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錯,黃小姐幼年曾與劉天鵬是玩伴,劉天鵬知道的事黃小姐也一定知道,若黃小姐幫假的劉天鵬蒙混過關(guān),那就是再對峙無數(shù)次,恐怕也分不出個真假來。
五爺卻愈發(fā)不解:“那……她為何要幫假的劉天鵬��?”
黎望給出一個提示:“五爺不妨站在她的立場上,思考一下整件事情�!�
白玉堂于是給出了一個非常直男的回答:“我又不是女兒家,如何得知她的立場!難不成是她不想嫁給真的劉天鵬?”
“……小生的意思是,就方才那劉天鵬的德行,倘若是個假的,她得有多瞎眼,才會相幫這么個爛人啊�!�
這話真是讓人反駁不能,可五爺卻仍舊倔強(qiáng)道:“那萬一先來的那個劉天鵬品性更爛呢?”
……那還留著干什么,兩個都打出去啊。
黎望一臉無語道:“小生來送賀禮時(shí),曾聽府中奴仆稱贊未來姑爺飽讀詩書、為人親切近人。”
基于這點(diǎn),誰真誰假,自是一目了然。
作者有話要說: 包黑黑:知我者,知常也。
第50章
清醒
“那萬一她受人威脅,不得不幫呢?”
“……她是縣令之女,又是包公疼愛的侄女,誰敢威脅她�。俊崩柰荒槦o語,“況且這是女兒家的終身大事,誰會放著品行好的正牌未婚夫婿不要,平白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啊?”
五爺無話可說了,只得承認(rèn)自己猜錯了真假。
“所以你的意思是,包大人不插手此事,是暗示黃縣令去跟女兒談心,確認(rèn)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劉天鵬?”展昭說完,又皺著眉頭道,“可若真如黎兄你所言,那假的劉天鵬,又是如何得到定親信物的呢?”
黎望指向劉天鵬離開的方向,道:“你可以問問他�!�
“包大人問了,他說他是來裕來縣的途中遭遇強(qiáng)盜打劫,才被搶去定親玉鐲�!闭拐颜f完,又補(bǔ)充了一句,“包大人又問他是何時(shí)何地,有沒有看清強(qiáng)盜的臉,此人就說天黑記不得路,也看不清臉�!�
“……這就完全是胡謅了,就算天黑記不得路,玉鐲乃他與黃家的定親之物,何等貴重,若是你與定親對象的信物丟了,那不得找瘋啊,可你看他既不報(bào)案,又連地點(diǎn)都支支吾吾,可見是沒說真話�!�
怎么說呢,包大人辦了這么多的案子,這劉天鵬的話術(shù)如此拙劣,肯定是一眼識破真假。沒有立刻拆穿,恐怕是顧及黃家小姐的感受。
這么一想,黎望對包公的觀感又好了三分。
白玉堂一聽,登時(shí)反應(yīng)過來:“你的意思是,假劉天鵬和真劉天鵬認(rèn)識?”
“確實(shí),這定親乃兩家私密之事,這玉鐲就算是被強(qiáng)盜搶去,恐怕也不知其含義,強(qiáng)盜又怎么可能會拿著玉鐲來黃家認(rèn)親呢!”展昭立刻提劍站起來,雖說包大人沒有吩咐,但他決定還是要去查一查這劉天鵬。
“喂——姓展的,這天都黑了,你要去哪啊?”
黎望剛剛撞得有些胸悶,站起來走了兩步,才道:“別喊了,他是去查劉天鵬了,畢竟假的那個不知姓名無從查起,但真的劉天鵬有名有姓,有籍有貫,好查得很�!�
“那也得吃飯啊,人是鐵飯是鋼,這又不是什么人命案子,他也未免過于積極了吧?”白玉堂有些難以置信道。
黎望瞥了一眼五爺,心想五爺心思細(xì)膩起來,那是比姑娘家都要厲害,可神經(jīng)粗起來,也是碗口大粗了,展昭明顯是抓不到刺殺包公的刺客心煩意亂,否則這么淺顯的推理,早該想到了。
“不是積極,他是給自己找點(diǎn)事做,畢竟刺客沒抓著,他比誰都擔(dān)心�!蹦倪有什么心思吃飯啊。
白玉堂大受震撼,于是晚間匆匆吃完飯,就跑去守著包公。
只是這一夜,刺客依舊沒有出現(xiàn),五爺守到黃縣令帶著一臉愁緒來拜見包大人,這才換了王朝馬漢去縣衙食堂吃早飯。
“噢喲,這不是咱們黎大少爺嘛,今個兒怎么起得這么早?”
黎望送了白玉堂一個白眼,才讓南星給人盛粥:“這在別人家中留宿,能一樣嗎?看你這一雙大烏眼,等下吃完就趕緊去睡吧。”
“我不困,看到那邊那個人沒有?”白玉堂悄悄努了努嘴,放低了聲音道,“那位就是先來的劉天鵬�!�
卻沒成想黎知常這貨眼睛都不眨一下,渾似毫無好奇心一樣。
“你居然一點(diǎn)也不好奇嗎?”
黎望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才道:“你沒來之前,小生就知道了�!眲e說,這假劉天鵬確實(shí)比真劉天鵬俊俏許多,且眉宇間自帶一股堅(jiān)毅,一看手上就有功夫,瞧著也是個正派人,無怪黃家小姐偏心此人。
“……你知道得太多了�!卑子裉镁椭钟惋灨闪艘煌氚字啵@才平心靜氣地開口,“你有時(shí)候,就不能裝裝傻嗎?”
“不能,咱們不是朋友嗎?”
黎望這人,性格其實(shí)挺別扭的,特別是對朋友,說話也一向夾槍帶棒,可如果他真把你當(dāng)朋友,就絕不會在朋友面前裝腔作勢,這既是對朋友的不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委屈。
白玉堂聞言,難得一愣,這話……竟是黎知常說的,聽著還怪讓人開心的,可仔細(xì)一品,他又有些炸了:“朋友你就整天氣我?”
黎望眨了眨眼睛,一臉正色道:“小生只是實(shí)話實(shí)說罷了。”
……就很氣,但五爺是寬宏大量的人,吃過早飯氣就消了,見黎知常今天氣色不錯,便又忍不住問東問西:“你說那黃縣令,到底分沒分出來啊?”
“你問我,我去問誰啊,再說吃過飯,我就要回京了�!�
“這么快?你不同我們一起回去嗎?現(xiàn)在天氣寒涼,一起走路上也多個照應(yīng),不是嗎?”
黎望心想鬼才要跟你們一起回去呢,他可不想再被卷進(jìn)什么案子里了。
“再說你現(xiàn)在回去,不得被你大堂哥拘著練字讀書�。俊�
五爺這話,直接命中紅心,黎望瞬間就妥協(xié)了,并且還主動提起了真假女婿的事:“你放心,倘若今日黃大人還沒分出來,包公定會幫他作出決斷的。”
畢竟事關(guān)黃家小姐的清譽(yù)和未來,這種事拖得時(shí)間越長越不妥。
“那萬一包公也分不出來呢?”五爺見黎知常神色示意,當(dāng)即配合地問道。
黎望滿不在意地回答,聲音卻忽然高了起來:“那就挑個黃家小姐覺得眼熟的,反正兩人都有信物,上門肯定是想做黃家女婿。”
白玉堂就順著話說:“那萬一挑中假的劉天鵬,可就慘咯�!�
“慘什么?能做高門女婿,平步青云,何來之慘?”黎望故作不解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一個人冒充另一個人,首先就需要舍棄姓名和父母,況且經(jīng)過包大人論斷,他就是假的劉天鵬,之后也是真的劉天鵬了�!卑子裉靡荒樋鋸埖谋砬�,黎望忍不住踢了他一腳,示意他戲過了,五爺才收了戲癮。
“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這人要是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認(rèn)了,也真是個畜生了�!�
……這話簡直含沙射影到了極致,五爺暗中比了個佩服的手勢。
這說者“有意”,聽者“有心”,那邊正在用膳的假劉天鵬登時(shí)臉色一變,飯都沒吃完,就行色匆匆地離開了。
“怎么樣,我配合得可好?”
黎望站起來往外走,只留下兩個字:“你猜�!�
白玉堂才不猜呢,畢竟以黎知常的惡劣脾性,狗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夸贊人的話來。
*
假劉天鵬的步伐越走越快,等回到房中,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當(dāng)初冒充劉天鵬乃是為了刺殺包拯的權(quán)宜之計(jì),如今刺殺未成,自己卻弄得這般“泥足深陷”,倘若他再假扮下去,真成了劉天鵬,豈非再也不能認(rèn)自家父母?
一想到這里,他立刻收拾起行李來。其實(shí)他的行李也不多,只一柄劍、一張弓而已。
但他剛要走,就被黃家小姐黃巧玉堵了個正著。
從前他們是未婚男女,相處逾越些也不妨事,可現(xiàn)在……他明明已經(jīng)在黃小姐面前漏了馬腳,便不好再像從前那樣了。
“你要走?”
假劉天鵬支支吾吾,竟不敢對上黃小姐的眼睛。
黃小姐卻是個聰明人,當(dāng)下心中就有些失望,可相較于那個不成器的真劉天鵬,她還是更傾向這位公子。女子嫁人,本就是二次投胎,她并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可讓她嫁給那樣一個品性堪憂的人,還不如先頭這個。
“是你先招惹我的,如今卻要這般抽身而去?劉天鵬,你有沒有心?”
假劉天鵬只能開口:“我……不是他,你知道的。”
“可你也可以是他�!�
“可我也有父母,若我是他,便再也不能拜祭自己的父母了�!边@點(diǎn)于他,是最無法忍受的事情。
黃小姐眼中的失望簡直要漫出來了,說話也難免咄咄逼人起來:“那你當(dāng)初又何必拿著信物來騙我?你既騙了我,為何不一騙到底呢?”
假劉天鵬無言以對,此事確實(shí)是他草率了,當(dāng)初他沒想那么多,現(xiàn)在細(xì)想,卻是萬般不應(yīng)該將黃小姐牽扯進(jìn)來,官宦女兒家最重名節(jié),是他的錯。
“黃縣令對你疼愛有加,若你當(dāng)真不想嫁他,不如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聊一聊,我不是你的良人,你把我忘了吧�!奔賱⑻禊i說完,臉上已是難掩的痛苦,可見這番扮演劉天鵬下來,他也動了真感情。
黃家小姐卻很清醒,若父親當(dāng)真是個說得通的人,這門婚事早就解除了,她如今也不會出此下策,故而道:“父親為人一諾千金,對人承諾之事從沒有毀約的,如今劉伯父早歸黃泉,父親絕不會退了這門親事。”
就是因?yàn)樘靼走@點(diǎn),她才萬般要將此人留下。
母親早逝,無法替她打點(diǎn)婚事,倘若她自己都不替自己考慮,下半輩子就只能囫圇著過了。與其如此,不如鋌而走險(xiǎn)、放手一搏,至于冒認(rèn)官親要罰役三年的事,她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許多了。
卻是此時(shí),黃縣令忽然推門進(jìn)來,臉上滿是痛惜:“你既是知道道理,為何還要替此人隱瞞身份!女兒,你糊涂��!”
作者有話要說: 包黑黑:我看你才是個老糊涂!
第51章
姓王
“爹,女兒……”
黃縣令卻是大手一揮,讓仆婦把黃小姐迅速帶走:“來人,把小姐送回房間,沒有老夫的吩咐,不許她出門�!�
黃小姐拗不過仆婦,只得憋屈地被架走。
假劉天鵬想要伸手阻攔,可他的身份如今已然被黃縣令識破,自己又有什么立場去阻止呢?
等女兒的身影消失在門邊,黃縣令才眼神復(fù)雜地看向屋內(nèi)長身玉立的年輕后生,如果可以,他多希望此人才是真正的劉天鵬,畢竟沒有一個老丈人不喜歡讀書知禮的女婿。
可這世上的事,往往都不隨人愿。
“這就是你一直推三阻四,幾次三番找理由推遲婚期的原因,是與不是?”
假劉天鵬低頭不敢回答,可他的沉默已經(jīng)是另一種更強(qiáng)有力的回答了。
黃縣令眼中只覺失望,原本他以為此人可為佳婿,如今一看,竟也滿口謊言:“你究竟是誰?冒充劉天鵬,又意欲何為?”
“抱歉�!�
假劉天鵬說完,猛地推開旁邊的窗戶跳了出去,卻未料那展昭竟守在窗邊,他只得拔劍與之相斗,可與南俠展昭相比,他的劍術(shù)遜色太多,正欲尋找突破離去,就見又一白衣男子提刀而來,武功竟也不比展昭差。
“束手就擒吧�!�
假劉天鵬如何愿意,可面臨兩大高手的圍攻,他哪里有招架之力,眼見那大刀要砍向他的胳膊,一把亮劍忽然急速而來替他擋住了攻勢。
展昭見到來人,臉上難得一怔,手下的動作也慢了片刻,竟給了兩人逃脫的時(shí)機(jī),等白玉堂追出去,那兩人竟跑沒了影。
“姓展的,你怎么回事?見是個女子,竟還手下留情?”
展昭持劍搖了搖頭,他只是覺得難以置信,又覺得過分巧合了:“不是手下留情,是方才那女子,正是那晚襄助刺客之人�!�
白玉堂一聽,都有心再追出去了:“你怎么不早說?”
展昭卻并不回答,只迅速回劍入鞘去找包大人,見包大人安然無恙地在和黎兄聊天,他這心頭的擔(dān)心才放到了實(shí)處。
“展護(hù)衛(wèi),你怎的這般行色匆匆?”
展昭穩(wěn)了穩(wěn)自己的氣息,才道:“回大人的話,屬下方才又見到那王嬌了�!蓖鯆�,就是那夜襄助刺客離開的女子,后來被開封府抓住后,又被包大人做主給放了。
“在何處見到的?”包大人訝異道。
“就在府中,她來搭救那假的劉天鵬�!闭拐颜f完,又道,“大人,屬下猜測,那假的劉天鵬,或許就是王嬌的弟弟王達(dá)�!�
又是新人名,黎望在一旁聽得云里霧里,不過他這人好奇心有限,故而不會隨便開口詢問�?伤婚_口,包大人卻非常貼心地替他解釋了王嬌王達(dá)為何人。
卻原來十余年前,包公作為欽差巡視滄州,曾在一個叫同云縣的地方斷過一樁案子,那縣里有個姓王的捕頭,為人正直又急公好義,有回執(zhí)行公務(wù)失手殺了一個姓馮的大戶,這姓馮的不是什么好東西,故而包公了解實(shí)情后,判王捕頭徙刑十二年。而這王嬌和王達(dá),就是這王捕頭的一雙兒女。
“此案本府依法決斷,自問沒有錯處,只嘆那王捕頭路上舊傷復(fù)發(fā),竟病死過去了�!卑彩遣榱伺f卷宗,才知道有這么一段。
黎望聽完這段舊案,又結(jié)合方才展昭說的話,哪里還不明白:“所以當(dāng)晚刺殺您的就是這王達(dá),為的是報(bào)父仇?”
“本府想來,應(yīng)當(dāng)如此。”
……那黃小姐沒嫁給這假的劉天鵬,或許也是一種幸運(yùn)了。
“大人,如果這假劉天鵬真是刺殺您的刺客,那么他假扮黃大人未來女婿的原因,想來就是趁結(jié)婚當(dāng)日,行刺您了�!闭拐颜f完,心里只覺后怕不已,若昨天當(dāng)真拜堂成親,那么近的距離,他沒有任何把握可以防住此人。
包公聞言,卻很是坦然:“他要來,便讓他來。男子漢大丈夫,報(bào)父仇竟還選這等卑劣的行徑,巧玉與他無冤無仇,他竟這般行事,簡直有辱門楣�!�
“那大人,可否需要屬下張貼通緝令,抓捕王達(dá)?”
“暫且不用,本府想先聽聽黃大人對這人的看法�!�
包公既是要見黃縣令,那黎望就不好再呆在花廳了,趁著展昭去傳喚人的功夫,他溜出花廳去找白玉堂,可惜轉(zhuǎn)了一圈,都沒找到五爺?shù)挠白印?br />
于是他回房去找南星,卻見五爺跟只小陀螺似地在院子里轉(zhuǎn)著。
“你可回來了,這大冷天的,跑哪里去了?”
這話,黎望也挺想問問五爺?shù)�,可惜被對方先聲奪人了:“剛從包大人那邊回來,如果你要說假劉天鵬被人救走、且他很有可能就是刺客的事,那小生已經(jīng)知道了�!�
白玉堂:“……開封府,還真不把你當(dāng)外人看。”
這話聽著有點(diǎn)兒扎心,黎望進(jìn)屋換下大氅,煨著火爐才道:“包大人已經(jīng)知道他的來歷了,必會對他有所防范。”說完,又把王達(dá)復(fù)仇的事簡短說給五爺聽。
五爺聽完,卻是眉頭緊縮,似是在回想什么,想了很久忽然眼神一亮道:“我想起來了,王達(dá)這個名字我聽過!”
“咦?你聽過?可展昭沒有印象啊�!�
白玉堂便自得道:“他是南俠展昭,結(jié)交的多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好漢,這些年又給官府辦差,哪里有時(shí)間結(jié)交新起來的江湖新秀啊�!�
“……說正題�!�
“行行行,說來這王達(dá)慣常是使刀的,道上還有個名諱叫無情刀,說此人行事作風(fēng)強(qiáng)硬無比,且辦事非常不要命,是個出了名的狠人。”
無情刀?好中二的名字,黎望回想了一下,果斷道:“我沒聽說過�!�
“你認(rèn)識幾個江湖人啊,頂天了兩手之?dāng)?shù),有沒有?”
瞧不起誰呢!
黎望心里數(shù)了數(shù),還真不足十個,沒辦法,他從前身體差,哪怕師門在江湖上有些名氣,他也不好出去行走江湖。這足不出門,能認(rèn)識這十來個,都已是厲害了好不好。
“說起來,這無情刀王達(dá)最有名的,乃是他脾性執(zhí)拗,倘若認(rèn)準(zhǔn)了一件事,便絕不會更改,故而還有人背地里叫他犟牛子的�!卑子裉盟压瘟艘环洃洠K于找出了幾絲關(guān)于王達(dá)的零星記憶。
“那也就是說,他報(bào)父仇這事兒,不撞南墻不回頭咯?”
黎望說完,臉上忍不住失落起來,還以為搞明白這真假女婿后,就能離開裕來縣了,誰知道……這假女婿是真刺客,估計(jì)包公還有另外的打算。
“你這什么表情?”
“為包公憂愁的表情�!�
白五爺:……我信你才有個鬼。
*
包公召見黃縣令不知道問了什么,并沒有下對王達(dá)的通緝令,反倒是黃縣令,在確認(rèn)真劉天鵬后,居然要擇日讓其與女兒完婚。
那劉天鵬可不就樂壞了,這會兒走在府中,那都跟螃蟹走路似的。
“說起來,展昭不是去調(diào)查過這劉天鵬嗎?”
黎望吃著糕點(diǎn),隨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你放心,展昭可比你妥帖多了,倘若這劉天鵬真做過什么惡事,這會兒包大人早就知曉了,黃小姐是他疼愛的侄女,他必不可能讓侄女受委屈的�!�
“嘖,包大人都知道維護(hù)侄女,這黃縣令幾個意思�。烤蜑榱藗十幾年前的破承認(rèn),讓自己女兒嫁這么個東西,腦子壞掉了嗎?”
黎望心想當(dāng)初顏查散上柳家門時(shí),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這人待在一起久了,不說出來有些事情也能意會,白玉堂一見黎知常這眼神,心里就跟明鏡似的,當(dāng)即道:“這劉天鵬哪里比得上顏兄!顏兄至少有舉人功名了�!�
“所以啊,當(dāng)初我就說柳員外再如何不該,也知道心疼女兒,那顏生確實(shí)不錯,可他家境貧寒,柳員外不想女兒嫁過去,也是為父之心�!�
這話白玉堂從前聽過一遍,沒什么真切感受,畢竟他偏心顏查散,自然看不上那柳員外嫌貧愛富,可如今面對這信守諾言的黃縣令,他卻反倒……
只希望包公能勸黃縣令放下對舊友的承諾吧。
但很顯然,黃縣令并不愿違背自己做人的準(zhǔn)則,況且劉家已經(jīng)沒其他人了,巧玉嫁過去就是頂門立戶的正頭娘子,有他給巧玉撐腰,諒那劉天鵬也不敢對巧玉不好。
于是他苦口婆心地勸導(dǎo)女兒,但很顯然,黃小姐并不愿意犧牲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來成全父親的清譽(yù)。
“爹,您對劉伯父信守諾言,可有想過女兒的將來!女兒不喜歡他,也討厭他看女兒的眼神,且他為人虛華不實(shí),哪里是良人了�!�
“這……人都是會變的,等你們成婚,為父必會壓著他的性子,讓他好好讀書,將來考取功名。”
黃小姐相當(dāng)犀利地反問:“爹,這話您自己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