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蔣平罵完,又恭敬地道謝:“多謝狄將軍的及時出手,將軍大恩,我陷空島絕不敢忘,他日若將軍有所吩咐,我等必然千里趕到�!�
韓彰亦是抱拳道謝,他為人少言,雖未開口,但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陷空島以義字當頭,確實傳聞不虛。
狄青卻沒受此禮,只道:“其實是黎兄有些猜到鄧車的歹心,便托我前去掠陣,說若是橫生枝節(jié),也能叫五爺有個照應,就算沒有,也能幫五爺助助威。再說我與五爺也是朋友,當初五爺千里赴邊關(guān)護我姑母,這次能幫到五爺,我也很開心�!�
二鼠聞言,卻是一愣:“他居然還去過邊關(guān)了?”
狄青:……完了,好像給五爺幫倒忙了呢。
“這小兔崽子,當真是翅膀硬了!”蔣平笑罵一句,當著狄將軍的面沒再多說什么,但等回了陷空島,那就是他們兄弟們談感情的時候了。
“這會兒夜也深了,我們也就不多打擾狄將軍了�!�
狄青卻挽留二人,只道:“二位可有落腳之地?若是沒有,不妨住在舍下,今夜倉促,明日黎兄必然還要拜訪二位,若是去縱橫樓,恐怕不太好�!�
……柳青這小師弟,看來身子骨是真不好啊。
可身體這般不好,判官筆倒是使得狠厲,也是一個奇人了。
韓彰與蔣平對視一眼,見蔣平點了點頭,便張口應下了在狄府過夜。
等第二日兩人起來,狄將軍已經(jīng)早朝去了,花廳里,端坐的卻是昨夜匆匆一見的柳青小師弟,當然,還有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早膳。
“四哥,早上好啊!”
這聲四哥叫得好聽啊,蔣平聽得熨帖,心想難怪柳青這廝這么惦記小師弟呢,瞧著是個乖巧的,不像他家那弟弟,張牙舞爪的,慣會惹是生非。
韓彰落后一步,黎望心想叫了一個,另一個也不好怠慢,便也叫了一聲二哥。
韓彰點點頭,開口道:“你既是叫我一聲二哥,以后若有事,盡管找我便是�!�
韓彰為人有些木訥,蔣平卻是個開朗的,加上黎望有意親近,倒是說得有來有往,沒一會兒,桌上的早膳就被席卷一空了。
“這廚子的手藝,可比京中那有名的食府巽羽樓還要好吃啊�!笔Y平很有理由懷疑五弟是因為這口吃的,才會賴上去交朋友的。
黎望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才道:“巽羽樓,是我的產(chǎn)業(yè)啊,五爺沒同四哥說嗎?”
蔣平&韓彰:……算了,自己結(jié)拜的弟弟,還能離咋地。
一頓早飯的功夫,三人親近了不少,只是年關(guān)將近,既然五弟已經(jīng)回了江南,他們也沒有再逗留京城的理由,便向黎望提出了告辭。
“這么快就要走嗎?”
黎望臉上似有些難言之隱,蔣平見此,便問:“知常是有什么事,想要拜托我們嗎?既是自家兄弟,何必這般吞吞吐吐!”
黎望聞言,便道:“實不相瞞,其實是有一樁案子,五爺也知道,可卻沒有證據(jù)拿人,現(xiàn)下有個蹊蹺的地方,想要請四哥出手探一探�!�
蔣平外號翻江鼠,最是擅長潛水,傳聞從他記事起,就開始下水浮泅了。及至他成名的時候,已經(jīng)能長時間在水下憋氣視物,如此才有了這個花名。
這可不就是巧了嘛,那林府那么大一方人造湖泊,建造的工匠還莫名其妙死了,既然五爺?shù)男珠L來了京城,當真是送上門來的助力,黎望覺得自己不開口,都對不起蔣平這江湖花名。
“什么?竟有此等事?”韓彰和蔣平的年紀偏大,卻是聽過劍雨飛花這名號的,只沒想到吳家下場居然這么慘,吳老先生英明一世,竟收了此等劣徒!
“既是懲奸除惡,我等義不容辭�!笔Y平拍著胸脯道,“今夜我便去林府一探,若那湖下真有蹊蹺,明日我就來告訴你�!�
“既是如此,那便拜托二哥和四哥了。”黎望真誠道。
蔣平卻是擺擺手道:“小事,若是地面上的功夫,我比不得柳青,但若論水下,江湖上還沒有人比我更厲害的。”
說句實在話,他這輩子在水里的時間比在岸上都多,江湖人絕沒有人比他更懂潛水了。
“哦對了,聽聞二哥你在縱橫樓擺下陣來,可否暫時不要取消?”
韓彰聞言,也不問緣由,只點頭道:“好�!�
兩人說罷,便跳上院墻離開。至于走門?門是什么,江湖人是從來不走門的。
第285章
入水
“四弟,你哪里去?”韓彰緊走兩步,趕上去問道。
蔣平抬頭看了看日頭,便道:“現(xiàn)下還來得及,先去林府周邊踩踩點,問問那林家到底怎么回事,若是可行,今夜便去一探。”
韓彰一聽,臉上卻是一訝:“四弟你不信任方才那后生?”
“信啊,狄將軍威名,再加上咱們五弟,我自然是信他的。”蔣平說完,卻是又話鋒一轉(zhuǎn),道,“但二哥,這里是誰的地盤?”
“南俠展昭?”
二哥這性子,也就是武功高,不然出去行走江湖,鐵定要被人騙的,蔣平便解釋道:“是開封府,開封府有個包青天,最是嫉惡如仇,若那林員外真不是個好的,包青天早就把人查個底朝天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
蔣平聞言,相當無奈道:“我只想跟你說,這林家是個硬茬子,咱們須得更小心謹慎些�!�
韓彰心想硬茬子好啊,若能叫此等惡徒伏誅,必能大快人心。
“既是如此,方才為何不與知常多問幾句?”
這當然是因為聽來的終究不夠深刻,蔣平還是更信任自己打聽來的消息,反正等到晚上入林府,一切自可分曉。
“走了走了,先去探探再說�!�
韓彰與蔣平樣貌并不出眾,去林府周圍打探消息,倒也不算太出挑,畢竟前段時間有個瞎眼女子找上林府尋仇的事情,周邊一圈人都知道這事。
“你說那瞎眼女子姓吳?”
“是啊,她自稱是姓吳,還說與林家又血仇,唱的四句詞,叫人聽了都覺得心酸悲憤,也是個可憐人吶�!�
那四句詞翻來覆去唱了許多遍,鄰里都會唱了,蔣平和韓彰聽罷,也忍不住對吳家心生同情。
這吳承先昔日也是魯?shù)氐霓葎Υ髱煟瑓s沒想到在收徒方面如此看走眼,以至人走后,這兩個孽障竟對吳家滿門做出這等事,此事若傳揚到江湖上去,那是要受江湖所有人恥笑辱罵的。
“那后來呢?”
“后來就出來個姓方的人,說是林員外的義弟,那吳夫人一耳朵就識破他的身份,竟真是殺她滿門的兇手,開封府的衙差及時趕到,就把人帶走了。”
“那……跟林員外有關(guān)系嗎?”
這鄰人一聽,當即道:“這位老哥,話可不能胡說啊,林員外那是汴京城鼎鼎有名的大善人,可不是什么江湖人,你這人怎么回事?好心跟你講事情,你怎么敢這么污蔑林員外的!”
這人說完,便再沒了談興,拂袖就走。
蔣平和韓彰又問了幾人,說辭都差不多,且他們對林書善的品性相當信任,即便是他的義弟可能是吳家的滅族兇手,他們也堅決認為林員外是受了那姓方的蒙騙,對此是毫不知情的。
兩人問得口干舌燥,見日頭漸漸到了頭頂,便找了個茶肆坐下喝茶。
“如此一看,難怪開封府至今沒有動靜了�!�
蔣平嘆了一句,便對韓彰道:“按照柳青小師弟的意思,那林書善就是吳家的二徒弟許仲開,可苦于沒有辦法證明其身份,所以求咱們?nèi)チ指惶剑�,你有沒有覺得邏輯有些不對?”
韓彰一愣:“哪里不對?”
二哥真是個憨批,難怪五弟最喜歡逗二哥玩了。
“林書善的身份那么難以證明,以他這般心思縝密,會將證據(jù)大喇喇地放在自己家里嗎?”而且還是探湖,蔣平心里已經(jīng)能猜到,這湖底下若真藏了東西,絕對是了不得的東西。
而有挑戰(zhàn)性的東西,蔣平最喜歡了。
兩人喝過茶,便去準備下湖的東西,等天色一深,韓彰率先入林府查探,等在湖邊探了一圈,難得心中有些滾跳。
韓彰出身行伍,卻很擅長打毒藥鏢,也很會挖地雷,他以前挖的地雷,要不是森嚴的武林山莊,要么就是那些漕幫府庫之地,卻未料到一個小小的林家,竟也有這等地雷,而且看樣子,似是江南霹靂堂出品的精品地雷。
他在湖邊摸了一圈,若是不入湖,倒是不會輕易引爆,可若是入湖,那就不好說了。
機關(guān)做得這么好,即便他這人腦子慢,也能猜到水下是真有東西了。
蔣平在外面等了半炷香的時間,這才等來了二哥韓彰。
“二哥,如何?”
“今夜恐怕難以成事,若要下水,還需要準備更多。”
蔣平還是很信任韓彰的判斷的,聞言便當機立斷撤退,等回了落腳的地方,才從二哥口中得知了詳情。
“竟是江南霹靂堂的火雷?還是精品?這不是一般人,就是有錢也買不到吧?”江南霹靂堂那群人,最是孤高自傲,去買普通的成品,都要等上大半年,這精品火雷,可是從不對外售賣的。
想要買,須得認識江南霹靂堂的管事,還得是關(guān)系比較好那種。
“二哥,你不是認識江南霹靂堂的管事,可曾聽他說過精品火雷售賣的事情?”
韓彰聞言,搖頭道:“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知道你是個老實人了,不用再強調(diào)了。
“那這火雷,好挖嗎?可以不驚動林府中人嗎?”
韓彰對于自己的專業(yè),還是很自傲的,聞言便道:“自然可以,今日沒做準備,明日咱們再探�!�
于是,黎望在家等了一日又一日,若不是林府沒有消息,他都想和狄青一起去探一探了。
這日入夜后,打更人敲過三下,他等到昏昏欲睡之時,墻頭上終于傳來了鷓鴣的叫聲。
他立刻披衣起來,卻見狄青在墻頭招手。
“怎么了?出事了?”
“快過來,五爺?shù)膬晌桓绺鐏砹恕!?br />
黎望足尖一點,便翻了院墻跟人去了隔壁,卻見花廳里,韓彰與蔣平兩人面色發(fā)白,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再一細看,卻是沒受什么傷。
“這是怎么了?”
狄青將門關(guān)上,才道:“黎兄,你可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黎望伸手摸了摸鼻子,沒敢跟狄青犟嘴。怎么說呢,吳家這案子拖得太久了,開封府行事光明磊落,可他不是。
若能有其他手段,卻也是不妨一試的。
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他還是很想過個好年的。
“二哥四哥,喝水�!�
兩人端著熱茶溫了溫手,蔣平這么冷的天下湖水,也確實冷得緊,即便是早就換了身衣服,想到水下那些東西,他就忍不住心頭狂跳。
好家伙,這何止是了不得的東西啊,若是爆出去,恐怕是要鬧翻天的。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又給自己倒了杯熱茶,他娘的,現(xiàn)在的江湖敗類,點子居然這么扎手了嗎?如此一想,那鄧車當真就只是一盤小點心罷了。
“四哥,你在水下看到了什么?”
林府是商賈之家,家里也沒有人入仕,宅邸雖然大,但不能超制,按照林府的布局來講,如果真有一個藏東西叫人查不到的地方,大概率就是那個深挖的人工湖了。
畢竟其他的地方,公孫先生上門時,曾經(jīng)觀察過,并沒有奇怪之地。
所以,黎望在知道蔣平熟知水性后,才忍不住開口求人。
蔣平看了一眼狄將軍,然后道:“是了不得的東西啊,也不知道是怎么運進來的,我勉強開了幾個箱子,有些是粗煉過黃金,有些應該是西夏那邊獨有的鹵石�!�
“當真?”狄青驚疑道。
“是真的,所有箱子都上了鎖,我跟三哥學過些開鎖的技藝,只開了一些,看其他的箱子,應該都是同樣的東西。”
那如果帶人去查林府,豈不是立刻就能拿下林書善了?
狄青看向黎兄,黎望卻道:“只有這些嗎?”
蔣平忍不住問:“這些,難道還不夠嗎?”這可不是小打小鬧,這數(shù)目恐怕許多銀莊都沒有這存金的。雖然是粗金,但只要用鹵石提煉后,就是實打?qū)嵉恼娼鹆恕?br />
黎望聞言,便立刻解釋道:“你誤會了四哥,我的意思是,沒有提煉好的黃金嗎?”林家虧本做糧食買賣已經(jīng)好幾年了,不可能是今年才開始私鑄黃金的,官府對黃金的管控還是很嚴格的,即便林家名聲在外,也不可能把所有私鑄的黃金都“洗干凈”吧。
“至少我打開的那些箱子里,沒有提純后的黃金。”
蔣平聽完,也覺得很微妙,但想到林家是做生意的,可能是將提純后的黃金沖作了私庫,便不覺得奇怪了。
但黎望卻覺得這些黃金的去向,恐怕不只是流入了糧店。
“哦對了,這林家的湖,有些古怪。”
蔣平斟酌一番,見三人都轉(zhuǎn)頭看他,便道,“這世上的湖啊江啊河啊,我不知潛過多少,這河底的泥沙該長什么樣子,我輕輕一摸就知道了。那林府的湖有一面的河泥,卻硬得很,像是用什么東西澆筑過一樣,上面的泥沙雖也有積聚,但手感完全不一樣�!�
“興許,是因為這湖是人工開鑿的緣故?”
蔣平卻搖頭道:“不,人工開鑿的湖河我也潛過,不是這樣的。若是五弟在就好了,他這人最擅長機關(guān)奇巧,若他瞧上一瞧,準能知曉里頭的關(guān)竅�!�
黎望聞言,心中一動,便道:“四哥你是懷疑,那底下,還有暗道?”
好家伙,他忽然想起來,給林家建造宅子的匠人確實很擅長機關(guān)術(shù),蔣四爺這猜測,恐怕大概率是真的了。
第286章
重要
林家這水,可謂是越查越深了。
湖下沉金,其實不論是黎望還是開封府兩巨頭,心里多多少少都猜到了兩分,只是礙于林家在糧商屆的地位,又正值北方大旱,在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前,開封府沒辦法大張旗鼓地搜查林府。
當然,也有開封府并不想打草驚蛇的意思,畢竟林書善只是一個引頭,后面操控他的人,才是真正要抓的大魚。
從鹵石鑄金到京中糧價浮動,這份算計,顯然不是為了做虧本買賣的。
黎望心中有些猜測,但就像包公認為的那樣,他如今不過是一介書生,實在沒有這個能耐摻和進這種大風大浪里面。
但叫他什么都不做,實在有些難受,如此,江湖上的事情,他卻還是能管上一管的。
“你不準備查下去了嗎?”狄青驚愕地開口,如今二鼠去探林府,林府擺明了就是個賊窩,沒道理黎兄就此放棄了?
昨夜太晚了,黎望沒聊多久便去睡了,狄青卻是實在睡不著,第二天勉強在衙門呆了半日,就尋了個理由回家了。
這一回家,卻見黎兄施施然坐在庭院里剝小山核桃,就指甲蓋大小那種,狄青是從不耐煩吃這些東西的。
“狄兄,吃山核桃嗎?”黎望伸手指了指桌上的木罐子,但很顯然,狄青沒什么興致,他便又繼續(xù)道,“不是我不準備查下去,而是確認鹵石在林家之后,就需要開封府出面了�!�
正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除非林書善是有什么神仙手段,否則那湖底下的東西就是鐵證如山,在開封府對他嚴盯死守的前提下,他是絕沒有法子將這些東西運走的。
狄青聞言,一想也對,便道:“那我去告訴展兄,此事事關(guān)重大,書信傳遞難免不安全。”
“誒,狄兄且慢�!�
狄青扭頭道:“還有什么事?”
黎望干脆站起來,將狄青摁回椅子上,這才道:“這件事自然要說,但你我,都不是最佳的人選�!�
“那誰來說?”
黎望順手又拿起了一個山核桃,輕輕用小榔頭砸著:“我已經(jīng)拜托二哥和四哥去說了,還請狄兄放心�!�
狄青見他敲半天敲不開,便伸手將小核桃取過來,輕輕用手一捏,堅硬的外殼瞬間裂開外,不過因為用力過猛,里面的果仁也碎了一些,他便自己吃了,順手又掏了兩個,等掌控了力道,取出來的果仁就很完好了。
“你確定,陷空島的人,能好好說清楚?”狄青跟二鼠聊過幾句,看兩人的口風,感覺對展昭不是那么友好啊,若是動起手來,那可真是半點兒不叫人意外的事情。
“左不過,多費些唇舌罷了�!崩柰斎徊幌敫氵@么復雜,可包公擺明了不想叫他參與,他若再摻和進去,難免要給人添麻煩的,既然如此,索性就換條路子,“再說了,狄兄你在朝中地位特殊,如今雖不掌邊關(guān)兵權(quán),但誰都知道狄兄你的能量,這個節(jié)骨眼去開封府,恐怕是不大好的�!�
狄青聞言,雖然是被說服了,但心里總歸是不得勁的,就像從前在邊關(guān)打仗時,明明都攆著敵軍打,都快打到敵軍大本營了,卻有人下令叫他鳴金收兵一般憋屈。
“……若是不用顧慮那么許多,就好了�!�
黎望見朋友一副不郁模樣,伸手接過一把山核桃仁的同時,也寬慰道:“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江湖都這么難混,更何況是朝堂權(quán)衡呢,再說了,人生不如意之事,總歸是原來越多的,哪能事事順心意啊�!�
狄青:……聽完這番安慰,心情更差了呢。
不過每次看黎兄這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他都覺得會心安不少,只是這次吧,他總覺得對方還瞞著他什么,這聰明人的想法,卻真是叫人怎么猜都猜不著,于是,他干脆直接開口道:“你下一步,準備做什么?”
“做什么?做小山核桃酥,怎么樣?”黎望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道。
……啥,我跟你談大事,你跟我做糕餅?
狄青只無奈道:“都行,黎兄的手藝,就是做什么都是好吃的。”
五爺你聽聽,狄兄這才是夸廚子的正確打開方式!
黎望被哄得高興了,也愿意談正事了,便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