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宋韻搖頭。
男人又加了一句,“看不見的地方�!�
宋韻感覺老鞠和幾個警員還在看著他們,耳尖一紅,“你得了吧,我有其他地方受傷不會說嗎,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男人被她的樣子氣笑,攏著的眉頭終于疏散些,沒再說什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
誰的醋味
回城的道路不好走,天氣陰雨不斷,程亦錚決定在澄縣周圍歇一歇腳。
招待所的環(huán)境沒法住宿,好在程亦錚認識的一位老華僑在鄉(xiāng)鎮(zhèn)蓋了一套別墅,獨立的庭院,平時沒人住,但定期都會有人過來打掃。
有人送過來鑰匙,屋子很干凈,就是許久沒人住空氣發(fā)悶。宋韻先去浴室洗了個澡,下樓時,茶幾上擺放著打包的飯菜,男人坐在沙發(fā)上等她,茶味兒和煙味兒彌漫。
男人說:“餓不餓,先過來吃東西。”
宋韻在泥石流里耗盡體力,又冷又餓中就跟小蘇抱團取暖,洗過熱水澡才覺得活過來一些。
飯吃得差不多,男人起身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宋韻面前,“爺爺給大哥介紹了一位官家小姐,已經(jīng)見過面�!�
宋韻眼光澄澈,“什么官家小姐?”
“張家的獨女,張家這些年蒸蒸日上,想聯(lián)姻的男人排隊排到省外了,她對大哥印象不錯�!�
宋韻緩過悶來,原來程家要開始操心大哥的婚事,也是,大哥已經(jīng)三十三歲了。
“那挺好的�!�
宋韻擦了擦唇角,把盤子放進水池,“我去上面睡一覺再刷盤子�!�
“怎么不吃了�!蹦腥烁纤�,“說到大哥的婚事你沒心思吃?”
宋韻的腳步在木質(zhì)樓梯上一頓,轉(zhuǎn)身看著男人黑沉沉的眸子,忽地一笑,“我怎么聞到一股醋味�!�
他傾身,手撐住墻面圈住她,“你的醋味還是我的醋味?”
屬于他的氣息包裹著她,他硬漢的氣質(zhì)又帶點情欲放浪的本色,宋韻想起來他們以前在樓梯上做過,硌得她后背生疼。
宋韻不想被他看穿自己在想什么,隨口,“家里怎么想起給大哥安排婚事,他同意么?”
“他沒拒絕,或者張小姐也正合他意。”男人俯身,氣息逼近,“你想結(jié)婚嗎?宋韻�!�
宋韻低眸,他襯衫空空的,由于俯下身,衣襟垂墜,天窗的過堂風(fēng)吹得晃晃蕩蕩,“不想……”
是不敢想。
男人眼睛深邃,“真不想?”
她抬眸,“你不是我三哥嗎�!�
程亦錚氣笑,“我做了這么多,你還想繼續(xù)當(dāng)我堂妹?”
冷秋拿備用鑰匙開門,走到客廳,目睹到這一幕。
冷秋垂眸,“不好意思,程先生,按了門鈴沒人回應(yīng),我以為你們睡下了�!�
宋韻打量著她沒說什么,冷秋曾經(jīng)對她的敵意很難讓人一下忘掉,不然當(dāng)初俞靜也不會想要聯(lián)合她對付宋韻。
冷春留在威斯康森后,一直是冷秋跟在程亦錚身邊。
這次來澄縣,也是冷秋開車。
冷秋看宋韻的樣子怕她不信,跑到門口又去摁門鈴,門鈴沒響。
冷秋自證清白,“是門鈴壞掉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程亦錚開口,“有什么事?”
冷秋上前兩步,“是程氏那邊傳來的文件電子版,我已經(jīng)整理打印出來,您有時間審閱嗎?”
程亦錚接過文件。
冷秋說:“加急批的貼紅色標(biāo)簽,不急批的貼藍色標(biāo)簽�!�
以前文件都是冷春整理,宋韻從沒見過有加藍還是加紅色標(biāo)簽之分,女人有女人的細致體貼,只要她肯花心思。
程亦錚不著痕跡的看她一眼,“下次門鈴壞了可以敲門,你站在外面不可能一點聲音聽不到,這間別墅的隔音并沒有多好。”
冷秋迅速垂眸,再清冷自持的女人被他戳破心思也難免慌張,“知道了,程先生�!�
這是程亦錚第一次當(dāng)面提點她。
宋韻心里舒坦了一點。
回到臥室時,男人從后面抱住她,他身上的熱度滲透她絲質(zhì)的睡衣,宋韻突然問:“冷秋跟著你,工作是什么?”
“公司瑣碎打理,兼職生活助理和保鏢�!�
“你開她多少錢?”
他干燥的指腹揉搓在她肩頭,粗粗糲糲,“你一年賺不過她一個月的�!�
宋韻自尊心受傷,錢不是衡量人能力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可同為女人……
宋韻轉(zhuǎn)過身,“除了保鏢,其他的我也能干。”
程亦錚姿容慵散,“她的工作可不是打打文件,處置處置公司財物那樣簡單,她拿過全國女子自由搏擊冠軍,幾個男人同時上也未必是她的對手,我的身邊從不養(yǎng)無用之人�!�
宋韻被他逼得身子后仰,“你女人也不行嗎?”
“承認是我的女人了?”
宋韻表情不太好,“你還是嫌我不能干。”
程亦錚攬住她腰,自上而下的掃視,半根手指輕輕一滑,深不見底。
宋韻險些叫出聲,臉頰激蕩起一層粉。
“你能干�!背桃噱P撩起她半濕的頭發(fā),盯著她潮紅的唇,他話里有話,“除了你,誰都不能干�!�
……
次日,程亦錚送宋韻回朝陽舞團。
轉(zhuǎn)團的流程已經(jīng)在走,但票是提前售出的,她的名字已經(jīng)打出去,得完成最后兩場演出。
臨下車前,男人拉住她手腕,“必須要演完?”
“當(dāng)初是黃團長給我機會,我得有始有終,票都賣完了,我答應(yīng)黃團長完成演出�!�
他不松手,“票賣完了說明你扭轉(zhuǎn)了舞團的盈利,提高了人氣,他當(dāng)然不愿意放你走,票多少錢一張,我回收�!�
宋韻搖頭,“不劃算�!�
他的目光意味深長,“這就開始替我算賬了�!�
宋韻一掙,從他手里逃出去。
她這兩天被程亦錚養(yǎng)得不錯,容光煥發(fā)的,中午在食堂吃飯時,小蘇忍不住打趣:“這兩天吃了多少肉,氣色這么好?”
宋韻看著碗里的雞腿,“這兩天以素為主,吃肉只吃雞肉和白肉,怕體脂超標(biāo)�!�
小蘇湊近,“我不是說得這個肉,你看看你身后,多少人想吃程先生。”
宋韻回頭,確實有幾個女同事不遠不近的打量著她。程亦錚那天出現(xiàn)在澄縣的事,被許多人看到。
小蘇八卦,“程先生那方面怎么樣?厲害嗎�!�
小蘇之前跟團長搞過地下情,喜歡成熟風(fēng)格的男人,在男女之事上也頗有經(jīng)驗。
程亦錚那樣氣質(zhì)寡淡又身體強悍的男人,很容易讓有過情事的女人去聯(lián)想他那一方面的能力。
宋韻不如小蘇有經(jīng)驗,扒拉著碗里的青菜,扭頭問:“什么樣的算厲害。”
“就是一晚上都不會累,一次半個小時以上,要幾次他都能滿足你那種�!�
宋韻心道:那他應(yīng)該算是挺厲害的。
小蘇見宋韻臉紅,碰了碰她胳膊,“臉紅什么啊,程先生是不是挺厲害的呀�!�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小蘇出事
宋韻沒想到的是,白天小蘇還跟她開玩笑,第二天小蘇就出了事。
宋韻接到電話時,心里一沉,那頭說:“不許報警,不許告訴任何人,只要你一個人過來,否則,就等著給小蘇收尸吧�!�
跟小蘇搞地下情的團長夫人,到底沒放過小蘇,趁著團長出國,趕緊殺絕要綁架小蘇。
命還是錢,她總要在小蘇身上奪回來一筆,才算泄憤。
宋韻把卡里的錢都變了現(xiàn),拎著黑色兜子準(zhǔn)備出門時,程亦哲的電話打過來,宋韻就把情況大致說了說,程亦哲不放心,一定讓宋韻等他到,護著她去給綁匪送錢。
宋韻等程亦哲的時間給程亦錚打了兩通電話,那頭不知道在忙什么,或許是在開會,一直沒有人接聽。
……
程亦錚坐在私人醫(yī)院的病房里,沈姿如正鬧得厲害,幾名醫(yī)護人員將她控制在床上。
主治醫(yī)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程亦錚匯報,“沈小姐昨晚鬧著要割腕被護士攔下,我們例行檢查身體時,在沈小姐血液里發(fā)現(xiàn)咪達唑侖注射液成分,濃度超過正常使用劑量,沈小姐有反復(fù)輕生的念頭,這一點已經(jīng)超出我們的能力范圍�!�
主治醫(yī)生是皮膚科的,揣摩著程亦錚的臉色提議,“程先生,是不是請一位心理醫(yī)生過來,沈小姐有抑郁癥前科,耽誤下去恐怕會影響治療�!�
醫(yī)院里都知道沈姿如跟程亦錚的關(guān)系,真的出了事,誰都擔(dān)待不起。
院長在一旁遞煙,“程先生,您看……”
程亦錚接過煙,“你們?nèi)グ才裴t(yī)生,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人務(wù)必治好,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法子,我只要這個結(jié)果。”
院長點頭,冒著冷汗,“我們一定竭盡全力,程先生�!�
院長看見沈姿如注射了鎮(zhèn)定劑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輕聲召喚屋里的醫(yī)務(wù)人員都出去,又小心翼翼關(guān)上病房門。
程亦錚夾著指間的半截?zé)�,走到沈姿如面前,沈姿如手腳被捆綁著,口中也塞著東西以防她咬舌。
程亦錚把她嘴里的東西扔掉,淡灰色的煙霧籠罩在兩人之間。
他音色沉,“小如,你就一定要跟我這樣鬧?”
沈姿如的眼淚從她眼角滑落,眼神卻堅定而冰涼,“我只要小洲回來陪我�!�
男人深吸口煙,沉默,“不行。”
“為什么?”沈姿如太陽穴青筋凸起,一激動被捆住的手腳拽動著鐵床發(fā)出哐哐的聲響,如被捆住的母獸。
程亦錚單手摁住她雙腿,煙灰掉落在她的病號服上,他只看了一眼沒有拂落,“小洲是我的孩子,別忘了你當(dāng)初為什么出國�!�
沈姿如眼底腥紅蔓延,“他身上流的是沈家的血,他是沈家的孩子!既然,你已經(jīng)不能給我愛,你把小洲還給我還不行嗎?”
男人站直身體,吞咽下濃霧,又幽幽吐出,“不行�!�
男人態(tài)度冷硬,刀槍不入,沈姿如面如死灰,眼里的最后一絲光亮褪去。
程亦錚沒有著急離開醫(yī)院,他坐回沙發(fā)翻看被靜了音的手機里十幾通未接來電,他翻到宋韻打過來的兩通回撥回去,那頭無人接聽。
再撥,是關(guān)機狀態(tài)。
……
綁匪看見宋韻跟一個盲人出現(xiàn)在廢舊的工廠,根本沒把兩人放在眼里。
宋韻的手機響起,綁匪一把奪過來,直接關(guān)機,扔在蘆葦叢里。
面前是一棟三層小樓,四周長滿了蘆葦,橫跨過公路,是一處跑馬場。
有老虎紋身的男人控制住程亦哲,面向兇惡。
另一個光頭男拿刀刃抵住了宋韻,持刀的那只手,干紋又黑又糙,看起來很有蠻力。
宋韻一動不敢動。
“是宋小姐吧�!�
正宗的本地口音。
宋韻深吸氣,“錢我?guī)蛄�,你放了我朋友�!?br />
兩個不懷好意的男人相視一笑,不由分說的把人往里面帶。
三樓的角落,小蘇被蒙著一個黑布袋,紋身男把布袋扯下,小蘇適應(yīng)了一會兒光線才看清眼前的人,她身上衣服凌亂,脖頸有紅痕,這一夜不知道有沒有被欺負過。
宋韻喊:“小蘇!”
小蘇見光頭把刀架在宋韻臉上,眼底猩紅一片,“你們知道她背后的男人是誰嗎,要是撞上她男人,憑你們?不知道誰綁誰呢�!�
光頭壓根不信,“你們這些以色侍人的女人,以為躺在男人身下幾晚,男人就肯為你刀山火海了?玩物而已,如果你們被污了,你們男人還肯要嗎�!�
光頭眼珠子盯著宋韻的后頸,刀尖向下壓,宋韻感覺臉頰火辣辣的,好像出血了,“只要你們不傷害我們,我男人可以給你們很多錢�!�
宋韻手里攥著汗,她想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劫色。
但小蘇在這里沒有親人,綁匪逼得急,她不忍心見死不救。
就在綁匪把精力都集中在兩個女人身上時,一直影子一般,在紋身男手下顯得毫無戰(zhàn)斗力的程亦哲驀地轉(zhuǎn)身,抄起水泥柱后面的三腳鐵架,迎頭劈下。
他生得一副瓷白如玉的清俊樣貌,若不是體型高大,表面看,陰柔的斯文氣,沒什么戰(zhàn)斗力。更何況,還是個瞎子。
宋韻看見他準(zhǔn)確抄起三腳鐵架那刻,覺得那不是她大哥了,是另一個陰鷙充滿血性的男人。
程亦哲手臂繞過光頭男的脖頸,用力一掰,對方筋皮漲紅,手里的刀啪嗒一聲掉地,程亦錚把刀踢向宋韻方向,“拿住刀!”
宋韻撿起刀,跑到小蘇身邊,是一種保護的姿態(tài)。
小蘇感動得不行,“宋韻,我又欠你一條命�!�
程亦哲赤手空拳奮力掄打光頭,“放...放開我。”
“你媽教過你怎么跟女孩說話嗎,滿嘴噴糞,臟了我的耳朵!”程亦哲兇光畢現(xiàn),宋韻被他的戾氣驚得呆滯住。
陸日發(fā)派人堵截報復(fù)她那次,程亦哲也是如此的陰鷙凌厲,充斥著煞氣。
完全不符合外界眼中的程大少爺形象。
也顛覆了宋韻心里大哥的形象。
能制服陸日發(fā)這樣的厲害角色,讓他銷聲匿跡在監(jiān)獄里,他會是怎樣的狠辣卓絕?
宋韻一時不敢想。
程亦哲看向她,“宋韻,快走!”
宋韻拿手里的刀對準(zhǔn)小蘇手腕的繩索一砍,小蘇擺脫束縛,由于坐在地上太久,小蘇一動,腿上一軟,兩腿之間涌出一股血,宋韻驚住,伸手扶住她。
纏斗之際,紋身男趁機一躍而起,摟住程亦哲,兇殘踹打他的肋骨,程亦哲嘔出一口血,回身抄起三腳架再次掄過去。
宋韻看得膽戰(zhàn)心驚的,下去的樓梯被光頭截住,陰惻惻的朝著他們奔過來,小蘇攥著宋韻的手腕擋在她前面,“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你們打傷的是程家的男人,青州程家你聽過嗎?”
光頭臉色一變。
搏斗中處于下風(fēng)的紋身男說:“大哥,怎么辦,招惹上一個招惹不起的?”
光頭心里百轉(zhuǎn)千回,目光一狠,“雇主給的尾款已經(jīng)到賬,咱們今兒個就把他們都滅口,死人還能開口說話嗎!”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是怎么趕過來的
水泥地板上是一排廢舊的煤氣罐,旁邊的數(shù)個油桶是綁匪提前準(zhǔn)備好的,就是以防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