候,還真的撞見了一位感覺可以“攀附”的魔族貴族。更巧的是,因為對方的不設(shè)防,他偶然發(fā)現(xiàn)了這位貴族的侍衛(wèi)官是一位計劃者。
這意味著如果他能成功接近這位貴族,成為對方的小弟,還能從其侍衛(wèi)官身上得到關(guān)于魔族同盟陣營計劃者的信息。
第52章
威脅
作為一名策劃,吳非在工作中一直是甲方。
不過他是一個很有自覺的甲方,每次在各種社交平臺上看到噴傻逼甲方的段子或者帖子,都會自動自覺地對號入座并暗自感慨一句:啊,這傻逼說的不就是我嗎?
不過如果細心就會發(fā)現(xiàn),這種社交平臺上的噴策劃、產(chǎn)品的文章或者段子一般都是藝術(shù)設(shè)計工作者寫的,由程序?qū)懙氖窍鄬Ρ容^少的――程序大哥們只會不動聲色悶不作聲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地在代碼里記上一筆。
所以在他們游戲代碼的注釋里,常�?梢钥匆婎愃啤安邉澖�(jīng)常填錯表,在這里加個檢查”“策劃又改需求了,這塊先不刪,等他再改回去”“由于策劃的各種奇葩需求……”等一系列注解,一字一句,飽含深情。
這些注釋會和產(chǎn)品一起一直保留下去,而玩家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下載下來的、看似平凡又普通的游戲背后還記錄著這樣一段段刻代銘碼的愛恨情仇。
正因為他一直做甲方,所以吳非自認為自己一定能非常勝任給魔族大佬當小弟的工作,因為他一定能充分理解并滿足對方的需求。
而他遇見這位魔族的勞倫伯爵也比較偶然。
他晚上按時來上班,換工作服的時候就聽見其他侍應(yīng)生在議論勞倫伯爵晚上要來吃飯的事。
吳非像往常一樣默默躲在一邊聽,偶爾應(yīng)和兩句,很快就摸清了這位勞倫伯爵的身份。
據(jù)說他雖然爵位只是伯爵,但實際上并不是老伯爵的兒子,而是魔王的私生子。據(jù)說是由于他小時候中過毒的原因,相較其他魔族而言,身體較為虛弱,常年多病,魔王為了保護他,也為了讓他能更好地調(diào)養(yǎng)身體,特意讓他留在黑森城中休養(yǎng)。
因為他身份特殊,連公爵達齊也對他禮敬三分,而吳非特意打聽了一下,也沒聽說這位勞倫伯爵有什么不良嗜好。
勞倫伯爵一行人在晚上九點的時候抵達夕陽飯店――魔族和血族的晚飯時間要比人族晚得多,魔族還算吃得早的,血族往往在十一點多的時候才會到店。
吳非也躲在遠處看到了這位勞倫公爵,他身高和吳非差不多,在魔族中算是矮的,身形偏瘦,面色蒼白,相貌普通,如果不是早知道他是魔族,恐怕會被人認作是一名血族。他的身后跟著四名侍從和一位侍衛(wèi)官,全部都是身形高大的魔族。
勞倫公爵獨自進里間用餐,剩余幾位侍從則站在外間把守,吳非進出布菜時聽到幾人壓低聲音的交談:
“……布萊大人,您對那個獸人奴隸也太好了吧?”
“嗯,他是比較特別……他對我很有用。”那個叫做布萊的侍衛(wèi)官避重就輕地回道。
這個關(guān)卡里沒有像第一個末日生存關(guān)卡那樣限制所有契約者只能以人類身份出現(xiàn),而可以使用任何身份,根據(jù)袁三胖查到的攻略,這意味著這個關(guān)卡的力量體系可以容納各種高魔力量。但是在契約者進入關(guān)卡時,系統(tǒng)還是會給他們安排一個可以和身份卡相匹配、或者說以他們的身份卡可以偽裝的身份。
比如袁老的身份是妖仙,但他平常外表就是普通老頭,所以系統(tǒng)就給他安排了普通老人的身份,但這不妨礙他在需要時使用他作為妖仙的力量。
然而現(xiàn)在還處于關(guān)卡初期,沒睡會蠢到暴露自己,讓契約者展示出和關(guān)卡背景不符的力量來,那樣不僅會引起敵對陣營計劃者的注意,甚至還會在原住民那里惹來麻煩。所以大多數(shù)計劃者和契約者還是盡量將自己偽裝成原住民,只在同陣營的計劃者面前才會透露自己的身份以尋求合作。
這幾個侍從和侍衛(wèi)官簡單的交談中卻透露出了反常的信息,吳非不由故意放慢了手腳,借著收拾東西站在一旁偷聽他們的對話。
布萊在面對幾個確認是魔族原住民的人的時候顯然戒心不是那么強,他只想把幾人敷衍過去,言語之間的漏洞卻很快讓吳非確認了――這人十有八九是一個魔族同盟的計劃者,那個獸人應(yīng)該就是他的契約者。
契約者的陣營是和他的計劃者一致的,而和系統(tǒng)給他安排的身份無關(guān)。不過聽他們談話中的意思也能感覺到,這種計劃者和契約者的身份看起來是分屬不同陣營的搭配,實在是有諸多不便。還是袁三胖運氣好,本人和袁老的身份被安排得如此關(guān)系緊密,絲毫不會引人注意和懷疑。
不過最慘的還是自己,契約者變成了原住民,沈行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陣營。
確定了布萊的身份之后,吳非很快就打定了主意,趁著上菜的時候給自己悄悄撒上了系統(tǒng)出品的“108度魅力無限”香氛噴劑。
這件道具售價108元,效果持續(xù)時間卻只有三秒,效果是能夠引起聞到它氣味的原住民的注意,但這種注意是否有效果、是正向的還是負向的則不可保證。
但即使是這樣效果一般的噴劑,吳非自己的系統(tǒng)商城里也沒有。這瓶還是袁三胖聽說了他的計劃后主動送給他的。
最終計劃的系統(tǒng)商城售賣商品種類和計劃者的段位有關(guān),青銅計劃者的商城里基本只售賣一些雞肋或華而不實的外觀道具和基礎(chǔ)藥劑;袁三胖這樣的秘鋼計劃者的商城里則會多一些有用的小道具。
當計劃者段位升到白銀時,商城內(nèi)的商品會更豐富,按照攻略中的指導,這時候才會真正出現(xiàn)對通關(guān)有明顯作用的、稱得上有用的道具,可以攢下錢在這時購置一批道具。
比如吳非所用的“108度魅力無限”香氛噴劑的效果挺起來還很雞肋,是否起效更多要看運氣。但白銀計劃者商城出售的“180度魅力無限”香氛噴劑則可以確保增加聞到的原住民對使用者的少量好感。價錢沒有提升很多,效果卻提升了一個檔次。
好在吳非這次的運氣還不算太差――也可能是因為道具是袁三胖送的,沾了三胖的好運所以才會起效。
在吳非上完菜要離開的時候,勞倫伯爵突然抬眼第一次看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吳非�!�
那位勞倫伯爵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吳非猶豫了一下,還是退了下去。
……也不知道這次算成功了沒有。
他以前雖然也是被廣大玩家朋友們包養(yǎng)著,但他還沒有過在現(xiàn)實里討好金主朋友們的經(jīng)歷。
在線下見面會上,一般都是玩家朋友們圍著他追問游戲里的各種問題,什么新玩法新系統(tǒng)什么時候上啊、新角色什么時候出啊、平衡準備咋辦啊……并不用他主動搭話,金主朋友們就有很多問題想和他“聊聊”。
甚至有時候還是想“動手”“有實際接觸”的那種“聊聊”――這是肯定的事,根本不用想,看看網(wǎng)上想組團報名揍策劃的朋友有多少就能知道。
所以他于此道上還是缺乏實際經(jīng)驗。
不過也不慌,半個月后的宴會上這位勞倫伯爵總會再出現(xiàn)的,而且這期間說不定他還能發(fā)現(xiàn)其他的目標。
吳非今天本來能早下班,但他不小心摔了飯店一瓶酒,等車又用了很長時間,到家的時間就比較晚了。然后他在自己家門口,不出意料地再次撿到了一只灰撲撲的小黑貓。
小黑貓倨傲而倔強地用暗金色的眼睛打量著他,仿佛在譴責他為什么夜不歸宿,滿身酒氣、還回來得這么晚。
吳非才不管他,這次見到他也不吃驚,直接自然地一彎腰,利索地把他卷進懷里就進了屋。
他給小黑貓洗澡的時候,小貓一直沉默而倔強地在他手底下不發(fā)一喵,下頜繃得緊緊的,即使被澆了一臉水,揉了一腦袋肥皂沫也威武不屈,顯得特別有骨氣。
這小屋的條件非常不好,連獨立的淋浴間都沒有。但看在為做任務(wù)通關(guān)的份上,吳非也都忍了,沒什么抱怨的。
吳非給沈行洗干吹干了,又打水把自己全身上下擦洗了,洗去一身的酒氣,這才抱起干干凈凈毛發(fā)蓬松的小貓一起上床睡覺。
臨閉眼前他和沈行對視著,約法三章:“你晚上不許再變成人了,更不許吸我的血,如果沒吃飽我可以做飯給你。而且不許趁我睡著的時候溜走,我現(xiàn)在找你可不容易……你要是再跑,我就拿繩把你捆起來,關(guān)小黑屋里,哪都不許去,讓你看綁匪綁架小貓咪的恐怖片�!�
他現(xiàn)在也顧不得這么威脅會不會降好感度了。
要是連貓都留不住,還提什么好感度。
他和沈行對視了三秒,最后還是他先投降,困倦不堪地閉上了眼睛。
沈行現(xiàn)在身份變了,記憶沒了,倒是唯獨保持著沉默是金的美好品質(zhì)。吳非說了這么多,被他壓在手掌底下的黑色幼貓都沒有絲毫表示,只是沉默著看著他――直到吳非困得閉上眼,睡著了。
第53章
怎么知道名字的
吳非說完這兩句話就睡著了,ASX1314直播間也因為判斷到綁定計劃者的狀態(tài),根據(jù)隱私保護的一系列規(guī)則對關(guān)卡內(nèi)的內(nèi)容進行了屏蔽。
畫面消失,直播間內(nèi)的觀眾們卻并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反而聚在一起議論了起來:
“二分之一的靈魂:給他看貓絕育的視頻吧!”
“一十木林森:我想看綁匪綁架小貓咪的恐怖片。”
“海栗:帶我一個�!�
“みなみ:我,我想看行神的貓片(小聲嗶嗶)。”
“……”
“匿名:……你們膽子是不是都太大了點???”
――
第三次被在脖子處徘徊的手涼到醒過來的時候,吳非已經(jīng)習慣了。
因而他這次表現(xiàn)得較為鎮(zhèn)定了。不再像第一次那樣慌張無措,也不像第二次那樣掙扎不得,而是自然地把手扣在對方的手上,嘟囔道:“別鬧�!�
沈行的手被他壓住,不動了。
隨即一個低沉優(yōu)雅的聲音在他耳邊低低響起:
“……為什么不讓我喝你的血?”
“……昨天還不夠舒服嗎?”
吳非呼吸一滯,不知該怎么說。他覺得行神現(xiàn)在不僅僅是失憶了,性情也變得和以前不大一樣。
現(xiàn)在對方簡直明顯的不講道理。
吳非剛睡醒,一時想不到該如何向他解釋“不是你把我弄舒服了就可以吸我的血的,老實地吃貓飯不可以嗎?”這種問題,于是隨口找了個借口道:“不行,你每次都壓得我太難受了。床上睡不下兩個人�!�
所以行神您還是當只貓吧。
貓不占地方,不僅能一起睡床,還能分享我的枕頭和被子。
黑暗中對方似乎靜默了兩秒。
隨即吳非便感到自己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托了起來,瞬間變成了他半邊身子壓在沈行身上,沈行左手環(huán)過他胸口,把他鉗制在自己懷抱里的姿勢。
吳非覺得這個姿勢有些不對。
要是在他們游戲里npc敢這么對待男玩家,那是要被掛去論壇,被寫小同人的。
不就是為了一口吃,沈行他至于這樣么?
這個身份的設(shè)定難道是底層血族、吃不上飯,就等著被自己的計劃者抽到后來咬計劃者?
“現(xiàn)在這樣可以了么?”
冰涼的唇在他頸邊游移著,血族沈行鼻息間哼出了幾分壓抑的喘息,似乎面對珍饈佳肴已經(jīng)無法忍耐,箍住他的手也又緊了幾分。
“嗯……”這樣被狩獵者牢牢盯上的感覺卻讓吳非本能地感到不適,他下意識地抗議了一聲,卻被獵食者當作了可以進食的信號。
尖銳的獠牙不再忍耐,瞬間沒人了他的頸項。
那一剎那的疼痛讓吳非不可自抑地蜷曲起雙腿,雙手向下牢牢扣住血族的身體。
逼仄的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晰,只有身體上的觸感分外地敏銳。
被掠奪的同時,在那一波又一波的奇異快感沖刷下,吳非終于放松了下來,自暴自棄地完全癱軟在血族的身上,閉上眼睛,任由對方歡愉地進食。
黑暗又成了最好的保護色,反正在這樣的黑暗中,他無論是什么樣子,都不會有人看見。
……
吳非醒來的時候,很明顯地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又亮了。
床的內(nèi)側(cè)空空如也,這次甚至連根貓毛都沒有留下。
吳非“砰”地一拍床鋪坐了起來,不甘地吶喊道:“……沈行你敢跑就別指望我再撿你回家!滾再多灰我也不會心軟的!貓飯沒有了!洗澡也不會有了!等待你的只會有小皮鞭小黑屋和恐怖片!”
屋內(nèi)安靜了兩秒。
隨即一個熟悉而冰冷的聲音在從旁邊淡定地響了起來:“早就想問了……你怎么知道我叫我叫沈行的?”
聲音中透著淡淡的涼意。
吃飽了的血族,似乎不再如夜半時分黑暗之中那樣好說話。
吳非愣愣地回過頭去,只見穿著白色真絲上衣和黑色長褲的血族正優(yōu)雅地坐在窗邊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薄薄的光暈透過窗子上的窗紙灑進來,給他身后暈染上一層淡淡的光,更襯得他面色極其蒼白。
他很安靜,靜得連呼吸都沒有。吳非一時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屋子里還多了一個人。
雖然說昨天已經(jīng)和沈行約法三章,但是對方既然絲毫沒有遵守那些約定地吸了他的血,他本來也沒指望沈行真的還會留下的。
但是這個問題要怎么回答?
他怎么知道他叫沈行的?
這不是廢話嗎,他當然知道他叫沈行,理所當然,天經(jīng)地義。但是這個問題現(xiàn)在卻不好解釋。
血族這時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向他的方向繼續(xù)走了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不僅知道我叫沈行,還叫得那么親熱……行哥?嗯?”
血族伸出手,握住了他的下頜,強迫他抬起頭:“而且你要怎么解釋……我居然會對你產(chǎn)生食欲。”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餓過了。”
我哪里知道你為什么明明睡前才吃了一大碗貓飯到了半夜還會餓……
難道人形和貓形其實是兩個胃?
而且我們搞游戲的和你們搞吸血的不一樣,我們那里對于特別能打特別能carry特別金大腿的人叫哥叫神不都是很正常的嗎?!
……干嘛說得像是我們亂搞男男關(guān)系一樣。
等我過關(guān)了,我就要和沈總告狀,你那個吸血的身份真的不ok,滿腦子的騷代碼。
吳非和血族黑色的眼睛對視著,腦子里的想法已經(jīng)轉(zhuǎn)了九九八十一個筋斗云,明顯的神游天外。外在表現(xiàn)就是愣愣地沒有說話。
不過沈行也沒有再計較。
他盯著吳非看了一會兒,突然也低下了頭,用唇再次貼住了吳非的脖子,低低道:“……我又餓了。”
……
吳非又后悔了。
他看著旁邊一臉饜足的血族,覺得照這么發(fā)展下去還是讓沈行離家出走得好。
離家出走的話,他最多也就是每天夜里撿回一只灰撲撲的小貓,然后給他洗洗澡,滿足他兩頓夜宵。現(xiàn)在這個樣子,分明是一日四餐都要他負責了。甚至一天四頓都未必能喂得飽。
……他可能得問問袁三胖那里有沒有補充氣血的藥劑。他的垃圾青銅商城里是什么都沒有。
不過沈行吃完了自己的早飯同中飯后看上去就滿意了許多,吳非收拾屋子的功夫里他就悄摸地變回了小黑貓,趴在吳非的枕頭上閉目養(yǎng)神。
吳非收拾好準備出門去袁三胖那里相互通氣、商量關(guān)卡對策,順便吃飯。
他不放心沈行一只貓獨自在這間簡陋的屋子里,想了想,還是把對方抱進了懷里,帶著一起去了袁三胖的小吃店。
袁老板今天在店里做大盤雞、烤馕和烤肉串。
如果只是想簡單吃一點,還有炒羊肉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