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循著聲音走去,只見暗室的角落坐著個身材高瘦的男子,此刻他面色發(fā)白,嘴唇發(fā)紫,他伸手一摸,燙得他差點兒松了手。
“閣下可是黎錞黎希聲?”
白玉堂只覺一只滾燙的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是誰?”
“我是黎知常的朋友,他就在外頭。”
“知……常?”黎錞燒得已經(jīng)有些模糊,但二弟的名字卻還是記得的,他用力想要自己站起來,可他兩日沒有進食,身上又燒得厲害,一用力整個人都倒了下來,白玉堂見他如此費勁,干脆一把把人扛起來往外走。
黎錞掙扎不脫,也就隨他去了,只是他心中納悶,知常何時交的同齡朋友�。�
白玉堂扛著大刀和黎錞出來的時候,黎望已經(jīng)從狗腿錢昌的口中挖出了張秀才案的真相,沒辦法,這世上錢財動人心,可那也得有命花。
這刀子架在脖子上,錢昌能跟著張三少為非作歹,本身也不是多么忠心的人,即便頂著張三少吃人的目光,他也交代了一個十成十。
“這世上的人都說最毒婦人心,我看不見得,以張三少這般的為人,說句最毒恐是不過分吧�!�
這事兒,其實挺簡單,就是這張三垂涎那霍秋娘的美貌,又與張頌德張秀才是同宗的親戚,張頌德上無二老,下無子息,所以這貨便下毒暗殺了那霍秋娘的屠夫丈夫嫁禍給張頌德,如此一石二鳥,既能繼承張頌德的遺產(chǎn),又能得到霍秋娘。
這張三倒也不傻,知道張頌德不會無緣無故承認(rèn)自己殺人,故而花錢買通了縣太爺,讓縣太爺對霍秋娘用刑,又抓了他大堂哥要挾張頌德,張頌德這才不得不認(rèn)下殺人罪名。
“張三少好計謀啊,這般‘才智’,不上戰(zhàn)場沖鋒陷陣,都對不起你這天賜的才能啊。”
黎錞被扛著出來時,就看到平日里溫文爾雅,走步路都要咳兩聲的弟弟拿著尖銳的匕首威脅人,那模樣熟練得簡直做過無數(shù)次一樣。
“知……常?”黎大哥都驚呆了,連帶腦子都清醒了三分。
黎望回頭一看,見是白玉堂把大堂哥救出來了,當(dāng)即也不嘴人了,沖過去就把人扶下來:“五爺你怎么這么粗魯,大哥你身上怎么這么燙?他們竟還敢虐待你?”
白玉堂:……黎知常,你沒有心!
然而黎望此刻根本沒顧上五爺,對著大堂哥那叫一個噓寒問暖,整個兒一個兄控。
黎錞見到熟悉的弟弟,這心里的擔(dān)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他身上難受,只說了兩句話,就直接安心地暈了過去。
“五爺,這里就交給你了!”
“喂——黎知常,你別跑啊!”
然而黎望已經(jīng)帶著黎錞迅速離開了張府,剛好出門就看到南星帶著護衛(wèi)等在門口,他見少爺帶著昏迷的錞少爺出來,忙讓護衛(wèi)接過,又派人去請大夫,簡直貼心小管家。
“少爺,你又要去哪里?”
黎望接過南星遞過來的披風(fēng)穿上:“南星,照顧好我大哥,五爺那邊我還得去一趟�!比ツ睦�?自然是去幫展昭一臂之力。
作者有話要說: 展喵喵:私人恩怨請自行解決,謝謝。
第44章
擺陣
黎知常這個狗東西,救了人就直接跑了,這一大攤子事居然都丟給他,等回了汴京,沒有十七八頓魚,以后休想占他五爺半分便宜。
“老實點!賊眉鼠眼的,還想出去報官?很行嘛,綁架蜀中黎家的人,五爺很是佩服你這份膽量�!�
張三少已經(jīng)被打得鼻青臉腫,這會兒腦子都非常混沌,只聽到什么姓黎的,便喃喃道:“什么姓黎的?”
五爺一聽樂了:“合著你把人綁來,還不知其來歷啊,也對,你要是知道他的來歷,就是給你十七八個膽,你也不敢綁他!”
“嘖嘖嘖,可憐喏,這蜀中黎家本就護短,黎知常更是翹楚,你完了�!�
張三少卻不以為然,什么野雞江湖家族,等告到縣太爺那處,只要多出些銀錢,定能把這些人全部法辦。
正是此時,黎望去而復(fù)返。
“喲,你還知道回來啊,這些個人,你準(zhǔn)備怎么處置?”
黎望自懷里拿出一個印簽,晃了晃道:“先不急,待小生去會一會這黃沙縣的黃縣令�!�
“你這是……這是你爹的私印?”
“不錯,小生準(zhǔn)備送這位縣令一段錦繡前程�!�
……嘖,這狗東西又在給人挖坑了。
“行了行了,你且去吧,這里五爺替你看著�!�
黎望一拱手,露出一個笑容:“多謝。”
打東大街出去拐個彎沒多遠(yuǎn)就是黃沙縣衙,這縣城并不大,倒是這衙門造得很是輝煌,黎望一身錦衣出現(xiàn)在縣衙門口,直接用銀錢開路,很快就見到了黃沙縣令黃志雄。
在來黃沙縣前,黎望托晏崇讓去查過這黃志雄,他并非進士出身,而是中了舉人后托關(guān)系先當(dāng)?shù)目h丞,后來黃沙縣令調(diào)走,他憑“考評”升級成了縣令,一干就是二十年,期間從未挪過一下官職,可見這當(dāng)官的水平很是一般。
“就是你這外鄉(xiāng)人要見本官?”
黎望直接取出親爹的印鑒遞過去,這是走之前老頭子塞給他的,說必要時可以用,這會兒雖非必要,可大堂哥被磋磨成那樣,他要是不出這口惡氣,那就是妄為黎家人了。
“這是——”
黎望這還是頭一遭賣弄衙內(nèi)的身份,臉上的倨傲那叫一個恰到好處:“我也不同你廢話,我爹是當(dāng)朝督察院的御史中丞,此次來你們這小縣城,只為了找一個人,還請黃縣令撥冗尋找一番。”
這矜傲又拘禮的態(tài)度,再加上這份印鑒,恐怕此人真是黎御史的兒子。
只是這京中大官的兒子怎么跑他們這小縣城來找人了?
“不知黎公子,找的是什么人?”
黎望便道:“我大堂哥黎錞路經(jīng)你們黃沙縣,與一張姓的秀才一見如故,說是會在黃沙縣多停留兩日,可這七日過去,人卻沒了消息,我方才去張家打探,說那張秀才毒殺他人,正在你縣衙獄中,可否請黃縣令把他叫出來?”
黃志雄心里頓時咯噔一下,這怎么……又跟那張頌德有關(guān)?
“怎么,黃大人不愿意嗎?”黎望開始了輕聲敲打,“聽聞黃大人在這黃沙縣已當(dāng)了許多年的縣令,就不想挪一挪位置嗎?”
……這話的意思,難不成是給他升官的機會?
黃志雄登時眼前一亮,他做夢都想換個富庶之地當(dāng)官,京官他是沒什么想頭了,但江南地方卻還是有盼頭的啊,這是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若是他能幫御史中丞家的公子找到人,那豈不是——
“自然不是不愿意,只是公子說的那張秀才,可是指那張頌德?”
黎望沒點頭也沒搖頭,只端著態(tài)度道:“是不是,見了人不就知道了。本公子并不關(guān)心他叫什么,你且把人帶來就是了。”
黃志雄心中有些不喜黎望的態(tài)度,可人有個好爹,他只能忍下不愉,殷勤地讓人把張頌德帶上來。
張頌德這會兒正趴在牢里,跟展昭訴說自己的冤情,這剛說完,獄卒就來了。
“張頌德,起來,大老爺要見你。”
張頌德一條腿瘸著,是被獄卒一人一只胳膊拖著去了前廳。
他見黃志雄一身官袍端坐在堂上,抬頭就是一個唾沫:“呸!狗官!”
“大膽張頌德!見到縣太爺還不下跪!”旁邊的衙差一個殺威棒就要打下去,卻被一個摔碗聲嚇在了原地。
黎望施施然放下砸茶碗的手,才道:“這人看著就挺虛,這棒子打下去,本公子還問不問話了?”
“是是是,公子說得對,你們還不快下去。”黃志雄呵退衙役,這才轉(zhuǎn)頭道,“黎公子,這便是那毒殺他人的張頌德了�!�
黎望依舊披著一身大氅,這會兒斜倚在太師椅上,有股說不出的上位者氣息,至少在第一次見到他的張頌德眼里,很具有氣勢。
再說,此人……姓黎?哪個黎?為何能得黃縣令如此殷勤?
“張頌德是吧,你可認(rèn)識我兄長黎錞黎希聲?”
竟真是希聲兄的弟弟?這……與希聲兄描述的病弱弟弟完全不同啊?!
黎望見他這般反應(yīng),便道:“看來本公子是找對人了,聽說你為了奪人妻子毒殺其丈夫,可見心思不正,是不是你見財起意,把我兄長關(guān)起來了?”
黃志雄一聽,就知道不可能,這張頌德平日里就是個好好先生,還給鄰里贈醫(yī)施藥,若不是那張三少給的錢實在太多,他也不想判此人死刑。
“絕沒有的事!你不要血口噴人!”張頌德當(dāng)即眼含怒火道。
這書生……腦子有點軸啊,黎望索性換了個姿勢,找了個黃志雄看不到的角度給了張頌德一個眼神,這才繼續(xù)發(fā)揮:“哦?既是如此,那你說我兄長為何無故失蹤?”
張頌德一瞬間不大明白這個眼神的意思,但他也不笨,很快就明白過來,當(dāng)即喊冤:“我沒有殺人!都是張三逼我的,他抓了你兄長,說若是我不承認(rèn)殺人,他就要廢了你兄長的手!”
黃志雄:臥槽?張三少你做了什么?!
“張三?”黎望氣得直接把旁邊黃花梨的桌子整個兒拍碎,“黃縣令,你可認(rèn)得此人?”
黃志雄先是被這碎裂聲嚇了一跳,又聽這話,就知道要遭,他心中暗惱這張三抓誰不好,非要抓人御史中丞家的人,抓了人還不仔細(xì)收尾,現(xiàn)在這黎家人找上門來,他可怎么辦喲。
“認(rèn)、認(rèn)得�!�
黎望站起來,兩袖一揮:“既是認(rèn)得,還不速速帶路!若我兄長有半分差池,黃縣令這官,看來也沒必要做了�!�
艸,黃志雄心里直罵人,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就敢這么威脅他,還有那張三,做個事都不利索,果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可他到底收了張三不少錢,萬一這黎望直接過去,那張三狗急跳墻攀咬他,那他這縣令豈不是真要當(dāng)?shù)筋^了?
不成,他得把人勸住,才能讓張三閉嘴。
“公子且慢�!�
“怎么,你還有事?無妨,讓你的衙役帶路就行。”黎望非常貼心地開口。
黃志雄當(dāng)即擺手:“不不不,那張三若真是如此狂徒,公子此去恐會激怒他,不妨讓本官先去探一探,下官定會盡全力救出黎大公子的�!�
黎望一聽,頓時有些猶豫:“當(dāng)真?”
“自然,公子還請放心,若黎大公子真在張三府上,本官定叫他把人交出來。”
黎望當(dāng)即拱手行禮:“那就有勞黃縣令了。哦對了黃縣令,我有個手下因為與人起沖突被抓進了你們牢里,可否請你找人放了他?”
“還有這等事?來人,趕緊去放人�!�
黃志雄帶著衙差匆匆趕往張三府上,黎望坐在堂上,沒一會兒就見到了一身布衣還帶著點兒牢房酸臭味的展昭。
“我就知道是你,黎兄可見到五爺了?”
黎望早已經(jīng)揮退服侍的奴仆,聞言就點頭道:“見到了,我已經(jīng)救出我大哥了�!�
趴在地上的張頌德完全懵了,只訝異地啊了一聲。
展昭見此,趕緊把人扶到一旁坐好,然而張頌德是挨了板子的,他趴在地上真比坐著要舒服許多:“別別別,坐不得!”
“展兄,接著!”
展昭伸手接過傷藥,喂給張頌德吃下后,才道:“黎兄既是已經(jīng)把人救出來了,為何還要來衙門走這一趟?”
“自然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崩柰钢鴱堩灥碌溃拔倚珠L為了替他洗冤,被張三抓住軟禁,兩日未有進食,以至風(fēng)寒入體,這會兒還未退燒�!�
“什么?!”這張三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行事。
“不僅如此,他在十年間肆意強搶民女,光是宅邸之中,就有多達數(shù)十人,她們俱已寫下狀子愿意去開封府告發(fā)張三,他能如此行事,這黃縣令功不可沒,如此,我請五爺在張三府上擺下龍門陣請黃縣令唱戲,展護衛(wèi)可愿做那最后一擊的正義使者?”
展昭聞言大怒,當(dāng)即道:“固所愿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可張頌德……完全懵逼啊,這兩人不是朋友關(guān)系嗎?怎么又喊上展護衛(wèi)了?希聲兄的弟弟到底什么身份啊,怎么根本不像朋友口中描述的那般溫文爾雅、與人和善呢?
作者有話要說: 展喵喵:弄他!
第45章
互咬
為了保住自己的官職,黃縣令這次完全是拿出了自己為官二十多年從未有過的責(zé)任心,帶著六個衙差直接就殺去了東大街的張府。
然而叫門許久,都不見有人來應(yīng),他索性讓人撞門進去,卻發(fā)現(xiàn)……門根本就沒有拴上。
“你們兩個,走前面!”
兩個衙差得令,握著刀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往前走,穿過前廳進了二門,兩人一見院內(nèi)景象,登時就是一個大驚:“大人,張三少被人扒光衣服綁在廊柱上了!”
黃志雄也是吃了一驚,唔,張三那玩意兒真是怪小的。
“還不快把人放下來!”
這大冷的天,被人這么羞辱地綁著,張三少簡直想要將那兩人碎尸萬段,這會兒他凍得迷迷糊糊聽到黃縣令的聲音,不夸張地說,那就跟見到活菩薩沒兩樣了。
“黃大人,救命��!”
張三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喉嚨都啞了,被衙差簡單粗暴地放下來,他衣服都沒裹緊就直接撲過去告狀:“大人,有江湖賊子擅闖我家!他們膽大包天!”
黃志雄心想這是什么緊要事啊,便道:“這個不急,張三,你同本官說實話,你有沒有抓過什么不該抓的人?”
張三一愣:“�。俊�
“你少跟本官裝蒜,快說實話,要真抓了,就趕緊把人放了,本官興許還能替你尋一條活命的路。”
這披頭蓋臉就是一頓問斥,張三少心想老子可是在你這里花了大錢的,怎么就這份待遇呢?他剛剛差點遭遇了殺身之禍哎,他脖子上的血跡還未干呢!
“黃大人,咱們多少年的老交情了,您就這般信不過我?”
“本官就是太信得過你,才縱容你這般尋釁滋事,那張頌德的事情本官都替你兜住了,你自己想想,有沒有抓一個姓黎的男子?”
張三少當(dāng)即否認(rèn):“沒有!絕對沒有!”就算是有,那也被救走了!這無憑無據(jù),他作甚要承認(rèn)?
“你確定沒有?我可告訴你,那姓黎的來頭不小,你要真是脫不了干系,不說是你,就算是本官這烏紗帽都得掉!”黃志雄語帶威脅道。
兩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張三少這會兒已經(jīng)穿戴妥當(dāng)衣物,一聽心里也是一驚:“真沒有!不信您帶人搜搜,連個魂都沒有!”反正抓來的小娘子都被搶走了,他也不怕搜。
黃志雄一臉不信地反問:“你別不是把人藏在縣外了吧?”
張三少是個混不吝的,當(dāng)即就指天滅誓,一副老子絕不說謊的表情。他見黃縣令半信半疑,又忍不住問:“什么姓黎的人,竟能得大人這般看重?”
黃志雄心里思忖著張三這話的可信度,嘴上說得倒是不慢:“哪是本官看重,張三你這條小命可別因這個陰溝里翻船,縣衙里來了位姓黎的公子,御史中丞家的公子,來找人的,問了那張頌德,說是你抓了人大堂哥威脅他就范,可有此事?”
“又是那張頌德!大人,絕沒有的事!”張三聞言心里也有些害怕,不過他沒讀過什么書,自不懂御史中丞是多大的官,便問,“這官,很大嗎?”
“正三品的京官,督察院的一把手,人家寫個折子,本官這縣令就算是當(dāng)?shù)筋^了,你說這官大不大?”若是什么工部衙門,就算是工部尚書、禮部尚書,黃志雄都不會這么怕的。
督察院那是什么地方,盛產(chǎn)職業(yè)噴子的地方啊,他這樣的為官水平,隨便一查,豈不是要晚節(jié)不保!
這么一說,張三就完全聽懂了,于是他也害怕起來:“這么大的官啊,那那那……我真的沒綁啊!”
“你說了不算,你得說服那黎公子!”
黎公子?應(yīng)該……不是那個拿匕首威脅他的人吧?
黃志雄見張三猶猶豫豫,便知他沒有完全說實話,可衙差搜遍了整個張府,確實不見藏人,故道:“張三,隨本官去縣衙一趟吧�!狈凑赖烙巡凰镭毜�。
“不!我又沒抓人,我為什么要去!而且我剛剛被綁,大人您不為我做主嗎?”
“你把那黎公子糊弄過去,多少江湖人本官都替你法辦!”
說罷,黃志雄就抓著張三,強逼人上了去縣衙的馬車。
張三是真不想去啊,可他拗不過黃縣令,心中又發(fā)虛,只能開口:“大人,那張頌德就是胡亂攀扯我,他現(xiàn)在死罪難逃,肯定是想拉我下水!”
“倘若你有本事,也可以將這罪名推到他頭上�!�
張三聞言,當(dāng)即一拍大腿:“合該如此!黃大人,咱們須得這般說,這樣張家財產(chǎn),我再多分您一成,如何?”
“兩成�!�
這是搶錢呢,這老東西心就是黑,張三少心中不平,卻只得答應(yīng)了黃縣令。
很快馬車就到了黃沙縣衙外,張三少望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縣衙牌匾,心中竟起了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害怕之情,他很想跑,可六個衙役圍著他,他只能硬著頭皮往里走。
“張三,這是京里來的貴人,你可放機靈些,不要弄巧成拙,明白嗎?”
張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心中一直害怕這姓黎的是那個拿刀指著他的人,等他跟著黃縣令進去,卻見堂中央只坐了個一身青色勁裝的英俊男子。
怎么回事,現(xiàn)在的美男子都扎堆出現(xiàn)嗎?
“黎公子呢?”
展昭抬頭看向穿著綠色官袍的中年男人,這黃縣令果然如黎知常所言面容刻薄、眼眉上挑,便道:“我家公子有事,先走一步,特地留我下來等您的好消息�!�
“怎么稱呼?”
“鄙姓展,黃大人可以稱呼我展護衛(wèi)。”
黃志雄乍聽這稱呼,心里直犯嘀咕,這大宋朝大名鼎鼎的展護衛(wèi)只有那一位,怎么這位……難不成是仿著取的名字?總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吧?
雖說此人也是相貌堂堂,可穿著過于樸素,絕不可能是四品御前帶刀侍衛(wèi)。
正所謂以己度人,黃縣令很快打消了這個可怕的猜想,殷勤地開口:“展護衛(wèi),這位就是黃沙縣的富戶張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