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配合綁架
宋韻跟程亦錚、程亦哲下了船艙,翁冉追了出來:“宋韻,我有話跟你說�!�
程亦錚擔心翁家兄妹耍花樣,宋韻示意他不用擔心。
程亦哲沒有逗留下去的心思,左右程亦錚在這,宋韻不會有什么危險。
程亦哲開著梅科塞斯揚長而去。
宋韻問翁冉,“去哪里說?”
翁冉偏頭,“去船艙�!�
兩人走進船艙,翁冉打開壁燈,突如其來的明亮,刺激得宋韻不適應(yīng),微瞇起眼。
翁冉冷笑,“你高興了?”
宋韻適應(yīng)了一會兒光線,“我高興什么�!�
翁冉盯著她,“你配合我哥被綁架,程亦哲為了你不僅只身前來,還舍得舍棄地下錢莊,堂堂程家大少爺,命和錢都不顧了!”
“我替你難過。”她也盯著翁冉,“對一個男人不計代價掏心掏肺,十幾年的忠誠相伴,換回如此無情無義的下場,女人有幾個十年?你的二十歲和三十歲,最好的青春血本無歸,值得嗎�!�
翁冉臉上的表情寸寸龜裂,“你住嘴!何必貓哭耗子假慈悲呢?”
宋韻搖頭,“我真心實意替你難過�!�
翁冉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你得意什么?黃海飯店開業(yè)至今的一磚一瓦,梨園入賬的每一分錢,都有我的功勞。他的客戶,朋友都認可我是他身邊最重要的女人,連程世勛都許諾過我,陪在阿哲身邊,我就是未來的程夫人�!�
宋韻注視她。
翁冉從壁櫥里倒了一大杯紅酒灌入口中,“他沒有真正的談過一段感情,我們是老同學,相識于風華正茂的年紀,我被他的外表吸引,欽佩他的能力,成為他的得力助手。我一直等啊等,等到二十幾,等到三十多,我以為他寂寞渴望家庭時,會選擇我,只會是我�!�
宋韻拂掉艙壁的一抹灰,翁冉拍掉她的手,她猛地一抓,劇烈的伏擊力扯得宋韻前傾,“直到你常出現(xiàn)他左右,他仿佛變了一個人�!�
宋韻被迫與她對視,翁冉瞳孔密密麻麻的血絲,格外驚悚。
“你愛程亦錚,不要和我搶他啊�!彼勘{欲裂,咬牙切齒,“你利用他、報復(fù)他?你多自豪啊,我愛他愛到不顧一切,寧可替他背負一切,他不懂珍惜,偏偏你要搞垮他,利用他,他視你如珍寶。男人為什么犯賤,為什么?”
翁冉奮力搖晃宋韻,搖得她胃里翻江倒海,險些吐了。
宋韻摁住她肩膀,翁冉完全控制不住崩潰的情緒,宋韻猛地給她一記巴掌。
她動作很快,以至于翁冉感知到痛感幾秒后,才反應(yīng)過來。
濃密的波浪發(fā)遮蓋她半張臉,她從發(fā)絲縫隙里瞪著宋韻,目光瘆人。
宋韻語氣平淡,“醒了嗎,翁老板�!�
她理了理被扯亂的衣領(lǐng),挺直腰板,“我不配合你哥被綁架,你能從地下室出來么�!�
翁冉猙獰笑,“你不跟我交換,他終有一日也要放我,我不信他會關(guān)我?guī)资�?�?br />
宋韻靜靜望了她良久,“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不分晝夜,與你陪伴的只有鼠蟻蟑螂,你度日如年,程亦哲忙事業(yè),忙家事,他未必想得起你�!�
“你掌管黃海飯店那么久,喝最昂貴的酒,穿戴最奢華的首飾,你過慣了紙醉金迷的生活,地下室的每一天你都如同戒食罌粟一樣難熬!你清楚地下室關(guān)過什么樣的人,有一個不守規(guī)矩的舞女被你關(guān)了三個月,現(xiàn)在還在精神病院做疏導(dǎo)�!�
翁冉情不自禁地顫抖著。
宋韻目光堅定,“你以為程世勛許諾你的事情他真的做得到,一個老謀深算的大叔誆騙一個涉世未深的姑娘,可笑的是你相信了他,還相信了這么多年。”
“宋韻——”
面前的女人開口。
宋韻堅持說下去,“程世勛不僅算計你,還算計自己的親兒子,你們都是他的棋子,想報仇嗎。”
翁冉低下頭,窺伺不清這一刻她是什么表情。
宋韻眼眶驀地一紅,“你指使邵家兄弟害死我父親三人的事跟程亦哲有關(guān)嗎�!�
“無關(guān)!”翁冉脫口而出,“程世勛知道我喜歡阿哲,他承諾我做她的兒媳,我知道阿哲的身份,我想要嫁給他,程世勛是我唯一的途徑,所以他指使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阿哲始終不知情,他蒙在鼓里,直到我漸漸發(fā)現(xiàn),程世勛是想把我和阿哲跟他綁在一艘船上,可我沒有回頭路,只能聽命于他。他們是父子,我沒想到程世勛連他也一起算計�!�
“金錢利益可以離間父子,以法律代價粉碎父子關(guān)系,豪門父子反目成仇的事不是沒有過。你愿意眼睜睜看著程亦哲被冠上罪名,承擔牢獄之災(zāi)嗎�!�
“我不愿意!”翁冉聲嘶力竭,愛一個人愛了那么多年,想由愛轉(zhuǎn)恨且是一朝一夕的。
“黃海飯店和外省地下錢莊的資金流水,泰途集團的所有機密交給我,讓程世勛繩之于法�!彼雾嵣钗跉�,“跟老鞠報案,引蛇出洞�!�
第一百九十七章
落網(wǎng)
三天后,程家老爺子壽宴。
程家和張家關(guān)系近,張婉瑜和張芷怡姐妹都來參加壽宴,張芷怡有六七個月的身孕,除了肚子大,四肢仍纖細苗條。
桌上沏好了茶,潤喉的蜂蜜柚子新鮮水潤,張芷怡品了一口,給好評,“真潤�!�
宋韻給張芷怡剝柚子肉,“你喜歡吃酸還是喜歡吃辣�!�
張芷怡知道宋韻想要問什么,“我喜歡吃甜,怎么辦。”
張婉瑜接話,“吃甜大概是女兒,你家老胡不就想要一個小棉襖�!�
“我覺得也是小棉襖。”張芷怡碰了碰宋韻,“你備孕嗎,生男生女有訣竅的�!�
宋韻瞪大眼睛,“我……”
程亦錚今天穿了一件銀白色的緞面襯衫,水波紋在日光下極為耀眼,他朝宋韻走過來時,被程亦哲攔了一下。
程亦哲臉上不辨喜怒,“我父親在高速上被警察圍堵了?”
……
1001國道上,警車逼停了程世勛計劃出省的轎車。
老鞠從警車下來,“程伯父,今天是老爺子八十大壽,您不給老爺子祝壽,怎么跑到1001國道邊界了?”
程世勛就帶了一個司機,面對老鞠氣定神閑,“不巧今天有重要的事不能參加父親的壽宴,怎么,我自己的家事需要跟警察局報備么�!�
老鞠呵呵一笑,“伯父,坦白從寬,程氏集團在青州省屹立七十余年,祖輩創(chuàng)業(yè)至今經(jīng)濟創(chuàng)收不少,有納稅的功勞,您痛快交待,我痛快交差�!�
程世勛擰眉,“我交待什么。”
老鞠樂了,“要讓我搜車嗎�!�
老鞠向他出示搜捕令,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伯父要辦什么大事,趕在老父親大壽這一天,裝著兩千萬的現(xiàn)金和三十斤黃金?”
“我儲蓄�!�
“不是攜款外逃嗎?”
“小鞠啊,你太嫩了。”程世勛的腔調(diào)耐人尋味,“大富豪,大權(quán)貴,銀行的錢寥寥無幾,他們讓你查到多少,你查到多少,不讓你查到的,你查不到。”
“程伯父,我受教了�!崩暇闲θ菀皇眨拔碳倚置寐渚W(wǎng)了,你從地下錢莊調(diào)出兩千萬的現(xiàn)金和三十斤黃金的事,錢莊管家也招供了。”
程世勛一怔。
他得到的消息是翁家兄妹乘船出境,地下錢莊兜不住,他為自保,先下手為強,卷款去外省避風頭,再計劃出國。
周圍肅穆的紅藍光包裹住這輛轎車,法網(wǎng)恢恢,插翅難翔。
老鞠趴在他車窗,“翁家兄妹,邵家兄弟,這些人你都不陌生,他們都落網(wǎng)了,你還扛得住嗎�!�
程世勛太陽突突跳,“他們交待什么了?”
“雇兇殺人、裝修材料詐騙,非法運營地下錢莊。”老鞠骨節(jié)摁得咯咯作響,恨得牙癢,“你是幕后最大的黑手!”
“他們誹謗!”程世勛瞳孔一漲一縮的,“泰途集團和我無關(guān)!我不認識什么邵家兄弟,翁家兄妹是想詐我的錢!”
“我可沒提泰途集團!”老鞠瞳孔一收,“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你狡辯——來人,帶走!”
第一百九十八章
是結(jié)束也是開始
程家老宅,老爺子壽宴。
老爺子坐在輪椅上切蛋糕,宋韻和程莎幾個小輩把蛋糕分發(fā)給賓客,草地上遍布氣球,氣氛熱鬧。
遠處的程亦錚和程亦哲坐在白色椅子上,絲毫不受氣氛感染,甚至有些劍拔弩張。
程亦哲語氣肅穆,“我父親被拘押,是你部署的?”
“我提供證據(jù),老鞠堵住的。”
“什么罪名?”
“故意殺人罪,非法經(jīng)營地下錢莊�!�
“要判死刑的�!背桃嗾苊鲆桓鶡煟鄣籽z明顯,“你說服不了翁冉,是宋韻說服她拿出證據(jù)的,對么�!�
程亦錚沒吭聲。
“你們聯(lián)合起來對付我跟我父親,最終目的是將他送上法庭,為那三個人伸冤雪恥,這幾個月我被你們牽著鼻子走,好玩么。”
程亦錚咬上一根煙,幽幽點燃,“大哥,你知道你為什么輸嗎。我們斗了這么多年,我處處壓你一頭,你也處處算計我一步,這一年頻繁交手,你輸多,贏少,我們用一個多月的時間找到了邵家兄弟,逼翁冉吐口,宋韻是懷疑過你,可她把全部證據(jù)交出去,何嘗不是保全了你�!�
“我父親就算伏了法,那三個人也不會從地底下醒過來!”程亦哲撩起眼皮,眼底的寒意轉(zhuǎn)化為怒意,“程家出了這樣的丑事,你在中原能毫無牽連么,你斬斷自己家族的根基,你是不孝不義,不忠不悌。”
程亦錚太陽穴的青筋無意識地漲了漲,“我為了她可以傾家蕩產(chǎn),她早年的遭遇是你父親造成的,我心疼她!”
程亦哲臉上表情不明意味,“下一步,要娶她了,是嗎�!�
程亦錚堅定如鐵,“是!”
他挑明了,程亦哲索性也挑明,“我不會讓你們?nèi)缭浮!?br />
他起身背風而去。
勁風吹著程亦錚指間煙頭忽明忽暗,他目光晦暗無邊。
……
宋韻見這邊氣氛不對,走過來,“你跟大哥怎么了,是不是因為大伯的事�!�
他說:“結(jié)束了�!�
宋韻一愣。
程亦錚又說:“宋韻,我們開始了�!�
風穿過頭發(fā),不遠處的嘉賓抽中了大獎,一陣歡呼雀躍,宋韻的心也跟著狂跳不止。
他父親的案子時隔七年,終于結(jié)束了。
他們,也終于可以心無芥蒂的開始。
她手指微微顫抖,被他溫熱的掌心包住。
草地上的張芷怡叫了宋韻一聲,“宋小姐,老爺子發(fā)福利,快過來搶啊�!�
她一個孕婦在人群中毫不相讓,樂于玩樂,被張家捧在手心里的幺女天性純真未曾受到過任何傷害。
程亦錚多希望,宋韻也是這樣長大的。
他在前面為她遮風擋雨,她簡單輕松的生活就好。
他推了推宋韻的手,“去吧,搶個大獎�!�
宋韻一步三回頭,“搶個大獎送給你,張家姐妹邀請我晚上去吃粵菜。”
他眼神寵溺,“多吃點�!�
程亦錚下午回中原集團忙碌,會議一直持續(xù)到晚上九點才結(jié)束。
他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太陽穴,電話在桌角震動,是張婉瑜打過來的。
“程先生,宋小姐有點醉�!�