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五爺聽黎知常提過一嘴姓顧的老宦官帶新找到的親兒子去葉府看過病,聽說還跟葉老頭是舊交,想來應該是知道住址的。
“大清早的,擾一個老人家的清夢,白大俠可真是起得夠早啊。”
……這老頭的嘴,真是被黎知常帶得越來越偏了。
“不是我要找你,是這位柳少俠想知道顧公公的住址�!卑子裉弥噶酥概赃叺牧讫�,柳云龍適時作了自我介紹。
葉青士得知此人是顧云飛養(yǎng)父家的大兒子,又信賴白玉堂的人品,便將顧府地址告知。
柳云龍初來乍到汴京城,就是有了地址也不知道在哪條街上,好在五爺對柳云龍的觀感還算不錯,又認得這地址,便道:“走吧,我?guī)氵^去�!�
柳云龍當即感激道:“多謝五爺,之后必定請五爺吃酒。”
“這個好說。”
京城東富西貴,顧清風是宮里頭退下來的大宦官,而且還歷經(jīng)兩朝,銀錢是不缺的,但本朝宦官地位并不高,居所自然不可能在西面,往鼓樓大街東邊行一里地左右,再轉彎進魯巷,左邊數(shù)第三家便是顧府了。
“應該就是這家了,看這門楣,顧府挺有錢啊。”
柳云龍卻并不關心顧府有沒有錢,確認是顧府的門牌,當即上前敲門,見門房開門,他忙焦急道:“請問這位小哥,有沒有一位姓柳的人來過府上?”
門房大概也是剛醒,態(tài)度雖然不差,但也沒好到哪里去,聞言就擺手:“沒有沒有,昨日府上沒來過客人,公子你去別家打探打探吧�!�
說完,啪地一聲就把人關上了。
“爹沒來過柳府,那去了哪里?”柳云龍只覺得奇怪。
五爺卻很看不慣這門房的態(tài)度,當即拍了拍柳云龍的肩膀道:“這門房敷衍得很,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說真話,咱們翻進去看看吧。”
……不得不說,這發(fā)言就很白玉堂,至少展昭和黎望如果在這里,并不會感到一絲絲意外。
柳云龍卻有些不敢答應,五爺見這人猶猶豫豫又拖拖拉拉,直接拉上人從側面翻了進去:“你磨磨蹭蹭干什么的,江湖人就得有江湖人的氣勢!這是你弟弟家,走門或者走院墻,又有什么差別?”
他和黎知常還不是兄弟呢,大半時候他去黎家,多是翻墻進去的,也沒見黎知常抱怨他這個。
柳云龍心里還是對爹的擔憂占了上風,很快便跟著五爺將顧府轉悠了一圈,確實沒見到柳大山的蹤影。
“你爹不在不奇怪,怎么你那便宜弟弟,也不在啊?”
柳云龍聞言,便道:“許是出門了,此次多謝五爺帶路,我得去客�?纯�,說不定我爹已經(jīng)回去了。”
沒勁,白玉堂揮手告別柳云龍,出了魯巷隨便找了個面攤吃陽春面,今日天氣陰沉沉的,也不知道等下會不會下雨,如果不下雨,倒是可以找黎知常出來玩。
這人最近剛考完試,估計玩心大得很。
這般想著,他便準備吃完早飯去睡一會兒,等到下午,去葉府直接逮人。
*
柳云龍心憂父親,因此走得非常快,不過他還沒到來恩客棧,竟然遇上了云飛。
他當即高興去跑上去:“云飛,你怎么一個人來了?這大早上的,你身體不好,仔細著了涼�!�
顧云飛心里卻很厭惡柳云龍,這個人從前就一直壓在他的頭上,柳大山偏心,將武功盡數(shù)教給這人,現(xiàn)在他好不容易有了榮華富貴的生活,卻還是屬于這個人,上天如此不公,他只能靠自己了。
想到這里,顧云飛心里忽然多了幾分快意,他心想今日之后,你柳云龍算個什么東西,不管是顧家還是如月,從此都是他的了,于是他臉上難得泛起了幾分真心的笑容:“昨日聽到爹和你們來了,一高興就急病了,今日一早,我就偷偷來見你們了。爹和如月呢?”
“云飛,爹不見了!我現(xiàn)在正回去,看看爹有沒有回來。”
顧云飛假作擔心道:“什么?爹不見了?那還不趕緊回去!”
兩人回到來恩客棧,柳如月正焦急地等在大堂里,她見大哥二哥一起回來,當即問:“找到爹了嗎?”
柳云龍直驚訝:“爹還沒回來嗎?”
“沒有啊�!绷缭�?lián)u頭,又看向穿著富貴的二哥,“二哥,爹沒有去找你嗎?”
顧云飛想都沒想就搖頭:“沒有啊,昨日我喝了藥就睡了,沒聽到爹來顧府,今日一早我就來找你們了�!�
“那爹是去哪了,不會真是去找仇人了吧?”
顧云飛聞言,心中一動,當即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分頭去找吧,倘若再找不到,我就去求我爹請展昭找人,展昭是開封府的人,肯定能知道找到人的。”
“好,那我們分頭去找�!�
于是三人分了東、南、北三個方向找人,至于為什么不找西邊,主要是西面住的人家都為顯貴之家,柳大山就算有仇人,估計也不會住在西面。
顧云飛往東邊走了沒一會兒,便折返去了柳云龍所在的方向,他找到人跟著去了僻靜處,見四下無人,他才現(xiàn)身:“大哥,你找到爹了嗎?”
柳云龍不疑有他,剛要轉頭回答,一擊悶棍敲了過來,他立刻就暈了過去。
顧云飛見柳云龍暈了,當即踢了一腳:“柳云龍,你要怪就怪爹,是他非要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他要是不說,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說完,他又踢了一腳,之后才避著人群把人扛走,和柳大山放到一處。
昨日行事匆忙,他將柳大山打暈后,等到深夜才敢把人帶出去,因為對京城不熟悉,所以他把柳大山藏在一處破廟里。
這破廟不遠處就是吉祥賭坊,他前幾日得了錢來玩過幾次,這才記得這里。
現(xiàn)在看柳大山和柳云龍并排躺著,顧云飛心中的惡念越來越來,臉上的笑容也愈發(fā)猙獰:“大哥,對不住了�!�
說罷,他從大哥靴筒里掏出隨身的匕首,這匕首從前可是殺過狼的,利得很,顧云飛對著柳大山的心口比劃了一下,剛找準位置要刺下去,便聽得外頭一聲吆喝,他驚得一下扎偏了,又聽得外頭腳步聲愈發(fā)重,便匆忙將匕首塞到柳云龍手里,可心里又怕柳大山?jīng)]死透,便干脆掏出火折子丟在一旁的稻草上,見火點燃燒起,他才放心地從后頭翻墻而走了。
“著火啦,殺人了!救命啊!”
乞丐驚慌失措地跑出來,展昭正好帶人巡街路過,聽到這話,當即一個飛掠截住乞丐:“怎么回事,慌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展喵喵:慌什么!
第121章
及時
乞丐是老乞丐了,自然認得開封府大名鼎鼎的展昭展護衛(wèi)。
他見展昭詢問,當即指著吉祥賭坊盡頭冒煙的地方,慌張道:“展護衛(wèi),著火了,里面有人殺人!”
殺人?這青天白日的,何人居然敢白日行兇?
展昭立刻提劍跑過去,卻見破廟火勢漸起,忙潑濕衣衫,在囑咐街坊立刻救火后,便直接沖了進去。
里面煙霧大,視物困難,幸好破廟面積并不大,展昭尋找一番,便找到了躺在地上的兩個人影。他剛要上前把人弄出去,卻見持刀的那人忽然醒了過來,他下意識戒備,對方去忽然叫出了他的名字。
“展昭,別過來!”
這聲音好生耳熟,展昭仔細一想,當即道:“柳云龍?”
柳云龍只覺得脖子后面劇痛無比,但灼熱的火光很快讓他意識清醒,他見一身紅衣的展昭走過來,下意識叫住對方,但等他查探四周,他立刻丟掉了手里的匕首:“爹!爹你醒醒啊!爹!”
爹?難道是柳大山出事了?
展昭立刻上前查探柳大山的脈搏,此時脈息已經(jīng)非常微弱了,他忙掏出葉老先生贈送的傷藥給柳大山服下,才對柳云龍道:“這里很快就要燒塌了,還不趕緊隨我出去!”
兩人都會武,即便帶著個重傷的柳大山,也很快出了火場。
只是柳大山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展昭見柳云龍滿手鮮血,一副神魂出竅的模樣,便立刻帶著柳大山趕往葉府。
也幸好葉府距離破廟不算太遠,展昭的輕功又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即便帶著個人,也不比尋常高手差許多,也是因此,救了柳大山一命。
“得虧你送來得及時,不然這傷指定救不活�!比~青士一邊用棉布將手擦干,一邊道,“幸好上次黎家小子送來的藥膳湯還剩一些,又用了參片續(xù)命,這傷口只偏了心口小一寸,但凡再深一些,就是神仙也難救�!�
展昭聽老先生說完,后背也是狠狠出了一身冷汗:“救回來就好,他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青壯年這么挨一刀,也得血氣兩虧個大半年,他這身子全是暗傷,能救回來就是阿彌陀佛了�!比~青士看了一眼展昭,難得有些好奇道,“這人誰啊,竟能得展護衛(wèi)你這般關心?”
展昭便道:“柳大山,想必老先生對這個名字并不陌生�!�
葉青士聞言,當即大驚:“什么?他是柳大山,那個撫養(yǎng)顧云飛長大的人?他怎么竟受了這么重的傷?”
“現(xiàn)在還不好說,但此事與柳云龍有關�!�
畢竟他方才沖進火場的時候,柳大山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而柳云龍手握匕首,匕首上還沾滿了血跡,且有那老乞丐的“殺人”證詞在先,展昭即便再相信柳云龍的人品,卻也不得不將此人列為第一嫌疑人。
柳云龍正等在房門外,此刻他形容狼狽,臉上灰一道黑一道的,見展昭出來,忙問:“我爹呢?爹他怎么樣了?”
展昭卻出手,攔住了柳云龍,只問:“你既然這么關心你爹,為何要出手傷他?”
“我不是!展昭,你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會傷我爹呢!”柳云龍只覺得腦子一片混沌,但他可以確定的是,他絕對不會傷害爹。
展昭卻搖頭道:“我相信你沒有用,得包大人相信你,你爹暫時是救回來了,葉老先生會盡全力讓他醒來的�!�
說完,他就準備帶柳云龍回開封府,誰知道柳云龍想起自己被打暈前聽到的云飛聲音,竟伸手推開了展昭:“不行,我不能跟你去開封府�!�
“你放心,若你當真沒有傷害柳大山,包大人一定會還你清白的�!�
柳云龍卻堅決搖頭:“不行,我并非懷疑包大人的公正,而是事關我爹,我須得親手將此人抓住�!�
在暈倒之前,他聽到的是云飛的聲音,他必須親自去找云飛問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是為什么會無端出現(xiàn)在破廟,希望不是他猜想的那樣。
“那就只能得罪了。”
展昭說完,當即伸手去抓柳云龍,柳云龍順勢便要跑,他很明白自己武功本就不敵展昭,倘若打下去,他必定會被抓,故而他并不戀戰(zhàn),只過了兩招,便往外逃去。
卻沒成想,在葉府門口撞上了一個文弱的書生,他下意識收勢,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柳云龍盡力卸去身上的力道,卻聽得后頭的展昭高聲道:“黎兄,抓住他!”
然后柳云龍……就被抓了。
這書生看著文文弱弱,居然是個武功比他還要高的練家子!這完全是欺騙!
黎知常小小出手,待把人捆緊擱在院子里,他才問出口:“這誰啊,居然敢在葉府放肆,需要小生幫忙嗎?”
展昭倒也不隱瞞,只簡短說了今日發(fā)生之事。
“怎么這位顧公公認個親,如此一波三折呢?”黎望聽完,也很有些服氣,“不過既是傷人案,必定難不倒包大人�!�
展昭也這么認為,所以強帶著柳云龍去了開封府。
因為事關云飛,柳云龍不敢隨便交代,展昭便派人去找柳如月過來,一則是了解案情,二來是把人送去葉府照顧柳大山。
柳如月一到開封府,便不相信大哥會傷害爹,甚至跪下來求包大人放了大哥。
“柳姑娘請起,本府斷案向來憑證據(jù)說話,柳大山初入京城,并無復雜的人際關系,他身上除了心口的刀傷,并無其他打斗痕跡,只有頸部有一道手刀淤青,可見并非陌生人下手�!�
柳如月起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是的,爹他很警醒,以爹的武功,絕不會隨便被人打暈�!�
“葉神醫(yī)說,柳大山的刀傷是從心口斜上方刺入,按照刀口深淺,柳大山必定是昏迷狀態(tài)倒在地上,兇手站在其頭頂上方刺入,你說柳大山昨夜出去后就未歸,你可知他去向何處?”
柳如月?lián)u頭不知,她只知道昨夜大哥和展護衛(wèi)吃酒去了,今日爹未歸,大哥出去找爹,爹沒找到,卻和二哥一起回來,得知爹還沒回來,這才分頭去找爹。
“你二哥,可是那顧清風顧公公的親子顧云飛?”
“是的,我們進京就是因為二哥找到了親人�!�
包大人聞言,心里已有了幾番計較,又問了幾個問題,才道:“若你大哥當真沒傷人,本府自會還他清白。”
柳如月沒法,她心里雖然擔憂大哥,但爹生死未卜,她須得去照顧爹了。
等柳如月離開,展昭才問:“大人,您心中是否已有了懷疑的人選?”
包公點頭,卻沒說是誰,只道:“柳大山在京中認識的人并不多,能用得起這般玉佩的,只有一人�!�
展昭這才發(fā)現(xiàn),包大人手里把玩著半塊通透的殘玉,不過即便只有半塊,也能看出此玉必定價值不菲,非常人能夠佩戴。
“這殘玉,從何而來?”
“衙差在打掃破廟火場時發(fā)現(xiàn)的,因成色極佳,便被送到了本府手中�!卑f完,便將手里的殘玉遞給了展昭。
展昭接過,對著光看了一番,只見上面四個微雕字樣——天圣御賞。
天圣,那不就是官家初登基時候的年號嗎?
“看來展護衛(wèi)你也發(fā)現(xiàn)了,這塊玉佩乃是御賜之物,宮中賞賜都有記錄,這塊玉佩,恐怕是官家當年賞賜給顧清風的�!�
展昭聞言,將參與雙手擱到桌上,才道:“大人您是懷疑顧清風嗎?”
包公與內宮宦官向來并無私交,這顧清風他也沒怎么見過,自然不能憑臆斷判案,便道:“那須得傳喚顧清風到開封府問過之后,才能知曉�!�
*
柳如月被官差送到葉府時,白玉堂剛好補完覺來葉府逮黎知常,誰知道竟從黎知�?谥�,得知了柳家事變。
“你開玩笑的吧?我今日還陪那柳云龍急巴巴地去顧府找柳大山,他難不成是尋五爺我的開心嗎?”
黎望一聽,便問:“所以你覺得,柳大山不是柳云龍傷的?”
“必然不是,他今日早上對柳大山的擔憂毫不作偽,且昨日我、展昭與他暢飲至天明,他當時并無異樣,今日他本該回客棧換衣服去顧府拜訪,可我早上在開封府門口遇見他的時候,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身上的酒味還在呢。”
這就說明,柳云龍恐怕是真的被陷害的。
從利益既得出發(fā),兇手欲殺害柳大山,卻要嫁禍柳云龍,那么必定是相熟之人,這就很好推理了。
“黎知常,你是不是已經(jīng)猜到是誰動的手了?”
柳如月方才一直豎著耳朵聽兩人分析,她不認得兩人,但從白衣人的語氣里,能聽出是相信大哥人品的,這會兒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道:“兇手是誰?”
這兩雙大眼睛瞪著他,黎望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道:“未知全貌,不好隨意下判斷。不過既是熟人作案,包大人必會將兇手請到開封府問話的�!碑吘古懦械目赡�,那么剩下的那一個,即便再不可能,也必是兇手。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再說了,柳大山這不還沒死嘛,只要他醒過來,一切自能水落石出�!�
五爺一聽,當即應聲:“也對,他醒過來,自然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黎汪汪:好敷衍好粗糙的手法,小生懶得分析。
第122章
牽連
顧清風今日一大早就出門辦事去了,等回來去看兒子,卻發(fā)現(xiàn)云飛并不在家中。問及下人,下人也說沒看到云飛少爺。
“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不見了?還不趕緊去找!”
顧清風急得團團轉的時候,開封府的衙差就上門了,領頭的人是王朝馬漢,兩人表明身份后,才道:“顧老爺,打擾了,柳大山今早遇襲,包大人命我二人請顧老爺去開封府問話�!�
顧清風當場愣�。骸笆裁矗苛笊接鲆u,他傷得嚴重嗎?”
“還請顧老爺配合,等到了開封府您自會知曉。”
顧清風也知道開封府辦案的行事作風,便也不再為難王朝馬漢,穿上外衫就隨兩人去往開封府,他到的時候,剛好趙虎帶著一臉焦急憤怒的顧云飛也來到了開封府衙。
“云飛,你這是跑哪里去了,怎么都不跟爹說一聲?”
顧云飛見到顧清風,臉色迅速變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憤怒,只道:“對不起爹,今早我起來身體好些,就偷偷出門去來恩客棧了�!�
原來如此,顧清風雖想說云飛兩句,但考慮到兒子才剛認回來,便按下了話茬,只道:“沒事,我們先進去吧。”
開封府衙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再說包公傳喚,顧清風也不敢耽擱太久,很快便隨衙差進公堂偏廳等待包公傳喚問話。
然而顧云飛心中卻很有些忐忑,因為就在來的路上,他發(fā)現(xiàn)顧清風送他的玉佩碎了,墜子上只留了半塊,另外半塊卻不翼而飛了。
他方才循著路找了一番,卻怎么都找不到,心里便有些害怕。倒不是心疼這好玉碎了,被顧清風責罵,而是他怕落在破廟里,多生是非。
所以他剛才趁著衙差不注意,把剩下的半塊也給丟了,反正只要他還是顧清風的兒子,怎么可能會缺錢,一塊破玉佩罷了,他從前可能在乎,現(xiàn)在可不會在意這些蠅頭小利,畢竟顧清風送他的金銀財寶堆了整整一屋子。
這么一想,顧云飛心里的忐忑也去了大半,畢竟只要柳大山一死,便再也沒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世了。而柳云龍,背負弒殺養(yǎng)父的罪名,便再也不能得如月的傾心,到時候顧家和如月,就都是他的了。
顧云飛心里想得美,可事實卻完全不遂他的愿。
“什么?柳爹被葉神醫(yī)救活了?”
顧云飛的臉上難掩訝異,他這般作態(tài)落在包公眼里,卻全都變成了反常,救活這個詞,用得就很微妙。畢竟他可沒有透露柳大山的傷情,這顧云飛卻好似知道柳大山傷重一樣,甚至這語氣,聽著還有幾分難以置信。
在顧家父子沒來之前,包公其實更懷疑顧清風,但現(xiàn)在,他幾乎已經(jīng)能肯定顧云飛必與柳大山遇襲一案有關了。
“不錯,葉神醫(yī)妙手回春,柳大山雖還未醒,性命卻是救回來了�!�
原本后怕不已的顧云飛聽到柳大山還沒醒,心思又活泛開來,當即就表示自己想去葉府看望柳大山。
“此事先不急,你二人說說,今日一早都做了什么?”
顧清風有些不明就里,他是宮里頭出來的,因為從前對官家有過襄助,所以這些年宮里的人都捧著他,這番被質問,當即便道:“包大人,難不成是懷疑老朽刺傷的柳大山嗎?”
包公看了一眼旁邊的顧云飛,才施施然點頭:“不錯,顧公公你可認得此物?”
什么東西?
顧家父子齊齊看向展昭拿過來的東西,只見半塊通透的玉闕躺在軟布之上,正是顧云飛丟失的那半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