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黎望的開封府聲望刷得夠高,公孫先生顯然并不介意他旁聽,只道:“那用于走私鹵石的通關(guān)文書,乃是城中富賈林書善府上丟失的�!�
林書善?這個名字最近出現(xiàn)的頻率實在有些高了。
“丟失并不奇怪,但奇怪就奇怪在,開封府給他開了十張通關(guān)文書,他只丟了一張不說,我上林府時,他一副急慌慌的模樣,要上開封府來報文書失竊�!�
……聽著,就還挺賊喊捉賊的吧。
展昭立刻意會道:“公孫先生,可需要我夜探林府?”
“不,不需要這么麻煩,方才知常也說了,若城中有來歷不明的黃金,細(xì)查便可�!惫珜O先生捋著胡須道,“如今林府有異,展護(hù)衛(wèi)不妨去查查林府的各大店鋪�!�
臨近年關(guān),開封府抽查各大店鋪,實在不是什么叫人起疑的事情。
而另一邊的林府,林平川回家后,終于等到了父親林書善回來。
“爹,我想求你一件事。”
林書善還是那幅和善模樣,聞言就道:“你長大后,少有事求為父,說說看,莫不是看中了哪家的漂亮閨女?”
林平川扭捏了一下,才道:“爹,我想請你看看,這個徽記,是誰家的?”
林書善接過一看,當(dāng)即大驚失色:“平川,你是不是在外,惹禍了?”
第254章
言語
林平川心中一驚,當(dāng)即道:“爹,你怎么這么說?這個徽記,難不成真是什么江湖門派的標(biāo)志?”
什么江湖門派?林書善接過細(xì)細(xì)一瞧,雖然畫得粗糙,但汴京城敢掛這個徽記的,也就只有一家。
他當(dāng)即道:“平川,你老實跟爹講,最近你早出晚歸,到底在做什么事?”
林書善是遠(yuǎn)近聞名的大善人,教子也不是嚴(yán)苛的教法,林平川還是第一次看到爹這么嚴(yán)肅的模樣,當(dāng)即就慫了:“爹,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
“說!”
“其實我跟方叔說過,就上次臘八節(jié)那天,我在大相國寺附近遇上了一對賣畫葬母的姐弟,我看他們可憐,就想花點錢送一副薄棺給他們。”
林書善聞言便道:“這是善舉,你為何不同爹講?”
“她們拒絕了,還說那幅畫乃是母親親手所繪,非要賣二十一兩三錢七分黃金,不接受還價,所以我……”
林平川兀自說著,卻沒發(fā)現(xiàn)林書善的眼神瞬間就變了,等他抬頭時,已經(jīng)被親爹握住了肩膀,且力氣好大,叫他根本掙脫不開。
“爹��?”
“平川,那幅畫,講的什么?”
爹的表情,怎么和他告訴方叔時的差不多,為什么會這么激動?
林平川不解,但還是開口道:“講的是什么火焚三義堂的畫面,畫得挺一般的,不知道為什么要賣這么高的價格�!�
火焚三義堂!
林書善放開了養(yǎng)子的肩膀,他臉上難掩頹喪,很快又變得激動起來:“你剛才說什么?賣畫葬母?他們……的母親,死了?”
林平川見父親臉色不對,剛要倒杯水過去,卻被大力握住了手,杯子里的熱茶都潑到了爹的衣擺上,爹都渾然未覺,只激動地盯著他。
“爹,你怎么了?她們跟咱家有關(guān)系嗎?”林平川有些害怕爹的表情,結(jié)結(jié)巴巴地發(fā)問。
“你先說,到底怎么了?”
此刻林書善的表情已經(jīng)稱得上猙獰了,林平川有些怕,將茶杯擱在一旁,才小心翼翼地開口:“沒死,不過因為詐死斂財?shù)淖锩�,被開封府關(guān)進(jìn)了大牢里,我看他們姐弟實在艱難,便想幫幫他們,可是……”
“可是什么?”林書善知道吳母沒死,臉上瞬間就慈善了許多,他似乎很想知道吳家現(xiàn)在的狀況,都沒再問起徽記的事情。
“可是吳姑娘拒絕了我,所以我只能買些糕點吃食給吳家弟弟送去,誰知道今日從吳家出來,就看到一個江湖人打扮的少俠上門來,說要接吳家姐弟去看病�!�
“什么樣的江湖少俠?”
“一身白衣,提一把大刀,長得面容很俊美,說話卻很難聽,我好聲好氣同他說話,他卻理都不理,還說他請的大夫,絕對是我們家請不起的大夫�!�
白衣大刀,說話桀驁不馴,江湖上成名且在京中的,林書善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爹,你知道他是誰嗎?”
吳家,怎么會跟陷空島的人有聯(lián)系?而且那個徽記,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是蜀中黎家的標(biāo)記,且是黎字的變體,非常好認(rèn),京中做生意但凡做得稍微好一些的,都會背些大人物家的信息,以免哪日遇上,沖撞了貴人,便是得不償失。
“知道,不過平川,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嗎?”
林平川見爹的表情這般鄭重,當(dāng)即道:“不會看錯的,這徽記好認(rèn)得很,難道是很厲害的江湖人?”
林書善聽此,終于道:“平川,你錯了,那位白衣少俠若以你的描述,當(dāng)是陷空島的錦毛鼠白玉堂,白五爺行事亦正亦邪,卻從不會對無知婦孺下手。但那輛馬車的主人,卻另有其人�!�
“什么樣的人?”
“咱們家惹不起的人。”
蜀中黎家,乃是百年傳承的書香門第,族中子弟雖少有在朝堂的,但像是這種底蘊的人家,人脈甚廣,普通人可得罪不起,況且這一代中,黎家二爺可是做到了御史中丞的位置。
督察院的一把手,乃是重臣中的重臣,別說是小小一個林家,就是開封府的包青天對上,恐怕都難分勝負(fù)。
林平川當(dāng)即大驚:“那得是什么樣的人家��?他們要是對吳家姐弟出手,豈不是……”
他越想越心焦,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林書善見他這般模樣,忽然道:“平川,你的性子,爹最清楚不過,你為人仁善,卻進(jìn)退有度,這吳家姐弟既然是自愿跟人離開,按理說你不該如此焦躁才是,怎么現(xiàn)在這般態(tài)度,你是不是對那吳家姑娘,起了心思?”
林平川張口否認(rèn),可他的表情,卻不是這個意思。
林書善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半晌,卻聽得他道:“平川,我知道你的顧慮,不過你爹我并沒有什么門戶之見,你若喜歡吳家姑娘,爹替你去下聘,如何?”
……下聘?林平川一整個臉色爆紅,他支支吾吾,最后才吐出一句:“可是我們未曾通過心意!”
林書善:……蠢兒子。
“沒用,既是喜歡人家姑娘,就不要扭扭捏捏,你這個時候要是裹足不前,之后你要想再獻(xiàn)殷勤,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林平川對義父非常信任,一聽這話,當(dāng)即心焦起來,他心里又是擔(dān)憂吳家姐弟的安危,又怕那什么陷空島的白玉堂會……比他更得吳姑娘的心意。
幾番焦灼之下,他當(dāng)即問計義父:“爹,那我該怎么辦?”
“帶著這個徽記,去開封府�!�
林平川不解:“去開封府做什么?”報案嗎?
“開封府既然將吳母收押,必然知道吳家的困難,如今吳家姐弟被人接走,你作為知情人,難道不應(yīng)該去知會一聲嗎?”
是這樣嗎?
林平川想了想,也覺得沒什么毛病,便道:“好,那我現(xiàn)在就去�!�
林書善見他如此急迫,倒也不阻攔,只是忽然想到一事,忙把人叫住道:“你如今倒是跟你方叔更親,這么重要的事,若爹不問你,你居然都不說嗎?”
林平川沒心眼啊,一聽就直接道:“沒有,是方叔說爹你最近很忙,不要讓我拿這種瑣碎之事麻煩你,爹,我下次不敢了。”
“行了行了,去吧,兒大不由爹,爹等你的好消息�!�
等林平川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林書善臉上的和善瞬間一掃而空,他的瞳仁暗得能滴出水來,仿佛一下之間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深深地看著夜幕,直到夜色更深,他才叫來心腹,送出了一封密信。
而另一邊,林平川很快就到了開封府門口。
只是非常湊巧的是,他剛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了……一輛非常眼熟的馬車。
這不是接吳家姐弟離開的馬車嗎�。。�
林平川想都沒想,就直接沖了過去,趕車的黎六一個沒注意,就叫人拉開了車簾。
“你這人做什么!開封府門口,就敢如此膽大妄為!”
林平川卻不顧黎六的阻攔,只焦急道:“里面的人呢?你們剛才去接的人,接到哪里去了?”
兩人起了沖突,開封府的衙差見是黎大公子的馬車,當(dāng)即就派人去通知。
黎望也正好要走,出來一看,忍不住一樂,這不就是那位林大善人家的公子嘛,沒想到居然找到這兒來了,還挺能耐的。
“黎六,怎么回事��?開封府門口,吵吵嚷嚷,不成體統(tǒng)�!�
黎六當(dāng)即認(rèn)錯,也不再跟林平川糾纏,這天色也黑了,少爺可不能吹冷風(fēng),須得早些回家才是。
可黎六算了,林平川卻不愿意錯失吳家姐弟的下落,這里是開封府衙的門口,他覺得就算是鬧起來,這些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樣。
于是他硬著聲音道:“這位公子,我只想知道你們下午接走的那對姐弟落腳何處,還請公子告知�!�
這要不是開封府門口,黎六都想擼起袖子來跟人比劃比劃了。
他剛要開口,卻被少爺攔住了,只聽得少爺?shù)溃骸氨竟討{什么告訴你?你又是他們倆什么人?你不問緣由,沖撞了我家的下人,這就是你求人的態(tài)度嗎?”
走得近了,林平川才看清來人的面容,映襯著開封府門口的紅燈籠,當(dāng)真是如玉公子、清貴無雙。
“抱歉,我無意頂撞,只想知道她們是否安全�!�
這副少男心思,黎望真是想裝成沒看到都難,可想想?yún)侵锈前憷潇o的性子,恐怕這一腔春水,是注定要付諸東流了。
“她們很安全,若林公子不相信,可以進(jìn)開封府里面詳談�!�
林平川心里一松,莫名的,他就是很相信眼前之人:“那,能告訴我他們現(xiàn)在的落腳之地嗎?”
“這個,恐怕不太能了。”黎望慢條斯理地開口,“接他們?nèi)タ床。揪褪鞘苋酥�,就像公子你不信任我們,本公子為何又要相信你呢?�?br />
“我——”
“本公子知道,你是林大善人的義子,可那又如何?你父親是善人,我便要信你嗎?我若是輕易透露他們的下落,若你是壞人,豈不是要送羊入虎口?”
黎望施施然說完,心想這氣哭了小的,不知道能不能把老的引過來。若是可以,展昭可得請他吃樊樓的新菜了。
第255章
也行
“可我真的不是壞人,我怎么可能會傷害他們呢?”林平川試圖用自己的真誠感化對方,但很顯然,他失敗了。
“壞人臉上,也不會寫壞人二字,請恕我眼拙,分不清公子是忠是奸�!�
后面偷聽的衙差:……黎公子您可真是太謙虛了。
林平川從沒想過說服一個人會這么困難,明明是謫仙般的公子,怎么就這么……固執(zhí)己見呢?
“若林公子無事,本公子還要回家,還請你讓開�!�
林平川被輕輕一推,居然就被推開了,等他想要再追過去,那機靈的車夫已經(jīng)駕著馬車迅速離開,他兩只腳根本就追不上。
林平川見追車無望,又思及父親的話,忙轉(zhuǎn)身進(jìn)了開封府衙。
看門的衙差見他去而復(fù)返,當(dāng)即把人攔住道:“你是什么人?來開封府做什么?”
林平川就道:“我叫林平川,請問小哥,剛才那位公子,是哪家府上的?”
剛在開封府門口起的沖突,衙差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自然不會將黎望的身份訊息相告,最后糾纏無果,林平川只得回了家。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離開后,黎望乘坐的馬車卻又繞了回來,沒一會兒,就有一道身形跟著他去了林家。
而此刻的林家,卻爆發(fā)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沖突。
“大哥!你不要說了!”方文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玉貞還活著,你卻不告訴我?文弟,我們說好的,要一輩子當(dāng)好兄弟的,你就這么對兄弟?”林書善字字詰問,“你那三十兩黃金,原本是準(zhǔn)備買畫的,對不對?”
方文捂住了耳朵,當(dāng)年的事情,是他們做錯了,如今師姐找上門來,他卻不能叫師姐認(rèn)出二哥,否則……恐怕是要兩敗俱傷的。
“你不說,我就替你說,十年了,你能不能有點長進(jìn)?”林書善頗有一副恨鐵不成鋼道,“現(xiàn)在,玉貞進(jìn)了監(jiān)牢,你準(zhǔn)備怎么做?”
說起這個,方文就不能再掩耳盜鈴了:“開封府不是那等蠻橫衙門,師姐詐死斂財?shù)淖锩⑽闯晒Γ员厝魂P(guān)不了多久。等她被放出來,我就去師姐面前以死謝罪,到時候恩怨一消,大哥,我知道你多年未娶,心里一直都有師姐,我希望你和師姐能幸福。”
林書善卻沒有方文這么天真,玉貞的性格他最明白,恩怨分明,絕不會為了兒女私情不顧大義,若她是這種性格,當(dāng)初他們就不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了。
“你這說的什么話,你我比親兄弟還要親,說什么以死謝罪,你個混賬東西!”
方文聞言,臉上滿是感動,當(dāng)初分明是大師兄橫刀奪愛,若不是師父偏心,大哥和師姐也不會有緣無分,現(xiàn)下蒼天有眼,師姐沒死,大哥也還是孤身一人,難道不是上蒼要兩人走到一起嗎?
“大哥,你要是見過師姐,必然就知道了,她過得不大好,眼睛還瞎掉了,小兒子還瘸了一條腿,傻乎乎的,我知道大哥你對師姐還有情,只要我把罪名都攬到身上,你就能和師姐長相廝守了!”
在方文看來,這實在是個好法子,反正他賤命一條,也孤身一人,死了就死了,大哥對他情深義重,若能為大哥而死,他雖死也無憾了。
林書善沒想到方文居然一個人考慮了這么多,可開封府包青天卻不是什么酒囊飯袋,恐怕早已派了人去青州北海郡探查,方文所述,絕不可能取信于開封府。
況且,還有秦三的事情,若是私運鹵石的事敗露,莫說是方文和他,就是整個林家都得傾覆。
如今這兩樁事情一起到來,林書善難免也有些掣肘。
“大哥,你怎么不說話?”
林書善沒好氣道:“你方才那孩子氣的法子,可別再說了,當(dāng)初的事,錯了就是錯了,你師姐必然是不可能原諒你我的,如今平川也大了,我也沒了從前的野心,不如就你我兄弟過下去,至于你師姐,我自會派人好生照顧他們�!�
方文有些想再勸,卻被林書善制止了:“而且,當(dāng)初你我怎么發(fā)家的,你不會忘記了吧?”
方文自然記得,可……那買賣,不是早就斷了嗎?
“大哥,你不會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文弟,大哥如今已是沒有回頭路了,你若想離開,可以趁此機會。”
林書善說這話時,一直都盯著方文,在確認(rèn)對方?jīng)]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后,他心里才松了一口氣。
“大哥,你說什么話呢,你我兄弟之間,肝膽相照,說什么走不走!到時候若真被查出來,你只管將平川送走,置于我,絕不會叫大哥你死在前頭。”
方文這話音剛落下,門外就傳來了林平川納悶的聲音:“方叔,你們在說什么呢?居然要將我送走?”
林書善見他回來,臉上愁緒未展,便知其到開封府的事不順利,便道:“你聽錯了,你方叔說的是將靈川縣送來的貨送走,你不是去打聽吳家姐弟的下落了嗎?”
林平川就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并且著重提了一番那個謫仙公子。
“爹,你知道他是誰嗎?”那態(tài)度,比那位白五爺還要傲慢,若不是有求于人,林平川絕不會同這樣的人打交道。
聽完兒子的描述,林書善已經(jīng)猜到了這人的身份,而也正是因為猜到了,他才有些拿捏不準(zhǔn)。
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可比惹怒御史頭子還要糟糕。
和這人一比,他這義子林平川簡直青澀得沒法看。
想到這里,林書善立刻意識到自己走了一步爛棋,也是因為知道吳玉貞尚在人間,他思慮間失了分寸,否則方才他絕不會叫平川去開封府試探。
是了是了,能與錦毛鼠白玉堂交好的,也就只有此人了。
他早該想到的。
“爹?”
林書善這才回過神來,道:“爹沒事,只是沒有想到,吳家姐弟是被他接走的,若真是他,平川你倒是不用擔(dān)心他們的安危了。”
“真的?”
“嗯,他叫黎望,乃是當(dāng)朝御史中丞的長子,如果說除了御醫(yī)之外,咱家請不起的大夫,那么應(yīng)該就是國手葉青士了�!�
名聞天下的圣手葉神醫(yī)!?
“所以平川,最近你也別往外跑了,爹會替你去打聽一番葉老先生的下落,若吳家姐弟當(dāng)真在葉府,你也就該放心了�!�
林平川雖然信了,卻覺得今日的父親和方叔都好奇怪,不僅說的話前后矛盾,就是看他的眼神,都帶著一絲絲……奇怪的情緒。
他心里忽然有些沒來由的害怕,可仔細(xì)一想,卻實在沒什么怕的,這是天子腳下,即便那姓黎的再有勢力,也不敢在包青天的眼皮子底下犯事。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林平川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下人奉上姜湯和晚膳,可對著一桌菜,他卻是一點兒也吃不下。
林家在汴京城雖然是富豪之家,但官商有別,林平川從未跟高官之子打過交道,不知為何,他竟有種風(fēng)雨欲來的感覺。
展昭在林家聽了個壁角,只可惜這林書善和方文謹(jǐn)慎得很,林平川一離開,兩人就進(jìn)了書房敘話,外面十五六個護(hù)院看著,即便是他,也做不到不驚動人偷聽對話。
展昭無法,在林府又轉(zhuǎn)悠了一圈,這才回了開封府。
卻沒想到,黎兄居然還沒離開。
“黎兄,不是說要早些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