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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仔細瞧,應是一種飛鳥,模樣倒是精巧,只是少見得很�!奔t姑斟酌了一番用詞,才道,“一般繡鳥,多為喜鵲、燕子,亦或是黃鸝、鷓鴣,這飛鳥雙爪鋒利、眼眸尖銳,姑娘家用,未免過于兇悍了些�!�

    “那倘若用在男子身上呢?”

    紅姑一聽,便知大少爺是個十足的外行人了:“本朝男子衣衫,繡樣是鳥獸類,多是很考究的,便是勛貴朝臣,輕易不會繡這些,多為祥云瑞竹,既有寓意,也顯得端莊得體。”

    黎望一聽,倒也恍然,畢竟這些鳥獸蟲魚更多的是繡在官袍上的,平常人只要帶了腦子,都不敢往常服上繡。

    “不過這鳥繡得這般栩栩如生,繡這帕子的姑娘必定是用了心意的,上次大少爺您帶來的紅絲花,我便猜是少女懷春所制,興許這鳥是她心儀公子的化身,以作相思寄托之情�!�

    紅姑說完,就告退了。

    白玉堂等人帶上門離開,才忙不迭地開口:“黎知常,你倒是說話呀,這紅花出自小紅之手,而且你看她的尸身不翼而飛,說不定就是她假死,然后等到義莊,趁人不注意自己跑了,對不對?”

    “我覺得沒跑了,那老鴇顯然是個面甜心苦的,她當紅花殺手受制于人,所以這番假死脫身,是去投奔情郎了!”白玉堂越分析,越覺得自己是個平平無奇的推理小天才,“所以,咱們只要找到她這情郎,就能破案了!”

    ……居然邏輯還挺順暢。

    于是黎望就問:“那五爺覺得,小紅的情郎是誰?”

    白玉堂聞言,還真努力分析起來:“這小紅是惜春院老鴇的養(yǎng)女,不接客只做些邊角工作,丁繼武說過,城西李大少爺曾經(jīng)看中過她,這就說明在這之前,老鴇并未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的情郎可能來自院外�!�

    “分析得不錯,繼續(xù)�!�

    “但是如果來自院外,那么范圍可就太大了�!蔽鍫敵蠲伎嗄樍艘环值�,“不過這小紅可是古長玉培養(yǎng)的紅花殺手,便該身俱不低的武功,所以尋常男子是入不了她的眼的,而她繡的帕子上有鳥,鳥指代男性,多為‘鵬’,我們可以試著找去過惜春院名字里還帶鵬字的青年男子�!�

    黎望忍不住鼓起了掌,這當真是士別三日�。骸昂锨楹侠恚贿^五爺,你覺得會有多少人逛青樓用真名?如今惜春院已經(jīng)關張,想要找一個不知面容不知姓名的人,這難度跟大海撈針也差不多了�!�

    “不過,你可以去找白如夢問問,小紅是否有親近的男性友人�!崩柰诎妇砩峡吹竭^,小紅在惜春院最好的朋友就是白如夢,如果連白如夢都不知道,那么這位情郎或許并不來自院外。

    畢竟飛鳥,重點可以落在后面,當然也可以落在前面,比如惜春院就有一位叫小飛的男子。

    “行,五爺去去就回�!�

    白玉堂剛要走,黎望就叫住了他:“你問完消息,直接去開封府就行,小紅到底會不會武,咱們都沒見過,但展昭必定見過�!�

    展昭確實見過小紅,甚至不只一面,他看小飛看走了眼,那是因為小飛裝瘋賣傻,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觀察小飛的言行舉止上,因為白如夢的存在,他先入為主覺得小飛就是個癡兒,再加上小飛刻意練了掩藏內(nèi)力的功法,這才沒有看穿。

    但小紅不同,她是古長玉的養(yǎng)女,且與白如夢關系親近,他重點觀察過,展昭可以非常確定他見到的小紅絕對不可能是紅花殺手。

    “你當真確定?”

    展昭非�?隙ǖ攸c了點頭:“我非常確定,小紅曾經(jīng)給我倒過酒,她的手可不像一個武人的手,不論是虎口還是指腹,都沒有老繭,紅花殺手不論是殺高侍郎還是鐵捕頭,用的都是劍,她不用劍,怎么殺人?”

    那看來五爺要失望了,這并不是一個女殺手金盆洗手、和情郎歸隱田園的故事。

    相反,這或許是個癡心女子錯付真心、含冤而死的故事。小紅給情郎做紅花,情郎卻拿著她做的紅花,沾染殺人的血。

    黎望雖不懂感情,卻也知道一個女子絕不會拿寄托感情的紅花做連環(huán)殺人現(xiàn)場的證據(jù),就像真正愛劍的人,絕不會讓手中的劍沾染污血一般。

    “我相信你,但兇案現(xiàn)場的紅絲花出自她手,這說明她和紅花殺手關系匪淺。”

    展昭聞言,也是滿眼驚詫:“什么?紅花是她做的?”

    什么關系,能讓小紅制作紅花還為其保密身份呢?展昭只覺得眼前的迷霧散去了大半,他甚至已經(jīng)猜到了真正的紅花殺手是誰,但還是沒有證據(jù)。

    正是此時,五爺打外面回來,見兩人齊齊看向他,他當即道:“你們怎么在審訊室,不在牢里?”

    黎望避而不答,只問:“五爺可有收獲?”

    白玉堂接過展昭遞過來的水,滿飲后才道:“沒有,那白如夢跟驚弓之鳥似的,我說我是展昭的友人,來問問小紅的情況,她就只會搖頭。我忍不住拔了刀,她才開口說人話�!�

    不愧是你,五爺。

    “我問她小紅是不是有心儀的男子,她說沒有,我又問她有沒有走得近的男子,她說也沒有,還說小紅是個很安分的姑娘,尋常日子只會待在房間里繡花,什么都繡,只有古長玉叫她出來,她才會出來�!卑子裉谜f完,見兩人還盯著他看,便又道,“不過,她最后說,如果一定要說小紅有個親近的男子,那應該是那傻子小飛。”

    果然,黎望和展昭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喂,你們不會覺得小紅的情郎,是小飛吧?”白玉堂驚了,這年頭,連傻子都有姑娘喜歡了?

    “為什么不呢?”

    黎望開始列舉:“一,小飛會武,卻裝瘋賣傻掩藏武功,還和白如夢謊稱姐弟;二,他與小紅關系匪淺,小紅為他做紅花,能為他保守秘密;三,小紅繡的飛鳥,為什么不能說是‘小飛’呢?”

    ……五爺只覺得三觀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不錯,黎兄所言甚是,這幾日我在牢中多番試探小飛,他嘴巴很牢,但他依舊在恐懼,如果他問心無愧,三個月的勞役罷了,對于江湖人而言實在無足重輕,但打從白如夢來過之后,他每日看似平靜,但愈發(fā)焦躁�!�

    然而五爺還在感情頻道沒有跳出來:“如果真是那傻子小飛,他一個江湖人,反抗古長玉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為什么要殺了心上人小紅嫁禍展昭?”

    “那只能說明一點�!�

    “什么?”

    “小紅喜歡小飛,但小飛并不喜歡她。”

    白玉堂恍然,露出一個略微疲憊的表情:“聽上去,似乎是個很悲傷的故事,所以小紅的尸體是小飛盜的,因為他心有愧疚?”

    “或許吧�!�

    展昭卻在此時忽然開口:“今日,本該是升堂審案的日子,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動靜?”

    五爺聞言,也是一臉疑惑。

    黎望見兩人表情,非常體貼地開口:“這當然要歸功于咱們五爺了,論查案暗訪,五爺?shù)哪芰Ξ斒且唤^,包公正是有了五爺找到的線索,才能讓官家法外開恩,又給了三日查案的時間�!�

    五爺:“我怎么不知道?”

    “沒事,這不重要�!崩柰麛[了擺手,示意兩人湊過來,“重要的是,咱們已經(jīng)知道了小飛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他在咱們手里,古長玉的手就算再長,也伸不進開封府來,自然不知道小飛交代了什么�!�

    白玉堂聽罷,就很直白道:“說吧,你要憋什么壞水,五爺幫你搞定�!�

    黎望的法子很簡單,用四個字概括,那就是釣魚執(zhí)法。

    紅花殺手這個案子,很明顯對方就是要打開封府一個措手不及,古長玉很明白,時間拖得越長,暴露的東西就越多,所以她不惜攔樂平公主的轎子,希望公主對包拯施壓處決展昭。

    但很顯然,事實并沒有如她的意愿發(fā)展,甚至越拖越長。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冒充古長玉派來的人暗殺小飛,黎望覺得小飛即便不開口,也會在離開開封府衙去刑部服役時,瘋狂聯(lián)系古長玉。

    到那時候,就是收網(wǎng)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汪汪吱吱喵喵:磨刀霍霍向小飛.jpg

    第110章

    攻防

    既已定計,那么問題來了,誰來假扮殺手去暗殺小飛呢?

    “展昭你肯定不行,五爺我嘛原本可以,但前兩日已經(jīng)在小飛面前過了明路,他恐怕對我的武功路數(shù)會有所提防。”白玉堂說完,便跟展昭一同看向了黎知常。

    黎望見兩人齊齊看向自己,忍不住無了個大語:“你倆不會覺得,小生能勝任此事吧?”

    “不是嗎?”

    黎望一攤手,只道:“先不說我這判官筆的好認程度,就說這小飛是怎么被逮到開封府衙的,五爺不會選擇性遺忘了吧?”

    ……嘿,還真是。

    五爺難得躲開了黎知常的視線,好一會兒才道:“你不說我差點兒都忘了,那你說,誰來做這樁任務最合適?”

    開封府的衙差肯定不行,張龍趙虎去了凌水打聽白家姐弟的過往,而王朝馬漢武藝雖是不錯,但以對方的心思縝密,恐怕已經(jīng)了解過兩人的武功招式。

    就在這時,展昭忽然開口:“我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誰?”

    “知常你可還記得,當初陳世美一案,他曾派一殺手星夜追殺秦香蓮母子三人至城外山神廟,若非你及時趕到將他打敗,后果不堪設想。”

    黎望經(jīng)提醒,當即想了起來:“韓琪?是叫這個名字,沒錯吧?”

    “不錯,當日衙差拿他回開封府,他在得知陳世美的所作所為后,便據(jù)實坦白了所知的一切,甚至愿意指認陳世美雇他殺人。包大人念他殺人未遂,又受人蒙蔽,且有秦香蓮母子替他求情,便只判了他三年苦役,此時他應在這個地址�!�

    展昭在紙上寫下地址,吹干墨跡后,才交到五爺手上:“我在牢中試過小飛的武功,稱不上江湖一流,但也相去不遠,在計劃周密的情況下,韓琪的武功完全可以勝任。”

    五爺一聽,當即接過地址:“行,五爺便走一趟�!�

    黎望聽罷,也道:“那展兄你先回牢中,我去說服包公和公孫先生,若是不行,便再做定奪�!�

    于是三人各自分開,展昭又在審訊室滯留了一段時間,才施施然回到牢房。

    今日是升堂審案的日子,小飛已經(jīng)從那封信中得知。方才他看到展昭被人帶出去,還以為古老板的計謀成功,此人必得被鍘,他甚至已經(jīng)想到了自己出獄后與古老板一同慶功的場面。

    然而就在他暢想未來之際,展昭……居然又被全須全尾地帶回來了。

    這怎么可能?!

    小飛開始害怕,特別是在對上展昭鎮(zhèn)定自若的眼睛之后,他就更害怕了。

    正所謂做賊心虛,小飛心里很清楚,自己才是那個殺了高侍郎和鐵振飛的紅花殺手,而小紅也并非命喪展昭之手,一切的一切都是古老板的算計,為的就是陷害展昭,剪除包拯的左膀右臂,好叫開封府大失戰(zhàn)力。

    這計劃本該天衣無縫,以小飛的腦子,他根本無法理解展昭為什么還能被放回來,難道……真是大名鼎鼎的包青天徇私了?

    展昭見小飛這般表情,當即露出了一個笑容:“你是不是很驚訝,我還能活著回來?”

    小飛當即矢口否認:“我沒有�!�

    “小飛,你不裝瘋的時候,實在不是一個難懂的人,你想說什么,都寫在臉上了,又何必否認呢?”展昭笑著席地而坐,頗有一副這監(jiān)牢乃我家的既視感。

    當然了,展護衛(wèi)在開封府當差多年,這監(jiān)牢確實也跟他家沒兩樣,至少小飛每天只能啃生硬饅頭,但展護衛(wèi)一天三頓菜色都不重樣,甚至還有葷有素,饞得犯人們口水比眼淚還要多。

    小飛聽了這話,便帶著十足的惡意開腔:“是啊,我很驚訝,你幾次三番上惜春院騷擾我姐姐,甚至還趁醉酒殺死了小紅,你這樣的人還沒被判刑,簡直是老天不公!”

    “我看吶,這包青天也不過是徒有虛名,一旦沾親帶故,就猶猶豫豫,你能回來,怕不是還直接徇私枉法,這天底下還有王法嗎!”

    展昭忍不住為小飛的這番智障發(fā)言鼓起了掌。

    “我有說錯什么嗎?”

    展昭當即點頭:“你說的,當然都是錯的,對與不對,你心里應該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見小飛一臉悲憤模樣,展昭十分好心地告知:“我能回來,倘若是包大人徇私,外頭自有言官會參包大人,我能逃一時,逃不了一世。我如此這般輕松,自然只有一個原因。”

    小飛聞言,心臟瞬間就被人捏緊了一般,他只覺得呼吸困難,連臉色都漲紅了一個度。

    “小飛,你當真以為你們的算計,天衣無縫嗎?”

    在今天之前,小飛是非常確信的,但現(xiàn)在,他開始驚慌了,因為展昭的態(tài)度,根本不像是在設計騙他,開封府既能查到公主府,說不定當真掌握了決定性的證據(jù)。

    “不,你騙我!倘若你真的找到了脫罪的證據(jù),你怎么可能還會回到這里?”小飛驚慌之際,突生急智,當即欣喜道。

    展昭聞言,當即不慌不忙道:“雖未脫罪,卻也有其他疑證,比如那朵從我袖中落下的紅花,竟是出自死者小紅之手。”

    “高侍郎死于三月一日,鐵捕頭死于三月七日,而我認識小紅,是在救下白如夢之后,也就是三月十日的晚上,在這之前,我與小紅并無任何交集,甚至都從未聽過惜春院的大名�!闭拐岩娦★w臉色煞白煞白,便繼續(xù)道,“試問,三月一日并不認識小紅的我,是如何殺死高侍郎,留下那朵殺人紅花的?”

    這段分析,還是剛才知常告訴他的,雖不能洗清他殺死小紅的罪名,但紅花殺手的名頭,已經(jīng)可以去掉了。

    “不,這世上的紅花怎么可能還有區(qū)別!”小飛簡直驚了,早知道開封府能辨認紅花的來源,他死也不會用小紅送給他的紅花當標志。

    展昭聳了聳肩,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這世上都沒有相同的兩片葉子,紅花當然也有各自的特征,你不懂分辨,并不代表別人不能。包大人已經(jīng)將兩個案子分開審理,小紅的案子推后三天再審,而紅花殺手的案子,因紅花出自惜春院死者小紅之手,紅花殺手必與小紅有所聯(lián)系。”

    “開封府查證過小紅的人際關系,除了你,她再也不認識第二個會武的江湖人,所以小飛,你現(xiàn)在恐怕不能送審刑部衙門上訴了�!�

    展昭的聲音分明醇厚寬廣,然而聽在小飛耳邊,卻如同那羅剎的低吟一般。

    糟了,最壞的情況出現(xiàn)了。

    小飛當即心神張惶起來,如果這事真的傳到古老板耳中,恐怕這狠心的女人會直接放棄救他,更或者……除掉他。

    不行,他要自救,跟開封府坦白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需要古老板救他。

    小飛一激動,就喜歡啃手指甲,此時他再也聽不進展昭說的話,因為死亡的恐懼開始籠罩在他心頭,他還這么年輕,怎么可能就要去死。

    然而展昭可不管小飛在想什么,自顧自說著:“小飛,你只是古長玉的一柄刀,如果你坦白從寬,說不定包大人念在你受人指使的份上,會網(wǎng)開一面�!奔俚模笕酥粫瞎奉^鍘。

    “那小紅對你也算是情深義重,她送你紅花表明心意,你卻拿她的心意當殺人標志,她如今已經(jīng)殞命,你若還有半分良知,便該指認古長玉,為她報仇�!�

    小飛:……屁,老子的命最重要!

    這實在是一個再自私不過的人了,展昭看著小飛,眼里不帶一絲溫度,此等江湖敗類,那小紅的真心,到底是錯付了。

    就在展昭對小飛施壓之時,黎望也已經(jīng)說服了包公和公孫先生,事實上,他此計也算不得“完全釣魚”,畢竟這魚餌是真的,按照展昭的時間線,他必不可能是紅花殺手,這個消息只要對外公布,古長玉必定要急。

    她肯定會想方設法聯(lián)系牢中的小飛,恐怕還會帶著白如夢來探監(jiān),不過牽扯到朝廷要員的案子,開封府有權(quán)拒絕探監(jiān)。

    “此計甚妙,就是不知那韓琪,是否愿意配合?”

    韓琪當然愿意,他上次聽信陳世美的一面之詞差點釀成大禍,現(xiàn)在能有機會幫開封府做事,自然是求之不得,聽完白玉堂的請求,當即就跟著過來了。

    朝廷苦役,對江湖人的約束本就不大,韓琪本身就能走,只是他這人執(zhí)拗,所以才自愿服役。

    他到開封府見過包大人之后,開封府的部署就開始了。

    不到半日,外頭就傳遍了展昭并非紅花殺手的消息,一則是開封府張貼了告示,著重說明了紅花的由來,二則是五爺找了人,助推了這一消息的傳播。

    等古長玉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當即就摔了一套瓷器。

    “小飛!這個不中用的東西!”

    白如夢嚇得躲在一旁,連個大氣都不敢喘,直到古長玉的臉色稍稍轉(zhuǎn)好,她才忍不住動了一下,然后她就對上了古長玉幾欲吃人的眼神,她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夫人,您……有何吩咐?”

    古長玉凝著聲音道:“如夢,去收拾一下,咱們?nèi)ラ_封府探監(jiān)�!�

    作者有話要說:  黎爹爹:老夫掐指一算,又要準備新藤條了。

    第111章

    假戲

    古長玉很明白,小飛是絕計不能再留了。

    即便她愿意放小飛一條生路,主人也不會讓他活下去,可現(xiàn)在難就難在,小飛已經(jīng)被控制在開封府,她的手即便再長,也長不到包拯的眼皮子底下。

    都怪那個該死的衙差,原本小飛裝傻假作白如夢的親弟弟,任憑誰都不會懷疑一個傻子會有殺人越貨的本事,即便開封府查出紅花的來歷,也鎖定不了小飛。

    但現(xiàn)在,小飛的武功已經(jīng)暴露,開封府必定已經(jīng)派人前往凌水打探白如夢的過往,古長玉并不確定凌水那番簡陋的布置會不會被人識破,她唯有再出手,才能穩(wěn)住形勢,將輿論的污水引向開封府。

    “如夢,小飛是靠不住了,你可要想好了,蘭蘭的命可就握在你的手中呢�!�

    白如夢只知懦弱點頭,因為除此之外,她并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那就出發(fā)吧,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古長玉料到開封府不會讓她們輕易見小飛,但卻沒想到這兩衙差的態(tài)度如此堅決,任憑她們說破了嘴皮子,耍癡鬧事,不讓見就是不讓見。

    古長玉是個很豁得出去的女人,當即就在開封府門口哭鬧了起來:“天殺的開封府,我苦命的如夢啊,她就這么一個親弟弟,現(xiàn)在關在牢里生死未卜,你們怎么忍心這么對她!”

    白如夢適時地垂淚,她一向很明白,自己哭起來比笑的時候更動人,男人見了她的眼淚,任憑再如何心硬,都會起憐惜之情。

    人嘛,都有同情弱小的傾向,圍觀的百姓登時就有不少替白如夢說話,什么血脈相連見一面也無妨,她一個弱女子又不能做什么。

    便是兩個衙差,都有些頂不住兩個女人的哭鬧。

    這會兒黎望和五爺都在開封府衙,倒是包公又進宮面圣去了,眼看著開封府門前又要唱大戲,黎某人當即對五爺耳語幾句,五爺越聽眼睛越亮,沒一會兒就從院墻翻了出去。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開封府門前的大戲“演員”就又多了兩家人。

    黎望的法子很簡單,這年頭干嘴仗誰還自己親自上陣啊,當然是用魔法打敗魔法了。幾日前,高鐵兩家苦主在開封府門前大擺龍門陣,現(xiàn)在又有了新的嫌疑人,嫌疑人的姐姐居然還有這個大臉在開封府門前鬧事,兩家人一聽這茬,當即就擼著袖子過來了。

    好家伙,鐵捕頭的夫人本就會武,高侍郎的夫人雖然弱不禁風,但她帶了兩個健壯仆婦,這年頭的女人,本就仇視煙花女子,這番一上手,撓臉扯頭發(fā),那叫一個別開生面。

    “好你個小娘皮子,成天妖里妖氣的,還敢上衙門來做妖,我家夫人說了,你那弟弟要真是紅花殺手,便連你也不放過!”

    仆婦敢這么說,自然是有所倚仗,高夫人出身世家,拿捏一個煙花女子,實在算不得一件難事。

    白如夢當即就害怕了,事實上她現(xiàn)在的模樣,簡直狼狽至極。

    精心梳洗的云鬢已經(jīng)凌亂,珠釵也散了一地,臉上也是紅一道灰一道,她拼命躲,也躲不開這兩老婦的大手。

    當然,古長玉也沒好到哪里去,她雖有一點武功傍身,但這可是開封府門前,她哪里敢用,這鐵夫人又號稱鐵娘子,任憑她怎么躲,招式還是落在她身上。

    這形勢完全是一面倒的狀態(tài),好在開封府衙差及時出手制止,不過仆婦是沒再動手,但人動嘴了呀。

    “大家都來看看這小娘皮子,真是好生不要臉,我家老爺多好的一個人,竟被這等腌臜……”

    古長玉是能撒潑耍癡,但那是對著男人的,她慣會應付男人的技巧,但面對膀大腰圓的仆婦,當真是什么力都使不上來。

    她也想賣慘,但高家是苦主,就算她當場自戕,估計也落不到任何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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