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黎望站起來,沒再理五爺。
不過五爺顯然不在乎黎知常的冷漠,笑著道:“這不是你們都住在京城嘛,既然是常住,我兄長覺得那二進的小院子太過委屈我,就在長門街買了個三進的大院子,鼓樓的宅子空著也是空著,索性就做做好人,借柳大山他們養(yǎng)養(yǎng)病住幾日�!�
其實原本柳家人是不愿意占白玉堂便宜點,五爺也看出來了,就拜托三人替他看院子,順便做做灑掃工作,柳家人也承情,便也不再扭捏推辭。
“說起來,小生還從沒去過你家哎�!崩柰腥次鍫�,“怎么,五爺這喬遷新居,都不請朋友們吃頓飯嗎?”
“我請客,你做飯那種嗎?”
黎某人十動然拒:“那還是免了,私人小廚,概不接單�!�
“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天底下最大牌最難請的廚子,就是你了。從前你還在江湖上放言,說自己就是個廚子,你看看你現(xiàn)在,哪里像個廚子了?”
黎望輕輕按了一下馬車的暗格,掏出一個木盒來,木盒里是用油紙包好的蜜汁肉脯,瑩潤的肉脯上撒著芝麻,油紙一打開,甜香就瞬間竄入五爺?shù)谋乔�,口水瞬間就分泌了。
他剛要伸手去拿,就被人躲開了去,只聽得人道:“五爺,小生像廚子嗎?”
可惡,黎知常這個小心眼!
不蒸饅頭爭口氣,五爺覺得自己不能縱著黎知常這貨仗著廚藝“為非作歹”,當即就硬著聲音道:“不像,五爺我從不昧著良心說謊話!”
話雖如此,但五爺這眼神明顯就黏在了肉脯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然在這肉脯上,聞到了一股魚味的鮮甜。
可惡,黎知常到底哪來的廚藝天分!
“原來如此,五爺你居然覺得小生于庖廚之道沒天分,那看來這份肉脯,只能小生自己獨自消受了。”黎望一臉遺憾地說完,居然還有了幾分委屈,什么叫茶,這就是了。
五爺氣得直拍桌:“黎知常,你給老子好好說話!不就是小考考得太好被抓了壯丁嗎!何至于此啊!”
……黎望捧著肉脯,然后陷入了沉默。
他真傻,真的,他光知道考得差要被老爹拿著藤條追,卻沒想到費勁考得好,居然比被藤條追還要慘,早知道如此,他還不如六十分萬歲呢。
“當然至于!五爺你不懂,哎。”
五爺自是不懂,趁著朋友失落,當即將肉脯奪了過來,這入口果然非常不錯,反正同他從前吃過的肉干完全不同,雖然也有韌性,卻是不柴不干,反倒是越嚼越有風味。
“你這肉脯,在巽羽樓上架不?”
黎望當即搖頭:“不上�!�
“那你準備,怎么堵住那頓老饕的大口,方才出來時,你也看到了,已經(jīng)有人組織抗議上書了,說不定過兩天,你那巽羽樓門口恐怕就要站滿抗議的食客了!”反正五爺已經(jīng)等著看熱鬧了。
黎望沉默片刻,才道:“……五爺,你能想我點好嗎?”
“分明是你自己鬧的,一直開著不就好了,你就是惡趣味,想看別人鬧騰,你當五爺我看不透你這個人嗎?”
有嗎?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是這種人?他只是想來年乾元節(jié)省點事而已啊,拉面師傅的下崗可是帶薪暫時下崗,他容易么他,為什么一個個都不理解他,他好難哦。
作者有話要說: 白吱吱:五爺已經(jīng)看透你了!
第127章
優(yōu)美
他只是想簡簡單單偷個懶而已,為什么會這么難?
剩下的路程,黎某人顯而易見地自閉了,等馬車在鼓樓內(nèi)巷停穩(wěn),他才勉強收拾好心情,帶著藥方下了馬車。
“高興點,起碼你賺錢了呀�!�
黎望沖人看了一眼,直言道:“五爺覺得小生是缺錢的人嗎?”
那自然不是,堂堂黎家嫡系的少爺,母家還是富賈一方的商家,就算他缺錢,黎知常也不可能缺錢:“錢么,總歸是越多越好,不是嗎?”
白玉堂說完,就對上了黎知常莫名的眼眸:“嚯,你怎么這么看著我?”
“小生在想,五爺你是不是被人掉包了,這句話即便是從展昭口里說出來都不違和,唯獨五爺你不是從不將銀錢放在心上的嗎?”
“……你可不要污蔑我�!�
黎望攤手:“也不知道是誰哦,當初上京的時候連一點銀子都不帶,得虧是遇上了顏相公那等好性的,否則就要露宿街頭了�!�
“喂,你這人怎么這么喜歡翻舊賬�。∧阍僬f一句,五爺可不陪你進去找人了!”白玉堂將剩下的肉脯塞好,一副要把腿就走的模樣。
黎望見此,當即見好就收了:“不說便是了,我們進去吧�!�
鼓樓的房子其實都很有些年頭了,雖然大部分宅子面積不大,但許多老汴京城人都住在這一片,白家這宅子買了許久了,因為主人家都不上京,所以收拾得挺草率。
白玉堂來了之后,純粹也就當個睡覺的地方,有時候幾天都不回來一次,現(xiàn)在正是春日里,上次他帶柳家人來的時候,院子里的荒草都快長到他腰間了,現(xiàn)在進來,卻已被人收拾妥當。
無名的花叢被精心栽種,院子里唯一的一棵大樹也修剪過,至少沒再越過領(lǐng)居家的院墻了,白玉堂依稀記得,這是一顆柿子樹。
“這么一看,還是五爺我賺了�!�
黎知常:“……五爺你開心就好�!�
“我當然開心,這門都開著,柳家人肯定在家,我?guī)氵M去�!蔽鍫斃柚_M門,然而沒走多久,就聽到跨間里傳來爭執(zhí)的聲音。
“顧老爺,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吧�!�
這是柳大山的聲音,雖然中氣稍顯不足,但語氣冷硬,顯然是真不歡迎顧清風的造訪。
顧清風卻是來道歉的,當然主要是來看兒子的:“對不起,柳爺,是老夫錯認了云飛,讓你遭了這無妄之災(zāi)�!�
柳大山顯然不想聽這些,氣得咳聲不止,柳云龍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今日我家不便招待您,還請您離開吧�!�
“云龍,爹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諒爹嗎?
顧清風的眼神滿含期盼,倘若是從前的柳云龍,他早就心軟了,畢竟血脈相連,他并不是一個硬心腸的人,但云飛的事橫亙在兩家之間,他此刻實在不想考慮認親之事,所以他難得硬著心假裝沒看見,只道:“顧老爺,請�!�
柳云龍引著顧清風出來,就見到了白玉堂和那位姓黎的官家公子,當日在朝堂上,便是此人戳穿了云飛的偽善和偏激。
“白兄,黎公子,二位快里面請。”
顧清風聞言,當即心中一痛,云龍這是不歡迎他上門啊,招待陌生人有時間,卻反倒沒時間招待他,相較于云飛的嘴甜貼心,云龍怎會這般無情?
他被冷臉薄待,心中難免生了怨懟,只是顧清風自己尚未意識到,只拉住云龍道:“我知道你怪我,怪我認不出你,怪我寵壞了云飛,讓他迷失了自我,可你是我的兒子,你不能這么對我�!�
這場面,黎望都有些后悔來了。
至于五爺,反倒沒那么在意,他這人沒什么世俗的觀念,什么父子親緣,在他看來都沒有自身暢快來得緊要,當即就道:“你這老頭說話怎么嘰嘰歪歪的,是你自己認錯了人,居然還要怪柳云龍不給你好臉色看?你怎么這么能耐呢�!�
“再說了,這二十多年是柳家養(yǎng)大了柳云龍,還學(xué)了一身武藝,父子感情當然遠勝于你,你們只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陌生人而已,難不成就因為這點血緣,他就要給你養(yǎng)老送終?我們江湖人可不認這個�!�
“說句難聽的,要不是你草率認錯了親,柳爺也不會受傷,那柳云飛不是個好東西,你還縱著他,柳云龍起碼知道孝義為先,你卻這么說話,是打量柳家人心軟,不好嚴詞拒絕你嗎?”
好歹也是徹夜喝過酒的交情,白玉堂看顧清風不順眼,自然要說個痛快,大概也是跟黎望待久了,說話竟犀利得很。
至少顧清風聽完,臉色難看至極。
柳云龍雖然覺得話難聽,但他確實心中對顧清風有些怨氣,雖然知道對方也是被云飛欺瞞,但人的感情傾向有時候是很難控制的。
柳家的氣氛實在不算好,黎望也不欲多留,將葉老先生托付的藥方送到柳大山手里后,他就要揪著五爺離開。
誰知道五爺這貨坑得很,居然拉著柳云龍喝酒去了,當真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
黎望無奈獨自上了馬車,不過還沒等他另一只腳跨上去,就被人喊住了。
“黎公子,還請黎公子留步�!�
黎望見是顧清風喊他,便轉(zhuǎn)頭道:“顧老爺,有事嗎?”
顧清風打聽過,知道黎家大郎同葉青士關(guān)系很好,此番遇見,便想請對方替他同葉青士說和一番。
但他很快發(fā)現(xiàn),黎家大郎果然并非常人。
“顧老爺,恐怕是找錯人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拒絕不愿意了。
顧清風從前在宮里當差的時候,就算是朝臣都不會這么直白地拒絕他,當下臉色有些難看:“黎公子有所不知,我與葉青士多年至交,只是因為起了幾句口舌,所以……”
黎望卻是不耐煩聽這些,是因為他最近讀書脾氣收斂,所以給人態(tài)度太溫和了嗎?
“顧老爺,小生剛好知情,所以不必解釋�!崩柰纱嘧呦埋R車,才繼續(xù)道,“葉老先生是小生非常敬佩的長者,他的決定,小生可不敢置喙,還請顧老爺見諒。”
“你……”顧清風的情緒又有些奔潰,事實上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合眼了,認親一事變成現(xiàn)在這般,他真是跟吃黃連一樣,“黎公子,你也覺得老朽,做錯了嗎?”
這都什么事啊,黎望靠著馬車,心里卻生不起半點的同情:“到底有沒有錯,顧老爺心里難道不清楚嗎?柳云飛一案,他為了榮華富貴可以摒棄殺害養(yǎng)育了他二十余年的養(yǎng)父和兄長,你與他毫無感情基礎(chǔ),他認你,不過是認你的錢和身份。”
“既然如此,那么有朝一日,如果他有更好的高枝,絕對也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你,或者說,等你老得走不動了,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他也會選擇摒棄你。自私自利的人,你袒護他,他只會覺得這是你應(yīng)該做的,但凡逆他半點心意,他都會覺得是你對不住他,他甚至會心安理得地指責你、傷害你,就這么個東西,顧老爺還試圖捧在手心里含著,您就不覺得凍手嗎?”
也就柳云飛不是親子,如果是,那只能說顧清風命里有此一劫,這種辣雞成色的兒子,絕對是投胎來索命的。
凍手嗎?確實凍手,他如今凍得已經(jīng)暖不起來了。
“黎公子,那你說,老朽該怎么辦?”
……這是拿他當知心樹洞了?!
“我怎么知道,路是人走出來的,我聽展昭說找到親子是你畢生所愿,如今柳云龍就在面前,他也過得還算不錯,有能力有胸懷,這難道還不夠嗎?”黎望看著顧清風,忽道,“難不成顧老爺想尋親子,不是為他好,而只是想找個血脈相連的人贍養(yǎng)終老嗎?”
就沖顧清風這態(tài)度,黎望也支持柳云龍不認這貨,柳大山是沒錢,還有些過分善良,但至少拳拳愛子心意是真摯的。
不過這都是別人家的事情,黎望并不關(guān)心,畢竟他自家父子關(guān)系都很緊張,動不動就藤條追殺,父子感情簡直過分塑料了。
“爹,你怎么什么都跟葉老先生講�。 �
“呵,原來你還要臉面啊,怎么的,還不能說了?”黎父捋著胡須道,“最近開封府的案子,插手得挺開心?”
“這次真沒有怎么插手,都是五爺在查�!崩柰X得天地良心,這案子這么簡單,他實在是沒插上什么手。
黎父也聽說了顧清風認錯兒子的事情,便忍不住道:“你說,你跟為父脾性如此不像,是不是也認錯了?”
……好家伙,這就是親爹啊。
黎望當即無情地戳穿對方的白如夢:“爹,你想什么呢,咱倆這臉,還有認錯的可能性嗎?”
黎父卻很固執(zhí)己見:“咱倆長得像嗎?分明是為父比你風流俊秀得多�!�
怎么說呢,語氣還酸溜溜的,黎望大膽猜測:“爹,你是不是最近疲于公務(wù),娘嫌你長白頭發(fā)變老了?”
“biu——”,完全是正中靶心。
就這種破兒子,真的誰有誰知道,黎父當即掏出身后的藤條揮了過去,嘴里是一竄優(yōu)美的教子話。
作者有話要說: 黎青青:又來了!又來了!爹,家里的藤條都能當柴火燒了!
第128章
撤下
因為巽羽樓乾元節(jié)限定的吃食,最近汴京城文人界忽然刮起了一股妖風。
這原本春日里,大家踏青望遠,寫的詩詞都富有意境,寄托愿景,但現(xiàn)在呢,好家伙,有那么一小部分人為了口吃的,開始搞巽羽樓檄文二三篇了。
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巽羽樓背后不是普通人家呢,這他們要是不抗議,雜燴和拉面就真要下架了,那可不行!雖然東家說明年乾元節(jié)會再度上架,但明年還有十一個月呢,這讓他們怎么熬?
必須不能慣著巽羽樓。
這是所有老饕和食客的一致認知,然后他們也付諸了行動,具體表現(xiàn)為以下三點:
一是寫文賦詩吹捧巽羽樓,好讓東家良心發(fā)現(xiàn),但很顯然此條收效甚微;
二呢則是有人私底下試圖破譯雜燴和拉面湯頭的烹飪辦法,然而明明看上去不難,有些還是大廚,可卻無論如何都仿不出相似的味道,要么鮮度不夠,要么就是加了雜燴或者拉面之后,和普通的湯面沒太大區(qū)別了,最近京中也有人開店復(fù)制巽羽樓的雜燴拉面,不過下架得巽羽樓還要快;
而這三呢,就是“人肉”騷擾了,反正最近不管是黎望、黎爹黎母亦或是黎晴,都挺恐懼出府的。黎母當然無條件支持兒子,反正她躲在府中也沒人敢催上門來,但黎爹和黎晴可就慘了,前者必須上朝應(yīng)付各位同僚,后者在崔家學(xué)堂被圍追堵截,那堪比“現(xiàn)實躲貓貓”了。
“哥,您真是我親哥啊,求求你快點撤了巽羽樓下架的牌子吧!不然你明天可能就見不到你可愛又善良的親弟弟了!”黎晴哭著臉,那可謂是真情實感地假哭了。
其實黎望也被國子監(jiān)的同學(xué)追著問,雖然大家都是讀書人,言辭都很文雅,但一個接一個地問,他也很有些吃不消啊,今天回來,他還是借著尿遁輕功出來的,就為了口吃的,至于嗎?
“不行,此次倘若開了這個頭,以后什么催新菜啊開分店啊,那就無窮無盡了。”如果一開始只是圖懶,那么現(xiàn)在就是一場博弈了,他是絕不可能就此妥協(xié)的。
“那就開唄,咱家又不是沒有這個條件!”如果開了分店,至少排隊沒那么艱難了,在黎晴看來,這絕對是大好事。
“哼,你想得輕松,開那么多店,你來管啊,賬本你來看啊,還有采買和人員培訓(xùn),瑣碎的事情可以交給下面的人去辦,但這可是天子腳下,你敢全權(quán)當甩手掌柜嗎?”南星到底稚嫩,還遠沒到能當大掌柜的程度,以后南星成長起來,如果他愿意,黎望倒是可以考慮擴大巽羽樓的規(guī)模。
黎晴一聽,不由有些失望:“�。窟@么復(fù)雜啊,我還以為二哥你就隨便出個方子呢!”
……這要是在江南,有大表哥幫忙,他倒是可以這么做。
兩兄弟正為巽羽樓的事發(fā)愁呢,黎爹才將將回府,這外衫剛一脫,他就滿書房找藤條,今天他不打得那臭小子下不來床,他就不是他爹。
“黎江平,你干什么呢!”
黎爹聽到黎母的聲音,當即道:“慈母多敗兒啊,你出去打聽打聽,別人開食肆,小打小鬧,他呢,跟所有食客對著干!他可太出息了!”
“那還不都怪你,要不是你讓知常出什么乾元節(jié)新品,會有這種事?”黎母顯然將偏心表現(xiàn)得光明正大,“況且我兒本就有出息,還用你說!”
慈母多敗兒啊,黎爹見藤條找不見,干脆直接沖去找兒子了。
黎母呢,倒也不攔著,反正黎江平打兒子,慣來雷聲大雨點小,知常又是個機靈的,絕不可能吃虧了去。
于是很快,兩兄弟大眼瞪小眼,變成了三人瞪大眼。
“爹,真的不能撤牌子!咱黎家人,得有骨氣!”
“骨氣能當飯吃嗎?你趕緊撤了�!�
“我不!爹你變了!”
“那你趕緊解決了去!不然,你就會發(fā)現(xiàn)為父會變得比現(xiàn)在更兇!”
……這可真是親爹啊。
不過也確實該解決了,否則若巽羽樓被搞得關(guān)店,那可太砸他的招牌了:“爹你真的好兇,晴兒,咱們走�!�
黎晴看看親爹,又看看親哥,立刻選擇站中間:“爹,娘剛剛找我,我去見娘了!”
說完,沒等回話就麻溜地跑了。
“看看看看,黎晴都被你帶壞了!小滑頭精一個!”
黎望看向親爹,一臉“是什么給了您錯覺”的表情:“爹,其他罪名也就算了,這罪名兒子可不認,黎晴這性子,分明最像您啊�!�
好家伙,路過的下人端著果盤當即加快了腳步,今天又是一番全武行啊。
黎望跑得沒力氣了,只得道:“爹,您可真是我親爹啊,兒子這就去開發(fā)新品堵住那群食客的嘴,您老胳膊老腿,可別這么使勁了~”
……可見,今日黎家又是“父慈子孝”的一天。
*
日子過得飛速,很快就來到了巽羽樓撤菜當天。
巽羽樓的客流量本就大,今日更是賓客滿堂,包廂全滿,還有些勛貴是拼包廂坐的,至于底下大堂,拼桌的,等位的,外頭甚至還有賣炒貨蜜餞的,加上還是休沐日,愛看熱鬧的今日恐都在這景明坊了。
“我說黎知常,不愧是你,下面那拉面檔口還真撤了呀!”論頭鐵,還得是你啊,五爺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道。
黎望瞥了一眼五爺,涼颼颼道:“你今天怕不是來小生熱鬧來的?”
“那自然,你問展昭晏四,他們難道不是嗎?”
展昭和晏崇讓是體面人,斷不會像五爺這么直接,但很顯然兩人眼中也帶著興味,畢竟美食難得,看黎知常的好戲卻是更難得的奇景。
“黎兄,你可有了應(yīng)對之策?”展昭體貼地開口,“可需要開封府提前作好疏通護衛(wèi)工作?”
倒也不必這么貼心,黎望看了一眼三位損友,終于沒好氣地開口,“哼哼,想看小生的熱鬧,再等等吧�!�
晏崇讓聞言,當即訝異道:“聽你這話的口氣,似是想好的法子?”
“法子算不上,但蔬菜供應(yīng),本就有季節(jié)性,再加上夏日臨近,氣溫驟升,新鮮食材保存困難,雜燴生意難做啊,至于拉面,小生倒確實有了替代的吃食�!�
這是要上新菜的意思啊,五爺當即來了勁頭:“什么吃食?”
“唔,等下你就知道了,不過因為吃食的特殊性,這款新品算是夏日限定�!崩柰忉屩�,就看到朋友們臉上一言難盡的表情,仿佛已經(jīng)得了什么“限定PTSD”一樣。
最終還是五爺直言不諱:“黎知常,你不搞限定會死嗎?”
黎望挑了挑眉,含笑道:“不會,但會渾身不舒服。”
正說話的功夫,南星已經(jīng)在二樓樓梯口命人掛了新的牌子,雜燴和拉面自然是被撤了,但考慮到食客們的反應(yīng),巽羽樓真情推出“骨湯”售賣,意思很明白,大家想吃雜燴了,可以自己買回去煮來吃,價格是原來的七折。
不過因為小店經(jīng)營,每日巽羽樓只售賣兩大桶骨湯,分別是早上和中午。
看到這條的食客們:……艸,奸詐還得屬巽羽樓的東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