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還有這種事情？”黎望僵在了原地。
白玉堂見此，當(dāng)即就樂了：“有沒有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也不知是誰哦，當(dāng)初還同五爺吹噓說他記性好，幾乎過目能誦，怎么現(xiàn)在裝起傻來了？”
黎望整個人都蔫了，魚豆腐也不煎了，丟給一旁的廚娘就去一旁的角落自閉去了。
“誒，你這人做事怎么半途而廢�。吭僬f了，這壽宴是你自己答應(yīng)的，可沒有人逼你啊，你就這么不想給八王爺做菜嗎？”
這是做不做菜的事情嗎？這關(guān)系到他未來的名聲問題！
白玉堂見朋友更加自閉了，終于強迫自己收起了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但語氣顯然還是忍俊不禁的：“不過也是，聽說八賢王深得民心，與朝中大臣多是交好，卻又不掌權(quán)勢，等到壽宴那日，旁的大臣或者公子少爺們送的都是珍貴玉器和寶貝，你呢，書香世家黎大郎，居然親自做壽宴，聽上去就很不搭。”
唔，甚至還有幾分“討好”的意味，五爺都能想象到黎御史揮舞藤條的英姿了。
“……倒也不會這么夸張�！�
黎望已經(jīng)自閉完，從角落里坐回了桌上，至于煎魚豆腐的工作，顯然是不準(zhǔn)備再接回來了：“八王爺那日不過是與我調(diào)侃，只是小生既然答應(yīng)了，便多少需要送上一份壽宴�！�
“真送啊？是用玉雕的壽宴嗎？”
黎望當(dāng)然搖頭：“不啊，玉雕的那不就成巽羽樓的雜燴招牌了嘛，當(dāng)然是能吃的菜�！�
“……你別搞事啊，想想你爹的藤條�！�
黎望伸手用細簽子戳了一塊魚豆腐，才道：“放心，已經(jīng)偷偷掰斷了�！�
……好家伙，你家也真夠父慈子孝的。
白玉堂對權(quán)貴沒什么尊崇之心，黎知常又是個很懂分寸的人，他便起了好奇心：“你準(zhǔn)備做什么啊？還是說，你準(zhǔn)備送一盅藥膳湯，這倒也不錯，聽說你的藥膳湯在江南有價無市，尋常人吃了，都能強身健體，送八王爺正合適�！�
“……合適你個頭，人做壽呢，你送藥，幾個意思��？”
白玉堂也自知失言，便問：“你直說唄，明知道五爺我最不擅長猜東西了�！�
黎望是好心會替人答疑解惑的人嗎？當(dāng)然不是了。
“等到那日，五爺你就知道了，先容小生賣個關(guān)子�！�
……可惡，五爺有被氣到，于是晚上，他怒吃半鍋酸菜鱸魚，還偷偷去小廚房席卷了所有的魚豆腐回家。
等到黎晴發(fā)現(xiàn)的時候，顯然已經(jīng)為時已晚：“啊啊啊啊啊，白五爺怎么這樣！那是我的魚豆腐，他怎么可以全都拿走！我明日還要帶到學(xué)堂里去吃的！”
“那你去把五爺追回來唄�！�
黎晴：……躍躍欲試.jpg。
就一口吃的，至于嘛，黎望有些好笑，想想偷偷摸摸翻墻來打包魚豆腐的五爺，就莫名的喜感。
*
因為偷拿魚豆腐事件，五爺整整三日都沒去黎府蹭飯。
等到第四日，吃膩了開封府的臊子面，白玉堂終于忍不住又去翻了黎家的院墻，然后……他就差點兒被香得從圍墻上掉下來。
可不是他武功不濟，而是上午剛下過雨，墻上的青苔太滑了。
五爺開解完自己，立刻便循著香味去了小廚房，正好看到黎知常一本正經(jīng)地在往爐灶上的大鍋里擱東西，旁邊各種碗里，還泡著他送的那些海貨。
大大小小得十幾個碗了吧，這是在研究新菜？
“做什么呢，這么香，你家隔壁最近沒少來串門吧？”
說起來，黎家隔壁左邊住的是工部的李侍郎，而右邊常年空著，中間又隔著一道很寬的巷子，五爺就經(jīng)常從巷子里翻進來，他還真沒見過隔壁有人出入過。
“哦對了，你家右邊那戶，住的誰啊？怎么從沒見過有人出入，難道是無主的宅子？”可看打理程度，似乎還是住人的呀。
“五爺你不知道嗎？”黎望頭也不抬，細細做著手頭的工作。
白玉堂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疑惑道：“我該知道什么？”
黎望沖右邊努了努嘴，才道：“隔壁，平西大將軍府，江湖上狄將軍的威名可是很盛的，你就沒聽過？”
“什么？你和狄青是鄰居？”這是什么奇怪的組合搭配啊。
如果說劉正順在沒入京前，是五爺值得敬佩的勇銳將軍，但和狄青比起來，劉正順就連盤菜都不是了。
狄青誰啊，他是戰(zhàn)無不勝的大將軍，他駐守邊關(guān)，常年與西夏軍對峙，邊關(guān)因為有他，才能百姓安樂，與番邦互通有無。
換句話說，狄青在邊關(guān)，那是定海神針般的人物，傳聞在邊關(guān)，就算是小孩子都對狄將軍的軍功如數(shù)家珍。
“對啊，不過狄將軍常年駐守邊關(guān)，又還沒成親，將軍府并無主人，聽說是八王爺?shù)耐蹂夷锬镌谂扇舜蚶�。�?br />
五爺自然知道狄青之名，卻沒想到狄將軍居然還跟八王爺有關(guān)系：“狄娘娘是狄青的誰��？”
說話間，黎望已經(jīng)處理好食材將鍋蓋蓋上，又調(diào)整了爐火大小，這才凈了手推著五爺出去。小廚房里食物香氣濃郁，外面就好多了，五爺不舍地瞥了一眼里面，道：“你這鍋湯，幾時可以吃��？”
“還須好幾日呢，須知好湯需要燉，況且這才哪到哪啊，才只是開篇，之后才是絕味�！崩柰麑㈤T關(guān)上，又岔開話題道，“至于狄娘娘，乃是狄將軍父親的姐姐，也是他現(xiàn)在唯一的親人�！�
關(guān)于狄將軍的成長經(jīng)歷，朝中許多人都知道，他年少時混跡街頭，還與人斗毆被抓投入監(jiān)牢，因此臉上還留下了刺配的字，尋常人以此為恥，狄將軍卻以此為鑒，即便如今功成名就，也沒有用藥水洗去臉上的字。
“竟是如此？難怪將軍府都沒什么人影了�！蔽鍫敻艊@完，又惦記灶上那鍋湯，忍不住道，“那你倒是給個準(zhǔn)信，這湯到底何時能好�。俊�
“好了你也喝不到，這是給八王爺?shù)膲鄱Y�！�
什么？竟是如此？！
什么東西最遭人惦記？那自然是聞得到卻吃不到的美食了，五爺原本是存了五分的想吃，但聽到這話，心里的期望直接被拉滿，于是接下來的每一日，他都忍不住造訪黎家。
也因此，五爺幾乎是見證了這鍋濃湯的誕生。
鮮和香已經(jīng)無法形容這一鍋海陸匯，也不知黎知常是怎么做到的，光是聞到空氣里濃郁的香氣，白玉堂就能想象到這道湯的味美了。
若與這道菜相比，往常那些菜，都像是黎知常隨便糊弄出來的了。
其繁復(fù)考究，簡直比黎知常做的考題還要復(fù)雜。
“我可聽說，隔壁李侍郎都來拜訪過三回了，這鍋湯，還沒好嗎？”五爺表示不貪心，就稍微嘗一碗就行，巴掌大小那種也行。
“沒有，什么食材什么時候放，都是有講究的，既是送禮，那必須得在最恰當(dāng)?shù)臅r辰放，否則就浪費了我多日來的準(zhǔn)備�！�
說起來，這還是黎望第一次在古代做師父傳給他的膳方，佛跳墻嘛，在現(xiàn)代雖然說不上普遍，但只要咬咬牙，也不是吃不到的美食。
但在這會兒，還沒有這道菜，黎望看到五爺帶回來的海貨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道菜。
所謂神佛聞了都要跳墻而來，便知這道菜有多香了。
當(dāng)然這道菜有多香，就有多難做，反正如果是他自己，絕不會花這么多日做一鍋半個小時就能干完的湯。
相較于這馥郁濃香的醇湯，黎望個人還是更喜歡菌湯類，簡單快手，想喝就能喝到。
但很顯然，五爺不這么想，他都饞了好幾日了，怎么的都要來一碗。
好在黎望吊了這么久的湯，等到八賢王生辰當(dāng)日，還是勻了一小鍋燉在自家的爐灶上，至于大部分用荷葉封口，親自送去了八王爺府。
八賢王此刻正在招待好友們?nèi)敫匝�，因不是整壽，所以并不�?zhǔn)備大辦，請的也多是至交好友，晏公、包公和黎爹他們，自也在其中。
黎望是跟著黎爹一起來的，送禮卻并非一起送。
事實上，連八賢王自己都忘了當(dāng)日在開封府說的話，直等到黎望提起，他才想了起來，剛要說賢侄不必當(dāng)真親自做壽宴，就聞到了一股堪稱濃郁霸道的香氣。
八王爺當(dāng)場就想，這般的鮮美味道，但凡是個有味覺的人，恐怕都拒絕不了。
而等到黎望將蓋在上面的荷葉盡數(shù)取下，這霸道的香氣幾乎是在剎那間鋪陳來開，有人甚至還情不自禁地吞了口水。
好家伙，黎爹眉頭忍不住跳了跳，他就知道不能讓大兒子跟來。
別人家兒子送寶物，他家兒子呢，送……寶菜！
這鍋湯在灶上都燉了好幾日了吧，臭小子居然連個聲都不吱，合著是送給八王爺?shù)纳劫R儀�。�
這么香，光是聞味道就知道非常好吃了，八王爺自說不出拒絕的話，當(dāng)即就開心地收了這份特殊的賀儀，然后……就對上了各位摯友堪稱殷切灼熱的目光。
好家伙，早知道如此，就少請幾個人了。
八王爺也很無奈，但在對上自家夫人的目光后，他只能依依不舍地命人分食，不過還沒等他坐下來細細品味這湯，下人便來報，說是狄將軍從邊疆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黎爹爹：呵！等老夫生辰，壽宴不能比這道菜差！
第145章
陰影
駐守邊疆的將軍，自來是無召不得入京的。
狄青作為平西大將軍，又是對戰(zhàn)西夏邊關(guān)的統(tǒng)帥，已經(jīng)有三年都沒入京了。這次回京，明面上是官家體恤他離京多年，與親人分離太久，所以召他入京陪伴親人，但實則是因為邊關(guān)最近盛傳他通敵西夏，朝中風(fēng)言風(fēng)語，官家即便再信任他，也不可能全無猜度。
也正是因為知道這點，狄青接到圣旨后，便星夜馳馬回京，也剛好趕上了姑父八王爺?shù)纳健?br />
“狄青拜見八王爺，拜見狄娘娘�！�
狄青三年未回京，但京中卻一直有他的傳聞，少年天才將軍，未到而立之年便做到了邊關(guān)統(tǒng)帥的地位，即便本朝不重武，亦有大批的狂熱粉絲。
黎望從前只在歷史書和傳聞中知道此人，如今一見，果然是非同一般。狄將軍非常英俊，卻井非是那種武將的力拔山兮，頎長的身姿，俊秀斧鑿的臉龐，若是不說，誰也不會覺得他會是殺敵無數(shù)的元帥，也難怪要戴著面具上陣殺敵了。
這便是大宋赫赫有名的面涅將軍吶，通身的氣質(zhì)確實只有在戰(zhàn)場上才能歷練出來。
“好好好，快快起來，你在這般，你姑母的眼淚真要收不住了。”
狄青父母早逝，狄娘娘對他就像是對親子一般，如今見他安然回來，當(dāng)真是喜極而泣，拉著侄子就噓寒問暖，知道他一路趕回來連飯都沒顧上吃，當(dāng)即就命人盛湯。
“快嘗嘗，莫餓壞了脾胃�！�
事實上行軍打仗，哪有沒餓過肚子的，但狄青自不會說出來，反是順了姑母的意思端起湯羹吃了起來，然后……就被這碗湯征服了。
他也就三年沒回來吧，怎么汴京城的吃食這么好吃了？還是說他在邊關(guān)吃的，都是豬食？！
鮮咸香，因為燉得足夠久，湯質(zhì)都已經(jīng)粘稠，而湯里面的食材也足夠軟爛，軟爛卻井不糊嘴，甚至絲滑卻井不油膩，狄青長居內(nèi)陸，幾乎已經(jīng)快忘了海貨的鮮甜，如今空腹一碗湯，胃部當(dāng)真是熨帖極了。
狄青尚且加快了進食的速度，那桌上的各位大人就更不要多說了。
大家剛才已經(jīng)被香得夠久，但礙于體面，又得知狄青回京，總是得按捺著性子打個招呼，畢竟主人家都沒吃，他們卻吃上了，多少有礙文人素養(yǎng)。
但須知美食都是值得等待的，這熬了足足好幾日的佛跳墻，剛一入口，有人就想寫首詞來記錄這一刻的美妙體驗。
什么叫如喝鮮湯，三月不知肉味，這便是了。
香而不散，濃而不艷，醇而不厚，一道好湯，如此簡單，卻又如此不簡單。
雖然黎望燉得多，但架不住嘴也多啊，大家伙兒每人一碗，湯鍋很快就見了底，至于里面的食材早就被舀空，這讓已經(jīng)嘗過美味的八王爺如何不心痛啊，如果不是多年交情在那撐著，這會兒他恐怕已經(jīng)命人把湯鍋抬走了。
太香啦，真的太香啦，而作為被狄娘娘放在心尖尖的存在，狄青厚著臉面喝了三碗。要不是姑父的眼神太刺人，他真想直接抱鍋吃。
“姑父，王府的廚子換了嗎，竟做得這般美味？”他都想搶回府了。
八賢王下意識看向了坐在不遠處的黎家父子，而事實上呢，黎爹只覺得如坐針氈，真的，各位同僚的目光太火熱了，他真的很難當(dāng)做沒瞧見。
“青兒有所不知，這道湯乃是黎小友所贈的賀禮，本王也是第一次喝到。”
狄青初回京，哪里認識什么黎小友，但從堂上眾位大人的咄咄眼神，他就鎖定了姑父口中的黎小友所在。
當(dāng)真是風(fēng)姿毓秀的美青年啊，雖然看著身板羸弱了些，但跟京中那些奢靡不知所謂的書生公子相比，當(dāng)真是好太多了。
當(dāng)然了，狄青絕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一鍋湯而起的美味濾鏡。
狄青到底星夜趕路，沒坐多久就沒狄娘娘勸著休憩去了，而眾位大人當(dāng)也是體面人，自不會在八王爺?shù)膲鄢缴献鲂e奪主的事情，一時之間，當(dāng)也是賓主盡歡。
黎望是小輩，雖說一鍋湯出了好大的風(fēng)頭，但等香氣散去，他就悄悄丟下老父親，去角落里等壽宴散場了。
黎爹：……家門不幸啊。
坊間早有傳聞，巽羽樓的菜單乃是巽羽樓的東家黎家公子親自定下的，起初還有人想挖這位神廚去自家食肆，但后來經(jīng)人幾番打聽，才知道這位神廚竟是黎家公子自己。
這還怎么挖，簡直沒法挖�。±削沂晨蛡兏且荒槻松�，畢竟黎家公子之后是要走仕途的，等到其入朝為官，那以后哪還有什么新菜啊。
在八賢王生辰之前，這個消息只有小范圍的一撮人知道，但……在這之后，黎家大郎就在這個莫名其妙的領(lǐng)域成為了風(fēng)云人物。
好家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誰不知道黎御史家大公子天賦秉承其父，入讀國子監(jiān)沒多久就直接就讀甲班，且頗受祭酒司業(yè)稱贊，儼然是下一屆的一甲熱門人選。
現(xiàn)在呢，這位居然還有這等不為人知的小愛好，當(dāng)然了，要說小愛好也未免過于屈才，畢竟這位的手藝可是經(jīng)過朝中各位大臣的稱頌的。
據(jù)說那道賀壽湯香得驚為天人，光是聞到的人，就對此贊譽有加，仿佛是喝了假酒一般。
而黎御史，也托自家大兒子的福，儼然是朝中炙手可熱的人物了。
黎爹：……呵，這份殊榮誰愛要誰拿走。
要說黎家也是有名的書香門第，黎父又身居要職，黎望若是不務(wù)正業(yè)只專廚藝，京中必定會有人嘲諷他枉為黎家人，就像當(dāng)初晏家?guī)讉�兒子被嘲諷志大才疏沒有繼承晏公才能一般。
但黎望顯然不是，人十六就中了秀才，如今更是在國子監(jiān)甲班就讀，如此以廚藝傳名，大家只會說他個性獨特，有乃父之風(fēng)。
況且黎家大郎還未及冠，少年人總歸有些貪玩，況且聽聞身體不大好，鉆研廚藝倒也不足為奇。
什么叫做一鍋湯引發(fā)的事端，這便是了。
“哈哈哈，黎知常你也有今天，聽說你最近為了躲媒婆，都躲到你大哥家里去了？”白玉堂拍著桌子笑了起來，那叫一個開懷啊。
“……呵！”
五爺卻不知收斂，忍著好笑道：“還有巽羽樓的食客，好家伙我剛才路過，看到橫幅又多了，都催著你在巽羽樓上架呢�！�
“……哎�！�
黎望也很無奈啊，早知如此，他寧可冒著得罪八王爺?shù)娘L(fēng)險，也不會做這鍋該死的佛跳墻了。
五爺見此，卻咂了咂嘴，有些意猶未盡道：“五爺平生遍賞魚味，但你這鍋佛跳墻，當(dāng)真是鮮美無比，便是我，最近都覺得吃東西沒滋沒味的�！�
體驗會極致的鮮美，再吃其他東西，頗有種“由奢入儉難”的困倦。
“你真不打算再做一鍋嗎？”
黎望現(xiàn)在聽到佛跳墻就PTSD，聞言就抗拒道：“不做不做，而且里面的海貨都用完了，那還是五爺你從山東帶回來的�！�
……好像確實有那么回事，但只要有錢，這些都不是問題，五爺當(dāng)即拍著胸脯道：“沒事，我這便去修書讓朋友多送些過來，你若是不放心，五爺舍命陪君子，再去一趟山東便是了�！�
就為一口吃的？至于嗎！�。�
反正黎望非常不理解，最近就差頂著帷帽出門了，至于他爹，因為噴人又歇業(yè)三日，可他把嫉妒壞了。
但事實上，這回黎望還真冤枉他爹了，黎江平這段時間雖然也很不想見同僚，但消極工作顯然不是他的為官態(tài)度。
他噴人，自然是此人該噴。
官家同樣也很明白這點，君臣只是演了一場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戲碼。畢竟狄青通敵的傳聞乃是空穴來風(fēng)，有些人跳得太過，難免影響狄青的名聲，進而動搖國之柱石。
只是官家雖然相信狄青的人品，卻也覺得應(yīng)該做些什么好教朝中其他人信服。
正好，狄青還未成親，一般來說，上位者想要表達對臣子的喜愛，賜婚是最直接的方式。
但礙于前段時間劉正順留下的陰影，官家剛起了心思，就按住了自己下旨賜婚的手。
畢竟賜婚狄青，是為了表達信任，而不是推遠狄青，若是這樁婚事不順利，也來一出像徐家那種逃婚代嫁，那這樂子可就大了。
官家一想，還是先找狄娘娘通個風(fēng)，讓兩家私下里先溝通一番，他才好名正言順地下旨賜婚。
于是官家挑了個空閑日子，命人傳狄娘娘入宮。
狄娘娘其實也非常為侄子的終身大事而頭疼，所謂先成家后立業(yè)，可青兒都坐到統(tǒng)帥的位置了，家里還是沒個女主人，她愁啊。
如此一聽官家的打算，她當(dāng)即就表示贊同，但考慮到青兒的性子獨，也確實應(yīng)該先讓兩人見一面。
于是她就問：“不知圣上看中的，是誰家的女兒？”
“大理寺卿何方的獨女何金蓮，娘娘以為如何？”
大理寺卿何方為官公正，雖不如包拯名聲響亮，但也是朝堂上的肱股之臣，且何家家風(fēng)清正，何家公子亦在國子監(jiān)就讀，雖然何夫人早逝，但狄娘娘見過何家姑娘，是個毓秀慧中的好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白吱吱：為了吃的，五爺可以星夜來回海邊！
第146章
相會
“姑母，西夏而今狼子野心，對我大宋又虎視眈眈，如此大敵未除，侄兒暫時不想成親�！比f一他在戰(zhàn)場上傷了死了，沒的耽誤人家姑娘，狄青覺得晚點成親也不是問題。
見青兒一臉抗拒的模樣，狄娘娘便道：“那難不成西夏不除，你就一輩子不成親了？什么糊涂話，你若是自己能相中什么姑娘，姑母也不必替你操心到這份上了�！�
狄青聞言，趕忙道：“勞姑母替侄兒操心了，只是如今，侄兒真沒這心思�！�
“那你就從現(xiàn)在開始有這心思，剛好你回京也沒什么公務(wù)，這夏日蘭花宴，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你也得去，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