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黎望見他這般表情,便問:“難不成,趙兄是有什么難處?”
難處算不上,但也罷,昨日也是祖父叫他來見人的,這也確實(shí)是無傷大雅的小要求,若他再支支吾吾,可就落了下乘了,想到此,趙如當(dāng)即道:“沒什么難處,黎兄何時想觀蘭?”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唄,反正就看一眼,你也知道我爹喜歡蘭花,卻又沒錢買名貴品種,他壽辰快到了,我準(zhǔn)備畫一副夜蘭圖送給他,就權(quán)當(dāng)給他解解饞了�!�
趙如:……好敷衍的壽辰禮啊。
從樊樓出來,往曹王府走,也不需太長時間,趙如是曹王府的主人,由主人帶進(jìn)府,黎望便是曹王府的客人,自然是受禮待的。
只是吧,很不湊巧的是,他們剛進(jìn)去,就碰上了要出門的曹王世子。
曹王世子年紀(jì)比他爹還大兩歲,肚子已經(jīng)微微發(fā)福,不過一身錦衣穿著,臉上依稀還有幾分趙如的模樣,可見兩人是親父子無疑。
“兒子拜見父王。”
黎望見此,也見了禮,畢竟人是皇親國戚,他總不好干看著。
曹王世子卻對兒子很是冷淡,反倒是對黎望,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你是黎家的兒子?怎么從前沒見過你,如你這般的風(fēng)流模樣,何故跟我兒交朋友?當(dāng)是趁早行樂才是人生正途啊�!�
……曹王世子混不吝的名聲,確實(shí)名不虛傳啊。
黎望瞥見趙如一副受傷的模樣,當(dāng)即道:“還請世子慎言,此話若是被我爹聽到,怕是要參您一本的。若是耽誤您吃喝玩樂,那便不好了�!�
嚯,這嘴,曹王世子立刻變了臉色,揮揮衣袖,便往外走了�?床椒�,走得可比方才快多了。
趙如:……這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怎么什么話都敢講的?!黎御史知道嗎?
第297章
上門
趙如忍了半路,終于還是沒忍住,小聲開口道:“黎兄,你平日里行事說話,都這般直接嗎?”
直接,翻譯一下,就是口無遮攔的意思,趙如簡直驚了,世家公子不都是謹(jǐn)遵禮法、不敢逾越半分規(guī)矩的嗎?怎么這位黎家大郎,頗有魏晉之風(fēng)呢。
黎望自然讀懂了趙如的意思,可卻偏偏曲解道:“趙兄,可是怪我方才落了世子的面子?”
“不不不不!”趙如連忙搖頭道,“我父王說話,確實(shí)無忌了些,黎兄生惱,也是人之常情�!�
黎望聞言,卻伸手拍了拍照顧的肩膀道:“不怪就不怪,我發(fā)現(xiàn)趙兄你很喜歡給人找補(bǔ)理由,實(shí)沒必要,我這人一般有仇當(dāng)場就報(bào)了,不會牽連他人的�!�
趙如:……不愧是你啊。
可仔細(xì)一想,黎兄這般處世,卻有些叫他羨慕,想說什么便說什么,一切外物都不看在眼里,如此境界,卻是他永遠(yuǎn)都沒辦法達(dá)到的。
“黎兄豁達(dá),吾不及你�!壁w如是個很要強(qiáng)的人,能說出這句話,顯然是覺得自己真做不到如此曠達(dá)。
黎望見他話語間有些羨慕,便攏著袖子道:“其實(shí)不難,這人心隔肚皮,與人交際,確實(shí)很難猜到對方心中所想,但以己度人,別人也會這么猜我,所以與其叫別人花費(fèi)心思來猜度我心中所想,小生便不如直接說出口,豈不更加簡單!”
趙如大怔,沒想到居然還能聽到這樣一番耳目一新的說法,甚至……居然還有幾分道理,這世上的人若都如黎家大郎這般,那半夜里得少多少失眠的人啊。
“那黎兄,就不怕口說實(shí)言,得罪人嗎?”
黎望不在意地?cái)[擺手,滿不在乎道:“即便是黃金,也有人不喜歡。真正想與你交朋友的人,不會因?yàn)閹拙鋵?shí)話就同你翻臉,而如果因?yàn)榕碌米锶耍褪裁炊疾桓艺f,豈不是憋屈自己,取悅他人?”
再說了,得罪人就得罪人,他連親爹都敢得罪,還怕外人?不存在的。
趙如啞口無言,心里卻實(shí)在有些羨慕,他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活得這般恣意,卻又并非是那些個放任自我的紈绔子。
“蘭園到了,現(xiàn)在天氣寒涼,品種名貴的蘭花都在那邊,黎兄隨我來便是。”
曹王府那是親王府邸,規(guī)格自然比一般的大臣府邸大很多,只是曹王府人口不多,所以有許多地方都是亭臺造景,真正主人家住的院子,在靠中庭后面的院落。
這蘭園就在中庭附近,周邊水榭長廊、假山造景,一樣不缺,不愧是親王府邸。
這蘭花本就是花中君子,這蘭園顯然也是主人家精心侍弄的,這會兒即便是冬日里,早蘭也已經(jīng)開得姹紫嫣紅,特別是最中間那株粉蘭,當(dāng)真是漂亮。
唔,可比宮中的雪梅好看多了。
“這便是那株蘭王?好漂亮�。 �
趙如便道:“京中蘭友抬愛罷了,黎兄小心,我祖父很是愛惜這些蘭草,若是磕碰,便不美了�!�
“知曉的,我就是瞧瞧,放心,它又不是衛(wèi)玠,還能看殺不成!”
……黎兄說話,也怪有意思的。
賞蘭并不是黎望來曹王府的主要目的,自然也不需要在蘭園里拖拖沓沓、流連不去,黎望將這株蘭花的模樣記在心中后,便道:“我看好了,美好的東西看一會兒就夠了�!�
……竟然出乎意料的克制,趙如都忍不住道:“多看一會兒也不打緊的,你不是還要為黎御史作夜蘭圖嗎?”
“不用,這花開得這般絢爛,已經(jīng)足夠深刻人心了�!�
這脾性,當(dāng)真是出人意表,趙如聞言也不再勸,只引著人去花廳喝茶,畢竟說是帶人來觀蘭,可沒道理連杯茶水都不奉上,那成什么樣子了。
而且,經(jīng)過剛才的一頓飯,趙如其實(shí)還挺愿意跟人聊天的。
正是兩人聊得投契之時,曹王爺也接到了屬下的匯報(bào),說是小主人帶著黎家公子上門來觀蘭,此刻正在花廳內(nèi)喝茶敘事。
“他竟把人領(lǐng)上門來了?”曹王爺臉上戾氣一閃而過,黎家子確實(shí)是一個極好的人脈,但那是建立對方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前提下。
“你下去吧,等如兒把人送走后,你叫他立刻來見本王�!�
屬下立刻下去,等房門被關(guān)上,曹王才輕咳出聲,聲音有些撕心裂肺,可見他的身體確實(shí)是不大好了。
“曹王爺可得守好家里啊,否則你與王爺圖謀的大事,在下可不是一個嘴很牢的人�!�
曹王爺聽到這話,咳聲愈大,好久才安撫下去,只聲音喑啞得可怕,就像從地獄冥府里發(fā)出來的一樣:“林書善,你安心躲著便是�!�
卻未想到,京中被通緝多日的嫌犯,居然躲在這王公貴族的后院里,也難怪開封府的人把京城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人。
“老王爺還是提高些警惕比較好,這黎知常雖然年輕,卻是文武兼?zhèn)�,他以一介病弱子的身體能做到如此,可不是一般人,這次上門,你猜他是有意還是碰巧?”
“呵,你放心,管他是有意還是碰巧,此次之后,他便沒有登門的機(jī)會了。”曹王爺對自己的府邸掌控,還是很信心的。
林書善聞言,才道:“最好是,否則我一被抓,京中算計(jì),便是滿盤皆輸。”
曹王爺自然也很想殺了林書善,可此人心思鬼蜮,這些年做的事太多,難免留下了把柄,他確實(shí)可以困殺此人,可此人一死,那些證據(jù)恐怕就要被送到開封府了。
在沒有清理完林家的線索前,他還得留著此人的性命。
這一點(diǎn),林書善也很清楚,若不是他實(shí)在沒辦法逃出城去,他也不會來曹王府與虎謀皮。這老東西都快死了,還算計(jì)這算計(jì)那,兒子因?yàn)檫^度寵溺養(yǎng)廢了,下不去狠手糾正,就嚴(yán)苛地養(yǎng)孫子。
只可惜啊,這孫子養(yǎng)得是嚴(yán)苛了,卻也沒多么成才。
林書善雖然痛恨那黎家子,但若論本事,這趙如還真就是個孫子。瞧瞧這才一個照面,就高高興興地把人往家里領(lǐng),他可不認(rèn)為這是什么巧合。
性命攸關(guān)的事情,林書善可不敢打賭,他已決定這幾日都窩在后院,不來見這老東西了。只要過了這段風(fēng)頭,開封府不可能一直戒嚴(yán)下去。
到那時,他再出城,便是海闊憑魚躍了。
林書善打算得好,也自覺沒什么疏漏,可不知道為什么,這心頭跳得愈發(fā)快了,叫人莫名地心慌。
黎望可不知道,自己這一趟,給了人這么大的心理壓力。
被趙如送出門后,他就叫人驅(qū)車往葉府而去。
葉青士剛好遛彎回來,見自家門口熟悉的馬車,當(dāng)即上前敲了敲車窗,見人探頭出來,才道:“黎大公子大駕光臨,有何貴干�。俊�
“……老先生,今日心情不錯嘛。”
葉青士的心情確實(shí)不錯,他也沒想到收容那吳家姐弟后,自家孫兒的情況會在朋友的影響下,居然能有所好轉(zhuǎn),現(xiàn)下已經(jīng)能認(rèn)得家里所有人了。
“既是來了,就進(jìn)去吧,老夫給你把把脈�!�
……又是把脈啊。
葉青士回家洗了手,換了身干凈衣服,這才取來脈枕給人把脈。
“你這幾日,睡得不好?脈象雖然平穩(wěn),但這幾日夜里寒涼,你這小子別不是學(xué)人熬夜看書吧?”不能夠啊,這小子也不是喜好讀書之人啊。
果然是騙不過大夫,黎望當(dāng)即討?zhàn)埖溃骸熬褪怯行┦拢恢X,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這身體是小生自己的,不會隨意慢待的�!�
……呵,這年頭不聽話的病人多的是,反倒是那聽話的,他就沒遇上過幾個。
“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好,今日上門,恐不是因?yàn)檫@個吧?”
黎望沖人比了個大拇指,這才道:“是有些事,而且是不大好開口的事,可小生思來想去,也就只有您能為小生解惑了�!�
“嚯,既是這般,那你還是莫要開口了�!彼抡蹓郯�。
“……”堵死了呢,老人家果然敏銳,可這他來都來了,沒道理空手回去啊,“可若是什么都不說,老先生今晚能睡得著覺嗎?”
呸,你個臭小子。
“說罷說罷,知道你不吐不快。”葉青士笑罵道。
黎望一聽,當(dāng)即探過頭去道:“昨日,我不是進(jìn)宮參加梅花宴去了嘛,因?yàn)樾⌒〕隽藗風(fēng)頭,所以被貴妃娘娘召見了�!�
“停,你打住,宮里面的事情,老夫可不管啊�!边@小子真是膽大妄為,不知天高地厚了,黎御史就不能提著藤條管管嗎?
“老先生您先聽我說完啊,那宮殿并非貴妃娘娘長居之所,所燃涎香味道馥郁好聞,可偏偏卻叫小生呼吸凝滯,老先生您也知道我身體不好,對藥物反應(yīng)格外敏銳,這香,十有八九,是有問題的�!�
葉青士聽完,那叫一個頭疼�。骸澳闵眢w不好,你還得意上了?怎么的,還當(dāng)自己是測毒的銀針��?”
黎望聞言,當(dāng)即道:“銀針哪有小生測得準(zhǔn)啊,江湖上多的是銀針測不出來的詭毒,老先生,您說我,應(yīng)該怎么辦�。俊�
這聲音里,難得有幾分迷茫,倒是有了幾分這個年紀(jì)才有的青澀。
第298章
密道
若葉青士年紀(jì)再輕一些,就被這小子給騙過去了。
瞧瞧這賣慘賣得,滴水不漏的,這要是以后到了官場上,絕對是能騙死人不償命的主。也就是性子還不錯,不然準(zhǔn)是一代佞臣。
“你小子別給老頭子裝純,這點(diǎn)事還能難倒你?你只要袖手不管,誰又會知道你不過就是去參加個梅花宴,就能知道宮闈陰私呢。”
哎,老人家果然難騙,黎望收起脆弱道:“這若是袖手不管,有違君子之道啊。”
……就你,還君子之道?
葉青士表示不信,但這小子既然敢對他開口,便是料準(zhǔn)了他不可能不管,真是,多事之秋啊。
“你當(dāng)真確定那香有問題?”
黎望沒點(diǎn)頭,當(dāng)然也沒搖頭,只道:“小生并非醫(yī)者,所知醫(yī)理也多與自身有關(guān),那香味道古怪,我說不出來它有何不好,但若以老先生的眼見,必然能看出它的利害�!�
后宮傾軋,自來有之,如今官家獨(dú)寵貴妃,與曹皇后僅是相敬如賓,至于妃嬪,也還未到能與這二位比肩的地步,這香若是有人對龐貴妃出手,那就是后宮女子的爭寵手段。
一般來講,這種事最好不要摻和進(jìn)去,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這香,若是沖著后宮所有女子去的,那……此事就非同小可了。
眾所周知,如今官家年過而立,膝下卻是無子,宮中娘娘雖也有產(chǎn)子,卻多是早夭,唯長公主活了下來。為了這個,官家曾多次召他入宮診脈,但以他的能力來看,官家雖日夜操勞,但身體并沒有太大問題。
至于宮中娘娘,自有御醫(yī)每月定期診脈,不可能所有娘娘都有問題。
葉青士心念一轉(zhuǎn),便道:“你想找我去確認(rèn)那香到底是什么作用,然后準(zhǔn)備怎么做?告訴龐太師嗎?”
這可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黎望見葉青士說得這么深,倒也沒有隱瞞,便道:“小生心中已有懷疑,若老先生能驗(yàn)證,大概就能知道是誰出手了。”
……
難怪敢這么光明正大地跟他開口呢,卻是心中已有對策了。葉青士恍然,倒也沒有再拒絕,畢竟其他大夫要見宮中娘娘,實(shí)在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但若是他,卻實(shí)在是一樁非常平常的事情。
“行了行了,老夫知曉了,你也趕緊走吧,小心我去你父親面前告狀,有你排頭吃的�!�
黎望見老先生趕客,當(dāng)也順?biāo)斓爻龈�,等回到家,剛好是夕陽落日余暉�?br />
他一進(jìn)院子,沒過多久,狄青就翻墻進(jìn)來了。
那熟練程度,跟五爺也沒差多少了。
“黎兄,聽說你今日去赴曹王嫡孫趙如的宴了,可有什么收獲?”狄青還未坐下呢,就急切的開口詢問道。
黎望脫了外衣,換了常服,坐到火爐邊伸手烤火后,才道:“沒太大收獲�!�
“那就是還有些收獲了�!惫焕栊殖鲴R,從不走空,狄青當(dāng)即道,“這趙如,不會是個心思叵測之人吧?”
……那你可真是太看得起趙如了。
頂門立戶的嫡系長子,只要不是腦袋有問題的當(dāng)家人,都不會往陰險(xiǎn)惡毒的方向去教,黎望雖不知道曹王爺為人如何,但趙如性子當(dāng)真是不錯,就是TOP癌有點(diǎn)嚴(yán)重。
“不是,趙如性子不錯,我今日同他多聊了兩句,便提出要去他家看蘭花,他也欣然答應(yīng)了�!�
狄青心想不愧是你,第二次見面就化敵為友,都能直接登堂入室了:“那你在曹王府,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之處?”
“狄兄莫急,小生第一次上門,總不好一進(jìn)去就光明正大地四處打量,再說,小生進(jìn)得曹王府,便已是一種試探手段了。”
如果曹王府真與當(dāng)初狄青被陷害通敵有關(guān),那就說明王府心思有異。
黎望很清楚,最近這段時間他跟開封府交往過密,甚至還在開封府住過三日,若是有心人,必然會知道這點(diǎn)。如此,他跟趙如提出要去觀蘭,落入有心人眼里,那必然是“有意為之”。
曹王爺他接觸不到,但趙如卻還沒成長起來,黎望很好奇,之后趙如對他的態(tài)度會有什么樣的變化。
一般來講,京中勛貴的子弟,只要不是跟他有化解不了的仇怨,絕不會愿意與他交惡的。
所謂事出無常必有妖,他又不是官府?dāng)喟�,需要�?shí)打?qū)嵉淖C據(jù),只要知道曹王府有參與,那就可以搞點(diǎn)特殊的小動作了。
狄青:“……黎兄,真慶幸你是站在公義這一邊的�!狈駝t,以這般算計(jì)人心的能力,恐怕是少有人能招架得住的。
“狄兄過譽(yù)了�!被驹囂绞址T了,黎望覺得沒什么,“說起來,林書善抓到了嗎?”
展昭再加上陷空島二鼠,這都抓不到人,實(shí)在說不過去吧。
“沒有,他就像遁地了一樣,連人影都沒瞧見。”狄青相當(dāng)無奈地開口,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這案子要是結(jié)不了,估計(jì)年都不好過。
“倒是城中風(fēng)氣,好上了一些,已經(jīng)沒有過激的百姓當(dāng)街辱罵開封府多管閑事了�!焙茱@然,朝廷下場,京中糧商配合演戲,雙管齊下,百姓總歸是要吃飯過日子的。
林家給他們的優(yōu)惠再大,可以后再享受不到,為其請命的心瞬間就少了許多。這不能說是人心涼薄,而是底層人民的生存之道。
狄青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黎望都沒來得及邀請人留下吃晚飯呢,就直接跳上圍墻跑了,可見公務(wù)也不是不忙的。
“少爺,那今日這飯食做多了,要怎么處置?”廚娘剛來請示,圍墻上就有多了一位客人。
黎望一見,當(dāng)即道:“不多不多,都擺上吧�!�
這位客人,自然就是一直在林府攻克水下密道的白玉堂了。
今天這人難得穿了一身玄衣,襯得他的面龐俊朗不凡,不說話的話,倒是瞧著有幾分凌厲,只是這一開口,氣質(zhì)全損:“看來,五爺來得正是時候�!�
黎望見他一個人來的,便問:“韓二哥和蔣四哥呢?”
“他們說要跟展昭喝酒,最近林書善找不到,他們煩得很,我懶得聽他們的牢騷,便想來找你吃魚,可巧,你今日還真做了魚。”
雖只是最簡單的蔥燒鯽魚,但只要魚味夠鮮,他卻是不在乎的。
再說了,這桌上還有不少新鮮菜呢,他都沒吃過。
“不介紹一下嗎?這是什么?”
“魚露蒸雞,四喜烤麩,魚香茄子,南瓜肉片湯,還有最后這道蒜香烤排骨,還在烤爐里,等剁開就能上桌了。”
……合著他在林府里挖密道,你卻在家里吃香喝辣,人與人的參差這么大的嗎?
“那五爺,就不跟你客氣了�!�
客氣兩個字怎么寫,估計(jì)白五爺就沒明白過,一頓飯,吃飽喝足,搶下最后一塊蒜香排骨,白五爺美滋滋地喝著山楂消食茶。
酸是酸了點(diǎn),但解膩是真解膩,這頓飯下去,那是一掃這幾日的疲憊。
“你怎么不問問我,有沒有發(fā)現(xiàn)林府湖下的密道?”
黎望說好聽的時候,那是真的非常動聽的,卻聽得他道:“五爺什么人,若五爺出馬還找不到,那還有找的必要嗎?”
好家伙,白五爺當(dāng)即就被夸得眉開眼笑了:“黎知常,你要是說話總是像這般動聽,那估計(jì)汴京城就都是你的朋友了�!�
沒有人不愛聽好話,五爺當(dāng)然也不例外。
“不過,還真被你說著了,那密道確實(shí)不好找,可誰叫五爺我天賦異稟呢,即便是藏在砂礫堆里頭,我也能找出來�!�
其實(shí)從湖底找到這條密道的入口,進(jìn)去后,他們才發(fā)現(xiàn)還有另一個入口。只是林書善雞賊,提前落下了斷龍石,恐怕也是知道最近鹵石案風(fēng)頭太緊,所以將密道封存起來了。
這斷龍石一落下,密道立刻廢了一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