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程亦錚把她腰掐疼了,手勁兒沒輕沒重,“戒指摘下來還給程亦哲,戴著他的戒指,不避諱外面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們的關(guān)系能當(dāng)真?”
宋韻氣頭上,學(xué)著他說話的語氣,“關(guān)你什么事。”
許久,他思緒有些飄忽,摩挲著她軟綿綿的唇瓣,“他碰過你這里沒有。”
“大哥是君子,不像你趁人之危�!�
“他是君子?”他指腹壓住她軟嫩的唇,“這兒是么,我會趁人之危是么�!�
“別……疼�!�
他草草擠滅煙頭,低頭,將她出口的話盡數(shù)堵了回去。
尼古丁的味兒太濃。
分開時,兩個人唇上都沾血。
看不清到底是誰咬誰,兩個都受傷,都咬了。
程亦錚抹走嘴角的血跡。
宋韻下手挺重,口腔里的血腥味濃,舌頭也是,被她咬傷時,他并沒放開。
宋韻要走,程亦錚沒讓,掙扎下,她死活要走。
程亦錚壓抑的望著她,眸底深沉如海,“不走訂婚的形式,我們直接結(jié)婚好不好?”
宋韻的掙扎像細(xì)碎的玻璃碴子戳著他,他的話同樣也是在戳她的心她的肺,他給不了她想要的答案,他們沒辦法在一起。
孩子無辜,但那是沈家的血脈,是沈姿如的親侄子,救程亦錚一命的人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程亦錚從來就不是背信棄義的人,何況是生死之交,他永遠(yuǎn)都不會舍棄那個孩子,他跟沈姿如就永遠(yuǎn)都會有這樣的牽絆。
他們在一起程家除了爺爺以外沒有一個人是贊同的,因為她,他們母子關(guān)系僵持,二伯母躲到寺院閉關(guān)靜修。
宋韻沒有一刻比現(xiàn)在清醒。
婚姻不適合他們。
她不想被別人罵是禍水臟了他,污了他!
宋韻抽回手,趁他沒控制她的空隙,一溜煙兒從他身上離開,“一次不忠,百次無用,我不想跟你結(jié)婚了,程亦錚�!�
程亦錚目光垂下,舔抵唇上傷口的血跡。
他靠在那,不知道究竟還有哪痛,氣堵著渾身不順暢,性子驕縱的三少爺沒再強(qiáng)留人,他打電話讓冷春送她回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能逃到哪里去
宋韻為了小蘇的事跟舞團(tuán)請了一周的假去蘇州。
案件馬上要開庭,小蘇的父母托人打聽,對方請了全國知名律師打官司,只認(rèn)綁架勒索,堅決否認(rèn)背后有人指使。
宋韻下火車時,接她的是一個青年,看著比她年長幾歲,介紹說是小蘇的堂哥蘇巖。
小蘇父母是鄉(xiāng)下人,蘇巖看起來高大耿直,他提前雇好車,三個小時的車程才到村落。
宋韻往村子里走的時候,能看見三三兩兩的人,或是拎著鋤頭,或是拖著漁網(wǎng)往外走。村子里很少出現(xiàn)她這樣子細(xì)皮嫩肉的美人,她跟著蘇巖走,總是會有人轉(zhuǎn)過來看著她。
小蘇父母準(zhǔn)備好晚飯,挺熱情的給她夾菜,他們一輩子生活在村子里,什么都不懂,小蘇的事一直拜托她堂哥在跑。
宋韻晚上在屋子歇下時,手機(jī)恢復(fù)幾個信號,有程亦錚的來電,宋韻沒理會,直接關(guān)機(jī)睡覺。
第二天清早,大堂里的男人看見了她,黑黢黢的臉上露出個笑容來,蘇巖準(zhǔn)備好一桌早飯,雞蛋、小米粥還有兩樣腌制的小菜。
蘇巖說:“吃完飯我陪你一起去市里,叔叔嬸子給我一筆錢讓我們在市里找旅館,來回奔波你太辛苦�!�
“堂妹是我們這里飛出去的金鳳凰,不少村民羨慕我叔叔嬸子的,原本以為她以后比我們都要好,想不到是這樣的下場。”
提起小蘇,兩人都有些難過,宋韻也不知該怎么勸,總歸得說點什么,“蘇大哥你最近在跑小蘇的事,自己的工作怎么辦?”
“我在鎮(zhèn)上拉板車,叔家出事后我就不拉了,等堂妹的事定下來再拉活。”
四月的天氣還不算暖和,蘇巖許是一早上忙活做飯,村里做飯用大黑鍋,現(xiàn)劈柴火現(xiàn)燒火,他穿著工字背心,鬢角的發(fā)根還是濕的,身上的肌肉線條很健碩,是平時做苦力練出來的。
跟著蘇巖去坐車時,村民轉(zhuǎn)過頭來看宋韻,跟蘇巖用家鄉(xiāng)話說著什么,宋韻聽不懂,倒是看見蘇巖挺大的個子,黑臉驀地一紅。
……
程亦錚找不到宋韻,冷春去舞團(tuán)打聽到宋韻去了蘇州。
正好蘇州銀行行長抱孫子,宴請青州幾位好友,程亦錚驅(qū)車前往,提前一日到,蘇行長在包間為程亦錚接風(fēng)。
蘇行長傾身,拿酒杯,“您年初打探泰途的底細(xì),我有耳聞�!�
“我不瞞你,我在任那幾年,泰途跟貴行有過貸款和資金流水,我想從賬上下手,有難度嗎?”
程亦錚在任時跟青州周邊幾大行的行長都打過交道,后來接管程家,他是蘇行長的貴賓客戶。
蘇行長如實說:“有難度,泰途集團(tuán)幾十億的流水,在我這走得不過十分之一,當(dāng)年有傳泰途通過地下錢莊將錢流通到海外,我當(dāng)年跟陸日發(fā)關(guān)系還算不錯,他在我這從未有過一次失言,地下錢莊只是一個傳說,沒有人真正抓住過泰途跟地下錢莊有關(guān)系�!�
程亦錚后仰,精神魁梧的身軀陷在沙發(fā)里,氣勢壓人攝魂,“地下錢莊背后什么來頭,你在這個圈子這么多年,一點風(fēng)聲沒有?”
蘇行長對蘇州的金融圈很了解,憑經(jīng)驗回答,“我估計這背后的人不止錢莊一個場所,一定有一些飯店、酒吧、夜總會這樣的娛樂場所做面上功夫,做資金往來,幫助錢莊遮掩、隱匿,會分擔(dān)一部分資金流�!�
程亦錚拿出一段視頻給蘇行長看,是老鞠在黃海飯店門口的攝像設(shè)備里提取的出入黃海飯店最頻繁的十個人。
蘇行長指著一個個矮的男人說:“這個是我們蘇州人,他在省隊里練過拳擊,后來他母親得了癌癥,他為了給母親看病退役轉(zhuǎn)商,結(jié)果生意失敗,后來投靠了在青州發(fā)展不錯的蘇州人翁冉,正好那陣子翁冉在給黃海飯店招聘保鏢。”
這個男人身高一米六五,在一眾高個子魁梧的男人中間尤其顯眼,程亦錚事先了解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保鏢隊長,身邊人稱他強(qiáng)哥。
程亦錚又翻出幾張照片給他看,“他的生活軌跡很簡單,除了出入黃海飯店,就是回蘇州的一家戲院聽?wèi)�。�?br />
蘇行長順著程亦錚的思路想,疑惑道:“可這跟地下錢莊有什么關(guān)系?”
程亦錚臉色陰沉,“你說過了,地下錢莊會有娛樂場所做掩飾�!�
“可翁冉那個女人即便再強(qiáng),也沒有那么大的人脈運作這些�!�
程亦錚摘下嘴上還未點燃的煙,在手里捏斷,“是她背后的人�!�
“我明白了,程先生,我會幫你留意這家戲院。我能冒昧的問一句,您查泰途底細(xì),是跟陸日發(fā)的案子有關(guān)?程家大少爺不是已經(jīng)指認(rèn)陸日發(fā)是幕后黑手,塵封多年的案子,許多證據(jù)都不復(fù)存在,您這樣費心費力是為了什么?”
程亦錚舌頭濾過一顆煙絲,聲音含啞,“為了一個人,泰途集團(tuán)當(dāng)年背后的勢力逼走三個人,僅僅查到陸日發(fā)還不夠,要把他身后的勢力牽出來,那三個被逼走的人如今下落不明,其中一個是我女人的父親,我為我女人討回一份公道�!�
蘇行長對泰途的事有所耳聞,聽說那三家不斷上訪,當(dāng)年出事的三家都是獨子,那兩家的兒子還在上小學(xué),有一家是女兒,剛上初三。
蘇行長回憶,“姓宋?”
程亦錚嗯了一聲。
外面咣當(dāng)一聲,盤子落地的聲音,有人喊道:“干什么呢,毛手毛腳�!�
服務(wù)員委屈,“是他撞了我。”
隔墻有耳,程亦錚追出去看時,服務(wù)員正在收拾地上的盤子,那一角衣衫極快消失在廊角。
蘇行長問:“有人?”
程亦錚說:“沒看清楚�!�
程亦錚從包間出來,幾個年輕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跟他打招呼,他正在接一通電話,眼光都沒分出去一點。
院里的梨花樹飄著雪白的花瓣,程亦錚一眼看見樹下站的人。
白色T恤,鵝黃色的長褲,保守又稚嫩。
宋韻回身看著紙醉金迷的場所,五彩斑斕的燈光下,程亦錚的步伐很有力量感,襯衫下擺隨著動作上移,透出剛勁蓬勃的肌理。
宋韻的本能是跑,梨花樹生在庭中,她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走出去兩步,突然被身后男人扼住手腕,“看見我就想逃,你能逃到哪里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愛上你了
“怎么不接我電話,也不讓我知道你去了哪。”男人挨近,他口腔里煙味不重,是花草的香氣。
程亦錚談?wù)聲r從不喝酒,私下跟朋友才會喝上幾杯,他今天沒喝酒,宋韻不知道他來蘇州做什么。
他悶笑,“看什么看,以為我是為你追到蘇州來得?”
他故意逗她,宋韻終于開口,“我沒那么自作多情�!�
她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掙扎想走,程亦錚不松手,“想不想我?”
“分開幾天而已,我想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